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这种时候都是情岫败下阵来,很虚心地接受了教诲,乖乖点头道:“哦,我以后不会了。”

左虓这下心满意足,等情岫给他擦完药便抱着人吃了好一会儿豆腐,又亲又摸的。不过心里头那口恶气还是没出,憋屈得慌,就想把鸟脖子拧断。

“小禽兽,”左虓亲着她耳垂,问:“这破鸟听不听你话?”

情岫不堪痒,缩缩脖子辩解:“小鹤不是破鸟,它很聪明的。”

“那…”

左虓忽然心生一计,仰首望着她,星眸闪闪,显得有些委屈地说道:“你看它把我弄成这样,这几天是没法出门做事了,可在这里吃住都要花银子,要不让它去赚点钱?”

作者有话要说:吃醋有益身心健康,酒壶君保重哟~~~

JJ昨天抽得十分销魂,我自己都打不开自己的文,世上最苦逼的事情莫过如此啊!!!

第二十章 石榴艳,仙鹤寿

若说近来上京有什么新鲜事儿,非明月楼的白鹤仙姑莫属。

城南明月楼来了个梨园戏班,里面的花旦娇美,唱腔身段俱好,武生也俊俏,又有一身真功夫,本就足以吸引住众人目光。再加上这个戏班颇为特别,还有些别家没的戏耍玩意儿,总是别出心裁给人惊喜,是故才落脚几日,便迅速火爆起来。

白鹤仙姑也是戏班里的一位,据说此女长相极美,虽然从来出场都是蒙着脸,可露在外的一双媚眼十分勾魂,身形又是极曼妙的,引人想入非非。她有一只白鹤,毛色亮丽且极具灵性,甚至还能写字作画,简直与人无异。每隔一日女子便带着白鹤献艺,若是碰见出手大方的客人送彩头,白鹤便会衔花赠人以示谢意,宾客觉得脸上添光之余来得也就更勤了。

上京这种地方,人们总是疯狂追逐当下最热门的人和事,白鹤仙姑的名声一传出去,慕名而来的人都快踩破门槛,班主赚了个钵满盆盈,成日笑得合不拢嘴,自然对情岫和左虓也格外客气。

左虓仗着“奇货可居”,跟班主定下规矩,情岫隔日才演一场,一场只许五十个人看,多了恕不接待,任是天王老子也不行,拿金山换都不顶用。恰恰是这样的举动吊足了人胃口,白鹤仙姑声名大噪,就连京中权贵深闺的小姐,竟也听说了。

这件奇事也传到了身在禁宫的卫昇耳中,彼时他正在园子里赏花,赏的是他突然之间就迷上的莲荷。那日从街市回来,这位心思深沉的皇子就命人在宫内新开了两个池子移栽荷花,如今荷塘刚刚建好,菡萏骨朵含苞待放,碧叶亭亭玉立。

昇,日出东方引海澜,卫昇便是卫东澜。

“哦?白鹤仙姑?”

卫昇沾着清水的手一顿,几滴水珠落在荷叶上,晶莹如琉璃。

来禀的随从回道:“是。据说白鹤是此女一手养大,极通人性也能听得懂人话,甚为灵巧。”

“懂得和飞禽走兽打交道…”卫昇不觉想起那个媚骨天成却不谙世事的女子,唇边又漾起笑意。他折下一枝刚开一半的荷花儿,淡淡吩咐:“去看看,若当真是个有趣儿的,带回来。”

随从当日便去了明月楼,谁知位置早早就被订完了,当天还入不了场。好在这人心思活络,使尽了手段从别人那里高价买了票券,看了回白鹤的表演。

随从回到皇子府邸之后,给卫昇讲了所见所闻,话语中尽是赞叹,还开怀地拿出白鹤赠他的东西来。

“公子,那鹤鸟甚有灵气,小的额外打赏了些银子,它便衔了个福袋送予小的,不过有股子药味儿。”他说着双手奉上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锦蓝口袋,还是缎面儿的。

卫昇拿过福袋,捏在手中摩挲一番,又放到鼻尖嗅了嗅,眸光渐渐阴沉。

片刻,他问:“白鹤主人是女的?”

“看身型确是一名女子。不过面纱遮脸,小的也看不清长相。”

“嗯,有趣。”卫昇笑得莫名,忽然话题一转,“外祖母的寿辰快到了吧?今年是她老人家七十大寿,应该请人去侯府好好热闹一番。”

随从微怔:“可是公子,侯府那里…世子还病着呢,人多了恐怕不妥。”

卫昇摆摆手,道:“说起来表弟也病了许久,办些喜事去去晦气也好。你去侯府给舅舅说一说我的意思。另外外祖母她老人家喜欢听戏,你就去喊明月楼的戏班子来唱,务必要有白鹤仙姑。仙鹤贺寿,意头自是极好的。”

随从得令下去办事,卫昇摸着手里的福袋,笑纹更深了。

“蜀锦,当归…这臭小子。”

五月十五,榴花正艳。东晋定远侯府的老夫人过七十大寿,广邀宾客,上京权贵纷纷登门拜贺,侯府门前车马不绝。

早朝刚下,东晋太子卫朝便带着随从贺寿,慎要司指挥使万怀安行保护之责,紫衣护卫开道清场,把侯府里外三层包了个水泄不通。

定远侯左善亲自在门口迎接,见到卫朝行了个下臣之礼:“臣见过太子殿下。”

虽然卫朝比卫昇年长两岁,人却显得要孱弱一些,脸色苍白,眼睛也有些浑浊,精神恹恹。

他以袖掩嘴打了个哈欠,然后露出个标准笑容,彬彬有礼地抬手:“侯爷客气。今日老夫人大寿,本宫是以晚辈身份而来,你这般可要折煞我了。”

左善谨守君臣之礼,恭敬迎太子入府。卫朝徐徐走着,颇有兴致地打量周遭一切,但见庭院宽敞,遍植花卉竹木,徜徉其间甚是清雅。

“侯爷此地甚妙。”卫朝一边赞许侯府景致,一边漫不经心问道:“咦?怎么不见世子?”

左善脸色微变,叹气道:“犬子久病未愈,尚在休养。病容羞于见人,失礼之处还望殿下海涵。”

卫朝听了,很热心道:“侯爷何需如此见外。既然世子病了,本宫去看看又有何妨?”说着他抬脚就唤人带路。

左善一副使不得的表情:“老臣惶恐!病榻之前晦气萦绕,若是殿下千金之躯有个闪失,老臣如何向圣上交代?老夫代犬子谢过您的好意,还请移尊驾入筵席。”

左善堵着卫朝不让去,卫朝却是十分坚决:“本宫和世子也算一同长大,素来是把他当亲弟弟看待的。如今他病榻缠身,我这做兄长的岂有过门而不探之理?侯爷这般阻拦,莫不是要陷本宫于不仁不义之地?”

卫朝话语亲切表情真挚,可却四处散发着一股阴狠气息,令人不寒而栗。

“太子殿下。”

正当左善进退不是之际,卫昇及时而至,翩然走来,上前见礼,然后对着卫朝说道:“太子殿下何必急于一时。今儿老夫人大寿,世子仁孝,定会出面给她老人家祝寿,届时我等再向世子表达关怀之情也不迟。现在还是先入席罢,今日侯爷事忙,还要去招呼其他宾客呢。”

“是是。”左善赶紧顺着台阶下,命府中总管过来带路,自己拱手告辞:“老夫失陪,二位殿下请。”

眼看错失良机,卫朝的脸色阴沉几分,回头给万怀安使了个眼色,万怀安心领神会,暗中给慎要司下属打了个手势。

卫昇笑意朗朗,摇着扇子出言相邀:“太子殿下,我们走吧。”

佳肴异果,罗列满案。丝竹筝乐,曼妙入耳。

宴客厅内寿星老夫人端坐主位,左手边是太子,右手边是自己的亲外孙兼四皇子,接着是定远侯的席位,其余众位宾客依次按身份列席。

厅门正对水榭戏台,台上正演着一出《麻姑献寿》,花旦咿咿呀呀唱着,手捧一个金樽。

“瑶池领了圣母训,回身取过酒一樽,近前忙把仙姑敬,金壶玉液仔细斟,饮一杯来增福命,饮一杯来延寿龄,愿祝仙池万年清,愿祝仙子好比那南极天星,霎时琼浆都倾尽,愿年年如此日,不老长生。”

老夫人慈眉鹤发,精神矍铄,听戏听得极其入神,手掌合着戏腔一扬一拍。卫朝心不在焉举着酒杯,暗中窥探老夫人神色,见其坦然自若并无慌张,愈发不解。

左虓明明不在,侯府却又借着寿宴之名广邀宾客,意欲何在?

是想掩人耳目接左虓进府?还是虚张声势用以打消众人疑心?

不管是哪一种,左家这次都是主动送上门让他打,他绝不放过。

指挥使万怀安悄无声息出现在卫朝身后,耳语几句。

“探子回报,世子确实不在府中。住在阁楼是世子之妹左芝,数月来都是她假扮世子卧病休养。殿下,我们要不要…?”

卫朝暂不表态,侧首低问:“进府的人查过了没?他有没有混进来?”

“殿下放心。今日来宾属下皆已查过,无异。外来的只有京中这几日炙手可热的戏班,想是慕名请来献艺,并无异样。”

“很好。”

卫朝这回安心了,手中酒一饮而尽,搁下杯子对着老夫人说道:“老夫人,晚辈听闻世子一病数月不起,甚是担忧。恐他被庸医所误,故今日带了太医院院首一同前来,院首医术高明深得父皇信任,不如让他给世子诊一诊脉?”

左老夫人听戏听得正入迷,乍闻此言也不疑虑,欣然应允:“多谢殿下挂怀。诗棋,去请虓儿出来罢。他养病多日不来请安,我也想他了。”

侯府婢女领命下去,卫朝刻意望了眼对面的卫昇,只见卫昇面色无澜,目不斜视只看戏台。卫朝目露讥讽,扬指示意万怀安过来。

“盯紧他们,别让人坏了事。”

侯府后院阁楼,左虓之妹左芝见到诗棋,听她禀明来意,气得一掌拍在桌子上。

“好个阴险的卫朝!咄咄逼人!”

侍女琴画在旁焦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这下恐怕要露馅儿了,怎么办怎么办…诗棋,要不你出去说世子恶疾突发,下不了床。”

“这个…”诗棋不敢拿主意,看向左芝询问她。

“别人是铁了心要揭短,再有天大的借口也是枉然。”左芝拍着胸口压下怒火,捏捏拳头道:“豁出去了!琴画你把我哥的衣服拿来,诗棋你去找个能遮住脸的斗笠,快!我去露个面就撤,希望可以瞒过他们…”

一出《麻姑献寿》唱完,班主呈上戏折子请左老夫人选曲。左老夫人不急不慢看着,询问卫昇意见:“四殿下,接下来唱哪一出?空城计?”

卫昇英眉上挑,噙笑道:“空城计太过惊心动魄,不衬寿辰之喜。听说这戏班里有人会变戏法,不如叫他们演个新奇的来瞧瞧?”

左老夫人颔首:“依你所言。”

鹤影掠空,高鸣一声。众人抬头望天,只见一只白羽丹顶鹤张着巨大的羽翼滑翔而下,姿势优美飘逸,最后稳稳落在戏台之上。

与此同时,台上不知何时站了一位女子,青衫墨发,白纱覆面,只余一双魅眸在外。

只见她抬起手来,食指指地画了个圈,道:“小鹤,转个圈。”

白鹤打开羽翅扇风,当真就听话地蹒跚着脚在原地转了个圈。

“乖。”女子摊开手掌,把草籽喂给它,又道:“现在把这个送给过寿的奶奶,就是坐在正中间的那位。”

她指了指左老夫人,接着递给白鹤一枝荷花。白鹤用嘴叼着,展翅径直飞入大厅,在左老夫人座前停下,伸长脖子把花递过去。

左老夫人惊叹之余喜笑颜开,接过荷花连连称赞:“好好好!”

卫昇见状站起来举樽祝词:“仙鹤送寿日月祝,北海开樽庚星妒。孙儿祝外祖母岁岁增年,与天相守。”

在座诸客齐齐举杯,贺道:“恭祝老夫人岁岁增年,与天相守!”

同饮一巡,宾客落座。这时,两个侍女扶着斗笠遮面的左世子出来了。

卫朝一见,立即发难:“世子怎的把脸遮起来了啦?可是病又重了?王太医,快过去看看。”

院首王太医得令,连忙背着药匣小跑过去,跪地道:“请世子摘下斗笠,让微臣瞧上一瞧。”

左世子有气无力摆摆手,嗓子沙得怪异,道:“病容愧对贵客,大人请直接把脉吧…”

王太医面露难色,劝道:“医经所谓望闻问切,诊症首要便是观色,为避误诊,还劳请世子让微臣见一见真容。”

“那…”左世子迟疑,“请大人稍等,待寿宴结束再诊,免得怠慢了宾客。”

卫朝眼见对方推脱,出口帮腔:“此事万万拖不得,有些麻烦现在不解决,留着便后患无穷。世子,你就莫要辜负本宫一番好意,还是摘下斗笠让王太医看一看。”

“这…好吧。”

左世子思忖片刻竟然答应了,不过他指着白鹤说道:“既然都说此白鹤是天上灵物,那便请它帮忙摘下斗笠,我也算沾祖母的光,讨个喜气。”

说罢他冲白鹤拍拍手:“过来!”

白鹤貌似有些怒气,扑腾着翅膀一跃而来,一下就扇飞世子头上斗笠,露出一张年轻英俊的面庞。

左虓捂嘴咳了两声,清清嗓子斜眼看向目瞪口呆的卫朝,得瑟开口:

“这一出大变活人,太子殿下看得满意否?”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肥家了~~~双修近在眼前,酒壶加油!!!\(^o^)/~

第二一章 珊瑚红,闹哄哄

侯府寿宴觥筹交杂,宾主皆欢,热热闹闹了大半夜方才散场。

世子左虓拖着“病体”送太子出府,在门口表露出十二万分的感激:“太子殿下对微臣真可谓关怀备至,这份情谊微臣没齿难忘,来日定当加倍奉还。”

卫朝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出不来,从牙缝里迸出两字,拂袖而去。

“告辞!”

左虓冲他背影龇龇牙,转头看见万怀安,腿伤忽然扯着疼了一下。

他顺道朝万怀安也拱拱手:“还有指挥使大人,您的关照本公子可是牢牢铭记在心,莫不敢忘。改日若有机会,定要与大人好好叙、叙、旧。”

万怀安闻言,一张老脸僵得好比被霜打过,焉儿吧唧的。他讪讪干笑两声掩饰尴尬,随后赶快追太子去了。

左虓嗤鼻:“呸,孬人养恶狗!”

言毕他又浮出个没正经的笑容,懒懒招呼婢女:“过来扶本公子回去,老太太大寿,贺词还没说呢…”

左虓回去的时候宾客都已经散了,左老夫人一行也移步内堂,一家人正坐在一起说话,顺便叫了今日戏班的人过来给打赏。

左老夫人拿着串红珊瑚珠子,问:“快请那养仙鹤的姑娘过来,让我好好瞧瞧。”

此时情岫已经换了寻常的衣裳,面纱也摘了,怀抱白鹤跟在婢女身后进入内堂,走到老夫人面前施施然一礼,并未说话。

姿容冶媚妙身玲珑,眼波风流黛眉摄魄。在场之人见她皆是一愣,特别是卫昇,一口茶含在嘴里不上不下。

竟然是她。

有缘。

还是左老夫人先回神,招手笑赞:“真是个可人儿,过来这里。”

情岫目不斜视规矩走近,站在老夫人座前,略微赧然地抬眼打量这位慈祥老妪。左老夫人和蔼笑着,把手中珊瑚串戴到她腕上,亲热牵手说话。

“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情岫摸着小小的珊瑚珠子,柔柔开口,唇边绯色带出一抹蛊惑之音:“我叫情岫,十六岁。”

情岫,孤岫望月,稠情不移。是个好名字。

卫昇如是想道,徐徐咽下口中香茗。

周围的人比较不喜情岫类似狐狸精的妖娆脸蛋儿,可左老夫人却丝毫不介,拉着人问东问西:“你是哪里人?爹娘是做什么的?听闻仙鹤是你养大…”

卫昇看外祖母喋喋不休的模样甚是好笑,老来小老来小,此话果真不假,越是年纪大的人越有童心。他抬眉看了这对老少一眼,情岫局促羞涩的神情落进眼帘。

只是模样媚了些,其实阅历甚少,还不通人情世故,娇憨中又带着几分有趣儿…咦?不过上回听人言她好似已为人妇?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卫昇觉得刚才的热茶仿佛烫到了胸口,氲出一缕惆怅。

“祖母!”

左虓意气风发从外走进,撒娇地一头钻进左老夫人怀中,抱住她嬉笑道:“想死孙儿了!”

素来温婉沉静少言寡语的左夫人见到儿子,终于说了话:“今日是你祖母寿辰,怎可说这么不吉利的话?不许没规矩。”虽是数落,语气却带着淡淡的喜悦之情。

左老夫人高兴拍着左虓的手,道:“这一去…一病三月,当真是消瘦了不少,得好好补补,明日喊苏大夫过来开些补身子的药。”

定远侯左善也笑:“虓儿过来,让为父看看。”

左芝不高兴了,跺脚埋怨道:“你们偏心,只喜欢他!我来了都没人搭理!”

左虓赶紧上前讨好妹子:“哥哥理你哥哥理你!谁敢不理你我打他板子!”

“哈哈…”

大伙儿都笑,唯有左芝双眼一翻下巴一昂:“就你讨厌!要打也打你板子!”

一大家子团聚少不得寒暄一阵,情岫眨眼看着在人群中穿梭的左虓,十分好奇。

祖母爹娘妹妹…一大家子人在一起,到底是什么感觉?

“对了虓儿,”左老夫人牵过情岫给左虓介绍,“这位是白鹤仙姑,今日你承了别人的大恩,还不赶紧多谢人家,若不是那只仙鹤的‘灵气’,恐怕你还病在床上起不来呢!”

左虓弯眸笑望情岫,伸出指头勾勾:“过来。”

情岫抿嘴一笑,主动走了过去挽住他,甜甜喊了声:“相公。”

“哐当”一声,定远侯手里的茶杯砸了。卫昇唇角的笑意也凝住了。

左虓亲昵搂住情岫,带她到左夫人面前,就像做了好事去讨赏的小孩儿那般,兴冲冲说道:“娘,我给您带了个儿媳妇回来!怎么样,漂不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