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那名女子的身份看上去应该不一般,否则绝对不会与王大人一同前来。他们究竟想要做什么?”江子霏轻声问道。总觉得那名女子前来九王府一定怀有什么目的。

难道…

江子霏心中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王大人是否想要将此女送给九王爷?”

江子荣面容阴沉,双眸盯着王大人和上官婉二人,点了点头:“若是猜得没错,王大人亲自带着美人前来,就是为了让元铭无法拒绝。想不到,王大人竟然会亲自出手。”自元铭死而复生后,王大人似乎也有些焦急了,没有嫡女与元铭联姻,对王大人而言的确是损失。

再看那名女子,绝对不是王家子女,王大人怎么会带来一个不是王家子女的女子?

此女的身上一定有什么原因能够让王大人下注。

“现在该怎么办?”江子霏问道。

若王大人真是前来给元铭送女人的,那么,对他们而言就更加不妙了。之前之所以不对慕容晓动手,反而乐见元铭重视慕容晓,那是因为想要看到元铭与王家形成对立的局面。而如今,王家出手了,此举是告知所有人,王家与九王爷的关系仍旧坚固。

如此,短时间内所有对九王妃,侧妃位置有打算的人都会打退堂鼓,又或者会观察一段时间再出手。而江家在此时更是不能迎风而上,否则容易成为众矢之的,江家在朝堂之上虽有熟识之人,且不会有人为了他们与王家为敌。

现在的情况同样是不乐观。

江子荣突然冷笑一声:“若是元铭收下了此女,对我们而言也不是一件坏事。此女毕竟不是王家人。我们先走,等到确定消息后再来。”

在江子荣兄妹二人离开时,九王府门前守卫已经跑了出来,且在一侧带路引领王大人和上官婉入府。

结果并不会让人觉得意外。

江子荣默默的看了一眼王大人的背影后,眼底闪过一抹阴狠之色,随后离开。

九王府内。

上官婉一路跟着王大人一起走入九王府,她每一步都走的极为的小心,就怕一不小心做错了什么事情。却又在暗中观察着四周,不愧是九王府,处处透着奢华气派。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到了。

她立即打起精神,不再胡思乱想。

守卫朝着房中的元铭恭敬禀告道:“禀告王爷,王大人到了。”

上官婉屏气凝神,低眸,轻轻咬着唇,等待着房中元铭的回应。

只听,房中传出来元铭那淡漠如雪的声音,“进来吧。”

元铭的声音让上官婉恍若隔世,心跳不由控制的加速,她似乎都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面颊微微有些红,却又被她极好的给掩饰了,今日幸而装扮之时擦的粉厚一些,能够遮挡住她微微泛红的脸颊。不知为何,想到要见到元铭,心里泛起一丝丝的甜。

随后,跟随王大人一同进了房间。

房中,已经备好了茶水,元铭坐在主位,眼睛抬起,若有似无的扫过上官婉,上官婉顿时感觉整个心都提起来了,她心中猜测元铭此刻见到她的时候会想些什么?会不会意外?

“王大人请落座吧。”元铭的声音淡淡的,让人探寻不到他此刻的想法。

王大人先是行礼道:“下官参见九王爷!”礼数全到了之后才落了座。上官婉见并无她的座位,面色微微变了一下,不过却很是镇定的先是行了礼,然后站到了王大人的身侧。

对于上官婉的应对王大人看在眼中,颇为满意。“下官近日来家中事情甚多,一直未曾前来九王府探望,还请九王爷莫要在意。”王大人虽然语气颇为尊敬,但是态度却有着王家人天生的高傲,再则,他已从王落云口中得知,元铭竟然派杀手欲要暗杀于她。

果然,元铭如他最早猜测的那般如同一匹恶狼!不容控制!不可控制!只能拉拢。虽然元铭的做法让他心头存了恨意,却不改变他对元铭的初衷,能拉拢就拉拢,在利益面前,这点儿小仇恨算不得什么。

元铭深眸内闪烁着一抹极淡的笑意,回道:“本王近日来身体欠佳,听闻王大人府中发生的不幸之事,同样想要去探望,却也有心无力。本想明日前去,今日王大人就前来九王府,本王却是晚了一步。”

王大人轻笑几声,“九王爷有心了。”

二人客套了一番后。王大人已然有些不想与元铭在继续拐弯,因与元铭玩弄弯弯绕绕的话实在是太过费神,也着实没那必要。

“不知九王爷是否还记得下官身侧的这名女子,下官无意之间救了她,当时她正被几个地痞流氓围住,无意之间更听闻此女与九王爷是旧识。”王大人锐利的双眼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元铭的反应。王落云说起此女时,曾点名此女与元铭相识,若元铭对此女但凡有一丝喜爱,那么对王家而言就绝对是好事!

元铭顺着王大人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双若宇宙深邃的黑眸落在上官婉的身上,只是一瞬,便收回了视线。

上官婉心跳加速,期望元铭放在她身上的目光能够更长一些,可惜,元铭只是看了她一眼就挪开了,不免让她失望之极。不过,她又安慰自己,没关系的,元铭在王大人面前自然不会对她有格外的关切表现,在王大人面前表现的如此冷淡也的确是正常的,还有,元铭一向是如此冷冰冰,并不意外。

“王大人有心了。本王的确认识此女。”元铭淡笑回道。

王大人立即笑道:“原来是郎有情妾有意,看来下官的确是无意之间做了好事,下官见此女乖巧懂事,且又知书达理,便是认作了义女,既然王爷也是对小女有情意,那么,下官就做主将她许配给九王爷为贵妾,她温婉懂事,日后定会伺候好九王爷。”

在王大人的口中,轻易的将认识二字理解成郎有情妾有意,若是他人来说这些话必定会让人嘲笑或者质疑,但是出自王大人口中,这就必须是真实的,即使不是真实的,王大人自然有法子让所有人相信这是真实的。

上官婉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去看向元铭,如王大人所说,他对她一定有却情意。王大人已经将话说到这份上了,元铭应该不会拒绝吧?不,他一定不会的,她还想告知于他,关于她所有的秘密,要让他知道她是真心的。

可等了片刻,却见元铭低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上官婉面色渐渐变了,有些难堪。她似乎察觉到在一侧伺候的几名下人看向她时的那种质疑审视的目光。

王大人大笑了几声打破了尴尬,笑道:“莫不是下官无意之间的擅自做主让九王爷不满意了?九王爷莫要顾忌给下官面子,下官也是看她格外的温婉懂事,才会有了想要许配之心。”

“王爷…婉儿…”上官婉已经忍不住正要开口,便被王大人一记阴狠威慑的眼神震慑住,立即将她忍不住要说的话又吞了回去。暗自懊恼,是她沉不住气了,怎么回事?自从离开玄燕国后,她发现在自己越来越不受人喜欢,同时又觉得她不够理智。

元铭抬眸,淡漠却又莫测的令人心惧的眼眸看向上官婉。

第五十六章 东陵风的情

察觉到元铭的目光,她窃喜不已。

但,当元铭接下来的话却让她犹如掉落冰窟之中,浑身被冰冷的水侵湿,从头冷到脚,更是有一种无言形容的挫败感,甚至整个人都要被踩进泥土中,无脸见人。

元铭冷漠的眼神扫过上官婉,不带有丝毫情绪,“有劳王大人关心,既然王大人亲自将人送来本王就收下了,至于为妾为奴皆要看她是否值得,毕竟与本王曾见过几次面,王大人看在本王的面子上收留了她,王大人有心了。”

为妾为奴?

并非应允?

一切要看上官婉自己的造化?

王大人心里的想法瞬间转了好几个弯,就算他不明白此刻也都看明白了,元铭对上官婉根本就没有心思,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与此女也不就是见过几次面,与陌生人的关系相差无几,若非是他好心收留了人,又大老远的将人送过来,元铭就不会收下此女,而且话里透着的意思很明显,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会收留上官婉!且还不是收留做妾,没准也不过就是留在府中做个奴婢。

只是…

元铭是否太过不给他面子?他已经称将上官婉认为义女,他的义女难道连一个妾室都配不上?

而元铭的黑眸在看向王大人那隐藏着怒意的眼睛时,殷虹的唇扬起一抹笑意:“既然是王大人的义女,日后若是她有情意相投之人,本王也可做主许配。”

王大人见苗头不好,元铭三言两语似乎在下套,想要将上官婉再推回给他,他立即笑着回道:“好,就如王爷所说,让她暂且在九王府待上几日,她的家族毕竟还在玄燕国,关于她的终身大事的确是下官擅自做主了。下官家中还有众多事情需要繁忙,暂且不打扰王爷了,日后有时间再来登门造访。”他最终的目的不是让上官婉日后走的多远,只要送入九王府便可。

至于上官婉能走多远?他心中冷笑,若是仍旧如此愚蠢,怕是永远也走不了多远。暗自思量,落云怎么会将上官婉这类不识好歹的女子推荐给他?且恳求他亲自送来九王府?

上官婉浑身颤抖,连妾都不是,她即使就是留在了九王府,地位也是尴尬的!她紧咬着红唇,想要拒绝,却又明白走到现在这一步,她根本就不能退缩,否则王家怎么可能会放过她!

她现在是进退两难!

元铭,为什么如此瞧不上她?难道她还不如慕容晓?慕容晓一个古代女子不会各种新奇的东西,怎么能够与她相比?

王大人寻了个理由就离开了。

此刻,房中就剩下了她和元铭。

上官婉低着头无措的看着脚尖,眼中已是泪光闪闪,好像只要轻轻的眨一下眼睛,泪水就会滚落下来。

“上官婉,可知罪?”

不过一会儿,来自元铭的冷冽如冰的声音,令她浑身一抖。眼泪一下就滚落下来,她泪眼婆娑的望着元铭,不管四周的下人是用何种眼神看她,她泣不成声的问道:“九王爷,莫非你真的忘记了我们之间青梅竹马的情意了吗?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惦记着你,时时刻刻的怀念着当初无忧无虑的快乐,那个时候,九王爷身边只有婉儿一个玩伴,曾经,有一次你还说过,有朝一日你会娶我为妻。那时候我虽然没有答应,可却在心里生了根发了牙,每回想起来时都觉得心里甜甜的,仿佛世间再也没有如此快乐的事情了!可今日,九王爷将婉儿的一片真心踩在脚下,当真忍心?当真如此心狠?婉儿想到今日要来见九王爷,心悦不已。可…可…”

上官婉越说越是难忍悲伤,还真是令听者动容。立在一侧伺候的婢女皆是觉得不可思议,看王爷的态度明明是此女根本不重要,且也不过就是个见过几次面的陌生人而已,怎么从此女的口中说出来的话,好像九王爷是个负心汉?

上官婉自认为刚才的一番话说的极为动情,一般男子听过以后定会感动。从古自今不变的定律就是,女追男隔层纱,她这番动情的表白一般男子听过后一定会十分感动。

但是…

元铭那双莫测的黑眸越发的森冷骇人。

她似乎感受到了元铭的不耐。

她骇然,难道动情的表白都不能够打动他吗?

“带下去!”元铭冷声命令道。

一侧婢女愣了一下,立即走到上官婉的面前言道:“请上官小姐跟随奴婢下去吧,王爷不喜被人打扰。”刚才还在疑惑的婢女们,这一会儿比谁都看的清楚,王爷眼中压根就没有上官婉,根本就是上官婉自作多情!

上官婉极其不甘心,她紧咬着红唇死死的盯着元铭,却换来的还是失望和不甘!她望着对她绝情的元铭,心中暗自发誓,她上官婉想要得到一定就能得到!她一定会让元铭爱上她。如今留在了九王府,那么她就一定还会有机会的!

是的!暂时的屈辱算什么?她穿越而来是命中注定,同样命中注定她的结局不会悲惨!绝对会以幸福为结尾。

夜幕降临时,慕容晓最先等来的是东陵风。这一点令她有几分意外,静王将他禁足,他竟然也会冒着惹怒静王的前提下来见她。

敲门声震震,已用过晚膳的慕容晓和柳四娘几人已经准备吃些水果后就休息,一阵阵连续不断的敲门声打断了他们吃着水果闲聊的轻松气氛,因这一整日都处在得知元铭未死的消息中开心,此刻,无疑在知道是敲门人是东陵风时,好心情也变成了坏心情。

不过一会儿,柳四娘按照慕容晓的吩咐,将东陵风引领到偏房。

尽管与东陵风有仇有恨,但慕容晓仍旧是将礼数做全,东陵风落座之后,热茶点心招待。

东陵风落座已有一会儿了,一直在暗中观察着慕容晓,从慕容晓如常的神色中,倒是难以揣测到她此刻的心情,不知她是否已经得到消息。从他进来到现在慕容晓一直没有开口询问他到来所为何事。

“你已经知晓九王爷还活着的消息了?”东陵风开口,虽然是问句,语气却是带着几分肯定。他双眼略带几分不解的盯着慕容晓。

闻言,慕容晓看向东陵风,看到东陵风邪魅细长的眼眸内流转着不解的目光,不免有些意外,还是第一次见到东陵风将心中所想表露出来,特别是在她看向他时,他更加没有隐藏,她眸光微动,微笑点头:“是。”

如此看来,东陵风有探子安排在了齐腾国,所以也会如此快的得到消息。

那么,他来见她为了什么?

其实,当他得知元铭还活着的消息后,就不会在短时间内轻易出手,他比任何人都忌惮元铭。这一点,慕容晓看的非常透彻。但却唯独不清楚东陵风现在来见她的目的。

东陵风轻笑,邪魅的眉眼间的笑意极为的真切,与他往日面对其他人时的那种如同带着面具般不曾有丝毫变化的算计的诡异的笑容,此刻他的笑是发自真心。他仰头喝下一整杯茶水。

慕容晓挑眉,“不怕我在茶水中下毒?”

“你不会如此明目张胆的下毒,即使你恨本世子,也是想着如何能够不惊动任何人然后让本世子死于无形之中,不会被任何人发觉甚至是怀疑到你的身上,或许在你的心里已经想好了几个方法。”东陵风眸光灼热紧盯着慕容晓,似乎这一眼就能看见眼前女子的心中,却在话音落下时,心底渐渐的浮上苦涩。

“如东陵世子所说,我的确不会在茶水中下毒。不过,东陵世子说错了一点,我从未想过几个方法报仇。”慕容晓低着眼眸望着手中的茶杯语气很柔和。她向来有怨抱怨,有仇报仇。从青山国逃离死亡的时候,东陵风虽然怀有目的但的确是救了她,这一点可以抹去她想杀他之心。但是蛊毒之仇却是不得不报!

时机到来之时,她定要他尝尝被蛊毒折磨的痛苦,是何等的*蚀骨!那种生不如死的痛楚终其一生都将记忆深刻,难以忘却。

东陵风哑然失笑,初时还以为慕容晓对他有了那么一点儿情分,所以不忍心下手。可当慕容晓那温柔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的敲在他的心间时,他明白慕容晓是打算让他也尝尝蛊毒之痛!

好一个慕容晓!恩怨分明!

若是真有朝一日,他当真是无比后悔当日的所作所为,或许他还真的会为眼前的小女子尝尝蛊毒的滋味,以此来打消她心中的怒火!

“慕容晓,若本世子留下你,并许诺这辈子都将宠爱你,且府中绝对不会有人能够欺辱你,无人能撼动你的位置。你是否会动心留下?”东陵风俊美的脸容上笑容消失,转眼变化的是他极为慎重严肃。

杨桃震惊,不可思议的望着东陵风,难以想象,她这辈子会从东陵风的口中听到这样重之又重的承诺!别人或许不知,慕容晓或许不知,但是她却非常明白,东陵风做出这样的承诺,是由心而出!若非由心而出,就不会许诺日后在他的身边无论会出现怎样的女子,都将不会影响慕容晓的地位!这对倾慕东陵风的女子而言,是渴求一生皆不会得到的承诺!就如她,连想都不敢想!

柳四娘手中的锦帕因惊讶而掉落。

无影紧皱着眉,恶狠狠的瞪着东陵风,好个东陵世子!在知道王爷还活着的前提下,竟然还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抢小姐!胃口还真大!他因为小姐稀罕他?不用想,在小姐心里,也就稀罕主子一个人!对,小姐心里只有主子!

君莫宇和君莫月姐弟二人面面相觑,暗自震惊东陵风的胆大妄为。不久前还在用蛊毒来折磨小姐,这转眼不过多少时日,现在就来许下承诺,想要让小姐跟随他,真不知道东陵风到底是怎么想的!是不是今天吃错了什么药过来发疯了?小姐怎么可能上当受骗!

慕容晓失笑,突然觉得有几分好笑,妖娆如月的眼眸带着笑意望向东陵风,笑声伴随着独属于她低柔的声线而出,“东陵世子是在说笑吗?”她深知对东陵风而言,此等慎重的承诺若非是经过深思熟虑绝对不会脱口而出,正因为如此,她从中察觉到一些她绝对不能面对的东西!

“你认为本世子在说笑?”东陵风眉头蹙起。不过慕容晓的反应却并不让他意外,他并未想过仅是承诺便能让慕容晓信任,不过是试探。但当亲耳听到慕容晓的回应时,他仍旧有些略微失落。

失落?还真是一个陌生的情绪。想不到有朝一日,在面对一个女子的时候,他会有失落的感觉。且当初对这名女子他想的是利用她得到想要的东西,她只是利用品,只是猎物。却未曾想,从青山国到玄燕国这一路短暂的相处中,他竟然会对这名女子有了从未有过的情意。一个他从未深入过体会过的情意。

早知如此。

或许,当初他不会在她的身上下蛊毒,更不会眼睁睁的见她在蛊毒之痛中艰难承受。期间,他也曾有短暂的时间里心软,想要为她解毒。但理智占了上风,他绝非不会为了一名女子而放弃了他长久以来所谋划的一切。

是的,现在仍旧不会。

日后,自然不会。

他能给的也只有这些。

若是她接受,他必定如承诺中所说,可保她这一生无忧,绝对不会有人能够欺辱了她。

若是她不接受,他当然会在暗中保护她,送她回元铭的身边。送她会元铭的身边还有另外一个最重要的理由,那就是,她果真什么都不知道,是他没有查清楚后将她拖了进来,承受了不该承受的一切!

只是…元铭对慕容晓又何尝是掏心掏肺?他们两人半斤八两而已。

“东陵世子自然是在说笑。”慕容晓几乎是没有犹豫的回答。

东陵风瞬间哑然,竟是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应。

当慕容晓踏入玄燕国之时,就注定慕容晓因为他而踏入了沼泽之中,日后想要脱身都脱身不得!他后悔吗?或许会后悔。他起了身,隔着无影几人看向那明明看似非常柔弱,却总能在逆境中从容面对的慕容晓,眼眸幽深,静默片刻,开了口,似嘱咐,又似在提醒:“慕容晓,你毕竟是个女子,女子天生容易相信男人。或许世间有男人可以全心信任,但是面对我…我们这样的人,你看到的,听到的,知道的,永远都会是表面。虽你将心思隐藏在心底,却无法隐藏一个事实。你若对一个人动了情,便是会为了这个人哪怕粉身碎骨都不怕。但,值得吗?该防备的时候…请防备。”

留下一段话,然后没有说离开的言语,更没有说今日来见慕容晓的主要目的,他离开了。

杨桃意外,看了一眼慕容晓后,立即紧随着元铭的身后一同离去。

慕容晓眸光幽深的望着大敞开的门,清冷的风吹拂着脸颊,她双眼无惧的迎着凉风,心若深渊。

柳四娘紧皱着眉,望着东陵风的背影,心中打了鼓,东陵风今日的行为极为怪异,不难看出对小姐的确可能有了几分情意,却也看的出来情意并不深,可他离开时说的那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东陵世子是不是在挑拨离间?当真是阴险狠毒!”无影怒骂道。这几人当中,就属无影的心思最单纯,江湖闯荡几年若非是他武功高深,或许活不到今日,太过诡谲多端的阴谋在他眼里,或许翻不起任何风浪。

但君莫月姐弟二人和柳四娘似乎都察觉到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察觉不到。

他们都看向慕容晓。

该死的东陵世子,留下这一堆话究竟意欲何为?当真是为小姐好?

第五十七章 召见

玄燕国,皇宫,御书房。

玄燕国皇帝今年四十八岁,二十八岁登基,在位二十年来天下皆知其圣明,大刀阔斧的将玄燕国陈旧的政策更改撤换,使得今日的玄燕国内民生安乐,百姓称赞。虽不及齐腾国的繁荣,却二十年来的发展迅速令人震惊。毕竟二十年前的玄燕国可谓民不聊生,当权者荒淫,信任小人,斩杀忠臣,幸而在当时的皇帝因太过荒淫而暴毙,当今皇上登基后改革,才会有玄燕国的今日,若无当今圣上,今时今日的玄燕国恐怕已经被其他两国吞没,又或者自行灭亡。

所以,当今圣上极为受百姓尊重。

御书房内,皇帝东陵彻正批奏折,这是日复一日都要做的事情,有时候从早到晚皆会在御书房度过,至于后宫的三千佳丽对于这位皇帝而言,如同虚设。他在后宫宠幸妃子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子嗣单薄,却无人敢为此提出异议,经历了太过荒淫无度的皇帝后,如此圣明的皇帝若是真的再贪恋女子,玄燕国岂不是要毁了?

东陵彻不仅英明,同样英俊不凡飞,即使已经四十八岁,仍旧是俊朗如而立之年的男子。

“事情就是这样的,请皇兄指示。”静王东陵景进了御书房后,就将来意说明,他在王府内想了几日,决定还是前来禀告东陵彻,他怕控制不了事情的发展。

东陵彻合上已经批阅好的奏折,抬起头看向东陵景,轻轻叹息一声,问:“那女子可有倾国倾城的容貌和令人吃惊的才情?”

东陵景愣了一下,想了一下初见慕容晓的情形,总觉得这名女子不简单,可哪里不简单又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形容,他想了一下,有些吃惊,他竟然对慕容晓的容貌记忆不深刻,最记忆深刻的是慕容晓那波澜不惊如一潭死水的双眸,看过去令他吃惊,他想了一下后回道:“是中上等的姿色,初看时并不惊艳,至于才情应该是深藏不露吧。皇兄不知,此女子浑身上下透着诡异,她遇事时的气定神闲着实令人吃惊。就像刚才所说的,一般人难以承受蛊毒之痛,可她竟能在长达一个月的时间内承受四种蛊毒的疼痛,可见此女子不简单。”

即使想着用各种言语形容如何的不简单,此刻却发现一切言语其实都不如不简单三个字。

“哦?不简单?”东陵彻眼眸如同惊涛骇浪后的惊人平静,眼中是冷冽寒霜的笑意,“可惜是挡路石。”

“皇上想要除了她?”东陵景惊问。深知东陵彻的手段,东陵景不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况且,他有几分欣赏慕容晓,一个处于卑微地位的女子,能够凭借一己之力应对各种困境,又能走到今日,就已经说明了她或许比他所看到的还要不简单。

东陵彻低头看向刚刚展开的奏折,语气清冷道:“既然是挡路石自然要除去,她的存在已经令元铭做错了很多事情。看在她是个不简单的女子份上,明日派人接她进宫让她死的明白。”

“皇上,若是…”

东陵彻抬头冷扫了一眼东陵景,语气狠绝,没有回转之地,“没有若是。”

东陵景面色微变,立即低首应道:“是,臣明白了。”

静王府。

窗外走过几个巡逻的护卫,并在房前流连观察了半刻后,才离开。

窗前的人影消失后,房中假意对弈的人放下了棋子。

杨桃看了凝神听了一下外面的动静,确定外面没有人后松了一口气,“还好回来的及时,否则被察觉,王爷归来后必定不会放过世子。”王爷对世子向来严苛,若是知道世子出府去见了慕容晓,必定会责罚世子,还好他们赶回来了。

东陵风点头,神色冷然道:“恩。”暗衬:父亲竟是如此堤防他,这绝对不是简单的不想让他与慕容晓接触,似乎是怕他的接触会坏了某些事情,又或者是为静王府招惹来祸端。回想起那日父亲见慕容晓时的神情,十分怪异。

他努力回想当年父亲与赵氏在一起时的样子,如今猛地回想起来,所有关于父亲如何的宠爱赵氏的话都是从他人耳中听说,他未曾亲眼见过,只要父亲在赵氏的院子里,就必定不会让人靠近,有几次他淘气的要去找元铭算账,那个时候的他的想法就是,元铭的母亲是狐狸精,勾引了父亲,让他母亲半夜总是流泪伤心,所以看元铭是越看越不顺眼,但是,当他要靠近赵氏院子的时候,父亲命人阻拦。

从小到大,因为赵氏的关系,他和父亲的关系一直不佳,即使后来赵氏悄然无声的离开,父亲仍旧是对母亲冷淡,他更是不受看重,所以,他对父亲向来是存了恨意的。可现在,冷静下来后,他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

“世子,当真要眼睁睁的见慕容晓回到齐腾国九王爷的身边?”杨桃望着沉默深思的东陵风,小声的问道。直到现在,她仍旧是震惊世子对慕容晓的那番表白。

那番出自真心的话,真的令她震惊!

东陵风又深思中回神,听闻杨桃的问题,他怔楞半响,才低着眼帘,低声回道:“为人可以阻止她回去。就算有人打断了她的双腿,她若是想要回去,也无惧爬回去的艰辛和磨难。她…能够承受的远超过你与本世子的想象。”

杨桃微微蹙眉,想到与慕容晓相处过的日子,不自禁的点了点头。

“以前,是本世子误会了她。”东陵风声音忽然有些温柔的说道。若非误会了她真的知晓元铭所有的事情,他必定不会对她下手那般狠,不过一路上他给过她机会,只要她承受不住蛊毒的疼痛开口求他,他必定会提出要求。或许那个时候,他能够得知她其实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可惜,她太过能忍。或许她猜到了他带她离开青山国的目的,之所以不开口解释,是因为她想要来玄燕国一探究竟。

“世子的意思她其实什么都不知道?”杨桃有些意外,慕容晓当真什么都知道?

“就算不知道,她也会猜到几分。罢了,终究是本王欠了她。”东陵风自嘲笑道。在他眼中,慕容晓是利用品,在慕容晓眼中他又何尝不是?

杨桃欲言又止,很想追问东陵风是否真的对慕容晓有了情意,但即使话到了嘴边,她仍旧忍住了没有脱口而出。她怎么这么傻?蛛丝马迹都表明,世子对慕容晓的感情必定不一般,鲜少有女子能够让世子这般欣赏和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