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澜一身素色裙裳,碧珠穿鹅黄色,四儿穿着淡粉色裙裳,就没有下马车了,她这样穿戴,没得气死勇国公府。
勇国公府门前屹立两座威武的雄狮,只是上面系着白绸,平添了几分凄哀。
碧珠下了马车后,将明澜扶下来,身后小厮把吊唁礼送上,勇国公府的丫鬟小厮脸上都没有笑容,如丧考妣。
见离王府送吊唁礼来,小厮们明显愣了下,然后赶紧进府禀告。
丫鬟则客气的领明澜进府,刚迈过魏国公府大门,走了没几步,就看到一丫鬟扶着一贵夫人走过来,那贵夫人拿帕子擦眼睛,丫鬟提醒道,“王妃有心台阶。”
那贵夫人把帕子移开,明澜就看清她的容貌了,她容貌极美,只是面容憔悴,算不上哀痛,更多的是心死,空洞无神。
明澜望着她,她也望着明澜,起初脸上没什么表情,丫鬟一句离王世子妃,她脸上明显有了波动,那如一潭死水的眼神有了些涟漪。
明澜心中纳闷,擦身而过,她还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正巧,她回头的时候,那贵夫人也回头。
四目相对。
明澜眼睛再眨,晋王妃这一世是吃错药了吗,居然一再的看她。
前世她也见过她两回,她连看都没有多看过她一眼,这一回不止看了,她还回头了…
碧珠一脸古怪,见那贵夫人出了勇国公府,她才忍不住问道,“世子妃认得她?”
明澜耸肩,“她是晋王妃,先太子的侧妃。”
十九年前,先太子暴毙身亡的前半个月,以太子妃恃宠而骄,杖毙太子侧妃,触怒先太子,被贬为了侧妃,当时她已经怀了身孕,还被贬成侧妃,令多少人吃惊,也正是有先太子先例在前,所以王爷贬王妃为侧妃,贬莫侧妃为姨娘一点都不稀奇。
只是先太子暴毙后,先皇追封先太子为晋王,念及她怀着先太子的遗腹子,希望她生下皇长孙,便给了她嫡妃的身份。
先太子过世,她一直孀居,几乎足不出户,渐渐的大家都将她淡忘了,没想到她会亲自来勇国公府吊唁。
前世,明澜只见过晋王妃两回,其中一回还是在离王府,在一木桥处,她和晋王妃撞上,害她手里的荷包掉进了湖里。
她要人捞起来,她没有责怪,反道,“没事,一荷包而已,掉了就算了。”
说完,匆匆离去。
那荷包,她最后还是叫人捞了起来,里面装的是香草,里面有张纸,只是浸了水,字迹模糊不清。
第一次没说话,第二次撞了她,这是明澜对晋王妃所有的记忆。
可加起来也不及方才晋王妃回头看她的那一眼。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感觉出岔子了,明澜觉得晋王妃有话和她说。
别说八竿子了,她和晋王妃是八百竿子都打不着。
晃晃脑袋,明澜把晋王妃从脑海中甩出去,那边,意料之中的议论声传来:
“害死了我们老爷,还有脸来勇国公府祭拜,谁稀罕离王府上的香?!”
“就是,三老爷死的多冤,也不怕他化成厉鬼前来索命…。”
那些声音很低,却是故意从她们背后走过,是以别人听不见,明澜和碧珠听得很清楚。
明澜面不改色,碧珠胆小,吓的脸色惨白,紧紧的抓着明澜的云袖,眼睛都不敢睁开。
明澜勾唇冷笑,道,“别怕,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鬼,就算要找,也不是找我,怕什么?”
她行的端坐的正,还怕这么一点小把戏,勇国公府不就是想逼着她动怒吗,人都是站在弱者一边的,她来祭拜,却惹勇国公府不快,回去还不知道怎么被数落。
越是想看她出丑,她越是要落落大方。
气死他们!
灵堂设在正院正堂,稍稍靠近,就闻到烧纸钱的味道,正堂内,嘤嘤哭泣声听得人心酸。
她迈步进屋,就收到几记冰刀冷眼,明澜望过去,就见到一个十三四岁的姑娘,还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少年,披麻戴孝,往铜盆里烧纸钱。
显然,那是勇国公府三老爷的一双儿女。
明澜在心底一叹,想到父亲失踪,那些天她寝食不安,他们的父亲已经躺在冰冷的棺椁里,再也见音容笑脸。
把同情的眸光收回来,明澜看向装着勇国公府三老爷的棺椁,一旁小厮把香递给明澜。
明澜依着礼数上了香,一旁勇国公府大太太过来道,“世子妃此番来,是离王府要给我勇国公府一个交代?”
交代?
明澜眉头几不可察的皱了下,淡声道,“王爷他们去皇陵开棺验尸时,我并未跟去,前因后果我也不知道,这交代我给不了,我来只是代表王府吊唁,府上三老爷和三叔一起闯鞭阵,想来关系是最好的,等三叔养好身子…。”
说着,明澜声音戛然而止,眼珠子睁圆了几分。
玉阙…
那边,那跪在地上烧纸钱的少年惊呼道,“娘,有东西蹿过去!”
第六百零九章 晦气(四十七)
许是哭了许久,少年的声音有些沙哑,但是很大,他一叫,把所有人的眸光都吸引了过去。
勇国公府三太太望着儿子,见他的手在明澜和棺材之间来回指,她抹了眼泪道,“什么东西蹿过去?”
那少年爬起来,指着明澜道,“那东西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直接飞到棺材那边去了!”
这小少年,要不要眼睛这么贼啊。
玉阙也是,好好的在她身边待着,跑棺材边做什么,它也不嫌晦气。
小少年说的属实,但明澜不能承认,反倒一脸惊吓的后腿了几步,道,“什么东西,别吓我!”
细细听,声音似乎带了些哭腔了。
碧珠是什么都没看见,小少年一叫,她脸色刷白,她想到了那天顾音澜算计明澜的蛊虫,别又是什么脏东西,为什么大家总见不得世子妃好过,总想害世子妃呢。
她抓着明澜的云袖道,“奴婢害怕,世子妃,咱们还是快些回府吧。”
明澜连连点头,看了勇国公府大太太,又望向勇国公府三太太道,“我,我还是先回府了,府上要交待,可以找父王,等三叔身子好转了,也可以找他,我,我先告辞了。”
说着,她像是逃似的往外走,一边眼睛还到处乱瞄,生怕有东西爬过来。
正堂内,除了明澜外,还有来吊唁的其他人,有些眉头微拧,觉得勇国公府做的过分,三老爷过世,他们迁怒离王府,但离王世子妃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有本事就找离王,把怨气撒她一个女人身上算什么?柿子捡软的捏吗?
再说了,离王一直不赞同开棺验尸,出了事又怪他,也真是倒了几辈子血霉。
他们不信这么一群人都在的情况下,真的有东西蹿过去,觉得是那小少年在吓唬明澜。
另外一部分人则存了看热闹的心思。
等明澜吓出了正堂,勇国公府大太太嘴角一抹笑划过,见大家眸底有谴责之意,她看了小少爷一眼道,“是不是哭了许久,看花眼了?”
小少年正跪下呢,一旁的大家闺秀道,“弟弟,干的漂亮!”
小少爷鼓着腮帮子道,“我真的看见了!”
男子汉大丈夫,看见了就是看见了,没看见就是没看见,他有必要撒谎吗?
吓坏了离王世子妃,对他有什么好处,她又不是离王!
勇国公府三太太则道,“我相信旭儿不会一点分寸没有,莫不是真有东西跑过去,还是检查看看吧。”
勇国公府大太太点点头,就命人绕着棺材找找,看有没有什么东西。
可是找了半天,一无所获。
反倒是门外,一小厮看着一东西从眼前飞过去,他眼睛一眨,又仿佛是错觉。
明澜刚走到一颗老槐树下,就感觉到玉阙回来了,明澜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怕玉阙钻进棺材,勇国公府三老爷都死几天了,得多恶心啊。
要不是四下有人,她真的要把玉阙丢湖里凉快去。
忍着不适,明澜出了勇国公府,碧珠扶着她爬上马车,刚进马车内坐下,玉阙就嗖的一下飞到了小几上。
然后,明澜就看到了两个很淡,淡的几乎看不见的字。
中毒。
碧珠惊讶,“谁中毒了?”
世子妃百毒不侵,她不可能中毒啊。
明澜额头皱紧,玉阙方才跑勇国公府三老爷棺材,难道它指的是勇国公府三老爷是中毒身亡的?
明澜望着玉阙,问道,“你是说勇国公府三老爷是中毒死的?”
玉阙跳了下。
明澜也不知道它说的是什么意思,便道,“如果是,你跳两下。”
然后玉阙就连跳了两下。
明澜眼珠子睁圆,碧珠嘴巴张大的都能塞进去一咸鸭蛋了,不是说勇国公府三老爷是鞭伤严重,不治身亡吗,怎么会是中毒死的?
褚风赶着马车,但是明澜和碧珠的话,他都听的见,他出声唤道,“世子妃?”
明澜掀开车帘,道,“勇国公府三老爷想给老王爷开棺验尸,现在要给他开棺验尸了。”
只要证明勇国公府三老爷是中毒死的,就能洗刷离王府的黑锅,免得外人说王爷怕别人开棺验尸,故意杀人。
褚风也知道事情重大,他吹了一记口哨,一暗卫便骑马上前,褚风低语了几句,暗卫点点头,就骑马走了。
明澜此行,吊唁事小,她要去护国公府送定亲信物。
只是一身素净裙裳得换下来,她不喜欢穿太素的衣裳,碧珠把车帘紧上,帮明澜更衣,就连发髻和头饰都换了。
等到护国公府,明澜一袭天蓝色锦袍,眉心的火焰额妆美的惊人。
看见离王府的马车,护国公府小厮赶紧去通报,然后一脸笑容的迎了上来。
碧珠下了马车,然后将明澜扶下来,那边楚离骑马过来,骑在马背上的他俊朗如神祗,高贵的令人不敢直视。
离王世子和世子妃一起来护国公府,这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楚离翻身下马,明澜望着他,道,“勇国公府的事,暗卫可禀告你了?”
楚离点头,漂亮的凤眸温柔的掐出水来,他道,“我知道,这事父王会管。”
有王爷管,明澜放一百颗心。
两人并肩迈进护国公府,走了百余步,护国公府大老爷就迎了出来,笑道,“什么风把世子爷和世子妃吹来了?”
楚离一本正经的回道,“沐阳侯府的风。”
李大老爷,“…。”
这叫他怎么接话啊。
虽然不好接话,但他听明白了,离王世子和世子妃此番是为了沐阳侯世子和佩瑶的事来的。
李大老爷尴尬一笑,道,“世子爷、世子妃,里面请。”
李大老爷亲自带路,刚走到二门,护国公府大太太和李佩宜就迎了出来,她们两和明澜说话,楚离则由李大老爷招呼。
一路上有说有笑的进了正院,去见护国公和护国公夫人。
护国公老当益壮,护国公夫人一脸慈爱,相互见了礼之后,护国公夫人就直接开门见山,问道,“世子爷和世子妃来是?”
第六百一十章 羞涩(四十八)
护国公夫人爽快,明澜也就不扭捏了,其实她为何而来,护国公府应该能猜到几分,不算突兀。
明澜笑道,“佩瑶去离王府陪我说话,我表哥冒失,和楚三少爷打斗间无意伤了她,实在是抱歉,我知道佩瑶伤的严重,我表哥心甘情愿照顾佩瑶一辈子。”
伤的严重四个字,听得一屋子人想笑不敢笑。
四姑娘吃的好睡的香,别说受伤严重了,她是一点伤都没有,三太太怕她有事,请了好几位大夫进府,大夫众口一词,三太太才放心。
这会儿明澜说佩瑶伤的严重,护国公府上下都不知道怎么接话,最后还是护国公道,“四丫头也没那么娇弱。”
没那么娇弱,也还是很娇弱了。
看来护国公府对这桩亲事不反对。
明澜心里有数,便道,“表哥从王府回去后,舅舅狠狠的揍了他一顿,他鼻青脸肿的不好登门赔罪,改日他一定会亲自请罪的。”
这事,护国公府也都知道,沐阳侯教子有方,沐阳侯世子性子洒脱又不失稳重,他们也都看在眼里,不用说,绿豆糕砸到佩瑶绝对是楚三少爷干的好事,沐阳侯世子是不是替人背了黑锅都不一定。
然后,明澜就说及正事了,她道,“我娘刚生产,还不能出门见风,不然该是我娘来替表哥说亲,现在只能我和相公跑这一趟…。”
明澜第一次给人说媒,口齿生疏,媒婆的嘴能把死的说成活的,她可没有那本事,但好歹把流程走完,夸了李佩瑶后,又夸了沐礼,点出两人是天作之合。
楚离坐在一旁,摸鼻子,嘴角一抹笑憋都憋不下去。
护国公则道,“对沐阳侯世子,我倒是挺满意,但前些天,沐阳侯府嫡女才嫁进赵家,赵皇后和贵妃的事,想必世子妃也有所耳闻。”
沐婧华就是沐礼迎娶李佩瑶的挡路石。
但明澜从未把这颗石头放在眼里,明澜笑道,“当初婧华表妹会嫁进赵家,完全是因为意外,如果可以,舅舅并不赞同这桩亲事,期间也出了好几件不愉快的事,险些没嫁成,沐阳侯府的事,我不便多说,但护国公府请放心,我表哥是沐阳侯世子,是舅舅最重视和疼爱的嫡长子。”
子嗣再多,也没有嫡长子身份尊贵,何况沐礼还被立为世子。
顾及沐婧华,实在没有那个必要。
其实,明澜懂,抬头嫁女,低头娶媳,这不是要矜持下么。
对于沐礼,护国公府也只找到这么一件可挑剔的地方,明澜眼睛从护国公、护国公夫人身上挪到李三太太脸上,李三太太有些局促道,“佩瑶的亲事,还请国公爷拿主意。”
护国公看了楚离一眼,道,“沐阳侯府连世子爷和世子妃都请来说合,这桩亲事,我岂有不同意之理?”
总算是同意了,虽然没有紧张,但明澜还是长呼了一口气,从碧珠手里接了锦盒,递给护国公夫人。
锦盒里是一只羊脂玉镯,镯心雕刻了一块玉佩,沐礼随身携带,取永结同心之意。
护国公夫人收了信物,明澜笑道,“我去见见佩瑶。”
李佩宜就道,“我带你去。”
楚离坐着没动,护国公和大老爷则陪楚离说话。
屋内,李佩瑶在屋子里踱步,一穿着碧色裙裳的丫鬟撩了帘子进来,一旁的穿着粉色的丫鬟就问道,“国公爷同意亲事了吗?”
碧色裙裳的丫鬟摇头,“没有。”
李佩瑶脚步滞住,问道,“怎么会没有?”
小丫鬟噗呲一笑,李佩瑶反应过来被丫鬟戏耍了,作势要过来打丫鬟,丫鬟连连求饶,道,“奴婢只是同姑娘开个玩笑,离王世子和世子妃亲自来替沐阳侯世子保媒,国公爷怎么会不答应呢,他不答应,贵妃娘娘都该请他进宫说话了。”
沐阳侯府,连赵皇后都极力拉拢,人家还只拉到一个姑娘,护国公府可是栓了人家沐阳侯世子爷的心呢。
李佩瑶脸火辣辣的,这时候丫鬟站在珠帘外道,“姑娘,离王世子妃来了。”
闻言,李佩瑶就火急火燎了,手摸着脸道,“怎么办,怎么办,我脸是不是特别红?”
“不红,也就和猴屁股差不多,”小丫鬟一本正经的道。
李佩瑶真的要扑过来打她了。
外面,李佩宜笑声传开,“让我瞧瞧,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是怎么个红法?”
明澜进屋,就看到李佩瑶趴在床上,把脸埋进被子里。
李佩宜捂嘴笑道,“这是害羞了?”
“我才没有害羞!我只是脸起红疹了!”李佩瑶死鸭子嘴硬。
明澜走到床边,靠着雕花大床道,“过不了多久,我可就要改口喊表嫂了。”
一句话,李佩瑶白皙的手都泛着淡淡的粉红。
真是想活活休死她才罢休。
屋子里,安静下来,没人说话。
李佩瑶愣了愣,以为大家都走了,她抬了头,就看到明澜望着她,道,“你就打算这样和我聊天?回头表哥问起来,我该怎么回答他呢?”
李佩宜认真道,“佩瑶受伤严重,只能趴床上和人说话。”
丫鬟们笑声传开,碧珠都忍不住了。
李佩瑶转身坐起来,捂着通红的脸蛋,道,“你们都坏!”
李佩宜咯咯笑,道,“好了,好了,不打趣你了,你和沐阳侯世子定亲,我该好好恭喜你才是。”
还说不打趣她,三句话不离沐阳侯世子。
想到沐礼,李佩瑶脸上的红晕根本就消不掉,都不敢看明澜,李佩宜知道她和明澜有话说,便道,“你们先聊,我去去就来。”
李佩宜带着丫鬟离开,屋子里就只剩下李佩瑶的心腹丫鬟了,李佩瑶哼了鼻子道,“你们两也出去。”
居然敢打趣她,以后有什么秘密都不让她们知道。
两小丫鬟就这样愉快的失宠了。
等人都走了,李佩瑶这才望着明澜,欲言又止,修长的睫毛下一双大眼带着纠结和羞涩,明澜大概能猜到她要说什么,故作不知道,“和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第六百一十一章 吃醋(四十九)
说了这句后,又等了好一会儿,李佩瑶才鼓起勇气问,“我哥他打了沐阳侯世子,他是不是…是不是伤的很严重?你,你和我说实话,不要骗我。”\r
果然,她就是问沐礼受伤的事,明澜点头道,“舅舅打了一顿在前,三少爷又补了一顿在后,表哥去找我帮忙送定亲信物时都带着面具,说话都呲疼,我想看一眼,他都不让,说是怕我晚上会做噩梦。”\r
明澜说着,在心里补了一句,她可没骗她,还往严重了说。\r
然后,李佩瑶就生气了,“三哥果然骗我!他说他打的一点都不重!”\r
她就知道,都上门揍人了,怎么可能下手轻,她都说了自己没事,三哥怎么就不信呢。\r
李佩瑶抱怨,明澜笑道,“你三哥不是气我表哥用绿豆糕砸了你,毕竟表哥不是故意的,他是生气表哥把他最疼爱的妹妹一颗芳心给勾走了。”\r
李佩瑶脸大红,跺脚道,“才不是呢!三哥巴不得我早早的嫁人,省的总惦记他藏的酒。”\r
想到要嫁人,以后再不能偷三哥的酒,李佩瑶心里就失落落的,那颗嫁人的心都淡了几分。\r
明澜知道她舍不得家人,这样不舍的心情,她经历过两次,比谁都刻骨。\r
明澜握着李佩瑶的手道,“出嫁,又不是一辈子不回来了,表哥素来好说话,你要想回来,和他说一声,让他陪你回来就是。”\r
李佩瑶红着脸蛋,咕噜道,“说的我明儿就要嫁人似的了…。”\r
明澜也觉得自己好像说太早了,只是定亲了而已,成亲再快也要一两个月,她道,“我来是提醒你一声,表哥受了高人指点,指不定会翻墙进护国公府。”\r
李佩瑶眼珠子睁大,“他翻墙来护国公府做什么?”\r
明澜只望着她,然后李佩瑶脑袋就低下来了,沐阳侯世子翻墙来还能有什么事,当然是找她的了。\r
他怎么能这样呢!\r
这样于礼不合!\r
就是知道于礼不合,明澜才先和她打声招呼,免得突然闯进来,把她给吓着了。\r
而且,女儿家的心思她懂,既然李佩瑶也喜欢表哥,那她说了这话,她起初会羞涩,甚至恼羞成怒,等过几天,应该会隐隐期盼。\r
表哥可没某人脸皮厚,一回不愉快,十有八九就没二回了。\r
聊了会儿,李佩宜便推门进来,笑道,“在屋子里聊天多没趣,我们去花园走走吧。”\r
李佩瑶有两天没出屋子了,谁让她“重伤”呢,重伤的人就应该在屋子里养伤啊。\r
这会儿亲事已定,再加上李佩宜拉她,李佩瑶就陪明澜去逛花园了。\r
明澜只待了半刻钟就告辞了,楚离陪她来,她把人晾在一旁太久,他肯定会生气。\r
李佩瑶和李佩宜送明澜去找楚离,走到半道上就见李三少爷李凌霄走过来,他手执折扇,上面龙飞凤舞四个大字:上善若水。\r
看到明澜,他脚步滞了一瞬,温文尔雅的走过来,道,“见过离王世子妃。”\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