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如死灰!除了眼泪,她不想再闹,也没力气闹了!自己的父亲,口口声声最宠她,可为了钱为了争口气,却宁愿让别人把自己告上法庭。

这是宠她吗?

而对于康子仁,她恐怕真的不能挽回他了......至少现在不能。

“是么?”舒国安看着口气坚定的康子仁,脸上泛起不屑的笑,“好啊!要不要我舒家的人,你说了算!但是有没有能力要康氏,恐怕就不是你想要就有能力要的吧!”

“呵呵!那行,看来我刚才抛出来的筹码还不够分量,那您看看这个,能不能再给您女儿身上的罪行加点筹码!”康子仁说着,从风衣口袋里取出一小盒药递给舒国安,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唇。

舒国安眉头一皱,不明所以地接过来,前前后后看了好几遍,看不懂。

是一只身长十厘米左右的白色普通药盒,上面一串英文的医学药品名字,下面的小字也全部都是英文。

尹爱萍、舒一鸣和舒一曼也都好奇地伸长脖子望了过去,尹爱萍和舒一鸣一脸茫然,可是舒一曼在隐隐约约看到舒国安手里的药盒时,脸上瞬间变了颜色,煞白一片。

康子仁见舒国安看得没有一点头绪,不待他主动问出来,就从他手里拿回药盒,转身向舒一曼走去,“既然您看不懂,那就让您的宝贝女儿来告诉您这是什么了!作为一名医生,如果连这类非常常见的处方药都不认识的话,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是吧?舒医生?”

看着康子仁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舒一曼敛了心神,犹豫了一下,伸手拿了过来,看了一眼之后,就又交给康子仁,“这是心脏病患者的处方药,这瓶应该是进口药,国内目前还没有,具有速效救心的作用,国外一般是给做过心脏移植的患者服用的。”

“很好!受教了!”康子仁将药盒攥进手心,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又看向舒国安,“可是,我手里这盒药却有点特殊,您知道这盒药里每一颗药片的成分里比正常的药多了什么吗?”

舒国安皱着眉,有点不耐烦地说,“年轻人,有什么话你不妨直说,何必拿着一盒药在这里卖关子!”

“这里面的每一片药的表面,都多了一层无色的糖衣,糖衣里的成分全都是临床上用来抗抑郁的!”康子仁说着,又转过来走向舒一鸣,“上次一鸣去咨询过我抗抑郁的药正常人能不能吃,我记得我已经回答过你,一鸣,你来解释给叔叔阿姨听吧!”

舒一鸣有点不明所以,难道是跟一曼的病情有关?可是,她上次的药好像不是这种啊!而且,一曼的病情只是轻微的,难道有什么变故吗?

舒一鸣在心里思忖了几秒钟,开口道,“如果有抑郁症的病人吃了抗抑郁的药自然能达到镇静和抗焦虑的作用。但是由于这类要是属于控制人的精神类药品,如果正常人长期服用的话,反倒会变得焦虑不安,性情暴躁,有时候所说所为都不太受本人意识控制。但如果只是偶尔服用,应该没什么大碍。”

说完,挑着眉看向康子仁,“你上次好像就是这个意思,对不对!”

康子仁只是淡淡地勾了勾唇,没有回答,又把目光转向一直低垂着眉眼的舒一曼,“舒医生,你哥哥解释得对不对,你来回答!嗯?”

舒国安和尹爱萍更加好奇,不知道康子仁这药瓶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俱是诧异地一同把目光投向女儿舒一曼。

书房里瞬间变得安静,落针可闻。

康子仁看向舒一曼的眸子微微眯起,眸子里却慢慢酝出越来越浓的冷冷痛恨。

突然,众人的耳朵里突然多了一种刺耳的声音,从微弱慢慢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刺耳。

除了康子仁,其他三双眸子全部闻声望去,发现是舒一曼长长的指甲抠在轮椅的扶手上发出的声音,一下,一下。

“曼曼,你怎么了?指甲都快断了!”尹爱萍忙上前把女儿的手从轮椅扶手上拿开,看着那因为太用力已然被劈断的指甲,心疼地皱了皱眉,“这又是做什么!”

舒一曼倏地抽回自己的手,双手扶在扶手上撑起了身子,还打着石膏绷带的左腿一落地,整个人直直地趴在了地上,不等旁边的尹爱萍和舒一鸣错愕地去扶她,她便咬着牙,皱着眉,却一声不吭地爬着向前挪动了一小段距离,直接扑住了舒国安的双脚,仰着脸看向舒国安,“爸爸,我求求您,放过康氏,不要再用贷款还债的事来威胁子仁了!我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言落,眼泪也跟着滚了下来。

但虽然流了眼泪,但舒一曼的情绪并不激动,而是很平静地在求舒国安,默默地流泪。

“曼曼,有话好好说,你这样折磨自己干什么!”尹爱萍蹬蹬蹬跑过去要将她扶起来,却被她甩开,“妈妈,你不要管我,我今天腿受伤没有办法给我爸爸跪下来,我只好这样全身都趴在地上才能让爸爸看到我的诚心!”

康子仁看着眼前的一幕,眸光微动,除了不屑,沉静的脸上却看不到别的情绪。

舒国安低头看着匍匐在自己脚下的女儿,凌厉的眸子微微眯了眯,没有开口,也没有动作,似乎是在沉思。

舒一曼坐在了地上,低头死死地咬着唇,把小腿上的绷带一圈圈打开,尹爱萍去阻止,她推开她,边无声地流泪边拆开了绷带,用力将腿上固定用的石膏板取了下来,露出依然肿得高高的小腿。

做完这一切,舒一曼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可是她仍然一声不吭,牙齿把下唇咬得沁出了雪珠,她也全然不顾,双手撑在地上,拖着骨折的一条腿,“噗通”跪到了地上。

尹爱萍和舒一鸣心里俱是一颤,却见她坚定的样子,踌躇了一下,都没有去扶她。

沉思中的舒国安终于被那“噗通”的一声闷响打断,拧眉看着跪在地上的舒一曼,“你到底做了什么事,快说!”

舒一曼抬眸,泪水涟涟,语气却异常的缓和,“爸爸,以前是我不懂事,总是太任性,动不动就一哭二闹三上吊。但是现在,此刻,我既不冲动,也不是任性,我是在诚心诚意地求您,爸爸......如果您不答应我放过康氏,那么明天开始,你舒国安就只有儿子没有女儿,明年的今天就是你女儿舒一曼的忌日!”

闻言,尹爱萍大惊,忍不住吓得眼泪也跟着滚了下来,忙上前弯腰搀住了女儿的胳膊,“曼曼,有什么话好好说,何必说这样的话吓唬爸爸妈妈呢!快起来!”

舒一鸣看着眼前的一幕,又瞅瞅咬牙不语却一脸愠色的舒国安,最后把探究的目光投到一直淡淡地看着他们这一家人狼狈表演的康子仁,仍是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

康子仁余光瞥见舒一鸣投过来的目光,没有理会,仍是一脸漠然地看向舒国安。

舒国安放在沙发扶手上的手缓缓用力,又渐渐放开,“子仁,你先回去吧!解除婚约的事,我先答应你,康氏欠国安银行的钱,我也暂时不会要!但是希望你有什么事也不要轻举妄动!”

康子仁唇角几不可闻地勾了勾,“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一家人的周末时光了!”

说完,淡淡睨了一眼仍跪在地上深深低着头的舒一曼,转身款款离开!

VIP062.童心,我爱你!

康子仁剑眉微蹙,沉着脸头也不回地离开舒家主宅,直到回到车上,他才双手落在方向盘上,大口喘了一口气,幽深的眸子微微眯起,看着远处舒家的房子,恨意昭然。

从口袋里再次拿出那瓶药,握进手心里慢慢用力,不断用力,像是要将它捏到粉碎。

那天从子义房间里出来,刚好碰到打扫完他父亲母亲的卧室走出房间的佣人丁嫂,丁嫂看见他,忙把手里的一盒药递给他,“大少爷,这是老爷太太离开后,老太太让我彻底给他们打扫房间那天,从老爷太太的床下滚出来的一盒药,我看着像太太每天服用的那个药,但是不知道过期没,我一直没敢扔,刚好您今天在,就拿给您看看。”

他瞥了一眼就认识了这个药。

十年前,就在子义出事不久,一直患有心脏病的母亲欧阳艳心脏无法再负重荷,必须要准备做心脏移植手术的时候,也是他刚去美国罗马琳达大学学习不久。回国之前,他向导师迈克教授请教心脏移植之后要注意的事项,迈克给他介绍了这种在美国前几年研发出来,专门给心脏移植患者服用的药物。

做过心脏移植的患者必须终生服药,而这种药经过临床试验,具有非常好的速效救心的作用,最关键的是副作用小,可是说是当时用给心脏移植患者最好的药物。欧阳艳手术后,他把她的所有资料和以前用过的药物情况都扫描出来用电子邮件发给了迈克教授,迈克看完之后告诉他,可以给他母亲服用这个药。

所以,他自然是认识这个药的。

他当时从丁嫂手里接过药,看了一下标签之后,打开瓶盖看了一眼,发现还有小半盒的量。

可能是不小心滚到地上没找到,又开了新的一盒吧?

他腹诽了一句,正要盖上瓶盖,几乎是习惯性的,把药放在鼻子下面闻了一下,却不由地皱了皱眉。

怎么跟以前的味道不太一样?甜腻了很多!

他倒出一颗药放在手上,仔细一看,发现果然是多了一层无色的糖衣,所以才会散发出甜味。

可是,以前的药片根本没有糖衣,怎么会突然多出一层这样的糖衣?

这些年,欧阳艳服用的都是这个药。而所有的药,都是他拜托迈克给他开出来的。只有读博和舒一曼一起在美国的时候,她才主动要求代劳,说以后伯母的药就交给她了,由她来邮寄回去。

半年前回国之后,每次的药也是由她跟美国那边联系托人邮寄过来的。

不知为何,当时站在自己父亲母亲的卧室门口,看着手里的那盒药,尤其是想起舒一曼的时候,他完全只是抱着好奇和想确认一下的心态,决定把药送去化验。

而化验结果却让他难以置信,药片的那层糖衣里,居然含有精神类的药物成分。

这类药,精神上有疾病的,轻则抑郁重则精神严重错乱的病人服用之后有镇静缓解焦虑的作用,而正常人若长期服用,反倒会出现精神病患者的症状,从轻到重。

而联想起欧阳艳的身体状况和情绪,这药应该没有服用多久,而他不得不把怀疑的对象落在舒一曼身上只有她,才有机会有能力将药重新加工!

但是他并不确定是否舒一曼所为,所以今天只是试探一下,没想到舒一曼真的承认了!

这个心肠歹毒的女人!想让欧阳艳患上精神病,然后为她所用吗?

这种人,不是不配当医生,所作所为,简直令人发指!

可是眼下,为了康氏,为了童心和一诺,他还不能跟舒国安硬碰硬,只能暂时把这些帐给舒家记着,日后一起再结算清楚!

舒国安书房。

尹爱萍和舒一鸣将舒一曼扶起来坐回到了轮椅上之后,舒国安让他们母子俩先出去,单独把舒一曼留了下来。

彼此一阵沉默之后,舒国安拧着眉无奈又怒其不争地看了一眼一直垂着脑袋一言不发的舒一曼,叹了一口气,“一曼,现在是不是应该告诉爸爸实话了?刚才康子仁手里的药,是不是欧阳艳服用的?只有她做过心脏移植的手术!”

舒一曼没有吭声,仍一动不动地坐在轮椅上,低着头。

舒国安瞧着她这不置可否的样子,恨恨地捏紧了拳头,拔高声音厉声问,“那这药上的手脚是不是你做的?你说,你怎么可以做这种事情?这事可轻可重,你要是真把欧阳艳吃出了问题,这就麻烦了!”

舒一曼依然没有动,但眼泪却一颗颗落到了放在腿上的手背上。

“哎!”舒国安又恨又痛地摇了摇头,“造孽啊!你这好端端地给欧阳艳服用什么抗抑郁的精神类的药,这又是为何?”

“爸爸,你别问了!是我干的,全部都是我干的!”舒一曼终于抬起了头,抹了抹脸上的眼泪,看向舒国安,“欧阳艳早就得了精神病,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她好。”

“她怎么可能得精神病呢?到底怎么回事?”舒国安隐忍着激动的情绪,压低声音问她。

舒一曼抽泣了几声,慢慢平静了下来,开口说:“我发现她移植心脏后情绪很不稳定,尤其是这几年。以前的欧阳伯母很厉害,但是是那种不喜形于色的人,她一直都很喜欢我。可是这几年,她的性情变得古怪,脾气暴躁,一点都不懂得克制自己,还动不动对我咆哮,咆哮完冷静下来又来道歉......有一次,就因为我跟她面前抱怨了一句说您儿子太忙了都没时间陪我,然后开玩笑地说她儿子花心,在医院里有很多女粉丝......就这么一句话,她竟突然扬手打了我一巴掌,这完全是精神病的前期表现......她嫌她自己的药苦,我就说那我帮她给药片外面加一层糖衣吧,我就托人去办......当时不知道怎么,就想尝试地让她的病情缓解缓解,所以才找人给糖衣里加了别的成分......”

“你糊涂啊女儿!”舒国安听到这里,两条稀疏的眉毛直接拧成了麻花,恨铁不成钢地抬手“啪啪啪啪”使劲拍在旁边的茶几上,懊恼地说,“你这样,让爸爸想救你就难救啊!”

“爸爸,你不要这样,我不怕的,我不怕康家告我的!康子义的事,我是真的无心的,那个时候我还是个孩子,眼睁睁看着一个小孩从我脚下咕噜噜滚到了楼梯下面去,我也怕啊,爸爸......不管怎么样,我都是无心的,不能怪我!至于欧阳伯母,我也是为了她好,她真的患上了精神病,真的啊!”舒一曼把轮椅控制到了舒国安面前,抓住他的手,边无声地流泪边极力辩解。

“哎!我回头咨询一下律师再斟酌斟酌吧!关键是康子仁不是那种用钱就可以打发掉的人,这反倒让我们很被动!目前来看,我们不仅要同意他退婚的要求,还不能利用康氏来威胁他,否则他绝对会破釜沉舟的!”舒国安咬了咬牙,痛心地摇摇头。

“嗯!爸,都先答应他,我们还有别的办法的,肯定还有!”舒一曼将头埋在舒国安的膝盖上,语气里充满自信。

康子仁回到枫林小区的新家里,童心和一诺正在睡午觉。

尽管他的关门声很轻,刚刚有点困意的童心还是听到了声音,睁开眼睛,蹑手蹑脚下床,走出了卧室。

刚站在卧室门口,轻轻关上房门,就看到了已经脱掉了外套,刚刚从洗手间洗手出来的康子仁。

“怎么样?你的神秘大事谈妥了没?”童心将鬓边的碎发捋到耳后,抬眸淡淡地挑着眉笑问他。

午饭还没吃好,他就着急地说要去办一件神秘的大事,问他几次他都不告诉她,办成之后才能说。

康子仁没有回答她,大步走过来,抬手按在她的肩膀上,长臂一捞,便将她拥入怀里,双手紧紧地,紧紧地抱住。

童心一怔,想要问他怎么了,却被他搂住脖子搂的太紧,几乎喘不过气来,更无法开口问他,至少先作罢,由着他这样霸道地抱着自己。

康子仁深深闭上眼睛,将下巴抵在她的肩上,手上的力道才渐渐小了下来,侧了侧头在她的耳珠上咬了一口,“童心,我爱你!”

声音因为低沉而显得格外暧昧,又因为他的情绪似乎有点激动而颤抖着。

童心,我爱你!

一个字一个字撞入她的耳朵,落在她的心上,瞬间让她也跟着颤抖了起来。

他也并不是从不说这种赤裸裸情话的人,但在童心的记忆里,他从来没有在这种光天化日之下说过这样的话他说过为数不多的几次,都是在床上。

而今天,不仅青天白日,还在他去做了一件很神秘的事情之后回来说的。

表白的有点突兀,所以她意外,有点措手不及。

康子仁说完,不待童心反应,扣住她的头,低头咬住了她的唇,用力地吮吸起来。

他等这一天,等得太久太久。现在,除了急切地想和她分享这个喜悦之外,他只想好好地,心无旁骛,心里再也没有任何遗憾地拥有她!

因为,做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爱她。

太爱,太爱!

VIP063.去民政局!刻不容缓!

许是因为刚从外面回来的缘故吧,他的双唇凉凉的,慢慢抚上她脸颊的双手也微凉,只是他吮吸的力度太大,越来越大,像是要一口口将她吞入腹中一样。

童心一开始没有拒绝,他平时像这样蜻蜓点水般的吻太多了,等他吻完再问他也来得及!可是他边吻边往她往沙发那边带,不仅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还越来越用力,越来越炙热......

两个人的唇都热得发起烫来,康子仁吻得格外认真,从一开始的裹着她的唇吮吸,慢慢变成用唇舌描摹她的唇,最后长舌直接探入,越来越激烈。

而他的双手,也从她的肩膀上滑到她的脸颊上,又从脸上慢慢移动下来,在她的小蛮腰上来回游走,眼看两个人就要冲着沙发倒下去,童心使大力气终于将他推开,自己忙后退两步,边喘气边问他,“你,到底怎么了?”

“没怎么,外面好冷,就想做做运动!”康子仁的双眸已然爬上了淡淡的猩红,声音也变得愈加低沉,嘴角邪魅地一勾,伸手就又要去捞她。

她又退后两步,拧着眉指了指一诺睡觉的卧室,“一诺在睡觉呢,你有点正经好不好?你刚才到底去做什么了?”

康子仁瞅了一眼一诺睡觉的房门,不悦地撇撇嘴,“一诺睡觉跟我正经不正经有什么关系?你不满足我,我就不告诉你!”

“切!那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不知道也好!”童心嗤之以鼻,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康子仁深幽的眸子突然变得格外温柔,走过去向她伸出一只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走!”

走?

“干嘛去啊?”童心抬眸疑惑地问。

“去完成四年前就应该完成的那件事!”康子仁说着,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将她从沙发上拉了起来。

“四年前......”童心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明白过来,有点不确定盯着他的眸子,“民政局?”

“嗯!”康子仁弯了弯唇,脸上眸子里全都是浓得化不开的深情和温柔,声音陡然变得有点嘶哑,似乎还带着颤抖,“去民政局!刻不容缓!”

童心心里剧烈地一颤,眼眶瞬间就变红,眼底泛着点点碎光。

“真的去民政局?你把一切事情都处理好了吗?没有......”

她知道自己有好多好多的问题要问,因为这些问题这段日子以来,这些阻碍他们的问题几乎天天都会在她脑海里过一遍......

不喜欢她的他的爸爸妈妈去了国外,他们家里应该没有再阻止他们在一起的人了吧?

他自信舒一曼手上没有他的任何有用把柄,只要还完舒家银行的贷款就不欠舒家的了吧?是不是跟舒一曼的婚约也可以解除了?

可是......康氏不可能在这几个月里就能还掉银行的贷款吧?

她知道自己想问的太多,可是一开口只说了两句话,就发现自己问不下去了,因为他眸子里的坚定和迫切虽然让她放心,却也让她害怕!

到底是处理好了一切事情了?还是怕处理不好,先把结婚证领了?

“傻妞!别问那么多了!以后,谁也不敢来阻碍我们在一起了!我们现在就去把结婚证领了,康氏以后的管理问题,我们再慢慢从长计议!”康子仁见她眼里泪光闪烁,心里一动,又将她揽入怀里,在她耳边轻轻地呢喃,“我已经解决好所有的事情了!舒家同意了我解除婚约,目前贷他们银行的钱,他们也不敢贸然来要,还是会按照合同分期还......我们谁的也不欠谁也不怕了,所以,第一件事,我们必须先结婚!我要告诉全世界,童心才是我康子仁真正的女人,一诺是我们早就生下的宝贝女儿!”

他的声音很低,说到最后,她明显感觉到了他的身子在轻轻颤抖。

眼泪,就那样猝不及防地滚了下来,止也止不住!她也不想止!

第一次如此畅快地喜极而泣,为何不痛痛快快地哭出来呢!将这么多年来为了爱他而付出的所有艰辛和委屈全部哭出来,再将重获幸福的激动和满足全都付诸眼泪发泄出来,更要为自己的女儿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成为他们康家人而感慨......

这一刻,除了用这汹涌泛滥的眼泪来表达心里那种复杂的情绪,她想不到更好的表达。

苦了太久,等了太久,盼了太久,期待了太久,憧憬了太久......

感受到怀里的小身子在不停地抽泣,康子仁皱了皱眉,放开了她,看到她脸上肆意流淌的眼泪时,抬手一边帮她擦拭,一边忍不住也红了眼眶,“傻妞!哭什么!我欠你欠了这么久的承诺,我们一起等了这么久,好不容易要实现了,你就让我看你的眼泪么?你哭成这样,我们呆会去拍证件照很难看的,结婚证上的照片可是一辈子的,我要你漂漂亮亮精精神神地跟我去!”

“讨厌!”童心抽出双手不停地轻砸在他的胸膛,边抽泣边撒娇地说,“嫌我难看就去找个好看的!反正已经这么丑了,就不要跟你去民政局了!”

“那不行!”康子仁抓起她的双手,紧紧攥进手心里,“要不,你也把我惹哭,咱俩一起把眼睛哭肿,然后再去拍,谁也不嫌难看了,这样不就公平了?”

“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正经!”尽管心里还在不断地外翻涌着汩汩暖流,但童心还是很配合地破涕为笑,撅着嘴边抹泪,边抬眸看着他问,“我们真的没有一点后顾之忧了吗?”

“嗯!没有了!唯一的后顾之忧就是我在为你以后得给我生三个还是四个孩子比较好!”康子仁重重点了点头之后,又故意坏坏地勾起她的下巴,笑得狡黠。

“你就感谢国家的单独二胎政策吧!听说马上就要开始实施了!到时候实施了,我们再要第二个!至于三个四个......你还是再娶个年轻貌美的给你生吧!我可没那么强大的功能!”童心白他一眼,脸上却泛起淡淡的羞涩。

康子仁抬手在她的额头上宠溺地弹了一下,“说你傻你还故意表现出来是吧?等我找到合适的人来管理康氏之后,我们就办理移民,上次把该准备的资料都准备好了,只不过当时一诺是以养女的身份跟我们一起出国的,回头我再准备一份,一诺现在必须以姓康的身份跟我们一起去美国定居。到了那边,你生多少个都没人阻拦,管他什么计划生育什么单独双独的政策!”

“找谁来管理康氏啊?”童心没理会他后面说的那些移民的话,只觉得他这个前提有点不切实际。

他现在是康家唯一能管理康氏的人,即使去猎头公司雇人代管,那一时半会能放手吗?

“这个你就别管了!康氏不管谁管,我都不会让康氏这两个字在济城市消失的!”康子仁边说,边帮她把鬓边凌乱的头发一缕缕仔细温柔地捋到耳朵后面,“你现在需要做的,是快去换衣服,带户口本身份证,跟我去民政局!”

“快去!”说着,康子仁把她往卧室里推。

“嗯!”童心点点头,抬眸看着他,“你的证件呢?”

“我刚才已经给张龙打过电话,让他帮我去老宅里取了,他现在应该已经在我们楼下等着了。”

“那你等会,一诺午睡可能还要睡会才能醒来!”童心指着一诺睡觉的房间,轻声说。

“没关系,我抱着我闺女去!”

“不行!你这样会吵醒她的!等她醒来再去吧!”

“那民政局就下班了!走吧,没事,我闺女肯定会体谅爸爸妈妈的!”

“呃......好吧!”

童心虽然有点不忍心,但心里其实也跟他一样急迫,好不容易等到这么一天了,万一来个夜长梦多,又要后悔万分!

回到卧室,童心三下五除二迅速地换好衣服,拿出户口本和身份证,又忙去洗手间洗漱打扮一番,直到在镜子里看到一个神采奕奕的自己时,才满意地冲自己笑了笑,转身回卧室帮一诺穿衣服。

见小家伙睡得整甜,小脸蛋上红扑扑的,童心边轻轻地唤着边给掀开被子给她穿衣,“宝贝,我们出去一趟好不好?”

边说,边忍不住抬手抚了抚孩子的脸蛋,又下意识地摸了摸她的额头,正要缩回手,眉头一皱,又探上去摸了摸,很烫......

童心心里一惊,最近一诺的感冒发烧一直反反复复,可是刚睡觉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睡着睡着有点发热了?

忙用自己的额头去贴一诺的额头试了试温度,真的有点烫......再看看孩子红得发烫的脸蛋,童心忙冲门外喊了一声,“子仁,快进来,一诺好像又发烧了!我们得先去医院!”

康子仁闻声赶来,摸了摸一诺的额头和脸蛋后,拿出电子测温计给她测了一下体温,38.9°,果然又发烧了!

康子仁担忧地拧起眉,边用毯子裹住一诺边吩咐童心,“物理降温可能来不及了,去医院吧!你把身份证和户口本也一起带着,来得及的话回来的时候顺便去趟民政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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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心拿起退热贴给一诺额头上贴上,两个人就急匆匆下了楼,刚好张龙已经赶了过来,康子仁让童心坐副驾驶,自己抱着一诺坐后面,吩咐张龙去济仁医院。

童心很没出息,虽然这几天一诺因为感冒总不见好转,时常发热,但一看到孩子发烧,自己先慌乱的六神无主急的直掉泪。

这几年在福利院的时候,她一边上班一边在福利院做义工。那个时候她跑销售,不怕风吹日晒雨淋,更不怕走夜路遇到流氓痞子无赖,可她最怕的就是一诺生病。

一诺生下来没吃过几天母乳,百天不到就离开了她,婴儿时期小身子很瘦弱,好在身体素质不是很差,后来童心到了福利院之后,在她的悉心照顾下,孩子的身上才渐渐有了肉肉,半岁时都没充起来的小脸,后来摸上去也肉嘟嘟的了。

可尽管再精心照料,一到换季时期,尤其流感盛行时期,一诺还是会因为抵抗力不好而每次难逃一病。而她生病的时候,就是童心最揪心的时候。

她是半个医生,又懂药理,她坚持只给孩子吃药尽量不打针,尤其是在一诺两岁之前。可那个时候,孩子也知道药难闻难吃,每次都拒绝吃药,哭得撕心裂肺死死抿着小嘴巴就是不张口。奶瓶哄,勺子灌,都不管用,最后没有办法,只能自己边心疼地流泪边用喂药器取了药强行挤进孩子的嘴里,迫她咽下去。

童心记得一诺第一次叫妈妈就是给她喂药的时候,一诺边流泪边摇着小脑袋拒绝她用勺子喂到嘴边的药,哭着用祈求的小眼神看着她,嘴巴里嘤嘤出声,“妈妈,妈妈,不......”

往往一诺流多少眼泪,她跟着流更多的眼泪。

尤其是遇到一诺发烧,是童心最纠结心疼的时候。尽管现在一诺大了不拒绝吃药,打针也不逃避了,但看到孩子被病痛折磨得没精打采,或者不停地说着“妈妈我难受”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直掉泪。

康子仁瞧着坐在前面的童心不停往后看来,蹙眉安慰道:“别担心了!看到你这样,得让我多自责一份!”

“嗯。”看着他眉心处的郁结,童心只好点点头。

“康教授,我建议还是给孩子输液吧!这次发烧不是感冒引起的,而是支气管炎引起的,输液效果快,不能光靠吃药坚持了。”儿科的尚主任给一诺检查后,征求康子仁的意见。

“行吧!那就输液,有床位吧?没有的话就拿去我办公室输。”康子仁点点头,问。

“有!我们儿科床位再紧张,也得给您留一个!”尚主任和蔼地说。

“不需要搞特殊,这么多孩子谁不是父母的宝贝!”康子仁看了一眼走廊里人满为患的孩子和家长,对尚主任说。

“那行!那我就让护士长给你安排个住院部的病床!”尚主任了然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