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二人走至侧门,便有五六个捕快围了过来。

“你就是柳蛮?”为首的一个捕快问道。

“各位是赵大人手下?”柳蛮见着几个捕快都很面生,一看便知并非县衙里的那些。

“奉县令大人之命,柳姑娘随我们去一趟大堂,县令大人有要事相问。”

柳蛮长长叹口气,颇为无奈道:“知道了。”

大堂里灯火通明,虽并非正式升堂审问,但县令大人面色威严,坐于上座,一旁坐着的赵柯也是一副肃然之色,而骆姜楠垂着头,看不清神色。

“小女子柳蛮见过县令大人。”柳蛮像模像样地行了礼。

县令问道:“你前日既然出城,为何今日又折返回来?”

“前段时间一直承蒙骆大人照顾,走的时候也没送什么东西,总觉得不太好,所以特意回来给骆大人送点土特产。”

县令望向一直沉默不语的骆姜楠,“她说的可是属实?”只见他缓缓地抬起头,平静地看着柳蛮,眼中神色复杂的难以言表。

“恩,的确是一些…土特产。”

“是何物?”

柳蛮立刻道:“就是一些吃食。刚才在后院遇着骆大人,我便去了厨房做好了。大人问问陈大娘便知道了。”

县令点点头,算是相信了她的话。

赵柯问道:“姑娘之前就与山贼绑架一案多有牵连。既然此案已结,姑娘打算南下寻亲,如今说是给骆捕头送土特产,可为什么你一回来,大牢就失火了呢?”

“是啊,我也觉得很奇怪呢。”柳蛮蹙着眉,也是一脸的不解。

赵柯微楞,一时间竟然不知该如何继续往下问。柳蛮趁着他失神的片刻,立刻对县令道:“大人,小女子打小身子骨就弱,又一路舟车劳顿,方才还一直在厨房里忙活,实在是有些累了。况且我弟弟也是年纪小,经不住折腾,能不能赏我们两个凳子坐呢?”

县令:“…可以。”这姑娘还真不客气。

柳蛮高高兴兴地接过捕快手中的矮凳,坐下后又道:“大人,您看现在天已经黑了。想来各位大人肯定还有不少问题想问我,我肯定配合。只是…等大人们问完后,怕是时辰也不早了,外面的客栈也都打烊了,我能不能在衙门借宿一宿呢?”

县令:“…行。”

柳蛮笑的越发灿烂了,正准备再说些什么,赵柯突然呵斥:“柳姑娘!请你清楚坐在你眼前的到底都是什么人!岂容你一个姑娘家如此放肆?!”

柳蛮一听,顿时抿起了嘴唇。她本来就白的有些病态,此刻脸上更是毫无血色,嵌着一双大眼睛,像一只可怜兮兮的小僵尸。但她还是不死心地小声嘀咕了一句:“我想大人此刻应该去看望一下陈三哥吧。”

“官府办案岂容你来指手画脚!”赵柯蹙起了眉,颇为不满,“此女本应离开南屏镇,此番折返明面上是感激骆捕头,可为何你一来,大牢就失火了?唐李二村失踪的姑娘没有丝毫音讯,为何又是你能从歹人手里逃脱出来?!且我看过案宗,你与大柳树村村长相遇后,其子便谋划杀掉方木匠,虽然钱望冬后来又有说辞,可如此三番五次的巧合,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柳蛮眨着无辜的大眼睛,如果最令她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作为一个因盗窃罪被判了三年的人来说,她是最最清楚官府里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这是一个最公正的地方,也是一个最肮脏的地方。现代司法体系成熟的情况下都会有冤假错案,更何况是古代。如今唯一的人证钱望冬失踪,这件绑架案算是一个死结了,官府就必须要找一个新的替罪羊出来,给失踪姑娘的家属一个交代。

圈圈那个叉叉的,她怎么就这么衰呢!果然不该贪心那只烧鸡啊,也不该去洗碗洗盘子,早点离开的话说不定就不会有现在这些麻烦事,不过如果早点走的话…会不会显得越发可疑呢?人要衰的时候果然是神也挡不住啊

四周气氛压抑不已,赵柯义正言辞地道:“这个人有着重要嫌疑,必须重审!”

“她所遭遇的山贼和唐李二村的并非一伙人!”骆姜楠突然站起身,“而钱望冬的供词里也说明了他与柳姑娘并不相识。所以赵大人所说的这两点巧合均不是巧合。”

“如果说我姐姐一来大牢就失火了,那么赵大人也是今天来的,这大牢失火是不是也和赵大人有关系呢?”一直沉默不语的徐昭冷笑着开了口。

“若这个柳姑娘对那伙歹人来说有大用途,那钱望冬说不定也就可以牺牲自己来保住她!如今钱望冬又失踪了,算是死无对证!”

“赵大人!”骆姜楠的脸上带着一丝怒气,柳蛮都有些惊讶了,自他们认识以来,骆姜楠一直都是一个和和气气的,有时候还带了一点孩子的略成熟点的大男孩模样,此刻,他竟然生气了?

“卑职当捕快的年岁不如您,但咱们既然是捕快,那就必须要讲究个真凭实据!若仅仅依靠一些捕风捉影的猜测就来定罪,那还要衙门做什么!还要捕快做什么!”

县令大人却是深知骆姜楠的脾气的。这小子对捕快一职甚是看重,不容得任何人来轻视!赵柯如此轻率武断,的确是犯了他的大忌讳!

“大人!”骆姜楠抬手一礼,“大牢失火既然是发生在南屏镇的管辖范围之内,卑职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赵柯冷冷地看着他,一双鹰眼如利箭一般钉在他身上,“我只希望骆大人别忘了,我的一个兄弟也是烧死在你南屏镇的大牢里!”

“赵大人放心,卑职不敢忘记。”

二人的目光在空中互不相让,让四周的气压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只觉得体内的血液都渐渐凝固。县令大人缕着胡须,轻咳了一声,终是打破了这般火药味浓厚的僵局。

此时县衙里的师爷匆匆走来,附在县令大人低声说了几句。县令顿时对众人道:“陈三已经醒了,大夫说虽然有些烧伤,但大体无碍了。”

骆姜楠听后微闭了眼,长舒了一口气。赵柯依旧黑着脸,毕竟他带来的人却是烧死在了牢中。

第18章

众人立刻去了后院厢房。

柳蛮四处望了一下,正巧对上赵柯那双厉害的眼睛,立刻苦着一张脸,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地对他对视。

到了陈三屋里,他已躺在床上,身上的伤口都被包扎妥当。

柳蛮第一次见着他时,还是在那个坑人的当铺,当时陈三虽然脾气比较毛躁,但看着也是个挺精神的小伙子。如今虽然无事,但明显是受了大火的惊吓。

见着县令前来,陈三立刻起身行礼,被县令制止了。又问了伤势后,这才说道案子上:“你可知谁是那纵火的凶手是谁?”

“当时我本在牢房的外间,当时我和赵大哥带来的林兄弟都有些饿了。林兄弟便说他来守着就好,我便去买吃食。谁料我刚走出牢门,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大牢里就突然起了火。我立刻就往回跑,那火势起的太快太猛,我冲了进去,牢里已经烟雾弥漫,我想去林兄弟,喊了好几声都没有人应,我想着他应该在更里面的牢房,就打算往里再走走,可火势实在是太大,我只能先退出来了。”说到此处,陈三一个大老爷们顿时红了眼眶。林兄弟被烧死在牢里,恐怕会成为他这一辈子都挥之不去的愧疚。

屋里的气氛皆有些凝重。赵柯叹了一口气:“陈兄弟,你先休息吧。人各有天命,你也无需太过挂怀。”

众人也都安慰了他几句,见今日时辰的确不早了,大家又因前去救火,早就疲惫不堪。由于衙门的厢房已被赵柯带来的人住满了,柳蛮只好去客栈住下,临走时又从县令大人那里黑了二钱银子的住宿费。

依着她一贯抠门的作风,还是要的一间房。徐昭在楼下向伙计又要了热水,上楼进了屋后发现柳蛮正单手托着下巴对着桌上的蜡烛发呆。烛芯“呲啦”晃动一下,她也跟着眨巴一下眼睛。

奇怪,很是奇怪!她很少会有这般出神的模样。

“小蛮姐姐,等会儿伙计会送热水来。”

“恩,知道了。”柳蛮心不在焉的回道。

徐昭走了过来,拉了凳子直接坐在她对面:“小蛮姐姐,你有心事?”

柳蛮愣了一下,顿时伸出手来拼命揉了揉自己脸,闷着声音道:“有那么明显吗?”抬起头看着徐昭,那神色并摆着就告诉她——你那表情明显的就差直接喊出来了!

柳蛮长舒了一口气,突然神秘兮兮地对徐昭道:“我总觉得这个案子…有问题!”

徐昭顿时白了她一眼,这不是废话么!

柳蛮又道:“你还记得那个赵柯对我说的话吗?他说‘姑娘之前就与山贼绑架一案多有牵连。既然此案已结,姑娘打算南下寻亲,如今说是给骆捕头送土特产,可为什么你一回来,大牢就失火了呢?’”柳蛮顿了顿,加重了语气,“南下寻亲!加上在驿站的那一次,我们一共只和这个赵柯见过两次面,他怎么知道我要南下寻亲?!知道我们要南下寻亲的只有县衙里的人以及大柳树村的唐大娘他们。这个赵柯,他今日才来到南屏镇,而且在今晚审讯之前,我们与他并未在南屏镇见过面,他又是如何得知我要南下寻亲?!难不成县令大人给赵柯的接风宴上,还会特意提及一个柳蛮姑娘要南下寻亲的事?”

“所以,要么这个赵柯之前就来过南屏镇,要么一定是有人将南屏镇的消息传给他。可如果是前者,他既然来了,为何没有来衙门呢?如果是后者,他本身就是州府捕头,想要知道南屏镇的消息,直接走明面上的路子即可,县令大人定会将案子的卷宗全部交给他,何必要大费周章的暗中得到消息呢?”

“想要知道他到底来没来,那就去问问他带来的那些捕快,这位赵大人七日前是否离开过州府!”徐昭道,“这件事还由让骆捕头去办便是了。小蛮姐姐,你现在可是被那个赵柯怀疑的对象,如果此刻你有什么动静,谁知道他下一步会对你做什么呢?”

柳蛮一听,立刻双手环胸,无比紧张地看着他:“他想对我做什么?”

徐昭头疼地伸手揉了揉额角——姐,你想多了。

柳蛮见他这幅模样,顿时又一伸爪,毫不客气地拍了徐长老的小脑袋:“阿昭,小小年纪想什么呢!我担心他把我扔牢房去了!那里可是起过火的,万一再起一次,我不就也烧成碳了吗?!”

此情此景,徐昭还能说什么呢,他什么都不想说了…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二人聊了一会儿,见客栈伙计还没将热水送上来,柳蛮起了身打算下楼催一下。刚推开门就看见两个捕快守在她门口——都是赵柯的手下。

“哟,这么晚了二位还不睡?”柳蛮弯着眼笑道。

两个捕快冷冷地看着她:“奉赵大人之命,这件案子结束前,柳姑娘依旧是有嫌疑的。”

正好伙计将热水端了上来,见着门口的两个捕快,顿时迟疑了一下,柳蛮无奈,只好亲自过去将水接了过来。见着伙计急急忙忙下楼的样子,明天客栈里还不知要传出什么话来呢。

那两尊门神依旧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柳蛮端着水走进屋子,想了想又推开了窗户,探出脑袋对他们道:“二位大人,你们娶亲了吗?”

那二人一愣,其中一个道:“你问这作甚?”

“大半夜的两个陌生的壮汉给奴家守门,这传出去奴家的名节可怎么办呀!”

正在屋里喝茶的徐昭一个没忍住:“噗——”

“你这姑娘满嘴胡言乱语,若再有此等言语,就算那骆捕头再护着你,也无用!”

“我与骆大人清清白白,你们…你们怎么能这么说!毁了我的名节也就罢了,难道还要毁掉骆大人的吗?这话传出去,骆大人要怎么娶亲?!你们要怎么向骆大人的父母交代!都是捕快,做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你!!!”那二人气的双眼瞪如牛铃。眼瞧着这个女人颠倒黑白是非,可硬是被她气的半响说不出一句话。

柳蛮捂着心口,哀叹道:“我真是…太伤心了!”说完,关了窗户,洗漱睡觉去。

徐昭目瞪口呆的看着她——一个人,能无耻到这种程度,也是一种才华!

柳蛮盖上被子,美美的舒缓了一口气,看着身边的徐昭,突然说道:“其实有两个捕快守门,也挺安全的!至少不用担心赵大人会对我做些什么了。”

徐昭翻了个身,不想跟这个无耻的人面对面,低声飘来了一句:“如果他想对你做些什么,门外那两个不正好就是帮凶了吗。”

柳蛮拉被子的手顿时僵硬了一下,冲着徐昭的背影死命做了个丑脸:“阿昭,你成心不让我睡个好觉呢!”

徐昭打了个哈欠,不理她。

柳蛮也困了,整个人缩在被窝里,一会儿,渐渐睡着了,又成了一个大贝壳的模样,伸开蚌壳将徐长老包在怀里,如同抱着一个稍微大一点的大狗熊娃娃一样,心满意足的蹭了蹭,熟睡了…

次日清晨,客栈正堂里正吃着早饭的柳蛮远远地就看见站在门外的骆姜楠,看样子,他是一宿没睡。柳蛮正撕着葱油饼,努力将嘴里的咽下去,这才道:“骆大人,您就算想死也要选择一个舒服的死法呀,比如吃东西撑死都比不睡觉困死要强啊。”

“比如像你这样的?”骆姜楠已经能够平静的地柳蛮相处了。

柳蛮摆摆手:“非也非也,您看那边。”说着,指向另一个桌上吃早饭的那两个捕快,“骆大人您相貌英俊,又年轻有为,何必学那两个一样不睡觉呢。”

骆姜楠一看便明白这是赵柯的意思。不由苦笑了一下:“柳姑娘多担待。”

“我一向知书达理。”柳蛮理所当然地点了头,又向伙计替骆姜楠要了粥和饼子。骆姜楠颇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这个小气鬼竟然请他吃早饭?!

柳蛮擦了手:“等会有事儿想请骆大人帮个忙”

骆姜楠默默拿起饼子,…果然是他想多了。

一顿早饭后,柳蛮直接跟着骆姜楠去了衙门,被骆姜楠以会有南屏县衙的人看着,是以那两个人也没有理由继续待在柳蛮身边。

柳蛮笑的无比嘚瑟,真是衙门有人好办事呀!能够认识骆大人,怕是她穿越后最幸运的事了!咦,为什么突然感到了一阵杀气?柳蛮四周望了望,不远处的徐昭正仰着头,似乎在欣赏天空中飘来飘去的云朵…

“现在柳姑娘可以说了吧,到底想要骆某做什么?”

“我有些好奇那位州府来的赵大人…七日前在做些什么。”

“你问这个作甚?”

“我就是很纳闷,为什么他会知道我南下寻亲的事呢?”

骆姜楠神色一凛,似有惊讶。

接着柳蛮害羞的笑了笑:“难道骆大人还将我的一些私事告诉他了吗?可是赵大人的年纪实在是…骆大人,我虽然家道中落,可是这…也不能儿戏是吧。我没想到骆大人还有这种爱好呢。”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骆姜楠觉得脑仁生生的疼了起来,立刻抬手打断了她的话,再说下去怕是他的名声要毁于一旦了,“你放心,这件事我会问清楚的!但此事不要对其他人的提起,明白吗?”

柳蛮老实点头。

想了想,骆姜楠又补充道:“你的私事不是我告诉他的!”

“…哦。”

哦什么哦啊,你那失望的语气还能更明显一点吗!

第19章

经过一天的寻找,南屏镇内并未发现钱望冬的踪迹,牢房纵火的人也仿佛失踪了一样。毕竟那个时辰大家都在吃饭,很少会有人在街上行走。陈三回忆再三,也没有任何头绪。

案子陷入了僵局。

骆姜楠旁敲侧击,也替柳蛮问到了她想知道的事情。这个赵柯七天前,不,可以说在接到南屏镇的案子之前,一直都待在州府衙门,许多人都能证明。

柳蛮不觉蹙起眉:“那他是怎么得知的?大人您交给他的关于案情的卷宗里也没有说过我要寻亲的事情。”

“也许是衙门里的捕快聊天时听到的,毕竟这件事也不是什么秘密。”骆姜楠道。

柳蛮不清楚,但她总觉得有蹊跷。

“我在驿站的时候曾经遇到了赵大人。当时他们正在挨个搜房,说是奉了州府的大人的命令。难道赵大人此行不仅仅是为了南屏镇里的案子,还有其他的?”

“这到没有听他说起。向来只有县衙向州府上交案情卷宗,州府是不会将他们的事轻易告诉我们的。”说着,骆姜楠话锋一转,“李伯尸身一事目前只有我们知道,我本来想要亲自去一趟你发现李伯的地方,但如今这样的局面怕是走不开。”

“这有什么,我详详细细地与你说一遍,你有什么不清楚的,再问我就是。”柳蛮大方道。

骆姜楠满意的点点头。如何发现李伯并无任何疑点,他奇怪的是李伯为什么会被埋在那个地方。这个柳蛮就爱莫能助了,难道她要说那地方是圣教的分堂。也许是巧合,也许和圣教有关,可惜这些她都不能说…

骆姜楠抽空与柳蛮聊了一下,也不能多在衙门停留了。县令大人已经下令扩大搜索范围,掘地三尺都要将钱望冬给找回来!

柳蛮大闲人一个,便主动担负起了后勤工作。她厨艺虽然不怎么样,不过胜在手脚麻利,陈大娘让她帮着打打下手,做起饭来也快了许多。

徐昭更是闲人中的闲人。因为闲,所以想的更多。能让堂堂圣教执剑长老记住的江湖人物不多,满打满算一双手就能数过来了,骆家堡的家主却能算是其中一个。

骆家堡的家主很多,但最令江湖客钦佩的便是骆姜楠的祖父。骆老爷子这几年将家业交给长子也就是骆姜楠的父亲打理,老头子隐居在骆家堡不远的小村庄里,钓钓鱼,喝喝茶,小日子过得比那神仙还要悠哉。可即便如此,江湖人谈及骆家老爷子,也会顿时肃然了神情,谁都知道骆老爷子当年一柄无双刀,单枪匹马砍了圣教的三位护教长老。

面对这种回忆,徐昭只想说两个字——卧槽!

难怪他一开始就觉得这个骆姜楠看不顺眼呢,原来根在这儿!

“小蛮姐姐,你过来一下。”徐昭用着那小男孩清清爽爽的声音,喊了一声。

“我现在有点忙,什么事儿等会儿说行吗。”忙着给骆姜楠做饭的柳蛮一点儿也不想离开厨房。

“好吧。”

柳蛮笑了笑,这孩子果然很听话。

“你忙吧,以后你也不用管我了,我有事也不会找你了。”徐昭冷冷扔了一句,走了。

柳蛮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青少年的心理教育课程看来要搬上日程了。连忙净了手,又理了理衣物,立刻追了过去。

徐昭根本没有走多远,心底数到十的时候,就看见柳蛮了,不由勾起了一个得意的浅笑,但又很快恢复到那不可一世的臭屁脸。

“怎么了?”柳蛮小心翼翼地问道。都说青春期男孩子的想法最复杂,可徐昭好像才七岁吧。难不成是提前了?怎么跟大姨妈一样一样的。反复无常,脾气暴躁…

徐昭将她带到无人处,谨慎地观望了四周,确定无人跟踪后这才道:“小蛮姐姐,关于这件案子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吗?”柳蛮指着自己惊了一下,“我又不是捕快,怎么会有想法。”

“可是小蛮姐姐不一样知道李伯其实是在七天前就死了?”柳妹妹你一大尾巴狼装什么小绵羊啊!

卧槽,这小鬼有读心术吗?她表现得那么明显?还是同床共枕这么多日子他能够看到她的微表情了?!

柳蛮心中的柳氏羊驼驼咆啃着鸡腿哮而过,深深吸了一口气后,她努力保持平静的口吻:“阿昭,你将姐姐带到这里来,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吧。”

“小蛮姐姐很想帮骆大人破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