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老板正从门口走进来,我在镜子里看到他唇角勾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正低头对电话里说着什么。几秒钟之后挂了电话,我转过身,正对上他抬起头来的眼神。

他脚步一滞,眼中闪过惊艳的神色,迅速的上下打量一遍,露出赞许的眼神。走过来,低声说道:“很漂亮。”

“谢谢”听到男人的夸奖,我也不可避免的做了一回娇羞状。

“走吧,时间快到了。”他说着,便向外走去。

我亦步亦趋的跟着他,边走边问:“老板,我们究竟去参加什么宴会啊?要打扮的这么隆重。”

他不说话,但是能看出他的心情不错,依旧绅士的替我开了车门。上了路,他终于说道:“今天是城里某个名媛的生日宴会,但是很多财团的首脑都会参加,里面有个我需要见面的朋友,一会儿,你什么都不用做,等我就好。”

我点点头,本想问为什么不直接请出来,找个安静的地方谈事情不是更好。但是既然老板这么决定,我也没必要多嘴多舌。只要做好我的工作就可以了。

车子很快就开出了城,这时候,天色已经擦黑。老板的车子拐了又拐,终于停在一处依山傍水的精致小区门口。从外面看上去,里面应该是个别墅区。

他报了个地址,保安人员边恭敬的放了行。我和他来到一处三层别墅门口,那里已经有很多高级轿车停在门口,那房子从外观看起来气势磅礴,院内还有私人的游泳池,和露天温泉,房子一层也足有五百多平米那么大,看起来既豪华又奢侈。

江南在美国倒是有这么一栋别墅,我们偶尔不忙的时候,会约上几个朋友飞过去呆两天。因为江南父亲的明令禁止,在国内,楚家没有一处这样奢侈的别墅。

楚爸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做人要稳重,低调!

老板下了车,同时帮我开了车门。我撩起快要拖地的裙角,别别扭扭的跳下车,细高跟差点把我的脚腕扭断,老板一把将我扶住才没让我跌倒在地。

“没事吧?”男人在头顶上问道。

我摇摇头,想要抽出被他握在手心中的手,他下意识的一紧,并不放开,我惊讶的抬头对上他的眼神,他才微微偏过头,顺势松开了手,转身向别墅走去。

对于这样的别墅宴会我稍有了解,它一般会比在酒店那种地方的宴会玩的疯一些,有些有钱没地方花的人,还会定期搞一些主题派对,比如泳装或者假面之类的外国玩意,还会有些犯法的玩意儿,那些有钱又不需要工作的人没事儿会找这么刺激,我一向敬谢不敏。不过还好,今天这聚会颇为正式,看样子不会有太出格的举动。

我跟着老板走进别墅,一层是一个又大又宽敞的宴会厅,正中心悬挂着巨大的水晶灯,地面是价值不菲的黑色大理石,晶莹剔透,隐隐可见人影。宾客三五成群,衣香鬓影,优雅持杯低声攀谈,房间两个巨大的楼梯直通二楼,楼梯之间有个弧形舞台,上面摆放着一家黑色三角钢琴,有乐师弹奏优雅舒缓的肖邦C小调。

好吧,我承认这样的地方只会让我更加不舒服。

老板领着我走到长型的摆放糕点的桌子旁,不远处立刻有一个衣冠楚楚的男子笑呵呵的走了过来,打招呼道:“Joe。”

我跟在张蠡很少听人叫他的英文名字,这也就是说,能叫他英文名字的人肯定与他关系匪浅。

张蠡转向那男子,同样热情的走过去,握住了他的手说道:“世远,好久不见了。”

“是啊!你突然打电话给我,真是个惊喜,我们去楼上谈。”那男子拍拍他的肩膀,拉着他要走。

老板轻扶男人手臂,说道:“等等。”然后回过头,顺手从桌子上捡了一块精致的黑森林蛋糕,放在我的手中,说道:“在这等我,别乱跑!”

我点点头,看着老板和那人离开-

百无聊赖之际,我吃了两块蛋糕,刚想碰第三块的时候,一个声音在我背后响起。

“你是不是跟踪我?怎么在哪儿都能遇见你!”

我惊讶的回头,只见杨毅从舞台那边走过来,身后一群各色美女眼神幽怨的望着他的背影。

“你怎么也在这?”我惊讶的问道。

说话间,他已经走到我的面前,伸出一根食指往我的嘴角一抹,我反应不及,吓了一跳,他伸手指到我面笑呵呵的说道:“你的吃相也太不好了,亏你打扮的这么漂亮,真是浪费。”

我看了看,是一粒蛋糕屑,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只得岔开话题道:“这主人是你朋友?”

“不是。”

“那你来做什么?”

“弹钢琴。”他意简言赅的说道。

“你不是医生吗?应该赚很多吧,还找兼职?”我无语,问道。

“谁告诉你医生就要赚很多,你不知道我每天讨生活多辛苦。”他皱皱眉,一脸苦相的说道。

我打量了一下他一身价值不菲的西装,再加上他屡次骗我,表示对他的话不屑一顾。转身将蛋糕盘子放在桌子上,这时候侍者从我面前经过,我顺手拿了一杯香槟。

杨毅又笑:“你怎么除了吃就是喝,你是主人朋友?”

“不是。”

“那你来这干什么?”他好奇的问。

“工作。”

他见我一副带搭不理的样子,知道我还在因为他三番四次的耍我而生气,于是有些讨好的笑笑:“老同学,别这样嘛!我替你弹一首曲子当做道歉好不好?”

他说完也不用我回话,直接回到钢琴旁边,然后拿起琴架上的香槟,用银匙轻轻敲了敲,四周的人群立刻将目光聚集到声音发出的地方,杨毅微微一笑,朗声说道:“各位帅哥美女,下面这首肖邦的降a幻想波兰舞曲,我要特别送给那边那位苏小姐。”他说着,伸手指向我。

022【请移驾作者有话说】

我立刻感受到从四面八方投递过来的目光,不觉有些尴尬。

这时候,他又接着说道:“几天前,我不小心得罪了苏小姐,杨某身无长物,只好献曲一首,希望能获得苏小姐的原谅。”

他说完,坐到琴凳上,两只纤细修长的手在半空中稍作停留,然后轻轻覆在琴键上,一时间,流畅优美的音乐立刻在房间里蔓延开来。开始悠扬低沉,行至中间时又激昂振奋,再然后有变得温柔平缓,抑扬顿挫,每一个音节都弹的恰到好处。似行云流水一般,令人不自觉的就被带入音乐的情绪里面,跟随着音乐的起伏而起伏。

而他就好像完全沉浸在自己弹奏的乐曲当中,手指灵活的向几条在水中游弋的鱼,直到最后一个音阶弹奏完毕,全场都响起热烈的掌声。

他站起来,转过头冲着我微微一笑,那笑容像是初冬的阳光一般温暖。

“苏小姐,这一次能原谅我了吗?”他走过来,笑着说道。

“杨毅,小时候你就不怎么靠谱,怎么长大了还这样儿。”我挑了挑眉毛,说道。

他笑,声音爽朗:“能开玩笑,就说明心情大好了,看来我这一曲也算是值了。”

我有些心不在焉的四周望了望,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我的余光一闪而过,我有一丝惊讶,再一望过去,人群中已经不见了一抹身影。我以为自己花了眼,正待转过目光,然后就看见左非烟从楼梯上走下来,脚步有些急,向门口奔了过去。

她穿着一件大红色的连衣裙,将她消瘦的身材显得比以前看上去更瘦,皮肤也衬得特别白。我脚步有些虚浮,身体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杨毅在我耳边说了句什么,我没有听清。

我走到门口,正看到左非烟踉跄的跑了两步,一把拉住正往外走的楚江南,他今天穿了一见黑色的西装,颇为正式。女人拉住他的手,低声说道:“江南,别走!”

楚江南回过头,脸色有些冷,说道:“非烟,放开我,我已经结婚了。”

女人好像触电一般松了手,向后退了一步。

我站在原地,双腿像是扎了根一样无法动弹。胸口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吐又吐不出来,咽又咽不下去。我知道,此时此刻,对我最好的应该是转身离去,可是,我做不到,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不远处的两个人。

左非烟似是有些恍惚,淡淡说道:“江南,对不起,都是我错!不过,这一年多来,我一直都在后悔,后悔那时候放开了你。”

楚江南脸色缓和了一些,上前一步,说道:“非烟,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一年前,我确实想过要娶你,这是真的!”

在我的角度看来,女人的背影有些颤抖,她猛地扑到男人身上,紧紧的搂住江南的肩膀。江南双手垂于两侧,身体有些僵硬,半晌之后,终于慢慢抬起,轻抚女人的后背。

而,我的心,却也伴随着他双臂缓慢的抬起而一点点下落……

半晌之后,身边响起杨毅的声音:“如果我没记错,那男人是你老公吧。”

我猛地回头,瞪他一眼,低声怒道:“关你什么事?”

男人似乎被我脸上的表情吓了一跳,微微后退,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有心的。”

我不再理他,转身回了到屋子里面,巨大的水晶灯发出耀眼的光芒,刺得我的双眼有些痛,杨毅跟了上来,说道:“念锦,你别伤心。我刚才真的不是故意……楚江南他也许只是……”

他说到一半儿,似乎也说不下去,也许连他伶牙俐齿的他也找不到合适的借口。

我冷笑一声,说道:“杨先生,你不用安慰我,既然我能跟楚江南结婚,自然是知道他的个性。我们夫妻间的事情还用不到外人来管。”话一出口,我便有些后悔,不应该将自己的怒气撒在一个陌生人身上。

男人有些尴尬,只好默不作声,这时候老板从楼上下来,来到我的面前温柔一笑,说道:“办完事了,我们走吧。”

我看了一眼杨毅,冷声说道:“杨先生,我先走了,再见。”然后随老板离去。

坐上车,我有些气馁的将头靠在车窗上,老板时不时的偏过头看我一眼,几次之后,终于沉声问道:“苏,你没事吧。”

车子在空旷的公路上前进,路旁是一排排昏黄的路灯,光线打进车窗里面,在我身上印下一道道流光,随着车子的飞速离去,消失在无尽的黑夜之中。车厢里没有放音乐,所以显得有些过分安静,只有发动机的低鸣。

我抬头,看了看老板眼神,问道:“老板,你和左非烟究竟因为什么事情分开。”

老板嘴角抿了抿,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说道:“小时候,我家很富有,我父亲是当时东北很有名的企业家,专做镁矿的提炼和加工。直到我大学的时候,家遭巨变,父亲生产提炼的矿石突然被指认为产品质量不合格,家里生意一落千丈,公司的股东纷纷撤资,银行的借贷利息眼看着一天天增加,我们变卖了所有的房产和家当也没办法把欠的债还上,父亲一气之下,大病一场,没到两个月就撒手离去。为了让我继续上大学,母亲想尽各种办法,求了很多亲戚朋友,可是,俗话说,富在深山有远亲,父亲一倒,那些亲戚朋友都避之不及,怎么还可能拿出钱来。不过还好,我的情况在当时可以申请助学贷款,而且我的成绩很好,学校也同意减免一部分学费。我和左非烟就是在家里巨变之前认识的。”

他说着,从车里拿出一支烟,转过头问道:“介意吗?”

我摇摇头,他拿起火机,点燃香烟,车子里立刻蔓延出一股淡淡的烟草味。

“也许十年少轻狂吧,我们的感情很快升温,我手里又有钱,花起来大手大脚,经常出入各种高级场所,给她买的吃的穿的都是最好的,可是家里发生不幸之后,我再也没办法像以前那样大手大脚,本来我在这里买过一个公寓,那时候我们俩个住在那栋公寓里面,后来也因为要还债而卖掉。她似乎接受不了这样的情况,不能再到处享受,不能买名牌可能对于她来说是一种折磨。最重要的是,那时候我十分颓废,沉浸在家里失意的事情当中无法自拔,还沾染上了毒品,每天不上课,不做事,从公寓搬出来后在学校附近的一个老旧小区里面租了一个不到三十平的小房子,日夜颠倒,醉生梦死。我和她的花销全靠她出去打工赚钱才能勉强过活。”

“就这样过了半年,他终究忍受不了我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提着她的箱子站在我的面前冷声提出分手。也许我这辈子都忘不了那时候她对我说过的话——张蠡,我不会和你过这样的穷日子,你若还是个男人就重新站起来给我看看。她说完,转身离开,我抱着她的腿,哭着求她不要离开,可是,她的眼神是那么冰冷,看着我,又好像没有看着我,只是透过我望向无尽的虚无,可能我真的让她失望了。几年后,我辗转得到了他和楚江南在一起的消息。她的愿望实现了,她想找个有钱的男人,也算是找到了。”

“不过还好,”他转过头,看着我,微微露出一个笑意,说道:“她的离开也让我明白了自己不能再这样颓废下去,这样的我活着没有任何意义。她离开的那天晚上,我想过自杀,也曾用刀片划开过自己的动脉,可是那时我经常醉酒和吸毒,手上根本就没有力气,所以划得并不深,我睡死过去,本以为就不会再醒过来了,结果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大腿处的伤口已经凝住。于是,我便觉得自己应该重新开始,既然死不了,我就应该把自己失去的东西一一夺过来!”他说到最后的时候,眼睛里射出一道让人无法直视的光芒,我想也正是这样一种欲/望,才能支持他一步步从最低谷走到今天。

我甚至无法想象,那样的生活他究竟是怎样熬过来的。他说得很轻巧,像是在讲述一个陌生人的故事,可是,我却能从他的紧抓着方向盘的手指,看得出他对于那段岁月的恐惧。

我一时无言以对,心情更加沉重。

他却笑笑,身体也放松了许多,转过来看着我说道:“苏,其实,有时候看着你这样不开心,我真的很难过。因为你的笑容很好看,我还是喜欢当初认识你时,那种什么都不畏惧的开朗个性。”

“是吗?”或许正是不知者无畏吧,我有些自嘲的笑笑。

不动真情,就不会被伤害。

这一点我早就知道,可是,我却再一次作茧自缚,掉入同样一个陷阱……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亲们都不太愿意冒泡了,又开始肆无忌惮的霸王我了,我很伤心啊啊啊~霸王们偶尔也要冒出来缓口气的说,总潜着不好受啊~请大家不要大意的鞭策我吧。

有奖竞猜时间,谁能猜出来杨童鞋是干吗的,我友情赠送香吻一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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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本文从开始,其实一直在铺垫着,某人到现在为止,情节其实是相互联系的,每个场景都有其出现的必要。上下联是我送给张童鞋的,因为没有了他,本文就是温情小言了,正因为有了我很有爱的张童鞋,此文才有了这么多狗血,哇哈哈,我很喜欢他,真滴。

2,苏不是万能女主,不是强强,想看万能女主,强强的估计要失望,但是,女主有一个很好的品格,就是我们中国女性很普遍的优点——韧性。在我看来,这一点要比强势的女人更加可贵,因为一般外表强势的人,内心反而脆弱,(参见《诱惑》)另外,这文中不会有完美深情的人出现,因为现实终究没有这样的男人,或者女人,相对于所谓矢志不渝的深情,我们通常更愿意选择身边能够相守的人,所以,每个人都有他的缺点,作为男主的楚江南也不例外。

3,楚江南绝对不会变成深情的完美主义男人,但是他绝对搞什么和前女友酒后乱搞啊,前女友突然生个便宜孩子神马的此类狗血,楚江南这辈子只爱过一个女人,那就是苏念锦。他爱她,但是不代表会在身体上为她守身如玉,试问这世界上有谁能为另外一个人守身如玉?

事有阴差阳错,才会弄到现在这个地步,后来会慢慢解释清楚,时机未到。

023

车子开到我家楼下,我说:“老板,这衣服的钱,我明天还给你。”

“不用,就当礼物吧。”

“不好!这么贵重的礼物,我怎么好意思收。”我赶紧说道。

他的神色眼眸,像是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灰尘,但是表情并没有变化,只是冲着我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早点休息,不要想太多。”

我回到家,江南已经在家,书房的灯亮着,门半敞,温暖的黄倾泻而出,撒了一地。

他听见我的开门声,从外面走出来,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诧的表情,问道:“树懒,今天怎么打扮的这么漂亮?”

我勉强笑了笑,可是心里沉重,一句话都不想多说。只是脱了那细跟高跟鞋,赤脚走在地板上,感觉没有了鞋子的束缚,脚腕舒服了很多。他见我这样,笑呵呵的迎过来,伸手搂住我的腰,将我揽在怀中,说道:“怎么?累了吗?连话都不想说了。”

“嗯,有点儿。”我点点头,顺势挣脱他的怀抱,一想到这样的温度和气息同样抱过另外一个女人,我心里有些发赌。

“吃饭了吗?”身后的声音继续传来。

我没有回头,只是摇摇头,然后走进浴室,顺势将门紧紧关上。

信任——真是一个重要的关键词。

卸了妆,洗过澡,我从浴室里面走出来,楚江南斜倚在沙发上看电视,一只脚搭在沙发靠背上,很没形象。我顿了顿,走过去。他象征性的向后挪了挪,给我让出一块地方。我坐下,假装很自然的问道:“江南,你今天干什么了?”

“上班呗,最近高架桥的项目有些紧张,我一直在忙钢材的问题呢,这一次咱们可是连材料都包,能赚一大笔!”他目不斜视,看着电视上的某个娱乐节目,主持人正在采访一个大胸女明星关于感情生活的问题。

那新晋女星表情有些腼腆,说道:“我的事业刚起步,还不想考虑个人问题。”

主持人却不依不饶的问:“可是有人看到你和一个富家子弟走得很近,而且,那个人一直也和很多女星模特传出绯闻,这件事不知道作何解释?”她说着,大屏幕还插播了一段像是狗仔队偷拍的视频,一个男人的脸被打上马赛克,走在前面,那个新晋女星跟着走在后面进了一家颇为高档次的饭店。

我随便扫了一眼,就认出那男人的牛仔裤是前一段时间楚江南过生日我送的生日礼物,生日前几天,他死磨硬泡非要我送件礼物,于是,我便到商场随便买了一条里维斯的牛仔裤。

女星看到这段视频,似有一丝惊慌,但马上恢复镇定,温柔而腼腆的一笑说道:“我们只是朋友,那天只是一起吃个饭,还有其他人的,只不过这里没有拍到罢了。”那微表情将她那种欲盖弥彰的样子体现的恰到好处,正好让人议论纷纷,又找不到确切证据。

我对着身边的男人翻了个白眼,楚江南笑盈盈的看了我一眼说道:“这丫头演技不错,以后应该能红!”

“哼!还不知道是不是演的呢?”我冷冷说道。

“醋劲儿十足啊!老婆。”他坐起来,搂住我的肩膀,笑嘻嘻的说道:“我发现你吃醋的时候特好看,以后多吃点醋给我看啊!”

“滚!”我不客气一把推开他,自己用毛巾擦头发。

他又贴过来解释道:“我和她真没什么,不信你去问我妹妹楚江漓,你们俩不是关系很好吗?她不会骗你,那天她也在。这女孩儿托她帮忙制造点儿绯闻罢了。”

我瞪他一眼:“你还真当自己是绯闻男主角啊!无聊!”

电视里还在播出那女星的采访,我沉默了一会儿,有些不死心的问道:“江南,你今天除了公司,哪也没去?”

他顺口说道:“啊!还去了城郊的杨家别墅,今天他们家二小姐生日晚宴,我去联系一下钢材的事情。”

看他如此轻松的说出自己的行踪,我一直悬着的心渐渐放下,我也知道自己这样有些可耻,有意无意的试探他,也知道,两个人既然在一起,就应该彻彻底底的信任,可是,我就是没办法让自己完全相信他。

“宴会?那你都看见什么人了?”

他这才回过头,打量了一下我,黑色的眸子闪了一闪,连带着浓密的睫毛也跟着扇动了两下,顿了一秒钟,然后说道:“没有,没遇到什么特别的人,去谈了个事情就回来了。”

我的心像是掉入一个深潭,发出“扑通”的一声,然后被冰冷的潭水包围淹没,刺骨的寒。

我愣愣的僵在原地,楚江南看我有些不对劲儿,问道:“今天怎么打听的这么仔细?查岗?”

“没有……随便问问。”我垂了眼眸,低声说道。

“明天爸让咱俩回老宅吃饭。”他又说了句。

我点点头,说道:“我累了,先睡了。”

我痛恨这样的自己,可是我正变得越来越让自己讨厌……-

第二天是周末,本来我们会两周去看一次楚爸,吃个饭什么的,可是最近两个人也不知道瞎忙了些什么,拜访老人的时候越来越少。自从楚妈提出离婚后,楚爸一直没有再找过。十多年来一直保持独身,家里找了一个勤快的保姆负责饮食起居,我也时常劝楚爸再找个好的女人组建家庭总比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好。可是每到这时候,楚爸总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在我看来,楚爸到现在还爱着楚妈。虽然,她当年无比坚定的离开了这个家。可是,我觉得世界再也找不出比楚爸更爱楚妈的人了。

早上起来,我和楚江南便驱车前往老宅,到那里的时候楚爸正和我亲爸坐在院子里下棋,盛夏来临,天气虽然热得不行,但是老哥俩儿坐在树荫底下却也悠闲自在,楚爸那两把历史悠久的竹编藤椅经过风吹日晒之后,被打磨的有些发亮。

我和江南走进院子里的时候,我爸正好大喊一声:“将!”

吓得楚江南向后缩了缩,我笑他胆子小,他顺势就牵上我的手小声儿说道:“老婆,你会儿咱爸要是打我,你得帮我!”

我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没做亏心事,怎么就怕我爸打你!”说着就想要撇开他紧抓着我的爪子。

他却固执的不松手,小声在我耳边说道:“咱爸一见面就拉着我练摔跤,我这身子骨怎么受得了。他可是连续三届市冠军,我就算能打过他,我也不敢啊,万一把咱爸摔坏了,就算你不撕了我,我爸估计也得把我就地正法。”

“活该!”我嘴上还是没好气的说,可是一看他鬼鬼祟祟的样子,又于心不忍,任由他拉着往前走。他眼神余光闪过一道精明的光,然后笑嘻嘻的向院子里面走。我知道自己又上了他的当,郁闷的跟在他身后。

刚一进院子,楚爸就中气十足的喊了一声:“江南回来了?”

楚江南陪笑道:“爸爸们,别来无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