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阳调皮,一吹完就开始撒欢,东跑西跑找小尾巴玩,任瑾刚出了来就看见她撞着了后头的柜子,柜子上的花瓶险些翻下来砸到她头上,任瑾吓坏了赶忙出去,但温阳已经被温时修捉住。

面色彻底沉下,温时修按住温阳开始教育,显然温阳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错事,被温时修冷声说的眼里委委屈屈含了两包眼泪,看着可怜万分。任瑾心疼,快步过去从他怀里抱过温阳。

“好了,”抽了餐巾纸给她擦擦眼泪,任瑾亲了她面颊一下,“不哭了啊。”

温阳点点头,抱住任瑾脖颈偏头对着温时修,声音软软:“哥哥,阳阳知道错了。”

温时修没接话。倒是任瑾笑着赞了温阳一声,在温阳看不见的地方瞪了他一眼,转而抱她进去。

温阳已经破涕为笑,被任瑾抱着躺在床上,扒拉着任瑾的腿要讲故事,任瑾想起上次落在这里的那本童话书,跑去书房拿来给她读。

小孩子听得认真,但困得也快,没一会儿就闭了眼睛睡着,任瑾刚停下,耳边忽闻脚步声,是他走了进来,小心翼翼抱起温阳。

“去哪里?”

温时修睨她一眼,以唇语告知她客房。任瑾目送他离开,愣了会儿才回神,爬到床上侧靠着。

他很快回来,一手揽着她一手关了壁灯。任瑾自动窝进他怀里,想起什么手指戳了戳他胸口。

“哥哥,你不要老是这么凶。”

黑暗里他微微挑眉,握住了她的手指没说话。

任瑾不太赞同地看着他,显然也想起了自己之前被他说哭了的事,撇撇嘴:“温阳都哭了。”

他默。方才如果不是一直跟着温阳,很可能她现在已经头破血流,他并不想疾言厉色,但温阳这孩子不这样记不住。

片刻。

“知道了,”他探手到她背后拉了拉被子,随后长指逡巡而上,捂住了她的眼睛,嗓音一如既往的淡,“睡觉吧。”

长夜漫漫,屋内静谧无比,因为知道温阳已经可以自己一个人睡,倒也没有太多担心。任瑾转了身,换了个更贴合舒服的姿势,闭眼睡去。

第六十一章

意识还在模糊中,睡意朦胧,任瑾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人在捏自己脸,也没多想,不满地翻了个身嘀咕:

“哥哥你别吵…”

昨晚半夜下大雨,卧室里窗户开了一条缝隙那声音便直直传入耳内,她睡眠浅,半夜醒了好几次,近天亮才沉沉入睡。

可就算这样说了,脸上那根手指还在继续作祟,丝毫没有停下的趋势,任瑾一把抓住,正想说话忽觉掌心的手又软又小,并不是牵握习惯了的那双温暖大手,她惊醒,一睁开眼便是温阳凑得极近笑嘻嘻的脸。

“嫂嫂,该起床啦!”温阳嘟嘴,肥肥的小身躯努力扭动着在任瑾身上爬,“阳阳都起床了!”

温阳虽然才五岁,但体重可比一般小朋友要重得多,此刻全部压在任瑾身上,简直快要喘不过气来,任瑾胸口发闷,正想把温阳推开些,温时修已经过来一把把温阳拎起。

“到外面去吃早饭。”拍拍温阳的脑袋,温时修抱了她出去。

卧室的门被他反手关上,一时间只剩了她一人,任瑾一骨碌爬起来跑去浴室,洗漱完开门出去。

温阳刚好在喝粥,勺子稳稳拿着塞入口中,看见任瑾出来,兴奋地弯了眼睛,摸摸自己脸颊笑眯眯。

“嫂嫂赖床羞羞。”

任瑾:“…”

温时修在一旁剥着鸡蛋,闻言无声笑了下,也不偏帮谁说话,只在温阳乱动的时候让她坐下好好吃饭,温阳很听温时修的话,当即挺直背脊乖乖坐好,吃早饭。

其实今天两人都是休息,但温时修临时有事要去总校一趟,便决定先送了温阳回家再去。温阳昨晚刚来,才和小尾巴建立浅浅的革命友谊,加之想和任瑾玩,就更舍不得走了。任瑾本来想让温阳留下她来带,但温时修说温母要带温阳出去,只好作罢。

送走温阳,站在客厅窗前目送车子渐渐驶离,她才回身在沙发上坐下,抱了电脑却不知道能干些什么。

只好随便开了个电视看,但注意力却很难融入,看了二十分钟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任瑾无聊到都想回床上再睡一觉,刚有这想法没过几秒,岳宁的电话很适时地打来。

听说温时修不在家她现在一个人空虚寂寞冷后,岳宁立刻便让她出来一起去买衣服,美名曰“帮助你脱离苦海”,任瑾被磨得不行,反正也没事做,就答应了下来。

约在市中心的某商厦,任瑾是打车过去的,路上有点小堵车,到的时候岳宁已经到了好一会儿。

“走吧,去买衣服,”岳宁挽住任瑾的手,往二楼女装区走去,“明明买了好多衣服,但我总觉得没衣服穿,你说是不是有毒?”

任瑾没接话,视线周围随意瞟着。岳宁也没什么目的,看见喜欢的外套就过去看看,有喜欢的内搭也可以试一试,各方面都合适就买,没一个小时手上就拎了三个袋子。

“你不看看吗?”买买买让岳宁心情好的飞起,指了指周围的几家女装,“要不要帮你挑几件?”

任瑾暂时不想买衣服,摇摇头表示拒绝,两人正往前走,她视线掠过一家男装店,里头一件灰色毛衣吸引了她的注意,没出声就拉着岳宁过去。

那只有那一件,挂在店面最显眼的位置,任瑾让店员帮着拿下来,她不懂,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只知道摸上去手感很好,一点也不扎人,厚厚的还很暖和。

任瑾当即就决定买下。

“你这买衣服比我还神速啊!”岳宁笑死了,“不过买东西要的就是果断,买就买,不买就走,哪有那么多好纠结的。”

要是买个东西都能这么磨磨蹭蹭,那生活不得累死。

说话的空当两人上了三楼,刚巧路过一家睡衣店,各色各式的睡衣立刻吸引了岳宁的注意,她偷瞄了任瑾一眼,突然拉住她往里走。

任瑾本来以为岳宁又看上哪件衣服,谁知道会跟着她走进睡衣店,她愣了下:“你要买睡衣?”

岳宁笑而不语,目光在店内环视一圈,落在了某角落上,店员也是机灵,立刻就走过来介绍。

“小姐要不要试一下?我们这个睡衣是刚到的新款,件数很少的,材料是真丝,穿起来非常舒服,小姐你可以摸一下试试。”

岳宁还真伸手摸了下,滑滑的和纯棉不太一样,她朝着任瑾眨眨眼:“你觉得这件怎么样?”

任瑾“呃”了一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其实这件真丝睡衣颜色挺好看,款式也还算大方,如果…不是细吊带和v领低胸的话,就更好了。

岳宁性子急,也不等任瑾回话了,拿着睡衣就拉着任瑾进了试衣间,推推她手肘挤眉:“你快试试。”

任瑾:“…啊?”

岳宁不耐地啧了一声:“啊什么啊,我这是在关心你的人生大事,你以为我给自己买啊?”

“…”

“赶紧穿上试试,其实你不穿我也看得出来,你肯定穿得上,”岳宁贼笑,“老是穿那么保守的睡衣做什么?偶尔也要来一件不一样的,你说是不是?”

任瑾吞口水,眸光焦灼在那领上,猛然摇头:“我不要!”

岳宁没好气:“为什么?”

任瑾不肯说,支支吾吾地脸都红了几分,直扯了岳宁往外走。岳宁还了睡衣给店员,被任瑾扯到电梯口。

“不就是件睡衣,至于害羞成这样!”横了任瑾一眼,岳宁突然想到某事,“你们之间不会还没…那个吧?”

任瑾秒懂岳宁的意思,耳根瞬时烫的不行,她垂眼不语选择装死。

虽然什么都没说,其实面色已经代表了一切,岳宁也知道开玩笑有度,甩了甩和她交握的手往交叉口的奶茶店走去。

“好了,不开你玩笑了,我们去喝杯奶茶坐会儿。”

任瑾不吭声,随着岳宁在空位上坐下,任由点了两杯红豆奶茶。上来很快,任瑾拆了吸管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底下的红豆,听岳宁说她和宋远钦的近况,当听见婚礼时,她抬了眼,问:

“已经定下来了吗?什么时候?”

“三月十五。”日子是家里人算过的,黄道吉日,“你们呢?有没有讨论过这个问题。”

任瑾想了想告知温母所说的五月那个日子,岳宁听闻笑了起来:“那这不正好,你结婚前还能做一次我的伴娘。”

点点头。

“说起来我和宋远钦谈了这么久,居然还没温时修动作快,”岳宁狠狠吸了一口奶茶,“你们都持证上岗了,我和他现在居然还算非法同居。”

头顶一串省略号飘过,任瑾让自己无视岳宁这番话,默默问:“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领证?”

“下个月吧,这个月病患比较多,加上我爸妈一直说领证也要算日子,就随他们去了,反正哪天我都可以。”

“也是。”现在其实已经相当于夫妻,早些晚些领证结婚都无所谓。

自从上次意外发生和吵架过后,岳宁和宋远钦的感情倒是愈发的好,加之两人又在同一个牙科工作,一天到晚见面,谈不上想念这回事。因为生过嫌隙,现在的两人嘴上不说,行动上却更加珍惜彼此。

喝完奶茶正好是饭点,岳宁和任瑾都不饿,就去附近的公园走了圈,浪到下午两点总算饿了,刚好过了饭点不需要排队,任瑾心系温时修,想去总校接他下班,一吃完饭就果断抛弃了岳宁。

坐了公交过去,转了两趟才到,今天校区依然有不少人上班,任瑾逐一打了招呼后直奔四楼办公室,因着心情好,也忘了敲门一事直接推了进去,谁知会看见他和校长坐在沙发上谈事,面上的凝重令她咬住了下唇,无声退出,隐隐想到什么不好的。

坐在工位上等了差不多半小时他才出来,牵了她手就问她怎么会过来,任瑾答了陪岳宁买衣服顺便过来接他,一路走到停车场,手脚齐用爬上副驾。

虽然不是很饿,但晚饭还是吃了不少,任瑾被他拉出去沿河散了一圈才回家洗澡洗头。因着小尾巴也很久没洗,温时修抱了它到客厅的卫生间洗澡。

鉴于上次被溅了一身的经历,这次温时修很直接地将它按住,小尾巴很聪明,也很会看眼色,见是温时修便不敢太过造次,哀嚎着一直到洗完澡。

小尾巴怕吹风机的声音,温时修只拿了毛巾给它擦到半干,就扔了它在客厅自己回卧室洗澡。

等他出来任瑾已经吹好头发,趴在床上和傅瑜聊天,他静站了几秒,把头发弄干才过去在床沿坐下。

任瑾见他好了,立刻扔了手机坐起来,拉过一旁柜子上的袋子:“我给你买了件毛衣,你看看喜欢吗?”

天气已经彻底冷下来,连带着之前的台风过境大降温一起,比前两年更快的进入了冬天。任瑾特意买了厚一些的毛衣,洗一洗过段时间就可以直接穿。

闻言温时修深深凝了她一眼,一言未发地接过试穿。男人个子高大挺拔,比例又好,这样的衣服显然是刚好合身的。他试完后随手放回袋子里,长臂一伸把她拉入怀里。

她刚洗完澡不久,身上还暖热着,抱在怀里十分柔软舒服,他拧眉深思了会儿,忽的开口:

“任瑾,我和你说件事。”

话落,任瑾张大眼,只听心咯噔一声,莫名沉下。

第六十二章

他说那句话时,话里的沉重如同掺了水的棉花,重的任瑾整个人一肃。

果然…是有什么事吗…

看她目色,温时修默住,思绪凭空回到了白日的办公室,他和闵校相对而坐。

“校区和美国一所教育机构一直建立着良好的合作关系,今年我们和那边准备做一个教师交换的活动,互相体验不同的上课方式,其实对于老师来说,亦是一个非常好的学习机会。”

温时修未作一声,闵校微笑继续。

“总校这边的意思是让你去,时间为一个月,你自己觉得呢?”

为期一个月的教师交换活动,实际上不管是对两边的学生,还是教师来说,都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国与国之间,不同的风土人情和文化差异,不同的教育方式,都是值得相互学习的地方,此次活动只有利无弊。

但他明白至此,怎会不知这其中的关系,他不过是在考虑其他事。

闵校抿了口水,仔细端详着他的神色,见状轻声道:“在想任瑾?你要知道她已经二十多岁,不是几岁,不需要你每天寸步不离地盯在眼里,她如果知道这件事,必定也会支持你去。”

温时修并未搭话,只一双眼睛平视茶几上的水杯,看那水面沉沉浮浮雾气袅袅思绪飘远。

之后的事便没有什么再好提,不过是他再三考虑后答应下来,然后她不小心闯入,他结束谈话出门带她回家。

他解释完后,房间内又一次陷入沉默之中,明明被他抱在怀里,任瑾却感觉不到一点暖意,那冰凉一点一点四散扩大,从脚底渐渐蔓延至全身,她用力眨了眨眼,令自己保持正常表情。

“什么时候走?”

“下个星期。”他答。

下个星期…任瑾一想,那么就是还有五天。她点点头,弯眼:“哥哥你刚刚那么严肃,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吓我一跳!”

温时修嗯了声,漆黑双眸深深凝视她,忽而低低:“没有什么想说的?”

任瑾怔了下,随即摇头。这不是挺好的事么,又能进修闲暇时间还能当旅游,多好。

卧室里很安静,隐约可以听见小尾巴在客厅东跑西跑的声音,空气中隐隐有窒闷之感,他松开她些,手指下滑去勾住她的手指,仔仔细细一根一根扣住,掌心相贴,声沉低哑磁性。

“小尾巴的猫粮和水不用每天刻意去定量,只要加满就行了,但猫砂要每天清理,用袋子装好早上上班去扔掉,”滚烫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他眸色淡淡,“如果不想一个人在家,这段时间收拾东西回家去住,温阳会很喜欢你每天都在。”

听得此言任瑾垂眼摇头:“没关系,我可以自己一个人在家,小尾巴我也会照顾好。”

“天气冷了,晚上在家不要只穿睡衣,如果要去客厅看电视记得披一件外套,不要生病,嗯?”

她点头。

“过段时间还有一次全市的大降温,晚上回家可以关注一下第二天的天气,冷了热了可以适当增添衣物,不要把这个当做耳旁风,哪天突然冷了衣服没穿够你就知道了…”

她再点头,眼里隐隐约约有了水汽,被她眨去。

“家里没有暖水袋,如果怕冷,回家就把卧室里空调打开,要是觉得开空调闷就让岳宁陪你去买个暖水袋,洗澡前放进被子里,到时候就不冷了,嗯?”

他还在说,想到什么都要叮嘱一番,任瑾听着听着愈发不敢抬头,怕自己眼底的湿意被他发现,于是用力瞪了瞪眼等眼泪褪去,才闭眼在他胸口蹭蹭,探手捂住了他的嘴。

“哥哥你太啰嗦了…”

他被她手指轻捂着,眼帘压低,拉开她手低道:“电脑上有skype,到时候每天用这个视频,我会算好时差在合适的时间找你,知道了?”

她嗯声,毛茸茸的脑袋自发在他胸口拱了拱。不想让他看见自己快要忍不住的晶莹,任瑾只好捂嘴小小地打了个呵欠,眯眼装作困倦不已。

“哥哥,我困了。”

本就不算太早的时间,这么一聊就更晚了些,温时修垂眉低眼间她已经困得眼睛都要睁不开,小呵欠接连不断,他不再作声,倾身关了壁灯揽她躺下。

卧室里窗帘没拉开,一丝光都透不进来,黑暗令她什么也看不清楚,只闭了眼沉思,心中压了事,困意来的没有太快,比之以往久了好多才彻底睡着。而温时修一直醒着,听闻均匀呼吸后轻抚背脊,低叹。

不过一个星期,眨眼间便只剩一天,今天任瑾做事多少有些心不在焉,傅瑜看不下去,一到下班的点,和温时修打了招呼就拉着任瑾去吃饭。

就近找了家味道还不错的中餐店,傅瑜看得出来任瑾心情不好,特意点了一堆她喜欢吃的菜。

“都闷了一天了,不打算和我说说话吗?好歹我故意拉你出来的,”傅瑜说,“这么不开心,是因为温老师明天就走了吗?”

教师交换的事整个教育机构的人都知道,算算日子,马上就到了。

任瑾听言没答话,只用吸管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杯中果汁,可眉眼间的落寞那么明显,傅瑜想不确定也难,片刻没好气地伸手去戳了戳任瑾的头。

“你真是榆木脑袋,温老师早一个星期前就跟你说这件事了,你既然不想为什么不阻止,温老师那么在意你,只要你不让他去,他肯定会听你的啊!”

任瑾立刻摇头:“我才不会做这种事…”

傅瑜白她一眼:“那干嘛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来,笑一个给姐姐看看。”

任瑾当然没有照做,默了一瞬忽然自言自语:“其实一个月挺快的,每天都那么忙,晚上回家洗漱早点睡觉,一天天就这么过去了…”

回想一下过去,不知不觉她来总校不也好几个月了吗?其实时间过得很快,只要自己不要太过在意,就同流水一般,指不定哪天突然一想,他马上就回来了。

这么自我安慰一想心情倒是好了许多,适逢上了菜,任瑾也饿了就开始吃。傅瑜一直注意着她,见好像好点了,担忧散去不少。

吃过饭本来还想带她去附近转一转,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剁手的,不过看任瑾兴致不高,傅瑜也知道她现在肯定想回家多和温老师待一会儿,便打了招呼后各自离开。

因着想早点回家,任瑾直接从路口打了车,一开门进去便见小尾巴蹲坐在玄关的鞋子上,仰着脑袋轻轻喵着,白胡子一抖一抖,可爱万分,她换好鞋子牵了牵它的爪子,绕过往里走。

卧室地板上,一个银色行李箱打开翻躺着,床上有不少已经折好的衣物,温时修抬眼见她回了来,招手让她坐至身侧。

“晚饭吃的什么?”

任瑾抿抿唇,帮着他一起整理:“上次我们一起去过的那家中餐店。”

他没接话,正好小尾巴跟在任瑾后头进了屋,看行李箱开着兀自就跳了进去撒欢,被温时修一把拎起来扔到客厅,任瑾看着有些想笑,等他回来了才想起一个问题。

“哥哥,你明天几点的飞机?”

手中正在放置其他物件,听闻她话温时修怔默着没有当即回答,眸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手指看,到嘴的八点,硬生生改成了十二点。

任瑾一听立刻笑起来,拿了手机设了八点半的闹钟,九点出门十点不到就能到机场,差不多刚好能提前两个小时,大不了早上请假半天。

视线里她高兴的不行,哪怕明天早上是去送机,他眸色暗了暗,喉结滚动终究是没说什么,只继续整理。

东西再多,亦有整好之时,两人轮流洗完澡,已是十点光景,任瑾掀开被子主动窝过去。

就算刚洗完澡没多久,手脚也已然带了外头的凉意,被子里还剩一半是凉的,任瑾蹭过去后自发缠上他的手脚取暖,满足地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身上总是冬暖夏凉,让她好生羡慕,这会儿蜷缩在他怀里,没一会儿就全身都暖了。

“睡吧!”他已经关了灯,掌心在她后脑缓缓摩挲,声音轻的好似从远方传来,飘忽而不真切。aaaa

任瑾应声,眼睛跟着闭上,忙碌了一天的困意此刻铺天盖地而来,瞬时便淹没了她的大脑,身体一点点放松下来,快要进入睡眠状态。

但就是此时,任瑾迷朦间想起了什么,手指软软揪着他的衣服,强撑着不肯睡着。

“哥哥,明天早上你要记得叫我…”她害怕定了闹钟她也会大意没有听见,害怕一睡过去错过送机时间。

也不知有无等到他的回答,任瑾最后的记忆便停留在这句话上。她睡着以后,黑暗里温时修才睁开眼,眸光静静落在她脸上一瞬不移,久久没有离开。

就算心里记了事,这一觉也不免睡得既沉又好,任瑾是被闹钟叫醒,她睁眼一看正好八点半,手往旁边一摸,却是凉的彻底。

那一丁点残留的睡意在此刻消失的无影无踪,她霍地一下坐起,卧室里没有人,她便出门,以为他会在客厅,可却安静的什么都没有,等整个家绕了一圈回来,她才发现昨晚亲手拉至沙发一侧的行李箱也已经不见踪影。

所以是…已经走了吗?

空荡荡的家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安静的只有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她一路恍惚的回到卧室,才发现床头柜上有纸放着,字迹微微潦草,是他写的。

原来飞机是八点的,可他却骗她是十二点,亏她设了八点半的闹钟,以为能刚好起来去送他。

所以现在已经起飞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