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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件调查需要用到很多知识,接触很多人。”日积月累的,就什么都懂一些。

他欣慰地笑:“还真让你说中了,到头来还要你来保护我。”

她不再开他玩笑了,给他换了一轮裹冰块的毛巾,说:“你好好休息吧,我在这儿守着,万一很不舒服,一定得去医院。”

她有时候是很迷信的,总觉得自己一语成谶,说了不该说的话才让他病倒。

好在第二天他的症状就缓解很多,热度也退了,只是大餐肯定不能吃了,只能吃宾馆里的清粥小菜。小优却不迁就他,照样到外面的餐馆去买烹制好的海鲜回来,焗烤的龙虾一剖两半,上面堆满丰富的泰式香料,她就抱着餐盒坐他对面大吃特吃。

孟西城看看她,又看看面前的白粥,苦笑:“第一次觉得生病这么惨。”

“那你一定没在生病的时候一个人去过医院吊水,那才叫惨。”

“你总是一个人去?你妈妈出来以后没跟你一起生活?”

“她?”小优撇了撇嘴,“你做检察官这么久,应该明白一个道理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不让我照顾她就很好了。”

回想她妈妈不顾闺女意愿,宁可下药也要把人推进他人怀抱的行为,孟西城觉得确实也不能对她抱太大希望了。

“以后如果遇到难处,你可以找我。”

小优笑道:“这话听起来好熟悉。”

当年她在工读学校时见到他,他也说过这样的话。

“对不起,当年没有帮上你什么。”孟西城感到抱歉,顿了一下又说,“你妈妈的事…你怪我吗?”

毕竟是从她这里拿到线索,他们才能顺利结案。

“不怪,她出卖亲生女儿都不手软,可见对别人家的姑娘有多狠心。自己做的事,自己就要承担后果。”小优喝了一口啤酒,继续道,“我不怪你,你也不要觉得亏欠我什么。当年你帮了我很多,因为你给了我希望。”

他不会明白,在那种环境下,有希望和牵念多么重要。

下午孟西城睡了一觉,醒来身上已经舒服多了,疹子也没那么痒了。

小优却不知去了哪里,也没留下只言片语知会他一声。他紧张起来,去问宾馆的前台服务人员,人家也说不清她去了哪里,总之是出门了。

这小丫头一心想着无限风光在险峰,万一跑到偏僻的去处遇到危险了怎么办?

他决定再等一个小时,如果太阳落山前还不见她回来,他就请个当地人做向导一起去找人。

太阳落山前,唐小优终于出现了。孟西城黑着脸问:“你上哪儿去了,不是告诉过你不要一个人单独跑出去吗?”

她仰高脸笑道:“我们的行程不是计划今天下午去做暹粒按摩的吗?我看你在睡觉,不好打扰你,就自己去了啊,不然明天就要离开,赶不上多遗憾啊!”

他一愣:“你跑去做按摩了?”

“是啊,就在这附近,过去挺方便的。还有好多老外游客,环境不错,挺干净的。怎么,你担心我出事啊?不会是在这儿如坐针毡地等了一下午吧?”

孟西城转过身去不理她了,他的焦心她根本不能体会。

小优抿着嘴笑,在他肩上拍了拍:“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但我也告诉过你,我现在有能力保护自己的。这样吧,我保证下次单独行动一定先跟你说,还有啊,我今天跟那个按摩师学了几招,要不要帮你按一按?”

孟西城对着一个小姑娘生气也生不了太久,缓下神色道:“不用了,我身上的红疹还没消。”

“按一按,舒筋活络,说不定就好了。”她半推半搡地把他拉到床边,“不用脱衣服,放松一点,我帮你按按,就当是赔罪吧?”

他拿她没办法,身上穿的衣服本来就宽松,往床上一趴还真像来做马杀鸡的。

小优真的很有劲,拳头捶在他背上像是恰到好处地擂到**位,的确让人很舒服。

他忍不住问:“你哪里学来这样的本事?”简直不输专业按摩师。

“就是跟刚才那位大姐学的呀,你别觉得我自夸,我学东西快,教一两次就记住了。按摩最要紧是有力道适中,很多女生不够力气做这个,我却可以。”她翻开手掌给他看,“我是断掌,天生力气大,老人们还说女孩子断掌命苦。”

“那都只是迷信,你现在不是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小优又笑起来:“我发现你真的很正能量啊,大叔。”

这回孟西城也笑了,笑过才郑重地说:“你很聪明,又有恒心,有很多优点,将来一定可以过上你想要的生活。过去的事,能弥补的就弥补,无法挽回的…也不要太执着。”

罪孽也好,亲情也好,他相信她能明白他的意思。

小优垂眸,掩下眼中点点星火。

孟西城的过敏症状消失,柬埔寨之行也到了尾声。

小优提议去喝酒,他还有些犹豫,毕竟身体刚刚恢复,沾酒似乎不是个好主意。

小优也不勉强,换了衣服打算自己去,当地的啤酒很吸引她,酒吧的氛围也很特别,她不想错过。

孟西城不愿扫她兴,或者再多限制她什么,于是温言道:“我陪你一起去。”

两人在酒吧落座,周围不少游客,操着各种语言谈笑,背景音乐很有高棉和泰国风格,是神秘的异域情调。在这样的环境下,很容易贪杯,当地的啤酒也温凉好入口,孟西城跟小优都喝了不少。

“明天就要回去了,真舍不得。”小优自言自语地说着,也不知是舍不得高棉风情,还是舍不得与身边人相处的时光。

回到宾馆,两人的神智似乎都还是清醒的。到了房间门口,理应道别说晚安了,小优却迟迟没有挪步,反而攀住孟西城的肩膀,踮起脚来亲了他的嘴角。

她承认她是受了酒精的蛊惑才遵从心里的渴望做出这样的行为。孟西城没动,不是默许,而是这个吻来得太突然,他脑海里有刹那的空白,都不知该如何回应。

“你不讨厌我…你是喜欢我的。”她喃喃自语,像是给自己鼓舞和肯定。

她再吻他,生涩却大胆地撬开他的唇,既有侵略性,又缠绵悱恻。孟西城推开她,像是难以置信般盯着她瞧,两人都红着脸,她却不管不顾地扑上来抱住他,锲而不舍地吻他。

那一刻她有致命的吸引力,像这片高地曾盛产的罂粟花,又像纯度极好的糖,没人能够抗拒。

后面的事就完全失控了,事后两人再回想,好像都不太想得起其中细节,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发生的,总之醒来时日已高起,他们相拥躺在同一张床上——是孟西城的房间。

酒能乱性,他到这一刻才肯相信。

在柬埔寨的最后一天,两人都异常沉默,彼此尽可能地不说话,仿佛一开口就不得不提到前一个看似荒唐的夜晚。

临走前到当地市场给朋友家人买礼物,孟西城在几个摊贩面前徘徊,踟蹰不决,小优问他:“给澜姐挑礼物?”

“嗯。”她聪明又敏锐,什么都瞒不过她。

她看到他手里的木雕,笑了笑:“她肯定不喜欢这个。”

孟西城又看向不远处的珠宝店,她又说:“太贵重的东西她也不会收。”

何况男人送女人珠宝,若不是情侣夫妻,就会显得有些突兀。

孟西城黔驴技穷,他不擅长讨女人欢心,给莫澜送礼物,似乎还停留在她做学生的时代,他其实并不了解她真正喜欢的东西是什么。

唐小优拿了一套银质的餐具给她:“这个不错,她爱喝咖啡,有时也煎牛排,你送这个给她,她一定喜欢。”

这里的银器也是特产,送人当伴手礼又实用又体面。

她就买新鲜烘焙的咖啡豆给她,正好跟他的礼物配成一套。

她默默地帮两人选好礼物,请人包装好,脸上神情淡淡的,一点也看不出有任何不自在。

孟西城看着她,她是知道他对莫澜的感情的,如今两人有了肌肤之亲,她似乎也没有生出什么独占欲来,好像不难过,也不吃醋。

他有时候觉得她太懂事,心事也藏得太深。

回程的飞机上,两人的座位不在一起。她解释说自助check-in的终端已经没有连在一起的位子,但他知道她在说谎。

两人坐同一排,却隔着走道和若干陌生人。起飞不久她就睡着了,孟西城还是与人换了位置,坐到她身边,为她盖上毛毯,又为她留了餐食。

然而下飞机时她除了向他说句谢谢,就再没有其他了。两人恢复到之前的距离,甚至比之前显得更加生分疏离。

连莫澜都看出两人有点不寻常,打趣他道:“你跟小优没事吧?现在的年轻人都很有性格,莫非是跟你产生了代沟?”

她收到礼物很高兴,两人像说好了似的一个送银质餐具,一个送咖啡,倒是搭配得很好啊,不过她还没联想到那一层。

孟西城苦笑:“没有,她挺好,是我的问题。”

说到底还是他不够坚定,这种事情一厢情愿是不成的,怎么说男人都要负大部分责任。

他找到小优,她从跆拳道馆出来,刚出了一身汗,发丝粘在额头,看到他似乎也不意外:“你找我?”

“嗯,我们谈谈。”

她却笑了:“谈什么?你千万不要很老套地说要对我负责之类的话啊,那晚的事,我是自愿的,不要你负责。”

孟西城深吸口气:“所以呢,你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