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成亲的合卺酒都被你一个人喝光了,这次我们要补上。”

情岫端来杯子抿了一点含在口中,覆唇下去轻轻吐了一点到左虓嘴里,然后自己再把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甜辣绵长的酒液里带了一点点苦涩,左虓尝着合卺酒的滋味,眼角都有点湿润。

从少不经事的懵懂少年男女,一步步走到今日情深意重的伉俪夫妻,他和她都太不容易了。

他们并非出类拔萃的佼佼者,他们只是世间千万人海中的普通人,他们或许不够聪明、或许不够出众,但两颗质朴的心相互吸引,彼此包容对方,相濡以沫、生儿育女…谁说他们不是最完美的一对?

他们不知道将来还会不会有其他的风浪,既然未来不可预知,那便好好活在当下。珍惜眼前的每一刻,悲喜共悯,酸苦同食,日复一日观数晨钟换暮霭,莫辜负了这场两情相悦的繁华羁绊。

情岫把脸儿偎在左虓脸颊,贴唇到他耳畔说道:“你不许扔下我,否则我会娶新的相公回来跟我双修,团圆有了新爹爹就会很快忘记你的…你听见没有?千万不许扔下我不管…”

腮边好似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情岫伸指一抹,赫然见到指腹上的血迹。她定睛一看,发觉鲜血是从左虓鼻孔里流出来的。

“来人!快来人!找叔叔来——”

情岫惊慌失措就要夺门而出,冷不丁被人一把拽住了手腕。

她甫一回首,就见左虓已经睁开了眼睛,缓缓从床上坐了起来,抬袖一揩鼻端擦掉血渍,眼里晶莹晶莹的。

他眯起眼笑着唤道:“宝贝儿。”

“你醒了!”情岫大喜过望,扑过去紧紧抱住他,声音哽咽几乎又要大哭一场,“你先等等,我、我找叔叔过来给你看看…”

左虓牢牢搂住她,道:“不用看了,我没事。”

“怎么能不看?”情岫担忧不已:“你伤口都还没好,刚才又流鼻血了…”

左虓闻言脸红了几分。流鼻血这事儿倒不是他想,都怪白日吃的那些桂圆上火,加上小禽兽媳妇儿又亲又抱的,她那身子又香又软,以前就常常搞得自己流鼻血,这会儿一激动不又重蹈覆辙了?想再继续装睡都没法,只好无奈“还魂”。

“我流鼻血是被你气的。”左虓捧起情岫的小脸儿,狠狠在她唇上啄了一口,咬牙切齿道:“我死了你就要找新相公是不是?还要让我女儿认别人当爹,我一听气得不行,就差没吐血了!”

情岫破涕为笑:“呵…你敢死就试试!我真的会娶十个八个相公回来,天天喊他们给你上香,让你在地下也不安生。”

左虓揉着她的脸,笑道:“哈哈,我这不是被你气活过来了?”

“真好。”情岫靠进左虓的怀里,依偎着他问:“你能醒过来就好。九虎相公你伤口还痛不痛?我去叫叔叔来给你看看。”

说着她又想出门,左虓不依,硬是把她拽进怀里箍着,嬉皮笑脸的。

“我好得很,大晚上就别麻烦柳叔跑一趟了。再说今天可是咱们的好日子…”他不怀好意地眨眨眼,“上次成亲咱们没喝合卺酒也没正式洞房,刚才补上了合卺酒,现在该补洞房了吧?”

情岫听了又好气又好笑,嗔怒轻捶了他一下:“你净想这些不正经的!谁要跟你洞房了,你好好休息养病才是。”

左虓厚起脸皮耍赖,埋头在她胸口蹭来蹭去:“上次就没洞房,今天你又不让我洞房,难不成还要我再嫁你一次?宝贝儿,我个大男人嫁来嫁去本来就很没面子了,你于心何忍呐…”

情岫有点心软,咬咬唇:“可是你还没好嘛…”

左虓“腾”一下坐直,昂头信誓旦旦:“保证龙精虎猛!大战三百回合不成问题!”

情岫:

公主府的另一处院子,团圆跟辛晴柳逸呆在一起,嚷嚷着还要吃杨梅。

辛晴不允:“都吃一盘儿了还吃,晚上吃这么多要积食的。”

团圆不高兴了,嘟嘴埋怨道:“娘亲都不疼我!如果是大石头,他一定会让我吃的,我以后不喜欢你了,我喜欢大石头。”

辛晴咬牙一点小家伙的额头:“你这小东西,好的不学学那混账小子,哪来这么多弯弯肠子?竟敢威胁老娘。”

柳逸浅浅笑了一回,也帮腔道:“杨梅明儿个再吃,我给你留着。吃多了牙齿会坏掉的,到时候变成豁牙的老婆婆可就不漂亮了。”

团圆一听害怕极了,赶紧捂住嘴:“那我还是不吃了,我才不要当没牙的老婆婆,好难看呵。”

“鬼灵精。”辛晴乐得大笑,笑过之后不免感慨:“唉,上次咻咻成亲的时候我还挺难过来着,那丫头是我一手拉扯大,女儿嫁人为娘的哪儿会不伤感?我想着恐怕以后的日子都难熬寂寞咯…还好又送了个团圆给我,我这辈子就一直带孩子吧,有这些小家伙陪伴,那日子才叫有趣儿呢!相公你说是不是?”

柳逸点头笑道:“娘子还有我呢,为夫陪你白头到老,不离不弃。”

“老夫老妻还说这些肉麻话…”辛晴难得不好意思,脸颊飞上桃晕,又问:“哦对了,这三月天怎么会有杨梅?哪儿来的?”

柳逸拈起一粒还未完全成熟的杨梅:“是卫东澜送来的,他是左虓的亲表兄,即将登基为皇。想来送这个是有什么特殊含义罢。”

辛晴了然:“哦。相公,我还有一件事想问你,听说那天在道观国师仿佛中了邪,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么?”

团圆瞪大了眼,一脸好奇:“中邪?什么是中邪?”

“世上没有中邪这回事。”柳逸慈爱摸着团圆的头顶,道:“师弟固执不听劝,寻常法子也瞒不过他。于是我在袖口处抹了些许****,找机会拍上他的肩头,彼时少许药粉飞起钻到他鼻子里,他嗅了以后便有点神思恍惚,再加上见到梅师兄难免激动,所以才会那般失态。”

说到这里他停下来,长嘘一气,叹道:“当年我们同门三人,如今死的死走的走,也就留我一人在此了。”

团圆看他略微惆怅的样子,伸出小手去抚平他皱起的眉心,奶声奶气道:“爹爹不要难过,团圆永远不会离开你的。”

柳逸不觉笑了:“咻咻小时候很怕我,都不太敢跟我说笑,你却是个胆大的。其实我看你倒更适合继承皇位,好好栽培一下,过个二十年说不定比当今圣上还要出色…”

辛晴一抬眉,问:“相公又想收学生了?”

“嗯,当久了教书先生,一下没徒弟还真不大习惯。陛下正值盛年,起码还要在位一二十年,我们有的是时间把团圆带大…”

浅浅月光穿透夜色雾霭,良夜已深,团圆早在辛晴怀中睡着了,柳逸二人正准备回房就寝。

“柳先生——柳先生——”府中奴仆急匆匆跑来,老远就嚷嚷道:“公主殿下不好了!先生您快去看看!”

喜房之中龙凤烛烧了大半,蜡油滴到地上凝结成块,左虓端着痰盂半跪在床头,情岫正对着里面吐得昏天黑地。

“宝贝儿再坚持一会儿,我差人去请柳叔了,他马上就过来。”

左虓连上衣也来不及穿,裸着上半身,下面只着一条薄裤,不住给情岫抚摸背脊,轻声安慰着她,自个儿懊恼不已。

明明头两次都好端端的,小禽兽媳妇儿也很舒服,所以他才想再来第三回,谁知连嘴都还没亲上,情岫就翻身起来要吐,直喊头晕身软。

左虓被吓住了,难道是他太生猛,所以把媳妇儿折腾出病来了!

想到这里他就一身冷汗,话也不怎么说得顺畅了:“宝、宝贝儿…我、我弄伤你、你了?”

情岫呕了许久把腹里的东西都清空了,捋捋胸口,有气无力道:“你没有弄伤我,其实我前两日就觉得胸口有点闷,堵着堵着的,九虎相公给我拿点酸梅子过来,压压腻味儿。”

这时辛晴在外喊门:“咻咻?咻咻?”

“诶,婶婶您稍等。”左虓赶紧给情岫穿好衣裳,自己也随便披了件外衣,赶紧小跑着去开了门,把两人迎了进来,“柳叔您快给咻咻看看!”

柳逸先伸手去探了探情岫额头,又叫她张嘴看了看舌苔颜色,这才覆指搭脉。左虓在旁紧张盯住情岫,背脊绷得紧紧,一副如临大敌的神色

片刻柳逸收手,露出一抹柔笑,伸手揉了揉情岫脑袋:“都当娘亲的人怎么还如此糊涂,自己的事情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左虓急忙追问:“咻咻没事吧?是不是吃坏了东西?要不要开药?”

“你也是个不中用的。”柳逸没好气看了左虓一眼,噙笑道:“药是一定要开的,不过是安胎药。咻咻,你有喜了。”

左虓大惊:“你、您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家相公说咻咻有孕了!你又要当爹了,团圆要多个弟弟或者妹妹了!”

辛晴冲着左虓耳朵一通大吼,忽然看见乱糟糟的床榻上还有块用过的帕子,一下就晓得了左虓刚才肯定在缠着情岫欢好,登时一怒拧上了他的耳朵,揪着拽出门,咆哮道:“你个混账东西就会自己贪舒服,不知道女子怀孕前三月胎象不稳不能有房事么!臭小子!就会辛苦我家咻咻,精虫上脑的家伙…”

“哎哟哟,婶婶饶命!我以后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院子里又是一阵鸡飞狗跳,情岫坐在床榻上,含笑摸着自己的小腹,眼眸里盈满幸福的光芒。

她现在坚信自己上辈子一定是位诚心的修行者,只是她不修仙道,只修情缘。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

此生最幸,她修到了他。

正文到此正式结束,自己先撒个花!\(^o^)/~

上章忘记说啦,十项全能最重要的就是能为媳妇儿豁得出命!酒壶竟然不怕蛇了,鼓掌!!!

接下来我要啰嗦几点(一贯话多啊啊啊…):

1、非常感谢大家一路伴随,你们陪伴我度过了一段很难忘的时光,谢谢!

2、番外会有的,初步拟定是用团圆的视角来写。至于很多人希望看到的吱吱和木头,我打算开成长篇,写这个文的时候我就想过要写成一个系列,所以敬请期待吧!

3、新文的话打算61儿童节开,哈哈,我正在存稿,很快就能和大家见面。猜猜主角是谁?(不是吱吱和木头哈,吱吱和木头计划中是再下一本!)

4、木有收藏我专栏的童鞋点击这里收一个吧,开新文第一时间知道哟~~~

番外

我叫团圆,今年五岁,喜欢吃杨梅和西瓜。

每年杨梅成熟的季节,就会有马儿驮着两筐最新鲜的杨梅送到公主府来,隔三差五马儿来一次,所以我每天都有杨梅吃,从四月一直吃到七月,牙齿都要酸掉了。等到杨梅没有了,又会送来枇杷西瓜,然后是葡萄、石榴…反正一年四季府里的果子都没断过,我每天吃都吃出一身果香味儿。

我一直很好奇,到底是谁每天给家里送果子呢?那个人家里是不是种果树的?

“他种树?堂堂晋皇都要种树,你爹我只好去打渔了!”

刚才那句话是我的大石头爹爹说的。他最喜欢拿下巴蹭我的脸颊,青青的胡茬扎得我可疼了,每次我都不高兴地把他推开。可是越是这样他笑得越欢,又死皮赖脸贴上来继续蹭…

难怪我的公主娘亲总说他不要脸。

唉,说起我的公主娘亲,她也不怎么靠谱。我还记得好几个月前,我突然发现她的肚子变大了,像个圆鼓鼓的皮球,怎么看怎么像吞了个大西瓜下去。

我去摸着她的肚子,有些不高兴:“你是不是背着我吃西瓜了?”

公主娘亲有好吃的却不分给我一点,还自个儿全部吞进肚里,真小气。我不就是上次吃了个六斤的大西瓜拉肚子了吗?现在早就好了,他们居然还让我禁口!

公主娘亲扑哧一下笑了,脸比以前圆了一些,还挺好看的。她笑着说:“这里面是小娃娃呢,团圆你喜欢弟弟还是妹妹呀?”

唔?小娃娃?

我伸出指头戳了戳,好奇极了:“原来是小娃娃的种子发芽长大了…娘亲,你多久把种子放进去的?我怎么不知道?”

公主娘亲脸色一僵,好比吃了个酸杏子那般有些扭曲,吞吞吐吐半晌,才道:“这个…你去问九虎相公好了,种子是他放的,至于怎么进去的…我也不清楚。”

看吧看吧,公主娘亲忒不靠谱了,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肚子怎么大起来的!

万般无奈之下,我只好又去问大石头爹爹。

“大石头,公主娘的肚子是你弄大的?”

噗——

大石头爹爹正在喝茶,一口水喷出来,吐了我满身茶渣。

“咳咳!乖乖啊…这是谁给你说的?”

大石头爹爹满脸通红,涨成了猪肝色。他挠头抓腮,抿着嘴巴在笑,有点不好意思有点恼怒,好像被抓包了的小贼。

我拂去衣裳上的茶渣子,拿出师傅教导的从容姿态,淡定道:“是公主娘叫我来问你的,她说是你把小娃娃的种子放进了她肚子里。”

“哦——”大石头爹爹这下表情正常多了,抱起我放在膝头,一边给我擦脸,一边笑着说:“你也是我的小种子,小小的进去,十月怀胎瓜熟蒂落,一转眼都长这么大了。”

我真是无法想象自己也曾经像颗米那么小,我对着太阳张张手指,心想这个是弟弟或者妹妹的小家伙生下来的话,会不会跟我一模一样?

嗯,反正我很期待他的到来。

不过这个放种子的过程爹爹还是没有讲清楚嘛!我不甘心,拽着他领子使劲追问:“到底是怎么放的嘛?大石头你快说快说…要不然你们再放一次给我看!”

“哈哈哈哈…”

大石头爹爹笑得前仰后翻,捶桌道:“你这小脑瓜子想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放种子的过程是个秘密,小孩子家不能乱看,不然长针眼!团圆乖啊,等你长大了自然就会知道了,不急不急…”

不过他口气里又含了几分哀怨:“都五个月了,小禽兽媳妇儿不能摸不能碰的,憋死我了…等这个折腾人的小家伙出来,看我怎么好好补回来,哼!”

我把嘴撅得老高,不愿说就算了!我去问其他人!

问谁好呢?我背着手在府里转了一圈,苦苦思考。

师傅学识渊博,问他他肯定知道,不过今天他和师娘出门上山采药去了,没在家里,问不着。

对了,要不去问爷爷奶奶?其实我以前没见过爷爷奶奶,他们是前段时间才从好远好远的地方来的。当时我和公主娘还专门到城门口去迎接他们。我一直以为爷爷会有一脸花白胡子,手里杵着个拐杖,走路也一蹒一跚的。可是见到他却发觉看起来跟师傅差不多年纪,挺拔高大表情严肃,一个劲儿地盯着我看,看得我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奶奶就亲切多了,漂漂亮亮温温柔柔的,第一次见面就把我亲了又亲,一口一个乖孙女,我很喜欢她。

我还喜欢太奶奶。太奶奶是我家最老的老人了,满头白发像银丝,脸上也有很多皱纹,不过笑起来像一朵重瓣菊花,很亲切。我每天都要去她房里玩儿一会儿,他们不给我吃的糖太奶奶都会悄悄塞给我吃,吃完了还帮我擦嘴,端茶给我漱口让我盖住糖味儿。

说着说着,我又想吃糖了。我决定还是去先找太奶奶,然后再找人问放种子的事儿。

在太奶奶的院子门口,我碰见了吱吱姑姑,还有…木头大人。

吱吱姑姑是大石头爹爹的妹妹,木头大人嘛,听说现在已经做了朝中的副相,很受我女皇姥姥的器重,外面的人都尊他一声相爷。不过在我们家,大家都叫他死木头。我猜,大概是因为他木着脸从来都不笑的缘故?

只见小姑姑把一个东西砸到木头大人脸上,气急败坏吼道:“谁稀罕这破玩意儿!滚远点儿,别在我眼前晃!”

木头大人不愧是木头,面无表情拾起东西,我看清是一个小巧的香囊,上面还绣着一枝好看的桃花。他重新把香囊递了过去,眉毛都没抖一下,镇定道:“收下,我做的。”

“你你你…”小姑姑瞪大了眼睛,指着木头大人结结巴巴,难以置信:“你说这是你绣的?!”

“嗯。”木头大人大方承认,“你以前送了我一个,我也送你一个。”说着他从怀里摸出另一个旧旧的香包来,看起来普普通通,做得可没这个桃花香囊好。

小姑姑的脸一下就红到了耳根子,低下头扯着衣角,装着满不在乎的样子,呶呶嘴道:“你的意思是要和我两清了?”

木头大人还是万年不变的冰山脸,只是我发现他背在后面的这只手紧握成拳。他对小姑姑说:“我听别人说香囊是定情所用,所以才做的,没有两清的意思。我现在要和你定情。”

“呸!谁要和你定情,不害臊…”小姑姑把脸越埋越低,都快低到鞋尖了。

木头大人嘴角终于微微扬起:“不定情就直接定亲。”

后来,小姑姑和木头大人就抱在了一起,再后来,木头大人低下了头,后来的后来…

我捂住了眼睛,没敢看。

几个月后,我又参加了一场婚礼,是木头大人和小姑姑成亲了。这回可比爹娘大婚有意思,因为小姑姑准许我陪着她前去迎亲。

小姑姑上马的时候闹出点笑话,因为新娘喜服太厚重了,她半天都跨不上去。最后她火了把凤冠一拆又把外袍打了个结,终于一跃上了马背。

大石头爹爹在下面看得头疼,拿袖子遮着脸小声嘀咕:“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妹子,哪里有点女儿家的样子?嫁人也不好好嫁,非要搞个男女颠倒,天底下新娘子骑马去接新郎,恐怕她是头一桩!死木头的脑袋也被驴踢了,跟着一块儿胡闹…丢我们男人的脸!”

他说的话被公主娘听到了,转过脸来斜眼看着他,笑眯眯地问:“九虎相公,你觉得出嫁很丢人?”公主娘那笑得叫一个倾国倾城,只不过我怎么看大石头爹爹背脊一抖,好像颈子里灌了寒风进去似的?

“哎呦宝贝儿你怎么能这么说!”大石头爹爹见风使舵,狗腿笑道:“能嫁给你是我三生有幸,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丢什么人嘛…再嫁十次八次我也愿意的!”

公主娘亲满意了,摸着圆滚滚的大肚子,说道:“这还差不多。”

接着我也坐上一匹枣红色的小矮马,跟着迎亲队伍出发去了木头大人的府上。谁知队伍才离开公主府大门百十来步,我就听见大石头爹爹惊慌失措的呼声。

“来人呐——要生了要生了!”

众人齐刷刷回头,看见公主娘亲靠在大石头怀里,地上一滩水渍。

小姑姑正想翻身下马,公主娘对她挥挥手:“先去把你相公娶回来…”

她话还没说完,大石头爹爹就把人抱回了公主府,接着其他人手忙脚乱跟了进去,一时间整个公主府乱成一锅粥。

我不禁扶额,抬头对着天空长长叹息一声。

希望我以后娶相公的时候,不要出这么多岔子才好。

不过看到家里这群不靠谱的人,估计此事,难呐,难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