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这女人竟拉过长裤,取出手机递给他。递给他之前她看了眼屏显,那一刻,池城深切感受到她的紧缩,绞得他腰眼发麻,丝丝抽着气,险些控制不住。可下一秒她却蓦地冷笑。直到看清手机屏幕上冉冉二字,池城才恍悟,下意识要按断,听她在旁阴阳怪气:“接啊!怎么不接?”

一瞬间的怫郁。池城死死盯着她,原本悬在挂机键上的手迅速移到接听键,按下:“冉冉?”

被他盛着满满挑衅的目光盯着,时颜身体与头脑一的发热,未及反应,她忽地抬起上半身,劈手夺下他的手机,挂断,狠狠砸向墙壁。

机壳崩裂的声音伴随她突然死死搂住他颈项的动作,令池城瞬间的震怒迅速变为瞬间的诧异。

池城心跳如鼓,等来的,却是她贴住他耳翼隐忍而难耐地咬牙切齿:“陆臣…”

一切神情,皆在此时僵化。

他停了身`下的动作,彼此最敏感的那一处紧密地衔接在一起,令时颜当即感受到他的僵硬,她这才松开双手,偏头看他,只见他面色阴沉,她反倒媚眼如丝,眸中盛着满满的挑衅:“对不起,叫错了。”

池城皱起眉,一瞬不瞬看她,下一秒倏地笑开,甚至摆出一副亲昵模样,屈指刮了下她的鼻子:“没关系,我们继续。”

说着,坚实有力的手臂勾起她一双后膝,身下一阵顿挫,刹那间直抵她身体最深处。

时颜有种被触及内脏的酸麻,然而只诧异地低叫了一声,就被他吻住嘴。他抽撤得越来越快,手按在她大腿内侧,把她折成任人摆布的姿势,让她不能移动,时颜小腿勾在他背后,紧绷到快要抽筋,粘滑的水声与碰撞的声音接踵而来,她脑中一片迷茫,快慰渐渐堆叠,要冲垮身体的防线,更要冲垮心的防线。

“我是谁?”男人眸里充血,活生生怒火攻心的眼神。

她不答。

继续。

捧着她的臀做更深切的契合,狠刺疾撤,越发剧烈。时颜不得出声,浑身抖起来,他这才停下,掬起她腿间的液体送到她面前,要她看他满掌粘腻:“身体不撒谎啊。”

酸慰难耐,全身瘫软。时颜好不容易回神,触目的却尽是这些屈辱证据。顺着他的手指回到自己身上,才发现此时的自己好似全身水分都被他榨出,眼角泛湿,泛红的皮肤沁出细密的汗,腿间流溢出的温汩淌湿了床单。

只不过他也好不到那儿去,短发被汗打湿,手臂、腰侧那道道红痕,都是她或抓或缠的杰作。

目光扫过他腹部时,时颜生生一怔。正要定睛细看,池城似警醒般蓦地抬起她下巴:“力气回来了我们就继续。”

那分明是两处伤疤,时颜手往下,要去碰,被他抓住腕子。

“那是…”

刚出声便被他打断:“中场休息时间到。”

冷言冷语,不留情面,说完拉起她脚踝就要继续胡来,真当她是生育机器似的,偏还摆出一副被她亏欠的愤懑,时颜莫名羞愤,脑子晕,更恼得发热,咬牙挽起所剩无几的力气,突然压住他的肩,使劲翻骑到他腰上,大腿不期然擦过他依旧饱胀的,他禁不住粗喘一声,忘了防备,时颜一把扯过浴袍带子,缚住他双腕。

“别闹!”

他恫吓,她不理,带子另一头绑到床头柱上。

池城只动了动手腕,实在想弄明白她是想怎样,所以没挣扎。如今横陈眼前的是他的身体,肌肉瘦削但不单薄,这般抵死缠绵之后更显坚韧,肩上那一枚是她前几天咬的,她有两颗虎牙,当时咬的也狠,齿印至今没消。可除了她造就的这些,这个自小娇养的贵公子实在没伤过几次。

时颜不由紧盯他腹部:“这怎么回事?”

他目光掠过她眼中的担忧,觉得不切实际,“如果你真的在乎…”

时颜受不了他的欲言又止,“说话!”

她没看清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痛楚,只能当那是错觉,可她实实在在看见了他紧接着陡然狠厉起来的眉眼,他突然不再配合,带子并没有绑死,眼看他要挣脱,时颜还没问出个结果,却连气馁的时间都没有,整个人已被掀倒在一旁。

还没回过神,已被他翻到背面弯起双膝。他力气那么大,时颜较劲不过,试图隔开他,反被他绑住手。

他甚至如法炮制,将时颜的手搭上栏杆,用浴巾带绑紧。是死结,时颜怎么也挣不松,正要挪到别处去,他已一把抄起她的小腹,猛地捣进。

时颜一口气哽在喉咙,近乎窒息,男人紧贴在她身后,没给她喘息的机会,扶住她的腰臀径自大起大落,每一下都深埋至底,搅乱她残存的呼吸,时颜被他扣腰提臀地跪在那儿,颤抖着,眩晕的头脑再支撑不住半点神志,想挪动一步都不可能,耳畔他的低叹听来也那么遥远,带着回音,辨不清虚实:“如果你真的在乎,当时不会就这么离开。”

时颜的全部感官在那一瞬间炸裂,迷乱了眼眸。在这样一片空白之中,隐忍多时的呻吟变成一句支离破碎的话。

“我恨你…”

池城浑身一僵,垂眸,即刻看见她光洁泛红的背脊,融在她身体里的器官感受着她前所未有的绞紧,那样的火热,仿佛正用尽了全身力气,恨他。

“…”…我恨我爱你。池城掰过她的下巴,看她失神的双眸,她听不见他心里的呐喊,可她正为了他而发颤,发烫。她的柔软,细腻,温汩,甚至每一下紧缩,都只为他。

池城紧贴在她肩窝处,紧搂着她,身体相嵌,仿佛一体,迸射而出。

体`液与汗水一道热热的溢开,时颜短暂的失去呼吸,没有了他的撑扶,她趴跌在床上,气息奄奄,他翻身躺下,躺在另一边重重喘息。床单凌乱的不成样子,彼此也都好似丢了魂魄,目光涣散。

直到套房的座钟敲响十二点。

池城起身,看了眼近半个小时都保持一个姿势趴卧的时颜。他的眉宇间似有潮水涌过,把一切都洗刷得一干二净。扯过浴袍,要抱她去浴室。本以为她睡着,不料刚碰着她,她就挥手格开:“别碰我。”

池城没言语,也没勉强,径自进浴室冲澡,可待他简单冲洗出来,身上还残留方才的亲呷气息,床铺上已经没了她的踪影。

她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让这章独立成章呢,一是暂时喂饱饿了这么久的大家,饱了没?饱到快吐了没?灭哈哈。二是,咳咳,你们知道的,如果到时候河蟹来了,也可以直接废掉这章…╮(╯▽╰)╭

拿花来换肉,划得来哈~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拿走肉,留下花花来~(配娇媚尾音)

把手里的花花都交出来~(再配娇媚尾音)

59

时颜骨头跟散了架似的,每走一步身体都发酸,回到家时已是满头大汗,能猜到自己有多气味难捱,所以进门第一件事就是进浴室洗澡。

似乎记得冲凉不容易受孕,这大热天本就浑身粘腻,偏还不能用冷水,于时颜,实在是双重折磨,可她也只得耐着性子放缸温水,浴室里热气腾腾,蒸得她浑浑噩噩,不敢泡太久,草草裹了浴巾出来,或许真是泡澡水太热,时颜果真脑子直犯晕,莫名就想到自己就这么走了,他会是什么反应。抱着这种近似不安的心情,时颜鬼使神差去翻包,果然,手机早已进了条短信:到家了?

时颜犹豫几番,终究没回,手机丢到一边,换上居家的T恤短裤去看儿子。

在医院呆了好些天,小魔怪的气焰消磨掉不少,正憨憨地睡着午觉。

都是为了你啊,时颜暗叨着,轻捏他的小鼻子。一路跟她回家的古怪燥热情绪,终于在儿子的睡颜面前消弭殆尽。

本应在厨房张罗午饭的小丹不知何时来到婴儿房门边,没进来,犹豫着敲了下门:“时姐…”

小丹吞吞吐吐,时颜回头看她,等她继续。不料等来的却是一句:“池先生来了。”

时颜正要对她的话作出反应,视线稍偏,一眼就瞧见了刚穿过客厅的池城。转眼池城也已来到门边。

时颜站起,目光默默逡巡在门边这二人之间。“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轻易让陌生人进门。”

话是对小丹说的,视线却定格在池城身上,带着满腹不满。她知道他长相英俊,谈吐不俗,小丫头们对这类人有好感,但绝没有免疫力,时颜交待过小丹几次,或许还抵不过他一个微笑更能够让她放行。

小丹早摸透她纸老虎的性子,索性也不再装畏缩,直接纠正她:“可池先生不算外人。”

时颜一时语塞,正琢磨着要如何教育这丫头,还没来得及唱红脸,一旁的池城已扮起白脸,和煦的微笑与时颜想得如出一辙:“能不能帮我把带来的熟菜热一下?麻烦你了。”

小丹点个头,应承一句,时颜在身后怎么唤她都假装没听到,就这么一溜烟跑开。分明是开着空调的房间,可只余下她和他时,古怪的燥热再次窜出并攫住时颜,而且变本加厉,燥赧中甚至伴随些许郁卒。

“我花钱请的人凭什么由你来差使?”

他也不和她吵,绕过她朝婴儿床走去:“我只是顺道过来看看你有没有安全到家,不是来讨债的,你不用这么紧张。”

哪是顺道?连加餐的菜都送上府来,分明有所准备。时颜快步拦下他:“儿子睡了,别吵他。”

池城这才顿住,上下打量面前这女人,刚洗了澡的缘故,她周身泛着恬淡香馥,双颊被蒸得粉润,气色十分不错。她微吊的眼角藏着多少餍足的媚,或许这女人自己都没察觉。

稍微一抬手就吓得她后退半步,池城只好放弃抚摸她脸颊的意愿,“累不累?”

“…”

“疼不疼?”

简简单单几个字就让她羞赧得无可遁形,如果可以,时颜真想扑上去撕了他的嘴,可她不能碰他,一碰,又不知自己心里会生出什么不安的躁动。

这顿迟来的午餐本为时颜一人准备,加上他带来的菜,未免显得过于丰盛,有他在旁,时颜没胃口,偏偏小丹为他多添副碗筷。

“介不介意我暂时搬过来住?方便…”

方便什么?亏他想得出来。时颜正暗忖着,听他继续:“方便照顾孩子。”

一时会错意的时颜不觉失语。半晌才拒绝道:“没有空房间。”

可还没等池城反应,小丹从流理台那儿抻出个脑袋:“空房间吗?有的有的。”

时颜无语望天。思来想去,视线回到池城身上:“住进来可以,先回答我个问题。”

池城眉眼一舒,身体微往后仰,示意她继续。

“我上次在你家看见过止痛药,你怎么会需要那玩意?”

他的目光,分明有话要说,却藏着掖着不肯痛快告知,时颜有那么多疑问,却怕表现急切会让自己落到下风,忍得辛苦,几乎要憋出内伤,偏偏他自始至终不肯言语。时颜更觉烦闷:“还有你身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伤到底怎么来的?”

池城一瞬不瞬凝视她,似要看穿她的急措是真是假。随即眉心蓦地一紧,想到某种可能性般,自言自语地喃喃:“裴陆臣…”

“什么?”他说话声音太小,时颜根本没听清,被闹得一头雾水,他却很快恢复常态,好似胸有成竹,终于不再迟疑不决:“如果你真想知道,可以去问裴陆臣。”

时颜当即失笑:“你嫌我还不够狼狈是不是,我和他现在…”猛然意识到自己说漏嘴,时颜蓦地噤声。

见她一脸肃色,池城反倒笑了:“你和他现在怎样?”

时颜不答,懊恼地紧咬牙关,他则悄无声息凑过来,那样的眉眼,近乎恶意:“分手了?”

闹不清他玩什么把戏,被他步步紧逼的感觉实在糟透,“不想说就别说,这样拐弯抹角算什么?”没兴趣再陪他玩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时颜踢开椅子站起,偏头就见小丹朝这边探头探脑:“小丹,送客。”

小丹不肯上前,时颜第一次拿个小姑娘没办法,什么也没说,越过池城,径自去婴儿房避着,任由他在空无一人的饭厅,眸色深深地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

小魔怪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时颜一进婴儿房就见他特别努力地攀着墙,绕一个大圈,要往门边走。

见时颜开门,小魔怪歪仰起脑袋看了一眼,突然“咚”一声,一屁股坐到地上。

儿子不受管束,爱动爱闹,婴儿房内无论墙面或地板都附着层软毯,不怕他摔疼,

果不其然,只见儿子眨巴眨巴眼睛,撑起小胖胳膊,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时颜正要上前搀扶,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却引得她回头。

池城正朝她而来。

父子俩一个性子,人生的字典里没有“放弃”二字。可面对异常执着的儿子,时颜只觉欢欣,可面对他,却是浑身不适。

他在她身后站定,气息离得近了,就这么贴近她耳后,时颜赶忙往前走,可还没走出一步,就被他自后捏住小臂:“我让你去问他,只是因为怕话从我嘴里说出来你压根不会相信。没有要为难你的意思。”

两个大人正僵持着,小家伙却已在不知不觉间来到二人脚边,时颜余光瞥见,这就要弯身抱起儿子。她是那么不确定,只有怀抱儿子能让她心情稳下来。可她的手还没碰着儿子,小家伙突然双臂一张,牢牢抱住了池城的腿。

孩子侧脸在微凉的西裤面料上蹭,看得时颜气不打一处来:“严严!”

孩子霸着池城不撒手,还不忘抬起小脑袋,对着时颜笑嘻嘻。时颜几乎气绝,池城先她一步,笑容满面地抱起小家伙,大大亲一口:“乖儿子!”

一大一小你侬我侬,小丹在客厅里眉开眼笑地窥看,一个是她花钱请的人,一个是她费尽心思照料的儿子,如今全部胳膊肘往外拐,时颜身处其中,只觉自己快成了冬日的壁炉,熊熊火焰在胸腔内燃烧。

池城抱着儿子出去之前,另一手竟还伸过来揽她,时颜正拼命压抑着怒意,几乎下一秒就触电般挥开他的手。

他眉眼是极尽柔和的,完全没把她的臭脸放在心上:“我知道你脾气拧,可现在是关键时期,放轻松点对身体好。”说着不忘低头扫一眼她的腹部,这样暗示意味明显的一瞥令时颜不觉一僵,幸而他没说什么再去激怒她,抱着小魔怪离开,留时颜在婴儿房门口,独自消化他的话。

或许真被他一语中的,因为总这样没得轻松,那样激烈的一次之后,也是一点成果也没有。

把使用过的验孕棒丢进垃圾篓,令人忐忑的一周,又一次在时颜的失望中迎来尾声。周日,大好的天气,她该带儿子去趟八达岭,或者颐和园,绝不该像现在这样坐在马桶上,满目沮丧。

时颜发呆良久,勉强敛起一点精神从卫生间出来。换了外出的衣服后拨池城的号码。

电话通了,时颜一时不知如何开口,约时间约酒店这类话哽在喉间,令她难耐,沉默中,有他淡淡的声音传来:“怎么了?”

他的嗓音温柔得出奇,时颜却越发气馁。在这端的安静之中,彼端的池城渐渐变得有些急切,“是不是kings他…”或许没有勇气做更多揣测,池城很快话锋一转,“你在哪儿?我马上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