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安伯府门前守着的小厮看到明澜来,脸色变了一变,另外一小厮则飞奔去禀告义安伯夫人。

明澜在义安伯府门前等了一刻钟,小厮才回来道,“顾二姑娘请回吧,我家夫人不见你。”

意料之中的结果,明澜一点都不诧异。

她甚至嘴角带了几分笑意,“不见我?回去告诉你家夫人,现在不见,回头不要后悔。”

小厮见了她脸上的笑容,背脊都有些发憷。

顾二姑娘没多少时日就要出嫁了,一旦出嫁,她就是离王世子妃,身份尊贵,义安伯府还真高攀不上。

方才夫人就诧异她不好好待在靖宁伯府里待嫁,跑伯府来做什么,现在又这么说,莫非真有什么大事?

小厮不敢掉以轻心,又赶紧去禀告义安伯夫人了。

这一回,小厮回来的很快,明澜只等了半盏茶的工夫,小厮就回来了,跑的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

“顾二姑娘里面请,”他一边喘气一边道。

雪梨重重的哼了一声,义安伯府好本事,居然敢让她家姑娘等这么半天!

小厮送到二门,就有丫鬟过来带路了,其实不用带路,义安伯府她来过不少回,记性还没那么差。

只是往前走了百余步,就看到了一个讨人厌的人。

周嫱。

原本明澜脸上还带了几抹浅笑,看到周嫱,笑容唰的一下就烟消云散了。

周嫱正望着她和丫鬟说话了,“那狗洞堵起来了没有?”

丫鬟笑道,“早堵起来了,现在别说是人了,连只老鼠都钻不出去。”

这是在笑话明澜抱着茂哥儿钻义安伯府狗洞的事呢。

明澜走过去,冷笑一声,摩拳擦掌道,“上回我揍你,义安伯府和周家连屁都不敢放一个,这一回我就是将你打成猪头,周家还得跟我赔不是。”

周嫱挂着讥笑的脸瞬间僵硬,凝结成冰,最后皲裂。

她的眸子仿佛啐了剧毒,死死的盯着明澜。

明澜好整以暇的看着她那张如花般的俏脸,眸光倏然一冷,“以后见到我绕道走,否则我见你一次赏你几巴掌!滚!”

明澜这话让她想起了挨巴掌的事,但明澜不会再钻狗洞,但是她还有挨巴掌的可能。

明澜从来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何况这一次义安伯府做的太过分,她本就火大,她脸上带着笑,不是真的就心情好。

周嫱拳头紧握,恨不得扑过来和明澜厮打,丫鬟死死的拦住了她,不要她冲动行事。

明澜是准离王世子妃,太后给她下毒,离王世子都弹劾太后,让太后下不来台,她要是敢碰顾二姑娘一指甲盖,她就完了。

没必要争一时意气,丫鬟拦着周嫱,这一拦,她自己也回过味来了,就顺着丫鬟递的台阶下了,转身走了。

只是一步三回头,仿佛在告诉明澜,不是她怕了她,而是丫鬟拦着不让。

雪梨调皮,伸手做连扇巴掌的姿势,把周嫱气的咬牙切齿。

明澜迈步往前走,义安伯府的丫鬟离的远远的,生怕明澜一个气不顺拿她出气。

正堂内,义安伯夫人坐在那里喝茶,脸阴着,没什么笑容。

自打顾容澜死后,她和明澜就没有好好说过话,每一次都是不欢而散,而且每一次都是她被气个半死不活。

她来,铁定没有好事。

还有那话,她若是走了,回头不要后悔。

怎么听都带了一股威胁之意。

看到她进来,义安伯夫人嘲讽一笑,“顾二姑娘不好好在府里待嫁,居然跑我义安伯府来了。”

明澜把玩着手中绣着翠竹的绣帕,嘴畔勾勒出一抹绝美的弧度,“离王妃怕我累着了,找了绣娘帮我绣嫁衣,我有的是时间来管茂哥儿的事。”

前有离王世子帮她出气弹劾太后,后有离王妃心疼她,无需她绣嫁衣,她靠山硬着呢。

义安伯夫人咬了咬牙,“你不要高兴的太早,离王和离王妃都和离几回了,你以为离王世子就会长情?”

明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恍若罂粟绽放,她道,“就算和离,那也是将来的事,眼下离王世子还护着我,义安伯府小心把事情做绝了,未必能看到我和离的那一天。”

义安伯夫人修长的指甲掐进肉里,都觉察不到疼。

她知道明澜不是和她说笑的,她是动真格的。

连太后都弹劾了,会把她,会把一个小小义安伯府放在眼里吗?

她深呼一口气,道,“我义安伯府和你靖宁伯府是姻亲,茂哥儿是我杨家长子嫡孙,就非要闹到这地步不可?”

雪梨都无语了,两只眼皮差点没掀肿。

到底是谁在闹啊,从头到头都是义安伯府在闹幺蛾子好么,先前纵容什么狗屎表姑娘欺负茂哥儿,再骗姑娘和太太说表姑娘把孩子打掉了,现在又要变卖姑奶奶的陪嫁庄子,还把她的陪嫁一半据为己有。

难道被义安伯府欺负了,伯府要忍了,什么都不说才是好亲家?

去她狗屎的亲家!

大姑娘嫁给义安伯世子,真是倒的几辈子血霉了,幸好姑娘的亲事是自己挑的,是假成亲,这要真成亲和大姑娘似的,简直就是送上门给人欺负给人算计,真不如不嫁人呢。

听义安伯夫人提到茂哥儿,明澜的脸色更冷了,义安伯夫人知道她在乎茂哥儿,她道,“回头我就派人去把茂哥儿接回来!”

明澜从鼻子冷哼一声,“我就是为茂哥儿来的,义安伯府写下断绝书,再将我大姐留下的陪嫁还回来,我靖宁伯府既往不咎,否则就别怪我伯府不留一点情面了。”

清脆的声音如珠玉落盘,掷地有声,然而听在义安伯夫人耳朵里只觉得很可笑,“断绝书?既往不咎?靖宁伯府拿什么和我伯府既往不咎?”

第三百八十五章 狡诈

明澜笑了一声,“没有十足的把握,我敢来义安伯府,敢提这样的要求吗?你以为说我大姐把那些陪嫁都孝顺你了,账册毁了,我就拿你没辄了,如果我告诉你,有一件礼单上必须该有的东西没有,就足矣证明义安伯府弄虚作假了!”

义安伯夫人额心一皱,笑道,“你少诈吓我!”

明澜望着天花板一笑,“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长姐死的那一天,来探望她的有好几位闺中好友,我娘亲眼看见有人把东西送给我大姐,说是开了光的,能保佑她百病消除,长命百岁。

过后不多久就咽气了,我娘当时就在场,她和那夫人都能证明我大姐没有把东西孝敬义安伯夫人你,可现在衙门的礼单上却没有,你说东西去哪儿了?别和我说东西毁了,不是什么东西都能轻而易举的毁掉的!”

义安伯夫人背脊一凉,难怪她敢来,难怪她敢提要伯府写断绝书,她手里真有证据。

那天,是来了好几位少夫人,送顾容澜最后一程,也有送她东西的,她让她们说些体己话,就先走了。

万一明澜找到那几位少夫人之一去作证,她贪墨儿媳妇陪嫁的罪名就坐实了。

义安伯夫人有些心慌了,明澜静静的等着她。

但是,她没有等到义安伯夫人妥协,反倒是变本加厉,她道,“东西给你大姐做了陪葬了,在棺材里,如何出现在礼单上?”

雪梨睁圆了眼睛,真的,没见过这样没脸没皮又奸猾狡诈的人了。

她是晾准了她家姑娘不会也不敢去打扰姑奶奶的清净。

明澜也是服了,她嘴角一勾,瞬间冷意翻飞,“既然如此,那就开棺吧!”

说完,她袖子一甩,转身就走。

都说到这份上了,还有说下去的必要吗?

只是走了几步,义安伯夫人冷喝一声,“站住!”

明澜果然就站住了,但是没有回头,身后有冰冷的声音传来,“顾容澜嫁进我义安伯府,就是我义安伯府的人了,岂容你说开棺就开棺的?!”

明澜回头看着她,“开棺是为了验证你义安伯府没有贪墨我大姐的陪嫁,你不肯,就是不打自招,如果伯府真执意不让,我伯府也不能来硬的,扰了我长姐九泉之下的清净,但义安伯夫人别忘了,不是只有活人能和离,死人一样可以!”

话音未落,明澜已经迈步出门了。

又是开棺,又是和离,明澜是铁了心要茂哥儿和义安伯府断绝关系,要拿回顾容澜的陪嫁,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她走后,义安伯就出来了,他脸上鼻青脸肿的,即便小厮扶着,腰也是弯的。

气头上,顾涉是下了狠手的。

可是看到义安伯夫人,他身子直了几分,手一抬,一个巴掌扇了过去,面容有些狰狞道,“你真的要弄跨义安伯府才罢休吗?!”

世上女人多的事,不止她娘家侄女周嫱一人。

为了一个女人,弄的义安侯府被贬,现在要真闹到开棺来验证义安伯府有没有贪墨儿媳妇陪嫁的地步,义安伯府还有名声可言吗?!

死人和离,历朝历代都没有听说过,这是要义安伯府遗臭万年啊。

义安伯气大了,当官的虽然爱财,但都存了两分名流千古的心,做不到流芳千古没关系,毕竟能做到的也没几个,但至少不能遗臭万年吧。

这一生气,下手就没轻没重了,这不,一巴掌扇过去,直接将义安伯夫人给扇的跪在地上了,嘴角都有了血。

她摸着脸,不敢置信道,“你打我?!”

义安伯气道,“要真闹到开棺和离的地步,我不止打你,我还休了你,还不赶紧给我去靖宁伯府!”

用力过猛,义安伯一阵咳嗽,疼的他脸都扭曲了,小厮赶紧扶着他坐下。

丫鬟则将义安伯夫人扶起来。

她脸上五根手指印,清晰可见。

但义安伯这次动了真怒了,别说脸上只是多了五根手指印了,就是肿成猪头,也得给她去靖宁伯府。

义安伯夫人气的不轻,但她还真有些怕明澜会带着人证去衙门,要求开棺寻物。

人精似的,只说送了东西,不说送的什么,不然她还有补救的余地。

然后,明澜前脚回了伯府,刚到长松院,什么话都没说,后脚丫鬟就来禀告义安伯夫人来了。

四太太听了,高兴道,“你说动义安伯府把陪嫁还回来了?”

“没那本事,”明澜摇头道。

三太太见明澜声音不悦,道,“义安伯府脸皮厚,又擅狡诈,你说不动很正常。”

要是长房没有分家,大太太或许能和义安伯夫人对抗一二,谁胜谁负,还真说不一定。

明澜坐下来,端茶喝了两口,很快,义安伯夫人就来了。

一路上她都用手揉脸,看上去有些红,但看不见巴掌印了。

被打了,总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她不喜欢看到幸灾乐祸的眼神。

只是一屋子人上到老夫人,下到丫鬟脸色都冷的很,义安伯夫人就更不高兴了,心底像是被人塞了大炭炉,火烧火燎的疼。

明澜见了,道,“义安伯夫人肯定是来接茂哥儿回去的,让奶娘把茂哥儿抱来,我明儿就接他回府。”

义安伯夫人刚要开口,就被明澜的话堵住了喉咙,她道,“我义安伯府和靖宁伯府是姻亲,当真要闹到要开棺的地步?”

开棺?

老夫人额心一紧。

这两个可不是什么好词,死者为大,入土为难,为什么要开棺?

她望着明澜,不知道她都和义安伯夫人说了些什么,怎么会闹到要开棺的地步?

明澜坐着没动,不站起身,就是对义安伯夫人的蔑视了,她道,“祖母,我娘好不容易才想到证明义安伯府贪墨了大姐的陪嫁证据,义安伯夫人说放在了棺材里给大姐做了陪葬。

没有了账册,又有衙门的礼单,我伯府不开大姐的棺材,就讨不了公道,我知道开棺不是什么好事,可我了解大姐,她若是知道茂哥儿被人这么欺负,她留给茂哥儿的陪嫁都被人霸占了去,她就是九泉之下也不会瞑目的。”

外面,老太爷走进来,道,“我赞同开棺!”

第三百八十六章 诈吓( 猫忘了鱼尾纱゜和氏璧加更)

义安伯夫人拳头攒紧,再说顾容澜生是义安伯府的人,死是义安伯府的鬼这样的话就再说不出口了,明澜早用和离给堵上了。

义安伯夫人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老太爷则道,“义安伯夫人请回吧。”

她能回去吗?

不打消了伯府开棺的念头,她回去挨得挨骂。

义安伯夫人脸上的怒气收敛了几分,道,“有话好好说,顾杨两家是亲家,不是仇敌,要争个你死我活,顾二姑娘气性大不懂事,我理解,但你们都是长辈,毁了我义安伯府名声,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我义安伯府将来还不都是茂哥儿的,做的太过分,将来茂哥儿会不恨你们?你们就算再疼茂哥儿,也给不了他一个伯爵之位吧?”

她话才说完,明澜呲笑一声了,“义安伯夫人真是好耐心,挨了义安伯一巴掌,还不辞辛苦的跑我靖宁伯府来画大饼忽悠人,连我都糊弄不了,你以为谁会信你的话,连我大姐留给茂哥儿的东西都据为己有不给他,还能奢望将来能继承义安伯府的爵位?”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义安伯夫人瞥了明澜,道,“顾二姑娘出嫁在即,还是不要管太多为好,连身边的大丫鬟都和府里的少爷滚到了一起,碍于离王世子的脸面,没能伤到你的名声,要是再传出点什么,就不好了。”

她声音仿佛穿过几座雪山而来,让屋子里多少人的脸都冷了下来。

老夫人怒道,“义安伯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谁不让我好过,她也别想好过,顾容澜已经死了,你们都能不在乎她要开棺,我还在乎她吗,大不了大家鱼死网破,别和我说什么和离,我义安伯府只有休妻!”她的声音徒然凌厉了起来。

没见过霸占人东西,还这样理直气壮的。

老夫人都有要人拿扫把将她轰出去的冲动。

果然是人不要脸则天下无敌了。

她这是要往顾容澜身上泼脏水,之前为了义安伯府名声,再加上她死了,就忍了,现在靖宁伯府要闹,他们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要没脸,大家一起没。

沐氏从外面进来,气道,“你良心被狗啃了吗,容澜已经死了,死在你们义安伯府,你还要毁她名声,往她身上泼脏水,你就不怕她从地底下爬出来找你!”

义安伯夫人冷笑一声,“活的时候我都不怕,我还怕她死了不成?我客客气气的来,大家好好商量怎么办,真将我逼急了,我没什么不敢做的!”

明澜站起身来,扶着沐氏道,“娘,你别生气。”

沐氏气的呼哧呼哧的。

明澜望着义安伯夫人,道,“你连脸都不要了,我伯府惹不起,但在商量之前,我要一句实话,义安伯府也没有穷到那地步,你为什么要贪墨我大姐留下的陪嫁?”

义安伯夫人眼睛赤红道,“是你!如果不是你,我义安侯府不会被贬,这些天为了恢复侯爵之位,我义安伯府送出去多少东西,我挨了多少冷眼,我要拿她的陪嫁去堵那窟窿!”

明澜呲笑一声,“少说这些话来搪塞我,分明只是你贪心,你送礼单来的时候,侯府还没有被贬,用得着送东西贿赂大臣吗?不要把你自己的私心强加在我身上!”

这笔烂账的黑锅,她不会背!

义安伯夫人恨不得扑过来撕咬明澜了。

明澜扶着沐氏坐下,然后道,“父亲,你请陈大人和刘御史出来吧,我怕娘再多看义安伯夫人几眼,会气的动胎气了。”

义安伯夫人色变。

她瞥过头去,只见顾涉和陈大人和刘御史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两衙差。

她身子虚晃一下,直接撞倒了三太太和四太太之间放茶盏和糕点的小几。

噼里啪啦碎里一地。

陈大人笑道,“二姑娘聪慧,在下佩服,本来这案子都查不下去了,没想到能亲耳听到义安伯夫人招认,甚至污蔑和恐吓之言,我为官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如此顽固之徒。”

明澜轻笑道,“幸亏陈大人、刘大人还有两位衙差在,不然真传出点流言蜚语,我名声还真被她给毁了。”

刘御史摇头笑道,“顾二姑娘多虑了,离王世子岂是一般人,会信这样的流言蜚语。”

沐氏坐在一旁,怒气尽消,道,“怎么都瞒着我?”

屋内,老夫人她们也都面面相觑,陈大人和刘御史不是走了吗,怎么会在暖阁里?

那边,义安伯夫人脸色惨白,没有一点血色,白的吓人。

她几乎站不住身子,抬手指着明澜道,“你诈我!”

明澜嫣然一笑,明媚如春花灿烂,“兵不厌诈,对于你这样的人,不让你亲口承认贪墨事实,你总能找到理由反驳,反驳不了就威胁,领教了。”

刘御史大笑道,“顾二姑娘不仅才情洋溢,还懂兵法,实在令人惊叹,这案子到这里也能了结了,我们就先告辞了。”

陈大人则看着义安伯夫人道,“还有劳义安伯夫人随我去衙门一趟,听宣判。”

贪墨的陪嫁得还给顾容澜,交由顾涉代为保管,将来给茂哥儿。

至于刘御史,他负责纠察百官,他得回府写奏折弹劾。

义安伯夫人不愿意去衙门,可是陈大人可没那好脾气,“带走!”

等他们都走了,屋子里就清净了。

老夫人笑道,“怎么想到这么好主意,我还真以为有证据能证明义安伯府贪墨了呢。”

明澜解释道,“义安伯夫人太狡猾了,我怕知道的人太多,容易被她看出来,所以没说,让娘亲多生了会儿气。”

沐氏满脸堆笑,道,“就数你机灵。”

老夫人叹息一声,“现在刘御史也知道了,这一弹劾,义安伯府的连伯爵之位也保不住了,越求的多,失去的越多。”

四太太也是一脸惋惜,“若是可以让义安伯府直接把世子之位传给茂哥儿该多好。”

别看只是一伯爵,天知道那是多少血多少人命多少功勋才换来的,就因为一点陪嫁给折了,听着就心疼了。

第三百八十七章 带歪( 猫忘了鱼尾纱゜和氏璧加更)

但明澜没有感觉,她为茂哥儿有这样的爹祖父祖母感到耻辱。

若是茂哥儿长大了,他一定不屑于继承这样的伯爵之位。

如果他觉得可惜,觉得她做的不对,那她就是看错他,白疼他了。

小坐了会儿,明澜就扶着沐氏回幽兰苑。

一个多时辰后,义安伯就亲自来伯府了。

他求老太爷和顾涉不要意气用事,他可以让出伯爵之位,甚至直接传给茂哥儿都行,只要顾涉拦下刘御史弹劾的奏折,一切都好商量。

顾涉冷冷的回了三个字。

不需要。

义安伯还欲多说,顾涉直接转身走了,并吩咐小厮,如果义安伯不走,就直接乱棍打出去。

第二天,刘御史弹劾义安伯。

他将义安伯夫人招认的经过,和恐吓威胁靖宁伯府和明澜的话,一一奏禀皇上。

皇上听后,勃然大怒。

再然后,义安伯府就爵位就被夺了。

义安伯苦求皇上息怒,是他没管教好内子,让皇上看着杨家列祖列终的面子上网开一面,给他一个弥补的机会。

皇上懒的听,反倒问顾涉,“杨家小少爷不是在伯府吗,你这样做也算是绝了他的前程。”

顾涉则道,“茂哥儿长大了,可以自己建功立业,封侯拜将!”

这话,皇上爱听,好男儿就该有这样的气势。

他道,“杨老侯爷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没想到儿孙这么不争气,反倒是重孙儿还要几分傲骨,朕赐封他子爵,希望他将来能长成栋梁之才。”

这算是没有完全贬了义安伯府,只是降为了子爵,交给茂哥儿继承。

顾涉和老太爷连忙跪下谢皇上隆恩。

义安伯跪在地上,悔不当初。

他太低估了靖宁伯府的狠心了。

那边,皇上心情好,问道,“那主意当真是顾二姑娘出的?”

顾涉点头,“的确是小女想的。”

“桓儿眼光不错,”皇上称赞道,说完,顿了顿,又补充一句,“真要让离王给他挑媳妇,以他的眼光,绝对挑不到什么好的。”

众大臣憋出内伤来。

离王不在,皇上你就随意诋毁他吧,我们什么都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