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寂静无声。

房间内,现在更是呼吸声可闻。

忽然意识到了不妙,元震看向来人,触不及防,一下看见了来人的那双令人心生恐惧的双眼。

“你就是元铭!”元震立即道。除此之外,绝对不会有人如此神出鬼没的出现。

原来,关于元铭已死的消息不过就是个烟雾弹,其实不过就是用来蒙蔽他的双眼而已!元震寒冷的眼眸紧紧盯着元铭,“你隐瞒消息突然出现,是为了什么?”

“皇上?他真的是九王爷吗?难道是鬼?皇上,臣妾好怕啊!皇上!”齐妃扑入元震的怀中,她看似惊恐的望着突然出现的元铭。

此时的元震已经没有多少心思去搭理齐妃,他推开齐妃,“躺在被子里别动。”

当齐妃听话的躺回被子里后,突然,元震出手一下子就打晕了齐妃。

然后,他再次看向沉默中令人恐惧的元铭,“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该儿臣问父皇想要做什么?竟然跑出大将军前去暗杀本王,他带去的人个个皆是武功高手。父皇这一次必定是筹划了很久,若非出了意外,现在站在这里的就该是大将军,而非是儿臣。”元铭居高临下,莫测的冷眸散发的光芒寸寸如刀。

元震身心一颤,不可置信的看着元铭,“原来你早就已经知晓了。”

“从儿臣出现在齐腾国开始,种种暗杀不断的上演。父皇等了这么多年,是不是有些不耐烦了?”元铭眉眼带笑,轻声问道。

“你从什么时候知道的?”元震追问,他以为这些年来所做的一切永远都不会让元铭知晓,可没想到,元铭竟然早就已经知晓。好!既然都知道了,那么,就不必做戏!将这些年来的恩恩怨怨说个明明白白。

纱幔的暗影在元铭的侧脸晃动,将他的神情恰到好处的隐藏,更突显了他的神秘。

“未曾前来齐腾国,我便知晓一切。元震?比并非是齐腾国皇室的子嗣,你是你的母妃从宫外抱养进宫的。你以为这是所有人不知道的秘密,可有朝一日,你在酒后向我的母亲说了这段过往。而我的母亲是个善良的人,她未曾想过将你的这段过往告知世人,只不过担心你因为心里装着这件事而整日不安,便没有心机的劝说你。结果可想而知,你为了灭口,告知了皇后关于母亲的一切,逼迫母亲不得不背井离乡!”元铭目光幽冷,声音极为冰冷无情的说着过往。

在他出现在齐腾国时,也曾期待过他的父亲会给他怎样的父爱,但紧接着而来的是一次又一次的暗杀!表面上,元震对待元铭极为呵护,不忍齐腾国的官员和百姓对元铭的身世猜疑,但是,背地里未免元铭将关于他的身世泄露出去,就不断的派出杀手,可惜,还是孩子的元铭早就已经学会了防范,令一次次的暗杀都以失败告终。

元震不除元铭难以安心,即使元铭是他的亲生子。

“是你母亲告知你的?”元震至今还记得生下元铭的那个女子的样貌,只是当初发生了太多太多,他对她也曾深深的爱过,只是在权力面前,这一切终究如同尘埃,他不能冒险。

“未曾,是我从你虚情假意的笑脸中看出的端倪,刚开始的几年里我一直在寻找你的目的,最开始颇为疑惑,我究竟是不是你的亲生子,结果令我失望之极。我的确是你的亲生子,你也的的确确是我的父亲。所以,我当真是非常好奇你为何会三番两次的派杀手暗杀我,所以,用尽了心思的去查关于你的一切。其实,若非你派人暗杀我,关于的你的所有事情如今仍就不会有人知晓。可你,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做法,实在是令我失望。”元铭语含讽刺的慢慢说道。

元震面容惨白,嗡了嗡嘴,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他一向清楚元铭的实力,若元铭是其他妃子所生,他必定会将皇位传给他,可他却是那个知道他一切的女子所生,他不得不防备!

这便是权力!为了权力,亲情父子关系算得了什么?!对元震而言,只要一切阻碍他成就大业的人皆不能留,无论这个人与他有着怎样亲密的关系。

只是,他却忘记了,他越是迫不及待的杀了元铭埋藏一切,越是将一切都挖开。

“既然知晓一切,你回来的目的是什么?”元震惨白着脸望着元铭,冷声问道。

闻言,元铭笑了。

元震忽然意识到不妙,从什么时候开始,很多事情不受他的控制了?似乎从他的这个时时都令人另眼相待的儿子出现的时候?

通往玄燕国的官道上,来来往往的人极多。

官道上漫天的扬尘。

这条官道是青山国通往玄燕国的官道,自然人很多。

幸而,每走一段路就会有几个茶棚,供来往的人休息所用。

一辆马车突然停在其中一个茶棚一边。

此等一幕每隔一会儿就会上演,所以所有人都没有将注意放在从马上下来的两名女子身上。

“小姐,小心。”晴玫小心扶着上官婉下了马车。

上官婉温婉的笑着回道:“恩。”

二人下了马车后,上官婉四处打量着,因为这里很多茶棚,也有很多人在此停止赶路然后休息。

可能是茶棚太多,她看了许久仍旧是没有见到想要见到的人,不由的皱了皱眉,“难道是没有在这儿?”她多日来连夜赶路,一路上也打听消息,可一直没有遇见,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必要在进玄燕国之时,找到人。如此她才可更加正大光明的走进玄燕国。

“小姐!在那里!东陵世子就在那里。”晴玫指着其中一个茶棚向上官婉说道。

上官婉看过去,眼中闪过一抹喜色,太好了!“晴玫,我们过去!”

“是,小姐!”晴玫立即应道。

等走近时,晴玫忽然低低的唤着上官婉:“小姐,小姐,你看东陵世子身边的那名女子是不是慕容晓!真的是慕容晓。慕容晓怎么会在这里?”

上官婉这才注意到坐在东陵风对面的那名女子,竟然慕容晓!慕容晓怎么会在这里?她之前还认为慕容晓和元铭一同死在了那场可怕的屠杀中,可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见到慕容晓!

想到这里,她皱着眉望着慕容晓,多日不见,慕容晓似乎更加消瘦了!

第四十二章 上官婉吐露来历

上官婉没有想到是慕容晓会在东陵风身边,且看此情况似乎是要与东陵风一起前往玄燕国。既然那场屠杀中,慕容晓没有死,那么又怎会转眼之间与东陵风在一起?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至今为止,她仍旧是没有想明白那场屠杀究竟是怎么回事。此刻在看慕容晓,不知为何,上官婉总是感觉很奇怪,又忽然想起来那次在赵家别院内再见到慕容晓的时候,慕容晓看着她的眼神似乎能看穿她似的,让她在暗地里一度的想,慕容晓看她的目光,似乎就能看穿她在想什么,又或者还有其他,具体又无法说出来,实在是特别怪异的感觉。

“小姐,慕容晓似乎变得好瘦,而且以前一直跟在她身边的那几个人也不在了,难道就只有她一个人活下来了?她现在跟在东陵世子身边,难道是狐媚了东陵世子?东陵世子是她的新靠山?”晴玫满心的对慕容晓的不屑还有防备,总觉得这个慕容晓就是她家小姐的敌人,只要有慕容晓在,好像所有人都对小姐视而不见了,明明小姐是最独特的不是吗?以前无论是谁见到小姐,都会为小姐的蕙质兰心而惊奇,可为什么自从慕容晓的出现后,无论是东陵世子还是九王爷都是对小姐冷冷淡淡?

“莫要多言,具体什么情况你我还不知晓,一切都有待查证。最重要的事情不是探究慕容晓为何会在东陵世子身边,而是我们要让通过东陵世子回到玄燕国有可落脚之处,千万不要忘记我们当初是为了什么才离开的玄燕国。”上官婉沉稳了一下心后,轻咬着唇瓣直接几步走向东陵风的面前。

此时,东陵风与慕容晓正在饮茶休息,几个一直跟随的护卫在一侧守着,杨桃站在东陵风的左侧后方。

慕容晓余光间早就看见了上官婉。

东陵风早就察觉到了上官婉的靠近,从上官婉四处寻找他的时候,他就已经知晓。且在刚才上官婉刚出现的时候,杨桃便已经告知于他。只是,他到底是对上官婉前来寻找他有几分好奇。他看了一眼慕容晓,心思忽然有些杂乱,时至今日,她一直跟着他赶路,路上她蛊毒发作,痛苦难当,却仍旧没有半点儿喊痛,放低姿态求他。今日,她明明一个时辰前蛊毒发作痛苦难当,现在面色发白,可她仍旧是给人的感觉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任何痛苦对她而言都可以承受,她不惧怕疼痛。且她究竟在想什么?

这样一想,东陵风不自觉间又失了神。

直到上官婉柔声行礼之时,他才回了神。

“见过东陵世子,婉儿这些日子一直在寻找东陵世子,不知东陵世子心在可否遣散下人?婉儿有些事情想要告知东陵世子。”上官婉柔声说道。她之所以坦诚相告,是觉得撒谎完全没有必要,她这些日子一路寻找东陵风,东陵风耳目众多,又怎会不知晓?她若是遮掩,必定会让东陵风对她反感。况且,她与东陵风认识多年,就是看在从小认识的情分上,东陵风应该会帮她。

东陵风微微挑起眉毛,令人捉摸不透的神情带着几分笑意望着上官婉,“有何事不妨直说,你与本世子相识多年,无需如此顾忌客气。”

这话听上去令人觉得心中一暖,上官婉眼中闪过一抹喜色。

慕容晓嘴角扬起一抹极为冷淡的笑意,目光一直放在手中的茶杯上,偶尔会慢慢的咀嚼着几口馒头,浑然不在意上官婉以及东陵风二人。东陵风绝非一个如此念旧之人,上官婉之所以出现在青山国必定是遇到了一些麻烦以至于必须背井离乡,而东陵风必定也是想要利用上官婉达到某些目的,对上官婉如此和颜悦色,想必上官婉或许还有几分利用之处,又或者是东陵风路上无聊,只想要玩一些游戏而已。

一场游戏若是认真了,也就输了。

“只是…”上官婉看了一眼慕容晓和杨桃。

东陵风俊美的脸容上笑容加深,只是微微抬手令杨桃退去,在慕容晓要起身的时候,他言道:“慕容晓你无需退下。”

闻言,慕容晓并不意外,从容坐下,从容继续刚才的事情,饮茶,吃馒头,古时的馒头还不是现代的细白面,有一些粗糙,但是仔细品尝,又会觉得有些不一样的口感和味道,很耐吃,她倒是有几分喜欢。

上官婉惊讶,惊愕的看向慕容晓,她皱了皱眉,东陵风何时如此信任慕容晓了?若非是信任慕容晓,东陵风又怎会屏退其他人就连杨桃也让退下,独独留下慕容晓了?在惊讶过后,几番沉思,即使她不愿意在慕容晓面前说过多的事情,此刻她也没有其他的选择。

尽管犹豫,上官婉不是个愚笨的人,正好她也想知道当慕容晓得知她的事情后,是否还会如此从容镇定,又或者会不会感到震惊。

在看到四周的人距离很远,应该听不到她说话后,上官婉终于开口了。

“婉儿想要说的事情怕是在东陵世子的耳中会是一件不可思议,又或者难以置信的事情。而婉儿之所以要将这些事情告知东陵世子,也是想要求东陵世子帮婉儿一个忙,而婉儿也绝对不会让东陵世子失望。”上官婉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的看着东陵风的神情。

东陵风邪魅却又雅致的容颜上仍旧是浅淡的笑意,怪异的是,他没有听她说话,而是眸光若有似无的总是扫向慕容晓,却又在扫向慕容晓的时候停留片刻,眸中闪烁着按揭的暗光。

究竟,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上官婉来不及去想清楚慕容晓和东陵风之间的那种怪异关系,她必须抓住时机。

就在她即将再次开口的时候,东陵风对她说道:“说吧。”

慕容晓抬首看向上官婉,神情莫测。

上官婉的心咯噔一声,不知为何,总觉得慕容晓能一下子看穿她的心,又似乎能够看穿她的心似的。

这种感觉说起来很怪异。

只是现在上官婉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为何会有这般怪异的感觉,又或者只是她在见到慕容晓时的防备和错觉,她斟酌一番后,低声缓缓言道:“我有两世的记忆,一个是前世,一个是现在属于上官婉的,前世我因为一场意外而死去,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成为了上官婉。所以从小开始,我会一些特殊的东西,而这些东西就是我前世所接触所学会的。这件事情一直以来藏在我的心里,我将它当做这一生绝对不会泄露出去的密码。只因为它听起来太过不可思议,又或者不会有人相信,甚至会有人说我是在胡言乱语,又或者是说我疯了才会有如此不可思议的想法。只是,这看似不可思议的事情就是如此真切的存在,或许东陵世子不会相信,可我说出这些藏在心里十几年的秘密,是因为想要让东陵世子知晓,只要我想做的事情,我一定会用尽全力去做,因为太珍惜这一世来之不易的生命。”

此刻,十几米之内只有上官婉,慕容晓,东陵风三人,其他几人都在十几米之外守着,无人靠近。

所以,上官婉这些看似难以令人相信的话说出来后,上官婉不会看到其他人不可思议的神情。她只是在盯着慕容晓和东陵风。

没有人知道上官婉此刻心中的忐忑。

慕容晓眼眸深沉无底,在听闻上官婉的话后,她心中笑了一下,上官婉上辈子应该是生活在一个较小的圈子里,例如是一个私企的办公室内,针对的争斗大多都是各个同事自己的小心思,且上官婉应该也看过不少缠绵悱恻的穿越古言的爱情故事,所以才会被蛊惑,真的认为会有人相信她的话!又或者认为她的有两世的经验便是多么的特殊。或许会有人相信她,但绝非是心思难以揣测,甚至从未将她放在心中当成知己好友对待的东陵风。

行事但凡是如此轻率,便足够说明上官婉对自己太过自信,也太过认为自己是穿越女的身份所以得天独厚。

穿越,的确是老天厚爱,却不会是在这个陌生世界上一路畅通活下去的理由和依仗。

上官婉…太过单纯。

东陵风短暂沉默,邪魅细长的眼眸打量起上官婉。

上官婉被东陵风看的阵阵心惊,暗自在回想了一下刚才说的话应该没有什么纰漏,她面色微微苍白的笑道:“东陵世子一定是觉得难以接受,又或者认为是我在做梦,哪一些不平凡的经历只是我的梦是吗?即使东陵世子这般认为也无可厚非。”

话落,上官婉看向慕容晓,自嘲的笑着问道:“你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是吗?慕容晓,在我的前世,只有一夫一妻,且不守妇道的女子必定会受世人谴责,当然,男人若是三妻四妾同样会受人谴责。”

慕容晓微微挑眉,听出了上官婉的话中之意,是在指责她水性杨花?微微笑了笑,不怒反而笑着回道:“我信你。”

第四十三章 这是个利益至上的世界

上官婉吃惊了下,“你信我?”她的话听起来十分的不可思议,慕容晓是古代人,思想受到束缚,怎么可能会相信她的话?

慕容晓唇边笑容加深,讳莫如深的眼神深了几许,“我是否相信对你而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上官婉说这些话的目的是让东陵风相信。

一句话提醒了上官婉,她不应该纠结慕容晓是否信她,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东陵风是否相信了她,她紧张的看向东陵风。

东陵分半阖着双眸,恰到好处的隐藏了他的眼瞳中的光芒,令上官婉不由得感觉到阵阵的心惊。

“哦?如此离奇?”东陵风抬眸看向上官婉,笑着问道。

离奇?

离奇就是不相信?!上官婉面色微微发白,再看东陵风脸上质疑的笑意,她忽然觉得刚才自己用心说出的事实其实东陵风根本就不相信!那为什么还听她说完了?难道只是将她当成一个笑话?

她面色越来越难堪,穿越至今,她向来很是顺利,不对,自从离开玄燕国前往青山国与元铭相遇后,一切都有了变化,她不在那么顺利,即使想要用心将事情做好,可总是出现差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一直以为自己是独特的,虽然表面上没有表现的太明显,但是在内心深处,她始终都认为自己是特殊的。相比较古代的女子而言,她身上有的气质绝对不是古代女子能够相比的。

此时此刻,上官婉仍旧没有意识到,她即使是现代人,但她此刻却要在这个时代是生活,而她处处表现的太过与众不同,的确有可能令人注目,但同时也有可能恰而其反。

这个时代,权力至上,阴谋处处都在。特别是她们深处在漩涡之中,不是简简单单的种田富家,不是简简单单的入乡随俗相夫教子,而是想要为了心中的那个愿望而艰难的去努力。

上官婉踌躇不安,急的眼中已经蓄满了委屈的泪水,“我…我…东陵世子真的不相信吗?的确是离奇,可却绝对是真的,绝非谎言。东陵世子…”话未说完,泪水已经夺眶而出。

“本世子信你。可那又如何?”东陵风并未因为上官婉的焦急而动了车隐之心,更从他的话语之中感觉不到他会怜香惜玉。

上官婉错愕的望着东陵风,“我…我…”她无措的看向慕容晓,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无措的她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她忽然希望慕容晓能够帮帮她,不是说相信她吗?

“说你真正的来意。”东陵风声音微冷的命令道。几年前在他年幼的时候还会因为上官婉的那些稀奇的东西而有些好奇,而现在?这些稀奇的东西能真正的起到什么作用?最重要的是,上官婉对他已经完全没有利用价值,她说聪明不够聪明,说愚笨却又有几分聪明,可愣是让自己处在如此尴尬的位置。

上官婉愣了一下,忍住因为委屈而不断流淌的泪水,连忙说道:“婉儿希望能够得到东陵世子的帮助能够顺利回到上官家,只要东陵世子相助,婉儿日后定会相报。”

闻言,慕容晓眸光微动,心中叹了口气,上官婉这一步棋走的大错特错,面对一个时时刻刻从来利益出发,没有利益得到又怎会出手的东陵风而言,上官婉想要提要求,就必须先给东陵风谈交易,日后相报这四个字对东陵风而言不过是一个笑话而已。

她并非想要袖手旁观,而是上官婉一开始所要选择走的路便是与她不同。

果真,东陵风轻笑出声,邪魅的眼眸冷淡的扫了一眼上官婉,“上官婉,你当真是愚蠢。”

上官婉身子一颤,东陵风这是何意?她羞愤不已,可又不能反驳,只能涨红着脸盯着东陵风。

“你能不能顺利回到上官家与本世子何干?你认为本世子会为了你与整个上官家为敌?上官婉,有时候想要扭转命运靠的是自己。若不想回到玄燕国就被上官家控制起来,就趁早离开。”东陵风难得出口提点了一下上官婉,让上官婉意识到是世道的残忍,而非她所想的那么简单。想到这里,他无法控制的看向慕容晓,一个时时刻刻都得能够淡然处之的女子,面对任何困境似乎都能够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而她似乎最不怕的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例如,半个月之前,她宁可用自己的性命去换那四人的性命。她当真对自己够狠!

或许,她看穿了他的心,知道他在同意这一场交易的时候,他就不会让她死?

那么,她在等什么?如此煎熬的忍受着蛊毒之痛是为了等什么?只因为他对她透漏的那个讯息,又或者只是单纯的为了那四个形同下人的人?

上官婉面容更加惨白,是啊!若是帮了她就是与整个上官家族为敌!她从玄燕国逃出来,就是为了逃婚,她不想嫁给一个三十多岁妻妾成群的人,想要找到能够给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男人,而这个男人必须地位高,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才可保她一世无忧。她从东陵风口中透漏的消息得知元铭如今的身份地位与以前是天壤之别,而她在看到元铭之时,便动了心,想要努力赢得元铭的心,她有着绝对的自信能够让元铭爱上她,可这一切竟是那般的不受控制,她刚刚出手便是不顺利,元铭的身边早就有了慕容晓,且在不久之前又死在一场刺杀中。

现在她别无选择,前来求助东陵风,可得到的答案让她那般的绝望。

她做错了吗?

哪里做错了?还是在内心里认为东陵风会看到她的独特?

她紧咬着唇步步后退,不敢去看慕容晓的神色,更不敢再去看东陵风,她竟然将自己置于如此难堪的境地!她惊慌的喊道:“晴玫,我们走!”

急速赶路的马车上。

慕容晓闭目养神,整个身子靠在马车上,似乎已经熟睡。

坐在对面的东陵风视线落在她的身上,打量了许久,方出声:“你信上官婉的话?”

慕容晓微微蹙眉,渐渐的睁开双眼看向东陵风,从进了马车她闭目养神之时,他便一直在打量着她,难道只是想问这个问题?她不适的稍微挪动了一下身子,或许当真是习惯了现代车的舒适,对马车她一直是不太适应。再加上最近身体越来越虚弱,在不断的赶路中,她深切的感觉到有些力不从心。不过,她需要忍耐的日子应该没有多久了。

“东陵世子不是同样信了不是吗?”慕容晓声音清冷的回问。

“哈哈哈…”东陵风闻言愉悦大笑,接着目光灼热的盯着慕容晓:“若上官婉有你的三分聪明,现在整个上官家的人必定将她捧在手心,不敢去挑衅摆布。只是可惜,可惜了她那与众不同的来历。”

慕容晓默然。每个人的经历不同,成长环境不同,心境自然不同,不是上官婉愚笨,而是她对这个世界还有几分幻想,心性单纯而已。

“马上要到了玄燕国,这一路,你都未曾想过逃走,是因为真的认了命,又或者在赌本世子最后是否会放了你?”东陵风倾身靠进慕容晓。

却在马车一个颠簸后,慕容晓仍旧是稳坐如山,东陵风触不及防的撞进一双他好奇却一直走不进去看不透的幽深瞳眸中,这双眼眸内似隐藏着惊涛骇浪,又似乎是百万年都不会翻搅的潭水,那般的幽静冷然。

是万年古井?

神秘又深不可测?

在他眼前的这个女子究竟是怎样的女子?

明明承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却仍旧能够不动声色的与他谈笑。

这个女子的内心强大的。

就在他意图想要看的更深一些的时候,她无波的眼眸中忽然闪烁起动人的笑容,无限的妖娆风情。

她说:“东陵世子何时开始有这么多的好奇心?”

从何时开始有的好奇心?东陵风神情微微僵硬,他僵硬着身体退后,与慕容晓之间的距离拉开,可他的眼睛至始至终都未曾离开过她。他问:“你不怕死?”

“我怕。”慕容晓未有隐藏的点了头。即使真正的死过一次,她仍旧是怕死。只是怕有何用?她所知道的是,即使怕也要挺身面对,在生死关头退后对她而言永远都是嘴愚蠢的决定。况且,她还不能死。王落云还未死,她又怎能死?

东陵风非常满意慕容晓的答案,望着她忽然目光变得温柔,又下意识的伸过去手。

就在他的手即将靠近慕容晓的脸颊时。

慕容晓则双眸盯着他,清冷的声音响彻在他的耳畔,“元铭最喜欢抚摸着我的脸,他手上的温暖仿佛还停留在脸边。”

东陵风目光落在他微微颤抖的指尖上,不久前的熟悉的那种厌恶的感觉又重新的袭上心头。仿佛刚才的举动是着了魔般,他竟忘记,她曾躺在元铭的身下承欢,口中唤着的名字也是那深情无限的元铭二字!

他双眼瞬间冷若寒霜。

第四十四章 设计王落云

“即使你非常清楚本世子对你不过就是几分兴趣而已,你仍旧是如此云淡风轻的讲述着你与元铭之间的情感,为的就是不想让本世子碰你一下?”

慕容晓无惧迎上他冷中带着嘲讽蔑视的目光,默默无语。

突然,东陵风十分厌恶慕容晓的如此冷漠,沉静,又或者说太过于不动声色,这种不动声色看上去她似乎很容易控制,实则难以令人掌控。

一时之间,马车内的空气似乎降为零度,冰冻三尺。

慕容晓似浑然未觉仍旧自若的闭上了眼睛重新开始休息。

不过一会儿,马车忽然停下,杨桃送进来一封书信,东陵风看过书信后,只是冷漠的命令道:“继续启程,明日必须抵达玄燕国。”

“是。”杨桃立即应道,随后伸手抚摸了一下刚刚愈合的伤口处,又皱着眉看了一眼慕容晓。

马车又继续颠簸。

令人心悸的寂静伴随着车轱辘快速的撵过马路时的刺耳声响,慕容晓仍旧极为从容的有了几分睡意,明日就要到了玄燕国,然后再有十日左右的时间就会到了玄燕国的京都。还有十日…

“青山国的太子于两日前上吊自杀,被人发现之时已经没了气息。在第二日青山国的皇帝便宣布立楚王为太子。至于沐青瑶则为太子侧妃。”东陵风看向慕容晓,缓缓将他刚刚得知的消息告知于她。

短短几日,每个人每个地方都会发生各种各样的事情。就比如南宫云墨的自杀让他有几分意外。

“本王还得知一件事情,南宫云墨之所以会自杀,是因为得知他不能有子嗣的消息已经在短时间内被传的天下人皆知。此事,与你有关。”东陵风接着道。

在短暂的静默过后,慕容晓未睁开双眼,而是笑着问道:“东陵世子,与我有关或者无关如今重要吗?”

闻言,东陵风挑了挑眉,哑言失笑,“的确不重要了。”南宫云墨是生是死,曾经是否遭受过慕容晓的暗害,如今都已经不重要了。在南宫云墨绝对放弃一切,不费尽心思扭转乾坤后选择死亡的那一瞬间,这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