“等等。”昭阳帝突然叫住他,“等你处理完伤口,就去栖凤宫宣旨吧,封唐水笙为才人,就跟花昭仪住在一块儿。”

“是。”张宝苏应着,缓缓退了出来,心里却将水笙恨了个彻底。

若不是这个女人,自己能受这份罪么?!

****

唐水笙乌鸦变凤凰,受打击最大的,便是李荃。

当他听到这个消息时,如五雷轰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急急忙忙冲到栖凤宫,刚好撞见花月颜正要出去,双方俱是一愣。

花月颜嘴边刮起一抹讥嘲的笑容,道:“太子来找水笙么?她在花园。”

李荃无暇细想那笑容代表着什么,揖了一礼道:“多谢娘娘。”便直奔花园去了。

花月颜看着他冲动的身影,笑容渐渐变成了冷笑。

李荃穿过回廊,来到栖凤宫后的花园。秋花灿烂的时节,他一眼便看见一身绿衫的水笙斜倚在凉亭中,秋风送过,浅绿色轻纱飞舞,仿佛坠落人间的仙子,正要迎风飞去。

他的呼吸突然一窒,原本满腔的激愤也消散了许多。

缓缓走过花丛,水笙看见了他,也是一愣。

站了起来,她微微一躬身:“参见太子。”

李荃在她身前站定。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话声中透着悲伤,难以置信和震惊散发出来,他的眼神令水笙的心中如同被刀捅了一下。

别开脸,不敢再看那双眼睛,她轻声说:“殿下就当水笙是个贪慕虚荣的女人吧!”

“不!我不相信!”他抚着她的脸,让她直视着自己的眼睛,“看着我,水笙!你不是那种人,那种贪图荣华富贵的人,我知道的!如果你只是贪图荣华富贵,跟着我不也一样么?根本不用成为父皇的女人也能做到啊!”

“那…那当作我不愿离开后宫…”

“后宫是什么样的地方,你比我更清楚!不久前才差点丢了性命,你绝不会真的喜欢在这种地方待下去!告诉我,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那…那就当我看不起小小的太子偏妃,我想要得到更高的地位好了!你别再问了!!”水笙哭了起来,泪如泉涌。

李荃心如刀绞。

舍不得水笙的泪水,更心知如今圣旨已下,追问也于事无补,只是不甘心哪!不甘心将所爱的女孩拱手送人!

尤其抢走水笙的还是自己的父亲,这叫他情何以堪?!

紧紧抱住水笙,强忍着不让泪水滴落,他喃喃地说:“算了…算了…只要你过得好…算了吧!”

水笙在他怀中哭泣。

若一切能够重来,若能够投生在李荃身边,就算付出所有,她也要守在他身边的呀!只是现在,她已经失去得到他的资格…

“殿下,水笙配不上你,你…忘了水笙吧!”

“忘?怎么能忘?怎么忘得了啊!”李荃长叹着,抱着她的双手久久不愿放开。

自此以后,便是君臣母子;自此以后,便是人生陌路。从不知情滋味,竟是这么苦涩,如果上天注定他们不能相守,又何必让他们相识?

孽缘、情错,或许都是天注定,人之渺小,何能与天争?

罢、罢、罢!

依依不舍放开了她,李荃凝视着水笙,仿佛要将她的一切镌刻在心版,勉强的笑容比哭还难看,柔声说:“后宫诡谲,如生死战场,你要多保重!若遇到什么危难,便跟我说,我会倾尽一切助你,知道么?”

水笙咬着唇,她已经欠他太多,怎能再将他连累?

“答应我,一定让我帮你!不能与你厮守一生,至少…让我守护着你!”

泪水又再涌出,水笙缓缓地,点了点头。

李荃于是笑了,仿佛松了口气,带着一丝悲伤…

****

水笙本是花月颜的宫女,被封为才人之后,也没有与花月颜分开。只是吃穿用度上都与宫女不同了,还拥有了一间宫室,以及服侍她的宫女和太监。

跟花月颜这样的美人同处,是很难引起皇帝的注意的,这是所有人的共识。若不是当日里皇帝喝醉了,又怎轮得到这种小宫女爬上龙床?

于是人人都等着看水笙的笑话,她却并不在意如今身份上的变化,仍是秉承着宫女时期的习惯,每日里侍候着花月颜进进出出,自己素颜简服,并不争宠。慢慢地,人们对她的看法不禁大为改观。

就连常常留宿栖凤宫的昭阳帝,也曾经劝说水笙不要再做些宫女的事情,她却笑笑道:“臣妾本就是娘娘的侍女,当以侍奉娘娘为要。蒙受皇恩之后,更是该尽心服侍皇上和娘娘,否则怎能报答皇上和娘娘?”

昭阳帝心下大慰。

于是,见她如此诚心,原本因为抢了儿子的女人,心存愧疚而打算不再碰水笙一根汗毛的皇帝,也开始召她侍寝了,并且越来越频繁。

随着陪在皇帝身边的时间增多,以及受宠程度的上升,水笙以前那些服侍人的工作自然再无需她做,渐渐地,宫妃的气质一点一点显露出来,她,再也不是那个宫女时期的水笙了!

(第二卷完)

第三卷 凤转乾坤

第四十九章 南疆

“报——”一个斥侯兵飞快穿过树林,来到林边。

就像有一条无形的分界线,茂密的树木来到此处便消失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半身高的灌木丛,荆棘密布,虽然藏不了人,却也令人寸步难行。

只是此刻,灌木丛中被认为开辟出了一条道路供人进出,数百兵丁手持兵刃在四处巡视着,虽然灌木丛中无法藏人,只要守住了那条通道便可形成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但他们还是不敢有半点懈怠。

这条认为开辟的路相当长,一直延伸到灌木丛的外面,而在此地则整理出了一百平方大小的空地,几匹马站在中间,不耐地喷出鼻息。马上坐着人,都是满身披挂的军官,当中一人高踞黑色骏马上,一身银甲,鞍旁一支丈二长枪威风凛凛,腰挂宝刀,嫌头盔气闷所以并没有戴上,露出一头黑亮的长发,简简单单在脑后束起。他的脸部轮廓相当深刻,挺直的鼻梁,剑眉入鬓,薄薄的嘴唇紧紧抿着,有些邪魅的眼睛微微眯着,不时露出凌厉的光芒,令人不敢小觑。

不是殷骏鹏是谁?

他披带着深蓝色的披风,按照升龙帝国军制,深蓝色披风代表着副将的身份,看来他已经挣到了不小的功勋。

斥侯兵匆匆跑到几人面前,单膝下跪道:“禀副将,我军已攻下南疆十九峒,第三、第六、第七大队正在镇压反抗。”

“知道了。”殷骏鹏不动声色,心里却松了口气。

南疆土人自成一股势力,共有十九峒,也就是十九个部落。这次土人造反,便是联合了十九峒的力量,一起举事,才会打了朝廷个措手不及。然而这十九峒之间却并不是铁板一块,李峮来到之后,高官厚禄、拉拢分化,从内部瓦解了十九峒的同盟,再一一将其击破。今天打下这第十九峒,战事便算告一段落了。

然而仗打完了并不代表叛乱平息了。由于李峮的分化政策,有几峒的峒主已经与官兵讲和,反戈一击,南疆十九峒才会败得那么快。然而李峮出尔反尔,反过头来又对这几峒的人下手,站在他的立场上并无不妥,殷骏鹏却认为他未免太操之过急。

李峮想趁机将土人一网打尽,谈何容易!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此地又多山多林,土人们对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逼急了,往山中一躲,谁能找得到?

现在南疆形势复杂至极,土人之间互相仇视,土人和官兵之间又势不两立,就算打败了十九峒的人马,他们化整为零,暗中破坏,一明一暗的情势下,帝国怕是很难完全掌握这块地方了。

突然,一支冷箭不知从何方射出来,将那斥侯兵穿心而过,斥侯兵哼了一声,栽倒在地。

殷骏鹏眯了眯眼,伸手拔刀出鞘,一条白练般的光芒飞起,“叮”的一声,另一支箭被一削为二,就在他的身前,颓然落地。

此时其余人才如梦初醒,纷纷拔出自己的兵刃,然而此时不少利箭又从林中射来,接连射翻了好几十个士兵,殷骏鹏身边的将领也有所损伤。

殷骏鹏手中的刀如同有着自己的生命,灵活舞动间,将所有射向他的冷箭一一挡下。

被人跟踪了吗?

他瞟了一眼早已死去的斥侯兵,冷哼一声。

没用的东西!

“屠灵!”低沉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的招魂声,他身边的卫兵愣了一下,随即抓起胸前一个造型奇特的笛子,吹了起来。

“嘶嘶”的响声并没有笛音的悠扬,仿佛爬行在草丛中的毒蛇飞快吐着舌信,又像是金属磨擦发出刺耳的噪音,没人喜欢听,不少人甚至堵起了耳朵。然而随着这阵声音,无数如同幽灵般的身影从众人面前一闪而过,扑进前面的树林里。顿时,惨叫声不分先后地响起,几十声之后,便沉静了下来。

似乎那些曾经鲜活的灵魂已经被地狱的鬼差捉走!

在场的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屠灵”乃是一种信号,也是一种残酷至极的改造方法。将俘获的善于在林间出没、对当地地形了如指掌的土人,用特别的药物迷失心神,变成六亲不认的怪物,没有任何知觉,不知痛、不知死,除非砍掉脑袋才会真正死去,唯有特制的笛音能够控制他们的行动,端的是狠毒无比!但若非这些被改造后的土人,朝廷的官兵也不可能在如此快的时间内灭了南疆十九峒,而献上此法的殷骏鹏也被赐予厚赏,从一名小小的尉官提升到校官,再累积军工,迅速爬到了副将的位置。

但就算控制这些行尸走肉的人是自己人,就算已经见过多次,但每每看到那些幽灵般的身影,人们的心中还是会忍不住本能地发凉。

“来人!给我仔细地搜!不能放过一个土人!”一个校官厉声喝道。

受到改造的土人脑子被破坏,分辨不出伤者和死人,只是将眼前的活动物体打倒便算,因此需要士兵随后进行清扫,该抓的抓,该杀的杀。

此时,灌木丛的后方跑来一个传令兵,大声说道:“将军有令,命阴副将立刻前往中军营帐听令!”

殷骏鹏听了,拨转马头,对身边的将领们道:“这里交给你们了!全部格杀,不需要俘虏!”

“是!”几人齐声应道。

没有人觉得不妥,没有人觉得残酷。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今日放过的敌人说不定明天就会成为你的夺魂使者。

殷骏鹏策马扬鞭,很快就将灌木丛和众将官抛在身后。

来到中军营帐,只见诺大一个中军被分成了六个小集团,各自围营扎寨,彼此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若是有敌来犯,将无法对整个中军形成包围的局势,而弱势之包围其中一个或几个,其余的集团便可以立即支援,前后里外夹攻,将来敌一网打尽。

帝国虽然收复了曾被占领的官府,但李峮根本不相信那些地方的安全性,侥幸逃生的官吏的忠心也值得怀疑,所以索性在野外扎营,免得予人可趁之机。

殷骏鹏既然是副将的身份,自然可以一路奔驰到李峮的帅帐前。认鞍下马,将缰绳扔给一旁的卫兵,自有人拉了马儿去安顿。他大步走进帅帐,发现除了自己,其余几名副将已经到齐。

“参见将军。”他拱手行了个军礼。

李峮正埋头看着地图,闻言抬头看了一眼,随即招手道:“骏鹏,来,说说你那边的进展。”

殷骏鹏应声走到他旁边。即使同为副将,也不是人人都有资格站到主将身边的,由此可见他受到的信任程度。

所以有一两个人脸上不约而同显出了嫉妒的表情。

“末将所属,已经攻上蚩还领,并攻进了十九峒的山门,目前正在消灭该处的抵抗。沿途,北幽山、恶盘峡已经肃清,我军沿路可以直通巴通山…”

殷骏鹏的手指在地图上一路滑下,李峮的脸上渐渐显露出笑容,满意地点点头。

这个殷骏鹏是他在南疆发现的良才,本身并没有任何背景,但无论武功、谋略都是上上之选,还颇有些小门道,例如那个“屠灵”就深得他的心意。无意中发现这块璞玉,当然要着力笼络、收归己用,因此他在短时间内就将其提拔到副将的位置,并让其独领一方。当然这并不是真的就如此信任殷骏鹏,而是对他的考验而已。而事实证明,此人真的很有能力,若能网罗进来,必会成为他的一大助力!

“很好!”李峮毫不掩饰地表达出自己的赞赏,实在是很少见的,他道,“如今皇上交给我们的评判任务,已经基本完成了。剩下的不过是些清理扫荡的工作,不需要大军继续驻留此地。骏鹏,我打算带领一万人马先行班师回朝,你率领剩下的一万人马留在此地稳定局势,你可愿意?”

“什么?将军要班师了?”殷骏鹏讶异地睁大了眼睛。

第五十章 班师

“对。”李峮说道,“南疆已无大的战事,剩下零星问题,我想,你一定能够解决的。怎么样,对自己可有信心?”

殷骏鹏仔细一想,已经明白其中真意。

李峮的目的有三。其一,南疆叛乱虽已镇压,但不可完全解决。悬而未决对他来说非常必要,如此才能名正言顺将自己的军队留在南疆,控制这片区域。若是完全解决了,他就找不到任何借口流在此地扩充自己的势力。其二,既然要笼络殷骏鹏,自然是要给些好处的。让他独当一面,手下统兵上万,已经是难得的殊荣了,这是实际看得见的好处。当然,其中也隐含有再次考验他的意思,若殷骏鹏能够体会自己的意思,把这件事情办好,就能够得到他的信任。其三,与已经大局抵定的南疆相比,京城的情况更加令他忧心。虽然昭阳帝竭力隐瞒,但一直在宫中布有眼线的他还是对后宫变化了如指掌。先是李荃要娶水笙,紧接着水笙又莫名其妙变成了皇帝的妃子,如此一来,皇帝难免对李荃心生愧疚,很多事情都采取了放任的态度,最近李荃一党的势力大增就是最明显的征兆。再这么下去,对李峮这方的打击不能说不小,他必须回去主持大局!

让李荃和李峮自相残杀,本来就是殷骏鹏的目的,自然不会阻拦。况且李峮让自己负责南疆的善后工作,正是想瞌睡送来个枕头,求之不得的好事!明着帮李峮扩充势力,暗地里将这个地方收归己有,不论如何都不是亏本的买卖。殷骏鹏沉吟了一下,立刻满口答应下来。

“是,末将誓死完成任务!”

李峮闻言笑道:“不用不用,保重身体才是最紧要的!要是把命丢在了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那才叫冤枉呢!”

帅帐里“轰”的一声笑开来。

这就是李峮的高明所在。

在这群粗鄙的武夫中,李峮丝毫没有忸怩作态,就能够与他们打成一片,对一个养尊处优、从小四书五经灌输长大的皇子来说,实在是个异数!但是,满口污言秽语,却丝毫不损此人的气质,除了用“神奇”,还真找不到其他的词语来形容。对武人们来说,一个没有架子、直爽豪放、战无不胜的长官,似乎没有理由不喜欢、不支持吧?

殷骏鹏再次领教了李峮的手段,心中不由得暗自提防。

又说了一些当前需要注意、解决的问题,李峮便让众人退下了。只是在殷骏鹏退出的时候,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骏鹏啊,南疆虽然平定,但各种势力盘根错节、根深蒂固,你的任务还是很重啊!不过,既然这次我们来了,干脆一次把他们斩草除根,也免得日后有个风吹草动就死灰复燃,知道么?”

殷骏鹏自然唯唯诺诺答应下来,原来李峮最初的目的就是要斩草除根,难怪对土人那么狠!不过也难怪,自从上一拨的大隋王朝开始,就对南疆土人束手无策,名义上这块地方是归属王朝管辖的,但实权仍然掌握在当地土人贵族的手里,朝廷命官不过是个摆设。甚至在某些时候,皇权不彰,连任命的官吏也只能从当地土人中选拔。南疆,可以说一直是困扰着两个王朝的毒瘤,放弃舍不得,不放弃又无法统治。

若是李峮能够解决这个困扰了中央统治者上千年的问题,对他的声望无疑是个巨大的提高,在皇位的争夺中也会占尽上风。

只是上千年来,各路英雄使尽浑身解数,想尽办法,其中也不乏有人想要将土人连根拔起,却俱都以失败告终。李峮这次能成功吗?或者说,殷骏鹏他能做到吗?

一时之间,殷骏鹏胸中燃起无比豪情。

若是这边疆一隅都无法掌握,那还谈什么一统天下?这次怕是自己懂事以来,最大的一场挑战了吧!但若赢出这场挑战,天下将无处不去得!

所以,只准胜,不准败!

给自己定下目标,他大踏步向外走去。

李峮送走了殷骏鹏,帐中已经空无一人。他原本微笑的脸庞渐渐阴沉下来,从桌下拿出刚刚收到的宫廷密报,上面的内容令他很不舒服。

没想到自己离开宫廷不过两个月时间,就已经起了如此大的变化!李荃的实力进一步增强不说,水笙成为皇帝的嫔妃也令他相当不快。

无论如何,很难相信那个奇特的女孩就此属于别人。她是他的,应该属于他才对!

“砰”的一声,茶杯在他手中捏得粉碎。

“来人!”他高声叫道。

卫兵闻声而入:“将军。”

“传令下去,立刻整理军务,明天一早,班师回朝!”

“是!”

卫兵面带喜色,转身出去传达命令。对普通小卒来说,什么争权夺利都是很遥远的事情,他们不懂也不想管。只要能快点离开这潮湿闷热、雾障横行的地方就是最大的满足了。

殷骏鹏也接到李峮的命令,急忙着手编制划归他指挥的那一万人马。忙里偷闲时,却忍不住望着京师的方向,心生惆怅。

水笙已经成为才人,她的表现比他预料的还要好!该高兴的,心里却偏偏有一丝刺痛,想到她会在别人的身下呻吟,陌生的火焰就燃烧着他的心!

水笙,何时才能让你回到我身边?

****

“二皇子要回来了?”水笙看向自己的贴身侍女倩雪,讶然问道。

“是的,外面人都在传呢!”倩雪老实答道。

李峮要回来,也就是说南疆的叛乱已经镇压下来了?怎么这么快?!

水笙不由得在心里嘀咕,然而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李峮回来是个机会,有些事情,该了断的也需要了断一下了!

“娘娘,该去厨房做点心了!”倩雪提醒道。

水笙看了看时辰,突然抿嘴一笑:“你去跟昭仪娘娘说,我弄伤了手,今天做不了了。请她另想办法吧!”

“啊?”倩雪愣了一下,看了看水笙完好无损的双手。

“去吧,照我说的去做。”

“是。”

倩雪退了出去,没有再问。主子要做的事,认真去做就好了,不然不知道会惹下多大的祸来!

待倩雪走开,水笙便拿出干净的白布,将自己的手仔细缠起来,看上去就像是受伤了一样。

不一会儿,倩雪回来,一脸的晦气。水笙一眼就能看出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昭仪娘娘怎么说?”

“昭仪大发雷霆,还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