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薇薇又特地唤来铃兰铃铛铃香三个贴身丫头:“你们今日的任务就是保护表嫂,不用管我。知道了吗?”

三人相互对视一眼,齐声答应。

夏锦寒忙完事情,急匆匆的骑马往家赶,行至半路,却被夏老爷的贴身小厮长随当街拦住:“三少爷,老爷有请。”

夏锦寒不耐烦的皱着眉头:“改日吧,今日不行。”

长随口气生硬而坚决:“老爷说了,必须是今日。”

夏锦寒瞪了长随一眼,扬鞭赶马打算绕行。恰在这时,夏家老管家钟伯也赶到了,钟伯是夏家老人,夏锦寒三兄弟对这人一向颇为尊重。夏锦寒向他一拱手:“钟伯,我今日确实有急事,麻烦你老向父亲禀明。”

钟伯慢条斯理的答道:“不瞒三少爷,老爷今日也有急事。”

两人对峙片刻,钟伯坚决不让,末了,他又随意补充一句:“三少爷若真有急事,可以亲自向老爷禀明。”

夏锦寒无奈,只好打发夏青回去看看,他带着夏白调转马头朝夏家飞驰而去。

钟伯站在原地呆滞了一会儿,无可奈何的命令道:“让人去绊住夏青那小子。还有,”他毕竟于心不忍,绊一会儿就好。”

李秋萌和洛薇薇一行人来到马府,洛薇薇看着府前的匾额不禁自嘲一笑。李秋萌一脸感激的拉着洛薇薇的手:“你这个人情我记住了,你原本可以不来的。”她一个云英未嫁的姑娘去曾经的未婚夫家赴宴,可想而知有多尴尬。但洛薇薇还是陪着她来了。

洛薇薇洒脱一笑:“没事的。明眼人都知道怎么回事。”她的笑容倏忽消逝,一缕轻愁笼上双眉:“今日她们恐怕没空顾及我。”李秋萌自然明白她的暗示,不过,她并不害怕。敌人既然已经将刀架在她脖子上,她就必须还手,躲是没用的。

两人向门房出示请帖,很快便出来两个婆子引着她们进了马府,一行人绕过一道影壁,穿过几道垂花拱门之后才到了马家的后花园。

此时正值春末夏初之交,气候十分宜人。园中一片花红柳绿,刚进园门,便听见一阵隐隐约约的笙箫声和银铃般的笑声。

那笑声越来越近,李秋萌很快便看到了李秋暄那标志性的金光灿灿的头颅。在她的旁围坐着一群花枝招展的妇人。

她们两人走近了,众人抬头扫了她们一眼,随即便转开目光,继续谈笑风生。那两个引导的婆子也悄悄拔腿溜走了,没人招呼她们入座,也没人理会她们。这是纯粹给她们难堪,好在两人心志强韧,仍然一副没事人的样子站在那儿。

李秋暄的嗓门故意提高了些,手舞足蹈的向一位衣着华美的贵妇比划道:“县主娘娘,您方才问民妇姐妹在家时的趣事,民妇就给您好好说说。民妇的大姐别的本事没有就是会打人。她绣的鸳鸯被人说成是野鸭…”

长风县主一阵娇笑,其他人也跟着笑。

有的一边笑一边偷眼打量着李秋萌。有人幸灾乐祸有人担忧有人漠然。洛薇薇的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她没料到李秋暄会这么无耻。

李秋萌表面平静如初,但她笼在袖中的手握紧了松开,松开了再握紧。心砰砰的跳个不停,怒气一点点的往上涌。

李秋暄还在继续夸夸其谈。就听一个清朗的声音补充道:“马夫人,你的话说漏了一半。”众人转过脸,假装才发现李秋萌和洛薇薇两人。

长风县主的一双风流妙目肆无忌惮的打量着李秋萌,她们虽在南下的客船上匆匆打过一个招面,但毕竟来不及细看。李秋萌昂然和她对视片刻,微微福了福身,不动声色的说道:“民妇已有三月身孕,不能跟县主娘娘行大礼,请见谅。”

长风县主矜持傲慢的点了点头,不怀好意地命令道:“你方才说马李氏说话漏了一半,你来补充吧。”

李秋萌淡淡一笑,用不高不低的声音说道:“我这位二妹有个绰号叫‘蚀米’,你们可知是怎么回事?”

众人哄然一笑,纷纷摇头表示不知。

李秋暄面色微红,刚要开口打断,却被长风县主一个眼神给制止住了。

李秋萌笑吟吟地说道:“因为她总是干那些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的事。比如说她先前费尽心思抢了我和齐家的婚事,结果反被齐家退婚;后来又先入洞房后上轿,抢了洛姑娘的婚事,殊不知,人家洛姑娘本来就对这门婚事不满,因为那人是双插头,双插头知道怎么回事吗?就是男女都要的那种。”

“哈哈——”

长风县主也忍不住笑了。

上一刻还在笑话别人,下一刻她就成了别人的笑柄。李秋暄气得满脸涨红,她恨恨地瞪着李秋萌。旋即,她眼眸一转,很快有了新的主意。

她平复心绪,满脸赔笑的将桌上的点心双手捧到长风县主面前,用恭敬而谄媚的语气说道:“县主请用茶点。”

长风县主略一点头,扬手一指李秋萌:“夏李氏,你过来服侍本县主用茶点。”这是把她当下人使唤了。座上诸人一起用同情的目光看着李秋萌。

李秋暄挑衅的看着李秋萌直笑。

李秋萌站着不动,长风县主十分不耐烦:“怎么,你聋了?”

这时,冬雪鼓足勇气站了出来,她一躬到底诚惶诚恐地说道:“县主娘娘,我家小姐一直孕吐不止,怕会影响您的胃口,就让奴婢来服侍您吧。”说完她躬身走到桌前伸手去端碟子。

长风县主一脸怒气,啪的一下将碟子打落在地,点心撒落一地,她轻蔑的撇撇嘴,沉声命令道:“把地上的捡起来吃了,本县主赏你的。”

李秋暄尖酸的接了一句:“是啊,快吃吧,一会儿县主娘娘还要赏你茶喝呢。”

冬雪颤抖着身子,死死咬住唇。

晚晴看着好姐妹受辱,更是气得全身发凉。可是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敢怒不敢言。

长风县主转过脸来似笑非笑的说道:“夏李氏,你过来给本县主斟茶。”

李秋萌的面色平静得可怕,她不是不怒,而是怒到了极点,怒得快要麻木了。

她命令冬雪:“把我的东西拿来。”冬雪明知不妥,但还是立即起身走了过来。

她从冬雪手中接过拿子,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步步走向长风县主,站到她面前将盒子递了上去,高声说道:“这是民妇为县主娘娘特地挑选的礼物,此物正是县主娘娘日思夜想的、曾用坏了一个又买了无数个的如今还在四处寻找的。”

这话说得长风县主本人也有些好奇了。众人也纷纷咬耳猜测,大部分人以为李秋萌是想献宝巴结长风县主。

“打开看看。”

其他人也纷纷凑了过来,都想看看这盒中究竟是何方神物。

李秋萌微微一笑,不紧不慢的将盒子打开了。

众人“啊”的一声惊叫,有的还捂着嘴一副将吐欲吐的模样,那盒中赫然躺着一根血淋淋的…驴鞭!

李秋萌用手拈起驴鞭大声说道:“看吧看吧,这就是我们尊贵的县主娘娘最需要的!她曾经纵横在无数男人的大腿上,她曾把自己的丈夫都用坏了,如今又用县主的身份吊了无数的男人在手——”

长风县主面色铁青,眼中戾气涌现,她怒声命令道:“大胆贱妇,竟敢侮辱皇亲,你是反了天了,来人,拖下去给我乱棍打死——”

洛薇薇突然扑了过来苦苦哀求道:“县主娘娘,我表嫂最近被折磨得心志失常,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她吧,她已经有三月身孕了。”

铃兰铃铛等人早已紧紧的护住了李秋萌。

气氛骤然紧张到了极点,众女不由得屏息静气。

李秋萌却是一脸大无畏的姿态,她扬声冷笑:“我侮辱皇亲,天下有你这样的皇亲吗?太后她老人家母仪天下,尊贵无比尚且爱民如子,你算什么东西?你仗着那一滴比水还淡的天家血统,耀武扬威,飞扬跋扈。你扪心自问,你对得起先帝赐你的国姓吗?你对得起太后你的信任吗?我虽是一介民妇,却一直循规蹈矩清清白白,不曾违犯任何国法。我有什么罪过让你如此作践!你不就是想抢我的丈夫吗?你若是真喜欢他,你三年前做什么去了?那时我还不认识他,你为什么自己放弃了?既然放弃了,如今为什么又来抢?历代天子选妃,尚不夺匹夫之妇,你呢,你置大雍的国法于何地?”

长风县主喃喃自语:“都反了,人哪,都死哪儿去了,给我狠狠地撑嘴——”这时,五六个壮妇气势汹汹的朝李秋萌扑上来。

铃兰铃铛突然一起扯开嗓门大喊:“我求求你们了,我家小姐有身孕动不得…”这三人一边哭喊一边挣扎,冬雪晚晴也各自抱着一婆子苦苦哀求。这几人俱是身手不凡那些婆子一时半会根本近不了李秋萌的身。

李秋萌在几人的簇拥下又向长风县主跨近了一步,她一脸决绝的看着她,一双利目像淬了毒的利剑一样直直的刺着长风县主,她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说道:“不劳你动手,我会自行了断。我李秋萌是个有节操有烈性的人,我不像你脸皮那么厚,怎么样都能活。我带着孩子离开这个肮脏的世界。我要以我的血,向天下人证明,我李秋萌可杀不可辱,我要让世人都看到你是怎么逼死我的!”说罢,她高高举起一把雪亮的匕首在空中亮了一会儿,然后狠狠地朝自己的腹中刺去。

“小姐不要——”

“嫂子——”

冬雪晚晴撕心裂肺的大声呼喊着。

匕首最终还是刺了下去,血柱噗的一声喷涌而出,溅了长风县主一头一脸。

冬雪和晚晴哭得嗓子都哑了。

洛薇薇泪流满面的扶着奄奄一息的李秋萌,对吓呆了的众人恳求道:“你们去叫大夫来吧。”

就在这时,花园门口又是一阵骚动。夏锦寒铁青着脸,像旋风一样狂奔过来。

他飞身过来抱起血人似的李秋萌就往外走。

长风县主突然回过神来,她第一句是为自己撇清责任:“你们都看到了,是她自己要死的,跟本县主无关——”

夏锦寒一边往外走一边回头大声怒斥:“水辰韶(长风县主的名讳),如果我妻子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你黄泉路上见!”他临去的那一眼,让人不寒而栗。

说完,他不管不顾的飞奔出去。马家的仆妇赶紧手拾了一间屋子出来让夏锦寒进去。

此时夏青也满头大汗的拽着一个胡须花白、身姿矫健的大夫赶来了。

那大夫看着浑身是血的李秋萌一脸严肃和心疼,他手忙脚乱的号了一会儿脉,捋着胡须叹道:“好险好险,算她命大。暂时无事。老夫这就给尊夫人几副药,这几日必须要静养,否则,神仙也难救她。”

“真的无事?”夏锦寒惊喜不已,同时又有些不信,他明明看到了那么多血。

夏青抹着汗水跑去抓药了。

洛薇薇几人在屋外焦灼不安的等着。由她们拦着,闲杂人一个也进不来。

夏锦寒看了看这个面生的大夫,不由得一阵狐疑。他心疼地将手伸进薄毯,小心翼翼的探向她的腹部。他的手似乎触到了一样异物。他心中疑云大起,伸手再往上探。偏在这时,一只手伸过来阻止了他的行动。夏锦寒再次一惊。

床上的李秋萌突然动了一下,夏锦寒连忙弯腰向前轻声唤道:“秋萌。”

李秋萌慢慢地睁开了双眼,以目示意他附耳过去。夏锦寒急忙贴过脸去,李秋萌小声说道:“傻瓜,你看不出来我是装的吗?那血是羊皮袋装的狗血。”她的刀子只能捅在别人身上,脑子进水了才往自己身上招呼。

夏锦寒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轰然落下,他此时又惊又喜又气。既想好好教训她又想将她搂在怀中狠狠疼惜一番。

“你——”

“回去细说。咱们先回家。”

夏锦寒猛然回过神来,这里不能久呆了。

马家一干人清清楚楚的看到夏锦寒一脸杀气腾腾的出了马府,抱着鲜血淋淋的妻子上了马车疾驰而去。

据目击观众讲,那血一直淋漓了很远的路还没停。

冬雪暗自抱怨那个屠夫太厚道了,给了这么多猪血。

不出半日,李秋萌带着驴鞭大闹鸿门宴的事情像长了飞毛腿一下传遍了整个平城,那些老百姓纷纷称赞这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烈性女子,悄悄的骂那个不要脸的长风县主。

李秋萌回到别庄的第二天,夏老爷和江氏登门了。当然,他们决不是来看这个儿媳妇的。他带了一份休书继续跟夏锦寒商量昨天商量了一半的事情。

83第八十三章围殴

夏老爷子拿出一副慈父的语气,语重心长的劝道:“锦寒,爹知道你这人重情重义,可是胳膊毕竟拧不过大腿,你说你要是早答应休了李氏,何至于闹出昨天那一幕。这个李氏也太荒唐了——”

江氏也在旁边温声相劝:“是啊,你要是觉得愧疚,我们家就多补偿李氏一些财物。反正咱们大雍又不禁止妇人改嫁。她的父母我们也去通融了,李家什么话也没说。你要是再这么执拗下去,后果真不堪设想。你还记得前些年的事吗?先皇帝的女儿安阳公主看上一个有妇之夫,结果没多久那位妇人就得重病去了,这其中的门道明眼一看便知。”

夏锦寒气得嘴唇发紫,他的心已经冷透了。他强自压下火气,睁着寒潭一样的双目,直直地盯着他的父母,绝望而悲愤的质问道:“你们真的是我的亲生父母吗?在这个节骨眼上,在你的儿媳孙子还未脱离险境之时,你们就如此迫不及待的送来休书?秋萌有什么错?她嫁给我也是经过你们二老同意的。你们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就忍心让我妻离子散,还鼓动我折节委身于那个淫妇,你们就不怕被人耻笑吗?”

江氏面色僵硬,忍着怒气,勉强维持着慈母风度:“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呢。这是做儿子的对父母应有的态度吗?”

夏锦寒冷笑不已:“这的确不是儿子对父母应有的态度。但是,你们的所作所为难道是父母对儿子儿媳应有的态度吗?”

夏老爷气得五官挪位,扬手给了夏锦寒一巴掌。

夏锦寒不闪不躲硬生生挨了这一巴掌,他扬着脸倔强地说道:“你打吧,打死算了。反正我决不签字!”说完,他一把将休书抓过来,两手用力一撕,纸屑如雪花一样飞扬得满屋都是。

夏老爷怒不可遏再次抬手又给了夏锦寒一巴掌。夏锦寒仍然硬生生的承受了。两巴掌下去,他的脸已肿得老高。

父子二人正在对峙。就在这时,大厅外又传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这次是李老爷和叶氏来了!

李老爷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遇到这样的事真是家门不幸。夏家就算是休了我那不肖女,我也无话可说。”

夏锦寒讥诮一笑:“我们自从住到别庄,四位大人从不曾光临寒舍,今日一齐前来竟是为了让我休妻。真是可悲又可笑。”

夏锦寒说罢用讽刺而怜悯的眼神冷冷地盯着李老爷。他好歹是李秋萌的生父,却主动提出让他休妻。就为了一个尚未到手的官位!人情冷漠至此,怎能不让人心底发寒。他的心一阵阵紧缩,他从未像此刻这样如此刻骨的心疼她怜惜她。

夏锦寒心神恍惚之时,一个冷厉的声音插了进来:“姑父大人无话可说,我梅超逸却是有话想说。”

梅超逸怒气冲冲的领着一帮哭哭啼啼的孩子进来了。

“秋萌姐姐呢,她是不是死掉了?呜呜——”孩子们一进来就到处寻找李秋萌的身影。

“都别哭,姐姐生病了,不能被打扰。”洛薇薇带着丫头上前来安抚这些孩子们。这些孩子根本不信她的话。

突然,黑妞擦着眼泪悄悄的对伙伴说道:“你们看,就是那个老妖婆要休掉姐姐的。”

另一个说:“呀,姐夫的脸被打肿了,谁打的?”

“肯定是老妖公打的。”

狗儿握着拳头:“我好想揍他们为姐姐报仇。”

胖妞连忙摆手:“不行,大婶说了,婆婆是不能揍的。”

黑妞不以为然的撇撇嘴:“她又不是咱们的婆婆。我也问了,她们说自己的婆婆不能揍,但是别人的可以揍。”

“真的?”

“当然。”

在大人们没有注意到的角落里,一个临时的暴力团伙成立了。

这厢,夏锦寒和两方父母的谈话再次进入僵局。

忍无可忍之后,夏锦寒终于拍案而起:“老爷太太,我知道你们怕我夫妻耽搁大哥的前程。对此我只有一个解决办法——那就是把我从族谱中除掉!”

夏锦寒此话一出,大厅一片寂然。

在这个时代,家族是一个立身世间的最大庇护。除了作恶多端引起民愤的不肖子逆子外,极少有人被除族。更鲜少有人主动提出除族。

夏锦寒此话本是激愤之下的急不择言,可是一旦说出口,他竟觉得无比轻松。他觉得自己心中那一股压抑了多年的郁气忽地发泄出来了。那是一种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开始积累的,一种该恨而不敢恨,该怒而不能怒,想报仇又无从下手的复杂情绪。

“我的妻子还躺在床上需要我去照顾,恕不奉陪。”说罢,他甩袖而去。

就在这时,暴乱忽然爆发了。

孩子们拿着长棍、石头、土块、弹弓、竹筒水枪一涌而入。一起向大厅中的四人发起了进攻。更为倒霉的是,这四人连贴身仆从都没带。他们大概觉得逼儿子女婿休妻这种行为不光彩,所以把贴身仆人全留在屋外。

石头土坎向飞蝗一般向他们砸来。

这些孩子一边打一边喊着报仇宣言:“老妖婆老妖公,不要脸,坏心肠,活不长,天天尿床。”

夏老爷子和江氏气得脸都绿了,他们活了半辈子还不曾遇到这等狼狈的场面。

“来人哪,快来人把这帮孩子拉走——”

洛薇薇等人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呆住了。她大声劝停,无奈根本没人理她。

外面的丫环小厮听到动静连忙往里闯。

等到夏锦寒听到动静出来制止时,四人已经狼狈不堪,江氏和李氏的脸花了,头发乱了,衣服也湿了。

李老爷和夏老爷脸上脖子上一片青肿。

夏老爷提起打得最凶的狗儿,蒲扇大的巴掌扬了起来。

夏锦寒冷声提醒:“您一个年近半百的官老爷连一个八岁的孩子都不放过吗?”夏老爷的手慢慢的放了下来,将狗儿往地上一摔。狗儿一个鲤鱼打挺爬起来就往外跑,其他孩子跟着跑了出去。

夏家和李家两对夫妻随后也气哼哼的离开了。

他们刚刚走出别庄的大门,就听见猫儿和狗儿一起大喊:“夏青哥哥,你们快躲进来,有马蜂——”

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一阵嗡嗡声由远及近。两人吓得关上院门拔腿就往回跑。

狗儿和猫儿一个钻进了水桶一个头上顶上了木盆。

受苦的自然是李家夏家那一干人。他们被群蜂蛰得鬼哭狼嚎的。有人折回来敲门,夏青夏白假装听不见,谁也不肯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