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永志轻声说道:“她最近在后宫里也颇多事故,想是不便直接跟你接触。不过只要她还肯给你写信,那就表示她仍然是站在我们这边的,暂时还不用担

殷胄风皱了皱眉头道:“谁能想到一个山野村姑居然会变得这么厉害?如今她俨然已经自成一股势力,这封信就不使用我们在宫中的网络送出来的,这是她给我们的下马威呢!如今就算我们想控制她,怕是也不容易了!”

殷骏鹏也皱起了眉头,道:“水笙不会背叛我们。这次我能够掌握北方兵团的实权。还是多靠她在皇帝面前美言,才能成事地。”

殷胄风一愣:“你怎么知道的?”

他道:“皇帝亲口说的。”

殷胄风和花永志再次面面相觑。明明这次水笙地反应那么大,又为什么还要这么帮他们呢?真是女人心、海底针哪!

殷骏鹏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有些心浮气躁地,打开了信。细细阅读。

他的眼神渐渐惊讶起来,面上充满了震惊。

“她都说了些什么?”阴胄风满腹狐疑,凑过头来问。

“关于塔娜地。”他放下信,掩饰不住心绪的激荡,“对是否让塔娜入京。她有三条计策。”

“三条计策?”花永志吓了一跳。他们正为这事头疼呢,能想出一条对策来已经很不错了,她怎能一下子就拿出三条?

“对,三策,分上、中、下三等。”殷骏鹏顿了一下,然后续道,“下策,乃是让塔娜留在草原,哪儿也不去。就说卓格不舍得让她走,皇帝想必也无可奈何,但这样一来肯定对我们没有好处。说不定还会被卓格牵连;中策,便是让塔娜上京来。水笙会出面照顾她周全。以水笙今日的权势,这并不难;而上策最妙。就是利用京中无人见过塔娜的空子,找一个身形面容肖似的人冒充她进京,而我们则把真正地塔娜悄悄带往别处安置,这样既不会得罪皇帝,也能够达到牵制卓格的目的。”

殷胄风和花永志怦然心动。三策之中,唯有上策能入他们的眼,这样做确实两全其美。然而看相殷骏鹏,却似乎并没有太高兴的样子,两人不由纳闷。

“骏鹏,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

殷骏鹏笑了笑,摇了摇头。

上策虽妙,却也埋伏着最大的隐患。冒名顶替乃是欺君大罪,只要他一天没有复辟成功,就一天不能忽略皇权的势力。想要让假塔娜在京中立足,水笙的掩护是必不可少的,然而万一她将此事抖搂出去,则殷家势力必然会受到致命打击,甚至会被连根拔起。在目前水笙地动向尚不明确的时候,这个方法实在太过冒险。

殷胄风和花永志却没有想到那么多,已经径自开始讨论起如何找人、找谁人来顶替塔娜的事情。

他看了一眼他们,并没有加入到讨论中去,而是拿起了信,继续往下看。

然而越看越心惊,饶是他胆大包天,也禁不住为信里所说地事情而大为震撼。

信里透露了李荃事件的真相。

水笙不仅将李荃诈死脱身地计谋和盘托出,而且将他目前地势力,以及水笙使计让他的党羽离开京城、充斥地方地整个过程都说得清清楚楚,殷骏鹏看了,立时对李荃如今的情况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他并没有怀疑水笙如此做的用心,因为她在信里说得很明白。水笙提出的建议极为令人心惊胆跳,因为她竟然让他联合李荃,共同对付李!不单只是李荃,她甚至希望他能联合外姓王的力量。

在她看来,李荃和李有着杀父之仇,便是李荃再好的性子,此时也必定对李恨之入骨。再加上翩翩公主从旁撺掇,李荃绝对会欲除李而后快。殷家想造反却苦于没有借口,正好借助李荃的名义,以讨伐杀父篡位的逆贼为借口发兵反叛,联合李荃在地方上的势力,则可多加三分胜算。而以李荃的性格,除掉李之后,多半是不会强求皇帝之位的,只要方法得当,就可以令他自动退出帝位之争,这样的人,不会对殷骏鹏构成太大威胁。

另外外姓王渴求独立已经很长时间了,并且一直为此努力不懈着,否则不论傅天鑫有多爱翩翩公主,也不可能为了她而揽下李荃的事。宁襄王保住李荃,就是为了对付李,这一点乃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所以,只要能在事成之后给予他们独立,就能借助外姓王的十万雄兵来为殷家谋国。这样看起来似乎殷家吃了亏,但只要能够掌握政权,然后养精蓄锐、励精图治,等站稳了脚跟再来一个个收拾他们,一点一点蚕食,想要消灭他们也并不是很困难的事情!

殷家如今南方有土人的力量相助,而且土人派出的探子经过训练,如今已经成为不单在森林中所向无敌,在其他地方同样也出类拔萃的斥侯,充斥到各个军中,可以为殷骏鹏提供升龙王朝各军的详细情况;北方则刚刚掌握了北方兵团,以及获得了草原牧族的支持,更是力量大增,如果能再联合李荃和外姓王们的势力,天下还有谁会是他们的对手?!

殷骏鹏紧紧捏着信,皱成一团却毫不自知。水笙的意思很明白了,就是联合一切可能联合的力量,共同来对付皇帝,实现他们最初步的目标夺取帝位。然后,再过河拆桥,将那些不能受他控制的因素一一拔除,稳固自己的江山。

看似很冒险的计策,却也是最切实可行的计策,风险固然大,一旦成功所获得的成果着实令人垂涎。想到此处,他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

照这封信所写的内容看来,水笙从策划放李荃走开始就已经在算计着一切了,而这个整体的布置因为他在北疆的行动而使得成功的可能性大增,如果说原来只有五成的把握,现在却已经有了七、八成了!

看来水笙还是没变,骨子里还是那个跟自己一样喜欢冒险搏击的女子,而如今无论是自己的心还是自己的大业,都已经离不开这个女子了!

想到这次事件在两人之间制造的裂痕,他滚烫的心不由又冷却下来,深深地叹了口气。

jessiehb 20081028 16:26

上部·第四卷 风舞九天 第一百四十一章 诡道

“娘娘,国丈求见。”

水笙从书案上抬起头来,放下手中的画笔。

“传。”

再看了一眼案上乱七八糟的一团,虽然看过很多大师的作品,可自己却从未练过,如今拿起画笔才知道困难,看来不论I如何之高,总有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事情,奈何,奈何!

走出书房,花永志已经等在明殿里,见到水笙,躬身请了个安。

“参见皇后。”

“国丈不必多礼,不知国丈今日来有何事?”

“启禀皇后,近日有人从老家捎来一些土产,臣挂念着娘娘,也是多年未曾品尝过家乡美食了,所以特意奉上一些,希望娘娘能喜欢。”

水笙露出了笑容,道:“多谢国丈,你能如此记挂着本宫,本宫着实感激。”

“臣不敢。”花永志说着,命后面跟着的内侍们捧上漆盘。

水笙根本不知道花家老家在哪里,对这些东西更是陌生得很,却又不得不装作一副感兴趣的样子,走下凤座,在花永志的陪伴下细细观赏。

“少主已经决定,着手跟李荃接触了!”花永志趁着走在水笙身边的机会,低声说道。

水笙一边翻动着漆盘上的东西,一边淡然说道:“既然少主已经决定了,那就这么做吧!不过少主最好能自己去,方能保证一举成功。”

花永志微微皱了皱眉头,又道:“少主希望,在他离京之前,能跟你单独详谈一次。事关我们以后的策略。你在宫中的作用举足轻重,宫里宫外必须协调一致,大事方能成功!”

水笙的手顿了一下。随即淡淡地说:“如今少主的身份不同了,进出都有人关注。进宫来太冒险了!我会找机会出去见他一面地。”

花永志轻轻点了点头,道:“那就好。别忘了,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船翻了,我们谁也别想好过!”

水笙瞟了他一眼。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花永志看在眼里,忽然觉得背心一阵恶寒,急忙挪开了眼神,不敢与之对视。

水笙轻蔑一笑。

“你回去告诉少主,跟李荃那边接上线以后,最好自己亲自出马走一遭,他好歹曾是个皇子,架子难免有一些,而且兹事体大。也只有少主去了才能拍板拿主意,免得消息传来传去泄露了风声、耽误了时间花永志道:“这点我会跟少主说。不过少主地意思,是否你能向那边透些风声过去?不管怎么说。他应该都会更加相信你一些!”

水笙的眼光迷蒙起来,眼前仿佛又出现那满含深情地儒雅脸庞。过了这么久了。他可还好?是否从以前的打击中恢复过来了?

提议殷骏鹏和李荃的联手,并不像花永志他们认为的是一心为殷家打算。李荃的势力受到李地严重打击。一时半会儿根本不可能恢复过来。离开了中央有利有弊,但很大程度上也是迫于现实的无奈,没有实权人物的坐镇,谁能在中央站稳脚跟?尤其是在皇帝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的时候,更是随时有可能送命。为了保全李荃的势力,她不得不想办法将他的人马撤出京城,然而如此一来,他的处境就会更加艰难。如果能够跟殷家扯上关系,双方都不是非常占优势的主儿,反而更有可能精诚合作、共同发展,至少在他们的计划成功以前都会是这样。只要李荃能够抓住机会发展自己,那到时候殷骏鹏和他谁会吞掉谁还不一定!

“娘娘?”花永志略微提高了点声音,终于将她恍惚地神思唤回。

“哦…我知道了,我会的。”她简单地说。

花永志显然有些不满意,正要再说,忽然听到一个宫女走进来说道:“娘娘,淑妃来给您请安了。”

花永志只得将未尽的话语咽下,看了水笙一眼,说道:“臣不耽误娘娘地时间了,臣告退。”

水笙点了点头道:“多谢国丈带来的这些东西,本宫很高兴!前些日子有批外藩进贡地玉器,皇上赏了本宫几件,国丈不妨也拿一件回去。”说着,她看了倩雪一眼,倩雪急忙走进内室,出来地时候手中多了一个精美的玉瓶。

花永志急忙叩谢了赏赐,小心翼翼捧着玉瓶走了。他前脚走,后脚颖珍就走了进来。

两人在门口碰面,互相打了个招呼,颖珍走进门来,行了个礼道:“给皇后请安。”

“免了。”水笙笑着,抬了抬手,“妹妹今日可好?”

“谢娘娘垂询,我一切都好。”颖珍笑着说,看了看四周,“贵妃没来么?”

“没有啊!”水笙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为什么这么问?”

自从怀孕以后,苏子矜便抖起了架子,借口孕妇需要好好静养,好一阵子不来向她请安了。而她一直太多事情挂心,便也没有在意。

颖珍笑了笑说:“方才我本想找她一起来向娘娘请安,谁知去了才知道她已经出门去了,我还当她先来了呢!”

水笙看了她一眼,淡淡笑道:“或许她是去哪里散散心也说不定。虽说孕妇需要静养,却也不能老是待在屋子里。”

颖珍笑了笑没有搭话,转换了话题道:“说起来,皇上与皇后伉俪情深,什么时候娘娘也能传出喜讯,让我们大家都高兴高

水笙眉头微锁,轻轻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这是上天决定地事,我们又能怎么样?”

颖珍见了,心中微微得意,口中却道:“皇后不必着急,皇上这么喜欢你,沐浴龙恩的机会多了,迟早会有的。”

水笙看着他,心中升起一股警惕,赧然一笑道:“希望能承妹妹吉言吧。”

这时,有个内侍走进来,水笙认得他,是皇帝身边的人。

内侍躬身道:“回皇后娘娘,皇上说今天中午就在贵妃娘娘那里用膳,不过来了。”

水笙和颖珍对视一眼,这才知道苏子矜部在屋子里好好休息,竟然是去了找李。

颖珍不由得撇了撇嘴。

水笙微微一笑,对那内侍说道:“本宫知道了,你回去告诉王公公,让他好生服侍着皇上,还有替本宫问候贵妃娘娘一声,就说本宫迟些再去看她。”

内侍应声去了。颖珍看着水笙,抱不平道:“皇后,你也太宠着贵妃了!她不来向你请安也就罢了,怎能让你去见她呢?”

水笙大度地笑笑,说:“妹妹,贵妃既然怀了龙种,我们多让着她一些也是应该的,况且有孕就是有功,反倒是我,无孕也无功,说起来真是惭愧!”

颖珍看了她一眼,抿嘴笑道:“皇后真是大人大量,难怪皇上这么喜欢呢!我也要多向皇后学学才是!”

“妹妹太过奖了。”水笙温婉笑道,“天已正午,既然妹妹已经来了,就在这里用膳如何?我们姐妹也好多说些话。”

颖珍忙道:“多谢皇后赐饭。”

水笙点了点头,转头吩咐倩雪准备午膳,然后便拉着颖珍的手往内室去了。

jessiehb 20081028 16:26

上部·第四卷 风舞九天 第一百四十二章 会晤

墨黑的天空中,看不见一点云彩,月娘躲在厚厚的云层后面,舍不得在大地上投下一点光芒。

倾盆的大雨从天上倾泻下来,“哗啦啦”的声音伴随着似乎倒不完的水,让人几乎要怀疑是不是天又漏了?

伸手不见五指的官道上,不见一个行人,只能勉强看见一点道路的影子,忽然一个闪电劈下,在瞬间照亮了官道,也照亮了十几匹正在赶路的骑士身影。急促的雨声掩盖了马蹄的奔跑,浓黑的夜色是他们最好的保护伞,在这样的日子里,没有人会在路上闲溜达,也没有人能发现他们的行踪。

李荃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浑身都湿透了,他却毫不在意。以他如今“死人”的身份,如果被人发现必定又是一场轩然大波,所以这场雨是他最好的掩护,会碰上这样的天气也算得上天公作美,使得他不由得对将要发生的事多了一点信心。

想到为他安排了这一切的那个人,他的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阵奇妙的感觉。他伸手探进怀中,在斗篷里,贴身放着,用油纸包好的,便是她写给他的信,触摸到那层油纸,他的心跳不禁乱了几个节拍。

“公子如晤。一别经年,妾身甚为挂念,不知一切是否安好?近日朝局多变,风云起伏,望公子戒慎小心,勿焦勿躁,妾身自当在京中尽心谋算,为公子分忧。今有辅国大将军、牧武侯阴骏鹏,孤胆英雄,赤胆忠魂,先有大漠喋血。为我朝谋下千秋功业,俟归国,愤上之不孝。愿与公子谋。今妾身奉上此信,公子可妥为安排。不可坐失良机,其中奥妙,当不必妾身细说…事成之日,妾身当在宫中倒屐相迎。”

收到这封信,对他来说不啻是天降纶音。正苦于受制于李和外姓王,无法大展拳脚的他如果能得到阴骏鹏的襄助,无疑是如虎添翼!然而这个消息究竟是否准确?阴骏鹏究竟是否真心想要帮助自己?水笙的用意究竟为何?他一点把握都没有!

信是翩翩拿来的。知道翩翩能找到他地人并不多,写这封信的人恰巧就是其中之一。在对付李这件事上,翩翩的积极性显然比他还要高,这里面除了杀父之仇地仇恨外,不排除还有傅天鑫在她耳边的怂恿撺掇。然而就算他明知如此,却也无可奈何,连自己地势力都捏在别人手心里。他还能做什么?所以这个消息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了,大到他几乎没有拒绝的余地。跟随信件一起来的,还有阴骏鹏约他会面的时间、地点。尽管有些冒险,他还是来了!一方面是不能放过这个机会。另一方面。他不认为水笙会再次出卖他,她也没必要想这种花招来害他!如果她存心对他不利。当初就不会放他离去。

洪英紧跟在李荃马后,眉头深锁。他有着跟李荃相同地顾及,这阴骏鹏少年得志,正是平步青云之时,却为何要放弃现有的一切来帮他们?难道只是像信上说得那么简单,看不过李杀父夺母的逆行?还有,水笙的态度究竟如何?一会儿救他们,一会儿害他们,捉摸不定的行事令人伤透脑筋!这次,她究竟是善意还是恶意?

雨水仿佛决口了一样往下倾泻,他们一行十几人却马不停蹄,仗着精湛的马技,愣是在天明之时,赶到了约定见面的弃石村。

这里是一处不过百来户人口的小村落,正好位于潞州和秦州的交界处。潞州是外姓王爷宁襄王地地盘,秦州却属朝廷管辖,双方为了不发生冲突,平日里几乎是没有任何一方的兵将驻守的,形成了一个事实上地两不管地带。这也是为何阴骏鹏会选择此处作为会面场所的原因所在,他希望能最大限度表现自己地诚意。

而也正是因为这样,李荃最终才会答应与他面晤。

此时天色刚刚蒙蒙亮,下了一夜地大雨终于停下来,空气蒸发,形成雾蒙蒙的一片。弃石村里劳作地人们开始早起,土屋瓦棚里亮起了灯光,在朦胧的天色中别有一番滋味。这里的房屋普遍残旧,看来人们的生活颇为贫瘠,然而这样也使得整个村落都没有合适的地方可供埋伏,李荃和洪英对视一眼,都有些放心地点了点头。

谨慎起见,洪英还是让众人留在村口的大路上,派了两个人进村看过,没有任何异样了才让众人进村,找到了其中一间比较好屋子,给了屋主一些银两之后,便让屋主腾了出来,让李荃进去休息。

他们约好的时间是中午,此时天色尚早,可以休息一下,养精蓄锐。

李荃也知道此事事关重大,并不推辞,径自进屋更衣休息去了。

村口对面的半山腰上,一个农夫打扮的人细细观察完一切,便抄小道下山,骑上快马一溜烟向着秦州方向跑去。跑了不多一会儿,只见十数匹马正沿着官道缓缓走来,为首之人头戴斗篷,黑纱覆面,一身武士的劲装衬托出那矫健的身躯,一看就知道必是个骁勇不凡的人物。而在他身边那人,身形瘦削,两鬓斑白,很是上了一点年纪了。但却精神矍铄,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仿佛一个慈祥的长者,任谁看了都会对他少上几分戒心那农夫打扮的人跑到近前,一个翻身下马,跪禀道:“禀少主,目标已经进入弃石村了。”

殷骏鹏看了殷胄风一眼,面纱下的嘴角挂起一抹笑容:“他们果然先到了。”

殷胄风点点头道:“他们不了解我们的底细,会提前到达做些准备也是理所当然的。我们是否应该加快脚步?”

殷骏鹏摇了摇头道:“不必。我们准时到达,这样才能显得胸怀坦荡。时候还早,不如我们也休息一下,一会儿再赶路吧!”

殷胄风道:“也好。”说着一挥手,“下马,就地休息!”

殷家的人便停住了马,牵着马偏离了官道,坐在溪水边吃东西、喝水,放松下来。

眼看快到午时了,殷骏鹏才又吩咐众人上路,一路行来,到了弃石村时,李荃等人已经在那儿等待多时了!

两人彼此站在队伍的最前边,对视着,仿佛想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他们真正的心思。良久,殷骏鹏哈哈一笑,率先打破了沉寂。

“末将参见大殿下!”他作势欲拜。

李荃急忙跨前两步,双手扶起他来:“阴将军请起!如今世上已无大殿下此人,将军大可不必如此多礼!”

殷骏鹏趁势站了起来,却道:“殿下,话不是这么说,您是先皇的长子,血缘关系谁也无法磨灭,末将向您参拜,那是理所当然的!”

李荃苦笑了一下,道:“多谢将军还能将我这落难之人放在心里。”

殷骏鹏正色道:“殿下,虽然二殿下对末将有着知遇之恩,但君臣之道、父子伦理末将还是很清楚的!不管怎么说,二殿下的所作所为,实在令人寒心,只可惜事发之时末将正在边关,无法阻止二殿下受小人怂恿,做下此等大逆不道之事,末将回朝之后,真是痛心疾首!好在从皇后处听说了大殿下的事情,末将喜出望外,立刻冒昧央娘娘代为联系,希望能够协助大殿下,匡正朝纲,也是将二殿下带回正路来,还望大殿下不要见怪才是!”

李荃赞道:“阴将军果然如娘娘信中所说,忠肝义胆,能够如此雪中送炭,我感激都来不及了,何来见怪之说?”

洪英见状走上前来,笑道:“恭喜殿下又得一良将襄助!殿下,我看我们还是进去说吧,老站在这里总不是个办法。”

李荃连声说是,拉着殷骏鹏的手向他们方才休息的屋子走去。

jessiehb 20081028 16:27

上部·第四卷 风舞九天 第一百四十三章 交心

水笙走进一家布庄的门。

“这位夫人,您想买点什么?”店员热情地迎上前来,满面笑容,卖力推介着店里的货物,“您看看这匹,雍容高雅,最适合您这样的贵妇人穿着,穿上之后,更能突出您的花容月貌、窈窕身段…”

真是见鬼了!她明明长袍加身,黑纱覆面,谁能看出究竟是不是花容月貌、身段窈窕?水笙不理他,压低了声音问道:“你这儿有锦兰布么?”

兰锦布是外邦进贡的皇室专用布料,在外面的市场上有价无市。而锦兰布却是闻所未闻。店员愣了一下,随即也压低了声音:“有的,您请跟我来。”

水笙点了点头,跟着店员向后院走去。

倩雪跟在她身后,往外看了一眼,然后一起走进后院,却在第一进屋子前停住了脚步。水笙继续往里走,来到院子最里面的阁楼前。

店员轻轻推开门,恭声道:“夫人您请。”随即退了开去,让水笙自行走入屋内,才在身后合上门。

“水笙,你终于来了!”殷骏鹏克制不住激动的心情,猛地跨前一步,将她紧紧抱住。

她挣扎了一下,无法挣脱,于是放弃了,淡淡地叫了一声:“少主。”

殷骏鹏滚烫的心仿佛被一盆冰水泼下,顿时身形一僵。半晌,缓缓地松开水笙,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温言道:“水笙…何必这么生分呢?你一向不是叫我大哥的吗?”

水笙没有答话,只是平静地问道:“少主。你见过李荃了?结果如何?”

殷骏鹏的笑容僵在脸上,怒火燃起,却强自压抑着。闷声说道:“还好…不过在他们看来,就算推翻了李。江山仍然是李家的,李荃继承王位才是理所当然。这跟我们的目地可说南辕北辙。”

水笙撇了撇嘴,道:“这是当然。你利用他们,他们也想利用你。至于最后谁才能够主掌天下,却是要看你们各自的本事了!如果你能善加利用他们的势力。发展自己地势力,那最后天下还不是你的?若是你做不到,那就算老天爷愿意让你复国成功,怕也是办不成地!”

殷骏鹏叹了口气,道:“说得也是。人须先自助,天方能助之。水笙,我马上就要去北疆上任了,你可有什么叮嘱?”

水笙摇了摇头,道:“少主的基业越来越大。已经不是水笙能够通晓的了。少主天纵英才,必定会旗开得胜、步步高升,水笙没什么好说的了。”

殷骏鹏拉起她的手。感慨道:“水笙,若不是你这么帮着我。我都不知道几时才能获得现在地地位。不知道几时才能离我们的目标近一点。”

水笙似笑非笑,看着他说:“少主过谦了。水笙不也是蒙少主的恩德。才能有今天的地位不是么?少主的远见卓识,不是我一介小小山野村姑能够比拟的!况且不论我再怎么使力,少主您自己不设法突破的话,我是玩不出什么花招来的,都是少主您自己的功绩,水笙不敢贪功。”

殷骏鹏愣了一下,随即苦笑起来:“水笙…我说过了,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你还不肯原谅我吗?对我来说,真正喜爱地人,只有你一个而已啊!”

他凝视着水笙,缓缓低下头来,就要碰触到她的唇,却被她一下侧过脸闪开。

“你…”他一愣。

“少主,还有别的事吗?没事地话我就先回去了。”水笙淡然说道。

虽是落难贵族,但从小到大他都是被作为大隋王朝的继承人来培养,想要地从来没有要不到地,何曾有人给过他这种脸色?因为爱惨了水笙,所以对她心存愧疚,对她多多忍让,然而当一切退让都不起效果的时候,他便有些怒了。

“你究竟想让我怎样?!塔娜地事情我已经解释过很多遍了,如果不娶她,我根本没办法活着走出草原,而且娶了她对我们的大业是最好的,至于你,等我成为天子,你便是我的皇后,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