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予倾城第 10 章

“我又不是吃的。”

宋予突然亲在我脸上“吧唧”一声，“可以吃的。”

我整个脸都暖了。任由宋予走在前面牵着我，看着他熟悉的背影突然很难受，以前的事我已经不想去管了，既然他选择回到我身边便是最好的结局。

“怎么哭了？”宋予逝去我眼角的湿润，“我会一直在的。”

“你要是敢再不声不响的离开，我就找到你打断你的腿。”我深吸一口气，啜泣着，“宋予，我有点饿。”

“说，想吃啥，哥带你吃。”

不管三七二十一我抓起宋予的右手就咬了一口，“我想啃猪蹄。”

“这个习惯不好，得改。”

翌日。

寝室一行四人除了老大全都去了教室。偌大的多媒体教室坐满了整个系的学生，今天的课是选修我们还是第一次上，讲课的导师戴着厚厚的眼镜，年过半百讲起来课仍旧神采奕奕。

“快看，外面有帅哥。”

“真好看，是我们系谁的男朋友？”

“怎么从来没见过。”

许墨文静静的现在教室外，隔着透明的玻璃窗我一眼便发现了他。他穿着略厚的羽绒服，青春洋溢格外精神。

许墨文可能看到我，如沐春风般的笑惹得教室一阵哗然。

下课铃声响起。所有人都挤在教室门口不愿离去，或直接或含蓄的注视着许墨文，我挽着贺佳的手有些微颤。

“叶子，好久不见。”

我哪敢搭话，只得点点头。所有人都莫名的看了一会儿便消散了。

“那个，我们先回去了。”贺佳抓着兰兰便脚底抹油。

许墨文走在我身边，感觉像是被人戳着脊梁骨般不能自由动作。他与宋予是不同的，从来都是恰到好处的让人一眼便觉得舒服，安静起来真的好像是不谙世事的孩子。一年未见，他还是老样子，只是眼眸深处似是多了几抹忧伤。我们一路静默的走到了校外，他跟着我进了一家饭馆，我点了几个时令小菜。

“你怎么来了。”其实我知道除了尹倾情，他不会不远千里跑来找我，我深知自己的分量。

他忐忑的看了我一眼，转而释然的一笑，“好像我的朋友只有你一个。反正没事就想过来看看你。”

“那你准备呆多久呢？”我不揭穿自顾自的吃着鱼香茄子。

“不知道。”

我放下碗筷走到柜台，拎了两瓶啤酒启开，“他乡遇故友，值得庆祝。”

“对。”

包里手机震动，是短信——

“我要回Z城一趟。好好照顾自己。等我。”

我回了好，便嘱咐宋予自己注意。拿起啤酒瓶倒在玻璃杯，“既然来了，就好好放松一把，C城也很美的。”

回去的时候，许墨文依旧没有提尹倾情，到了宿舍楼下天色灰暗似是要下雨，刚刚还好好的天空传来几声闷雷，一阵风过，整个校园都像是寥落了一番，落叶旋转而落。

☆、第三十六话

第三十六话即使我们没有在一起。（一）

不知不觉宋予已经离开一个星期，时间毫不留情的流逝让我不禁有些开始想念他。

老大终于还是将摄影系老大胡越收服。整天在寝室煲电话粥，言语措辞不加修饰直白甜蜜的令人发指无法容忍。

贺佳却愁眉苦脸好几天，任谁叫她都是一副心不在焉模样。

可是此刻兰兰却跌坐在地，委屈的望着我们，眼角湿润好似快要哭出来。

老大是典型北方女子见不得我们受一点儿委屈，拉着我就冲进了摄影系。所有人大气不敢出注视着我们，老大却毫不在意上前一脚踹在西装男小腿，“你信不信我踹死你！”

“张珂，你惹我家宝贝不高兴了？”胡越上前搂过老大，示意他跟我们先出去再说。

我这才知道兰兰怎么了，也知道西装男原来叫张珂。他对兰兰说他是女生一直耿耿于怀，对追求她的男生也一直采取能破坏就破坏，不能破坏就恐吓的态度，最近一次居然说自己是兰兰男朋友气走了兰兰一直都很欣赏喜欢的某男，致使兰兰一蹶不振整日以泪洗面（虽然有点夸张）。

老大才不管张珂什么态度，直接将他扯着冲进寝室。

宿舍大妈看我们一行人冲进都一直低头织毛衣，“哎，你，大男生冲女生寝室干嘛！”也不知什么时候上前拉着胡越就往外丢。

“我——”胡越哭丧着脸，自己女朋友光天化日拉着男人进了寝室这大妈没管，身为正牌男友的自己却被拦在外面，还有理吗？

我站在中间冲胡越挥挥手示意他先回去，心里却暗叹老大真是彪悍，转念一想真的不能怪兰兰认张珂是女生，连火眼金睛阅人无数的宿舍大妈都有走眼的时候。

张珂一点也没不自在，没去看贺佳穿着睡衣坐在电脑前，也没去在意老大新领回来的乌龟怎么爬到窗台上四肢舒展晒着太阳，更没去细想自己到底是怎么进来。他只是蹲下身子，无奈的伸出手扶起兰兰，不扶还好，他一碰兰兰便紧紧抓着他的手“哇”一声哭的那叫一气派，惊天地泣鬼神声线流畅高亢。

“完了完了，不会是脑袋都傻了吧？”老大担心的悄悄扯着我的衣袖。

我叹了口气，“脑子应该还是好的，只不过老大你会不会成就一番孽缘了？”

“啊？”

“不过，你应该先下去看看你家狐狸，我估摸着他应该快急死了。”

“惨了，我都气糊涂了，我先下去了。”除了“惨了”二字，其余全是渐行渐远的回声。

我上前拉着贺佳挤进卫生间，这才有机会问她，“你这几天怎么老是心不在焉？”

“叶子，我怀孕了。”贺佳平静的看着我，努力挤出一丝笑意，“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秦瑞昨天跟我说分手了，他说我们不合适，我他妈跟他在一起三年，三年都是白过了。”贺佳紧紧地抓着我的手，体温冰凉的可怕，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感情的事本来就不能轻言。

张珂将兰兰带出去吃饭，我与贺佳安静的坐在寝室对望，谁也不想开口打破沉默。

宋予打来电话的时候我正准备带贺佳去吃晚饭。我担心她情绪不稳定，不敢让她一个人便叫回老大陪她。

最近天气一直不好，灰蒙蒙的天空压抑的像是在酝酿一场暴雨。

我握着伞站在寝室楼下等宋予。拒他给我来电后已经过去一个小时，天彻底黑了。放眼望去倾盆大雨视线变得模糊。以至于手机响起我条件反射以为会是宋予。

“您好，请问您是机主家人吗？”

陌生的女声让我不得不细看手机屏幕，许墨文？

“有事吗？”

“他现在在中医院，肋骨断了两根，在他手机里只找到你的号码，他现在需要人照顾。”

许墨文一脸惨白，许是疼痛让他睡不着他只是闭着眼睛，我一进他便睁眼看见我，张了张嘴疼的说不出话。

“你别说话，好好休息。”我仔细看他，才看到他眼角有淤青，右手手指下的骨头都是血淋淋，护士进来给他清理时他咬牙皱眉愣是没吭一声。

我知道，他是跟人打架了。但许墨文身高至少一八零，不算瘦，自以前与尹倾情被乌龟那帮人围攻后他便学了空手道，一般的打架应该不会伤这么重。

“你饿不饿，我给你去买点吃的。”

“叶子。”

他一把拉住我，扯着伤口疼的让我感觉又坐下，“疼吧？呆着别动。你先休息一会儿，有什么等我回来再说。”我替他将被子盖好，除了病房便开始打电话。

学校那边我可能不会回去，还好明天周末，不用担心请假，我给老大再三嘱咐照顾好贺佳，虽然她很冷静我还是怕她做傻事。说了自己的处境后我才试着去拨通宋予的号码，却意外他关机了。

那一晚的雨格外的大，打着伞去买回鸡汤时，我的外套已经被雨水溅湿了一大片，幸好鸡汤还是热的。我一直不喜欢医院，不喜欢这里压抑的气氛，不喜欢这里的味道。

许墨文还是睡着了，我从来没见过他睡觉的样子，干净的面容，平稳的呼吸，他一直皱着眉头想必一定很难受。没想到他会突然睁开眼睛，疼痛让他直接从睡眠状态跳至清醒，“雨很大吗，你都湿了。”

“你怎么受伤的？”

他用左手端着汤，别扭极了，虚弱的笑着，“我也不知道，人太多了没看清。还好有人路过，不然你就见不到我了。”

我拉过他的碗，用汤匙喂他，“你还有心思开玩笑，还好我在这边，要不然你怎么办？”如果不是我在这里，怕是真的不会有人来照顾他，伤他的人如果是认识的那得是多大的仇恨。

☆、第三十七话

第三十七话即使我们没有在一起。（二）

拗不过许墨文，我还是在半夜打了车回了学校，雨小了很多，气温骤降令人不禁觉着有些冷。

打着伞路过一辆车时余光看见驾驶室里面坐着人只是瞥了一眼便认出是宋予。我不知道宋予怎么会在楼下，更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学会的开车。他闭着双眼像是在睡觉。

我试着拉了下车门，竟然开了！

宋予睁开眼见是我便满足的伸了个懒腰，将我拉进来一把抱在怀里，“这么晚你怎么还在外面？”

“朋友在医院我去照顾了下。你手机呢？”

“回来的时候还在，可能是朋友不小心带走了。”

我这才闻到车里有股淡淡的香味，熟悉却又让我想不起在哪里闻过，心里只是确信对方是个女的。

来不及细想宋予便抬着我的下巴吻了下来，气息很是不稳，急促而又温柔点让我无力招架。他像是怕我不见紧抱着我，我整个人都快揉进他的身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放过我。

我贪婪的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怎么回去这么久？”

“顺便办了转校，你们系还挺难进。”宋予揽着我，将头靠在我头顶，“本来前天就可以过来的，但是有点事耽误了。怎么了，想我了？”

我别过脸不去看他，冲着车窗笑的轻颤。初中，高中，大学，宋予还真是想尽办法弥补了这些时间。

“你这是冷的还是怎么了？”

宋予侧过来见我只是在偷笑一个劲的抿着嘴白眼看我，“困吗？快回去吧。”

“你呢？”

“本来想等天亮再去找你，我来的时候你们寝室已经没光亮了。明天上午我在这里等你，带你去看我住的地方，离学校很近的。”

蹑手蹑脚回了寝室，躲在卫生间洗漱我才想起那股香味是哪儿的。上次栗子来的时候身上的香水味跟宋予车里的一样！看来她还真的不死心，这么一推敲，宋予手机应该也在她哪儿，虽然是半夜，但我还是试着拨了一次，重点是TMD通了，我已经不想去看，对方却接通了。我一口吐掉嘴里的泡沫，胡乱抹了几下将手机放在耳边。

“这么晚还不睡？”

“怎么是你？”栗子的声音很熟悉仍旧令我有些意外。

“我都没问怎么是你，你惊讶什么？”我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还好此刻不用面对面。

毫无疑问宋予所说的有事耽误是跟栗子有关，但我匪夷所思的事他们到底是怎么混在一起熟悉到这种程度，以前宋予对栗子仅仅只是点头之交。没有太多时间去细想，困倦来袭我只得蜷缩着窝在被窝紧紧拽着手机，这样的姿势让我觉得很安心，我真的无力去关心明天会发生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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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意外，一夜无梦我睡得异常香甜，以至于醒来时老大已经端着饭窝在床上隔着电脑陪着胡越在游戏里厮杀，游戏的特效音清晰逼真。我条件反射的看了下贺佳的床，却发现寝室只有我和老大在。

顿时睡意全无。

“老大，贺佳呢？”

老大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早上她说去找秦瑞。”

我赶忙从床上翻出手机拨了过去，却一直无人接听。

“老大，贺佳跟秦瑞早就分手了！她怀孕了，我一直不敢跟你说，现在电话一直没人接，我怕她做傻事。”

一阵厮杀，游戏里的老大倒在血泊中，她瞪大眼睛嘴里塞着没来得及咬完的饭菜，“再打，我们去附近的医院看看。”

我们焦急的在学校附近搜寻，分开去了好几家医院，一上午都没有看到贺佳的人影。

走到许墨文住的医院我还是去看了下他。

休息一晚的他看起来气色稍微好了些，一见我走进便冲我微笑，这样的他让我莫名的心酸，我将病床摇了一些起来让他更好的躺坐着，“你饿不饿？”

“你来之前有个好心的护士特意给我带了午饭。”

美色当前，我的担心确实是比较多余。

我最最没有意料的是会在这里碰见宋予，他手捧一束鲜红的玫瑰花就那样不可思议却又真实的站在我的面前。

宋予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许墨文，“叶子，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他眼神复杂透着不信任令我很是失望，“我不是神，我知道你对我好，也知道你喜欢我，你爱我。可是这不能抹杀掉别人对我的好，我也有感情，是，我是喜欢你。但我不是瞎子，我不说不代表看不到别人怎么对我的。这么多年，最难过的时候你没在我身边，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起码有一点我懂，陪在我身边的人我都不该先放弃。他有困难我不能不管，哪怕他是陌生人我也会去看一眼，更何况是我朋友。”

“早知道会这样，我他妈当年就不该听你的去就他，就该让他被那些混混打死。”宋予失控般气急败坏冲我吼，将手上的玫瑰花狠狠砸在地上，鲜红的花瓣凌乱一地，看得我怵目惊心。

“宋予，我不想跟你吵，你现在需要冷静。”

“需要冷静的是你。我现在都不敢去想，你是不是对他就一直没死心！”宋予转身不说话径直走了出去，我在窗前看着他上车狠狠拉上车门一脚油门便消失在我的视线。

我不敢再去看他离开的方向，我知道，这一次，宋予是真的生气了。

许墨文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拽着我的手让我坐下，“他说的是真的吗？”

“我知道尹倾情学校名字，你去找她吧。”尹倾情跟我在EMS上偶有联系，几天前我刚收到她寄给我她亲手设计制作的几件大衣。

“叶子，”许墨文搂着我颤抖不止的肩膀，直直的凝视着我好久，“叶子，他说的是真的吗？”

“都过去了。不要提了好不好。不要问我好不好。”眼角湿润一大片，模糊了我的眼，我看不清眼前的许墨文是什么模样，只有浅浅的轮廓。

可是一想到宋予我的心就莫名的刺痛。

☆、第三十八话

第三十八话即使我们没有在一起。（三）

老大打来电话的时候我已经蹲坐在地板上全身僵硬的连电话都握不住。

许墨文将我的电话接通放在我的耳边——

“叶子，贺佳在中医院二楼。我找到她了。我刚刚不知道是不是眼花看到你家妖孽了，走的太快没看清。”

哭沙哑的嗓子说话很艰难，“好，我马上下来。”我慢慢站起来，将手机挂掉。

“你好好休息，我有空来看你。”

此刻自己的心情不确定到底该怎么形容，所有的一切都好像是有人在暗中刻意安排，我不相信宋予会那么巧的知道我在这家医院，我甚至开始怀疑许墨文受伤的会不会太合时机了，以前的遭遇告诉我，这好像又是有心人下的套，里面有我，宋予，许墨文。

老大一见我下来也没去问我怎么也在这里，只是焦急的拉着我，不安的扯着我的衣摆，“怎么办，等下要手术了，我怎么劝她都不听。”贺佳一言不发的呆坐在医院冰冷的长椅，目光呆滞。

我颤抖着从贺佳包里找出手机，拨通了秦瑞的手机，他居然挂掉了，TMD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挂。我只得用自己的手机照着号码拨过去，幸好他还知道接，可是自己不禁心凉了一截，贺佳这么爱他，他还不是那么坚决狠心。

“贺佳在医院，医生说怀孕五周了，她现在情绪很差。不管你们现在是什么破关系，但是作为一个男人，你就该对你自己做过的事负责，你要是有点良心就该过来。”

对方沉默了好一阵，仿佛下了很大决心，“我马上过来。”

我搂着贺佳的肩膀，眼眶再次模糊，“你怎么这么傻，至于把自己搞成这样吗，大不了我照顾你，但我也只允许你难受一阵子。你要想清楚。”

秦瑞来的时候护士已经在给贺佳做基本检查，他看起来很着急一见我们便跑了过来。

“贺佳，对不起，我跟她说清楚了，我爱的是你，我想要跟你在一起，你不是喜欢孩子吗，我们不打掉好不好，我们结婚好不好？”

秦瑞一脸真挚的模样出乎了我们的意料。不得不说，贺佳是幸运的。我跟老大在一边大气不敢出只得默默注视着他两。

秦瑞等着贺佳说话，护士好似见惯了这样的场面面无表情的等待着，我想如果贺佳不愿意那么她一定会继续自己的工作，是啊，这对于她来说已经是见怪不怪的例行公事，可是对于我们来说却是人生一个艰难巨大的抉择，不管贺佳接下的选择是怎样，我们都只能默视。

最终贺佳还是原谅了秦瑞，我不知道她是不想放弃自己三年的爱情，还是不想舍掉自己的孩子，终究她还是选择了离开我们。

看着两人相依离去的画面，我在心里只能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