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灏见局势闹得僵了,忙道:“素素,快让王爷消消气…”

素素早就魂不归属,哪里还听得见宁灏说的话?闵言熙见她脸色苍白难看,皱了皱眉,打断宁灏道:“不用说了,你和王妃在这儿好好玩吧。”

永嘉公主有些下不来台,气得将马鞭摔在地上,“走就走,吓唬谁啊!”

闵言熙当然没功夫跟她吵嘴,反手拍了马臀一掌,不刻便跑出了上林苑,方才勒马问道:“怎么脸色这样难看?有些话听不惯,只当没听见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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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素素思维混乱,“好,没听见。”

闵言熙大概以为她面皮薄、承受不住,也就没再多说,策马扬鞭回到云幽山庄,一直没有给人好脸色。下人都吓得不敢吱声,素素跟着他进了房间,抬头看了看,低头小声道:“王爷,都怪素素惹你生气…”

“不管你事。”闵言熙冷冷打断,抬头瞥见素素还是一身宫女装扮,不由皱眉,“还穿着这身衣服做什么?看着就让人讨厌!”他说这话的时候,像是完全不记得衣服是自己让换的,朝外扬声,“来人,给她找一身干净衣裳。”

山庄里并没有长住的女眷,管家找了一套整齐的丫头衣服,赔着小心道:“素素姑娘你别介意,先将就换了,已经让人去买好的衣裳,等下就回来了。”

“不用,这个就很好。”素素赶忙接过衣服,心里恍恍惚惚的,捧着衣服告退绕到里间,脑子里还是永嘉公主的音容笑貌。偏那马装不容易解开,哆哆嗦嗦半晌,也没解散背后丝带束腰,情急用力,只听“哐当”一声,竟然不慎碰翻桌子上的小茶壶。

“怎么了?”闵言熙闻声走进来,看到地上一片狼藉的茶叶碎片,“笨!”他喝斥了一句,上前将素素拍过身去,“连个衣服都不会脱,你还会什么?”大约是束带打成了死结,结果他解了半天也没解开,更加急躁上火,“呲啦”一声,便将束腰细绳粗鲁的扯断,连带上身束衣也被撕烂了。

“王、王爷,妾身自己来…”素素吓得回身,雪白的香肩□出来,在破碎褴褛的衣衫下,半遮半掩、瑟瑟发抖,反倒显得更加诱惑人心。

“…”闵言熙停住了手上的动作,没有言语。

素素有些不知所措,拿不定主意是该继续脱衣服,还是找件衣服穿上,彼此就这么彼此僵持站着。闵言熙沉默了半晌,终于往前走近,将素素一把打横抱了起来,宽大的床榻就在旁边,顶上纱帷被胡乱打散,两个人便一起跌了进去。

曙光一线

媚春楼多年来的培养,让素素条件反射的解开衣服,仿佛这一切都与自己无关,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当她慢吞吞去掉上衣时,闵言熙早已经解散了长袍、褪去了长靴,声音低沉道:“别动,让本王来!”

“是。”素素顺从的答应着,心中一片茫然。

自己在这世上实在太过渺小,完全是一颗任人摆布的棋子。不管是永嘉公主、柳贵妃,还是靖北王、裕亲王,他们都是高高在上、权势遮天,任意践踏着他人的自尊乃至性命,自己在他们的眼里,想来和泥土中的蝼蚁并没多大分别。

闵言熙将素素压在身下,不去管那难解的上衣束腰,掀起极为方便的裙子,用力的扯掉了内里绸裤,喘息问道:“怎么了?被那不知好歹的公主吓着了?”顿了顿,“你已经是本王的女人了,以后不用害怕任何人!”

“嗯,素素不怕。”

闵言熙无暇再估计素素的想法,将头埋在她的胸前,仿佛那里有着一汪清凉解渴的泉水,深深的吮吸了起来。原先的一腔恼火怒气,此刻已经成了热辣辣的□,一遍一遍的热吻落在素素身上,仿佛能够燃出火来。

素素明白,这种时候应该婉转承欢讨好的,可惜身上的男人力气太大,自己根本就动弹不得。被那双有力的手掌不断揉搓,原本洁白无暇的身体,不到片刻就落下数处殷红色的印迹,与斑斑点点的吻痕互相映衬,此时此刻,自己应该就像一只煮得半熟变色的鲜虾。

因为裙子缠绕着不大方便,闵言熙又没有耐心慢慢揭开,索性将素素抱了起来,双手轻轻托起翘臀,“素素,素素…”他低声呼唤着她的名字,听起来更像是意识不清的呻吟,□催动着他的手,抱着怀中美人不住上下律动。

素素被颠得剧烈摇晃,不得不伸手抱住闵言熙的脖子,两具身体贴得更近,剧烈摩擦让皮肤烫得生疼,难以抑制的热烫,灼得她轻轻嘤咛了一声,“啊…”整个世界似乎都在不停晃动,不知道何时才能停止。

假如当初没有遇到秦媚儿,后来又会怎样?

素素忍不住想,母亲当初要是没有将自己送走,也在那场祸事中死去,是不是比现在要更好一些?侥幸活了下来又能如何,既不能为父母报仇,也不替宋家翻案,只能忍受这永无止境的羞辱和折磨。

被权高位重的靖北王包养,和粗俗富商包养有什么区别?躺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又有哪一个会关心身下女人的感受?对他们来说都是一样,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宣泄□的工具罢了。

“躺好!”不知是闵言熙觉得累了,还是感觉不方便,将素素放倒在软枕面上,将她身下的裙摆猛地向上掀翻,为了方便跑马的裙子摆幅极大,掀开展平以后,更像是一朵硕大的樱桃色红花,几乎快将素素整张脸都掩盖过去。

素素被突如其来的凉风呛到,不由咳了两声,还没来得及稍作喘气,闵言熙的身体已经重重压了下来。他不住的用力撞击着,释放着那似乎永远耗不尽的激情,急促的呼吸声,带着滚烫温度划过素素的脸颊,“嗯…”,一声又一声的低吟,在春光旖旎的床帏中不住回荡…

虽然不像破身那日疼痛难忍,可是因为靖北王没有丝毫的温存怜惜,素素仍旧感到不适,浑身都被撞得隐隐发疼。正在她忍不住想出声时,闵言熙却突然停了下来,手指停留在素素肩头,掰过身子瞧了一眼,“原来是个伤疤,还以为…”他微微喘气,开始慢慢的重新开始,伴随着难抑的吟哦声,最终将激情喷洒在了素素体内。

闵言熙俯在上面喘息歇气,素素也不敢乱动,看着他已经略微发干的嘴唇,小声问道:“王爷…要喝水吗?”

闵言熙摇了摇头,冷静下来露出些许歉意,“刚才…”

“王爷”管家战战兢兢的喊道:“裕、裕亲王…和王妃,说是给素素姑娘送马过来,…在大厅里侯着王爷。”

闵言熙不耐道:“他们烦是不烦?!”

靖北王得罪谁都没关系,可是自己不行,既然指名是给自己送马来的,素素实在没有胆量不去见人。心里犹豫了片刻,怯声问道:“要不王爷歇着,妾身出去见一见?”

闵言熙看了她一眼,朝外道:“行了,让他们等着!”

素素胡乱沐浴换了衣服,等了一炷香的功夫,才见闵言熙慢吞吞的走了出来,不敢催他,上前道:“王爷要是累了…”

“走吧。”闵言熙没等说完便开口,拉起她的手道:“本王跟你一起出去,看他们要玩出什么花样来?”

虽然等了不少时间,宁灏脸上也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耐,不过裕亲王妃见二人都换了衣服,讶异之后不由稍稍红了脸。宁灏抱拳拱了拱手,上前笑道:“我把上次素素见过的那匹马带来了,也算赔个不是。”

素素忙道:“王爷,不用如此客气。”

“赔不是?”闵言熙似乎并不领情,冷声道:“你既然早知道永嘉公主会去,怎么不跟本王说一声?你可别说,不知道永嘉公主是什么脾气。”

宁灏微微尴尬,但仍旧面不改色微笑,“是是,都怪我没看好她。”

裕亲王妃见丈夫被人质问,看不过去道:“这也不能怪我们王爷,还不都是公主自己要来看的…”

“你闭嘴!”宁灏赶忙喝斥,“男人说话,没有你们女人插嘴的份儿。”

“我…”裕亲王妃满脸委屈,却不敢再说话。

闵言熙倒是饶有兴趣,问道:“哦?她要来看什么?”

宁灏笑道:“能有什么?还不都是听说靖北王如何威风、如何气派,小丫头自然是好奇心重,听被人议论的多了,就想着自己过来亲眼瞧一瞧。”

闵言熙冷冷一笑,“本王又不是天上二郎神,比别人多一只眼,有什么好瞧的?往后不想再见到她,有她就不要叫本王过去。”

“那是自然。”宁灏点头,“不为王爷,也不想再委屈了素素姑娘啊。”

闵言熙淡淡道:“有本王在,没人能委屈得了她。”

素素见场中气氛不好,朝宁灏陪笑道:“王爷,那匹马儿是你的心爱之物,再说妾身也不大会骑,还是带回去吧。”

“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宁灏哈哈一笑,“既然都送来了,你就只管收下好了。”

素素只得福礼,“是,多谢王爷。”

闵言熙没有留客的意思,宁灏自然不会多留,闲话了几句,便带着自己的王妃告辞离去。徐晏从外面办事回来,进门问道:“王爷,怎么裕亲王和王妃都来了?刚才属下远远的看见,好像裕亲王的脸色不是很好。”

闵言熙端茶饮了一口,只道:“他爱好不好,谁让他找些乱七八糟的人。”

“呵…”徐晏闻言一笑,侧头看见素素时略微发怔,“这位”

素素起身行礼,“妾身素素,见过大人。”

“哦,是素素姑娘啊。”徐晏打量着她,末了笑道:“在下还有点要事回禀,素素姑娘不如先回房歇着。”

闵言熙听他这么说,便道:“你也累了,先回去罢。”

素素起身告退,由管家领着一起出了门。待素素渐行渐远,徐晏方才低声道:“王爷,你觉不觉素素姑娘像一个人。”

“你也觉得?”闵言熙放下手中茶盏,“本王以前也这么觉得,可是想了想身边有印象的女人,却是没一个跟她长得像。”

“不是女人。”徐晏摇头,然后道:“是宋溢。”

“宋溢?!”闵言熙眼睛一亮,“没错,就是长得像宋溢。”仔细想了想,“难怪本王总是想不起人来,原来是想错了方向。”说着又顿了顿,“对了,那个疤…”

徐晏没听清楚,“什么?”

“没什么。”

徐晏又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宋溢当时也有一个小女儿,过了四、五年了,年纪应该和素素姑娘差不多。”

“很可能就是她。”闵言熙看向外面,素素已经和管家消失在院墙后,用手敲着桌子想了想,沉吟道:“你去查一查,宋溢的女儿叫什么名字。”

“是。”徐晏点头,“这个很容易的,属下这就去找以前的卷宗。”

晌午用完了饭,徐晏便让人通报说有事回禀。闵言熙让素素回房歇着,自己单独召了徐晏进来,问道:“怎么样?查到了吗?”

徐晏回道:“宋溢的确有一个女儿,闺名叫做幼素。”

“宋幼素。”闵言熙念了一句,又自语道:“宋幼素?尤素素?呵…她怎么也不换个别的名字。”

徐晏继续道:“卷宗上说,宋家被满门抄斩的时候,其幼女下落不明,后来也就一直没有找到人。按照年纪,也跟现在的素素姑娘相合。”

“是她,不会错的。”闵言熙下了结论,嘱咐道:“这件事情你我知道即可,万万不能泄露出去,至于素素本人,也先暂时不要告诉她。”

徐晏点头,“是,属下明白。”

一入侯门深似海

从云幽山庄回来,素素度过了两天安静的日子。这天清晨刚梳妆完毕,就听见楼下一阵大声喧哗,甚是吵闹,像是来了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不过青楼的客人通常都是晚上来,一大清早的,不应该是热闹的时候,因此叫来小鹊,“去楼边瞧一瞧,下面到底是怎么了?”

小鹊还没出去,就有好几个花枝招展的姑娘进来,七嘴八舌、叽叽咋咋,一个甩帕子道:“素素…你可真是好命呐!”另一个嗐声道:“就是,就是!能被靖北王爷赎了出去,这是多大的造化啊!”又有人阴阳怪气道:“可不,连我们都觉着沾光了。”

众姑娘们越说越起劲儿,素素却是一头雾水,靖北王要把自己赎出去?这也太意外、太突然了,昨天见面的时候,完全没有半分预兆啊。若说是因为永嘉公主,为了以后别人不再说闲话,那也太过荒唐,自己甚至怀疑此刻是在做梦。

“哟哟”一个穿彩衣的姑娘瞅了瞅,撇嘴道:“素素,你这是什么反应啊?你可别说,自个儿还不知道这等好事。”

旁边一人讥笑,“她呀,是高兴的都傻了吧。”

“哎…”另外一人叹气,“这种天大的好事要是落我身上,就算傻了也值。”

小鹊推道:“姑娘,我们下去瞧瞧吧。”

“好。”素素实在不敢相信,于是领着小鹊下了楼。

刚到楼道口,便见院子里围了一堆穿红着绿的姑娘,想来都是看热闹的,见到素素纷纷让开路来。议论声自然是少不了的,大约是觉得素素身份看涨,声调没敢太高,一路上都是这样的嗡嗡声。

还没进入花厅,便听见秦媚儿的声音,“徐大人,素素可是我的心头肉啊!”

“这个王爷知道。”答话的人是徐晏,素素记得他,平时说话总是慢条斯理的,此刻也是不疾不徐,“不过,一个姑娘的好风光也就那么几年,当中有三病两灾的,也有跟人私逃毁了的,妈妈想必更加清楚,趁着好时候出手才是正理儿。”

秦媚儿拉长了声调,叹气道:“大人的话是没错,可是我们素素跟别的姑娘不一样,红个五、六年是没问题的,还不知道会挣…”

“好了。”徐晏不耐打断,像是没有功夫在啰嗦下去,“眼下京城内外,谁不知道素素姑娘是王爷的人?谁又敢再沾她一根手指头?单凭素素姑娘跳舞唱曲儿,猴年马月也挣不到六万两银子,再说惹得王爷恼了,妈妈这媚春楼还开不开?”

秦媚儿顿时瘪了气,咕哝道:“大人呐,素素是才刚开脸接客的,人品、模样儿都是难得,不知道王爷准备”

“放心好了,王爷不会亏了妈妈的。”徐晏淡声道:“这是六万两银票,算做给素素姑娘赎身的,据我所知,也算得上是京城里最高的价钱了。”

秦媚儿终于松了口,吩咐道:“去,把素素的卖身契拿来。”

这就是被卖出去了?素素虽然有种逃离火坑的轻松,却没有太大喜悦,毕竟在这个过程当中,自己只不过是一件商品罢了。万一哪天靖北王玩得腻味了,就算把自己剥了皮,也还不清这么多银子,谁知到时候又会是什么下场?胡思乱想之间,听见小鹊拉扯道:“姑娘,妈妈叫你出去呢。”

秦媚儿笑吟吟迎上来,拉住手道:“素素,给你道喜了。”

“嗯”素素不知该说什么,微微侧身,对徐晏福礼道:“大人稍候,我去楼上换身衣裳就下来。”

徐晏微笑道:“去吧,不急。”

素素回到呆了四、五年的房间,将值钱的首饰、佩件统统摘下,只别了两朵浅蓝色的粉绒小花,换了一身素净整齐的衣裳。小鹊一面帮她收拾,一面哭道:“姑娘,以后可要好好过日子啊。”

“傻丫头,你哭什么?”

小鹊抽抽搭搭哽咽,泣道:“姑娘是个和善好心的人,小鹊跟了这些年,不像别的姑娘的丫头,从来都没有挨过打骂。姑娘这一走了,往后…”

“你以为我会丢下你?”素素微笑,“不是说好的,一定会赎了你出去。”

小鹊抬起泪眼,“姑娘,姑娘是说…”

“我是想带你走的,只是王府不比别的有钱人家,我好你自然好,可要是我不好了…”素素说到此处微顿,认真道:“你可要想清楚,到那时只能是生死有命、富贵由天,我是没有能力保护你的。”

“愿意!小鹊愿意的!”小鹊跪在地上落泪,“姑娘是个好人,王爷一定会待姑娘好的。即便姑娘将来落了势,小鹊也不怕,就算在王府被人打死了,也比在媚春楼被人糟蹋了强。”说着,紧紧抱住素素哭道:“姑娘,你带小鹊走吧。”

“好,不哭了。”素素将攒下来的银票揣好,其余的散碎银子和首饰放在一起,连小鹊的银饰也摘了下来,包了半包,“我去跟妈妈说,让她放了你跟我走。”下了楼梯又补道:“你放心,若是我在王府过得还好,就让你多呆两年,等够嫁人的年纪再走。若是我不好了,一定会早早送你回家的。”

“姑娘”小鹊拉住素素的手,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小鹊会一直跟着你,小鹊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素素微微一笑,没有再多说什么。见到秦媚儿将首饰包裹打开,只留下一对翡翠镯子,“这对镯子是裕亲王妃送的,留在媚春楼不合适,其余有妈妈配的、也有以前客人赏的,现在都留下给妈妈了。”

“瞧你,也不能穿得这么素净啊。”秦媚儿伸手去拿首饰,嘴里笑道:“王爷可是花了大价钱赎你,一身衣裳妈妈还是舍得起的。”

“等等。”素素摁住了她,“这里面还有一百多两散银,是我平时唱曲得的赏儿,留下算是孝敬妈妈,不过要带小鹊一起走。”

像小鹊这样容貌普通的丫头,不过是用来伺候人,买的时候也就几两银子,秦媚儿很爽快的答应下来,“行行,都依了你。”转身朝徐晏笑道:“素素这去了王府,身边也得有个贴心的人,服侍好她了,将来才能服侍好王爷啊。”说着叹气,“哎…我也只好忍痛割爱了。”

徐晏敷衍笑道:“妈妈如此通情达理,真是难得。”

素素今日出了媚春楼的门,往后便再也不回来了,依照规矩,临行前给秦媚儿磕了三个头,也算是“抚育”一场,起身道:“妈妈,素素走了。”

真没想到,此生还能在死前走出媚春楼。

素素出门上了软轿,掀开帘子问道:“徐大人,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徐晏微笑,“当然是靖北王府。”

“王府?”素素有些畏惧,与其去那让人仰望羡慕的王府,还不如靖北王另外置一所小房子,把自己丢在里头。即便靖北王将来没兴趣不来了,也不过是孤苦凄凉,而那门第森严的王府里面,却不知有多少陷阱等着自己。

“呵,想来姑娘是在担心。”徐晏看了一眼,笑道:“其实王府的人口很简单,如今王爷还没有娶亲,除了平时伺候王爷的两位主子,其余的都是下人。”

小鹊插嘴道:“两位主子?!”

“一个是卫夫人,一个是银杏姑娘。卫夫人伺候王爷时间比较长,所以有个夫人的名分,银杏是去年才开脸的,府里的人都叫她白姑娘。”徐晏大致说了下,然后朝轿夫挥手道:“好了,先起轿罢。”

小鹊嘟哝道:“原来王爷身边还有女人啊。”

素素赶忙喝斥,“小鹊,少说话!”

“是。”小鹊吓得低下了头,徐晏却是一副充耳不闻的样子,骑着一匹黑马,跟着轿夫的步伐徐徐前行。

认识靖北王的时间也不算短,但这却是素素第一次来到王府,下轿后不敢乱看,微垂螓首跟着徐晏往里走进。靖北王既不像裕亲王那般精巧曲折,也不像云幽山庄那般宁静怡人,高墙大门、飞檐青瓦,每一处都透露出主人的霸道大气。一直朝西走到一处雅院,徐晏停下脚步,“里面是已经内院了,我不方便进去。”

话音刚落,只见一名穿翠色绸衫的侍女走了出来,迎面笑道:“徐大人,这位就是素素姑娘吧?”待徐晏点了点头,便朝素素欠身行礼,“奴婢翠翘,奉王爷之命专门服侍姑娘。”

“不敢。”素素赶忙回礼,“姐姐叫素素的名字就是,不用客气。”

“不是客气,这是王府里的规矩。”翠翘笑了笑,带着一点体面丫头的骄傲,“王爷亲自指派奴婢过来,就是为了管好淇水院的人事,若是没有服侍好姑娘,奴婢可是担待不起。”

素素看得出来,翠翘虽然口口声声“奴婢、奴婢”的,恐怕未必看得起自己,因此打起十二分的小心。况且初来乍到的,还弄不清楚王府的状况,更加不敢轻慢了她,于是对徐晏微笑道:“一路上辛苦徐大人,素素跟这位翠翘姐姐进去了。”

素素的谦卑柔顺,果然让翠翘的脸色和气了些,走在前头领路,边走边道:“姑娘往后就在这里住,想使唤什么人尽管用,若是他们冒犯姑娘,只消告诉奴婢就行。”

素素点头,“是,多谢翠翘姐姐。”

“姑娘真是个客气人。”翠翘回身一笑,交待道:“在王爷跟前儿,可不能叫奴婢翠翘姐姐,叫名字便好,不然王爷会说奴婢没规矩。”

翠翘领来淇水院的下人,一一介绍了,然后大致将素素安顿好,便先告安带着人到外面去了。小鹊一直不敢说话,等人走了才道:“天啦,那翠翘哪里是来服侍姑娘?看她那幅说三道四的嘴脸,简直就跟妈妈一样。”

“小鹊”素素拉她坐下,正色道:“你要时时刻刻记住,这里是靖北王府不是媚春楼,秦媚儿或许有让着我的时候,王府的人可不会有。再说了,像我们这样出身微贱的人,他们是看不起的,得罪人只会给自己招来祸事。往后你要再多嘴,我就只能先将你撵走了。”

“小鹊不敢多嘴,刚才没人…”

素素打断道:“跟前没人也不要说,隔墙有耳。”

“是,小鹊都听姑娘的。”小鹊垂着脑袋,保证道:“姑娘放心,小鹊一定不会给姑娘惹事,就算他们欺负了我,为了姑娘我也忍着。”

“好了。”素素微笑,“咱们毕竟是脱离了媚春楼,来到了靖北王府,总归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凡事小心一点就行。”

小鹊闻言放松下来,问道:“姑娘,王爷什么时候才会过来?”

“不知道。”素素摇头,“这里是靖北王府,就算王爷想见也不用亲自过来,让人传个话儿,按规矩自然是我过去的。”

“姑娘”翠翘在外面扬声,倒是很有规矩的没直接进来,“刚才吩咐水房的人预备了热水,姑娘若是歇好了,就去沐浴更衣,等下也好换身衣裳给王爷请安。”

既然要在王府长住,穿着媚春楼的衣衫自然不大合适,素素赶忙起身,领着小鹊一起走了出去。水房设在淇水院东北角,有一处专供沐浴用的宽大屋子,顶上开着三面通窗,既明亮又透气,也不用担心会让人春光外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