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的路上,钱程这才发现钱多一直紧紧地跟在她的身后,一脸的紧张和惶恐,奇怪地问:“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

“大人,我们赶紧回府去,可别出什么意外才是。”钱多的声音有些打颤。

“会有什么意外?”钱程沉声问道。

“大人,你…我…我好像看到那个世子身后跟着的一个侍从…和…那天想杀你的人很象…”钱多哆哆嗦嗦地说。

钱程愣了一下:“你可看清了?怎么可能,你不是说那刺客死了吗?钱平也说把他埋了起来。”

“是的,的确是死了,小人那时候都探过鼻息了。可那刺客的鼻子我记得很清楚,是鹰钩鼻,鼻梁上还有个突起,和今天那人的鼻子一模一样,大人,会不会那刺客借尸还魂了?”钱多往身后看看,一脸的胆战心惊。

“怎么可能!”钱程冷笑一声,大步往钱府走去,或者,她今晚该好好想想,到底该如何破这个死局!

作者有话要说:倒霉到家了,提前更新看看能不能涨人品,求抚摸,求安慰,~~o(>_<)o~~今天才看到官的地雷,顿时让受伤的心有了些许抚慰,谢谢!~~~~(>_<)~~~~今天这章有点少,抱歉,明天开始第二卷了,为了情节,只好这样分卷。

33章

一阵秋雨一阵凉,秋意渐浓,天气渐渐地冷了起来。以前在B市,钱程最怕的就是冬季,大街上的美女们经常一双长统丝袜和一件长外套就可以过冬,而她,却两三件毛衣地往身上套,李明启甚至帮她去定做过一套加厚的羽绒服和羽绒裤,不知道这些东西现在都被谁拿走了。

钱程裹着厚厚的冬衣,在庭院里踱来踱去,一会儿叹息,一会儿皱眉,悲春伤秋了好一阵子,钱府的仆从都止不住一阵阵的发怵,纷纷向钱多打听大人这是怎么了。

大门口传来女眷的声音,钱程的头皮一阵发麻:袁芸怡自从得知她胡诌的秘事之后,已经独自来了钱府好几趟了,有时带着点心,有时拉她出去郊外散心。

她暗示了袁芸怡好几回,这样频繁出入钱府,影响她的闺誉,只是这女子自幼便被宠坏了,双眼一瞪:“谁敢乱嚼舌头?要是我以后的夫君连这点雅量都没有,我宁愿独身而终。”

裴子余也拿这个表妹没办法,只好劝慰钱程:“放心,她也就这两天新鲜,我姨母已经在张罗她的婚事,等她嫁人了就好了。”

不一会儿,袁芸怡走入了内院,身旁跟着田素素,两个人嘻嘻哈哈地奔着钱程而来。

“钱大哥,你怎么穿成这样?冬季来了你莫不是要裹着棉被出门不成?”袁芸怡笑着说。

田素素走到钱程身边,刚伸出手去想要摸钱程的衣角,被钱程一闪身躲过了,冷冷地说:“好好儿地说话,动手动脚的干什么?”

田素素眼圈一红,跺着脚说:“我就动手了,就动手了!我只不过想帮你量量身材,你这么怕冷,我帮你缝件貂皮袄子御寒,难道青天白日的,我还能做什么坏事不成。”

美人梨花带雨,我见犹怜。钱程心里有些发虚,只好温言安慰道:“好了好了,我不耐烦量,你拿件我的袄子去比划一下就成了。”

田素素转嗔为喜,白了她一眼,袁芸怡在一旁看了取笑说:“田姐姐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丢丢脸。”

钱程进屋拿了自己的一件外衫给田素素,看着这两个女子嬉笑着到后院去了,心里一阵发愁。这田素素,在宫里不叫这个名字,钱平去打听了半天,才知道她原来是景恒之从小的贴身侍女,聪明伶俐,处事泼辣大胆,景恒之登基之后被封为一等宫女,官尚宫,和景恒之感情甚笃。

现如今这官五品的宫女住在钱府的院子了,摸着脚趾头想,也是景恒之不放心她,特地派了一个心腹来监视她的行踪。

袁芸怡如今和她混在一起,会不会一不留神就被这个精明干练的女官套出话去了?想到这里,钱程心里七上八下的,决定哪日旁敲侧击提点一下袁芸怡。

这几夜钱程都在想着对策,每日直到凌晨时分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一大早又起来上朝,现在她实在有些犯困,正打算叫钱多弄个手炉来到床上去小睡片刻,钱平喜滋滋地进来回禀:“大人,陛下召见。”

钱程换了朝服,跟着小安子往宫里而去。宫里也已是一派深秋的景色,些许树木的叶子落了,看上去颇觉有些萧瑟。小安子边走边打趣说:“大人怎么看起来好似胖了一圈。”

“这身子愈发没用了,这么怕冷,真不知道以前的冬天是怎么熬过来的。”钱程发愁说。

“大人这一定是体寒体虚之症,去让老中医搭脉试试,吃上几贴补药,包管你又生龙活虎了起来。”小安子笑嘻嘻地说。

一提起中药钱程嘴里就发苦,摇头说:“我可吃不了那个玩意儿,只怕都要呕了出来。”

正说着,走廊里迎面走了了两个女子,被几个宫女簇拥着,一个雍容华贵,一个清丽雅致,大约二十上下,约莫是宫中的嫔妃。

小安子和钱程上前见了礼,正要退走,那个清丽的女子双眸一转,目光落在钱程身上,掩着嘴轻笑道:“这位莫不是就是钱大人?”

钱程愣了一下,抬起头来,应声说:“下官钱程,不知娘娘有何吩咐?”

那女子仔细地打量了她几眼:“本宫的耳朵这阵子都被钱大人的名字灌得生茧了,如今一见,果然是翩翩公子,令人赞叹。”

说着她看向身旁那个雍容华贵的女子,笑着说:“姐姐,你看呢?”

那个女子脸色一沉,目光鄙夷,嘴里吐出几个字:“奸佞小人,空有其表。”说完便傲然离去。

清丽女子怔了怔,仿佛想起了什么,冲着钱程歉然一笑,急急地追赶而去。

钱程莫名其妙挨了一顿骂,顿觉晦气,问道:“小安子,这是哪两位娘娘来着?”

“那位说话的是丽妃,袁太傅的长孙女,另一个是淑妃,是原寿王妃的妹妹,寿王妃死后便被先帝指给陛下。”小安子答道。

“寿王妃的妹妹?”钱程恍然大悟,“怪不得没给我好脸子。”

小安子嘻嘻一笑:“大人不必介意,淑妃娘娘其实很体恤下人,心里良善着呢,和以前的寿王妃一样。”

这话听起来有些不太舒服,钱程瞟了小安子一眼,问道:“以前寿王府里的人是不是都恨死我了?恨到什么程度?食我肉寝我皮吗?”

“这个小人可不敢说,钱大人不是把前尘往事都忘了吗?就不要去追问以前的事情了。”小安子笑眯眯地说,“大人我们还是快走吧,不然晚了只怕陛下要派人来寻了。”

在室外走了这么久,一入徵墨阁,钱程便觉得暖意扑面而来。景恒之正在案几上批改奏折,一见她便皱了皱眉头:“外面莫不是下雪了?”

钱程赔笑说:“没有,是臣穿多了。”说着她偷偷瞧了景恒之几眼,试探着问道,“陛下可有什么心事?怎么近来看起来好像有些愁眉不展的模样?”

景恒之的确有些心烦,那日退朝了之后,他辗转反侧了两夜,百思不得其解,怎么自己会对眼前这个人有了异样的感觉?看到她哀恳会心疼,看到她双眸放光会窃喜,看到她和别人嬉笑会烦躁…这么多年来,他潜心国事,对男女之情并不执着,当年的寿王妃温婉可人,两人相敬如宾,但相处之时却从来没有这样或喜或忧、或嗔或怒的情绪。

他不由得扶住了额,咳嗽了两声:“朕这几日有些上火。”

钱程关切地走到他跟前,对着他的脸搜寻了片刻说:“陛下的确上火了,你看鼻尖有个小痘痘,不如每日饮些菊花茶,可以消火。”

景恒之摸了摸鼻尖,不由得恼羞成怒:“什么不好看偏生看到这个,你的脸上呢?难道没有小疙瘩?”

钱程碰了一鼻子灰,悻悻地退到一旁:“果然秋干物燥,臣明日便帮陛下晒点菊花干来。”

景恒之有些尴尬,一本正经地拿起了一本奏折教训说:“你看看,你就是娇生惯养来着,还未入冬就冻成这样,塞外都已经飞雪了,将士们缺衣少食,外面又有乌孙国虎视眈眈,你这样要是去了那里可怎么办?”

“臣又不会去塞外,臣当然想不到。”钱程嘟哝着说。

景恒之叹了一口气,低声说:“父皇那时候听信你的话,以为外面一片太平,裁撤了边防的军需和配制,现如今朕不得不从头开始,令人心烦。”

钱程奇道:“难道那乌孙国敢对我们大乾下手不成?”

“乌孙大部分土地贫瘠,十分缺水,他们以游牧为生,一直想将大乾西北的大片草场收入囊中,边境时常有些小打小闹,那乌孙王表面上对大乾恭顺,经常派些商队到大乾,但边境却时常有些不明的贼人骚扰,朕接到军报,总觉得有些不妥。”景恒之眉头微蹙,他一直提防着钱程,所有的军机大事并不找她商讨,只是这次不知不觉就说了出来。

“陛下,难道说你现在这么穷?连边疆将士的衣食都发不出?”钱程愕然瞪大了眼睛,心想:怪不得这么抠门,只会赏些四季瓜果给我。

景恒之这九五之尊的自尊心顿时受到了伤害:“一派胡言,朕只是在想着给将士们加些封赏,你想到哪里去了!”

钱程挠挠头:“也是,陛下的银子要用在刀口上,哪天要是真打仗了,银子还不得哗哗地像流水一样地没了。”

“你知道就好。”景恒之瞥了她一眼,“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这还不简单,”钱程想起了现代那数不尽的民间捐款,盛世藏富于民,这大乾太平了这么多年,八成也是这样。“我们搞个活动,以官府的名义向王公大臣、地方富户发动捐款。”

“捐款?让他们自己掏出银子来给将士们?”景恒之摇摇头,“你让他们捐个官当当他们肯的,把白花花的银子给素不相识的人用,他们怎么肯?”

“发个公告,煽情一些,然后务必要给些甜头,比如说评选各地的十大慈善大户,入选者可以参加当地官府举办的年终盛宴,各地的前三名可以受封进京,觐见天颜,参加皇宫年终盛宴,”钱程拍了拍脑袋,对着这种捞钱的主意,她一秒钟就能冒出一个来,“到时候全大乾前三名还可以和陛下共渡除夕,这样的话,只怕全大乾的富户都要疯了,这银子,就哗哗地流到陛下你的口袋里了。”

景恒之听得目瞪口呆,想了半天才说:“这样的话,朕岂不是成了…成了卖…”他有些说不下去了。

“没钱嘛,你总不能又要面子又要里子吧?”钱程摊了摊手。

景恒之站起来踱了几步,思忖道:“这倒是有些可行,待朕再琢磨琢磨。”

钱程眼睛一亮,殷勤地说:“陛下,臣出了这么一个好主意,到时候可别忘了辛苦费。”

景恒之笑了笑,点点头:“放心,朕不会忘记你的。只是爱卿乃肱骨之臣,那些王公大臣和富户都捐了,爱卿一定不会落后吧,朕很想除夕宴和爱卿共渡呢。”

钱程顿时傻了,半晌才义正言辞地拒绝说:“臣是清官,臣两袖清风,银子捐个十几二十两是有的,多了那是没有的!”

景恒之愉快地看着她的表情,故作阴森地问:“朕怎么听说前几日你府上的银子一箱箱地抬进来?爱卿这不是心里满满的都是大乾和朕吗?朕没有听错吧?”

钱程苦着一张脸说:“好好好,臣捐就是,捐就是。”

此事一了,景恒之立刻心情舒畅,拿着小狼毫批注的速度明显加快,不一会儿,手边如小山般的奏折便少了下去。钱程在一旁无所事事,磨了几下墨,尝了几块小点心,正心痛着自己即将被盘剥的银子,忽然觉得两腿间热了一下,坏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程子肿么总出状况!这等着你这穿越妹子去安邦定天下呢!(脑抽了吧?定嘛定,,出了事别叫我,我要银子美食和帅哥,我要穿回去!

谢谢lulu、灵、10575817的地雷,唯有潜心码文回馈大家,谢谢!(以后每天更文都在中午12点左右,周五在14点左右,如果其他时间,一般都是某醋在修文)

34 章

月事这个东西,现代俗称大姨妈。钱程的大姨妈总是到访的出人意料,久而久之,她也不去记日子了,来了就闭门宅在家里二三天,等大姨妈差不多该走的时候再出江湖。那时候一般只有几个密友能找到她,就连她的老板也知道这个时候要离她远一点,省得变成炮灰。

到了古代之后,大姨妈到访过一次,幸而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钱程四处寻找,终于在床下的暗格里发现了几条手工缝制的布条,里面还能塞点纸或棉花,顿时如获至宝。

那两三天,钱程过得提心吊胆,好不容易熬了过去,可万万没想到,这次的大姨妈居然会这么不给面子!怪不得今天一早起来就觉得浑身发冷!她的两股战战,只盼着自己穿的裤子和外套够厚,更盼着景恒之赶紧能放她回家。

“钱爱卿,你来瞧瞧,朕又接到两本弹劾你的奏折。”景恒之忽然抬起头来,啧啧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