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离也说过差不多的话…

想到亲楚离脸颊闹出来的不愉快,被当成水性杨花,她又被离王世子给亲了,明澜心都凉了几分了。

她没有说话,离王世子捏她的脸道,“还没想好?”

明澜退后一步,疏离道,“我又没有求你帮忙。”

离王世子,“…。”

碧珠,“…。”

姑娘这话听着好没良心啊。

见明澜扭头就走,碧珠都觉得自家姑娘没心没肺,朝离王世子福了福身子,赶紧跑了。

离王世子看着明澜走远,不懂她怎么就翻脸比翻书还快了。

暗处,一暗卫在抖肩膀。

总算碰到一个比世子爷还喜怒无常的女人了,正好,让世子爷也尝尝碰到别人喜怒无常是什么滋味儿。

这边,明澜快步回了流霜苑,直接上床睡觉了,只觉得脑子里乱糟糟的,同时和两个男人,还是表兄弟有肌肤之亲,脑子里水性杨花四个字一直打转,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那边,义安侯府被贬,义安侯拿着圣旨都还不敢置信,派人去打听到底是谁弹劾了他,这口气,他咽不下去。

连顾涉都打听出来了,义安侯自然也不难知道了,得知是离王世子,义安侯脸色惨白。

离王府,义安侯府可招惹不起。

而且,离王世子也没有明着弹劾他,他只是说了一句话,事后皇上回过神来,就把义安侯府给贬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肃杀

皇上不知道从谁那里听说离王世子有了意中人,把他召进宫,要给他赐婚。

离王世子拒绝了,他道,“赐婚就不用了,皇上不如赐我几坛美酒吧。”

皇上就赐他美酒了,护卫跟着福公公去挑酒。

护卫挑了不少,还一边挑一边嘀咕,“这些酒不知道够不够爷喝醉的。”

福公公笑道,“小酌怡情,大酌伤身,世子爷没事要喝醉做什么?”

护卫则道,“福公公有所不知,世子爷喜欢的那姑娘似乎已经定亲了,本来世子爷都打算放弃了,这不是义安侯世子娶周姑娘,让世子爷茅塞顿开,打算喝点酒助助兴来个霸王硬上弓将生米煮成熟饭再说,到时候爷可以说是喝多了酒情不自禁,皇上骂两句不就过去了么,比起抱憾终身,挨两句骂委实不算什么,到时候还望公公帮着多说两句好话,把这挨骂也省了…。”

福公公哭笑不得,堂堂离王世子看中哪个姑娘,用的着来硬的吗?

要是知道世子爷倾慕,什么样的亲事都该想办法退了吧,除非定的亲事极好。

也是,如果是一般的姑娘,世子爷也看不上。

等离王世子走后,福公公纠结再三,还是决定把这事禀告皇上知道,万一真酿成大错了可就太晚了,他知情不报,未能及时阻拦,又是奴才,惩罚更重啊。

当时,皇上手里正好拿着弹劾义安侯府的奏折,一听这话,眉头就拧紧了。

之前没当回事,没想到居然连离王世子都要跟着学了,这还了得。

就算那姑娘再好,那也名花有主了,哪能用这样的龌龊手段强占,皇家颜面何存?

想到离王世子真那样做了,处罚不是,不处罚就更不行了,不然君威何在?

然后,皇上就恼了义安侯府了,喝醉酒了就能认错人,胡作非为吗?

好歹也是一侯府,难道主子喝酒时,身边都没几个人伺候,都不知道将人拉开吗?

越想越觉得这事可疑之处太多了,但皇上也不想深究,离王世子酒都抱回去了,指不定已经喝着酒,在去找那姑娘的路上了,他不好处罚离王世子,义安侯府他还不带犹豫的,正好杀鸡儆猴,肃杀这股不正之风,把离王世子的邪恶念头掐死在摇篮里。

再然后,义安侯府就被贬了。

事情发生的太快,义安侯府都没有补救的机会,被贬的圣旨就送到手里头了。

义安侯夫人肠子都悔青了,娘家侄女再好,能比侯府爵位还要重要吗,能比儿子的前程还要重要吗,刚进门就给侯府惹祸,简直就是个丧门星。

再多的疼爱,随着侯府倒霉也没了大半了,而且这事是她一手促成,义安侯埋怨她了。

一晚上,义安侯夫人翻来覆去睡不着,气的心肝肺疼。

第二天,她来伯府了。

本来,老夫人不打算见她的,但是义安侯府被贬,也算是遭了报应了,她心情好,她倒要看看义安伯夫人有什么话可说的。

丫鬟禀告义安伯夫人登门,明澜正在吃燕窝粥,三两下扒拉完,就去长松院了。

两人在长松院前不期而遇,明澜笑容灿烂,福身道,“见过义安伯夫人。”

一个伯字拉的很长,声音又清脆动听,听的义安伯夫人额头青筋暴起。

“好!好一个顾二姑娘!”

她一口银牙险些没咬碎了。

明澜笑道,“托义安伯夫人的洪福,我很好。”

义安伯夫人真恨不得将明澜撕碎了,袖子一甩,就迈步走了。

明澜轻缓了脚步跟在后头,就冲义安伯夫人这样子也知道她不是来赔罪认错的,她担心的是义安伯夫人要接茂哥儿回去,毕竟现在没有把柄能让她投鼠忌器了。

不过只要有她在,她就别想再靠近茂哥儿一步。

屋内,老夫人正端着茶,轻轻拨弄着,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在待客上,这是件极其失礼的事,意味着轻蔑和不待见,义安伯夫人也知道她来靖宁伯府没好事,只是心里头气不顺,有些话不吐不快。

她也没有行礼,冷声道,“我不明白我义安侯府和靖宁伯府是亲家,为何要闹到鱼死网破的境地,害侯府爵位被贬,对靖宁伯府有什么好处,将来义安侯府不还是给茂哥儿继承吗?”

老夫人看了义安伯夫人一眼,将茶盏放下,轻笑道,“我老婆子一把年纪了,难得义安伯夫人你还将我当三岁孩童哄。”

明澜进屋,正好听到这一句,忍不住扑哧一笑。

周嫱作贱茂哥儿是她和顾如澜亲眼所见,事后义安侯府非但不认错,还倒打一耙,明着答应伯府半年之内不让周嫱怀身孕,最后全是糊弄,她说这话,要是有人信才有鬼了。

将来周嫱生了儿子,伯府爵位会轮得到茂哥儿继承?

他能护着一条小命就不错了,将来义安侯府再大的家业也没他的份,随便给点就给打发了,既然爵位不是茂哥儿的,那他们有什么下不去手的?

义安伯夫人气的倒仰,“茂哥儿是我们侯府长子嫡孙,爵位不给他继承还给继承?”

老夫人看着她,脸色微冷道,“可没谁府上长子嫡孙会给表姑娘作贱的!这样的表姑娘,乱棍打出去,一辈子都别想进我们伯府半步,义安伯府倒好,帮着护着不算还要迎娶进门,义安伯府当真以为我们伯府就这么好欺负?!”

义安伯夫人拳头攒紧了,眼神冷的骇人,“果然我们义安侯府被贬是你们靖宁伯府害的!”

“轰出去!”

实在听不下去了,明澜吩咐道。

丫鬟婆子面面相觑,然后望着老夫人,伯府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轰过什么贵夫人啊。

老夫人拨弄佛珠不说话,算是默认了,王妈妈摆摆手,丫鬟婆子就过来请义安伯夫人走了。

左右都撕破脸皮了,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义安伯夫人几时受过这样的待遇,羞辱至极,她指责明澜心狠手辣,明知道周嫱怀着身孕,还故意放鞭炮吓的她险些小产,本来还想给她留几分颜面,看来伯府是不想要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靠山

她在拿明澜的名声威胁伯府,知道人家怀了身孕,还吓唬人家,这就太过分了。

明澜觉得好笑,事情都闹到这地步了,要是义安伯夫人手里真有证据是她放的鞭炮,她还会来伯府叫的这么大声吗?

威胁她能威胁到什么好处来,还能让义安伯府刚刚被贬的爵位恢复吗?

皇上才刚刚下的圣旨,就这样出尔反尔,是在打自己的脸。

不过是没有证据,又不甘心,来诈吓她而已,顺带让她们觉得伯府爵位被贬,最后损害只会是茂哥儿的利益,让他们觉得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后悔气头上行事过激了。

明澜把玩着绣帕,道,“鞭炮是我放的,这话义安伯夫人不是早就当着大家的面说过了吗,更传遍街头巷尾了,听丫鬟说,街上不少人说这鞭炮放的好,好归好,但这黑锅我不想背,义安伯夫人要是闲的慌,不妨去府衙报案吧,我先行谢过了。”

气死人不偿命,明澜不但嘴上说谢谢,她还真福身了。

那一瞬间,义安伯夫人的脸都扭曲了,面容狰狞。

她走后,大太太才进来,有些担忧和不赞同道,“虽然义安侯府被贬了,但背后的势力也不容小觑了,咱们伯府犯不着和义安侯府闹的这么僵,吏部尚书那儿…。”

老夫人敛眉,眸底流过一抹失望,抬手打断她道,“我们伯府从来不故意和谁作对,但也不允许谁欺负到头上来,义安侯世子娶填房的事,我们伯府退让一步了,闹到今日地步是义安伯府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何况我伯府也没有那本事让义安侯府被贬,吏部尚书岂会不知,现在义安伯夫人都登门指着我们伯府的鼻子骂了,怎么,为了前程,要伸出脸给人打让人消气吗?”

如果连尊严都能不要,还要高官厚禄做什么?

大太太见老夫人有些恼了,忙道,“我不是那意思,我只是觉得冤家宜解不宜结,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明澜无语了,刚刚祖母才说的话,又没听进去,那她就再提醒她一声好了,“冤家宜解不宜结,这话说的不错,可不能每次都咱们伯府退让吧,先前二姑奶奶出面,咱们两府也算是握手言和了,可是周姑娘腹中胎儿该怎么解释,退的次数多了,换来的就不是言和,而是蹬鼻子上脸了。”

老夫人看了明澜一眼,又看了眼大太太,她吃的盐都比明澜吃的饭多了,明澜懂的道理,她岂能不懂,说到底,还是自私了些。

的确,大太太就是不希望因为二房的破事阻碍了长房的前程。

可是老夫人明显不想听这些话,大太太哪还敢说。

外面,丫鬟进来道,“老夫人,二姑奶奶回来了。”

碧珠嘴角一抽,姑娘还真是算的准准的,义安伯府一倒霉,她就“病”好了。

很快,二姑奶奶就来了,表姑娘扶着她进来,她不仅脸色苍白,还有些摇摇欲坠,还真像是病了一场刚刚好的模样。

她进来先请罪,老夫人派丫鬟去传她,偏身子骨不争气没法来,这不,病刚好了一点儿,她就来了。

老夫人让她坐下,二姑奶奶就道,“义安侯府的事,我也听说了,之前二嫂的条件,我一字不漏的转达了,没想到吏部尚书夫人答应的爽快,却是在骗我,我都没脸见二哥二嫂了。”

明澜听了,就道,“那日,娘亲指责义安侯府不守信用,义安侯夫人说周姑娘怀身孕的事和二姑母您知道,是您说没关系的,现在又反口,把娘亲气的不轻…。”

二姑奶奶眸光躲闪,瞬间心虚了,那样子,老夫人心头一口老血堵着,没差点喷出来。

明澜继续道,“娘亲不信二姑母会胳膊肘往外拐,帮着外人欺负茂哥儿,真这样做了,哪还配做一个做长辈,往后肯定没脸再回伯府了,果然,义安伯夫人是信口雌黄,倒打一耙。”

外面,沐氏走到屏风处,正好听明澜说这话,她都扶额,义安侯夫人没说过二姑奶奶知道周姑娘怀身孕的事,她怎么能乱说,也不怕二姑奶奶骂她。

结果二姑奶奶没跳起来,反倒温和道,“还是二嫂了解我,我不可能做这样的事。”

沐氏脸就沉了下去,看来,她还真知道周姑娘怀了身孕的事,帮人家瞒着呢,不然受了冤枉,她早跳起来骂了。

明澜就猜到她不可能一点都不知情,果不其然,都是一群自私自利的人。

可惜,她是出嫁之女,操着伯府长辈的心,不拿自己当外人,可老夫人却不会罚她了,与其吵起来没结果,还惹祖母不快,干脆暗暗骂一顿,她还不能还口,顺带让祖母知道娘亲什么都知道,只是顾着她的脸面什么都不说罢了。

蒋嘉贞坐到老夫人身边,见她疲乏,要帮她捏肩,老夫人摆手道,“你们出去玩吧,仔细冻着了。”

明澜几个就福身告退了。

出了长松院,明澜就借口身子不适,先回流霜苑了。

看着她走远,顾雪澜忍不住笑道,“二姐姐嘴皮子可真是了得,身子不适还差点把义安伯夫人气死,要是身子好,义安伯夫人还不得被气的抬出去啊?”

“我看跟抬出去也差不多了,”顾音澜接口道。

蒋嘉贞扭着帕子道,“以前二表姐不是这样的。”

“人家有靠山了呗!”顾音澜话里夹酸。

蒋嘉贞望着她,一脸八卦道,“什么靠山?”

“还能有什么靠山,自然是离王世子了,她说义安伯府被贬她不知情,骗骗义安伯夫人还行,可她骗不了我!”顾音澜冷哼一声。

顾雪澜惊讶,“那可是离王世子,可不是一般人能使唤的,三姐姐确定二姐姐有这本事?我怎么不大相信啊。”

顾音澜见自己说的话,被人质疑了,微恼道,“这事我有必要骗你吗,你忘了,离王世子连随身佩戴的玉佩都送给二姐姐了,那玉佩还在祖母手里头呢。

有件事你们不知道,我却是知道的,二姐姐拿了那块玉佩,偷偷打扮成小厮模样,借着离王世子的名头去五大粮铺定了不少粮食,后来那粮食还全送到离王府跟前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闹掰

她说到这里,蒋嘉贞就激动了,“这事,我听说了,据说那些粮食把离王府前那条街都给堵了,后来那些粮食又带回去了,没想到竟然是二表姐的手笔…。”

顾音澜扭着绣帕道,“这一场雪,不仅炭火价格暴涨,大米价格也长了不少,她还指不定挣了多少钱呢,本来我还等着离王世子上门跟她算账,可惜等了这么多天也不见离王世子来,估计是不打算追究了。

还有来登门求娶二姐姐的,都被离王世子给搅黄了,我觉得离王世子十有八九是看上她了,想纳她做侧妃,对了,还有赔悦珠郡主的纸鸢也是离王世子向皇上要的…。”

顾音澜越说越激动,眸底闪着妒忌的光芒。

顾雪澜之前没多想,现在听她一说,也回过味来了,“三姐姐说的还真是,那天,离王世子还当众救了二姐姐,这一回,指不定离王世子让皇上贬了义安侯府就是给二姐姐出气。”

蒋嘉贞想不明白,“离王世子怎么会看上二表姐呢?”

怎么看上的?

眼瞎了呗!

顾音澜心中腹诽。

顾雪澜也想不通,没觉得二姐姐有什么过人之处啊,而且她们向来同进同出,如果说单独行动,只有那次去大禅寺,她过了铁桥,她们没跟着,她进折桂楼,她们没跟着,总不至于这两次就结识了离王世子吧?

要真有这么巧合,她们可以去撞墙了!

顾雪澜见顾音澜不高兴,她道,“我觉得离王世子未必就是看上二姐姐了,那么多人来向二姐姐提亲,虽然都被离王世子给搅合了,但是离王府并没来提亲啊。”

顾音澜投给她一记你还能不能更笨一点的眼神,“离王府当然不会来了,离王世子还没娶世子妃呢,有谁府里是先娶侧妃的?”

“…说的也是。”

“离王世子搅黄其他人,就是等世子妃进门再来提亲娶二姐姐?那少说也得一年后了吧,万一这一年之内,他对二姐姐失了兴致,那二姐姐岂不是…。”

“真到那时候,只能自认倒霉了呗。”

这些议论,明澜不知道,她刚进屋,就打了个大喷嚏。

接下来几天,府里格外的清静,期间又下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雪,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

明澜闲来无事,看看书,做做针线打发时间,她给茂哥儿做的一双虎头鞋,乐的他屁颠屁颠的,睡觉也要穿着,怎么都不肯脱下来。

只是顾云澜在屋子里憋了几天,大雪一停,丫鬟们把花园小道清扫干净,她就忍不住出来逛花园了,赵妈妈亲自跟在后头盯着,就怕她不注意玩雪。

这些天,她待在屋子里,没许她出来,她也不老实,居然让喜儿用铜盆装了雪进屋给她玩,沐氏还当她在屋子里读书用功呢,玩玩雪,冻了又烤火,一来二去,竟生了冻疮,又痛又痒,哭了半天。

沐氏又是心疼又是生气,打又舍不得,只好把喜儿送回庄子上,让她陪她娘过年了,等积雪融化了再接回府。

云澜闹了两天,沐氏没心软,反倒她要再闹,明年都不接喜儿进府了,胳膊拧不过大腿,慢慢的也就屈服了。

就是这几天过的有些闷闷不乐,她和喜儿年纪相仿,从小一起长大的,可以说是形影不离,偏一样的顽皮,凑到一起,都能上房揭瓦了。

沐氏怪自己无能,要是拼了这条命不要,不让老夫人送她去庄子上,何至于养成这性子,怕她憋坏了,等天放晴了她要出去,沐氏准许了,丫鬟跟着还不放心,特地让赵妈妈看着。

不过她到底年纪小,又最喜欢放纸鸢,一玩起来,就什么都抛诸脑后了。

只是唯一不好的就是纸鸢老是断线,而且一断线就再找不见了。

这不,又掉了。

不过没关系,纸鸢一断线,碧珠就拿一个新的送上,云澜又高高兴兴的玩起来,不管那掉不知道哪角落里的纸鸢了。

赵妈妈扶额,道,“得亏姑娘不缺钱,这纸鸢的线也太差了点吧,回头去街上找那小摊贩算账。”

碧珠讪笑,身为一个背锅丫鬟,她是有些同情那挨骂的小摊贩的,纸鸢质量很好,可是再好,也经不起护卫的暗器啊,那是能杀人的东西。

她知道纸鸢都跑静园去了,但她不能说,谁让姑娘不愿意因为一个小纸鸢受制于人呢,不然她不会让小厮一口气买了三十多只纸鸢回来…

再说静园,护卫盼了很多天,才看到伯府放纸鸢,打算故技重施,而且很成功。

只是还没派小厮去伯府传话,一只新的纸鸢已经飞起来了。

一会儿,他又将纸鸢的线弄断,然后又有一只新的…

一连捡了九只纸鸢,再看到天上的第十只纸鸢后,护卫直接崩溃了。

顾二姑娘够狠!

护卫打算放弃了,楚离崩紧了脸,道,“继续。”

护卫能怎么办呢,只能继续了。

掉了十几只纸鸢后,顾云澜不高兴了,“不玩了!喜儿不在,连纸鸢都不听话了!”

说完,气呼呼的回幽兰苑了。

碧珠捂嘴笑,转身回了流霜苑,见明澜喝茶,她打了珠帘上前道,“九姑娘说了,喜儿回府之前,她再不玩纸鸢了。”

意料之中的事,明澜并不诧异,什么东西一多就不稀罕了。

碧珠叹息,姑娘是高兴了,只怕楚少爷的护卫要气的够呛了。

自打那天楚少爷要姑娘亲自去还钱,姑娘没去之后,这都多少天了,明明就隔了一道墙,愣是好多天没见了,谁都不肯服软,倒是离王世子还来了两趟,碧珠着急啊,楚少爷再这样脾气执拗,容易被离王世子挖墙角啊。

姑娘最先认得他,他帮过姑娘好多忙,家世容貌性情都无可挑剔,她一心盼着姑娘能嫁给他,结果最后因为还钱闹成这样,碧珠想不通,没见过还钱还闹别扭的,不都是借钱不还或者少还赖账才闹掰的吗?

那天,见过离王世子后,姑娘蒙在被子里半天,之后就不大乐意她提起楚少爷了,渐渐的,她也就不敢了。

静园内,护卫看着石桌上一堆纸鸢,一脸凌乱的看着自己爷,嘴角抽道,“爷,这些纸鸢该怎么办?”

第一百四十四章 醋坛(靜看花開花落和氏璧加更)

碰到顾二姑娘这样直拗且聪慧的姑娘,真的是一点办法没有。

护卫脸上写满了爱莫能助。

楚离阴沉了脸,一言不发的回书房了。

只是接下来半个时辰,他都没能进去书,心烦气躁。

他的反常,护卫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爷办事素来果决,他们还是第一次看见爷优柔寡断,可越是这样,越代表他动了真情了。

爷在京都的院子有八九座,平常都是轮着住的,可自打买了静园后,除了离京就一直住在这里,绝对是存了近水楼台的心思。

可挨的这么近,不一天去个三五回,实在是浪费这优势了,现在倒好,几天都不去一回,这才是真正的咫尺天涯啊。

男人,就应该大度点啊。

楚离不去,护卫跑的勤,这不,半个时辰后,护卫急急忙回来告知楚离,“爷,不好了,顾二姑娘受伤了!”

楚离正作画,闻言,手中的笔一滞,笔尖墨汁掉下来,毁了这幅快要画好的丹青。

他把笔丢下,就直奔流霜苑了。

然而,还没翻窗户进去呢,就听到正堂内传来一阵欢笑声。

“好漂亮的狐狸毛,软软的,一点瑕疵都没有,摸上去叫人爱不释手,表少爷对姑娘可真好,”雪梨摸着狐狸毛,两眼泛光。

碧珠拍她的手道,“别摸脏了。”

“我手刚洗的,干净着呢,”雪梨朝碧珠努嘴。

楚离站在窗户,看着明澜手里拿着一块雪白的狐皮,精致如玉的脸庞上满是笑意,一双清眸,碧波盈盈。

几个丫鬟围着那几块狐狸毛,一口一个表少爷真好。

楚离脸黑如炭,扭头看着护卫,眸底火苗跳跃。

护卫,“…。”

护卫想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老天爷,不带这么坑人的啊!

他头一次骗爷,就把爷的醋坛子给打翻了,他真的只是一番好意,把爷骗来流霜苑,有什么话见了也好当面说开,就算他挨顿罚也值了。

他真没料到这么眨眼的功夫,顾二姑娘的表哥就送了一堆狐狸毛来给她做衣裳用啊,这要挨顿罚,也太不值得了。

见楚离纵身离开,护卫正要跟上,外面进来一穿着青碧色裙裳的小丫鬟,丫鬟禀告的事情,让护卫先是眉头一紧,随后眼前一亮。

护卫随后回了静园,等他进书房时,楚离已经坐下了,那幅弄脏的画被他揉成纸团丢在了地上。

“杖责三十。”

护卫硬着头皮上前,道,“属下骗了爷,甘愿受罚,但明天建安伯府就派人来求娶顾二姑娘了,这事千真万确,爷…。”

另一护卫站在楚离身侧,道,“爷,这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何不给他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