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欢道:“看你这点出息,以后咱们努努力, 也会有的。这房子便宜。”

比起她自己家, 这房子差远了。

两个人在二楼巨大的落地窗前坐下。

王阿姨已经给二人准备好了茶点。

可口的点心和水果,外加一壶红枣茶。王阿姨知道易欢不太爱喝咖啡, 所以房里的咖啡机基本没用过,都是用茶壶煮的不同口味的茶饮。

“易欢,你瞧瞧你这日子过得。”巩珍珠露出羡慕的眼神,“又是保镖又是佣人的, 真是滋润啊!”

易欢笑道:“你啊,也只看到好的那一面。”

“怎么了?这舒坦日子哪里不好了?”

易欢吐出一口气,很是无奈地说:“我在外面上个厕所,都有人跟着。那种感觉, 你自己想象一下吧。”

巩珍珠听了很不理解,问:“为什么啊?沈壕控制欲这么强?”

“那倒不是。”易欢含糊其辞,不敢对巩珍珠说得太明白,“他主要是担心这里不安全。”

要不是那天沈霃宽突然出现,易欢也不敢说那天被抓在车里的人会不会是自己。

在某些地段,这里确实不安全。

前些年还发生过警察和毒v枭枪战的事。

“上厕所有人跟着我也愿意。”巩珍珠半躺在白色的躺椅上,“这天气要是好的话,躺在这儿,晒晒太阳,看看书,养养猫狗…我光想象一下就想赖这儿不走了。”

“那你留下来陪我得了。”易欢调侃她,“我不会嫌弃你赖在这儿的。”

巩珍珠呸道:“不行,我老公和我家大欢欢会想我的。”

“这一对比啊,就知道在你心里谁比谁重要。”易欢长叹一声,“我算看明白了,嫁出去的女人呐,胳膊肘永远朝她男人拐。”

“看你这话酸的。”巩珍珠露出一脸幸福小女人的娇态,“等你结婚了你也会这样的。”

“是吗?”易欢有些怀疑。

“欢欢,都是这样的,你相信我没错的。”巩珍珠对她挤了挤眼。

易欢才不相信她。

巩珍珠说:“我看出来了,沈壕对你挺上心的。我一开始还遗憾你没跟石宽磊继续下去。”

易欢吐出一口气,叹道:“珍珠啊,你就是傻。”

巩珍珠一脸莫名,问道:“啊?我又哪里傻了?”

易欢笑而不语,端起红枣茶缓缓饮了一口。

巩珍珠哼道:“我不傻,我只是数学不好。”

“你的数学水平也就能算算加减乘除了。”易欢笑了笑,“比江牧淮还差。”

“江牧淮这名字我怎么听得这么熟悉呢。”巩珍珠沉思,“我好像在哪儿听过,而且是刚听过不久。”

“江牧淮是我大学同班同学,嘴馋,嘴贱,不学无术,也不知道他怎么混进来的。”易欢没好气地甩出一堆恶意评价后,最后补充道,“他那人唯一好处就是,心还不算太坏。”

易欢想,他还吃了我亲手给我家霃霃准备的蛋糕。

这事她会记很久的。

有些事上,她就是比谁都小气。

“江牧淮…”巩珍珠呢喃了一声,掏出手机,“你等会,我问问我老公。”

两分钟后,易欢得知,巩珍珠的老公王辉亮跳槽去了江牧淮的公司。

这可真是让人尴尬的一个消息。

易欢摸了摸胸口。

幸好刚才她没评价江牧淮的工作能力,否则她一定会说,跟着江牧淮这小子混,迟早完蛋。

其实,江牧淮有沈霃宽帮衬着,应该也不会太差。

再不济,他们江家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儿子事业永远不成功的。

巩珍珠却很快就忘了刚才的尴尬,甚至得意地对老公王辉亮发消息:“老公老公,你猜你新公司的老板江牧淮和欢欢是什么关系?”

王辉亮可能是脑补太多了,竟然回复消息说:“窝草,难道是另一个富二代前男友?欢欢可以啊,富二代收割机,稳的!”

易欢看到后,差点把嘴里的东西给笑喷出来。

巩珍珠发了一个拿刀子切勾勾的表情,回复消息:我家欢欢才不是富二代收割机。

“不是就不是呗,你切那玩意儿干啥,你又没有。”王辉亮发了一个坏笑的表情,“你现在是不是和欢欢在一起聊天呢,别把我刚才发的给她看啊。”

巩珍珠回:额…已经看到了。

王辉亮发了一个药丸和一个黑人问号脸。

两秒钟后,他选择了撤回。

巩珍珠:老公 (萌萌哒小表情)

王辉亮:吃好喝好,早点回家。欢欢今天没见到你人,不开心了,狗粮都不肯吃。

他的画风秒变正经起来。

就是和前文对比,这句话里的欢欢二字,很是辣眼睛啦。

现场围观这对小夫妻撒狗粮后,易欢郑重地向巩珍珠提了一个建议:“我前两天查了查你家那只二哈的生辰八字,强烈建议你给它改名为狗蛋。”

“才不,大欢欢是个美女纸,叫狗蛋多不合适。”

“那你就不会前面加几个字吗?”易欢道,“可以叫爱丽丝狗蛋嘛。反正以她的智商,给根骨头,你叫它什么它都应。”

“…欢欢,大欢欢听到会难过的。”巩珍珠死不肯改,犟道,“我会区分开来的,一个大欢欢,一个欢欢。”

易欢掏了掏耳。巩珍珠这话听着,怎么就觉得那么别扭呢。

没事给狗起名叫欢欢干嘛呢。

这时,王阿姨在楼下喊:“易小姐,饭好了,可以吃饭咯。”

用完晚餐,兴奋的情绪退散过后,巩珍珠洗个澡就瘫床上不动弹了。

易欢见她真的困了,也就没管她,自己在二楼的落地窗前温习功课。

她还需要一年半才能毕业。

时间很紧,所以她要加倍努力,把漏下的知识全部补上来。

时间一分钟一分钟地过去。

晚上八点半,九点半,十点半…

沈霃宽一直没有发来视频申请。

易欢最后一次看时间,是十一点半。

这个时候的北京时间应该是下午三点多。

她想,沈霃宽已经还在陪他母亲,于是她关了电脑,准备去洗澡睡觉。

睡前,她又忍不住拿出笔记本,打开改良版黑科技,想通过实时定位系统去搜索一下沈霃宽的手机目前在什么地方。

不幸的是,访问三分钟后,电脑就因为承受不住而自动退出。

更为不幸的是,黑科技发出了滴滴滴的轻微的警报声。

这个警报声告诉她,在她的房间里,有人装了追踪器。

她通过警报提示来到了巩珍珠的房间。

房内,巩珍珠睡得正熟。

两分钟后,易欢直接翻出巩珍珠的包,找出她今天在机场买的那个二手驴包。

巩珍珠已经把她的钱啊银v行卡啊什么的都放了进去。

易欢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全倒在今天她买的手提包内,然后伸手在里面摸索着,终于在里面贴标牌的背面,找到一个被植入的芯片。

她迅速拿着芯片来到楼下的书房里,将芯片放入新装的台式电脑里,锁定此芯片的功能,并复制拷贝里面的源代码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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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霃宽原本是打算在易欢那边晚上九点左右跟她视频的,可是闻凯临时来找他。沈霃宽一时没能抽出时间。

他临时去了办公室,见了闻凯。

沈霃宽站在公司的巨大鱼缸前,抓起一把鱼食,丢了进去。

鱼闻到食物的味道,纷纷凑上前来。

闻凯问他:“沈总,黄得胜这个人我摸得差不多了,您看要不要先从他这里下手?”

“他就是个放高利贷的和追债的。”沈霃宽拍拍手,“拉扯着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公司,想弄他很容易。”

“但是不下手,也不知道他到底知道时兆伟多少秘密。”闻凯道,“对了,他以前和易正远也有过接触。”

“你觉得这人是爱钱还是爱女人?”沈霃宽问闻凯。

闻凯想了想说:“两样都喜欢,不过看起来他也比较重哥们义气。”

“你看着处理吧。”沈霃宽说,“不过最好不要逼他,打草惊了蛇就不好了。”

越是知道多的人,越容易被灭口。

闻凯点头,另外汇报了一件事:“时兆伟和易正远似乎闹翻了,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儿。”

沈霃宽想了想,觉得他大概能猜出是怎么回事。

毕竟,时兆伟弄丢的大单子,现在一部分被万兴抢走,一部分被易荣拿去。

巧得很,谈下这个单子的刚好是易正远的儿子易少荣。

易荣业务线那么大,这儿偏偏是易少荣谈下的。

时兆伟有理由相信,易正远这是表面拉他对付万兴,背地里又和万兴的人沆瀣一气,抢他的生意。

有一单是沈霃宽不清楚的,那就是时兆伟已经知道,发生在圣弗朗西斯科的事情,是易正远暗中指使人去做的。他知道易正远的本意是对付易欢,可以他找了两个废物,伤到了时唯一。

这笔账,时兆伟算在了易正远和沈霃宽两个人头上。

沈霃宽笑说:“其实这两个人关系本来就不算好,不过是谁都知道谁的黑底,所以不敢敞开面儿撕对方。”

闻凯想了想,说:“真不知道易正远当年是怎么搞掉易正峰的。”

“再聪明的人,也看不透他身边的每一个人。”沈霃宽轻叹一声。

人最怕的从来都不是敌人,而是手里一直藏着刀的亲人。

闻凯走后,沈霃宽拨通内线,问秘书:“把这两天需要我紧急确认的文件拿给我。”

他一忙起来,也忘了时间。

而晚上,他又要去参加一个慈善酒会。

酒会上,除了一些国际上的商业大亨和明星外,还邀请了很多政要,为的是给内陆城市做广告,拉投资。

这个酒会他本来想请父亲代为参加,不过沈家兴直接告诉他:“你妈现在不放我走。”

“我去陪我妈啊。”

沈家兴道:“也行,如果你不介意时家那个小姑娘也在的话。”

沈霃宽一愣:“她怎么会在?”

沈家兴告诉他:“小姑娘听说你妈动了手术,死活要过来看看。你妈一看她躺轮椅上,心疼得不行,赶紧就让医院协助,让俩人病房挨着。”沈家兴压低嗓子,“你妈现在觉得小姑娘吃了大苦了,你最好别来,省得你妈忽然脑子不清醒,再给你来个拉郎配。”

沈霃宽听了后只好说:“好吧。”

晚上的慈善酒会一如既往地无聊。

沈霃宽脸上带着微笑,把一肚子的烦闷都压在了心底,面对各种过来攀谈的人,倒也显得彬彬有礼。

每个来人,助理都会在他耳边轻声提醒那人的身份。

慈善酒会最大的看点是明星的拍卖。

可真实的世界却是拍卖后的内场交流。

资历浅的小明星甚至进不来。

内场更像是资讯交易所。

这时,有个人拿着酒杯,言笑晏晏地朝着沈霃宽走来。

此人身边作陪的是刚拿了最受欢迎人气奖的某位女星。

助理刚要开口说话,沈霃宽道:“不用,这位我认得。”

易正远的大公子易少荣。

很多人为了拍他马屁,甚至说易荣集团就是为他而生。

沈霃宽听到这个消息,真想把那些人找过了,看看他们的脸皮是什么东西构造成的。

易荣这个名字早就存在了,存在的时候,他甚至都还没出生。

易少荣同样也还没出生。

“沈总,久仰大名。”易少荣向他敬酒,“不知可否赏脸?”

沈霃宽瞄了一眼他身边的女伴。

这位女星何等聪明,当即笑着给自己找个借口,举着酒杯离开。

易少荣一杯酒下肚,说:“沈总不好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