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那人就是王爷吧?东陵世子正与他坐在一起,我们是否上去?”柳四娘在慕容晓的身后轻声提醒道。

“的确是王爷。”君莫月点头,也只有王爷能将面具带出几分与世隔绝的冷漠,也只有王爷能够在小姐出现的时候就察觉到小姐的气息,君莫月心中渐渐的燃起了希望,或许,王爷那日真的有苦衷也说不定。

几人目标很大,店小二立即迎了上来询问。

君莫月指了指楼上的方向,回道:“我们是来找楼上那一桌。”

店小二顺着君莫月所指的方向看上去,看到赵铭和东陵风皆是在看他们后,立即回道:“几位客官楼上请。”

慕容晓收回注视赵铭的目光,向楼上走上去,她绝非遇事就逃脱的人,或许刚才那一瞬间,她心中已有了答案。但,她想要的最终答案仍旧没有得到,她就绝对不会轻言放弃。

在慕容晓淡淡的收回目光时,赵铭的心也随之颤动。她察觉到他的变化了?只看一眼,她就有所察觉?她是怎样的了解他?清醒而来的这段时间里,他在迷惑自己的改变,以及自己空洞的心,对权力的淡漠,对生活的淡漠。

东陵风再见到慕容晓的时候,并不意外。慕容晓本就不是轻易死心之人,她在暗中盯着赵王府的动静,必定知道赵铭今日出府的消息然后前来此处。只是,今日她得到的答案必定会让她心力交瘁,痛不欲生。

她对赵铭一心一意,在确定与赵铭情意相通时,就从未动摇过,更不会有人再进入她的心。就如同当时的赵铭,心中有她以后,更不会有任何女子走入他的心。

只是,如今,他们之间隔了如同千山万水般的权力*。

“晓晓到了。”东陵风低声对赵铭说道。语气暧昧,声音低沉。丝毫不加掩饰他对慕容晓的深情和用心。

赵铭一记厉光扫向东陵风。

东陵风耸了耸肩,桃花眼半眯,笑道:“别这么生气,左右你如今也不缺女人了,晓晓跟了你后果不用想也知道肯定会香消玉殒,但是跟了本世子,本世子会将她放在心窝窝里去疼。”

刚刚上楼的慕容晓到了雅间之时,并未听见他们二人的对话。无需二人开口,她坐在一侧。

且在落座时,低眸扫了一眼桌子上的菜肴,唇角扬起,微笑道:“菜肴真是丰盛,只是可惜有些凉了。”她一路赶来,而他们二人仍旧还在,是在等她?今日荆州酒楼一行,她会彻底暴漏身份,所以,她在荆州酒楼只有短暂的时间,以及最后的决定。

“你若想吃,重新再点。”东陵风柔声道。

慕容晓看向东陵风,眼眸微动,微笑回道:“东陵世子,无论如何今日谢谢你。”今日若无东陵世子,或许她要等到赵铭大婚之日才会见到赵铭。半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是最难煎熬。

东陵风笑容灿烂,没想到慕容晓很快就猜到了他的用心,他承认的确用心,却也的确存了私心。他回道:“无论如何,最后本世子都希望你能够开心。你想要的答案今日就会得到。”

楼上楼下,吃午饭的人很多,吵吵嚷嚷,极为热闹,每一桌的人几乎都在热情的聊天着,唯独这里,仿佛弥漫上了最厚重的冰。

慕容晓转眸看向令她等待寻找了许久的赵铭,仿佛记忆回到了最原点,那时候的他时常带着面具,遮住他容颜的时候也遮住了他的心,亦如此刻,他遮住了不止他的容颜,更是他的心。

她弯弯如月的眼眸扬起笑意,对赵铭轻声说道:“我的性子就是不到黄河不死心,所以才会执意前来玄燕国寻找答案。或许此刻你在痛恨我的到来,但我只要一个答案,你亲口说出的答案。放心,今日过后,不,你的答案过后,我自会选择。因为…我必须选择。”没见到赵铭之时,他不会说出这些话,但在见到赵铭之后,这些话就必须要说。刚才的那刚刚触目的目光时,她在距离答案不远,就如同隔了一层薄薄的纱。

身后,柳四娘几人喉间哽咽,别过脸。

无影紧咬着唇,唇都失了色。

东陵风紧皱双眉,忽然有些后悔,不该促成今日的见面!如若慕容晓继续等下去,就不会如此近的接近答案,更不会如此近的等待答案。更不会如此看似云淡风轻的等待结果!慕容晓啊慕容晓,越是了解你,就越是对你放不下,越是对你放不下,就越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赵铭深眸幽暗,若无尽的深渊,无人看得见,无人能触摸到,深渊最深处,卷起他渐渐无法控制的惊涛骇浪。此刻,再听闻慕容晓的话,他的头部隐隐作痛,且体内蛊虫似在不断的深入。

他们都在等待他的答复。

慕容晓并不急,一双同样深不见底的眼眸静静的望着赵铭。没有洗碗的等待着。

“赵王,请当机立断。”东陵风提醒。

而赵铭就在听见东陵风的当机立断的四个字时,脑海中迅速浮现了五年前服下蛊毒时的一幕,当时的誓言如同昨日立下,母亲的期望,以及为了报仇所付出的一切此刻历历在目。

但,当他没有五年内的记忆,面对眼前的女子时,仿佛昨日的誓言渐渐的减弱,他的心里,脑海里,更多存在的是,不能失去她的话语,一遍一遍又一遍。

他桌子下的手,在无人看见的时候,紧握成拳,压制住那控制不住的两种情绪,两种情绪的交战,令他浑身的血脉在逆行。

房间内的长久寂静,房间外的喧哗热闹,极为强烈的对比。

酒楼里饭菜香味扑鼻。

无影心中暗暗的说:王爷,你不能那么的绝情。

柳四娘心中暗暗的说:结局一定要完美,小姐不该什么都没得到就要失去。

君莫月心中暗暗的说:王爷,你失去了主子,日后不会再有人如此与你生死与共。

君莫宇心中暗暗的说:王爷,那至高无上的权力的确够诱惑,但,主子在你的眼里难道无法与权力相比吗?

几人此时心中焦急的想着,他们没办法想到的是,如今的赵铭虽然还是赵铭,如今的王爷虽然还是王爷,可却失去了那风云变幻,情感无数的五年。他的心是空洞的,是无情的,留在心底深处的只有模糊不清的影像,这些影像还不足以让他想起一切。

因为,时机还不到。

终于,在外面响起妙龄女子唱戏的声音时,楼上楼下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在静心的听着戏曲。

动听的戏曲在耳边响起,似稍微缓解了赵铭崩裂的痛感,他声音嘶哑,是用了所有的精神和力气缓缓说道:“慕容晓,离开玄燕国。”

仅仅八个字,令慕容晓陷入冰天雪地之中!

无影几人紧紧咬着唇,低眸看向慕容晓。

果然如此!

果真如此!

东陵风眼眸深邃,答案并不意外,甚至是在他的预料之中,可现在的他却无法开心起来。

因慕容晓很冷静,几乎在赵铭给出的答案的那一瞬间,慕容晓就起了身,并且面带笑意的看向他,“东陵世子的一番好意我心领了,无需再点菜了,刚刚来时已经用了午膳,谢谢。”

紧接着,慕容晓又看向赵铭,同样是面带笑容,轻声道:“虽你我从今往后形同陌路,但仍旧祝福你与东陵小姐白头偕老,恩爱百年。你我此生,不会再见。”

你我此生,不会再见!

赵铭体内的血液再次逆转,那疯狂涌冒的模糊印象与眼前的她渐渐的融合在一起,紧接着听见她说:你我此生,不会再见。究竟那段岁月是如何的?究竟他遗失了怎样的记忆?

在女子丝毫不犹豫转身离去,下楼,直到彻底消失在眼前之时,元铭的心都犹如浮萍,飘飘荡荡,若没有知觉的人偶,若仿佛失去天地,世界顿时黑暗无尽头…

东陵风紧接着站起身,冷冷的望着赵铭,随后追随着慕容晓离去时的方向追去。他提前令慕容晓曝光,紧接着皇上必定会知晓慕容晓已经在玄燕国的消息!如此,慕容晓必定会面临危险!想必慕容晓也知,所以才会在最初之时说,她会赵铭给出答案之后就做出选择!

雅间内,无一人。

楼下女子清澈悠长的曲声在整个酒楼中回荡。

也就在东陵风也离开后的那瞬间,赵铭喉间无法抑制的鲜血喷涌而出!

赵铭血红着双眼,紧握的双拳,渐渐的松开,又立即紧握,蛊虫在体内作祟,越来越放肆,随着蛊虫越来越放肆,又有一些片段涌现脑海中。从服下蛊毒,然后再次回到齐腾国,面对元震,面对各种暗杀,他的心渐渐的如钢铁,一幕幕极为清晰。

五年来的记忆似乎在慢慢的回归,慢慢的让他陷入两难之地。但,回归的记忆却仍旧没有到达认识慕容晓的时候。

东陵风一路追过去。

几步超越了慕容晓。

然后将慕容晓拦在面前。

“先别急着离开,本世子还有话未曾说完。”东陵风将慕容晓拦下后,焦急的说道。

闻言,慕容晓抬起双眸,清冷的眼眸看向东陵风,轻声问道:“恩,东陵世子请说吧。”

见慕容晓如此冷静,且不见丝毫痛苦之色,东陵风虽然颇感意外,却仍旧说道:“你出现在京都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到皇上的口中,摆在你面前的有两个选择,一,立即离开,并且能够隐藏的无人能够找到你。二,你与本世子回到静王府,静王府必定能够护你。”

身在慕容晓身后的几人情绪低落,且眼眶发红。他们都清楚,如今一别,将永远不会再踏入玄燕国一步。小姐与王爷已经成为了过去。但,现在东陵风的到来,能改变什么?

东陵风目光炙热的望着慕容晓,等待她的答案。在他的想法中,慕容晓非常聪明,在任何时刻都会选择对自己有利的,且也会不计后果的付出。所以他有一半的把握,慕容晓会答应留下来,并留在他的身边。

但,东陵风忽略的是,慕容晓对他没有情。

且东陵风还是没有懂得如何去爱一个人,也更加不知道如何才能真正的得到一个人的心,理所应当的认为现在是最佳时机。不是东陵风不够聪明,而是对于东陵风这样的人,这样的方式才是最正确。

还有一点,那就是东陵风自以为对慕容晓的爱非常深,实则没有爱自己深。否则就不会在此刻问出这些话。

显然,慕容晓十分清楚。

慕容晓微笑望着东陵风,身侧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她的笑容仍旧很平静,“东陵世子,我们永远都不可能。”

“为什么?”东陵风不解。如今赵铭已经抛弃了慕容晓,难道慕容晓对赵铭仍旧没有死心?如今摆在她面前的选择如此简单,她为何不选择?她对他当真半点情意都没有?

“东陵世子,我们本来就是两路人,且从未真正的了解过彼此。你不了解我,所以才会在此时前来告知我即将会有危险,同时又告知我,你提出了两个方案,一个是我尽快的离开,一个是投入你的怀抱。东陵世子,我慕容晓即使被人所负,却仍旧可以挺直背脊。依附他人而生存的事情,我慕容晓不会做,也不能做。东陵世子,从那日你毫无隐瞒告知我一切的时候,我说过我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但是,却永远不会是朋友。你今日所做的,我心领。再次说声谢谢。”慕容晓望着东陵风缓慢的说道。

东陵风紧皱双眉,有些不能接受慕容晓的回应,他接着嘲讽的问道:“但你曾经却依赖着赵王的保护。”

闻言,慕容晓眸光瞬间幽深,良久,微笑回应:“东陵世子所说的曾经没有错。曾经我将他看成终身携手之人,自然要依附于他,享受着他的保护。如今,今后,绝无可能。”她是个女人,也懂得如何在心爱的男人面前懂得怎样去做一个女人,在与赵铭心意相通之时,她会如同小女人般撒娇,享受着他给予的一切,不是因为她无法保护自己,而是对于他的信任,以及会让他知道她的心意。

但如今,都已经化为尘土,随风而散。

听了慕容晓的话后,东陵风意识到了什么,也终于明白为何慕容晓会如此拒绝,他终究是用错了方法,也终究明白他与她绝对不可能。他沙哑的回道:“你走吧,天高地远,任你藏匿其中。”

“谢谢。”慕容晓微笑点头,从东陵风身侧走过去。

东陵风望着慕容晓从身侧走过,强忍着拉住她的冲动,她且能够对赵铭轻易放手,他又怎能拦着她的路。

她渐行渐远,而他站在原地,独自品尝着心中的那抹无法得到的痛苦。

不远处,东陵风没料到东陵烟一直隐藏在暗中看到他和慕容晓的一举一动。同时,东陵烟自然也知道赵王在荆州酒楼,虽然东陵烟不知道在荆州酒楼究竟发生了什么,却无法阻挡她此刻混乱的心。

她悄声跟在慕容晓等人的身后。

从小就学过武功的她,轻功极好,虽然比不上东陵风的武功,却也可以自保,跟在慕容晓几人的身后很是简单。

只是,就在一个拐弯时,她放松了警惕,直接就现身走过去。

没想到慕容晓等人就停留在拐弯处等着她。

慕容晓冷眸望着跟随而来的东陵烟,冷声道:“不知东陵小姐一直尾随于我,有何贵干?”

“若非我早有察觉,你还要跟着我们到何时?!”无影寒声问道。虽然压低着声音,可双眼里爆发的寒意和杀气实在是够慎人。从荆州酒楼出来,到现在无影憋着一肚子的火,想发火正无处去发,没想到有人自动送上了门。

“东陵小姐,跟踪他人实在不是一个贵族小姐应该做的事情。”柳四娘声音冷寒的说道。

君莫月更是没有好脸道:“跟踪他人,意图明显,非奸即盗!东陵小姐做事果然是不一般!”

君莫宇挑眉道:“该不会看上我了吧?我心中可有人,东陵小姐还是别妄想了!”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让东陵烟面红耳赤。想不到这几个人是如此的尖酸刻薄,果真是出自小门小户,所以才会如此不懂规矩,如此粗鲁!

东陵烟整理了一下思绪,只当那几个人话是耳旁风,注意力都在慕容晓的身上,冷笑道:“那日见你的确被你迷惑了,原本以为你不过就是与哥交好,因为出身原因而不能与哥光明正大的见面,原来并非如此。是我看走了眼。我知道,你与赵王相识,与赵王的关系不简单。”现在,东陵烟仔细的看着慕容晓,那日没有看的太清楚,也没有记得太深刻,以至于没有记住她的容貌,而此刻,再见到慕容晓时,却发现,慕容晓其实是个上等美女,但是对于容貌而言,慕容晓身上独特的气质却是主要。

“东陵小姐跟着我,想要说的就是这些吗?”慕容晓浅笑问道。东陵烟突然跟踪她,想必是知晓了一些事情。

“不,我想要问的是,你接下来会如何?继续纠缠赵王?是,赵王现在必定对你还有情。可他给不了你身份。只要我坚持,他就绝对不能将你纳入府中。还有十多日我们就要成亲了,你只需要告诉我,你会如何做?”东陵烟有些步步紧逼,盯着慕容晓,不介意将话语说的如此直白难听,因为这就是事实!她的身后是静王府,她日后就是赵王妃,即使赵王心中有喜欢女子,她若是不同意,他就别想让慕容晓入府。

其实,东陵烟不想如此步步紧逼,毕竟,她看得出来哥对慕容晓也有几分喜欢。

出乎预料的,慕容晓没有被激怒,反而轻笑出声,她望着东陵烟,轻笑道:“东陵小姐,你多想了。”话落,她不欲多言,转身向前方而去。

柳四娘冷眼望着东陵小姐,“东陵小姐,请好自为之!在你眼中并非所有人都是卑微的,你将人看的如此卑微,真的以为自己就是天上的仙子?”

“四娘,我们走,与她没什么话说。”君莫月拉住柳四娘的手臂,瞪了一眼东陵烟。

君莫宇冷笑一声,同样转身。

“被再让我发现你跟着我们,否则我剑下无情,甭管你是谁,就算你是天生的鸟,我也一样能准确无误的将你的头砍下来。若你真的嫁给了赵王,日后必定会清楚我今日所言绝非恐吓!”无影面无表情的对东陵烟冷声威胁道。

或许,不认识无影的人认为无影是在夸大其词,他怎么敢杀一个皇亲国戚?但,认识无影的人,都知道他是个疯子,别说皇亲国戚,就是皇上他也敢杀!

见慕容晓如此不将自己放在眼中,回应的如此轻描淡写,凸显的她刚才所有的问题都是那么的可笑。东陵烟面色发黑,结果又听见慕容晓几个下人的话,简直是气的想要杀了他们!

东陵烟知道,最后那名男子的话并非是危言耸听,因为她本身就会武功,多少能够感受到那男人眼中的杀气,男人绝对会说到做到!

所以,东陵烟并未阻止慕容晓的离开。只是她好奇慕容晓走时所说的那句话,她多想了?慕容晓话中之意究竟是什么意思?

就在她失神的片刻,在抬眼看去,前方已经没有了慕容晓一行人的身影。

她紧咬着唇,再看了一眼,仍旧没有慕容晓等人的身影后,她又回到荆州酒楼的方向。

或许是东陵风想事情太过出神,现在竟然没有离开,还站在原地。

东陵烟走过来,见到东陵风眼前情景,心中叹气,果然,哥对慕容晓是动了真情,可惜,慕容晓不懂得珍惜,竟然非要纠缠着赵王。

她走过去,安慰道:“哥,既然她不珍惜,你又何必如此念念不忘。或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哥日后可以遇见更好的女子。其实,慕容晓的容貌只是一般,身世又一般,也许性格有些特点。可等着过了几年,等你与她熟悉了,这些特点反而不重要了。最重要的还是家世。”这些话是她的母亲告知于她的,她也深深的记在心里,到了今日或者以后,她都会觉得这句话特别的对!

一个女子的容貌不可能长久美丽,更不可能让一个男子喜欢一生,但是唯独能够让你一辈子都受到尊重的是你的出身,如若出身贵族,那么无论嫁给谁,婆家的人都不会小瞧于你。

东陵风回过神来,才发现四周很多人在路过的时候看着他,他才意识到竟然失神这么久。最重要的是,为何东陵烟会在此处?

“你怎么在这儿?你跟踪我而来?”东陵风寒声问向东陵烟。且看到了刚才的一幕?

东陵烟对东陵风没有隐瞒,点头回道:“我并非是跟踪你而来,而是去了七月客栈。可没想到慕容晓离开七月客栈了,然后正准备在四周逛一逛,没想到就看到了你们。虽然没有听清楚你们的对话,但从你们的神色上也看出来了结果。刚才我跟着慕容晓一路到前面的拐弯处,没想到竟然被她发现了。我质问她,与赵王是什么关系,她竟没有回答我离开了。别问我是如何知道慕容晓与赵王之间的关系,我在书房外听见你和爹的对话了。哥,你为何不告知我,赵王有喜爱之人?而那人就是慕容晓?”

“你偷听我与爹的对话?烟儿,你不该做这些事情!更不该去跟踪慕容晓。你的那些问题同样是不会得到答案。因为,无论日后你成亲与否,慕容晓都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而你问出这些话,却让你成为了一名令人厌恶的妒妇。”东陵风面无表情冷冷的望着东陵烟,出口的话语也极为的冷冽逼人。

东陵烟面色惨变,哪里会想到她的问话会得到东陵风如此不留情面的贬低和谩骂,她红着双眼,怒瞪着东陵风,“好,好!你们的心都是向着慕容晓,我是的亲妹妹,你不帮着我,竟然去帮着一个身份低微的人!”

话落,东陵烟泪眼婆娑的跑走。

看着东陵烟跑走的背影,东陵风暗暗叹了口气,就算慕容晓以后都不会出现在赵铭面前,即使烟儿与赵王朝夕相对,怕是也难以让赵王喜欢上她。

一个时辰后。

御书房。

此时,东陵彻正在处理各方送来的奏折。

折子每日都会堆成山,早朝过后,东陵彻剩下一整天的时间几乎都是在御书房度过。堆积成山的折子,需要每一个都过一遍,基本能够到了他跟前的折子都绝非小时。玄燕国虽然不是最大的国家,可因为曾经父皇的荒唐,近些年虽有好转,却也有许多地方仍旧穷困,仍旧陋习甚多。

东陵彻勤于政,十年如一日,从未懈怠过,百姓眼中,绝对的好皇帝!

埋首许久,东陵彻感觉到脖颈有些痛,抬头晃动了两下。

与此同时,外面响起宦官的尖细的嗓音:“禀告皇上,宫外探子送来密报。”

在御书房周围伺候的人都是东陵彻能够信任的人。

闻言,东陵彻应了一声,“恩,命人进来吧。”

送密报之人乃宫门前守卫统领,此时小心拿着密封的密报进入。

“卑职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守卫统领进入御书房行跪拜之礼。

东陵彻轻轻应了一声,“起来吧,密报呈上来。”

护卫统领立即起身,将密报交给一侧的公公。

公公接过密报后,送到东陵彻的面前。

东陵彻撕开密封之处,打开密报。

密报内容为:慕容晓已到京都,且与赵王相见。

东陵彻双眸顿睁,一抹寒光闪现于眼中。慕容晓竟然追来玄燕国!且与铭儿相见!他因知晓铭儿对慕容晓的用心,所以才会对慕容晓有了必杀之心。但慕容晓身边有人保护,难以下手,且近日来竟然失去了行踪。如今有了消息,却是已经身在京都,见过铭儿!

铭儿虽如今已经忘记慕容晓,但可能是自身想要恢复记忆,所以一直以来都在头疼,如今在渐渐转好之时与慕容晓见面,恐怕会出意外!

再者,现在铭儿与慕容晓是否还在一起?铭儿是否改变主意将慕容晓接入赵府?

“传赵王入宫!”东陵彻冷声命令道。

近两个时辰后。

赵铭进宫。

当宫人去往赵王府的时候,赵铭已经回到王府,且躺在榻上休息,可能是因为蛊虫在体内作祟,且因为五年内的记忆正在逐渐的回归,他有些筋疲力尽。在酒楼时,他让慕容晓离开,一是理智,二是内心深处传来的声音和命令,若慕容晓不离开,在京都内必定会遇到危险,因时机未到,所以她不能留下来。这个想法极快的在脑海中闪现,却在下一瞬令他没有抓住,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

随着记忆一点点儿的回归,赵铭的头也不再剧痛,反而越发清明。

当宫人传来旨意,赵铭挑眉,皇上得到消息的速度的确很快。

御书房。

“你想起五年内所有的事情了?”东陵彻紧盯着坐在一侧的赵铭问道。

赵铭看向东陵彻,神情未变,沉声回道:“皇上认为可能吗?”

“无人之时,你可唤朕父皇。”东陵彻语气柔和,在他后宫所有的儿女当中,从未有人可以得到他真心的喜爱,只不过是因为血缘关系而给予了能够给予的。但对于元铭,是他终生唯一喜爱的女子所生,他自然全心喜爱,且已经早在多年前就已经铺好了路,将来传位给元铭。所以,任何可能坏了他打算的人,他都必须除去。刚才的问话不过是试探,如此看来,元铭并未恢复记忆。

“不必。”赵铭收回视线,语气十分淡漠的回道。

东陵彻已习惯赵铭的冷漠,应该说自赵铭知晓他才是他的亲生父亲时,就如此冷漠。更在其母亲死后,更加冷心绝情。东陵彻并不介意。“虽然没有恢复记忆,但你曾经毕竟喜爱过她,如何处置此事?”他紧盯着赵铭的反应和神情,如若赵铭对慕容晓现在仍有喜爱之气,那么,他无论如何就算是慕容晓躲到了天涯海角也必定要除去。

“已经打发了,现在她大概已经离开了京都。”赵铭回应时神情极为淡漠,仿佛提及的女子不过就是个陌生人。外表如此,却无人看得到他此刻的内心,虽无记忆,却在那女子说此生不再相见之时瞬间千疮百孔。

所有在五年前认为此生都不会改变的誓言,如今已经动摇,在女子离开的时候就动摇。即使没有记忆,没有过往,他却开始动摇,不由自主的动摇。

瞧着赵铭说的如此云淡风轻,东陵彻心头的疑惑消失。看来,他将慕容晓对铭儿的影响看的有些过于重要了,其实对于如今的铭儿而言,慕容晓不过就是个陌生人而已。他笑着温声问道:“现在是否会头疼?”

“好多了,几日不曾头疼。”赵铭回道。

东陵彻点了点头,更是放心,“如此甚好!待过几日你的头疼症彻底好了之后就每日上朝吧,多多了解国家大事。这些年来你一直在齐腾国,对玄燕国不太了解。为了日后能够更好治国治民,你需要从头再来。”首先就是在百官面前立下威望,日后当真实身份现在众人眼前时,所有人都不会疑惑,甚至提出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