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金银财宝都捐给你啦,我跑不了了,跑了就变成穷光蛋了,陛下!”钱程想起自己答应捐掉的财宝,浑身都哆嗦了起来。

“财宝?你有什么财宝?”景恒之有些奇怪。

钱程絮絮叨叨地开始讲起自己那藏在农庄地窖中的小金库,吴启远给了她当谋反的资金,她如何得而复失,又失而复得,最后连一块金子都没摸到,全部捐给了大乾。

“恒之,你晚两天拿走我的财宝,我要和它们呆两天。”钱程恳求说。

“又没人要你的财宝,你自己藏着吧。”景恒之看着她的模样,有些心疼。

钱程把头摇得象拨浪鼓似的,十分坚决:“不行,我说过要拿这些财宝换你的平安,要是我食言了,老天爷也食言了怎么办?”

景恒之定定地看着她,心里终于隐隐起了一丝希望:铁公鸡似的钱程终于把自己的毛自动拔光了,难道她真的准备和他生生世世在一起了吗?

他的心里仿佛翻江倒海一般,一颗心仿佛欢喜得要爆了开来,胸口的伤处也隐隐作痛,两厢相交,让他几乎快要晕过去,他喘息了几声,握住了钱程的手,目光带着渴盼,断断续续地问道:“阿程…你答应和我…一起离开了吗?”

钱程哼了一声,轻抚着他的胸口,低声说:“我爱上你啦,不管你是陛下,还是平民;不管你富加天下,还是一贫如洗;不管你高高在上,还是低如尘埃,我都喜欢你,从此以后,我只想和你日日在一起,在你的身边入眠,也在你的身旁醒来…”

“恒之,你是个好皇帝,不用为了我离开这朝廷,要不然我一辈子都不会安心;要是我把你拐跑了,恺之一定会找我拼命的;还有子余和田玉,他们一定都不要理我了;太后娘娘原本每日里礼佛好好的,也一定会跳出来杀了我的…想想都睡不安生!”

景恒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手上一使劲,把钱程拉进了自己的怀里,紧紧地抱着她的身体,颤声说:“阿程,你说的是真的吗?你不会在骗我吧?”

“我看这后宫也挺好,到处都富丽堂皇,这瓷器、摆件想必都值好多银子,我慢慢地顺,总有一天可以把我捐掉的银子赚回来。”

“还有,今年除夕的时候我们搞个大的,把那些富户的钱多骗点出来,这次可不能全被你弄给边疆的军需了,我们五五分账。”

“恒之你的嫔妃都没了吧?你想个什么借口堵住那些大臣的嘴呢?不如我们说国库空虚吧,养不住这么多妃子,只够养一个皇后怎样?”

钱程在那里兀自喋喋不休,忽然嘴上一窒,景恒之封住了她的唇,把她的话都堵在嘴里。

景恒之的唇带着一股浅浅的药香,仿如攻城掠地般狂野,尽情扫过她的唇瓣,侵入了她的领地,夺走了她的呼吸,让她随着他的舌尖起舞、沉沦…

良久,景恒之才放开了她,看着她失神的双眸,满意地舔了舔嘴唇,笑道:“阿程,我忽然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好法子。”

“什么好法子?”钱程犹自傻傻地问道。

“我不用禅位给恺之了,”景恒之凑近了她的耳朵,邪魅地笑了笑,“我们两个快抓紧吧,生几个小皇子,挑一个继承我的位子,我们俩便能自由自在地行走天下了。”

只可惜景恒之有心无力,这一掌加上以前的风寒,他足足在病床上躺了五六天,才被太医允许下床,太后更是将佛堂搬至了夙阑殿的左侧,除了晚上回去歇息,白天整日里盯着太医把脉、药僮煎药、太监伺候。

钱程仍然是吏部尚书,每天也只能在上朝之后探视一会儿,景恒之十分不满,明里暗里埋怨了好几次。

太后也不和他争吵,只是淡淡地说:“那你把这个吏部尚书撤了不就成了,何苦还每天端着让他去上朝?”

钱程在一旁暗自偷笑:她终于发现,景恒之那副模样是象谁了!

“太后英明!微臣觉着,臣的吏部尚书的确可以让贤了,只要陛下的俸银照发便可。”钱程拍着太后的马屁。

太后的嘴角浮起一丝笑容,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清咳了两声道:“哀家的菩提居也好久没有烟火了,甚是想念。”

“母后这几日辛劳了,朕这里已经无恙。”景恒之开始赶人。

“陛下英明。其实哀家觉着,只要陛下赶紧给哀家添个小孙孙,别的事情,哀家老了,也管不到了。”太后意味深长地说。

景恒之正色说:“母后放心,朕过几日便生龙活虎,必不负母后重望。”

钱程在一旁听得面红耳赤,不敢再多言一句。

作者有话要说:快完结倒计时了,还有三四章啦,又伤感又幸福,一想到要和小橙子告别就有些舍不得,~~o(>_<)o ~~所以,亲们来换个地方调戏吧,新文传送门,求养肥,嘤嘤嘤~~:

105、晋江独发

久未上朝的景恒之终于在金銮殿里露面了,大乾众臣全体长出了一口气,纷纷表示慰问。

这几日景恺之虽然仍旧暂摄朝政,但心情不可同日而语:这干几天和干一辈子差别可大了去了!

因此,大事能拖就拖,小事能办就办,他在上面装傻充愣,钱程在下面插科打诨,朝政大事被他们两个弄得象过家家似的,把大臣们气得都快内伤了。

“一年一度的赛龙舟怎么暂时搁置不办了?”景恒之拿着奏折皱眉道。

“皇兄犹在病中,我等怎可操办此种庆典?再说了,皇兄前几日遇刺,这天子脚下如此不太平,万一要是出点事情,臣弟怎么担当得起,还是省心点不办算了。”景恺之笑嘻嘻地说。

钱程在一旁帮腔:“是啊,赛什么赛,劳民伤财,在自己家的水缸里折两个纸船玩玩就是了。”

景恒之瞥了她一眼,淡淡地说:“钱爱卿此言差矣,京城中百姓抬着头等着这场盛事呢,若平白无故取消,首先百姓们要心生疑惑,以为宫中出了什么变故,民心易变;其次,百姓们没了盼头,生活岂不是甚是无趣?”

钱程缩了缩头不吭声了,顺便埋怨地看了一眼景恺之:看,这就是帮你说话的下场!

景恺之示意她稍安勿躁,抬头看着景恒之,眼神真诚:“皇兄,那是之前你躺在病榻上时臣弟的想法,现在皇兄龙体安康,乃大乾之福,这赛龙舟自然要办,还要大办特办,不办不足以体现全京城百姓庆贺陛下龙体康复的兴奋之情!”

钱程的脸色一变,凛然正气地说:“是啊,康王殿下说得太对了,这日子没个盼头怎么行?赛,一定要赛,微臣一定要亲自到现场擂鼓助威!”

礼部尚书和户部尚书都忍不住在底下翻了个白眼:这前两天两个人还一唱一和地说要节约国库,勤俭爱国,不能劳民伤财,今天倒好,一起换了口风,唉,真是奸佞当道啊!

景恒之嘴角微微上翘,点头说:“钱爱卿有此盛情,朕一定准之。这几日可要好好养养身子,别到时候敲不响鼓掉进河里就糟了。”

钱程讪讪地摸了摸鼻子,瞪了他一眼:哼,今天不来看你了!

景恒之皱了皱眉头,瞟了她一眼:你不来我就出宫来找你!

钱程挺了挺背,神气活现地左右看看,最后把目光在景恺之身上停留片刻,又挑衅地看向景恒之:哼,今天我找恺之潇洒去,让你找不着。

景恒之微微一笑,也看向了景恺之:“恺之,朕这几日忙乱,都快把你的大事忘记了,孙尚书,康王的婚事操办得怎样了?聘书、聘礼、玉碟都准备好了吗?大婚的日子挑好了没有?”

景恺之的脸顿时垮了下来,赔笑着说:“皇兄,这个不急,不急…”

孙尚书出班奏道:“陛下,臣已经催促过康王殿下好多次了。”可是架不住殿下故意拖啊!孙尚书暗自腹诽。

“恺之,这就是你不对了,明日就开始筹备,朕等着喝这杯喜酒,脖子都等长了。”景恒之边说边冲着钱程扬了扬下巴:我看你还找谁去吃喝玩乐!

这两人眉来眼去地,就把景恺之给卖了。顿时大殿里一派喜气洋洋,朝臣们都恭贺起景恺之和袁太师来,连裴子余脸上也带了些喜气。

钱程不顾景恺之已经垮掉的脸,恭贺得特别起劲,景恺之恼了,出列奏道:“钱大人此次立了大功,捐了银子,救了陛下,不知道陛下如何赏赐?想必钱大人是不稀罕金银财宝的,不如再赏些四季瓜果给钱大人。”

景恒之笑了笑说:“恺之不提,朕倒是还忘了,小顺子,颁旨。”

小顺子清咳了一声,掏出诏书读了起来:“吏部尚书钱程,于朕危难之时,捐银救驾,胸怀大乾天下,心有天子百姓,可钦可佩,可圈可点,今加封为安平公,钱爱卿因公务繁忙,更应多次救驾,身体羸弱,朕惜之勉之,免吏部尚书之职,免每日早朝之职,赐御前行走,往来宫廷金殿无碍之。”

此诏书一读,众臣都面面相觑,一时之间有些摸不准景恒之的圣意:这钱程到底是升了还是降了?要说升了吧,实权吏部尚书没了;要说降了吧,这大乾有几个公爵啊?扳着手指头数一数,也不过才三五个,加上这免死金牌、免跪拜之礼、赐御前行走,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不为过啊!

众臣一时都拿不定主意,这向钱程的恭贺之声便小了许多;而钱程听着这诏书,想起自己捐掉的那满地窖的金银居然才升了一个安平公,心里好像被剜了肉一样,那个疼啊!

下了早朝,眼看着众臣散的差不多了,钱程这才和几个好友说笑着跨出了东华门,景恺之犹不死心,一直央求着钱程说:“阿程,你倒是想个法子让皇兄把我的婚事取消了啊,难道让我这京城第一风流人物的名号让给别人不成?”

裴子余在一旁冷冷地说:“恺之,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敢对不起芸怡,我可饶不了你。”

景恺之哀叹一声:“瞧瞧,这女人还没进门,我们兄弟先自相残杀了起来。”

钱程乐了:“子余,你不用担心,恺之早就和我说了,他这一生就娶一个老婆,要对老婆好一辈子。”

裴子余漠然瞧了景恺之一眼:“光说不练,可是假把式,拭目以待。”

荆田玉笑道:“子余放心,只怕袁家妹子厉害,以后恺之会变成妻管严。”

正说笑着呢,小顺子的声音在身后响了起来:“钱大人,钱大人留步!”

景恺之立刻嘿嘿地笑了

起来,打趣说:“哎呦,这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皇兄可是一刻不见如隔三秋呢,阿程,你倒是教教我,给我皇兄灌了什么迷魂药了?”

钱程的脸微微泛红,羞恼地看着小顺子噔噔蹬地跑到了她的身边,说:“小顺子,我这不还有事情呢…”

小顺子连连拱手:“钱大人,你可别为难小的,你不来,陛下又不肯喝药了。”

“妻管严算什么?只怕有种病比妻管严更厉害啊!”景恺之感慨说。

“什么病?”钱程奇道。

景恺之笑嘻嘻地凑到她耳边说:“夫管严啊!”说一说完,他便窜了开去,躲开了钱程的雷霆一掌。

裴子余和荆田玉在一旁静静地看着,钱程顿时有些心虚了起来,对小顺子说:“这样吧,劳烦公公回禀陛下,臣还有些事,晌午过后便来探望陛下。”

小顺子满脸的不情愿,欲言又止,一旁的裴子余忽然开口了:“不必了小顺子,你且回禀陛下,就说钱大人和我们说会话,马上就去觐见陛下。”

小顺子大喜:“好,钱大人你可别食言,小人先去了!”说完,不待钱程说话,便一溜烟地不见了。

自从许了景恒之终生,钱程心里一直觉得对不起裴子余和荆田玉,尽量避免着和他们提起景恒之,生怕他们黯然神伤。裴子余这么一说,让钱程有些惴惴不安,小心地问道:“子余,怎么了?”

裴子余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忽然微微一笑,那笑容真挚,让他冷峻的脸都带了几分暖意:“阿程,你知道吗?那天陛下为什么会突然跑来示警?以至于文宇那厮功败垂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