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么事都围着他转,他到好,一直对她存有防备之心。

可不想他的小妻子生气,生起气来,他懒得哄,这样想着,北襄王便启唇吐出,“前一拔是北丘国的人,后面那个蒙面人…”

说到这儿,东陵凤真没有说下去,而是眼角瞥向了她目光所望的方向,轿子外面的那拔晃动的人影,尤其是马背上那抹人影,他特别意味深长地多看了一眼。

明白了,前一拔掳走梅剑的是北丘国派来的人,而后面那个蒙面人,便是东陵凤玉派来的。

北丘国即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北丘国太子即想得到心爱的女子,又想夺取天元皇朝的国土,怀揣着这样野心,北丘国太子绝对不是泛泛之辈。

这一军将得好,苏太后知道了,恐怕就得吐血了。

她真心想与北丘国交好,却差一点这样被北丘国摆了一道。

藏布鲁将军还装模作样地找寻新娘子下落,看来一切都是一场阴谋,她到不担心好友安危。

只是…

“如果她不是你朋友,本王绝对不会出手。”

又是那痞痞的语气,绵绵的北襄腔,她讨厌死了。

是呵,他北襄王也巴不得北丘国兵临城下,恐怕还巴不得北丘国挥师直逼京师卞梁,然后,他北襄好坐收渔翁之利。

难他一个懒得理你的眼神,云定初别开了脸,故意坐歪了身子,单手撑着下巴,静静地望着轿帘外,尽管某人用轻微的咳嗽声提醒着她,她还是置之不理,染了风寒活该。

一行人经过大半天的长途跋涉,终于回到了北襄王府,轿子停在了王府门口,许多的宫女嬷嬷们迎了出来,个个面露喜色,与随他们远行的姐妹们叽叽喳喳寒喧。

“奴才们叩见王爷,云王妃,王爷,云王妃一路辛苦了。”

一干宫女嬷嬷太监跪在了王府冰凉的雪地上。

轿帘掀起,再随风落下,云定初走出了轿子,北襄王也被护卫们抬进了香梨木椅。

“夫君,您终于回来了。”

一抹大红色的人影从王府门口飘出,一阵刺鼻的香味儿便随着空气袭了过来,北襄王即时皱起了眉头,眉宇闪露不悦之色,然而,一向骄纵惯了的独孤卫却不理睬,拉着他的手臂,不停地摇晃着,“夫君,妾身想死你了。”

当着这么多的人,也不知道害羞,她这个现代人都没这样开放呢。

至少懂得礼仪廉耻,不能在人前与夫君秀恩爱。

这可是女子需得遵从三从四德的时代与社会。

见她贴上来,东陵凤真将自己的身子稍稍挪开一点,余光一直在观察着身边云定初的表情。

“夫君,你一走就是在半个月,你都不知道,没有你的日子,实在是太难熬了…”

独孤氏才不去管他身边的哑子女人,一个劲儿地自顾说着,指尖绞着帕子,喋喋不休地诉尽着大半个月来的相思之苦。

入府之时,东陵凤真回首,便看见云定初站在离王府门口约十米远的距离,纤细绝美的身形未曾挪动过一步,而她似乎正在与身侧的清莲交谈着什么。

虽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可是,北襄王还是看清了,她那句唇语,“好冷啊!”

视线追随着遍地飘除的雪花,“如此冷寒之地,恐怕今生也会是枯木难逢春。”

一辈子枯木难逢春?

云定初,这话他东陵凤真记下了,话可不能说得太早了哟!

见王爷的眸光不再冰冷,因某个人而又了温度,独孤氏回身顺着王爷的视线望出去,刹那间,她的脸便青白交错,很不错,云定初,拐走了她的夫君近大半个月,如今,一回来,似乎北襄王的整个视线都被她占去了。

“凤真哥哥,姑母病了,她老人家已念叨你多日子,快随妾身去见姑母吧。”

母亲病了,听到这个消息,北襄王心里很急,自从他被父皇赶至这冰天雪地的北襄国后,因为他的腿残了,所以,不再想过问任何政事,北襄的发展与政事,一直是母亲在管理着,长久以来,母子俩都是相依为命。

“母后,您老人家怎么了?”

刚入太后寝宫,北襄王便急不可耐让护卫们把他抬进了母亲的寝居。

“真儿,你终于回来了。”

窦氏一身雪白褥衣,半躺在床榻上,一头乌黑发丝也披散在脑后,容颜有几分的憔悴,恐怕是担忧儿子一路安危,再加上思子心切,一小心就病倒了。

“母后,你…到底是怎么了?”东陵凤真将椅了滑了过去,见母亲容颜惨白,赶紧唤来了宫女质问,“为何不宣照太医?”

“王爷,太医瞧过了,可是…”宫女跪在他的面前,不知道该如何把话接下去。

“真儿,别怨她们了,太医瞧过了,可是,母亲明明没病,那绑庸医偏偏说哀家有病,哀家只是太思念你了,所以,就没什么胃口,导致全身软弱无力。”

“母后,孩儿回来了。”

他是一个不孝子,为了追寻一个女人,而丢下母亲于不顾,害得母亲病倒在床榻。

想到母亲多年来独力承受的一切苦难,东陵凤真眼眶渐渐泛红了。

即然母亲没病,那就太好了,赶紧让宫女们去做了许多平日里母亲爱吃的膳食。

可是,窦氏喜孜孜地吃了两口,便上床歇息了。

见此情况,东陵凤真着急上火,将所有人太医都召进了宣仪殿。

“说,太后是怎么了?”

王爷回来,太医们也不敢对太后的病情有所隐瞒,便如实相告,“王爷,太后是因为胃虚体寒,再加上她过度劳累,积劳成疾,她的精神有些抑郁,小的们询问了侍候太后的宫女们,她们说太后最近一段时间总是喜怒无常,咱们将实话告知太后,哪知太后居然斥责臣等,骂臣等皆是庸医,开了几味药方,她只喝了两口,便说汤药无用,她根本没病。”

情况就是如此,母亲的性子他这个做儿子的最是清楚。

别看她平时待下人百姓很好,有时,她的行为是偏执的,甚至还有一点儿独断专行的味道,性格又十分的要强,总是不服输,这种性格,他一直就担心终究有一天会将她害了。

“可有治方?”

太医们个个摇着头,叹道,“难啊,重要是太后拒绝服汤药,咱们总不可能将汤药强行灌进她嘴里去吧。”

就在东陵凤真为母亲的病一筹莫展之际,云定初带着清莲丫头走进了王府,而那个骑着马一直护送他们回王府的人影,在王府门口斜对面的陡坡上停驻不前,瞥了一眼北襄王府的敞开的金灿灿大门,最后带着属下们策马远去。

即是送他们回来,他们安全回了家,那么,他的任务便完成了,其实,这所有的一切只不过是一个幌子,的确,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比方说,为了他的宏图大业去勾个女人。

“娘亲。”

云定初主仆二人刚走进西厢院,一抹小小的人影儿便从里屋跑了出来,柔嫩嫩的嗓子一个劲儿地喊着,“娘亲。”

“小丑儿。”

定初张开了双臂,一把将孩子搂进了怀里。

脸颊与孩子小小的脸蛋儿相贴,鼻尖不住地在小丑儿小鼻头上磨娑,“娘亲,丑儿好想你啊。”

“娘亲也想你。”

知道小丑儿听不懂她讲的话,清莲赶紧开了口,“小丑儿,你娘亲说她也想你。”

“嗯,我猜也是这样说的。”

小丑儿牵着她的手,高兴地道,“娘亲,我栽了一株水仙花。”

小丑儿将娘亲拉往了西厢院的后院,指着花园里一株花树,“瞧,这就是我栽种的,娘亲,古嬷嬷给我说,咱们这儿是北国,年年月月下雪,温度不够植物生长,是种不出花朵儿来的,可是,丑儿不信啊,丑儿偏偏要让它开出花儿了,娘亲,你知道不?这是水仙花,是丑儿的亲生娘亲最喜欢的一种花。”

“它开出的花朵是白色的。”

水仙花?

此时,云定初脑子里无端就浮现了一张清丽而漂亮的脸庞。

对,水仙花清丽脱俗,正如悲惨逝去的黛王妃。

怕提及丑儿的伤心事,云定初将丑儿紧紧地搂进了怀,“小丑儿,咱们这虽是北国,日日天寒地冻,可是,只要有心,枯木也会逢春的。”

不小心,她的手指咯过她的小手腕,引来了小丑儿的惊呼,“娘亲,疼。”

定初感觉她有问题,便将她的手腕抬起,卷起了她的衣袖,然后,落眼的,便是小丑儿雪嫩嫩的肌肤上,那一点如蜈蚣一般的红痕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怎么了?”

她怕小丑儿听不懂,赶紧示意清莲翻译。

“小丑儿,谁打你了?”

很明显地,是用藤条抽打的,打在这么小孩子的手臂上,是不是太狠心了一点。

“是…是…”

小丑儿有些迟疑了。

见小丑儿迟疑着不敢说,云定初怒了,捧住了小丑儿的小脸蛋儿,吧卿亲了一口,“告诉娘亲,是谁打了你,现在娘亲回来了,一定为你做主。”

不管她是谁,只要欺负了小丑儿,那就是她云定初的敌人。

“是,呜呜…是…”

恰在这时,一条白色的狗闯了进来,刁着云定初的裤腿,不停地用脑袋去撞她的脚,“犬犬。”

惊喜地伸手搂住了白狗。

在卞梁的时候,曾有人传话给死瘫子,死瘫子还告诉过她,说犬犬病了,她心里就一直都担心着急着。

白犬犬冲着她摇了摇尾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便不可耐地用嘴扯住了小丑儿的衣衫。

“犬犬,别闹。”

小丑儿满脸惊惧,她最怕这个场面了。

娘亲离府这些日子,她受了不少的欺虐,可是,她不敢与娘亲说啊。

见小丑儿表情痛苦,定初迅速地剥开了她的衣襟,然后,落入眼帘的,便是一身雪嫩白皙肌肤上,红痕纵横交错,令人怵目惊心,看得云定初主仆俩傻了眼,寒了心。

“是独孤卫伤的你是不是?”

“娘亲…是…呜呜。”小丑儿泪流满面,伤心地哭泣着。

好你个独孤卫,云定初顿时火冒三丈,拍案而起,这一次,她不收拾独孤卫,她云定初三个字就倒过来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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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阳完结文《名门第一夫人》

她是妈的烦恼,他是妈的心病!【现实版上品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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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静知,天生尤物,身材性感火辣,却因一次情殇故意将貌美如花的容颜遮去,二十八岁,交不到一个象样的男朋友,大龄剩女一枚,成了父母眼中的问题女儿,街房邻居眼中的怪物、异类。

江萧,身份显赫,权贵逼人,却因一次荒唐的历史,成了E市最优秀的。

为了配合他演戏,应付家人,她必须二十四小时开机,随时候旨前去当一名家庭主妇。

第97章 十五天之约

小丑儿双肩抽动,可见她心底的悲恸,犬犬则咬着云定初的裤腿,咬得很紧,眼睛一眨一眨的,甚至还能看到眼角即将流淌而下的泪光,都说动物皆通人性。

虽是一只狗,却跟了她这么多年,怎么能没感情呢?

“小姐,打听到了。”

清莲从外面跑了进来。

“说。”

由于心里有火气,云定初动唇吐了一个简单的唇语。

“独孤侧妃的弟弟,独孤丘的一块玉不见了,据说是一块家传地的古玉,只因小丑儿那天下午在东厢院门口玩,独孤丘怕独孤侧妃责罚,硬污赖说是咱家丑丑偷的,独孤侧妃便命人将小丑儿抓了过去,当夜打了个半死,要不是古嬷嬷舍命相护,恐怕小丑儿已经…成…”成泉下冤魂了。

后面的字清莲不想讲出来,她比较迷信,怕说出来对小丑儿不好。

这就是小丑儿在她离家大半个月中所受到的憋屈与苦楚。

“叫古嬷嬷过来。”

“是。”

清莲让宫女们传了话,不到片刻功夫,一名身着淡绿色朴素衣衫的妇人便步进了西厢院。

“老奴参见云王妃。”

“古嬷嬷。”小丑儿见到从小将自己带大的奶娘,叫嚷着扑进了她的怀抱。

“公主。”

这声公主叫得有几分的凄凉,小丑儿名义上是公主,可是,她所受到的不公平待遇,恐怕还不如一名宫女奴婢。

而这公主的封号还是云定初嫁入北襄后,死缠着北襄王封的,封了公主后,尽管独孤侧妃对这小女孩仍然心存不满,可,名义上,好歹是北襄国的公主,她也不能明目张胆地对付小丑儿,就只能暗地里使些毒招,一旦受了气,就会拿小丑儿撒气,小丑儿不在她身边,日子渐渐也好过起来,云定初回娘家省亲,小丑儿日子就难熬了。

“公主,我可怜的公主。”

古嬷嬷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泪光点点,心疼地望着小丑儿,心疼她雪白肌肤那纵横交错的淡淡粉红痕迹,那便是独孤氏毒辣的罪证,连个小孩子也不放过,会遭天谴。

可这真是古嬷嬷诅咒她的话罢了,在北襄城,她是窦氏的姨侄女,窦氏一日不倒,她便会仰仗姨母风光,纵然是犯了天大的事儿,又有谁能够把她怎么样呢?

许多时候,在北襄王府,对于独孤氏一手挡天的作为,宫女嬷嬷们没有一个人胆敢多言半句,稍不注意,就会被割鼻挖眼丢入雪山自生自灭,雪山上常有野兽出没,饿得半死的野兽吃死人是常有的事儿。

“云王妃,谢谢你。”

这声‘谢谢’来得有些迟了,可是,古嬷嬷仍然要说。

“黛王妃被囚入大牢之前,曾拜托我照顾公主,只是,老奴人微言轻,总是让公主受苦。”

“古嬷嬷,别这样说,有你这样的忠心耿耿嬷嬷,黛王妃泉下有知,定会感激不尽,这一次,我们云王妃走得比较急,一去就是二十来天,让小公主受苦了,咱们都听说了,要不是你拼死保住小公主,恐怕小公主已经不在人间了。”

听到这儿,古嬷嬷眼角的泪汩汩而落。

“云王妃。”她知道云王妃是患有哑疾,不能开口讲话,可是,她耳朵灵敏,也是一个明白人,她知道云王妃是一个纯善之人,刚才的一番话,是顾丫头代表云王妃讲出来的。

“老奴答应黛王妃的事,就一定要做到,哪怕是死,也要护小公主周全,云王妃,您不知道,独孤侧妃她好毒啊,拇指大的藤条,不断地往公主身上抽,为了一块家传的古玉,把小公主打的半死不活,重要的是,小公主根本没有错,那玉不是小公主偷的啊,小公主整天与老奴在一起,老奴最为清楚,老奴向独孤侧妃讲了许多遍,可是,独孤侧妃就是不信,要不是老奴去找了窦太后,恐怕小公主已经…”

说到此处,古嬷嬷语气有些哽咽,眼圈微微泛红。

多可怕的女人,将一切的怨气与怒气全都发泄到一个小女孩身上。

恐怕她嫉恨小丑儿,与丑儿的母亲黛筱悠也有一定的关系吧。

女人是一种可怕的动物。

把对她母亲的恨转移到了一个无辜的小女孩儿身上。

要不是古嬷嬷在小丑儿挨打之际,拼死去找了窦氏,窦氏念在小丑儿是她亲孙女的份儿上,饶了小丑儿一命,恐怕小丑儿真的是一缕孤魂,去黄泉与她母黛王妃见面去了。

“古嬷嬷,您受苦了。”

云定初将古嬷嬷抚起,并告诉她,“这件事,不会就这样算了,从今往后,你就在我这西厢院干活吧,也好顺便带着小丑儿。”

有这样一个为主子肝脑涂地的奴婢,云定初真替小丑儿高兴。

小丑儿是古嬷嬷带到大的,古嬷嬷知晓她一切喜好,在生活起居上,更能好好地照顾她。

“多谢云王妃好意,就怕独孤侧妃那边…”

知道古嬷嬷迟疑什么,云定初扯唇淡淡地笑了。

“古嬷嬷,即然云王妃让你留在这西厢院,她自会为你做主。”

有了云王妃这句话,古嬷嬷眼角的笑纹舒展开来,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了地,如若能在西厢院照顾小公主,她真的是心满意足啊。

“奴才叩见云王妃。”

张卫的嗓音云定初主仆俩最为熟悉。

“免礼吧,张公公。”

顾清莲笑言,“张公公,什么事劳你亲自跑过来通传?”

在北襄王府中,张卫是侍候北襄王的太监,是北襄王身边的人,而整个北襄,皆是以北襄王为主,张卫在府中的地位自是显赫,应属于是王府中的上等公公吧。

如若他亲自来传,要传的话肯定不会太简单。

“太后病了,王爷让奴才来接云王妃过去给太后诊诊脉。”

由于孤独侧妃的横行霸道,独断专权,在府中作威作虎,清莲对这个女人讨厌致极,连带着窦氏一起厌恶了,没有窦氏的纵容,又哪来今日猖狂嚣张的独孤侧妃。

“太后生病了,王爷不去找太医,找小姐去做什么?”

这句话不是云定初让她讲的,可是,一回来就遇上了小丑儿的事,顾清莲心里自是不舒坦。

张卫望了一眼古嬷嬷,以及被古嬷嬷护在怀中眨巴着一双明亮大眼睛的小丑儿,像是知道了什么事,幽幽叹息一声,道,“云王妃,窦太后病得很重,她拒绝用汤药,甚至将所有王爷宣进宫中为她看病的太医全部都赶出了寝宫,云王妃,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