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去死吧!”周肆双眼通红,狰狞地瞪向重楼,“啪”的松开手,等着手中的箭飞出去,可是…

没有!

周肆用尽力气拉开的最后一箭,没有射出去,他手中的弓掉落在地。

怎么可能?

周肆如同木桩一样站在原地,血顺着嘴角潺潺往外流,“你不是…”人!

魔君重楼就在他面前,离他只有一个巴掌的距离。

这样的速度…比他的箭还要快!

这完全不可能!

“本座真不愿意动手,脏!”重楼后退,右手背在身后,血淋淋的左手从周肆的心口抽出,手里鼓鼓的,张开…

被捏成肉泥的心脏啪嗒落在地上。

这个时候周肆还有一口,还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心脏,像一坨泥巴一样堆在地上。

“好狠!”周肆不甘的咽下最后一口气。

“呕…”一旁的护卫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泛着恶心。

魔君重楼杀人,从来都是捏碎对方的心脏,再凶残不过,可又再简单不过。

“真脏!”重楼嫌弃的取下左手上,染了血的护套,随手丢在地上。

转身…一身血衣干净如初,连一丝血迹都没有沾到,完全不像杀了人的样子,左手上的绿扳指似乎更绿了。

“魔,魔君…”萧王府的侍卫不是没有胆色的人,可对上魔君狰狞的鬼面,还有血红的眸子,这些人却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死在魔君手里,太可怕了!

“垃圾,不配本座出手。”重楼高傲的丢下这句话,走到林初九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以施恩的口吻道:“给你个机会,做本座的女奴。”

“如果——我拒绝呢?”林初九捂着左心口处的伤,面对重楼狰狞的鬼面和血红色的眸子,没有一丝惧意,眼中只有一片死寂。

“拒绝?为什么?那里有你放不下的人?”重楼指向京城方向。

林初九摇头:“没有!”她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蒙老夫人,可她相信,没有她,蒙老夫人会过得更好。

“既然没有,为何不跟本座走?跟着本座不仅没有人会杀你,你还能在四国呼风唤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重楼就像魔鬼,引诱干净灵魂坠入地狱的魔鬼。

林初九扯出一抹虚伪的笑,却不想因此扯动了伤口,咳了半天才缓过来。

“魔君,”林初九开口,一字一字的道:“多谢你的厚爱,我现在很好,哪里也不想去。”

她又不是傻子,马路上随便一个人,对她伸手说“跟我走”,她就要跟人家走吗?

虽说面前这个男人救了她,可谁知这里面有什么阴谋?

相处了那么久的萧天耀,都能毫不犹豫的拿她当诱饵,面前这个男人有没有目的,只有天知道。

再说了,她好好的萧王妃不做,跑去做个女奴,真当她脑子抽了。万一这个叫重楼的男人,回头要虐死她,她找谁去?

萧天耀虽然狠,可好歹还会顾忌她的身份。面前这个男人,可不会顾忌她的身份。

“你确定,你很好?”重楼指着林初九流血不止的伤。

“一点小伤,死不了。”林初九故意说得轻松,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差一点点就死了。

幸亏她当时蹲下去了一点,这才没有让箭尖射中心脏。

箭尖还在心口,林初九确定这是小伤?

重楼没有纠结这个问题,只道:“你身上有药?”流了这么多血,要不及时止住,就算现在不死,也没有救。

“我有药呀,怎么?你有病吗?”林初九不明白这个男人,好好地怎么会关心自己,她确定以及肯定,她和原主都不认识这个男人。

“胆敢戏弄本座,你想死吗?”重楼语气一变,蹲在林初九面前,左手掐住林初九的脖子:“只要本座轻轻一用力,你的脖子就会和你的身体分家!”

“那你动手吧。”林初九在赌,赌这个男人不杀自己,因为…

她刚刚好像从这个男人的话中,听到了担忧,虽然她真得想不明白,她在哪里见过这个可怕却又强大的男人。

“你…”重楼加重力道,林初九一点也不反抗,闭上眼,从容赴死。

“哼…”重楼冷哼一声,甩开林初九:“本座今天心情好,放过你。”

魔君重楼喜怒不定,他做任何事都不会有人认为他有深意,可是…

林初九不知道魔君重楼的性子,见对方面对自己的挑衅居然放过自己,不由得露出一抹疑问,可惜重楼没有解释的打算,甩开林初九,转身就走…

血红的衣袍在半空翻滚,衣摆在半空划出一道弧度,如同流星一般,一闪而逝!

魔君重楼,来得莫名走得奇怪,留下一群凡人看着他的背影发愣…

【作者题外话】:第三更肯定要到蛮晚了,大家不要等,明天早上来看吧。

177没有死,是不是很失望

魔君重楼带给众的震撼力实在太大了,重楼走后许久,众护卫才回过神,惊觉自己失责的护卫们,一个个羞红了脸,快步跑到林初九面前,低头道:“王妃娘娘,你还好吗?”

好?没有死算不算好?

“放心,死不了。”林初九知道,今天的事与众护卫无关,可她就忍不住牵怒。

听出林初九不高兴,护卫们集体跪下,“王妃,属下失职,请王妃责罚。”

“责罚?”她有资格责罚萧天耀的侍卫吗?

就算她有资格,她也没有立场去责罚他们,为了保护她,已有不少侍卫横死,她还有什么资格责罚人?

“算了,起来吧,此事与你们无关。”林初九垂眸,掩去眼中的泪意。

“谢王妃不罪之恩。”护卫松了口气,见林初九挣扎着要起身,护卫犹豫片刻,还是上前搀扶了一把:“王妃,属下扶你起来。”

“扶我去马车。”林初九自知自己的身体,没有拒绝。借着护卫的力道站起身后,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人,叹了口气道:“你们看看,有多少人没有死,我那里有伤药。”

这些人昏死了过去,根本无法求救,医生系统也没有办法强制她医治,可她却不能不管。

萧天耀不义,那是萧天耀的事,她不能因此就见死不救。

“多,多谢王妃。”护卫哽咽了一声,更加小心地扶林初九上车。

马车之前侧翻了过去,护卫让林初九稍等片刻,将马车扶起来,这才扶着林初九上车,“请王妃稍做休息,属下这就去查看还有多少人活着。”

周肆那一箭破坏力极大,凡是被箭射中的人,身上都留了一个孔,活口怕是没有几个。不过林初九这份情,众护卫却是领了。

林初九不知护卫们在想什么,待到人走后,这才从医生系统里取出手术包和外伤药,准备给自己包扎伤口。

林初九知道,护卫没有她的命令,绝不会打扰她,所以她大胆的将衣服剪掉,露出受伤的左胸。

箭尖离心口只余五寸,只要稍稍往下林初九就没命了。此时箭头还嵌在肉里,她必须将它挖出来,可是…

一个人,一只手怎么动?

最重要的是,挖箭头的过程非常痛,不麻醉的情况下,她能忍得住吗?

“真得好可悲。”林初九真得想不明白,她怎么一再陷入这种可悲的境地。

靠要车壁上,林初九抬头看车顶,努力睁开眼睛,不想让眼泪掉下来,可眼泪却依旧掉个不停。

半晌后,林初九终于哭够了,抬手抹掉脸上的泪。

“林初九,别哭,哭不能解决问题。这里离皇城还有半个时辰的路,一路颠簸下来,伤口只会越来越严重,你撑不到进城找大夫,你必须尽快动手才能活下去。而且,外面还有伤员等着你去医治,你不能放弃!”

一遍一遍地给自己做心理暗示,林初九终于鼓起勇气,决定在没有麻醉的情况下,为自己动一个小手术。

林初九左手只是被划伤了,并没有伤到筋骨,虽然没法有大动作,可给右手带上手套这种小事还是可以做到的。

伤口在左胸口处,林初九能看到,右手也能摸到伤口。唯一难办就是她只有右手可以的动,凭一只手想要不伤及周围血管,取出箭头实在太难。

有那么一刹那,林初九想要放弃。

左右她没有亲人,也不会有人在乎她的生死,她死了也许对大家来说是一件好事。可是…

她已经死过一次了,她真得不想再面临死亡,她真得很想好好的活下去呀。

“我只是想要活着,怎么就这么难呢?”林初九心里难受得厉害,吸了吸鼻子,不让自己再哭下去。

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林初九冷静下来,取出手术盘里的镊子,开始查看伤口的情况。

林初九知道,这一箭没有伤到主动脉,要不然她早就因失血过多而晕迷了,根本不可能有力气给自己动手术。

只是,箭头却正好卡在几根血管之间,如果是给别人动的术,林初九有十分的把握,可以不伤及血管取出箭头,可要给自己做这个手术,她加一成的把握都没有。

“没有把握也要动手,除非我想死。”

林初九深吸了口气,先将自己的伤口切开,外部清洗干净,然后用手术夹卡住坏死的皮肉,再找来手术切口撑开器,将伤口撑开。

没有麻醉的情况下,每一个动作带来的痛楚似乎都会放大,只是将箭头移松,伤口切开,林初九就痛得牙关紧咬,冷汗淋漓,心脏就像揪在一起。

“真得好痛。”林初九嘴唇直哆嗦,背挺得直直的,左手抓着地毯,竭力保会右手的平稳,好将切口撑开器卡进伤口里。

用撑开器肯定会给伤口恢复造成伤害,可这是她现在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不用撑开器,她根本取不出箭头。

林初九知道,取箭头的过程很痛,为了不因疼痛而咬伤知道,她事先给自己咬上软木。

吸气,呼气…林初九不断的深呼吸,调整自己的情绪,催眠自己忽视伤口上疼痛,半柱香后,林初九平静了下来。

我可以做到的!

我可是被评为,拥有上帝之手的天才外科学生,这么一点小伤怎么可以难到我!

林初九盯着,死死地看着自己的伤口,右手握紧箭头,一点一点往外抽…

“唔…”

林初九痛得闷叫,可却不敢眨眼睛,她怕自己一眨眼睛手就抖了,扯伤血管。

“唔…”林初九死死咬着软木,一点一点将箭头取出来。

不幸中的万幸,在取出来的过过程中,箭头没有勾住血管,林初九凭借精准的力度和精密的计算,在只有右手可以动的情况下,将箭头取了出来。

“噗通…”一声,箭头整个被拔出。

“啊…”林初九痛得失声尖叫,几乎晕死去。而伤口失去压力,血瞬间往外飙,林初九抓起面前的纱布,死死地按住伤口,可却一点效果也没有…

178援兵,不会死了吧

林初九这一声痛叫,引来了护卫的关注,护卫担心林初九出事,立刻停下手头的工作,朝马车跑来,“王妃,你没事吧?”没有林初九的命令,护卫并不敢随意上车。

“没事,”剧痛之中,林初九脑子反倒更加清醒,看着脚边的止血药,林初九一脚们踢了出去,“止血药,外伤药,先给受伤的人洒上。”

她现在这个状况,根本没有办法去帮别人包扎伤口。

“是,王妃。”护卫忙接住,想了想又道:“王妃,属下已经消息传回京中,很快就会有人来接应我们。”

“嗯。”林初九应了却没有放在心上。

她现在,已经不相信萧天耀了;她现在,只相信自己。

大量的失血让林初九全身冰冷无力,明知这个时候松开手血会流得更凶,林初九也没有别的办法。

她的左手几乎没有办法动,她只能松开手,才能拿到止血药。

手一移开,血又再次喷涌而出,林初九一度怀疑,自己会将全身的血流尽而死。

拿了止血药,林初九闭着眼睛往伤口上洒,然后继续后绷带捂住,靠在马车上等着伤口止血…

眼皮越来越重,身体似乎不受控制,林初九咚的一声栽了下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马车外的护卫很担心林初九,见马车里没了动静,护卫颇为担心,站在马车外叫了好几句,却一直没有得到回应。

“怎么办?”护卫不安的问向同伴。

“打开马车看看。”千万别死在马车里。

“可是…”王妃是女的,他们怎么看?

“特事特办,现在情况紧急,顾不得这些。”

护卫终于下定决心,“哗啦”一声打开马车,然后就看倒在血泊里,昏迷不醒的林初九。

“王妃死了吗?”护卫上前,悄悄的探了鼻息,发现林初九还有气,当即松了口气:“没死,没死,还有一口气在。”

“王妃流了好多血,要是不止住的话,会有生命危险。”另一护卫担心的道。

“王妃的伤在胸前,我们,我们怎么动?”

林初九确实没有伤到心脏,可那个位置却不是他们这些男子可以看、可以碰的。

“救人要紧,先把王妃扶起来,把伤药洒上。”说话间护卫就去动手扶林初九,另一人犹豫片刻,也准备上前帮忙,可就在此时京城方向响起一阵马蹄声。

“等等,人来了,有来人了,说不定是自己人。”护卫忙拍开另一人,让他别碰王妃。

“先去看看。”那人立刻放下林初九,跳出马车。

远远看不清人影,但听到马上的人高喊:“萧王府办差,闲人让开!”

“自己人,是援兵,援兵来了。”虽然来得太快了一点,可这个时候护卫们却不会这么想,他们看到援兵过来就很高兴了。

来人正是以流白为首的萧王亲兵,随行的还有吴大夫。吴大夫这把老骨头,前段时间被萧天耀踢了一脚,好不容易这几天养好了,又被流白抓了出来,一路快马加鞭,一身骨头都快颠散架了。

“是流白大人,流白大人来了,王妃有救了。”人走近,护卫看清来人是谁后,大大地松了口气。

他们现在只余六人可以战斗,要不是援兵而是对手的话,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马还未停下,护卫便忙着上前,“流白大人,流白大人,快,快…大夫,大夫在哪里?王妃很危险,流了好多血。”

地上躺着的人,有好几个比林初九还要危险,可是…

林初九是萧王妃,不管她伤得重不重,大夫来了都必须先帮她医治,更不用提林初九现在快要死掉。

“吴大夫,下来。”流白没有下马,而是纵身一跃跳了起来,将挂在马上的吴大夫的拎了下来。

“哎呦呦…”吴大夫不停地哼哼,刚落地时双脚直软,要不是流白拎着,恐怕一屁股就坐地上了,“放手,放手,死小子懂不懂什么叫敬老尊贤。

吴大夫刚好一点,就拍开了流白的爪子,“死小子,要是把我勒死了,看你找谁去救王妃。要是王妃有个三长两短,你就惨了。”

流白果断松开手,酷酷的道:“你最好立刻、马上就去救王妃。王妃要是出事了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威胁我?”吴大夫瞪了流白一眼,流白不痛不痒的道:“就是威胁你又怎么样?”

“你,你,你…跟着王爷学坏了,一点也不懂得尊敬老人。”吴大夫气得直喘粗气。

“好了,别闹了,王妃还等着你去救,快过去。”流白指着马车下面的血,“血流了出来,王妃这个时候说不定不好了。”

“再等等,让我顺了这口气再说。”吴大夫当然知道救人要紧,可问题是他现在心跳极快,手脚无力,这个样子别说救人,不添乱就是好的。

“你最好快一点,王妃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王爷不会放过你。”流白再次出言警告。

吴大夫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知道担心王妃的安危,就不该做出这样的事来。”

事前没有人能想明白,可事情发生了,他们还能不知道了?

王爷这是拿出王妃当诱饵,明知有危险还让王妃出门,王妃真要死了那也是王爷的错,和他们这群有什么关系?

“这种话最好别说。不然…”流白的话没有说完,可个中威胁之意明显。

吴大夫缩了缩了脖子,没有吭声…

好嘛,他承认他怕了。

顺过了那口气,又喝了一口水,吴大夫这才朝马车走去,不过上马车之前,吴大夫紧记林初九的话:作为大夫,一定要保持干净、洁净,不然会让病人的病情加重。

上马车前,吴大夫将一身灰的外衣脱下,抹了一把脸,又让人送来清水净了面和手,这才爬上马车。

吴大夫知道林初九的状况不太好,可等他看到倒在血泊里的林初九时,才知道这根本不叫不太好,而是非常糟糕好不好。

“王妃不会死了吧?”吴大夫非常不安,将林初九扶了起来,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

179狠人,这才离开

还有气!

没死他就安全了!

吴大夫松了口气,将林初九平放好,这才有空检查她的伤口。

“咦,王妃自己把箭头拔出来了?”吴大夫睁大眼睛看着林初九,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这,这女人到底是不是女人呀,对自己这么狠?

吴大夫自己就是大夫,平时经常给王府的侍卫医治外伤,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在清醒的状态下拔出箭头会有多痛,尤其是自己给自己动手。

旁人动手尚且撑不过那个痛,更不用提自己给自己动手了。

你试试,拿刀子切自己的肉,看看你下不下得了手?看看你不能精准的保证力道,毫不犹豫的切下去?

“和王爷倒真是绝配。”吴大夫一脸感慨,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王爷和王妃绝对都是一类人,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你把难活都做了,我就省事了。”吴大夫翻看了林初九的伤口,见伤口处理的极好,血也快止住了,不由得松了口气。

王妃处理外伤的手法比他高,他只要负责收尾就好,这是再简单的不过的事。

当然,对于林初九的伤处还有裸露的左胸,吴大夫表示完全看不到。

他又不是毛头小子,他要是成了亲的话,孙女儿都不比林初九小几岁,再加上常年与伤者打交道,吴大夫还真没有那么多男女之防。

诚如林初九所说那样,不都是病人嘛,是男是女有什么区别,忙着医病,谁有空看你的身体。

吴大夫看到林初九拿出来的手术包,不客气的征用了。

手术包的器具一应俱全,完全可以应付一场小手术,更不用提只是清创、缝合了。

带上手套,拿出消毒酒精,吴大夫十分专业与熟练的给林初九清创、上药,最后是缝合。

比起林初九,吴大夫确实是笨拙了一些,缝合的伤口也巨难看,可现在这种情况下,也只有他能派上用场,所以…

“王妃你将就一点,虽然我缝的伤口丑了点,但不影响伤口愈合,要是你嫌身上留下疤难看,回头让王爷去宫里拿百花膏,保证不让你留疤。”

扑哧…扑哧。弯针从皮肉中穿过,将伤口周围的皮紧紧拉紧。

清创、去腐肉,缝合…整个过程吴大夫没有给林初九,用麻醉或者麻沸散一类的东西。

麻沸散吴大夫带来了,只是在看到林初九能在清醒状态下,给自己挖箭头,吴大夫就认定林初九是不怕痛,不需要用麻醉的牛人。

林初九确实是昏迷了过去,可她真得不是死人。当吴大夫给她剔腐肉时,她就痛醒了,只是无力发声,也无力睁开眼…

痛,钻心般的痛一波接一波,林初九痛得全身颤抖,牙齿打颤,很想朝吴大夫吼一下:没看到手术包里有麻醉药,你就不能给我用上一点?

我是人不是神,是人就会怕痛好不好!

“痛…”林初九全身都被汗水和血水浸透,身子蜷缩,嘴唇无意识的蠕动。

“咦,王妃你醒了?”吴大夫听到声音,立刻停下手上的工作,拿过一块干净的帕子,给林初九擦了擦汗,好言安慰道:“王妃你再忍忍,很快就好了。”

说完,就不再管林初九,继续去缝合。

“好…痛。”林初九痛得直哆嗦,嘴唇被她咬出血来,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只是她一脸的血,泪水一落下来就变成血红色,根本没有人知道她在哭泣。

没看到她快痛死了吗?吴大夫是大夫不是屠夫呀?

“好,好了,快了。”听到林初九一直呼痛,吴大夫也紧张了,额头上的汗珠不断的往外冒,他却不敢去擦。

这是他第一次用林初九教的缝合术,他心里没底,正紧张着呢…

不知是听到了吴大夫安慰,还是痛到麻木,林初九没有再吭声,吴大夫终于在一片安静中,将伤口缝合好。

“真得好累。”剪掉线的那一瞬间,吴大夫才知道自己的手有多酸。

“这真是一个体力活。”吴大夫揉了揉自己的手,一脸疲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