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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摇摇头,“班婕妤,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她睁大眼睛,看了我一会,从地上爬了起来,对我行了一个礼,“娘娘,妾身明白了。”

我看着她慢慢走远,我知道自己无能为力,也知道她无能为力。

既然是注定,知道和不知道有什么区别呢。

既然是注定,挣扎和不挣扎有什么区别呢。

既然是注定,痛苦和不痛苦有什么区别呢。

痴情若狂(1)

我呆呆地看着班婕妤清丽的背景消失,仰起头,闭了闭眼睛,便向永昌殿走去,那是王莽暂住的地方,王太后爱侄心切,唯恐宫外的医生和药物不够好,不让他移出长乐宫,安置在永昌殿中养伤。

我将头上的珠翠摘下,置入袖中。我今天穿得很朴素,只是一件淡绿色的没有任何花哨的深衣,看上去也就是一个宫中的普通宫女的样子。

我走进永昌殿的西配殿。

门口的一个内侍拦住我,“你是谁,到这儿来干什么。”

我冲他笑了笑,“我叫紫玉,奉主上之命,前来近视王侍中。”

那内侍被我笑得昏了头,一下子找不着北了,大概他这一辈子也没有遇过这么漂亮的宫女吧,他不由得展现了笑容,“你进去吧,王侍中正在写字呢。”

写字?也就是说,他的伤已经好了!我拿出一块碎银子,塞给他,“你辛苦了,这是主上赏你的,这里有我,你先出去吧。”

那内侍立即眉花眼笑地接过银子,“有劳紫玉妹妹了。”

还妹妹呢,要是他知道他管皇后娘娘叫妹妹,还不立刻魂飞天外。我暗笑,道,“没事,过一刻你再来吧。”

看着内侍走开,我才将手放在胸口,按了按,仿佛把自己的心跳抚平一样,对自己说,豁出去了,然后走进配殿中。

我看见了王莽的侧影,高大,挺拔,即使独自一人也气势逼人。我的心更猛烈地怦怦跳起来,王莽的身影一模糊,便变成了张莽,大格子棉布衬衫,淡灰色休闲裤,头发永远有些过长,被风吹得凌乱而性感。

前世,今生,没有界限,生命中,灵魂中,没有分别。

我突然迈不开步子。

王莽仿佛从空气的颤抖中意识到了我的存在,他急遽地转过头来,目光定住,似乎定在我脸上,又似乎定在不可知的另一个空间。

“是我。”我突然冒出一句。

王莽的脸猛地一红,然后血色迅速褪去,他扔下笔,向前迈出一步,跪在地上,“臣参见皇后娘娘!”

痴情若狂(2)

不不,我不是什么皇后娘娘,不是赵飞燕,不是赵宜主,我只是安心,或者是冯倾国,或者是赵倾国。可是,我应该怎么对他说呢,难道我告诉他,我是从后世来,我来见他只是因为他长得跟后世中收养我的人一模一样?

我愕然了。

忽然明白自己跑到这儿来就是一个错误。

“臣何德何能,敢劳皇后娘娘凤驾降临!”王莽仍然跪在地上。

我一咬牙,走上前,伸出手,把他扶住,就在我的手触到他的手臂上的时候,我的身子猛然一震,就像被雷击了一下一般,而且,我似乎感到了他的身子也猛然一震。

“王莽,不要对我行礼。”我说。

王莽吃了一惊,愣愣地看着我。

“此时,我不是什么皇后,你也别把我当成皇后,好吗?”反正已经开了头了,不管它了。

“娘娘此话,置臣于何地!”王莽道。

“反正,我今天就不想当什么皇后!”我涨红着脸,“我今天只是来看看你的伤好了没有。”

王莽的脸上表情很奇怪,好像是惊喜,又好像是拘谨,还有一种意外之中和不能置信相矛盾的神色,总而言之,好像所有的矛盾都集中在他的脸上了,“不劳娘娘记挂,臣的伤已经痊愈了。”

“我想亲眼看看。”我突然冒出了一个不可抑制的冲动,我要看看他的胸膛,是不是还是像我小时候记忆中的那么宽厚温暖。

“娘娘------”王莽瞪着我。

“既然你口口声声称我为娘娘,那好,现在我命你将上衣脱掉。”我任性起来,当我还是安心的时候,我一直是任性的,因为不可理喻的任性,我才失去了张莽,不是么。

王莽犹豫了一下,把上衣脱掉了。

这不是汉宫,这是张莽租来的小破屋子,这不是王莽,这是张莽,这不是皇后赵飞燕,这是刚刚从恶梦中醒来惊魂未定的小姑娘安心。

一瞬间,空间突变。

我扑了上去,抱住他,把脸贴在结实的胸膛上,多么温暖,多么安全,多么亲爱,多么想哭!我的泪流下来,濡湿了胸膛。

“莽哥哥!”我哽咽,这是我一直想对张莽呼唤的三个字,一直,魂中梦中。

王莽突然失去理智,把我紧紧抱住,使劲地把我的头压向他的胸膛,“飞燕!”

我霍然醒过来,飞燕,不,我不是飞燕!

可是我不愿意离开这个胸膛,哪怕多呆一秒。

一切这么安静,若时间就此停止,若空间就此凝固,若我们就此变成石像!

王莽忽然把一件东西放入我的手中,我不用看,便可感觉是一块玉玦。

玉玦!我忽然想起淳于长那半块玉玦,我惊醒过来,推开王莽,仓皇离去。

我似乎看见他呆立当场,就像做了一个梦,只有胸口上的眼泪是真实的,可它们正在慢慢风干。

永无尽头(1)

“你现在在一片宁静的秋日原野上,风这么柔和,阳光淡淡,白云悠悠,闭上眼睛,你能够到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去,你能回忆任何你想回忆的事情,来吧,回忆,你能看见一切,过去的一切,都会一一在你眼前出现…”

心理医生的声音带着奇怪的平静和诱惑在安心的耳边响着。

是的,我能,只要我愿意,我能回忆起一切悲欢离合,生离死别。

“你看见了,是吗…”

安心觉得自己走进了一条很黑很黑很漫长很漫长的通道,她被一种神秘的声音指引,走啊走啊,那么黑,脚底下轻飘飘的,忽然前面有一丝光亮!她加速跌跌撞撞地向着光亮的地方跑去。

“告诉我,安心,你看见了什么?”心理医生的声音轻柔得如一片慵懒的云。

“是的,我看见了。”安心不由地回答。

“是什么。”依然平和没有起伏的声音。

“一丝光。”安心说。

“走过去,你就会看见你想看见的东西。”

走过去,光亮那么遥远,我走不到,永远也走不到。

安心忽然睁开眼睛。

“你放弃了。”心理医生的声音还是那么充满诱惑又平和。

“我走不到,也碰不到,完全没有用。”安心沮丧地说。

“可是你看见光亮了,它会带你找到记忆。”心理医生说,“安心,只要你肯配合,很快你会找到它们,相信我。”

安心摇摇头,“我害怕,那么黑,那么长,永无尽头。”

“会有尽头的。”心理医生说,“安心,今天就到这里,明天你准时来,好吗?”

安心想了想,点点头,“谢谢你。”

彼特在门外等她。一看她的神色,他就知道没有什么收获。他轻轻扶住安心,“没关系安心,总有一天,你会想起来的。”

安心没有说话,她的脑中反复出现刚才的黑暗和光亮,光亮处,到底有什么。她真的想知道吗?

永无尽头(2)

永无尽头(2)

“明天我们再来。”他们走出门外,彼特叫了一辆车,回到酒店。

安心解下外衣,坐在沙发上,把背往后一靠,闭上眼睛,脑中很乱,有很多色彩在旋转,却什么也理不清,过去的已经过去了,遗忘的就遗忘吧,为什么我们还千方百计地要想起来。

她睁开眼睛,坐起来,把笔记本电脑打开,赵飞燕,真的像彼特所说的,我就是你吗!安心打开文档,今天写什么呢,安心觉得这本小说越来越难写了,她不知道以前是怎么写出来的,她写的那些有声有色的故事在网上都查不到,竟然像是凭空编出来的,现在她无法凭空编故事了,好像储存在她脑子的故事用完了,那个模糊的影子曾经告诉过她的故事用完了,她只能在网上搜索,查一些史料,外传,别传,想像着赵飞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她输入赵飞燕三个字,开始搜索,看到了这一大篇有关于赵飞燕的文字:

最令汉成帝人迷的是偷看赵合德兰汤沐浴,罗衣轻裉,玉骨冰肌,兰汤潋滟,香雾氲氤,顾影自怜,轻抚细拭,一幕活色生香的旖旎画面,令帏中的汉成帝心驰神往,不能自持,他对身边太监说:“自古以来皇帝没有两个皇后,如果有的话,我一定要把昭仪也立为皇后。”

赵飞燕得知皇上偷看赵合德洗澡后,心中一阵失落,害怕从此失宠,于是,她如法炮制,准备好汤水沐浴,请皇上前往。她在浴池中赤身裸体一摆出千般风情,千娇百媚地挑逗皇上,还不时地故意向皇上身上洒水,以为能给皇上带来新鲜的刺激,谁知赵飞燕越是献媚,汉成帝越是难受,不但没有丝毫为之所动,反而觉得倒尽了胃口,没等她洗完澡,就转身离去。赵飞燕跌坐在浴池中,泣道:“皇上的宠爱只专注在赵合德身上,实在叫人心寒而无可奈何啊!”

“西施捧心”愈显其楚楚可人的美态,“东施效颦”则弄巧成拙,丑态毕露。赵飞燕效法赵合德,想以沐浴时的香艳场面去叩动汉成帝的心弦。 须知赵飞燕体态轻盈,适合翩翩起舞而飘飘欲仙,而赵合德体腴饱满,最宜斜歌横陈。姐妹各有所长,岂可反其道而行之。赵飞燕入浴的场面使得汉成帝倒尽了胃口。汉成帝的情惑快速地从赵飞燕怀中撤出,转移到了赵合德的身上。从此远条馆中宫槐秋落,孤雁哀鸣,青灯映壁,衾寒枕冷,赵飞燕冷冷清清地饱尝孤独和寂寞的苦涩滋味。

永无尽头(3)

赵飞燕当然不甘心芳华虚度,更不愿就此结束了她绚烂的生活方式,于是开始诱使心腹太监, 把一些年青力壮的美男子,暗地里引进宫来。初时还躲躲闪闪,一方面为了享受青春, 另方面也期望借以生育一男半女,日后承继皇家香烟,好永保富贵尊荣。 一个人做了坏事,就像是隐入泥淖一般,愈陷愈深而不能自拔。日子久了,原先的 罪恶感反而逐渐冲淡,而愈益变本加厉,终于肆无忌惮。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终于有一天闹出乱子来了。那天,汉成帝前往中宫王太后处请安,并陪侍 母后午膳,饭后有些疲累,就近想到东宫歇息片刻。午后人寂,宫女们正在廊下打盹。 皇帝驾临,赵飞燕仓皇出迎,但见云鬓偏坠,发丝散乱,衣衫不整,满脸春情。汉成帝以为她是午睡方浓而被惊醒,并未十分在意,突然寝宫内有一声男子咳嗽声传出, 刹那间便明白了一切,拂袖而起,一声不响地愤然离去。汉成帝满脸严霜来到昭阳宫

。聪明伶俐,心细如发的赵合德,立刻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急忙跪在地下自责道:“臣妾孤寒,无强近之爱,一 旦得备后庭驱使之列,不意独承幸御,立于众人之上,恃宠邀爱,众谤来集,加以不识忌讳,冒触威怒,臣妾愿赐速死,以宽圣怀。”说罢泪流满面,叩头不已。 面对这个梨花带雨的美人儿,汉成帝心中的怒火已被她的汪汪泪水浇息了一半,然而仍然忿忿不平地说:“这事与你无关,只是你姐姐闹得太不成活,我一定要杀了她,方泄我心头之恨。”

一听到“杀”字出口,赵合德心中一惊,但是很快地冷静下来,镇静地说道,“我与姐姐情感深厚,我得以忝列后宫,侍奉皇上,完全是因为姐姐的引荐,姐姐若死,我绝不独生! 姐姐即使是罪有应得,但皇上如此张扬之,便累及皇上的圣德,请皇上三思!”汉成帝认为赵合德言之有理,便答应不再追究,但却派人夜搜中宫,捉住了几名美男子,神不知鬼不觉地斩了首。从此恨透了赵飞燕,不再踏进中宫一步。天下美俊壮硕的男子多的是,杀了一批,又来一批。赵飞燕的胆子越来越大,以至于白昼掩窗行事,淫声浪语溢于户外,宫庭之中,尽人皆知,朝堂之上,也窃窃私议。

永无尽头(4)

光禄大夫刘向看到皇后如此秽乱,实在忍无可忍,但身为臣下,又不便明白指出,只好费了许多功夫,引经据典,搜罗昔时贤后贞妇之事,写成了一册《列女传》,力斥孽嬖为乱亡之征兆, 以盼望朝廷有所警悟,呈献汉成帝作为讽劝,汉成帝看后嗟叹至三,予刘向以嘉勉,但终究未因此对赵飞燕做出实际的行动,不过,刘向的《列女传》却因而流传下来。

赵飞燕纵欲到了疯狂与变态的程度。赵合德整日胆颤心惊,一日她来到中宫,声泪俱下道,“幼时家贫,三餐不继,你我一起做草鞋,卖掉换回大米,一次遇大风雨,无柴可烧,饥寒交迫,夜不能寐,姐妹相拥而泣。今日富贵,乃别人可望而不可及,姐姐竟自毁如此,倘若再犯错,成帝一怒,事不可救矣!那时身首异处,岂不贻笑天下。”

一席话说得声情并茂,姐妹两人忍不住抱头痛哭。赵飞燕道:“愧悔无及,奈何!奈何!皇上爱汝一身,惟望妹妹援我,就像过去我对妹妹一样。”

赵飞燕生日,中宫里有一个庆祝仪式,在赵合德的连哄带骗下,汉成帝终于来到中宫。 酒过三巡,赵飞燕忽然停杯泣下,汉成帝非常讶异,问她原因,赵飞燕跪下痛心疾首地道:“妾过去在许皇后身边的时候,陛下驾临,妾站在皇后身后,陛下总是频频地注视我。皇后知道陛下的意思,叫妾侍奉皇上。想不到竟承更衣之幸,体血还污了御服,妾欲为陛下洗去,陛下不肯,说要留作纪念。不数日,就被封为捷妤,两年后又被立为皇后,当时陛下的齿痕还在妾的颈颈之间,今日思之,不觉感泣。”

汉成帝一听为之恻然,大有不胜今昔之感! 赵合德借故先行离去,这一夕汉成帝与赵飞开怀畅饮,直至夜阑人静,才双双携手进入内寝。赵飞样使出浑身解数, 竭力迎合与讨好,无奈情感已有裂痕,汉成帝终是勉强为之。

永无尽头(5)

赵飞燕察觉到了汉成帝的心思,知道这是最后一次获得宠幸了。于是瞒着妹妹,私自作主,在一个月后假装怀孕,并上表成帝:“臣妾久备掖庭,先承幸御,遣肆大号,积有岁时。近因始生之日,复加善祝之私,时屈乘舆,俯临东掖,久侍宴私,再承幸御。臣妾数月来,内宫盈实,月脉不流。饮食美甘,不异常日。知圣躬在体,辨天日之入怀。虹初贯日,总是珍符,龙已据胸,兹为佳瑞。更期蕃育圣嗣,抱日趋庭,瞻望圣明。踊跃临贺,谨以此闻。”

汉成帝自从十九岁嗣位以来,时光荏苒,悠忽间已经年逾不惑,还无子嗣。如今听说皇后有了身孕,着实兴奋,喜孜孜地下了一道圣旨,对赵飞燕表达了爱怜之意,叫她好好保重。产期将至,赵飞燕派王盛出马,在城外向买了一个刚刚出生的男婴,装在盒里带进宫来。可盒子被盖得过于严实,婴儿被憋死。王盛再次出发,又买了一个男婴,装在能透气的器具里想要带回来。谁知一走近宫门,盒中的婴儿便啼哭不止,根本无法携带入宫。赵飞燕再次认命,又写了第二道奏笺送给刘骜,说自己“昨梦龙卧,不幸圣嗣不育。” 宣布流产。汉成帝日夜盼望的喜事成了泡影,失望之余再也不去中宫。

赵飞燕假孕失败,一个叫曹宫的宫廷教习却怀上了龙种,在一个牛官令的官舍内生下了一个龙儿。消息立即就报到了皇帝皇后那里,一个中黄门带着一道诏令找到了宫廷监狱的狱长,诏令上写:“将牛官令官舍内的产妇和新生儿,以及六名宫婢,一起抓进暴室。不得进行审问,不得问孩子的性别和他的来历。”

三天后,中黄门带着一封诏书和一个绿色小盒到暴室,曹宫明白自己的末日到了,哭倒在地上,泣血顿首:“赵氏姐妹专擅天下!我生下的儿子的额上生有壮发,长得很像孝元皇帝。现在孩子在哪里?只怕也逃不出皇后和昭仪的毒手。请你千万想办法,将消息报告给长信宫王太后,让太后保护她的皇孙。”说毕闭上眼睛,服毒自尽。曹宫死讯报入后,赵合德下令召见六名宫婢。六人出来后都痛哭失声,随后被迫上吊。孩子出生二十天后,宫长来了最后一份残酷的诏书,将白白胖胖的孩子带进了赵合德的寝宫,从此这个皇孙就销声匿迹了,谁也不知道他的下落如何。

永无尽头(6)

许美人来自宣帝发妻许平君的家族。刚入宫的时候入住在上林苑涿沐馆。汉成帝偶然外出,在上林苑中发现了她,心中很是喜爱她的亭亭玉立风姿绰约,便偷偷地将她召入饰室中若舍幽会,元延二年,许美人承恩怀上了身孕。汉成帝得知消息,自然心花怒放,一面派人对许美人母子妥善照料,一面盘算怎样才能得到赵合德的允许,将儿子抱进宫中抚养。终于,他决定主动向赵合德坦白。

但是刘骜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坦白换的是来赵合德的大哭大闹,并且威胁要离婚:“你不在我这里过夜的时候,就说是去了姐姐那里。,上次那个曹宫好歹还是姐姐宫里的教习,如今许美人住得那么远,她的儿子是怎么生出来的?好啊,你嫌我们姐妹配不上你,还想着要复立许废后!现在我归娘家去!”

刘骜立即指天誓日:“我答应了要让你们姐妹成为后宫之主,就绝不会反悔,更不会复立许氏。美人儿放心,天下不会再有女人超得过你们的地位!”为了表示诚意,他立即给许美人写了一封信,然后叫来内侍严靳,吩咐道:“你立即将这封信送到许美人那里。她就会给你一样东西,你将此物送到饰室来。”

许美人看过信后,毫无疑心地将怀中的孩子放在苇箧里,连同刘骜的书信一起交给严靳。严靳将孩子送进饰室便离开了。接下来,看着门窗逐一紧闭,知道大事将要不好,却都无计可施,过了须臾,门打开了,刘骜亲自指挥着他将苇箧封严并推到屏风东面,又召来中黄门吴恭,让他将毫无生机的苇箧送往暴室。狱长又一次拿到了皇帝的亲笔诏书,上面写着:“箧中的东西,你找个私秘地方埋掉。”狱长在监狱的楼墙下挖了一个坑,安葬了婴儿,那只苇箧就成了孩子的棺材。

曹宫和许美人,是后宫中有一定身份的女人,皇帝还多少与她们有些感情,然而这两对母子之死,却正是在刘骜知情的情况下进行的。甚至亲自下手,能对自己的女人、自己的亲生儿子下杀手,刘骜已经被赵氏姐妹迷惑得彻底不可救药了!

永无尽头(7)

汉成帝纵情声色荒 淫无度,身体状况日见不济。赵合德正值女性的鼎盛时期,需索却益加强烈,因此不得不以春药来刺激皇上的欲念,终于酿成了可怕的后果。绥和二年春天,在一个暖洋洋的春夜里,刘骜与赵合德同宿未央宫白虎殿。清晨刘骜起早,准备接见辞行的楚思王刘衍和梁王刘立,谁知刚刚穿上裤袜,衣服还没能披上身,就身体僵直、口不能言,片刻间停止了呼吸。

成帝驾崩,死得离奇,死得突然,连传唤太医的时间都没有,自然引起许多怀疑及 揣测。王太后谕令王莽会同丞相、御史查究皇帝起居发病状况,赵合德方寸大乱,饮毒自尽,保全自己最后的尊严。赵飞燕被削去太后之位,贬居北宫,一个月后又被废为庶人,赶去看守刘骜的延陵悔罪,最后的下场与妹妹赵合德一样,绝望自杀。

赵氏姐妹不自觉地担当了王氏外戚夺刘汉政权的工具,就她两人而言,入宫见妒,不得不采取自保的措施,属于人之常情,终其一生,并未干预朝政,也未谗害忠良。只有毒杀有孕宫妃,断绝皇嗣,才是她们不可饶恕的罪过!

简直是一派胡言!后人因赵飞燕以低贱的身份而成为皇后,加之身轻如燕,便凭借着正史中的一两话句话肆意加以诽谤!

以赵飞燕的美貌和娇媚,安心怎么也不相信赵飞燕会失宠,会做出东施效颦的蠢事(即使她也让汉成帝看她入浴,也应该是千娇百媚,美得不染凡尘,怎么会不堪入目!),会淫乱皇宫,会假装怀孕,会与妹妹赵合德一起残杀皇子,纯属无稽之谈。

安心继续搜索,看到了这样的一小段文字:

在汉宫,赵氏姐妹凭着无比的美貌,绝妙的歌喉和舞姿得到汉成帝的专宠,一日,侍郎张安世奉旨弹奏《双凤离鸾曲》,一曲毕,赵飞燕遂命宫女拿出凤凰宝琴,弹了一曲《归风送远》,张安世大叹,“皇后娘娘技近乎神矣!”

凤凰宝琴!安心的心一跳,从沙发上跳起来,跑到柜子面,打开柜门,把她坚持要带来的古琴抱出来,把黄绸缎一层层打开,深檀色的光泽闪现。

这光泽,是不是从两千年前,一直静静等待至今,只为一双属于它的纤手。

前世琴声(1)

前世琴声

安心把古琴放在茶几上,坐下来,抚摸着古琴,那种熟悉的感觉让人心中怅惘,她顺手又弹了一支曲子。她当然不知道自己弹的就是《双凤离鸾曲》,只是觉得曲中大有悲意,令人肠中千回百转。

我怎么会弹这样的曲子呢,我怎么能连想都不用想,就会弹出曲子来,燕风说我并没有学过弹古琴。

笃笃笃,有人敲门。

安心停了下来,问道,“谁!”

“我。”是淳于洛的声音,那样特别的嗓音,听了一次后都不会再忘记。

安心走到门口,打开门,淳于洛站在门口,穿着一件风衣,仿佛才从外面回来,他微微斜着身子,一只手插在裤袋上,“我可以进去吗?”

“你穿成这黑客帝国的模样,刚刚从什么神秘的地方回来吗?”安心不禁笑道,侧了一下身子,让淳于洛进来。

“可不是吗,”淳于洛正要脱风衣,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安心,“你不介意吧。”

安心走向琴前,“随便些吧,这又不是我家。”她的声音顿了一下,家,她从来就没有过家,对吗。

“就因为是酒店,才不敢随便。”淳于洛把风衣脱了下来,里面穿着一件深咖啡色的长袖厚T恤,修长,有玉树临风之感,可惜房间里没有风。

他看着安心的背影,纤柔,弱不胜衣,总是激起男人的保护欲望。看了一会,他把目光从安心身上移到置于茶几上的古琴,微微吃了一惊,“刚才我听到的乐曲声是你弹的!”

安心坐下,点点头。

“你会弹古琴!”淳于洛道。

安心摇摇头。

“那是什么意思?”淳于洛问。

安心困惑地看着淳于洛,“我不是‘会’弹,只是有一种奇怪的力量牵着我的手,曲子就从指尖下流出,有点像在梦境中的情景。”

淳于洛坐在沙发上,“你再弹一弹刚才那首曲子。”

安心的双手轻轻一抬,手指娴熟地在琴弦上飞舞着,如蝶,琴声如诉。

“很忧伤,”淳于洛谛听着,道,“一种高贵的忧伤,是支为离别而作的古曲,决然,华丽,优雅,有王者之风。安心,你以前一定是个精于此道的人。”

安心轻轻用手指按住琴弦,弦发出绵长的颤音,她看着琴弦,“看到这架古琴,我都会有这样的感觉,好像这琴中有什么惊心动魄的故事。”

“古琴总是让人感觉有些玄异。”淳于洛道。

“听你的口气,你应该也会弹。”安心抬起头。

前世琴声(2)

淳于洛俯过身子,轻轻抚着琴,“我曾经学过弹古琴,是因为我小时候在乐器店中第一次看到古琴的时候,就觉得自己跟古琴有种解不开的缘分,仿佛在前世就会弹琴一般,父亲拗不过我,就给我买了一架古琴,请了一个老师来教我,我好像天生就会弹古琴一样,那个老师很惊异,不用多久,我就弹得比老师还好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我弹起琴来,就有一种负罪感,恍恍惚惚地觉得好像因为琴,我曾经做过什么可怕的坏事一般,这种感觉随着我琴艺的提高而更加强烈。有一次,我甚至觉得琴声中有杀气,很浓的杀气,我几乎能闻到血腥味,这太邪了!我一惊,两根弦一齐断掉。那种感觉那么让人惊恐,后来我就没有再弹过古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