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深秋的天暗得很快。

夜凉如水。

冬菇将嘴唇凑到罗侯的耳边,轻轻地说:

“我想要你……”

我想要你……

罗侯只觉得一瞬间自己胸口一酸一紧,胀得呼吸都困难。

他转过头,屋里没有点油灯,光线已经很暗了,那女人偎依在他身旁,抬着眼睛看他,眼神温柔无比。

他身子有些软了。

冬菇也不等他的回话,扳过他的头,狠狠地吻了上去。

起初只是亲吻嘴唇,罗侯弯了背,一个呼吸的功夫,冬菇便将舌头伸进他的嘴里。

那温润的触感在他嘴里婉转灵动,与他的舌交织在一起。他不敢动,冬菇便用自己的舌头挑着他的,一下一下。

罗侯腰上的力气一下子就塌了,整个人瘫软下来。

冬菇抱着他,扯下床帘,翻身将这个高大的男人压在身下。

床帘落下,将他们与外面隔开,在这小小的一张床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冬菇俯身亲吻罗侯,那永远清亮的眼睛似乎有些迷离。

他的腿动了动,冬菇这才发现他还没有褪下木脚。

她轻啄了他的嘴角,轻声道:

“我来帮你脱。”

她退到罗侯脚边,将他的木脚摘下,又小心将包裹残肢的布条层层打开。残端暴露的时候,罗侯身子僵硬,下意识地将腿往回退。

冬菇感觉到他的退缩,心里酸疼,她想告诉他其实帐内昏暗,根本看不到什么,可又有什么用。

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在我面前忘记自己的残缺。

冬菇捧着他的残端,轻轻地吻了上去。

“啊……”罗侯猛地一抖,瞪大眼睛向冬菇看来。

冬菇抬眸,手里一紧。

“别动!躺回去。”

她话说得干脆,罗侯仰面躺下去,双手攥着床单,几乎扯出洞来。

冬菇坏笑着,“我不让你动,你就不要动。”

她低头,轻轻地亲吻手中的残端,一开始只是想让罗侯放开,哪知到最后越吻越动情,自己先一步撑不住,张开口,用那温润的舌尖舔舐上去。

残肢凹凸不平,伤痕累累,丑陋非凡,可冬菇却像是在品尝天下最美味的食物一样,专注而忘情。

罗侯浑身抑制不住地战栗,他瞪着眼睛看向天棚,就像瘫在沙滩上的鱼一样,大口大口地呼吸。

冬菇爬上来,舌还湿润着,她吻罗侯的唇,带着两人的唾液,吻他的下巴,他的脖颈……

她一把扯下罗侯的腰带,衣衫松散,她用舌头挑开他的内襟。

双手插入,她将他的衣衫敞开。

黑暗中,她用脸贴在罗侯的胸膛,蹭了蹭,向下,又贴在他的小腹上。

罗侯腹部结实,此时因为紧张更是绷得坚硬无比。

冬菇用鼻尖摩擦,能清晰感受到他腹部的体毛,它们蹭得冬菇有些痒,她轻轻地笑了出来。

黑暗中,人的感觉总是更加敏锐,她的鼻息喷到他的腹部,腰间……

扒开衣衫,冬菇修长的手指开始解他的裤子。

灰白色的长裤,冬菇在解裤腰的时候便看见,他右侧的裤腿高高挽起,缠在短短的残腿上。

穿着衣衫时还好,现在没了衣衫,一点遮掩都没有,他右腿的残缺更加明显,胯部下来,只有六七寸的样子。

冬菇一愣,心里狠狠一疼。

罗侯太敏感,冬菇的每一个动作他都清晰地注意着,她那一顿,就像是在他胸口砸了一块石头一样,让他一下子清醒过来。

他猛地抓住冬菇的手腕,挣扎地坐起身。

“不不……不……”他声音慌乱而沙哑,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他只有本能性地侧过身子,将右边身子转到冬菇另一侧。

衣裳呢,衣裳呢……他在黑暗中四处摸索自己的外衫,摸到个衣角,连忙拉过来盖在自己的腰间。

混乱中,他的发带掉落,长长的头发散下来。

冬菇一直没有动,从罗侯一手抓住她起,她就静静地等着,等着罗侯冷静下来。

也许是他太怕了,他握着冬菇的手十分用力,冬菇觉得手腕很疼很疼,但她没有动,因为她发现,明明是她疼得厉害,可抖动的手却是罗侯的。

他总是有办法让冬菇心里疼的生不如死。

他们都在床上坐着,离得不近不远,罗侯披头散发,狼狈不堪。

冬菇见他稍稍冷静一点,便向他那动了动。

她能感觉罗侯的紧张,她小心翼翼地挪过去,跪在他面前双手抱住他。

他的头发散在背上,冬菇给他顺了顺。罗侯的头发干干硬硬,没有多少光泽。

冬菇抚摸他的背,一下又一下。

“别怕……”

她像在哄一个孩子。

“与我在一起,你什么都不要怕。”

她反反复复地说着,反反复复……

罗侯僵直的背慢慢舒缓,冬菇扶着他,将他转过来,轻轻地放平在床上。

她把他的双手展开,放在身体两侧,自己压在他的身上。

冬菇将脸贴在罗侯的脸颊边,双手撸着罗侯的双臂,一点一点给他放松身体。

罗侯仰面躺着,心里紧得难以呼吸。

冬菇将左手轻轻地覆在罗侯的断腿上。

她没有看到,那一瞬间,在黑暗中,罗侯双眼无声地留下了泪水。

就那么一点点,在眼角滑落,还没等到枕边就已经流尽了……

他的右腿只有四寸左右的腿骨,还有三两寸的残肉。

因为这个世界还少有大腿的假肢,所以罗侯这腿从断掉开始就没再用过,肌肉都已经泄了,冬菇触手的只有软软的肉。

她一手轻轻地抚摸着,另一手解开了罗侯的裤带。

罗侯只觉下身一凉,长裤被冬菇褪下。

冬菇的手是那么的温柔,他的身子仍然僵硬,可被她碰过的地方便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冬菇跪在床脚,这个男人现在完完全全地展现在她的面前。

他宽厚的胸膛,平坦的小腹,健壮的手臂,以及他冷硬的左脚和塌软的右腿,还有那踪丛里的黝黑的挺立…….

完完全全,展现在她面前。

冬菇只觉得自己浑身发热,难掩的情意,这男人无声的紧张与脆弱深深地打动了她。

她要他属于自己,从头到脚属于自己。

她欺身上去,吻他的胸口。

她的动作不再温柔,而是充满了欲求,充满了进攻。她的左手一直放在他的断腿处,那凹凸不平的伤口,柔弱的触感……她清楚的知道如何刺激这个男人。

每一次揉搓,都让罗侯硬黑毛发里的挺立抖动不已,他死死地扣着床板,一动不敢动。

“啊……”

他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只觉得下身难过的像要死了一样,他忍不住想碰触自己的身体,却让冬菇一掌打回。

“我不让你动,你就不能动。”

冬菇轻呼一口气,“你不乖,我便要罚你。”

她张开小口,对着他右腿的残肢,轻轻地咬了上去。

“啊啊……”罗侯干哑地吼着,头仰到最高。

冬菇情动难耐,这个位置不同于罗侯身体的任何一部分,这是他一生的噩梦,躲不可躲,避无可避,这里连他自己都极少碰触,这是他的禁区,是他脆弱的源头……

可它现在在我手里,在我口中。

冬菇想到这里,只觉得下身一热,湿润不已。她更加忘情地捧着它,舔舐着它,她修长的手指往他腿根的地方伸去,向里用力,摸到他短短的一截腿骨。

只是那么一触,罗侯触电般浑身一颤。

“啊————”

他终于低吼出声,“别……别……”

冬菇哪会听他的,她轻咬住褶皱的软肉,指甲爬到他右臀以下,那一小节腿骨的根上,轻笑一声,顺着残骨刷地一下划了下来。

罗侯低沉的嗓子大叫一声,牙关紧咬,那挺立的枪头上瞬间溢出些许的银液,他纾解不得,只有将他左腿抬起,用那光秃的脚踝一下一下地敲打床板。

冬菇不再逼他,因为她自己也无法再忍。

她松开他的残肢,跪在床上,一件一件地脱衣服。

罗侯不敢看她,她扳过他的脸,硬是让他看。

冬菇解开发带,一头乌黑的长发瞬间散落,几缕碎发散落在脸颊旁。这女人本生得很好,可她在周遭人面前不愿多动感情,面色总是平平淡淡,今日在心上人面前,真可谓是柔情似水,妩媚无边。

罗侯看着她,她丝滑的眼睛眯着,微低着头,姣好的**立于他面前。

那漆黑的剪影深深地烙在他的心里。

冬菇俯下身,咬在罗侯的耳边,轻声道:

“来吧,让你动了。”

……

那一夜,在那间简陋的卧房里,一对男女在心中默默地为对方许定了终生。

有月光为证。

16第十六章

他们身上渗着汗水,可是谁都不想动。

冬菇抱着罗侯,他身材高大,冬菇只能侧身才能将他搂住。

他们在棉被里肌肤紧贴,长发纠缠,抱在一起。

冬菇手指卷起罗侯的一缕头发,在指尖转来转去,他的头发又干又硬,发质很不好。

转着转着冬菇忽然扑哧一声笑出来。

“你说,我们两个是不是很大胆。”

罗侯不吭声。

“我们这是偷情吧,啊?”她额头顶了顶罗侯的头,“对吧,你说我们胆子是不是很大。”

“……恩。”

罗侯低低地回了一声。

冬菇咯吱咯吱地笑,“我们在做坏事,也是在做乐事。”

罗侯又不吭声了。

冬菇又道:“那你说,你喜欢做好事,还是喜欢做乐事?”

没有答话,冬菇也不急,就那么一圈一圈地转着罗侯的头发。

半响。

“乐事。”

冬菇又笑起来,身上轻颤,她紧了紧手臂,抱着罗侯。

“我也是。”

躺了好一会儿,冬菇轻声问:“罗侯,你睡了么?”

“没有。”

“已经很晚了,你不困么?”

“不困。”

冬菇扭过头看他,“怎么可能不困,你一晚没睡了。”

罗侯安静地躺在那,过了一会儿,才断断续续道:“从前,军中……”

冬菇一愣,军中?

对啊,自己怎么忘了,罗侯是从过军的,听说他那腿便是……想到这,冬菇心里一疼,她连忙岔开话题,“既然不困,那饿不饿?”

“……饿。”

冬菇笑了,“我也饿了。”

她起身,罗侯也想起来,却让冬菇按回去了,“你别动,我来。”她光着脚下地,凉得她哆嗦了一下。

她将床上自己的衣裳拾起来,穿好。

点燃桌上的油灯,温暖的橘黄色光芒充盈了整个房间。

罗侯从床上坐起来,看着她。

他的肌肤在油灯的照耀下泛着红铜色的亮光,干硬的长发散落着,下身盖着棉被,上身□着。

冬菇看得一阵心猿意马。

暗暗骂自己,真是色啊色啊,色胆包天啊。

她端着菜碟,“我去热一热,你且先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