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诺克和普尔不同,普尔那里的顾客好像更喜欢看两个球手对局,而斯诺克这边的,都更喜欢亲自上阵,有的时候是和球手打指点球,而有的时候,则干脆就让球手在旁边计分、记录,而自己和朋友对局,当然,该给的小费也是不少的。

慢慢的,王楠也感觉出来了,到普尔那边的,大多是三四十,甚至四五十的中年人,这些人来这里,就是娱乐放松的。坐在旁边,看自己点的球手和人对局,找找代入感。

而斯诺克这边的,大多是二三十岁乃至更年轻一些的。这些人是真的对这项运动感兴趣,哪怕是看两个球手对局,打赌也是其次的,更关键的,还是看两个球手的打法。

也因此,斯诺克这边的赌局不重,就算有,也只是意思意思,而球手之间平时也并没有太直接的竞争关系。不过这里球手之间的气氛,甚至还不如普尔那边。他一开始还有些不解,后来也就明白了。

虽然平时不是竞争关系,但三个月一清人,每年一次排名,这里的竞争,比普尔那边更厉害,特别是后者。因为排名直接影响着收入。

在普尔那边,大家的工资都是一样的,就算是他和小希几乎两家独霸的时候,但他也还是拿二百块的试用薪水,小希也还是拿六百块的正式薪水,别的东西多,那是附加的。而且,也都是按同样的比例。

而在斯诺克这边,从基础工资到奖金提成都完全不一样。虽然这个比例相差不会太大,但积少成多却是相当厉害的。不过最关键的,还是每年的表演赛!

王楠自己没参加过,但也听小马绘声绘色的讲过了。每次轮到斯诺克表演赛的时候,普尔这边的生意都会很差。汇德有一个专门的大厅,是用来做表演赛的。三十六个选手连比七天,决出最后的冠军。

而就和那些职业比赛一样,这里也是,越能挺进到最后,拿到的奖金提成越多。

“这事我们是赶不上的,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不过每次比赛的时候,因为普尔这边比较清闲,就会掉几个过去当服务生,看那情形啊,拿到第一的,起码能拿这个数!”

小马说着,比了一个神秘的六字,王楠想了想,试探的道:“六万?”

“傻缺吧!你以为这是内地啊,六万?还万元户呢!”小朱在旁边哈的一声开口,“那是六位数!”

王楠倒吸了口气,不敢相信的向小马看去,小马却很慎重的点了点头。

“真的?”

“真假不好说,但去年拿到第一的,的确买了辆车!”

这还不是十多年后,买车容易买房难,此时,人们对房产还没有太多的概念,而汽车,则是很有冲击力的,特别是对于王楠来说,在他的印象中,谁家有辆私家车,那就是有钱的代表!

拿到第一,就有一辆小轿车,王楠觉得自己的头皮都有些发麻了!

这么大的利益在这里放着,彼此之间没有太多的热情,那真是太自然了!而且他也充分明白了,为什么他始终没有觉得哪个球手的实力特别强横——人家藏着呢!现在要是都露出来,表演赛的时候,不是被别人克的死死的吗?

想通这些,在和其他球手对局的时候,王楠也不打的那么猛了,更多的时候,还是观察他的对手,默默记下他们的风格和打法,他知道,这些不见得就是人家的水平,但他相信,一个人也许会隐藏自己的实力,但绝对很难隐藏自己的思路。就像是他,过去在胡当当那里,为了提高其他人和他对局的兴趣,他也会故意打不进一些球,但哪怕他打不进呢,那个球的运行,还是会按照他的习惯走的。

他不知道自己的对手是哪一个,因为按照小马的说法,除了前三名直接进入决赛外,剩下的三十多名都是随机抽取配对的。若是不幸和第四名凑成一局,那也只有认了!

不过他想要在这种表演赛中走的更远一些,小汽车他是不想的,但,也许他可以想想万元户?

现在他每个月都有一千多的工资,他也没有什么开销,带上过去存下的,银行中,也有将近三千块了,但一下想到一万,还是令他热血沸腾,头两个晚上,觉都有些睡不着,半夜爬起来还要去练习。有一次正好碰上小朱下夜班,当下就受到了奚落:“看你那财迷样!”

王楠对他招招手,小朱这次再不上当,立刻掉头就走,王楠也不追,只是在后面道:“喂,你听说过金屋藏娇吗?”

小朱过去也不是什么好学生,哪知道这四个字,不过从王楠嘴里说出来,他异常在意,就怕自己无意中又吃了什么亏,于是第二天就跑到书店里查了起来,而这一查,更是迷惑。

金屋藏娇?无论是本义还是引申义,无论是出处还是扩展,好像都和他联系不上啊。唯一有可能和他联系上的,那就是王楠是想赢了奖金,然后,将他包起来?

这个猜想实在是太可怕了!小朱大惊失色下简直就想换宿舍。但他的台球水平非常一般,在普尔里大概就属于饿不死,可也不会发达的那种,再加上他又小心眼又别扭,人缘实在不怎么好,别的宿舍,也不愿意接受他。而且,经过王楠这段日子的调、教,他也习惯了干净清爽的空气,这贸然再进猪圈,那真是不能适应。

这换不成宿舍,就要继续呆着,可呆着,又要面对王楠,怎是一个纠结了得!好在王楠现在满心眼的都是万元户,调戏了他一下就把这事丢在了一边,除了吃饭睡觉出台,几乎就扎在了练习室。

而练习室那边的人也越来越多,看来到了最后阶段,每个人都在努力,不过因为总要有十二个人以上的出台队伍,所以倒还没有出现案子不够的现象。

十二月二十九号,汇德娱乐中心一年一度的表演赛也拉开了序幕,这一天,三十一个选手会被排号,然后在第二天,开始对局。

最初的预赛是庞大而且是残酷的,三十一人,除了一人轮空外,剩下的三十人分为十五组分两天对局,每一场,只有一局,输了立刻被淘汰。这也就是说,哪怕是第四名,也有可能在阴沟里翻船!

“我知道你们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斯诺克的组长,郭哥在小心会议室里开口,“你们中很多是老人,当然也有一些新人,不过无论是老人还是新人,我相信,规矩是一定都知道的了,所以,我也不多说了。现在就请王哥,为我们抽取号码。”

王丛生面无表情的走到前台,先在旁边抽一个卡片,然后又在透明的玻璃箱中抽取一个号码:“八号,二十三号。”

抽气和叹息声同时响起,相差十五位,结果简直可以预见了,阴沟里翻船这种事,虽然有,但毕竟不是太多的。

“十六号,九号。”

“四号,十五号。”

“二十一号,三十二号。”

“三十四号……”

第45章

随着号码一个个的叫出,下面的议论声也越来越大了。

王丛生性格严谨,面无喜色,汇德上下的人在他面前一般都会规矩一些,特别是那些球手,王丛生算是他们能接触到的最顶头的上司,所以在他面前,实在不敢放肆。

但在这个时候,他们也不由得交头接耳了起来。那抽到好号码的,自然是暗自松了口气,那不幸遇到排名靠前的,则暗暗咬牙。议论声渐渐大了起来,而王楠,则觉得自己手中的汗越来越多,心跳也越来越快。

当听到三十四号的时候,他蓦地一惊,然后就看到王丛生慢慢的吐出了一个数字:“十八号。”

下面一片叹息,王楠下意识的向左前方看去,那里,正有一个人也正在向他这边看,那人长了一双狭长的眼,鹰钩鼻,却有一双月牙似的酒窝,海子!虽然没说过几次话,但王楠也是认得这个人的,更和他交过一次手,在王楠的记忆中,这人的水平实在一般。

发现王楠也注意到他了,海子笑了笑,他本来长得是比较阴霾的,但那对酒窝却添了几分纯真,因此这一笑,倒也不令人难受,王楠也回了一个微笑。再之后的号码王楠已不怎么在意了,只是在脑中尽力回忆着与海子交手时的情景,盘算着自己的胜率。

“南子是吧。”

抽了号码,郭哥又简单的说了两句,众人就散了,王楠正要往自己的宿舍走,却在拐角处碰到了海子,他一怔,笑着点头:“海子哥。”

“你不错,放心,我会照顾你的。”

“啊,那谢谢海子哥了。”

海子照他肩上拍了两下:“人最关键的就是识时务,识时务,才有好日子过,你说是不是?”

王楠一愣,然后笑了起来:“海子哥说的对。”

海子眯了下眼,对他竖了个大拇指:“我果然没看错你!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打出一个最高分的,完了之后,请你吃饭。”

他说完,呵呵笑着走了,王楠也一直笑着,只是他的睫毛,快速的眨动了两下。当知道他的对手是十八号的时候,小朱和小马都对他的前途悲观了起来。

“十八号,哈哈,你和人家差十六名呢,还打什么打?直接认输算了。”小朱一边咬着苹果,一边幸灾乐祸的道。

小马厚道,当然不会这么说,但也皱着眉开口:“南子,你的水平我是相信的,但你这不是才接触斯诺克吗?这一年,我看你就争取最高分好了。你明天和那个十八号暗示一下,他虽然排名靠前,但毕竟没有进前十五,过去又没和你在表演赛上对过手,我想他也不太敢冒险,应该是愿意给你让分的。”

这里的让分,就是王楠在输的情况下得到一个最高分。

这就和世界杯一样,你进了八强,才会有人关心你到底是第五第六第七第八,你若是连小组赛都没出线,那谁还会管你到底是第十一,还是第十七呢?像汇德的预赛,第一轮就会杀下去十五个人,为了排名,汇德倒是会为他们再组织一场比赛,但已经没有什么观众了。所以这场比赛,就是按分数来捉对手。

同样是在第一轮被杀下来的,最高分会和最低分比,第二名会和倒数第二名比,比完之后,再按照分数来一个排名。

这种分法虽然有些潦草,但从概率上来说,哪怕是输,但只要是尽可能的拿到了分数,也能碰到一个相对来说比较弱的对手。

以王楠来举例,假设他在和海子的比赛中输了,但是他在这一局拿到了七十分——斯诺克单杆一般来说是一百四十七分,这已经是他能拿到的一个相当高的分数了,所以,他就很有可能和那些只拿到了三四十分的对手来争十九名之后的排名。

那些人的水平不见得就更低,但显然,总比王楠自己只拿到三四十分,而对上一个拿到了六七十分的更安全。

汇德出这样的规矩,是为了保证第一局的观赏性,为了拿到更高的分数,哪怕是面对无法战胜的对手,球手们也会竭尽全力的,不过这样一来,也就诞生了默契球。

当然,若是被查出来,惩罚也是相当严厉的。只是,若没有切实的证据,也很难判定某个球就是默契球。自然,那些虽无法作为证据但一目了然的球一定会落到汇德的管理层眼中留下不好的印象,这时候,看的就是双方的表演和作假水平了。

“南子?”

“嗯,我心里有数。”

小马还想再说点什么,但见他这个样子,叹了口气,也没有再劝。

十二月三十日,汇德娱乐中心的表演赛正式开始,早上七点,后勤部的工作人员就在门口铺上了全新的红地毯,一直尘封着的大厅打开了大门。上下两层的表演厅,上层作为观赏,下层则陈放着三张案子。

二百平方的观赏区,却只放了几十张真皮椅子,每个椅子前都有一个荧幕,可以随意的挑取自己想要看的桌子的情况。若想有更直观的感受,则可以来到栏杆前,隔着大玻璃观看。

如此奢华的摆设却不用担心成本,这里一张椅子的价格起码是一万,要来这里,最少要下一万以上的注,而以一天两到三局的情况看,则这里一天的观赏费起码就是两万块。

除此之外,还有为普通观众设立的观赏区,这里的筹码随意,但却积少成多,不说别的,只是经常来这里玩的林哥之流就会少玩几把,也许几万几十万对于他们还没有必要,但几百上千对于他们来说却是随手的乐趣。

下午两点三十分,王楠和另外三十三名球手一起,穿着新发的衣服列队来到大厅的正中央,面对摄像头鞠躬,之后,前三名退场,轮空的二十四号也跟着离开。主持人开始一一的叫着号码介绍参赛选手。

每叫住一个人,那人都会站出来,然后再退回去,这次是从高到低叫的,因此王楠,是最后一个,他一出来,就引得众人一番议论。

“这孩子倒是怪水灵的啊。”

“可惜是最后一个。”

“明年也许,就可以压他了。”

……

王楠自然不知上面的这些议论,他只觉得自己的领带打的有些太紧了,而此时的空气,也有些沉闷。在排号中,他和海子是排在第八位的,这是一个吉利的数字,但却要上面轮了两轮之后,才会轮到他们,再加上休息的时候,哪怕前面都打的非常快,也要一两个小时后了,慢下来的话更难说。

他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尽量令自己放松,但是连他自己都觉得这很难,他不断的要喝一口水,不断的,要抿抿嘴。而他的这种状况,都落到了海子眼中,他心中暗暗一笑,却不再去说什么,他知道,这时候越紧张,在比赛的时候也就越难发挥实力。

他虽然和王楠那么说了,可并没有想过要打默契球——他领先的分差,可是也直接影响着自己的对手的!

“就打个,一百三比十吧!”

在这个时候,他已经完全把王楠丢到了一边,直接想到了下一场的比赛。这一年,他自认还是有进步的,也许杀进前十有些难,可是十到十七名之间,他都有一斗!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前面的比赛在进行着,第一轮三个队伍用了五十六分钟,休息三十分钟。第二轮三个队伍都很快,只用了四十二分钟,不过这一次,则休息了一个小时。

下午六点,王楠和其他五人一起走进了大厅,他们被安排在中间的桌子上。因为只有一局,所以就是猜硬币,海子拿到了开局权。他来到球桌前,轻轻的打了一下红球堆的边角,两个红球从球堆中弹了出来,一个到了底库,而另一个,则到了左边库边上,而母球,则又反弹了回来。

和普尔不同,很少有斯诺克选手会在第一杆就把球堆炸开,那在比较正式的环境下,基本就相当于为对方送分!

王楠上前,也打了一个红球。

两人你来我往的打了四五手,都只是围绕着被打开的红球做文章,中间的球堆竟几乎没动。

“这样的球最无聊了。”

“一个十八,一个三十四,本来也没什么看头。”

……

两个人小心翼翼的较量,上面的观众却有些不耐烦了,纷纷转台的转台,换视角的换视角。就在这个时候,王楠又一次站在了案前,此时,被打出球堆的红球已经有六个了,不过球路都不是太好,母球被棕色球挡住了一点,虽然还没有形成斯诺克,可要想把最有角度的红球打进去也不容易。

海子在旁边看着,想着王楠若是打这颗红球,他会再下一杆有什么机会,现在的台面很乱,可是,只要给他一个机会,他就能连续进球。

啪,一声脆响,白球弹出,打到球堆的中心,原本挤在一起的红球竟都分了开来,虽然没有四散,但彼此之间也有了空隙,但母球,竟跑到了黄球的后面,严丝合缝,竟是一个扎扎实实的斯诺克!

海子一愣,王楠好像也没想到自己竟有这种水平,顿时睁大了眼,他看着海子,想要说什么,但最终,只是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第46章

斯诺克!

对于大多数中国人来说,这好像只是一个名字,虽然这个名字有些古怪,但对于一般人来说,这只是翻译的问题。但在台球世界里,它代表着阻碍、障碍,代表着麻烦,当然也代表着乐趣与激情。

按照官方解释,所谓的斯诺克,就是在一杆之后,由于死球的阻碍使得对手不能够击打主球使其同时直线完全通过任意球的两边。放到这里,就是因为母球跑到了黄球了的后面,再加上那些红球都在另一边,海子要想打到红球,那就必须打一个反弹球,也就是让球先碰到案底,然后再反弹到球堆里。

但是这里却有两个问题:第一,现在母球和黄球贴着,他要想把母球打出来,那真不是一般的困难——母球是可以打,但在这个距离内,很难不碰到黄球,特别是,他还要打反弹球,虽然他这个反弹球不一定要有很高的质量,因为此时他只要能打到一个红球,这个斯诺克就算是解了,可那堆红球却在另一边,所以也是要求角度的。

第二则是,他把这个斯诺克解了之后要如何?

斯诺克要技巧,但更要的是布置是对整体的把握,面对这种情况,有水平的球手要做的,不仅是要能解到球,更重要的,一是给自己留路,二是给对方制造障碍。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他要在解到红球的同时把球打进去是有困难的,可要制造障碍……同样有困难。

他围着台球边来回看了几次,觉得自己若是把母球推到红球的中心就能制造困难,但是不是能推到中心,他却是没有把握的。

当然,他现在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打空!

他们毕竟还不是正式的职业选手,虽然规则都是按照国家规则进行的,但在一些细节上却不会要求那么严格,这个球,他有可能不被判失误或犯规。所以他只要把母球用力的打出去,就可以让王楠来打了。

这是最简单,也最省事的办法,但这样一来,就等于把主动权让给了王楠,现在红球已经被打开了,王楠以比刚才有了更多的机会!而且这种打空,他还很有可能会被罚分——是否被罚,就要看裁判是否认为这个球是不是很难解了。

不过,比起把母球向前打,这个距离,本身对王楠就是一种障碍。

怎么办?解?还是不解?

解,他应该能解到,但却有可能给对方送机会;

不解,有可能会被罚分,可是,他更多了一些把握,在这里,他当然不能再给王楠做一个斯诺克,可是,打出一些角度,还是没问题的。而且,这只是预赛,他相信裁判也是不想在这上面花费太多时间的。

“嘿嘿,这个球可是难打了啊。”林哥在大厅里开口,和大多数来汇德玩球的人一样,每年的表演赛他也会玩两把,不过过去都是压那些排名靠前的,这次压了王楠,那纯粹是友情支持。

“这个球是难打,但下面的就难说了。”张哥在旁边接口,“这怎么看都是一个运气球。”

是的,运气球,不仅张林二人是这么想的,海子也是这样想的。这种高难度的斯诺克,不说王楠,他自忖,就算是他,乃至前十名的都很难打出来。他又来回的转了两圈,裁判对他做了一个动作。

在斯诺克中,并没有明确的时间限制,但如果裁判认为时间太过长的话,也会判为超时,他这个球难打,是可以来回看角度的,但也不能一直这么溜达下去。

他向王楠看了一眼,而王楠也正眼巴巴的看着他,顿时,他心中一松。

他在想什么呢?这是一个新人,刚从普尔那里提上来不过半年的新人!一个新人能做什么,能把球打的过得去,糊弄好客户就行了,难道还真是小成、小龙、天子那样的悍将?

他根本不用太多的考虑这个新人,只要看怎么打对自己更有力。

解球!

在思忖了片刻之后,他还是决定尝试着解球,毕竟,虽然这样的球,裁判不太可能判罚,但那真要看裁判的选择了。如果不幸他被判了,那可是直接就给王楠送了四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