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一连串的命令下达下去,几乎将萧天耀的路全堵死,萧天耀手上拿着罪证,同样无路可走。

皇上的动静不小,即使刻意隐藏还是漏了出去,苏茶收到消息急忙赶到王府,行色匆匆,侍卫想要阻拦,可见苏茶一脸严肃,硬是没有人敢上前。

苏茶心里焦急,埋头往前走,压根没有发现侍卫的异常,于是…

他不幸撞到,林初九教训萧天耀的画面。

“王爷,你到底是多不爱惜自己的身子?早知道你压根就不把自己的双腿当回事,我也就不用费心了。”

“完全不配合,医了和没医有什么两样?”

“没有下一次了,下一次伤口要再裂开,我再也不会处理。”

林初九快气炸了!

她就是睡了一个上午,萧天耀腿上的伤就裂开了。

不是拆了绷带,而是整个伤口崩开,缝合线直接断在肉里,血肉一片。

最让林初九气愤的是,萧天耀压根不记得自己的伤口是什么时候崩开的,等她发现时,血都结了块。

萧天耀不怕痛,她现在是知道了,可萧天耀不怕疼,并不代表伤口崩开对他没有影响。

“墨神医是大夫,医治过程长达数个月,你都能全程配合。为什么就不尊重一下我呢?我也是大夫,你凭什么糟贱我的心血。”林初九险些将手上的药盘砸在地上。

萧天耀欺人太甚,根本就没有给大夫该有的尊重。

她真得很想将药盘一砸,说不医了,可是…不能!

她与萧天耀的约定里,是她医好萧天耀的腿。她必须完成交易,不然倒霉的一定还是她。

发泄过后,林初九抹掉脸上的泪,蹲在萧天耀身侧,将萧天耀血淋淋的伤口清理好,重新换药包扎,只是这一次没有再缝合。

起身,看着面无表情的萧天耀,林初九心头的口气蹭的一下就往上冒,于是…

就有了苏茶看到的那一幕。

这是苏茶第一次见到,有人敢指着萧天耀的鼻子骂,而萧天耀居然不生气。

一定是他进来的方式不对!

苏茶后退数步,再次上前…

这次果然对了!

林初九见到苏茶过来,立刻闭上了嘴,默默地收拾东西,从苏茶身侧走过…

“王妃。”苏茶叫了一句,却没有得到林初九的回应。

苏茶尴尬的站在原地,扭头看向萧天耀,却见萧天耀无事人一般,指着对面的位置道:“坐。”

苏茶坐下后,小心地问道:“王爷,你还好吧?”刚刚王妃好像骂得很凶。

“嗯。”平静的语调,足已昭示一切。

苏茶再次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幻听了,王妃根本没有骂王爷?

只是,这种事苏茶根本不敢去求证,只能憋在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苏茶果断说起正事,“皇上应该是从天藏阁收到了消息,我们根本没有办法将这些罪证递到朝上。”

至于送交官府?

官府的人是听皇上的还是听王爷的?

送上去,无疑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不必送到朝上。”萧天耀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用正常的渠道揭发那些官员的罪证。

正常的渠道全部掌控在皇上手里,他把罪证呈给皇上看,有意思吗?

“那我们怎么办?”花百万两买来的罪证,总不能不用吧?

萧天耀右手食指轻轻敲打着扶手,漫不惊心的道:“将这些东西,印上千份。明天…本王就要看到。”

“你是要…”全城散播?

“没错,本王要全京城的百姓,明天都能看到这些罪证。”民意不可违,皇上也不是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的。

皇上能堵他上折子的路,还能堵住天下百姓的嘴吗?

“这么做,会不会太大了?”苏茶已经可以想像,皇上会气成什么样。

“你怕了?”萧天耀眼眸轻抬,冰冷的眼神直视苏茶。

苏茶慌忙摇头:“没有。”他现在就是怕也没有用,他已经绑在萧天耀这条船上,船沉了,他也没有好下场。

“不怕…便好。”萧天耀收回视线,眼中的寒意却不减半分,明明是坐在轮椅上,可却给人坐在龙椅上的张狂与霸气。

苏茶不是第一次见这样的萧天耀,可每一次见到,苏茶都忍不住害怕。

这样的萧天耀如同战神下凡,周身的肃杀之气让人兴不起反抗的念头,让人不由自地匍匐在他脚下…

156质问,记请你的主人是谁

一夜之间,要印制千份以上的罪证,是一个非常浩大的工程。苏茶和流白忙得连喘气的时间都没有,萧天耀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苏茶和流白只需要负责印制罪证,可萧天耀却要提前安排好一切,半点也出不得错。

这个时候,萧天耀别说好好休息,就是能正常休息也做不到。更别说有精力注意自己伤势,他连停下来好好吃顿饭都是难的。

林初九过来给萧天耀换药时,萧天耀在忙,见到林初九什么话也没有说,冷着一张脸坐在那里,任林初九替他换药。

林初九过来给萧天耀量体温时,萧天耀还是在忙,对林初九的话充耳不闻。

不管林初九什么时候过来,萧天耀都在忙,忙得连个眼神都没空给她。林初九刚开始还会生气,到后面就麻木了。

左右身体是萧天耀自己的,萧天耀不在乎她又何必在乎,她做好自己该做的就成了。反正,她是打死也不承认她心疼萧天耀了。

好吧,虽然嘴里骂得凶,心里委屈,可林初九确实是心疼萧天耀。因为她很清楚,萧天耀不是不想好好休息,实在是没有办法。

皇上逼得太紧了,萧天耀要是停下来,死的不仅仅是他一个!

临睡前,林初九尽职的来看一遍,发现萧天耀的伤口有些红肿,眉头紧皱,却没有说什么,而是转身找到吴大夫,交待吴大夫盯着。

“这不是为难我吗?王爷哪里会听我的话。”吴大夫哭丧着一张脸,死活不肯接下这苦差事。

“我该做的事都做了,晚上是吴大夫你照看的,王爷要是出了事,也找不到我头上。”林初九也不管,丢下这话就走了。

“我怎么就这么走运。”吴大夫心里那叫一个郁闷,可偏偏他又不能真得不管萧天耀。

吴大夫按林初九所说的症状,亲自给萧天耀煎好药,可他却不敢直接送进去,而是一直用小火温着,直到萧天耀难得喘了口气,吴大夫才端着药进去,小心翼翼的道:“王爷,王妃娘娘临走前,交待小人给王爷煎的药现在已经好了。”

说话间,默默地将药放到萧天耀面前,不待萧天耀开口,便恭敬的后退一步,等萧天耀示下。

萧天耀没有说话,而是看着那碗冒着热气的药发呆,好半天才道:“下去。”

吴大夫如临大赦,草草行了个礼,转身就走,出去前不忘把门带上。

热气渐散,药温热,正好入口。萧天耀端起手边的药,眼也不眨的一口喝尽,之后也不曾用茶水漱口,任由苦涩的味道在嘴间蔓延。

林初九嘴上说着不管萧天耀,可心里还是很担心他的伤,回到房内也是恍恍忽忽的,翡翠和珍珠叫了几句才反应过来,却没有听清两人说什么,只得敷衍的道:“哦,好,你们看着办。”

珍珠和翡翠一脸郁闷,不用想也知林初九,压根没有听到她们在说什么。两人无奈的对视一眼,乖觉的不再多说,只问林初九要不要现在沐浴。

“好。”她现在这个样子,好像也做不了别的事。

沐浴过后,林初九清醒了不少,这才记起珍珠和翡翠刚刚好像提了什么,主动问起。

“有几位夫人,给王妃发了帖子,邀请王妃您赏花。”翡翠和珍珠重复了一遍。

以前,这一类的帖子王爷都会直接打发,可这两天王爷实在太忙,曹管家便送到了林初九面前,由林初九来定夺。

林初九一向怕麻烦,想也不想就道:“不去,全推了。”

翡翠和珍珠一副早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

不多时,珊瑚就捧了一杯热牛过来,待温度正好时,才递到林初九手边。

温热的牛奶顺着食道流入腹中,林初九感觉整个人都暖暖的,微蹙的眉头不由得放松,看上去心情颇佳。

珊瑚见状,状似不经意的道:“奴婢去厨房取牛奶时,看到曹管家通知厨房的人,让他们给王爷重新准备晚膳,说是之前的晚膳王爷忘了吃了。听曹管家的语气,王爷好像忙了一天,曹管家怕王爷的腿疼,可不知要如何照顾王爷,只能尽量盯着王爷将三餐吃了,免得王爷累坏了身子。”

珊瑚一边说话,一边看着林初九,万分期待林初九有点人反应,可是…

林初九就像没有听到一般,双手捧着杯子,小口小口的喝着,嘴角还染上一圈白晕。

珊瑚一脸郁闷,不死心的道:“曹管家说,真不能怪王爷不爱惜自个儿的身体。实在是局势太紧张,明里暗里不知有多双眼睛盯着我们萧王府。前几天给我们王府送菜的人,就在半途被人杀了,然后那一车菜都被人调了包,全部淬了毒,要不是厨房的人谨慎,指不定我们都出事了。”

珊瑚一边说一边看着林初九,发现林初九仍然无动于衷,心中不免着急,见林初九喝完了牛奶,正准备去漱口,珊瑚一冲动,挡在林初九面前。

“王妃娘娘,你,你要去看看王爷吗?王爷他今天还不知能不能睡。曹管家说王爷的伤口又渗了血,吴大夫要给王爷重新上药,可王爷一脚把吴大夫踢开了。吴大夫这伙也伤着了,王爷身边连个照看的人也没有,王妃娘娘,求你去看看王爷吧?”珊瑚一脸期盼,可更多的是不安。

也不知,她听曹管家的话,劝说王妃去看王爷,是对是错。

说了半天,还是要林初九去照顾萧天耀,还是要林初九先给萧天耀低头。

林初九脸上的表情倏的一冷,“王爷叫你来的?”

“不,不是。”珊瑚暗道不好,可话已说出口,她也收不回来。

“你的主子是曹管家?”

一句比一句犀利,珊瑚身子一晃,脸色发白,忙摇头,“不,不是,奴婢的主子是王妃。”

“错了,你的主子不是我。”林初九温柔的扶住珊瑚,珊瑚却颤抖的更厉害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王妃娘娘,奴婢知错。”

翡翠、珍珠和玛瑙一见,也跟着跪了下来,不断地求饶。

她们没有想到,珊瑚不过是劝王妃去看王爷,王妃就能气成这样,一时间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林初九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的四人,冷冷的道:“记清你们的主子是谁,以后别弄混。”

说完,径直从四人身边走过…

这些人把她林初九当什么了?

凭什么不管对错,都要她先低头?

157天道,恶行累累

天蒙蒙亮,京城里做生意的小摊小贩就推着木车出来,在街上占好位置,一一摆开。

卖豆浆的、卖馄饨的、卖包子的、卖稀饭的…还有卖瓜果蔬菜的。不多时,就将宽敞的街道挤得满满当当。

当豆浆的热气、混沌的香气飘散出来,街上的人流也越来越多,落魄的书生、讨生活的汉子,家里条件尚可的人家…这个时候都会出来买份早食,买点瓜果蔬菜回去。

一切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挎着篮子出来的妇人们,见到熟悉的人会打个招呼,看到新鲜水灵的瓜果,会挑三拣四的买两个,为一文钱、一根葱的讲价钱。

落魄的书生们,坐在油腻腻的桌上,高谈阔论,说着祖上的荣光。走南闯北的汉子聚在一起,说着自己一路上的见识,虽有夸大的成份在,可却让不少没有出过京城的人,大喊开了眼见。

叫卖声、谈论声、时不时还有孩童疯玩的声音和哭闹声…看上去杂乱无章,实则一切自有规律。京城的普通百姓,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每天都是如此,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就在众人以为,今天也和以往每一天一样普通时,意外发生了…

“快,快看,好多纸,好多纸。”

不知是谁叫了一句,等到众人反应过来时,就看到一张张宣纸,像雪花似的从天空飘落,有好事者跳起来,伸手去抢…

纸可是一个好东西,这东西精贵着呢,一般人可买不起。上面写了字也没有关系,不能用来写,还能用来包东西不是,再不济还能当草纸用。

有人带头,跳起来抢的人就更多了,不过更多的是落在人头顶上,落在地上…

“上面有字,这是什么东西?”某个不识字的孩童,将纸拿倒了,歪着小脑袋,一脸认真。

“范举子,你快来看看,这上面写着什么。”某个小摊贩,拿了一张纸,恭敬的奉到一破落书生面前。

那书生一脸得意,见四周有不少人看着他,等着他念出来,脑袋一冲血,也不管上面是什么东西,张嘴就念道:“九门提督好幼女,在城外渺云庵圈养幼女无数。右相三年前失踪的小孙女,便被九门提督圈养在渺云庵,任意狎…狎”

落魄书生后知后觉,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当即惊出一身冷汗,后面的内容再也念不下去,忙将手中的纸张丢弃,“我的娘呀,这是什么东西呀。”

随意丢了两个钱,权当早食的钱,落魄书生跑得飞快。

而围在他身边的人发现了不对,一个个白着脸,手上的纸就像是烫手山芋,忙得丢开。

“死小子,快,快丢了,我们快回去。”

“这可是杀人的事,快,快,家去。”

“这生意我不做了,送你了,我得回去了。”

无论是小贩,还是出来买东西妇人,一个个如临大敌,抱着自家孩子就跑,很快热闹的大街就冷清了下来,地上…散乱了一地的废纸。

同样的情况,在京城几条主要大街上都上演了一遍,除了大街上,各家酒楼、客栈也不例外。尤其是识字的人最多的书院,这些罪证地上随处可见…

朝中所有的大臣,无论什么派系,清早醒来,桌上必有一张写满了罪证的大纸,上面清清楚楚的写了几位官员犯下的罪,还有证据。

南安郡王用处子血练丹的道庙;九门提督关押幼女的渺云庵;镇远将军埋尸骨的葵园。

右相的儿子,与人争风吃醋,当街打死一书生,最后让下人顶罪;林相府上的管家,为了一块祖传玉佩灭人全家。

陈将军强占弟媳,纵容手下杀害无辜百姓;刘将军为了圈地,直接灭了一个村庄;周将军家财万贯,墙里都是金砖却哭穷。

万将军的手下为冒领军功,暗中害死武艺高强的普通士兵;胡将军为夺权,暗中与南蛮联系,栽赃陷害上峰通敌卖国…

诸如此类的罪证不知凡几,一件件一桩桩都是血与泪。

除了罪证外,还有几桩风流韵事,比如福寿长公主养面首的锦园;兵部侍郎养小倌的花楼…

初看到这张写了朝中数十位大臣罪证的纸张,并没有人相信,只当有人在闹事,故意抹黑朝廷。

可当一群“正义之师”带人冲到渺云庵,从地下密窑里,抱出一个个双眼无神,枯瘦如柴,被凌虐不堪的小女孩后,众人就是不信也要信。

一间小小的密窑,居然关了二十几个女孩,最大的不过十五,最小的才八岁。而这些女孩子一个个目光呆滞,见光就躲,非常害怕人靠近,尤其是男人。

好在,这群“正义之师”还不算无良,并没有将这群小女孩作为展视品,而是立刻脱下外衣,盖在她们身上,寻了温柔的妇人,将这群女孩安置好。

除了渺云庵外,还有胆大的冲进了葵园,打伤了葵园看守的人,在地上挖出一俱俱白骨。

白骨有男有女,还有几俱刚刚腐烂,看着像是不久前埋下去的。

葵园遭了殃,道庙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南安郡王手握重权,却痴迷长生之道,一群热血之士,在道庙找到数十个被当着血奴养的少女。

这些少女,手腕上都有至少数十道伤口,脸色惨白不似人。

当这些藏污纳垢的据点被人挖出来后,再也没有人敢说,今天突然从天而降的纸片,上面写得都是胡话!

“老天爷开眼,这是老天爷开眼,要惩罚恶人。”有年迈的老者,跪在家门口,朝皇宫的方向叩头。

“我的儿呀,我的儿呀。”

“我的乖囡囡,娘错了,娘错了,娘就不该贪图几两银子,把你给卖了。”

受害者家属痛哭流涕,跪在衙门外,祈求官府还他们一个公道,还他们死去儿女一个公道。

各大书院的学子聚在一起,准备为民请命,求皇上严惩凶手。

当世名家、大儒痛心疾首,写长赋痛斥无道官员。

前后不过一个时辰,消息却在京城传遍,皇上就是想捂也捂不住…

158重惩,民心不可违

收到天藏阁的消息,皇上就做了周密的安排,只是他千想万想,怎么也没有想,到萧天耀会这么无耻,将手上掌握的罪证,以这种方式暴露出来。

皇上收到消息后,怒不可遏,立刻派人镇压,可是晚了。事情一旦暴露出来,想要抹除干净,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皇上的人在一个时辰内,将萧天耀派人“洒”的纸张全部收回,可却收不回众人听进脑子里、看在眼里的的东西。

密探首领进宫复命,保证京城再也看不到,一张写了朝中大臣罪证的纸。至于萧天耀手中还有多少,那就不得百里知了。

看着手边一叠写着朝中大臣所犯这罪的大纸,皇上脸黑如锅底,“这就是朕的好臣子,你们可真是给朕长脸了。”

水至清则无鱼。皇上自然知道手底下的人,不可能都干净,可却没有想到这些人这么过分,完全目无法纪。

“臣等知罪。”议事殿下,以林相和右相为首的官员,齐齐跪下。

林相和右相本人并没有犯什么错,可他们的家人、仆人有罪,这个时候只能请罪。

除了家人犯事外,右相最小的孙女还被九门提督给糟踏了,请完罪后,右相又上折子状告九门提督,要求皇上严办。

本来,右相为了家族清誉,是不想承认被九门提督遭贱的女子是他的孙女,奈何对方直接将人送上门,他就是不认也不行。

认了,自然要讨回公道!

“老臣肯请圣上,为老臣做主。”右相痛哭流涕,一大把年纪却哭得该个孩子似的,皇上虽然满是怒火,可看着还是极为不忍。

众朝臣中,并不是只有右相一个苦主,见右相哭得泪人,这些人立刻悟了,一个个跟着求皇上为他们做主,把自己塑造得其惨无比。

而其他犯了事,但不严重的官员,也一个个跟着附和,要求皇上严惩九门提督等人。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像九门提督和镇远大将军犯的罪,摆明是死路一条,不把他们推出来平息皇上的怒火和百姓的不满,推谁出来?

本来,皇上召集重臣,是为了解决眼前这事带来的坏影响,可不想臣子们主意不出,反倒要他主持公道,这简直是…扯蛋!

这还不够,右相等人还没有安抚下来,太监又来报,福寿长公主进宫像皇后哭诉,说驸马要与她和离。

天家的公主从来没有和离的,公主行事张狂,驸马只能忍;而驸马要做错事,直接就没命,公主完全可以再嫁。

福寿长公主养小白脸的事不是什么秘密,毕竟是枕边人,驸马怎么可能一点也不知情。一直以来不过是装糊涂,左右外人不知,面子上不受损。

可现在,萧天耀直接将福寿长公主养面首的事暴露出来,驸马还要能忍,那就不是男人了。

福寿长公主的驸马也不是什么普通人,他本身是西北侯的嫡幼子。先皇当初为拉拢西北侯,才招其幼子为驸马。

西北侯嫡幼子也知这场婚事,不过是一场政治联姻,即使对福寿长公主不满,面子上却过得去。可现在福寿长公主的丑事暴露出来,西北侯嫡幼子为了面子也不能忍,和离是必须的。

外面骚乱还没有平息下来,内乱又起,皇上头痛不已,只得先遣散朝臣,回后宫去安抚福寿长公主。

西北侯手握重兵,这个时候不能出事,还是要以安抚为主。

众臣依言退下,右相步履蹒跚,看上去就像老了数十岁。刚走到宫门口,就见右相府的下人上前,痛苦道:“老爷,小小姐,小小姐醒来后,不堪受辱,撞柱死了。”

右相一听,惊呼一声,一头栽倒在地…

“太医,太医,快叫太医。”

宫门外,一阵慌乱,众人齐齐围在右相身侧,此刻,哪怕是与右相不合的林相,也上前帮忙,太医来时也在外面候着。

当然,林相表面一脸担忧,心里却暗骂右相这个奸贼,遇事就装病,简直是孬种。

好吧,林相承认他也想装病,免得被卷入风波中,可是…

他没有右相“走运”,不是受害家属,更没有右相狠心,轻易就让嫡亲孙女“撞柱而亡”。

什么不堪受辱,撞柱而亡骗骗外人还行。像林相这等老油条,用膝盖想也明白,右相的小孙女必然是因为家族名声,而被迫“自杀”。

牵一而动百。这次的事情非常恶劣,即使皇上镇压及时,可依旧无法阻止消息蔓延。事情闹到这个地步,皇上可以下令不许百姓议论,可要捂盖子就此揭过也不现实。

九门提督等人恶行累累,皇上就是想要包庇也不行,他须给朝臣、给天下百姓一个交待,不然民心**,内忧外患…

皇上,也不是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的。

萧天耀虽然在萧王府,一步未出,可外面的事情却了如指掌。

可以说,事情完全按照萧天耀预料的那般发展,皇上迫于压力,不得不将萧天耀所列的官员,全部收押起来,并下旨严办。

当然,这点损伤根本动摇不了皇上的根基,虽然此次倒霉的都是重臣,可皇上要提人补上这些位置,也就是张嘴的事。

最让皇上头痛的是,萧天耀手上的罪证,远不止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