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子仁走进子义的病房,轻轻扣上了门。

刚转过身来,就听到病床上传来声音,“哥。”

康子仁一怔,缓缓走了过去,在看到子义已完全睁开清明的眼睛看着他时,不由地惊讶地皱了皱眉,“子义,你醒了。”

“哥,我头怎么还这么疼?”子义抬手摸了摸脑袋,作势就要起来。

康子仁忙按住了他,在他旁边坐了下来,“先不要动,你刚醒来,需要多休息。”

刚说完,康子仁似乎像想到了什么,倏地转眸仔细看了一眼子义的眼睛,起身掰开他眼皮检查了一番,疑惑地问,“子义,你记得不记得你今年几岁了?”

“哥,别问我这么弱智的问题了,我不仅知道我今年几岁了,我好像还记起了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康子仁冲康子仁调皮地挑了挑眉,又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康子仁深邃的眸子里不由地闪进一抹惊喜,“全部记得了?”

“嗯!”子义撇撇嘴,“不过现在头好疼,我只记得我是被舒一曼给推下楼梯的,但是我现在一想起来以前的事,头还是有点疼。哥,我是不是要好了?”

康子仁满面满眸的都是意外惊喜带来的激动和难以置信,子义不仅醒来了,还完全记得了以前的事情?

不过,从他的眼神和说话来看,确实是好了很多,但刚刚醒来,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都需要慢慢恢复,不能操之过急。

“子义,既然一想起来就头疼,那就先不要想,等身体各项指标都正常,出院之后,你再慢慢想。”

“哥,你能不能先不要把我恢复记忆这件事告诉家里人,包括奶奶。”

“好!”康子仁点了点头,嘴角泛起一抹宠溺地笑,抬手轻轻抚摸着子义的脑袋,“等你出院了,跟哥哥一起出国去,哥慢慢会让你把所有记忆都找回来。”

“出国?好端端为什么又要出国?哥你现在不是我们康氏的董事长吗?你走了,我们家的公司怎么办?”子义不解地问。

康子仁眸中的惊喜更浓,连最近发生的事情都知道了,看来子义确实是恢复了!

“出去一段时间,公司不会有事的。”

“那,小一诺还有童心姐跟我们一起去吗?”

“她们......她们先不去。”康子仁顿了一下,眸子里的喜悦渐渐被一层失落替代,声音低沉了下来。

“哦,好吧!”子义点点头。

阵杂纵技。

舒一鸣的车子开进了康氏的地下停车场,童心才缓缓开了口,“谢谢。”

“那个,童心,我没什么事,陪你上去吧!”舒一鸣匆匆下车追了过来。

童心没有说话,也没有停下脚步,仍是不急不缓地向电梯走去。

直到进了康子仁的办公室,看着童心回到她自己的座位上,打开电脑,噼里啪啦地写起了东西,舒一鸣才微微松了一口气,但仍是不放心,坐在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盯着童心那边的情况。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舒一鸣小小地打了一个盹,抬眸一看,童心还在对着电脑写东西,他皱了皱眉,好奇地撇撇嘴,似乎想起身去看个究竟,但最终还是耐心地继续坐了下来。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李博超突然气喘吁吁地闯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文件夹。

看到舒一鸣在,他立刻松了一口气,走过来喘了一口气,“看到一鸣大少爷在我就放心了,童......”

李博超的话还没说完,不经意一扭头,在看到套间办公室里的童心时,连忙捂住了嘴,把手里的文件夹递给了舒一鸣,“这件事,还是您去帮我办了吧,我胆子小!”

舒一鸣诧异地接过文件夹,打开了来看,在看到“离婚协议书”几个字的时候,瞬间睁大了眼睛,从沙发里坐了起来,忙翻到了最后,看到男方后面的签名是康子仁的手写签字后,直接“啪”得合上了文件夹。

“你们董事长有病吧?还动真格了?”舒一鸣把文件夹塞给李博超,压低了声音说,“拿回去给他,他如果真想离婚,让他亲自拿来给童心。”

“好我的一鸣大少爷啊!我也是震惊加心痛啊,可是我还没开口劝说,董事长就把我骂走了,我哪敢说什么!”李博超为难地哭丧着脸,正要鼓起勇气进童心的办公室,又转过来对舒一鸣说,“不过董事长说了,说如果遇到你,你要是阻拦的话,他说倘如连你也不明白他这次的决定的话,那就证明他已经成功一半了!”

“成功一半?”舒一鸣拧了拧眉,回味了一下康子仁的话,又看了一眼里面的童心,对李博超挥了挥手,“那你拿进去给童小姐签字吧!”

“好。”

李博超虽然壮着胆子进了童心的办公室,但还是犹豫了好久没敢开口说话,后来心一横,打开文件夹挡在了童心的电脑屏幕上,“童小姐,董事长......康董说让您签完字交给我,我去办理。”

“离婚协议书”五个字就这样猝不及防地闯进了视线,童心落在键盘上的手指骤然停止,愣了良久,才缓缓抬手拿过文件夹,一页一页翻到了后面。

康子仁,这三个字犹如一道刺眼的光一样映入眼帘,痛得她眼睛咻得紧紧闭上,伸出手慢慢地摸索到了一支笔,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眸子里一片沉寂。

强自敛了心神,拿起笔快速在他的名字下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离婚协议书。

男方:康子仁。

女方:童心。

VIP001:是时候回去了!加更,抢红包

四个月后。

夜,美国,纽约。

康子仁推开公寓的门走进来,“啪”得打开了房间里的灯,松了松领带,先进吧台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边轻轻地摇晃着,边走到了落地窗前。

远眺出去,眼前尽是密密麻麻的高楼大厦,下面是日日夜夜川流不息的车水马龙,处处灯光璀璨,霓虹闪烁,有着不夜城本应该有的繁华本色。

转眼间来了四个月了,这四个月,他又完完全全投身到了自己的医学领域,白天忙忙碌碌,一边工作一边陪着子义慢慢恢复,也会偶尔去看看舒一曼。

四个月来,舒一曼断裂的盆骨大大小小做了五次手术,手术的风险越来越小,后面开始就只剩下了护理。

他给她找了最好的医护,还有心理疏导的医生。舒一曼现在全身心都在愈合中,但是身体上的这种创伤带来的后遗症,恐怕一辈子也摆脱不了。

而子义,也似乎已经完全恢复了记忆。但是兄弟俩性格上差异太大,他喜静,而子义活脱脱一个活泼调皮的大男孩,尤其是突然想起以前发生过的事情时,在他耳边叽叽喳喳闹个不停,他只好将他隔离了开来,分开住了住在他隔壁的一套公寓。

想起这个终于醒过来并恢复了记忆和智商的弟弟,他不由地浅浅勾了勾唇,酌了一口杯中的酒。

端着酒杯的手垂下来的时候,心里却突然涌上来一阵失落,像是习惯性的,根本由不得他。紧接着,强烈的情绪袭来,沉静的眸子里慢慢蕴上浓浓的思念,和一系列由思念派生出来的难掩疼痛。

每次想起来,就仿佛有一只八爪鱼攫住了心脏,牢牢地将他的心脏吸紧,盘死,想呼吸一口都困难得不行。

一寸相思千万绪,人间没个安排处。

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种折磨人的思念呢?

手机短信息的提示音“滴滴”响起,将他从思绪中拉回,转身走回来,窝进沙发里,打开了手机。

是李博超发过来的一张照片。

照片拍的是一张台历,上面有用红笔写下的日程,下面,还有一句话。

“有时候,当我们很想表达与自己朝夕相处的现实时,却感到难以承受。蜂拥而至的真实,几乎都在诉说着丑恶和阴险。”

熟悉的字迹,熟悉的味道,熟悉到他多看一眼,都会觉得心里窒息般地隐隐作痛。

李博超的越洋电话直接打了过来,康子仁敛了心神,按了免提键,沉声应道,“嗯?”

“老大,这是我让人偷拍的童小姐办公桌上的东西。她的在古城唐城医院的工作已经稳定了,您的资料也全部准备妥当,什么时候回来啊?”

“嗯,辛苦你了!”

“不辛苦!就是每天都偷偷摸摸的,什么时候让我这个幕后大助手走出来亮亮相啊?”

“死了这份心!如果让她看出端倪,你就到纽约过来当护工来!”

“还是别了!我还是比较喜欢祖国的大好河山!我还是继续做我的superman吧!”

挂了李博超的电话,康子仁站起来又来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犹如繁星般的灯海,他深邃的眸子渐渐隐没在夜的漆黑里。

谁不喜欢祖国的大好河山?

一切都已准备妥当,一切都已安排完毕,一切的纠缠都和伤害都已经渐渐远去......或许,是时候回去了!

中国,古城,城中村。

四月的古城,春寒料峭,乍暖还寒。

“宝贝,在学校里一定要好好吃饭,妈妈晚上要是加班的话,你跟姨姥姥早点睡觉觉。”童心把一诺抱进车后面的安全座椅上,边给她系安全带,边叮嘱了两句。

最后,在她小脸上吧唧亲了一口,对前面的司机姨夫说,“姨夫,辛苦您啦!”

“还跟姨夫客气,走咯!”余安琥转身对一诺慈爱地笑了笑,“小美女,坐好,我们出发咯!”

看着姨夫送一诺的车子渐渐离开了家,童心忙转身回到家里,穿鞋,穿外套,拎包,又匆匆出来,挤上了公交车。

今天是去唐城医院工作的第一个月的最后一天,今天过了之后,她也有满一个月的医院工作经历了。

自从四个月前从济城回到古城姨妈家之后,她一直没有稳定的工作,想去应聘全球五百强的外企和私企,但不知道为何,投出去的简历总是石沉大海,好不容易有几个打电话过来让她去面试的,可面试之后又立刻没了结果。

一个月前,她报考了四医大的研究生,又投了一份简历到唐城医院,想边复习边实习,慢慢学会自己的专业。没想到的是,这家私立医院竟然很快接收了她,让她到检验科工作,实习三个月后看表现决定是否录用成临时工。

她不在乎工种性质,她只是想把当年丢下的专业补回来。

她也不缺钱,离开济城的时候,她自己的存款虽然不多,但康老太太让人给了她一张银行卡,密码是一诺的生日。至今她还没去动过那张银行卡,但她不会再像四年前那么傻,以后若真有用到钱的时候,她一定会去用。阵东长弟。

只是,自从离开济城,离开康子仁之后,不知何故,她突然就生出了一种强烈的想去继续完成学业的冲动。

好在,她的运气不算太差,终于进入了边工作边复习考研的状态。

检验科的工作很忙,尤其是对她这种刚进来实习的新人,拿报告送样本,门诊,生化检验,免疫室血液室,哪里需要她哪里忙,倒也忙得充实,快乐。

也忙得很满足。因为只有她知道,只有忙起来,才能慢慢忘记在济城度过的岁月,尤其是四个月前的那四个月。远离了那些不接地气的豪门贵族,回归到了正常的朝九晚五的生活,她才发现这样平凡的日子不仅难得,还别样的真实。

慢慢,就是忘记吧!

分开四年,重逢四个月,结婚24小时......这些记忆都会慢慢忘记!

下班回来的路上,童心一直在默默背诵着几个名词解释,刚走到姨妈家门口,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童心。”

童心脚下一滞,疑惑地拧了拧眉,慢慢转过了身。

好久不见的陆文昊就这样突然闯进了她的视线,站在离她不足十米远的地方,慵懒靠在一辆白色的越野车旁,冲她灿然一笑。

恍惚间,她似乎又回到了济城,每一个陪着陆文昊加班的夜晚,从公司出来之后,就看到陆文昊已经把车子开了出来,在向她招手,“童秘书,上车。”

一瞬间,童心觉得自己的眼泪就差点落下来。

西餐厅。

童心把餐单递给服务员,“就先来这些吧,谢谢。”

“陆总,我们应该快半年没见了吧?”童心抬眸看着坐在自己对面,自从见到自己就一直话不多的陆文昊,主动开口问。

自从去年康子仁让她去康氏办公之后,她就没有再见过陆文昊。离开济城的时候,打好了辞呈,亲自去陆氏交给他的时候,秘书告诉她,陆总出差了,去了德国的分公司,半个月后才能回来。所以,她只能留下辞呈而别。

“怎么样,回来之后,过得还顺利吧?你住的那地方,还真热闹,到处都是朝气蓬勃的大学生。”陆文昊冲她挑了挑眉,关切地问道。

半年不见陆文昊,虽然他还是一副爱笑的模样,但是童心总觉得他现在的笑容里,少了一份洒脱,多了几分刻意,总觉得不那么自然。

“挺好的。我住姨妈家,家里住的,都是附近的大学生。陆总,你怎么突然来古城了?来分公司开会吗?我记得咱陆氏在古城好像有个分公司吧?”

“嗯。西北有个厂子新成立,忙完之后就顺便过来看看你。”

“怎么没把依瑶带来呢?我至今还欠她一顿饭呢,她前两天还说要来古城,到现在也没来。”

“她说她明天到,所以务必让我今天找到你。”

“是么,太好了,刚好明天周末,我大班有双休。”

童心掩饰不住的惊喜,可惊喜之后,却发现陆文昊看她的眼神怪怪的,直勾勾地盯着她,眼睛一眨不眨,眸子里满满都是问号。

“陆总,我发现你现在变得深沉了,有什么问题想问我,直说呗!”

“童心,告诉我实话,现在是不是又一个人过了?”陆文昊微微拧了眉,声音陡然变得低落。

心里骤然一痛,童心垂眸看着桌上的水杯,强自敛了心神,才抬眸看向他,努力牵了牵唇,“没有啊,我跟我姨妈姨父还有一诺一起住,还有你刚才看到的那些大学生,很热闹。”

陆文昊蹙眉道,“童心,对不起。我以为你跟了他,会过得很开心很幸福,没想到我不在的日子里,你竟然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作为......作为你的上司兼好友,我觉得很愧疚。早知道你被他带走,过得并不快乐,我当初就应该用强制手段把你留下来。”

VIP002:还真有人叫范坚强的?

闻言,童心一愣,随即勾了唇笑道,“陆总,您好端端愧疚什么,我没有觉得我受了什么委屈啊,您想多了!不过,您之前一直不理我,我可是真的感到很委屈的。”

看着她脸上刻意堆积起来的笑意,陆文昊没有继续说下去,无奈地摇了摇头,“童心,如果以后我用强制手段把你留下来,你会不会怪我?”

“您不会还想让我回去给您当秘书吧?”

“你就明知故问吧!”陆文昊佯怒,伸长手臂过去敲了敲她的脑袋。

童心心里一阵暖流划过,就如同曾经每次被他猝不及防地敲了脑门之后一样,缩了缩脖子,冲陆文昊俏皮一笑。

沉默了几秒钟,她收起脸上的笑,平静地对陆文昊说,“陆总,您觉得我是个无知的女人吗?”

陆文昊不明所以地看着她,挑了挑眉,“当然不是!”

“那就是了,我虽然不聪明,但我不傻,您对我的好我不仅清楚,还牢牢地放在了心里。但是,真的很抱歉,我也只能放在心里。”

“所以,你对我只有感激咯?”陆文昊自嘲一哂,问。

“当然不止,你这么精明的人,你懂的。”童心抿唇淡淡地笑了笑,又立刻挑着眉问他,“陆总,你和依瑶现在怎么样了?不会还是原地踏步吗?”

陆文昊白她一眼,“我有个建议,以后咱俩都不要过问对方的私生活了,好啵?”

“好呗!”童心撇撇嘴,意兴阑珊。

虽然半年没有见面,但只要不聊各自的感情问题,两个人还是很快回到了以前一起共事时愉快相处的状态了。

晚饭后,陆文昊把童心送回她姨妈家,下了车,童心犹豫了一下,对他说,“陆总,有点晚了,就不请您进去坐了,明天白天一定要进来参观参观我这半个包租婆的生活环境。”

“没问题。”陆文昊把买给一诺的礼物递给她,“那我先回酒店了,明天和依瑶一起过来看望你姨妈姨父和孩子。”

“好。”

看着陆文昊的车子渐渐离开,童心轻轻吐出一口气,转身进了家。

虽然陆文昊的出现让她感到很惊喜,也想聊甚欢,甚至解开了她之前心里对他避她不见行为而结起来的小疙瘩。但是,不知为何,再见到来自济城的故人,她心里总是有一种隐隐的不安。

她不希望现在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生活再次被打乱,过去的那些纠葛就像一场梦一样,她现在想起来都会觉得半真半幻,但是真的不愿意再进入到那个混乱的梦境中去了。

再也不愿意。

翌日。

童心和姨妈童明月在家做了特色的饭菜,晚饭招待陆文昊和宋依瑶,三个人边吃边聊,氛围还算可以。

宋依瑶只有两天的假,第二天一大早就要赶飞机去首都,所以跟童心也只是匆匆见一面。

离开姨妈家之前,宋依瑶把童心拉到卧室,握着她的手说,“童心,作为朋友我很惭愧,还是两个月前才从一鸣那里听说了你的事,刚才当着陆文昊,我不好问你。你告诉我实话,你现在跟康子仁那家伙,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没什么情况,我现在这样挺好的。”

“童心,其实之前我单独见过舒一曼,我劝过她放弃康子仁,她表面上答应我了,可是没想到后来还是给你造成了那么大的伤害。我更没想到,你们三个居然是同父异母的姐弟。不过现在她也并不好过,我听一鸣说,她现在在国外性子淡了很多,可能是身体上的创伤让她开始慢慢懂事了吧!”宋依瑶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嗯。希望她身体快点好起来吧,毕竟还那么年轻。”童心点点头,淡淡地说。

“可是童心,现在一切都过去了,你总不能还继续带着孩子独自生活吧?这样也太辛苦了!”宋依瑶皱着眉心疼地问她。

“依瑶,”童心反握住宋依瑶的手,抬眸给了她一个“我没事”的浅笑,“你如果真的为我好,就应该知道我心里的想法,我妈妈可以做到的事,我想我也可以做到。倒是你,难道打算就这样一直奔波下去吗?我跟陆总......”

“嗨!我跟他就是好朋友,别老把我们扯在一起。”一提到陆文昊,宋依瑶娇俏的脸上难得出现一抹羞涩出来。

“依瑶,我觉得你平时主意很正,胆子也挺大的,为何在陆总这件事情上,就有点畏手畏脚呢?”童心故意调侃她。

“切!你个小丫头,你懂个什么!”宋依瑶嗔怪地抬手点了点童心的额头,“你们陆总啊,心里早就有人了。你难道不知道,他以前有个女朋友,据说他一直在等她呢!”

“啊?”童心诧异地瞪大了眼睛,“这个,我还真不知道,陆总这隐藏的够深的!”

宋依瑶撇撇嘴,不置可否,末了,又突然对她说,“对了,童心,一鸣说你们的父亲舒国安行长失踪了,你知道不知道?”

“失踪了?”童心错愕道。

“看来你还不知道,也不能说是失踪,走的时候留下几个字,说不要去找他,他去一个安静的地方赎罪。”

赎罪?

呵......童心没有再说话,但心里却苦涩地笑了。

他难道还不明白,他身上的罪,早就转移到她和她妈妈身上来了。她们母女俩,早就开始在为他赎罪了。

晚上,送走了陆文昊和宋依瑶,童心整夜辗转难眠。

其实,并不是她想逃她和康子仁的问题。尽管阳台一别后,两个人再也没见过面,但是她总觉,康子仁并不像那么容易妥协的人,难道真的在替她去补偿舒家人?

所有的所有,她不得而知。

她只是隐约感觉到,他似乎并没有真的离开,好像一直隐藏在自己看不见某个角落,一直在看着她,守着她,护着她。

可是康子仁,你怎么就能那么武断?不给我说一句话的机会,你怎么就知道我要离开你,你凭什么为我做决定?

你才是这世界上智商最高,情商最差的家伙!

“童心,产科苟大夫要的报告单送过去没有?”

“童心,把这包取血针送到血液室。”

“童心,你去生化室把昨天送去化验的结果都拿回来。”

......

上班时间,一到检验科,童心就忙得跟陀螺似的,虽然都是打杂跑腿的工作,她也乐在其中,不停地应声,“好,知道了。”

“童心,这是急诊上午送来的一个血友病患者的化验结果,刚才那边打电话过来,你给送过去,直接给主治大夫。”检验科的副主任白萱把两张化验单递给童心。

“好的,白老师。”童心连忙接过来,“主治大夫是哪个?”

“我还没注意看,你看化验单上面,有送检医师名字。”

“哦,好。”

童心点点头,一边往外走,一边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化验单,“送检医师,送检医师......”

突然,她的脚步顿了下来,瞪大眼睛看向送检医师后面的名字。

范坚强!

居然还真有人叫范坚强!而且,竟然也是医生?

真实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