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情听出不妙,发亮的眼睛转到封龙英俊的脸上。封龙站起来,手一挥,重新点了他几处大穴。刚刚才暗中运功缓开的一点点血脉畅通,转眼又被封死,白少情不由狠狠瞪了封龙一眼。

“乖乖待在床上。”封龙道:“封家的点穴功夫,勉强解开只会让你后悔。”

看着封龙的背影消失,白少情哪里会听他的话,立即勉强运功。热流转到胸前被封的穴道处,运了两个小周天,却仍无法冲开穴道,反而有一种轻微的麻痹感从穴道处升起,缓缓转为入心的酸痒。

渐渐的,全身竟然像有蚂蚁在身上咬一样的难受。汗珠,从白少情额上无声渗出。

“就料到你会勉强冲开穴道。”倔强的下巴,被轻轻挑起。不知何时,封龙已经回来。“凭你那些微内力,也想破我的点穴?”一丝讥讽在眼里闪烁。

白少情乌黑的眼眸,冷冷望向一旁。人在屋檐下,不做无用的口舌之争。

“少情,可听过花容月貌露?”封龙手中握着一个玛瑙瓶子,雕工细致,一看就知道里面的东西珍贵无比。

少情蓦然一震,“苗疆的花容月貌露?”

“花容月貌露是苗疆圣药,美貌女子更视之为性命。万一容貌被伤,只要将这花容月貌露敷在上面,肌肤表面就会被慢慢侵蚀,随后长出新肤,如初生婴儿一般嫩滑。”封龙淡淡道:“当然,当花容月貌露在肌肤上腐蚀旧有伤痕时,多少也会有点不舒服。要美嘛,少不了得吃点苦头。”

其实,敷那花容月貌露,等待着的,又何止一点点苦头?寒气延脊而上。

“你……”白少情抿唇,警觉地问:“你想怎样?”

“原来……你胆子也并不很大。”封龙大手一伸,将毫无抵抗力的白少情翻过身来。“嗤”的一声,黑衣下摆被轻易撕下。然后分开他白皙的大腿,让粉红的菊洞暴露出来。

受辱的神情在脸上浮现,白少情受制于人,反抗不得,咬牙不语。他虽然以色诱人,却从不会真把自己的身体给人糟蹋,没想到一时气急用言语刺激封龙,竟会惹来这种可怕的后果。只是他性子刚强,事到如今,说什么也不肯辩白。索性仰头闭上双目,听天由命。

“好美的颜色。”封龙抚着嫩滑的腿,“让众人猥玩太过可惜。少情,你怎可这般不爱惜自己?”

下一刻,瓶塞被拔出的声音响起。冰凉的瓶口,坚定而缓慢地插入白少情体内。花容月貌露在狭长的通道内淌泻而过,一遇肌肤,即溶出丝丝血水,竟是要将一层肌肤完完全全融去。

“呜……”紧咬的牙猛然用力,鲜血从唇上滴下。被药物侵蚀的剧痛,从最敏感的地方如龙卷风般蔓延全身。若不是穴道被封,白少情恐怕已疼得在床上翻滚。

“别把自己咬伤了。”封龙凝视着他,厚实的掌按住他的肩膀,指尖轻轻一弹,又点中他后头大穴。

牙关无力的松开,这下,连咬牙的权利都不再有。白少情的眼中,射出毫不掩饰的怨恨。

封龙微笑,“此刻若说这是为你好,你一定不服气。”微笑不变,轻轻抬起他的臀,让侵蚀肌肤的液体,进入到身体更深处。

掌下的身体,颤得更加厉害,但那黑色的眼瞳,却还射出不肯屈服的光芒。

“少情,从今日开始,你就如初生婴儿般,干干净净。”双手撑在他的头部两侧,封龙居高临下,缓缓靠近,眼中神光炯然,“从今日始,你只属于我。从头到脚,一发一丝,都属于我。”

热唇覆盖上来,掠走肺部所剩不多的空气,也掠走他开始模糊的神智。

“花容月貌露虽珍贵,我却不会吝啬。既然敢夸口三十四人碰过你,我就用它帮你洗三十四次。”黑暗中,封龙的声音,如从地狱边缘传来。一字一句,慑人魂魄。

第八章

封龙果然说到做到。白少情次日悠然醒来时,被迫着喝了汤药,又看见封龙持着玛瑙瓶子走了进来。

“你不会真有三十四瓶花容月貌露吧?”少情冷冷问。

“不止三十四瓶。”

身下痛楚从醒来后还未停止,白少情明白这是被腐蚀后,肌肤正在渐渐重生。想到真要连续三十四天受这样的酷刑,心中微微一颤。此刻再向封龙辩白,无疑是自求其辱,封龙也未必相信。

白少情从来不是死硬不懂变通之人,眼珠缓缓一转,目视封龙,“师父当真忍心这样对待少情?”

“呵呵,现在你肯认我这个师父了?”

“昨日少情不是已经跪着送上拜师茶?”白少情抿唇,白皙的脸覆上一层看不见的光晕。“师父名动江湖,无人能敌,怎会怕区区一把胡家刀?少情不过是想看看师父有多厉害。”

“哦?”封龙眯起眼,“那师父厉害吗?”

“当然厉害。”

封龙似乎很高兴,呵呵笑了起来。浑厚的笑声,让白少情蓦然想起相伴江湖的那几日。瀑下银河,漫天飞蝶。一种不能形容的酸楚从心底泛滥,望着封龙的眼神也有点不自觉的异样。昂头看着这气宇轩昂的男人,白少情猛然警觉起来。“师父,那瓶花容月貌露……”他用最可以蛊惑人心的腔调,懒洋洋的问:“可否省几回?三十四次,浪费光阴。”

“光阴?”

少情暧昧地微笑,“师父难道不想仔细看看少情的身子?”他虽不能动弹,但眼神间透出来的娇媚,却连武林第一美人也要自叹不如。

“很想。”封龙幽幽叹气,忽然语气一变,“但为了我心爱的徒儿,这三十四次,一次也不能少。”

白少情的微笑,立即僵在脸上。

掀开被子,露出下面赤裸的下身,白皙的大腿又被迫分开。昨日溶出的血水已被清理干净,花容月貌露的独特香味,从菊花入口隐隐透出来。封龙伸指微微探入,粉红的嫩肉还未长好,一碰之下,立即被指甲戳出血来。

少情疼得一震,狠狠咬牙,“将来你落到我手中,一定也要受这三十四次活罪。”

“为何不是以十报一?”封龙毫不在意,淡淡反问。转瞬细长瓶颈又插入细长狭道,再将那身子往上稍抬,让药液全数流入体内。

“呜……”仍带血的新肌碰上这极为霸道的液体,顿时又是一片血肉模糊。苍白的脸开始扭曲,看不出一点原有的俊美轮廓。额头上,黄豆大的汗珠渗出,滚落在丝绸枕巾上。细长的颈项紧紧贴着枕头,绝望地粗重喘气。

花容月貌露的折磨,使白少情在极短的时间内瘦了一圈。颀长的身子,比平日更加单薄。这些日子来,他粒米未沾,只进点味道不佳的汤药,即使没有受伤,也早饿得手脚发软。每日不停的痛楚,却一天比一天加剧。

“呜……”连日来的遭遇,再倔强的人也会意志涣散。咬着唇,白少情想拔去插在下身的玛瑙瓶,颤抖的手却被另一只充满力量的大手轻轻握住。

“徒劳无功的事,你不是从来不做吗?”

被眩晕的痛楚逼得半闭的星眸闪过恨意,瞬间又被无助淹没。颤抖的不止是修长白皙的手,还有无力再与折磨对抗的身体。出道几年,会这么狠心折磨他的人,他还是第一次碰到。

崆峒派的李维天,表面上是目不斜视的正人君子,暗地里那副急色模样却真令人不屑。白少情稍施伎俩,只花了两天,就从他身上学会了崆峒九拳。第三天,李维天死在他的拳下。

“你一定觉得我太狠心,”优雅的微笑浮现在唇边,封龙解开白少情的穴道,把一旦得到自由就开始挣扎的人儿禁锢在怀里,“看见你这模样的人,一定都不忍心继续下去。”

悠然地,抚摸着细腻的大腿肌肤。

白少情知道他要干什么,激烈地挣扎起来。他顽固的挣扎,在封龙看来却不值一哂。翘臀被坚定地抬起,药液如前几日般,再度涌到身体深处。虽已不是第一次领教这种滋味,嘶哑的悲呜还是从牙关逸了出来。

丝一般的黑发,沾在被汗水湿透的脸上。“杀了我吧!”

封龙轻笑,挑起他的下巴,“我若要杀你,何必浪费花容月貌露?”

白少情咬牙,“你不杀我,我终有一天会杀你。”

“哦?”封龙神情如常,声音却显得有点低沉,“原来你如此恨我。”他凝视少情,忽然间:“你恨我,难道只为这花容月貌露?”

一股比药液侵蚀更锥心的痛楚,从白少情心窝处迸裂出来。白少情几乎要在这天崩地裂的双重蹂躏下失去神智。他皱眉,不安的扭动,封龙的手轻轻按着他,看似毫不在意,却将他禁锢得不能动弹。可浑身冰冷之际,唯一的热量,却是从那手掌传递过来的。

温暖得,就如当日握着碧绿剑时的感觉。为何只有他的手,会如斯温暖?

白少情恨极,却沙哑地大叫起来,“大哥,大哥,你为何如此待我?”他绝望疯狂,反抓住封龙的手。然而朝天仰望的眼睛,却没有望向封龙。他望着天。窗外烈日晴天,为何独我一人冰冷至此?

不断颤抖的身躯忽然被人抱紧,禁到仿佛要把空气从肺中全部挤出。“少情,你要我怎么待你?”封龙沉声问道:“你对谁不是任意迎送?你对谁不是弃若敝屣?”

“我不任意迎送,怎能得到武功秘籍?我不弃若敝屣,难道还要送上门去,一生被他们欺凌?”白少情神色凄厉,睁大眼睛,“你是堂堂封家公子,人人都奉承你、仰慕你。你可知我小时,他们如何欺负我和我娘?”

封龙厚实的胸膛,仿佛有点僵硬。

“不知悔改。”过了片刻,才冷冷说出四字。封龙道:“任你受再多的苦,也不是这般荒唐行事的借口。”

虽然俊脸疼得扭曲,白少情还是哈哈大笑起来,“荒唐?我能比封大教主你更荒唐?我不过是想挣扎求生,你身为武林盟主,却当江湖第一邪教的教主。这世界真是什么都颠倒过来,黑白不分。”

封龙脸色渐沉,白少情却似豁了出去般越笑越畅快,就如他心中的酸楚悲愤,越来越浓。他边笑边咳,举手擦拭唇边的鲜血,似乎已将下身的剧痛完全忘记。

封龙骤然出手,点中白少情穴道,变调的狂笑声戛然而止。“你累了。”

堕入黑暗前,他听见封龙淡淡的三个字。白少情安逸地闭上眼睛。不错,我累了。太累了。

再醒来的时候,白少情感觉身体有明显异样。无时无刻不在叫嚣的痛楚似乎已经遁去,一直持续的迷迷糊糊,全身无力的状况,似乎也有所好转。

熟悉的脚步声,传了过来。白少情陡然一震,视线转向房门。

封龙出现在门口,手中却没有拿着那可恨的玛瑙瓶。白少情不禁暗自松了口气,又立即眯起眼睛,冷冷问道:“封大教主是否又想出什么新鲜法子折磨我?”

“你说呢?”

“本来,以你的本性,一个招数连用三十四次,也太腻味了。”

“我的本性?”封龙踱步进来,坐在床边,“我本想告诉你,看在我唯一的徒儿身体不济的份上,剩下的二十二次暂且记在账上。”

白少情做出恍然样子,“哦,原来师父待徒儿这样体贴?也对,花容月貌露用在我身上,本就十分可惜。”

“若你再让别人碰你,不但要受罚,还要把这些暂且记下的次数全部领回去。”封龙低声警告。

白少情此刻怎会逞强,立即低头垂眉,“是,徒儿知道。”

封龙觉得有点好笑。“这下又变成好徒儿了?你怎知我要开始教你武功?”

“徒儿现在身上内力全无,师父又停止对徒儿用花容月貌露。”白少情扬唇微笑,“从这两点,徒儿妄自猜测出来。”

封龙慑人的视线盯着白少情,却忽然轻轻笑了起来,“你那些内功乱七八糟,要废容易,但要废而不伤根基,却耗我不少心思。”两指搭在少情脉搏处,静心听了半晌,“这几天喝的汤药都显出效用了。你现在虽然一丝内力也无,血脉畅通却更胜从前。”

“多谢师父。”

封龙冷笑,“昨日有人说,终有一天要杀我。”

“我若能杀师父,说明青出于蓝。”白少情也冷笑,“后继有人,师父应该高兴才是。”

两人目光骤然对撞,火花四溅。

“才好一点就无法无天。”封龙点头,向前一抓,把白少情从丝被堆簇中扯起来,邪笑道:“我这师父,可是要收束修的。”

白少情脸上的微笑,忽然充满魅惑,“徒儿对能教自己东西的师父,一向是百依百顺的。”

“啪!”狠狠一巴掌,打得白少情身子歪了一边。封龙脸色阴沉,“少情,不要太过分。”

“师父,少情哪里过分了?百依百顺,难道不好?”白少情从床上慢慢坐起,左脸已经肿了起来。血丝蜿蜒而下,滴淌在洁白的丝被上。

“再提及你和那些男人的事,我立即把剩下的二十二瓶花容月貌露都用在你身上。”凌厉的视线在白少情脸上逡巡片刻,封龙缓缓收敛怒色,恢复常态。把白少情再度扯到身边,摸着他滑腻的下巴,“百依百顺?听起来不错。嗯,我不喜欢你叫我师父,少情,叫一声大哥来听听。”

怀里的身躯蓦然一僵,脸上一直挂着的微笑陡然不见。

封龙却笑得更有魅力。“不肯?”

“不是,”白少情抿唇,恨恨看着封龙,隔了许久,才扭头低低喊了一声,“大哥……”

“为何不看着我?”拧着下巴,迫他把脸对着自己,封龙道:“你以前喊大哥时,眼睛都看着我。”

拳,在身侧攥紧。白少情咬牙,仿佛想把自己的牙全部咬碎般用力。

“再叫一声。”

“大哥。”虽然下巴被挑起,脸对着封龙的方向,视线却仍是不自觉的逃避开去,垂得低低。

“再叫。”

“大哥。”

“再叫。”

就如绷紧的弦猛然断开,白少情无法容忍地将视线霍然转回到封龙脸上,直视封龙双眼。“我、恨、你。”他一字一顿,声音又轻又慢。

封龙苦笑,“所以你发誓要杀我?”

白少情沉默。沉默,有时就等于默认。

“无妨。”封龙忽然幽幽叹气,将白少情拥入怀中。“对所有一切都弃若敝屣的蝙蝠儿,这世上最恨的人是我。那你便将所有的目光,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我身上吧!”因为恨,永远比爱更刻骨铭心。

横天逆日功,至阳至刚,是武林第一奇功。它的奇,在于武林中人,没有几个曾经领教过。也少出现的东西,便越神秘,也越珍贵。

白衣如雪。颀长瘦弱的身形加上俊朗的眉目,总能吸引人的视线。

“果然繁杂。”细细阅读书卷上的秘籍,白少情蹙眉。

旁边横过一手,轻轻一挑,书卷已经落入另一人掌中。

白少情转头,“师父,少情还没有背熟。”

“你叫我什么?”警告的低沉语调。

白少情冷着脸,淡淡改口,“大哥。”

轻笑,从封龙口中逸出。他拿着书卷,扫过一眼,“横天逆日功,从不留在纸上。你看的只是基本入门的东西,最主要的,还在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脑子。

白少情深不可测的眸子总是晶莹动人,微微朝封龙处一扫,竟露出笑意。“怪不得许多地方看不懂,请师父讲解。”他居然站起来,规规矩矩的躬身。这一刻,他俨然是名好学的弟子。

封龙端坐在椅上受他一拜,却转移话题,“宝藏,我已经取出了。”

“恭喜师父……”脸上波澜不惊,心窝却隐隐犯疼。“不,恭喜大哥。”

白少情抬眼偷偷瞅封龙一眼。当日是为了什么,竟将机关谱辛辛苦苦默出来,不作声地留在封龙身旁?

“除了大量金银珠宝,”封龙道:“那两颗惊天动地丸,也已经到手。”

“恭喜大哥。”

静静盯着白衣如雪的少情,封龙忽然叹气,“少情,你穿白衣真好看。”

“少情还是比较喜欢黑衣。”白少情淡淡回答:“蝙蝠,不都是黑色的吗?”

“你讨厌白色?”

“天下何人配穿白衣?”

“那你呢?”封龙问。

白少情毫不犹豫地冷笑,“我当然干净不到哪里去。少情的行事,大哥难道还不知道?”他的视线转向自己的一身白衣,骤然眯起眼睛,仿佛被这纯洁的颜色刺了一下。

封龙忽然哼了一声。“罗文龙,今早已经被我处死。”

原以为白少情至少会震动一下,不料他根本不以为然,只是微笑着转身,重新落坐。“他不是大哥的得力手下吗?”

“他是。”电光火石间,封龙以鬼魅般的速度来到白少情面前,一把抓住他纤细的手腕。腕间传来快断裂的痛楚,白少情闷哼一声。“不过让他为你送一次书,你就忍不住了?”

“他知道惊天动地丸的下落,我当然要对他好一点。”白少情忍着手腕处锥心之痛,对封龙挑拨地强笑,“如果大哥肯把惊天动地丸分我一颗,我也对你好一点。”

封龙的脸色越发糟糕。彷如暴风来临前一刻的沉默笼罩屋中,可封龙的愤怒,却没有如白少情所预料的刮起旋风。相反的,他冷静了下来。把毫无反抗力的白少情从座位上扯得站起来,封龙深深望着他,炯炯有神的眼中藏着莫名的光芒。热的唇,缓缓靠近,贴在另一人苍白的唇上,渡过一道真气。

横天逆日功,至阳至刚。暖流,从咽喉处而下,通过心窝,延续百脉。

“你有没有让他碰你?”封龙一吻过后,沉声问。

白少情极想撒谎。他这一生撒的谎,不计其数,从来没有一次,因为对方的眼睛而说不出谎话。何况,让封龙发火,是白少情从现在开始,渐渐拥有的一种全新乐趣。但——“没有。”他还是说了实话。

封龙微笑,“我信你。”

“信我?”白少情愕然,随即自唇间逸出冰冷的自嘲。“对啊!就如当日我之信你。”他牢牢看着封龙,忽然恨声道:“莫以为你能把我当成你封大教主一人的玩具!你嫌我残花败柳,却又偏要我干净。我告诉你,白少情虽不是绝代风华,却也有很多男人抢着要。”

他料着封龙会大怒,封龙却笑得更优雅。“少情,你的行为前后矛盾。若想学我武功,就应好好奉承我,乖乖当我弟子;若想激怒我,就不应听我吩咐,不情不愿的唤我大哥。”封龙将白少情按在椅子上,居高临下,悠然发问:“你到底是想离开?还是想学横天逆日功?还是想偷惊天动地丸?”

“我想杀你。”白少情抬头仰视,仿佛笃定封龙不会对他出手。“离开是想苦练武功杀你;学横天逆日功也是想杀你;偷惊天动地丸增加功力,为的还是想杀你。”他停了停,忽然斯文地轻笑,眼里跳动着孩子般的顽皮之意。“我忽然发现,留在这里当你徒弟,又能偷袭,又能气你。”

封龙仰天豪爽地大笑。笑声尽处,低头看着白少情,沉声道:“你记住一点。再敢勾引我的手下,便教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勾引人与你何干?”白少情眼神倔强。“只要立即传我真正的横天逆日心法,想我如何伺候你都可以。若不是为了我的身子,你怎会费这许多心神?”他一伸手,居然把衣襟扯下一半,露出光滑细腻的胸膛。

“我要你,易如反掌。”封龙目光扫到那白皙肌肤,立即转到白少情脸上。“少情,单单你的身子,何必费我这许多心神?”

被深邃的目光望得心神颤动,白少情启齿,“那你要什么?”

“你不明白?”封龙反问。闭目片刻,睁开眼睛道:“你可以恨我,却一定要爱自己。”

恨,可以让你不离开;爱,却可以让你生存。

如听到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话,白少情蓦然大笑,“爱自己?我为什么要爱自己?我有何值得爱惜之处?我爱自己,对你又有何好处?”

“因为,”封龙静静看他,目光中满是怜惜和心疼:“只有等你懂得爱自己,才会知道如何爱我。”

“荒谬!”白少情脸色一变,咬牙道:“你休想再骗我!我……我今生都不会再信你。”闭上眼睛,他已忘记那短短数日的温馨。

人心如铁。只有恨,才比爱与幸福更长久。唯有恨,可以无坚不摧。

他是一只姓白的蝙蝠,没有迎风的翅膀,却妄想飞于九天。九天蝙蝠漆黑一片的世界里,本就不该有爱的火光。也不应有银河、彩蝶,和那温暖的——碧绿剑。“我恨你。”白少情冷冷道。

“我知。”

“我要学横天逆日功。”

“我知。”

“我学横天逆日功,是为了杀你。”

封龙苦笑。“我知。”

“那你为何不快点杀了我,免留后患?”

“告诉你原因也没用。”封龙笑得苦涩,却又不失潇洒风流。“我说什么,你今生都不会信。”对爱恨入骨髓的蝙蝠儿,恕我用“恨”这颗毒药,把你永远留在身边。

第九章

雕梁画栋,纱窗轻笼。邪教的总坛,原来并不永远阴气沉沉。

白少情在柳树下,负手站了两个时辰。他安静的时候,眉目间总带点若隐若现的忧虑,又似思绪飘浮在九霄之外。风掠过他的袖摆,给人一种随时会乘风而去的感觉。眉如远山,眸似点漆。

不间断的蝉鸣,蓦然声息全无。

乌黑亮泽的发,忽然被人握在手中。不回头,也知道那是谁。自从封龙连连斩杀教中得力下属后,正义教总坛里,还有谁敢这样无声无息地碰他?

“大哥。”也许是开口已成习惯,如今用这个称呼,再没有初时的尴尬和无奈。

默默把玩手中触感比丝绸更好的黑发,封龙沉声问:“昨日的书已经背好了?”

“都背好了。”白少情转身,“大哥要考察功课?”

“你是不是又要开始追问,我何时教你横天逆日功的真正心法?”

深不可测的瞳中泛出一点不在乎,白少情又转过身,把目光定在柳丝上,悠然道:“你迟早要教的,我何必焦急?”

“你怎知道?”封龙含笑,与他并肩而立。“不怕我故意用横天逆日功逼你留在这里,拖延时间?”

白少情不答反问:“这些柳树的根基有点不对劲,像新移过来似的。”

“不错。”封龙淡然道:“你喜欢柳树,我知道。”

“你的心思,我也知道。”白少情转头,对上封龙深邃目光,“你想要我。”

一丝几乎不可察觉的笑意,从封龙唇边逸出。

“你想要我,便要让我心服口服。既然肯花心思将江南老柳移到这里,又怎会食言不教我横天逆日功?要得到东西,少不了先给人一点好处。”白少情轻道:“我要从别人手里学点东西,也总要付出代价。”

“少情,我说过,不许你再提前事。”

“你又要对我用花容月貌露?”白少情皱眉,“我才好一天,你当真对我这般忍心?”前日碰到的那位洛阳分坛坛主真是无用,一招就被封龙震碎心脉。而在封龙蕴怒的目光下,之后他免不了又受一次皮肉之痛。

“你忍心把自己随意交给那些人,我当然忍心帮你洗干净。”

白少情咬牙,“只要有机会,我自然会按自己的心意办事。”脸上的神情,却像与情人嬉戏般调皮。

谁见到这么一双清澈动人的眼睛,都不忍心伤害。封龙悠然一笑,指凤疾起,以点中他身前六处大穴,微微一拉,白少情无力地靠进他胸膛。

“大哥,你真要再来一次?”白少情看着封龙的眼神,就如看着自己的情人。

水波粼粼,情意绵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