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白在萧天耀面前说这话,自然是希望萧天耀出手,把林初九从这一团乱麻中拉出来,不然扯进轩辕挚的死,林初九日后会麻烦不断。

萧天耀明白流白的用意,可那又如何?

他的女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算麻烦不断,那也是他的事。

流白说完,萧天耀连头都不曾抬一下,双眼一直落在手上的书信上,流白见状,无奈的退下。

再次来到石室前,流白把人遣散后,就与金吾卫一起站在外面。不过,他不是为了守卫,而是在想,要是轩辕挚死了,他要如何在第一时间,把林初九摘干净?

这是一个脑力问题,也是一个超出流白能力范围的问题,流白站在外面想了许外,也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几次想要去找莫清风问问。可又担心他一走,林初九就从石室出来,宣布轩辕挚死了,他错过最佳解释的时间。

“真是烦躁。”越想越想不出好的法子,流白烦躁的扯了扯头发,“王妃怎么就不能安分一些,每次都闹出这么大的事来,也不怕把搂子捅大,惹出麻烦。”

在流白喋喋不休的抱怨林初九时,林初九正在给轩辕挚做开颅手术。此时手术已进行到一半,林初九取下了后颅骨,并将脑膜剥离,正在寻找卡在轩辕挚脑内的碎铁片。

碎铁片并不难找,之前医生系统就已经给轩辕挚拍个ct,林初九早就知道那块碎铁片在哪,只是…

找容易的,要取出来却难。

碎铁片正好卡在脑神经内,要取出来还不能伤害脑神经,这绝对是一个精细的活,错一微米都不行。

“呼…”看到了碎铁片的位置,林初九吐了一口气,头微微往上抬,以防止额头的汗珠落下。

没有手术助手,没有医护人员,什么事都要自己动手,林初九手忙脚乱,不可避免出了一身大汗。

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落,睫毛上也沾了汗珠,林初九狠眨了几下眼睛,才把那几颗汗珠眨落,不至于因几颗汗珠遮挡视线,影响手术。

此时,手术已到关键时刻,林初九的状态也非常好。她不能,也不可以停。

深深吸了口气,略略缓解紧绷的情绪与肌肉后,林初九再次投入到高强度的工作中。

铁片卡在脑神经内,能不能不损脑神经取出来,端看执刀医生的医术与经验。经验方面林初九稍稍欠缺,不过医术方面却没有几个人能比得过她。

她的双手是天生握刀的手,杀人或者救人都可以,刀在她的手上就像是活得一样,她似乎能控制刀,让手上的刀随着她的心意走。

哪怕在这个世界重生,她这项本事也带来了。原主的手,虽不像她之前的双手那般完美无暇,可也是近乎完美,比常人高之不止一星半点。

有这么一双天生就适合握刀的手,同样的手术,林初九的成功率至少会比旁人高出一成。

而在外科手术中,这一成很多时候就是决定生死的关卡。在某些时候,她等于拥有起死回生的本事。

要不是有这种常人的没有本事,她也不可能年纪轻轻,就在美国医学界闯出名声,拥有一定社会的地位。

将放在一旁的显微眼镜带上,林初九拿起最小号的手术,切了一个极小的,肉眼看不出来的口子,然后…换了镊子,小心的避开脑神经探了进去,夹住小铁片,以极缓的动作往外取出。

外科手术是精细的手术,也是一种艺术,如果此刻有人旁观,会发现站在手术台前,低头,认真取铁片的林初九美极了,尤其是她的动作,更是美得惊心动魄,让人连大气都不喘,就怕一喘气,会惊动她,会破坏这份美。

只有指甲片大小的距离,一般人看到里面的铁片,绝对不会相信,有人能不破坏任何组织,而将它取出来,可是…林初九做到了!

她做到了!

她用最细的镊子,夹住铁片,一点一点往外抽,然后在离脑神经一毫米处停了下来。

如果有人旁观,定会发表意见,说林初九没有办法将铁片取出来,而不割伤脑神经。

确实,林初九做不到,她也不需要做,因为她有更好的选择!

铁片顿在那里的同时,林初九的左手动了!

林初九的左手同样拿着一把小镊子,在右手无法动的情况下,她的左手从另一个角度接过铁片,然后取了出来…

没有助手,她就是自己的助手。右手不够用,那就左手跟上。

她原来就能做到左右手同时握手术刀,只是这具身体没有练过,所以刚来那会她的左手和普通人一样,并不灵活,至少没有右手灵活。

好在,她私下训练了一段时间,虽说她的左手没有达到她以前的巅峰状态,可在手术时辅助右手还是可以的。

在没有手术助理的情况下,她左手的用处就更大了,比如现在,要是没有左手相助,她根本没有办地把铁片取出来。

“啪…”铁片落在不锈钢的托盘里,发出一道清亮的声音,这道声音也代表了一件事,寻了就是…

694困拢,撑不住了

手术成功了!

不!

这个时候说手术成功还稍稍早了一点,毕竟林初九还没有对手术伤口进行清创、缝合。

但是,成功的取出了轩辕挚脑中的碎铁片,可以说这个手术已完成了九成,甚至更高,因为最困难的那部分,林初九不仅做好了,还做得非常完美。

取出碎铁片后,林初九长长的松了口气。第一次独自做开颅手术,就完成的这么漂亮,林初九十分满意,也相信自己日后一定能做得更好。

忙了近两个时辰,双手一直在处理细微的伤口,不可避免林初九的手臂开始泛酸,不过她现在状态极好,精神十分亢奋,这点酸痛她完全可以坚持。

给伤口清创,将脑膜、颅骨一一复原。这不是多难的事,但却要细心,而能在外科中占有一席之位的人,几乎没有哪个是马大哈。

把纱布、绷布、棉球甚至剪刀等物遗留在患者体内的医生,永远走不远。

处理好伤口,缠好绷带后,林初九又往轩辕挚的脑袋上缠了一层防撞的泡沫,以免他再次磕伤脑袋。

而做到这一步,可以说手术已经全部完成了。至于有没有并非症,或者后遗症,这不是现在能控制的。

血袋和输液瓶,林初九在手中途中换过一次,现在还有一半,暂时可以不用管了。

再次用医生系统,检查轩辕挚的生命体征,确定没有异常后,林初九火速将手术器材收了起来。

做开颅手术,需要打开后脑壳,这个过程需要电锯、电钻。当然,不是日常所见的电锯、电钻,而医学专用设备。

要开启电钻、电锯,还需要小型的发电机。这些都是不能见人的东西,之前在手术,林初九没有办法把它们放起来,现在手术结束了,林初九第一时间就是把这些设备放进去。

将设备全部收拾好后,林初九又给轩辕挚注射了一支解毒剂,为他清理体内的余毒。

轩辕挚是食物中毒,之前不管是朱御医还是石大夫,都给他开了解毒的药,效果也很不错,林初九补上这一剂,不过是巩固罢了。

林初九忙完这些,点滴瓶里已没有多少药水了,血袋里的血也空了,林初九连喘气的时间都没有,又赶过去给轩辕挚拔针。

拔完了针,林初九又将手术台面清理干净,除了沾了血的纱布外,其他会引来怀疑的东西,她全部装进盒子里,放回医生系统。

为了防止轩辕挚醒来,会忍受不住刀口剧痛,林初九想了想,还是给轩辕挚放了两个镇痛棒,并耐心的替他调整好了位置。

而林初九不知,本该在两个时辰后才醒来的轩辕挚,在她放镇痛棒时就醒了过来,只是他的脑子此时还不够清醒,身体也很虚弱,睁了许久才勉强睁开一条缝,隐约看到站在烛火下,来回忙碌的林初九。

林初九?

轩辕挚张了张唇,却没有办法发出声音,甚至眼皮再次撑不住合拢了。

林初九转身,就看到轩辕挚干裂的唇,扭头,拿起桌上的水,用棉签沾着水,抹在轩辕挚的唇上。

而轩辕挚也确实是渴得厉害,虽然只有一滴水,轩辕挚仍旧拼命的吸吮,可林初九将他的唇抹湿了,就不再继续喂了。

“你现在的状态,不宜多喝水。”林初九说完才想到轩辕挚根本听不到,不由得笑了一声,“习惯了手术室一堆人,突然只有自己一个人,还真是挺寂寞的。”连个分享胜利的对象都没有。

林初九转身,将水杯放在台上,开始给轩辕挚配药。

轩辕挚再次睁开眼睛,这一次却只能看到林初九忙碌的背影。

“林初九她到底在干什么?她要杀我?”轩辕挚看着林初九身影,十分不解,脑子里不由得浮出许多疑问。

他身上没有力气,不知中了什么招,全身动弹不了,可脑子却还是清醒的,看林初九忙忙碌碌的样子,又不像是要他的命。

他现在可以说是任人宰割的鱼肉,林初九要他的命,根本不需要这么麻烦。可不要他的命,林初九困住他做什么?

想了许久,轩辕挚什么也没有想明白,清醒前最后的记忆,停留在后脑撞在铁块上,之后就昏迷不醒了,失了神志。

偶有几个画面闪过,可却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想不明白轩辕挚便不再想,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他现在这个样子什么也做不到,只能看林初九出什么招了。

为了不让人发现自己已经醒过来了,轩辕挚再次合上眼,装昏迷。可事实上,此刻外界发生的一切,他都清楚。

林初九将轩辕挚所需要的药配好,并将外包装全部拆掉后,这才上前开石门。

石门打开,一道光射了进来,刺得林初九睁不开眼,林初九忙抬手挡了一下。

原来,天已经放睛了。

而站在逆光中的林初九,周身萦绕着一圈光尘,一身白衣的她站在门口,好似有圣光散出。

门外的金吾卫与流白愣了一下,才上前问道:“王妃,大皇子没事吧?”

“王妃,你没事吧?”这是流白问的。

林初九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等到适应了外面的光线,这才道:“大皇子没事了,最晚两个时辰后就会醒,让两个小药僮贴身照顾他,醒了,或者有什么突发状况,立刻找我。”

“大皇子没事了?真得太好了。我就知道王妃一定行,王妃就是活神仙。”一直在努力像萧王靠拢,喜怒不形于色的金吾卫,此刻也绷不住了,高兴得在大喊。

就连流白也长长地松了口气,可流白还没有高兴多久,就发现林初九情况不对。

“王妃,你没事吧?”流白一直注意着林初九的情况,见林初九摇摇晃晃站不稳,紧张的问道。

“我…”林初九张嘴,想要说什么,可却说不出来,伸手想要扶住什么,可整个人好像踩在棉花堆里,双手摸不着任何可以借力的地方,双腿也完全使不上力。

手术的时候不觉得累,手术一结束林初九这才觉得自己累得不行。

她的身体太虚了,而开颅手术不仅费精力还费体力,她好像有些撑…

林初九眼前一黑,身子一晃,一头栽了下去…

695蠢萌,王爷不高兴

毫无预兆,林初九一头栽了下去!

“王妃!”金吾卫吓了一大跳,冲上前要去抱林初九,却有人比他们更快一步。

“王妃,你没事吧?”先金吾卫一步抱住林初九的是流白,要不是流白反应快,林初九肯定会直接摔地上。

“王妃昏过去了。”金吾卫围了过来,见唤了几声林初九也没有回应,大胆的猜测道。

“快去叫大夫,我送王妃去营帐。”流白将林初九打横抱起,疾步朝主营帐走去。

“流…”金吾卫很想对流白说一声,我们去找个担架来,不然王爷看到你抱着王妃肯定要生气,可是…

流白的速度太快了,金吾卫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流白就抱着林初九不见了。

“好吧,死道友不死贫道,流白大人,我已经尽力了。”金吾卫叹气,转身就去找石大夫。

军中除了朱御医,也就算石大夫的医术好一些,可这个好一些也只是比一般的军医强一点,和朱御医是没有办法比的。

流白抱着林初九,埋头往前跑,他此刻只担心林初九的安危,根本没有多想,是以在营帐外被金吾卫拉住时,流白直接将人打开,“让开,王妃昏倒了。”

“流…”守卫在外面的金吾卫,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流白抱着林初九冲进去,想要提醒流白一句王爷在里面,可却没有机会说出来。

营帐外的动静怎么能逃得过萧天耀的耳朵,流白一靠近萧天耀就发现,等到流白那句话说出来,萧天耀如同一阵风冲了出来,抬脚…

“咚…”正中流白的下盘,流白跌向后方,抱在手中的林初九则因惯性被他抛了出去,流白脸色大惊,“王…”

刚喊了一个字,就看到萧天耀接住了林初九,流白长松了口气,然后就见他直直摔落在地,那一声巨响,就是一旁的金吾卫都为他叫疼。

可是,流白却像是毫无所觉,从地上爬了起来,踉跄的走到萧天耀面前,“王爷,王妃没事吧?”

“哼…”萧天耀冷冷的瞪了流白一眼,抱着林初九转身走进营帐。

“王爷?”流白傻愣愣的站在原地,一脸不解。

王爷好像不高兴,难不成那批天外玄铁有问题?

流白心中担心,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快步跟了进去,可没走两步就被金吾卫拦住了,“流白大人,请留步。”刚刚没有拦住流白就算了,要是这次还拦不住,他们就等着去扫马厩吧。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王爷的心情似乎很不好?”毕竟是萧天耀的营帐,流白不敢硬闯,试探地寻问了一句。

“流白大人走后,并没有人来找王爷。王爷心情不好,许是与王妃昏倒有关。”金吾卫仔细斟酌一番,这才回道。

他们能告诉流白大人,王爷心情不好,十有**是看到他像抱自家妻子一样,抱着王妃在军营重地处跑吗?

流白大人,你在抱王妃过来的时候,就没有想到王妃是王爷的妻子吗?

你明明可以用担架把王妃抬过来,或者让王妃在地上躺一下,回来找王爷的,你为什么要自己抱过来呢?

你就不知道男女授受不清吗?

金吾卫有一肚子的话想要吐,可看到流白一脸迷惑,还不知王爷为啥生气的样子,金吾卫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到现在,流白大人还没有弄明白,惹得王爷不高兴的是他,他们还能怎么样?

“流白大人,你身上有伤,要不先去看大夫?王爷在这里,王妃肯定不会有事。”金吾卫见流白杵在门口一动不动,生怕王爷看到会不高兴,好心的劝说道。

“嗯,我先走了。”流白沉默片刻,一脸凝重的点头。

有王爷在,王妃肯定不会有事,他留在这里确实没有用。

“流白大人慢走。”金吾卫一脸欢快的把流白送走,恨不得打两封爆竹庆祝一下。

流白走了,王爷出来没有看到人,心情应该会好些吧?

要知道,王爷心情不好,倒霉的可是他们这些近身服侍的人。

流白走后没有多久,石大夫就被侍卫拖了过来。

没错,就是拖的。

石大夫的年纪和朱御医差不多,不过明显没有朱御医那么有活力,平时走路都是慢吞吞的,哪里跟得上侍卫的速度。侍卫嫌他走得太慢,怕耽误林初九的病情,便直接架着他的胳膊,把人半拖了过来。

“大夫来了,石大夫来了。”侍卫气都不喘,直接把石大夫拖到营帐门口才松手,而他们一松手,失去了支撑力的石大夫就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石大夫,你没事吧?”侍卫吓了一跳,忙把人拉起来。

“我,我…”石大夫累得直喘粗气,很想说没事,可怎么也说不出来。

“石大夫,你别急,有话慢慢说,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呀。”侍卫吓了一大跳,忙给石大夫顺气,顺了好一会儿,石大夫才平息下来。而一顺过气,石大夫就指着侍卫的脑袋大骂:“你们这群兔崽子,赶着投胎呢。”要不是个子不够高,石大夫都想敲他们的脑袋。

一群猪脑袋,也不看看他多大年纪了,这么拉着他跑,万一路上有个好歹,不是给人添乱嘛。

“我们这不是担心王妃吗?石大夫,你没事吧?”石大夫一发脾气,几个侍卫也害怕了。

在军中,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大夫,不然你要生病、受伤去找他,绝对会死得很惨。

倒不是说军医不给治,或者给他们脸色看,而是给他们最苦的药,然后挑下痛的地方下刀子,那可真是要人命。

“就是担心你们才不能急,万一我在路上急出一个好歹,谁去给王妃看病?”石大夫一缓过气,就把两个侍卫了一了顿,那两个侍卫自知理亏,也不敢还手,任由石大夫胖揍。

在军中待久了,别说大夫,就是文弱书生也会变得暴跳如雷。

没办法,天天跟这么一群军汉呆在一起,再好的脾气与修养,都会磨干干净净…

696王爷,你又耍无赖

石大夫在营帐外,胖揍侍卫不仅仅是气侍卫不知轻重,像拖牲口一样把他拖来主营,更多的是因为紧张。

石大夫在军中,就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大夫。有朱御医这个杏林高手在,平日最多就是给小兵、参将什么的治治伤,治治伤风着凉,小日子别说多滋润了。

在昨天之前,石大夫从来没有给副将以上的人看病。昨天他是第一次给皇亲贵族看病,而这还是有朱御医指导的,他只需要看着下药就行。

可就是这样,石大夫也小小的紧张了一把。今天被侍卫拉来,给王妃看病,还没有朱御医指导,石大夫就更紧张了,站在营帐外,腿都是软的,更不敢往里迈步。

为了缓解紧张,石大夫这才与侍卫插科打诨,希望能给自己面对萧王和王妃的勇气,却不想…

他们打闹的声音太大,让王爷给听到了。

萧天耀从来不是一个会纵容属下的人,在石大夫胖揍侍卫,指着金吾卫大骂的时候,萧天耀的声音,从营帐内传了出来,“无视军纪,在军中打闹,罚…三十军棍!”

“…”

如同时间冻结,不管是石大夫还是金吾卫都僵住了,片刻后金吾卫才反应过来,咚的一声单膝跪在地上,“是,王爷!”

没有解释,没有请求,就好像萧天耀下的不是打他们军棍的命令,只是让他们把土翻一下。

“我,我要罚军棍吗?”石大夫见金吾卫跪了下来,也不敢站着,扑通一声,双膝着地。

这么愚蠢的问题,根本没有人回答,萧天耀直接下令,“让大夫进来。”开什么玩笑,林初九正是需要大夫的时候,就算要打石大夫军棍,也得等林初九没事再说。

“是,是,是。”石大夫双腿打抖,紧张的连话都说不清楚,可他却不敢想法子缓解了,连滚带爬的跑进营帐。

金吾卫看到石大夫这么副模样,立刻平衡了

虽说打三十军棍很痛很痛,可看石大夫的处境,估计会比他们更可怜。

看到有人比他们更惨,他们就平衡了。

金吾卫心平气和与同僚交接,然后去刑罚处执行刑罚。

石大夫走进营帐,嘴唇还在哆嗦,话也说不清楚,更不用提行礼了。萧天耀也不计较他的失礼,冷冷的扫了一眼,指了指躺在床上的林初九道:“王妃怎么了?”

“扑通…”腿一软,石大夫又跪下了,萧天耀眉头一皱,石大夫正好抬头,这下可吓得不清,连忙爬起来走到床边,可走没两步腿一软又跪下去了。

这一次石大夫也不起来,直接跪在那里给林初九诊脉。

不知是太过紧张还是因为什么,石大夫诊了半天也没有得出结论。萧天耀看石大夫一直握着林初九的手,眉头皱得更紧了。

又等了一柱香左右的时间,萧天耀的耐心耗尽,“到底怎么了?”这真是大夫吗?不是哪个大头兵冒充的吧?

“王,王妃…”石大夫一紧张,又慌了,这脉就更没有办法诊了。

“再给你一柱香的时间,诊不出来就给本王滚。”萧天耀让人滚,当然不只是滚出去那么简单的,石大夫真要从这里滚出去了,军中也没有办法呆了,只能换个活干了。

“是,是。是。”石大夫快吓哭了,可想到一柱香的要求,石大夫又不得不逼自己冷静下来。

人都是犯贱的,不逼到份上,永远不知自己有多大的潜力。石大夫之前墨迹了半天,也没有办法静下心来诊脉,现在萧天耀一威胁,他反倒冷静下来了。

不到一柱香的时间,石大夫就诊出结果了,结结巴巴的道:“王妃是体弱,累,累狠了,这才晕过去。没,没事,睡,睡,睡个一天就好了。”

“你确定?”林初九只是睡着了,不是身体不适?

前两天还虚弱的连一步都走不了,怎么现在就只是累倒了呢?

这老头真是大夫,不是哪个奸细冒充的?

“老,小人,小人可以肯定,王妃真得是累狠了,不需要开药,最迟明天早上就会醒来。”说到这里,石大夫有些心虚。

王妃会累晕过去,好像跟他有关呢。是他医不好大皇子,让人去找王妃求救的。

“嗯。”确定林初九身体没事,萧天耀周身的寒气,一瞬间降了大半,“你可以出去了。”说话也温和了许多,石大夫尤其感觉明显。

“谢,谢王爷。”石大夫如蒙大赦,疯似的跑了出去,生怕慢了一步,就会落入吃人野兽手里。

萧天耀连眼皮也没有抬一下,他发起怒来,身边的人都是这副模样,石大夫并非例外。

知晓林初九只是累狠了,萧天耀便细心的替林初九脱下外衣,用干净的帕子替她擦脸擦手。

怕惊醒林初九,萧天耀做得很仔细,虽有些笨拙,可每个动作都十分轻柔,别说林初九昏迷不醒,就算醒了,恐怕也没有太多感觉。

帮林初九收拾好后,萧天耀自己也顺带擦了一把脸,尽是不嫌弃这是林初九用过的帕子。

将脏了的帕子随手丢在铜盆里,萧天耀走回床边,脱下外套,准备陪着林初九一起睡会。可看到林初九干裂的唇,萧天耀又认命的倒了一杯水,准备喂给林初九喝,结果寻了一圈,也没有在屋内找到喂水的勺子。

没有勺子,怎么喂?

萧天耀端着水,站在林初九床前,面上虽没有情绪,可眼中却有一丝慌乱与迷茫,好似不知所措。

萧天耀并不是一个会服侍的主,在他的认知里,喂水就需要勺子,没有勺子就没有办法喂水。

可林初九的唇都干到开裂了,不喂水肯定不行。

出去拿勺子?

让属下把勺子送进来?

让那两个村妇进来给林初九喂水?

萧王价值万金的大脑,瞬间浮出多种解决方案,可全部被萧王一一拍回去了。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