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待两名御卫走上前来,清莲挺身而出护在了主子身边,“我家主子没犯法,谁敢?”

“给我拿下。”这时,开口的不是厉嬷嬷,而是皇后云雪鸢。

“遵命,皇后。”

两名身强力壮的御前侍卫上前,伸手拔开了挡在前面的清莲丫头,手掌想架起了云定初的双臂,没想手腕处就被莫名扎了一根细长而尖利的针,那针深深扎进了他的血管,痛得面色即刻发青,御前侍卫不知道手腕处的那根针是从哪儿来的,四处张望,根本未一人近在他身,再回头瞧瞧眼前这个神色淡然,神情一副不卑不亢的云王妃,弱质纤纤的一名女子,手无缚鸡之力,也不可能是她扎入的,再说,他都未看到她有所动作,这根针是从哪儿来的?

将手腕扎入血管的针拔起扔掉,御前侍卫再次伸手手臂之时,他的脖颈处赫然就又中了一针,这一针打中了他的脖子上的一个穴位,这一次,他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面色有些迟颖地忤在原地。

而外一名御前侍卫不知他怎么了,冷冷剜了他一眼,代表着指责之意。

伸臂想架起云定初,没想两只手的手腕处,便分别有一根针刺过来,痛得他赶紧缩回了手,仿若眼前的女子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两名御前侍卫相互对望了一眼,不约而同的退开了她的身子,因为,他们都觉着这女人摸不得,一摸准会有银针从莫名地方射出来,而且,射在了他们身上不显的地方,那银针虽不能要人命,却是会给他们极致的痛苦。

“你们怎么了?”

想逆天了。

云雪鸢见这两名侍卫不执行她的命令,或者说,是在执行的过程中不给力。

厉嬷嬷也开始嘶吼起来,“你们两个蠢材,怎么回事?”

“没听到皇后的命令么?让你们将此女打入天牢。”

厉嬷嬷再次拔高了声音。

“厉嬷嬷…”

两个御前侍卫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他们遭人暗算,两条手臂根本用不起力,像是快要断裂开来一般,可是,他们不能说啊,毕竟,口说无凭,他们没有任何的证据,再说,这么多人在场,都没人看到云定初动一下,他们就受伤了。

两名侍卫眼色怪异地凝望着云定初。

觉得不可思议之际,面容上渐渐就浮现了一缕的惶恐不安。

他们真的不知道此女是使用了什么方法让他们受伤,难道说,她是一妖女不成?

那银针不同于医者们针灸时用的银针,比御医们用的针要尖厉许多。

杀伤力真的太强了。

他们都不知道自己的胳膊还能不能保住。

心里七上八下,他们忌惮于皇后的威严,可是,也不能不顾自己的生命安危。

见两名御前侍卫一脸惶恐,云雪鸢也看出了一些端倪,冲着厉嬷嬷怒斥,“厉嬷嬷,你去。”

“奴才遵命。”

厉嬷嬷得了主子命令,干脆地应了一声儿,然后,凶巴巴地冲上前,伸手去拉云定初的手臂。

这一次,云定初没有动,笔直站在那儿,厉嬷嬷壮了胆色,将她的手臂反剪到了身后,云定初也不反抗,任由她摆弄,厉嬷嬷气焰更涨,手掌掀开了云定初腰间的衣衫布料,尖厉的指尖开始凶狠地向她腰间的肌肉掐去。

这是宫里嬷嬷们听命于主子折磨不听话奴才的把戏。

云定初虽然不太懂深宫中的规矩,整人的戏码,可是,在现代时,她也看过许多的宫廷剧,皇宫中,那些凶悍无比的恶奴奴才就是用掐人,用针扎的把戏,伤在肌肉,痛得你死去活来,却不能击中你要害,皮肉之苦,生不如死。

这个恶奴才总是想用这一招折磨于她。

那好,我云定初今儿就将计就计,惩治你这个仗势欺人的狗奴才。

当厉嬷嬷尖利的指甲向她腰间摸过来之际,闭了闭眼眸,手腕间的小手术包出来了,藏在了她的衣袖中,她用指尖摸了几根最短最细的小银针,一把就扎向了恶奴才手腕处的几处穴位。

“啊。”

只见厉嬷嬷尖厉的大呼几声,整个身子倏地向后倒去,一屁股坐在了地面,顾不上屁股上的摔疼,抬起自己的右手腕,右手腕处,赫然是五根又细短,短到几乎看不见的小银针,深深埋入她的血管里,痛得整个人脑袋泛晕,嘴唇泛青。

“厉嬷嬷,你怎么了?”

见一心帮衬自己的老奴才受伤,云雪鸢不再淡定,而是疾步冲上前,将她搀抚了起来。

“你…”

厉嬷嬷狠狠地剜了云定初一眼,再小声在云雪鸢耳边嘀咕一阵。

云雪鸢扫射向哑妃的眸光变得狠厉,有意往她手腕处一瞄,唇畔渐渐露出一抹笑纹。

“二姐,你身有什么武器呢?居然连着伤了我这么多的人。”

这一次,云雪鸢不再玩阴的,而是打开天窗说天话。

“皇后真是说笑了,小姐可是弱质纤纤的小女子,两手空空,哪来什么武器呢?”

见厉嬷嬷被恶整,摔倒在地面四仰八叉,披头散发的狼狈模样,清莲笑得嘴角都合不拢,不过,她也知道这是谁的地盘,不敢笑出声,只能自己隐隐地强憋着,事实上,就在厉嬷嬷摔倒地的那一瞬间,笑得不是只有她,还有她身边的宫女,包括云皇后身后的宫女们,也许是厉嬷嬷平时作威作虎惯了,所以,在她受到恶整时,才会让那么多的人爽快。

“住口,小小的一个贱婢,谁准许你说话了?”

“小芬,给本宫掌嘴。”

“是。”名叫小芬的宫女不敢怠慢,赶紧走上前,伸手就要煽清莲的耳光,云定初却冲上前,抬手扣住了小芬的小臂,射向小芬的眸光如冰冷的利刃。

“皇后娘娘,臣妃不能开口讲话,清莲是臣妃身边的丫头,只能让她代劳,清莲丫头何罪之有?”

清莲把这话翻译出来。

云雪鸢的脸更绿了。

“臣妃天生患有哑疾,云皇后不是不知道,臣妃讲任何一句话都必须由清莲代劳,这丫头,就犹如臣妃的左臂右膀,就算她有错,要责罚她的,定然也是我这个主子。”

哪怕你贵为一国之后,我云定初身边的人,也绝计不可能任由你欺负。

这样的大气凛然让云雪鸢恨得是咬牙切齿。

“你…你…”

设计让哑女再喝哑药,好发泄心头那杯哑药,害她失了声音,不受皇上之宠的仇恨。

然而,此女居然识破了她的阴谋诡计,将杯子落于地面砸碎,借口想让人收拾她,没想到她却反而将她身边的人恶整。

气得她心肝肺都疼。

“定初错了,真的错了,还望皇后娘娘能海涵,包容。”

清莲丫头翻译着主子的话,忽然觉得不对劲,主子咋一下子就变了态度,丫头看向主子,发现主子的眸光就望着她的身前方,回首,顺着主子的眸光望过去,然后,她就看到了一群人披星戴月簇拥着一个仪态万千,贵气十足的女子向她们的方向而来。

------题外话------

票子呢?

亲们

她是名门千金,天之娇女的身份,却因母亲出事,后母登堂入室而颠覆!

父亲指着羞答答的女人,对她说:“她是我遗落民间的明珠,你姐姐,好好待她!”

人前,她很清纯,众人眼中遗世孤立的白莲花。

人后,脸孔扭曲,阴险无比对她说:“米飞儿,是你占据了我原本该有的位置,所以,你有一样,我就抢一样。”

原来,口口声声爱她入魂的老公早已与她生出了一个四岁大的私生女!

第64章 拼智谋与才情

“定初错了,真的错了,还望皇后娘娘能海涵,包容。”

清莲丫头翻译着主子的话,忽然觉得不对劲,主子咋一下子就变了态度,丫头看向主子,发现主子的眸光就望着她的身前方,回首,顺着主子的眸光望过去,然后,她就看到了一群人披星戴月簇拥着一个仪态万千,贵气十足的女子向她们的方向而来。

一湘红色的大红妆霏缎宫袍,缀琉璃小珠的袍脚软软坠地,摩娑有声,红袍上绣着大朵大朵金红色牡丹,细细银线勾出精致的轮廓,鬓发畔的金步摇随着走动的步伐而一摇一晃,带着诉不尽的雍容华贵,用笔墨难以描述的风华绝代气质,这是一个不仅富贵,而且还有强大慑人气场的女子。

一名身着藏青色宫服的老太监一手臂上挂着佛尘,另一支手则搀抚着她,步伐稳健地向她们这个方向而来。

“清莲与主子云定初叩拜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顾清莲见了来人,吓得手指一哆嗦,赶紧随着主子跪下身去,知道主子不能讲话,所以,她急中生智代劳。

云雪鸢站在原地,一双美眸顾盼生辉,见云定初跪下身去,还没反应过来,当顾丫头喊出声儿时,才猛地一回首,看到已快走到自己面前的苏太后,吓得面色一白,赶紧带着众宫女嬷嬷们向婆婆行礼,“雪鸢叩见太后,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微颌了颌首,一挥衣袖,“都免礼吧。”

“奴婢们谢过太后。”

苏熙竹锐利的视线便笔直扫射向了低着螓首,带着三五个宫女跪在厉嬷嬷身前的女子,那女子妆容化的是她喜欢的远山黛眉,整个五官精致,未经过多的描绘,却如山谷中的幽兰,正独自沉静地散发着幽幽的香味。

“云定初?”

太后沉吟片刻,轻轻叨念出这个人名。

“你便是云相国那个不能说话的二千金,被哀家指给北襄王做王妃的云定初?”

“丫头清莲代主子回话,正是。”

顾清莲没有办法,主子没办法开口说话,哪怕是冒着被杀头的危险,她也必须借自己的口把主子想表达的意思说出来。

顾清莲是一个精明的丫头,见太后蹙起了眉头,知道她不喜欢自己代主子讲话。

忙又开口解释道,“太后娘娘莫要怪,主子从小就不能开口讲话,没有办法,只能由丫头代劳,刚才因为此事,主子还受到了皇后娘娘的惩罚。”

闻言,太后的眸光不自禁地扫向了满地的摔砸的杯渣,心情更是有些不悦了,视线最后落在了云雪鸢那张乍红乍白的容颜早。

还不待太后开口,云雪鸢便急切地解释,“雪鸢没有惩罚她,云定初是臣妾二姐,知道她进宫了,臣妾因思姐心切,故而特地带着厉嬷嬷等人过来,只是想与姐姐叙叙家常,臣妾还特地让厉嬷嬷泡了西域进贡的上等百香荼,不料姐姐不小心打破了杯子。”

太后站在原地,眉目一转,似乎便知道了一切刚才发生的小插曲,云定初之母乃云相国嫡妻,却因生云定初之日而难产死去,云雪鸢之母刘氏登上嫡妻之位,向来后娘难为,依刘氏的性子,绝计不可能将云定初视若己出。

最初她只知晓云定初是相国的二千金,天生患有残疾,脑子聪慧,所以,当刘氏向她提及这件事时,她便应允了,后来,她才知晓,原来云定初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精明,她双眸黑幽幽,深不见底的眸子,诉说着狡黠与精明,雪亮透明,就犹如暗夜中的一只雪狐。

刘氏与云定初之间不和,要不然,云定初也不可能独自一人从遥远的北方赶回来,回娘家找刘氏索讨要嫁妆,她苏熙竹精明一世,却在这件事情上疏忽了。

不过,现在,北襄王带着云定初进宫献上朝贡之物,这便是给了她洗脑的机会。

“杯子破了就破了,咱天元皇朝也不缺这一只破子,李元福,命人将这满地碎渣清扫干净。”

“奴才遵命。”

太后开口发号命令,李元福赶紧命几个宫女,拿来扫帚,迅速将满地碎渣扫了个干干净净,纤尘不染。

“云王妃,你来的正是时候,正是哀家这满庭牡丹开放之日,云王妃,哀家可否请你一同赏这满庭五颜六色的牡丹花?”

云定初的眼神粗粗扫过太后身上的湘红牡丹衣衫,唇边勾出抹清浅的笑意,“牡丹乃花中之王,听说牡丹是太后最爱,臣妾对牡丹也颇有研究,也算与太后趣味相投,太后邀臣妾赏花,是臣妾之荣幸也。”

知道太后看不懂她的唇语,清莲自是当了解说家。

“嗯。”太后满意地点了点头,由着李元福搀抚着走向了不远处那满庭缤纷,开得如火如荼的妖娆牡丹。

眼眸略扫过一池牡丹花,视线划过灼灼如火的洛阳红,玉骨冰心的夜光白,端庄秀丽的魏紫红,红色的,白色的,红色的,黄色白,粉色的,红得似火,有的却红如玛瑙,晶莹黄艳,有的黄得似金,粉得似霞,白的似玉。

而那白却也有好几十种,似冰若银,宛如白玉,花香沁人心脾,令人陶醉,不愧是花中之王,最后,深邃的眸光落到了一株红如残阳的牡丹花蕊上。

太后领头走在前头,云雪鸢也不敢再嚣张,只能默声不语低垂着头跟在后面,也不敢提离开的事情,因为她心里太清楚,这个独揽朝政,权倾朝野的婆婆并不喜欢她,自从她嫁入皇宫以来,从未开城布公与她谈过一次心,她得不到夫君的宠爱,必然也会失去婆婆的疼爱。

更何况,她的婆婆并未是一般的妇人,她的智谋与远见都在许多男人之上,否则,凭她一介女流之辈,如何能让朝堂下那么多的男人甘于臣服?

有皇太后在场,厉嬷嬷等一干奴才个个胆战心惊,自是不敢在狐假虎威,不敢再造次。

定初带着清莲丫头与几个宫女,走在最后面。

李元福回头向云雪鸢使了一个眼色,云皇后便侧开身子退到一边,刻意让云定初走在了前面。

“雪鸢,你与皇上大婚已近两月,你与定初即是姐妹,如果寻常人家,也算是妯娌,今儿哀家朝堂处理政务有些疲伐,你二位姐妹可否与哀家赏这满庭牡丹,可有法子博哀家一笑?

博太后一笑?

这可是难办的事儿,谁知道苏后喜好什么,知道她在百花中喜欢牡丹花,可是,这牡丹花就摆在眼前,她看了自然心情舒畅,朝堂上发生的事儿,她们又不清楚。

云雪鸢进宫虽差不多快两个月,可是,与苏后真正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更不摸不清她真正的喜好。

所以,她难为情地看向了李元福,见李公公转过身去刻意回避,她在心是暗自猜想,莫非连李公公都不知道什么事能讨太后欢喜,连日日侍候在侧的人都不知道太后的喜好,她又怎么可能知道呢?

云定初步伐从容,举步上前,向苏后微微施礼,然后,比了一个手势,清莲代主子说出,”小姐说,能否请太后给一个提示?“

提示?

苏后凝望向云定初的眸光多了一抹审视的意味。

沉吟片刻,朱唇轻启,”你们两姐妹就猜,在这满庭牡丹之中,哀家最钟意的哪一株牡丹?“

最钟意的哪一株?

这个问题连李元福都皱起了眉头,在他的印象中,满庭牡丹太后都喜欢,可平日里,她也从未提过自己是最喜欢哪一个品种的牡丹啊?

云定初静静地站在一束花树旁,脑子里回想刚才太后伫立风中,遥望满庭牡丹花开时的画面。

陡地,她似乎就明白了过来。

云雪鸢见苏后,让她猜她喜欢的是哪一株花卉,这可真是难为她了,她心里急如热锅上的蚂蚁,第一次婆婆出考题,她可不能让哑子比下去。

在苏后面前表现自己,是她长久以来必须要注意的,也是入宫前,母亲再三告戒,在苏后面前,只能展现自己擅长,优秀的一面,可是,这猜花,她可不擅长呀,她焦急地眸光瞟向了不动声色的李公公,李元福瞥了她一眼,将眸光扫向了不远处,牡丹花丛中,那朵花瓣最白,最娇嫩的夜光杯上,这朵花花品叫昆山夜光杯,大叶圆型,小叶长卵圆形,微向上卷,表面绿色,无毛,背面淡绿色,有时具白粉,沿叶脉疏生短柔毛或近无毛,花单生枝顶。花初开青绿色,盛开清白,洁莹清白,洁莹有光泽,昆山夜光因花瓣含磷,故在月光下发会光,它是白牡丹中最白的一种。可以说是所有牡丹花中最清新脱俗的一种,对了,苏后应该喜欢的就是这种牡丹了。

云雪鸢兴奋极了,赶紧脱口而出,”雪鸢猜太后最喜欢是那一株。“

她伸手指向了花池中最洁白,最妖娆的一朵,‘昆山夜光杯。”

苏后闻言,垂下了眼睑,但笑不语,片刻,眼睫略微闪了两下,抬起,视线重新投射向对面正望着满庭牡丹仿若在发呆,又像是在思考着什么疑难问题的云定初。

“云王妃,该你了。”

“臣妾不才,臣妾猜太后最喜爱定是那株,不算最红,也不算最出色的青龙卧墨池。”

清莲代为翻译的话音刚落,苏后的眼眸便多了几分的惊讶,觉得简直是不可思议,她未曾向任何人透露自己的喜好,包括她身侧的李元福,再则,她喜欢这株花,也是刚即兴而起,以前也未刻意去钟意哪一朵花,这云定初如何能知晓,难道她会读心术不成?

“皇后,你为什么觉得哀家喜欢那株昆山夜光杯?”

云雪鸢以为自己猜对了,兴致勃地说出了心中所想,“因为臣妾听说,昆山夜光杯中含磷,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花儿才会在暗夜散发出幽幽湛蓝光泽,昆山夜光杯由此得来,在夜间会发光的花朵,怎么都算是一株名花,太后定是最喜欢它了。”

这翻解说之词也算是精彩,可惜,并未得太后真正的欢心。

“云王妃,你呢?”

太后笑脸盈盈把问题丢给了哑子王妃。

“昆山夜光杯虽因花瓣含磷而出名,但,它也只能在夜间才能释放着光泽,白日与众花品种相比,则显得太过于平淡,毫不起眼,而青龙墨卧池,它的颜色在众牡丹花品之中,不算是最艳丽的,花的形状却也不是最漂亮,姿态也并非很妖娆,但是,它却是花期开得最长的,而且,花瓣最真有韧性,一场风雨过后,其它花儿纷纷枯萎,而它却仍然孤芳傲然,遗世而孤立,它的韧性与毅力,正是我们世间之人要学习的,而相反的,其他的花儿妖娆美艳,却过早地凋零,最好看的,并非就是最有用的,太后是实在之人,并非独独注重外表,故而,臣妾猜太后最喜欢的应该是它了。”

其实,云定初是观察细微,再加上她知道了天元皇朝四分五裂局面的过去,深得盛业帝宠爱的妃子秦宜容,盛业帝在世时,应该与苏氏进行了一场长时期明争暗斗的争宠,苏氏貌倾天下,艳丽妖娆,以为攀上了盛业帝就能富贵滔天,不想苏氏暗中或送珠宝,或送美人,因人而异,勾结朝中大臣,又借机发展娘家人势力,盛业帝归天,逼迫秦宜容交出传位圣旨带儿出宫,从此,将儿东陵凤绝抚上王位,掌控了整个天元皇朝,这个不简单的女人,她的心思一向缜密,老谋深算,才能为儿夺取东陵氏江山,她岂会注重外表的美艳与华丽?

那朵白牡丹昆山夜光杯,在所有牡丹花中,算是最妖娆,美丽的一株,不过,在云定初看来,那朵花就等于是她苏氏心中的一根刺,因为她的美貌不及秦氏,曾为他国人质两年归来,夫君盛业帝对她少了曾经的热情,终日里,她只能呆在自己的寝宫中,派去打探的宫人们夜夜回报,皆说皇上夜夜宠幸于宜容殿,从此,她就恨上了那个叫秦宜容的女人。

而她自己呢,苏氏在盛业帝后宫中姿容只能算是极一般,然而,最终,她却夺取了天元皇朝的大权。

这番话简直说到了太后心坎里去,顿时,凤心大悦,唇畔的笑纹一寸寸勾深,凝扫向云定初的眸子多了一份说不出来的惊讶与欣赏。

“说得妙,赏云王妃。”

“是。”

李元福赶命人端来了一个托盘,托盘用红色喜帕盖着,而下面则是锭锭闪着金光的银子。

清莲高兴极了,赶紧跪下叩头,伸手代主子接过了宫女送上前的托盘。

苏后定定地凝视着眼前这个不能开口说话的女子,一双黑亮的瞳仁紧紧紧眯,她在认真仔细地打量着自己听信刘氏片面之词,未经深思熟虑便派去北襄的哑子女人。

刘氏曾经向她提过,说此女虽天生残疾,可是,脑子十分灵活,今儿她见了,总觉得,她不单单只是聪明,恐怕许多的智谋都不在于她之下,而哑子见了她,又是这样一副无所畏惧,不卑不亢的态度,眉眼处,根本不见一丝的慌乱,无论她说什么,都是一副泰然处之的态度,这样一个智勇双全的女子,在天元皇朝并不多见。

她可能将这样的一名女子推入敌手,否则,恐怕会坏她好事。

苏氏这样暗忖着,心里便有了一些澄明的主意。

“雪鸢,云王妃虽天生残疾,聪慧却是在你之上,今后,得跟着好好学学。”

她嘱咐自己的儿媳妇,其实,从她第一次见云雪鸢,她就不太喜欢这个女人,虽说她身带异香,成为天元皇朝佳话,也是盛业帝当初亲自为她儿凤绝看中意的妻子人选,后来,盛业帝驾崩,想借云相国之手抚儿上位,她也默许了这门婚事,可是,这个倾国倾城的儿媳肚子里装的全是草,她这个婆婆有心想教,可惜,她政务繁忙,许多事情还是靠自己的天赋,算是有心无力吧。

云雪鸢被婆婆斥责,心里不痛快极了,但,碍于有太后在场,她也不敢发作,只能躬着身子,温顺地应了一声“臣妾谨记太后教诲。”

“李元福,去,把哀家最喜欢的红丝砚台拿来,呈上笔墨,哀家兴致来了。”

“是。”

李元福赶紧亲自去将红丝砚台拿来,呈在了那张雕刻着双龙戏珠的石桌上。

铺展开雪白宣纸,苏后执笔沾墨,不一会儿,便将花丛中那朵开得不算艳丽,品格最让人喜爱的青龙卧墨池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