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马上过来。”夜亦风说完这句便挂断了电话,蓝翼拨着染满鲜血的手机,眼神空洞的看着天花板,反正在心里默念,姐姐,我一定会为你报仇,一定为你报仇

凄冷的夜风从门缝钻进来,吹干了身上的血液,等了一个多小时,外面终于传来车声,蓝翼扭头看向门口,门外传来的脚步声平稳而缓慢,代表夜亦风的心情很平静,一点都不焦急。

随从将房门推开,夜亦风走进来,这是蓝翼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见他,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将他修长的身躯衬托得更加挺拨,俊朗魅惑的脸庞带着一种纯然的野性魅力,眉目之间隐隐透露着狂傲的霸气,一双炯黑的眸子幽深的盯着她满是鲜血的腿,目光冷得没有丝毫温度。

“风”蓝翼悲痛的看着夜亦风,眼泪如同决堤的河岸不停滑流。

夜亦风的眉头微微皱起,撇开眼,冰冷的命令:“给她弄干净再叫我!”

话音刚落,他便转身离开,没有一丝留恋,蓝翼的唇角抽搐了一下,心里像被一根尖锐的毒刺狠狠刺着,放在腹上的手不由得握紧,尖锐的指甲插入掌心,轻微的疼痛感直接渗入了心底。

这个男人,真狠!

他的新婚妻子不幸流产,他连一点点怜惜和关爱都没有,竟然还嫌她脏。他对姐姐和她腹中的孩子一点点感情都没有,她们在他眼中,简直一文不值。

就算不是他亲手害死姐姐,她也不会轻易放过他。

夜亦风,等着瞧。

玛瑞雅帮蓝翼沐浴,换了一套干净的病人服,然后扶着她一步一步走出诊所。

夜亦风倚在车门边抽雪茄,一只手插在裤袋里,一只手夹着雪茄,虽然只是极其简单的姿势,举止投足间却透露着贵族的优雅和天生的霸气,就连皱眉的样子都是那样迷人,让人看着就不愿意移开眼睛。

可惜,在蓝翼眼中,他不过就是一个披着华丽外表的魔鬼,因为,他有一颗阴冷无情的心。

夜风很冷,蓝翼穿着单薄的病人服,身体在轻轻颤抖。

然而,夜亦风只淡淡瞥了她一眼,没有上前扶着她,也没有说一句关怀的话,只是向身后的随从使了个眼色,随从拿出一叠钱交给乔医生,乔医生将一包药给他。

然后,随从打开车门,低着头,恭敬的说:“少奶奶请上车!”

“翼”玛瑞雅差点叫错了名字,幸亏这个翼字跟“你”谐音,她连忙改口道,“你,你要保重啊,羽儿。”

玛瑞雅心里惶恐不安,总觉得把蓝翼送上夜亦风的车,就像亲手将她推进火坑,对于蓝翼这个做法,她心里是万分不愿意的,可是她了解蓝翼,从小就倔强,认准的事一定要做下去,任何人都无法改变,就算夜家是龙潭虎穴,蓝翼也不会退缩。

“我知道了,玛瑞雅外婆,你回去吧,我过段时间再来看你。”蓝翼轻轻拍拍玛瑞雅的手背,用这种方式安抚她。

“风少,羽儿刚刚小产,回去后一定要好好调养,不能受凉,否则,以后会留下后遗症的,你可要好好照顾她啊。”玛瑞雅小心翼翼的提醒。

“夜家有几十个佣人,不会怠慢她的。”夜亦风的语气一如即往的冷傲,没有看玛瑞雅一眼,便径直上了车。

黑色林肯开出诊所,蓝翼透过车窗看着外面,那间躺着姐姐的诊所离她越来越远,她的心情也越来越沉重,在真相查明之前,她只能妥托玛瑞雅将姐姐低调安葬,她希望尽快找到凶手,以慰姐姐在天之灵。

夜亦风很沉默,抽了一根雪茄之后,他就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蓝翼虚弱的坐在他身边,两人之间相隔着一尺的距离,谁也没有靠近谁。

相对夜亦风的平静和冷漠,蓝翼显示有些不安,夜亦风是个危险的男人,特别是那双眼睛,仿佛随时能够看透你的心,让你的心事无所循形,她在他前面,必须时刻小心谨慎,否则就会露出马脚。

她的脑海里思绪万千,想着要怎么应付这个男人,又要怎么应付夜家上上下下几十个人,必竟,除了刚才等夜亦风的那一小时时间里,她从玛瑞雅那里了解一些夜家的事之外,其它的一无所知,她必须尽快熟悉夜家的一切,否则,她随时都会被人发现问题。

还好玛瑞雅将姐姐的日记放在她衣兜里,她得找机会看看,了解清楚姐姐在夜家的境况。

一个多小时的车程,终于回到夜家,蓝翼透过车窗看着外面庞大的别墅,像城堡一样奢华,欧式的建筑风格,尊贵而不失唯美,华丽而不失优雅,清静中透露着一种庄严,象征着他们尊贵的身份。

现在已经是凌晨四点,夜家的主人都睡了,只有一些保镖在驻守,夜亦风的车刚刚开进别院,就有保镖迎过来打开车门,弯着腰,恭敬的问候:“大少爷,少奶奶回来了!”

“嗯。”蓝翼点点头,她知道姐姐为人和善,又是出于平民家庭,对于这些保镖和佣人自然要客气些。

来到三楼走廓,夜亦风径直向右边走去,走了几步,突然停下脚步,偏着头,冰冷的说:“你跟着我干什么?还不回房休息?”

蓝翼心中一惊,原来他们的房间不在这里,那,是在哪里?

只是一刹那的缓神,蓝翼便恢复淡定,弱弱的说:“我想跟你谈谈。”

夜亦风沉默了几秒,慷慨的说:“好吧。”

然后,他往回走几步,打开一个房间,床头的墙壁上挂着一张精美的结婚照,蓝翼暗自松了一口气,原来这里就是他们的新房。

第五章 第一次对抗

夜亦风走进浴室,很快,里面就传来哗哗的流水声。

蓝翼站在门边,看着那张奢华的大床,香槟色印金底花纹的床单看起来很华贵,却有些冰凉,像夜亦风的性格,床头柜上摆着他和蓝羽的合照,照片上的蓝羽笑得很甜蜜,而他仍然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没有一丝笑容,似乎这个婚姻没有给他带来半点喜悦。

如果不喜欢,他为什么要娶姐姐?

浴室的水声突然停了,夜亦风打开门走出来,头发湿漉漉着,还在滴水,赤裸着上身,下身只裹着一条白色浴巾,身上的水没有擦干,晶莹剔透的水珠在灯光下闪烁着惑人的光泽,古铜色的肌肤,健硕的胸膛,修长强劲的双腿,还有身上那股独特的男性气息,无一不在彰显他的野性魅力。

蓝翼撇开眼,不敢看他,虽然她已经二十一岁,但她的感情世界却是一片空白,她从来没有跟一个男人这样暧昧的单独相处过,更何况,还是一个如此危险复杂的男人。

她有些紧张。

夜亦风坐在沙发上擦头发,习惯性的命令:“给我倒杯酒过来。”

蓝翼皱起眉头,她现在是个刚刚流产的女人,他不体贴关心她也就算了,还要指使她给他倒酒,真是过份,如果按照她的脾气,她一定不会妥协,可她现在是蓝羽,以蓝羽柔弱顺从的性格,只会任劳任怨,她现在才刚刚投入这个角色,不能变化得太大,否则会引起怀疑。

“哦。”蓝翼应了一声,打开酒柜,发现里面有十几瓶珍藏的名酒,每瓶都是原封的,她不知道夜亦风平时习惯喝哪种酒,手扬在那里,有一刹那的犹豫,她便果断选了那瓶轩尼诗,酒质细腻,奢华的低调,有着柔和含蓄的味道,散发着高雅的成熟魅力,应该比较适合夜亦风的品味吧。

蓝翼倒了半杯轩尼诗,加了几块冰块,将酒递到夜亦风前面。

夜亦风接过酒杯的时候,微微怔了一下,却没有说什么,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将杯子放在茶几上,蓝翼又给他倒了一浅杯,然后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着,愧疚的说:“风,对不起,我没有保住孩子。”

夜亦风慢条斯里的品着酒,眼眸垂着,似乎在想着什么。

气氛变得僵硬而凝重,周围的空气有些压抑。

蓝翼低着头,大气不敢出,她在赌,如果给姐姐灌下打胎药的人是夜亦风,他现在应该会说些风凉话,因为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如果凶手不是他,那么,做为孩子的父亲,多少应该责备她几句,或者,追问流产的事。

她在等,等他的反应。

许久,当第二杯轩尼诗见底,夜亦风终于抬起眼眸,冰冷的说:“没关系,反正我也准备让你打掉这个孩子,流掉正好省事。”

他的表情一如初见时那样冷漠,眼中没有丝毫温度。

这句话让真相变得扑朔迷离,话中的意思是,夜亦风不想要这个孩子,可是,他还没来得及让姐姐打掉孩子,如果不是他,那凶手又是谁?亦或者,凶手原本就是他,只是他不想让姐姐知道?

蓝翼捉摸不透夜亦风的心思,这个男人的心比海还要深沉。

姐姐的命运是有多么可怜,嫁给一个这样的男人,如果这些话被她听见,她该有多么难过?既然这个孩子这么不受欢迎,那他为什么还要让她怀上?

想到这里,蓝翼的心里就如翻江倒海般难受,心里充满了怨恨。

这时,夜亦风站起来,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睡袍,当着蓝翼的面扯下浴巾,穿上睡袍,然后转身离开。

“等一下!”蓝翼突然喊住他,他背对着她,没有转身,也没有回应,只是微微偏着头,等待她将后面的话说完。

蓝翼盯着他的背影,沉重的问:“你刚才说,你不想要这个孩子?”

“是!”夜亦风冷冷吐出这个字,语气很坚定。

“是么?”蓝翼微微扯了扯唇角,挑眉冷笑,“那么以后,我也不会再怀你的孩子。”

夜亦风震住了,缓缓转过身,眯着眼,幽深的盯着她,不可思议的问:“你说什么?”

蓝翼迎着他的目光,一字一句的重复:“我说我以后,不会再怀你的孩子。”

“呵!”夜亦风冷冷一笑,眼眸中闪烁着彻骨的寒光,一步一步向蓝翼走来。

蓝翼刚开始还能勇敢的迎着他的目光,直到他逼近,离得只有一米的距离,她却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她能感觉到他身上那股致命的危险气息,如同野兽逼近自己的猎物,那双炯黑的眸子,像两道致命的旋涡吸附着她,似乎想要将她卷入无底深渊。

直到她退到沙发旁边,被他逼得仓惶坐下,他的身体俯下来,双臂撑在她肩膀两侧的沙发上,身体像牢笼一样笼罩着她,俊朗魅惑的脸庞逼近,在她瞳孔里放大,两人的鼻尖几乎都快要碰到一起,她垂下眼眸,不敢看他的眼睛。

“蓝羽,我还真没发现,原来胆怯懦弱的你,身体深处也隐藏着野性的一面,你竟然敢这样对我说话?难道你就不怕我休了你?嗯???”夜亦风的声音如同叹息般低沉,却带着慑人的寒意。

“我为什么不敢?我是你妻子,不是你的奴隶,我们的身份地位是同等的。”

蓝翼抬眸迎视着他,眉头紧皱着,眼眸中有着前所未有的坚韧和倔强,咬着牙,愤怒的说——

“夜亦风,不要在我前面这么高高在上,以前我处处忍让你,对你唯唯诺诺,是希望夫妻关系和睦,可你从来不把我放在心上。我怀着孩子一个人守在家中,你却抱着另一个女人缠绵欢爱,你对得起我吗?我们的孩子不幸没了,你竟然还是这么冷漠这么绝情的对我,不仅嫌我脏,还说出那样残忍的话,如果你不想要这个孩子,为什么要让我怀孕?做为一个事业成功的男人,难道你的能力就是用来欺压老婆吗???”

蓝翼将藏在心里的怨恨全数发泄出来,她与夜亦风相处不过短短二个小时时间,就已经被他冷漠无情的态度和残忍的话激起无数怒火,可见姐姐这三个月来过得有多么辛苦多么委屈,她真替姐姐感到不值。

夜亦风一点都不生气,反而微微一笑,挑起她的下巴,眯着眼,侥有兴趣的看着她,道:“看来你心里的怨恨还真是不少,继续,让我听听,你还有什么怨恨。”

“呵!”蓝翼冷冷一笑,愤恨的说,“看你这副不屑的表情,不仅没有感到一点内疚,反而还有些得意。夜亦风,你是不是以为,将一个女人玩弄于股掌是件很有成就感的事?”

第六章 危险男人

“是!”夜亦风毫不犹豫的回答,捏着她的下巴,冷厉的警告,“蓝羽,自从你决定嫁给我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应该明白,你的命运掌控在我手中,在我放手之前,你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你以前的唯唯诺诺、谨言慎行至少可以让你在这个家呆得长久一些,现在”

他的手加重了力道,将她的脸庞抬起来,强迫她仰视着他,“如果你以为我会因为你流产而对你内疚的话,你就大错特错,从第一天知道你怀孕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不会要这个孩子,是你自己不肯拿掉,现在流产也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既然你不想要这个孩子,为什么要让我怀孕?”蓝翼恼怒的质问。

“你嫁给我的时候已经不是处,才嫁进来不到二个月就发现怀孕,谁知道这孩子是不是以前那个男人的?”夜亦风的声音变得更加冷厉,憎恶的瞪着她,轻蔑的说,“虽然也有可能是我的,但是,我宁可错杀,也不愿替别人养孩子,所以,这个孩子我是不可能要的,这次意外也是件好事,至少,我不必烦恼怎么向爷爷交待。”

听到这些话,蓝翼无言以对,垂下眼眸,心中思绪万千,她没想到还有这么多内幕,原来夜亦风不是姐姐的第一个男人,也许正因为夜亦风对这件事耿耿于怀,才会对姐姐不好。

她突然想起婚礼那天无意中看到的场面,那个跟姐姐偷情的男人到底是谁?孩子会是那个男人的吗?姐姐流产跟他有没有关系?夜亦风口中所说的以前那个男人,是不是他?

“你在想什么?”夜亦风突然狠狠掐住蓝翼的脸颊,凌厉的质问,“难道这孩子真是别人的???”

“不,不是的,我自从跟你在一起之后,就没有跟别的男人来往,怎么可能是别人的?”蓝翼绝口否认,虽然她知道这并非事实,但她现在必须这样说。

“最好是这样。”夜亦风用手背轻轻拍打蓝翼的脸颊,眯着眼,阴森森的警告,“我夜亦风不是那么不通情理的人,我们认识不到一个月就结婚了,之前的发生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但是,如果让我发现,你嫁给我以后,还跟别的男人有染,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最好是这样。”夜亦风用手背轻轻拍打蓝翼的脸颊,眯着眼,阴森森的警告,“我夜亦风不是那么不通情理的人,我们认识不到一个月就结婚了,之前的发生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但是,如果让我发现,你嫁给我以后,还跟别的男人有染,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说完这句话,夜亦风放开了蓝翼,冷冷瞪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开房间,蓝翼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突然脱口问道:“你去哪里?”

“书房。”夜亦风头也没回的走出了房间。

蓝翼走过去将房门关上,转身靠在门上,回想刚才那一幕,她仍然心有余悸,夜亦风心思深沉,软硬不吃,不是个容易对付的男人,可是,要想查出害死姐姐的凶手,就必须留在夜家,要想在夜家立足,就不能惹怒这个男人。

蓝翼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已经凌晨四点半,她赶快拿出蓝羽的日记本,坐在床上认真看起来,她必须在天亮之前熟悉这里的一切,了解姐姐在这里的生活,否则,她会很容易露出马脚。

翻开日记本第一页,蓝羽娟秀的字迹跃入视线,这是蓝羽结婚前一个月写的日记

“7月7日晴,今天我心情很不好,约了陈思雨一起去海边散步,却偶然发现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爷爷哮喘病发作,药瓶掉在沙滩上,他吃力的伸手想要捡到那个药瓶,却怎么也够不着。

当时他的脸色发青,嘴唇发紫,情况非常危险,周围没有其它的路人,我想过去帮他,陈思雨却拉着我, 不让我去,她担心会遇到讹诈,必竟这个年头这种事真的很多,一个瘫痪的老爷爷为什么会一个人出现在海滩上?这的确是件奇怪的事情。

我能够理解陈思雨的想法,可我还是毫不犹豫的跑过去帮老爷爷捡起了药瓶,老爷爷吸了药之后,情况好转,却没有说一句谢谢,还用命令的语气让我推他到处走走。

我当时便觉得这个老人很可爱,像小孩子脾气,于是我冲他笑了,还很有耐心的陪了他大半天,后来,有十几个保镖匆匆跑来找他,这时,我才知道原来他就赫赫有名的夜氏集团董事夜秋柏,我从来没有想到,我的人生会在遇到这位老人之后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看完这篇日记,蓝翼已经大概猜到后面发生的事,她继续翻阅后面的日记,只是没有再像第一篇那样一字不漏的看下去,而是只看大概发生的事情。

跟她想的一样,自从蓝羽救了夜秋柏之后,夜秋柏就经常将蓝羽叫到夜家陪他下棋聊天,时间相处久了,他越来越喜欢她,于是作主让她嫁给自己最疼爱的孙子夜亦风。

从蓝羽的日记里,蓝翼发现夜秋柏的性格非常专制、强势、霸道,脾气很怪,喜怒无常。他认为对的事情,就一定要别人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甚至是儿女和孙子的婚事也要干涉。

夜家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对他唯命是从,他说一,没人敢说二,包括夜亦风。

夜秋柏虽然已经七十多岁,却握有夜氏集团最大的股权,直到现在还没立下遗嘱,夜家所有人都得看他的脸色行事,没人敢忤逆他。

夜秋柏年轻的时候白手起家,一手创办了夜氏集团,对他的子孙管教非常严格,他的儿子夜世豪,也就是夜亦风的父亲年轻时因为出车祸去世了,夜亦风可以说是夜秋柏一手培养起来的,所以夜秋柏对夜亦风的期望很高,也很严厉。

夜亦风还有二个弟弟,二弟叫夜亦尘,二十八岁,负责管理欧美地区的子公司,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回来,蓝羽在婚礼上见过他一次,是个性格孤僻,寡言少语的男人;

三弟叫夜亦尊,二十四岁,表面上在法国进修商业管理博士,实际上疯狂热衷赛车,常年到处参加赛车比赛,据说他家里的奖杯跟豪华赛车一样多,他挥金如土,性格放荡不羁,脾气暴躁,经常给家里惹麻烦,夜秋柏一提起他就摇头。

蓝羽结婚那天,夜亦尊还当着所有亲朋好友的面调戏过她,当时蓝羽吓得脸色苍白,还是夜亦风替她解的围。

看到这里,蓝翼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还好夜亦尊现在在国外,否则,光是对付这个放荡不羁的小叔子就够她折腾的了。她继续往后翻阅,看到后面的日记,眉头皱得更紧。

这里写到蓝羽婚后的生活,很多篇幅都提到了蓝羽的婆婆,也就是夜亦风的母亲徐月琴对蓝羽百般刁难的事。

第七章 蓝羽的日记

徐月琴看不起蓝羽的家世,觉得夜亦风娶了一个平民老婆有失身份,掉低了她的档次,让她在外人面前失了颜面,经常对蓝羽冷嘲热讽,平时还对蓝羽呼来喝去,把她当佣人使唤,稍有些不顺心就对她又打又骂,不仅如此,徐月琴还总觉得蓝羽是冲着夜家的钱才嫁进来的,所以总是把她当贼一样防着。

其中有一篇日记是这样写的

“8月9日阴,今天晚上,妈咪参加拍卖会回来,心情很不好,我为了讨好她,给她倒了一杯咖啡,她却将那杯滚烫的咖啡泼到我手上,大骂道,滚远点,你这个扫把星,别在我眼前晃悠。

我的手背被烫得火辣辣的疼痛,眼泪夺眶而出,却不敢哭出声音,我不停的向她道歉,说对不起,可她却不领情,还说看到我就头疼。

我真的很委屈,平时她回来,我如果不出来迎接,她就冲到我房间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是寄生虫,整天只知道呆在房间里,什么也不做,现在我出来迎接她,她又说我碍眼,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

小婧见我的手烫伤了,拉着我到一边擦药,可是妈咪竟然要我亲自把东西收拾干净才能去擦药,我忍不住哭了,她竟然掐我的脸,说我整天就知道哭哭哭,弄得她运气一点都不好,还要我滚回房间,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好像怎么做都是错,这种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我活得好辛苦。”

看到这里,蓝翼简直是怒火中烧,徐月琴真是太过份了,竟然这样欺负姐姐,她凝着眉,继续往后翻。

“8月12日雨,今天的心情和天气一样潮湿,早上,陈思雨给我打电话,约我去参加同学聚会,我真的很想去,我嫁进来已经一个多月,都没有出过门,正当我准备答应的时候,妈咪突然走过来强行挂断了电话。

她冷笑着问我是不是想出去参加聚会,我点头又摇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怕她生气。可是我这样的反应还是惹怒了她,她指着我的鼻子骂我不守本份,想出去招蜂引蝶,勾引男人。

我哭着说我没有,她就用手指戳我的额头,骂我是丧门星,整天哭哭泣泣的,后来还让我回房间不准出来,以免触她的楣头。

我在房间坐了一天一夜,什么也没吃,哭得眼睛都肿了,这种生活简直不是人过的,同学们都羡慕我嫁入豪门,可是她们不知道豪门就像深渊一样黑暗阴冷。

晚上,风回来了,我想跟他诉苦,可是看到他冷漠的眼神,我突然想起上次他看见妈妈欺负我,却是冷眼旁观,如果我在他前面哭诉,他一定不会帮我,反而还会教训我,所以,我最终还是将话咽了回去。

风还是像以前一样,话语不多,洗完澡之后,突然将我压在床上吻我,我推着他说有些不舒服,他却不理会,强行要了我。

这一夜,我又被他折磨得浑身酸痛,他的欲望很强烈,动作很狂野,从来都不懂得怜惜,每次都会把我弄疼,可他从来不理会我的感受。

等他睡去之后,我背对着他,蜷缩在被子里,捂着嘴默默流泪。我真希望这种生活快点结束,可是我知道,除非我死,否则这悲惨人生永远都不会终止,永远。”

看到这里,蓝翼的眼眶湿润了,用力吸了一口气,继续往后翻阅

“8月15日雨,今天徐月琴不知从哪里听说了我家里的事情,(在这里对她直呼其名是因为我真的很讨厌她很恨她),徐月琴嘲讽的说原来我的亲生妈妈曾经是爸爸的情人,是插足别人家庭的小三,贱货,比妓女还要不如。

我实在是受不了,就解释说我妈妈才是正室,爸爸和妈妈是青梅竹马的恋人,是妈妈打工赚钱供爸爸读大学,爸爸当了教授,却没有遵守承诺跟妈妈结婚,反而为了前途娶了有钱的江媛,也就是我现在的后妈,可那时候妈妈已经怀了我和翼,还没有跟爸爸分开,所以别人才会误会。

徐月琴听到我的反驳,竟然狠狠甩了我一个耳光,说我反了,竟然敢跟她顶嘴,我当时真的很痛苦很委屈,她可以骂我打我,甚至羞辱我,可是为什么要骂我妈妈?妈妈是个苦命的女人,她这一辈子都是牺牲品,为什么还要被人这样辱骂?老天不公平,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看完这篇日记,蓝翼的眼泪终于滑落下来,蓝羽的文字写得很朴实,却真真确确的记录了自己悲痛的经历和感受,字里行间透露着无尽的委屈和痛苦,让蓝翼感同身受,她想象着蓝羽悲痛欲绝的样子,心如刀割。

想着蓝羽经历的那些痛苦,她对夜家人的怨恨又变得更加浓烈,徐月琴的尖酸刻薄、刁钻苛刻,夜亦风的冷漠无情给姐姐带来了那么多痛苦,她一定要扭转这个局面,替姐姐争回一口气。

蓝翼还准备继续翻阅日记,外面突然传来佣人低沉的谈话声,大概就是管家在指挥佣人干活,蓝翼回头看看墙上的挂钟,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天亮了,现在是早晨六点半,佣人们起床打扫卫生,准备早餐。

“大少爷,早!”外面传来佣人们恭敬的问候声,紧接着,有脚步声传来。

蓝翼立即将日记本藏在床底下,然后钻进被子里装睡,房门推开,夜亦风走了进来,随手将房门关上,从衣柜里拿出一套运动装换上,随即又离开了房间。

房门关上,蓝翼听见夜亦风低声对佣人说:“去炖点补品给她。”

“是,大少爷。”

蓝翼躺在床上想心思,突然有人敲门,蓝翼问:“什么事?”

“少奶奶,你的补品炖好了。”一个女孩声音从门外传来。

“进来吧。”蓝翼淡淡应道,心里盘算着要怎么知道这个女佣的名字。

房门推开,一个年轻女佣端着一盅补品走进来,蓝翼捂着额头坐起来,还没抬头便随口唤道:“小婧,把我的外套拿过来。”

蓝羽的日记里提到过女佣小婧,小婧是夜家唯一对蓝羽好的人,不像其它佣人因为徐月琴讨厌蓝羽而瞧不起她,小婧总是在蓝羽受委屈时安慰她,受伤时给她擦药,蓝羽很感激小婧,把她当成夜家唯一的朋友。

“少奶奶,我不是小婧,我是小云,小婧在客厅打扫卫生呢。”女佣从衣柜里拿出一件外套递给蓝翼,蓝翼披上外套,发现她在偷偷打量着自己,便皱眉问道,“你看什么?”

“没,没什么。”小云摇摇头,笑了笑,将补品端到床头柜上,礼貌的说,“少奶奶,这是大少爷让我给您炖的补品,你趁热吃了吧,我先出去干活了。”

第八章 反击,下马威

“嗯。”蓝翼淡淡的应了一声,准备起床去洗漱,却无意中发现小云脸上露出不屑的神色,唇角还勾着一抹嘲讽的冷笑,蓝翼心里很不是滋味,原来小云和其它佣人一样,从来没有把蓝羽这个少奶奶放在眼里,今天如果不是夜亦风开口命令,她也不会端补品过来。

在佣人们眼中,蓝羽只不过是一个不受宠的少奶奶,说不定哪一天大少爷把她玩腻了,就会跟她离婚,将她赶出夜家。说到底,夜亦风的冷漠,徐月琴的轻视,都让蓝羽在这个家里毫无地位。

“站住!”蓝翼突然低喝。

小云停下脚步,回头问:“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