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事部在格子间的上一层,待薇安和舒以安走进电梯间的时候格子间里的男男女女一下喧哗起来。

“哎,听说了吗?法国总部那边特别生气,布莱恩是真的被送到警局了,还有咱们公司韩艺和他的…那个呢。”

“韩艺?她不是自愿的吗?这事儿早在公司传开了啊…”

“人家官方发出的通告,连带着咱们公司有关人员全受到了审查,估计是布莱恩在舒以安那儿吃了亏。”

“哎…不过说起来这以安同志到底有什么背景啊,法国人都收拾得了?”

“上回你没看见人老公啊?你想想,这才是个老公,人家父母公公婆婆还不一定有多这个呢!”一旁拿着水杯的男同事伸出一只大拇指比了比。

“得了得了,干活吧,咱可没人那命。”

“对,对,都散了散了吧。”

办理离职的过程十分简单,确认之后签署一系列的解除劳务合同就差不多了。因为是外企,对于员工有着很严格的要求制度,通常都是每两年一次的合同聘用制,现在离舒以安的合同期限还有一个半月。

薇安指着那张a4纸上的某一条款解释道,“肖总说不追究你提前离职需承担的违约费用,签上这个就差执行人签字了,等下你自己进去吧。”

舒以安顺着薇安手指指的方向,执行总裁四个字的名牌在走廊尽头的那道门上闪闪发亮。

肖克一早就坐在办公室里等,甚至比他常来的时间还要早。听到清晰缓慢的三声敲门之后,脑中一直紧绷的那根弦才算稍稍有所松懈。

“请进。”

舒以安穿着鹅黄色的上衣,着了一条浅灰色牛仔裤,不同于之前的职业化装扮,此时的她看起来,竟然年轻了很多,就像一个刚刚从学校里毕业的学生。

肖克抬起眼帘不动声色的看了她一眼,指了指窗户下面的那排沙发。“坐吧。”

“谢谢肖总。”舒以安规矩的在沙发上坐定之后,才把手中等待肖克签字的离职同意书递给他。“这是我的离职手续。”

之前那一通电话,已经让舒以安心里对肖克有了一些芥蒂,难免再见面时心里有些尴尬。

肖克顺着她推过来的同意书看了一眼,忽然沉声问了一个无关的问题。“舒以安,你觉得你过的好吗?”

舒以安惊得瞬间抬起头一下子对上了肖克深邃的眼眸。她倒是也没躲闪,清越柔和的声音一字一句的回答他,“肖总为什么这么问?我很好。”

肖克听后半嘲讽半自嘲的笑了笑,起身踱步到窗台前,声音中又好像带了一丝无奈。“舒以安,如果是我更早一点遇上你,你一定不会说出这样的答案。

舒以安看着肖克的背影,心还是狠狠的往下

沉了一下,因为她最怕最恐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肖克知道舒以安很聪明,话都已经说到现在这个份儿上也就没必要在隐瞒。垂眼看着楼下的川流不息他开始说出自己压在心底里最沉重的情感。

“我没想过你会结婚,那天从酒店出来的时候看到你丈夫那一刻起我才明白,有些事情偏偏不会按照你所想。你很爱他,从你的眼神我就能看的出来,但是舒以安,一个幸福的女人不该是你这副样子,在爱人面前她应该是嚣张的,甚至是跋扈的。”

“可能是我太自私了吧,如果从把你招进公司的那天就表明心意,也许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我承认布莱恩的事情是我有意为之,但是我没想到会给你带来这么大的伤害,是我的错。”

“舒以安,我再问你一遍,你觉得你快乐吗?”

如果说一开始舒以安是害怕见到肖克,那么从听到他这些话起她开始变得更冷静和更坦然。慢慢的做一个深呼吸,舒以安看着窗前站着的男人坚定和缓的说道,“肖总。”

“一个人的快乐与不快乐不是由她的生活状态来决定的,而是她觉得值不值得。至少,在爱情和婚姻上我觉得我很值得。哪怕有一天我会一无所有,可是我依然能记得我很认真的爱过一个人,并且为那段付出表示没有任何遗憾。”

“感谢您这段时间对我的厚爱,但是很抱歉,我必须离开。”

肖克认命的闭了闭眼,“你坚持?”

“是,我坚持。”

二十四岁的舒以安站在落满阳光的地毯中央,目光没有丝毫的退却和畏惧,就好像她做的所有决定都是自己心甘情愿并且甘之如饴。

肖克忽然想到自己面试她的那个下午,他看着面容青涩的女孩儿问,“舒小姐你的成绩很出色,但你坚持放弃外交工作愿意来我这里做翻译文员吗?”

二十二岁刚刚毕业的女孩儿手里握着那份还不具备任何质感的简历,轻轻的点头。“是,我坚持。”

还真是承受不住一丝回忆的重量啊,哪怕他这么直白的挽留和提醒也依旧无法得到她一丝一毫的心软和接近。她又何其聪明的用自己问过的问题来回答了自己。爱过就不遗憾,都毋须去费尽心思的得到。

舒以安啊舒以安,你当真这么潇洒吗?肖克伸手无力的指了指身后的那张纸,声音平淡。

“你走吧,手续我会签字的。”

“那…您保重吧,再见。”

看着没有任何留恋转身的人,肖克忽然出声制止住她的脚步。“如果哪一天你觉得不值得了或者你不想在坚持了,我一直都在这里。”

舒以安脚步却也只是停了一瞬,随即打开门走出了他的办公室。

薇安一直在门口等候,打算亲自送舒以安出门。两人一路下到一楼,薇安友好的对她伸出了自己的右手。“那么舒小姐,我们再见了。”

舒以安同样伸出手来回应,想到自己在格子间看到的那个空座位,忙拦住转身欲走的薇安。

“等等!”

薇安疑惑的转过头来,“还有什么事吗?”

舒以安尴尬的指了指大厦里面,“不好意思,我想问问苏楹今天怎么没来上班?”

“哦。”薇安一副很了然的样子,“你是说这件事儿啊,她请了两天假,按理说今天应该来销假上班的,可是都这个时间还没来我也打算一会儿上楼去联系她呢。你找她有事儿?需要我转告吗?”

“不用了,我自己再联系她吧。”

舒以安联想到昨天打给苏楹的电话,心中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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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远在朝阳区一座公寓里的苏楹,看着大亮的天色目光空洞的没有一点神采。原本漂亮娇艳的脸上此时也是憔悴不堪,她静静的趴在地板上,身上只盖了一条薄薄的床单,床单下不难看到她不着寸缕的身体。

努力的爬到手机的旁边,她颤抖着抓起电话熟练的按了一串号码。

舒以安正在去苏楹家的路上,看到苏楹的来电也是着急的不得了,迅速的接听了电话。“苏楹?你在哪啊?怎么从昨天就不接我的电话啊!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儿了呢!!”

苏楹嘴唇干涩的快要说不出话来,听到电话那头舒以安熟悉的声音整个人快要崩溃的拿着手机忽然大声的嚎啕起来。像是劫后余生恐惧的释放,也像是受了无尽委屈的心酸。

舒以安从来没见到过苏楹这个样子,当下拿着电话脚步走的更快了起来。“苏楹你别哭啊!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你告诉我,我在去你家的路上。你现在安全吗?在家吗?”

苏楹全身哆嗦着点点头,好半天才哽咽着声音冲着舒以安答道,“你来我家吧…以安…我快要死了,真的。”

听着电话盲音,舒以安冲着路边一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朝着苏楹家的方向疾驰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

第22章

第二十章

苏楹的家住在十七楼,舒以安一只手抱着从公司清理出来的一箱子物品噔噔噔的上了电梯。

敲门敲了好久苏楹才打开门细细的露了一条缝出来。待看清门外站着的人,她才松了一口气。

舒以安没想到只不过才一个星期未见,苏楹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明明那天她还打电话和自己讲小心布莱恩,明明上飞机前她还告诉自己钥匙在地垫下面啊。

苏楹看舒以安一进门,整个人一下子就扑了上去死死地抱住她。

舒以安慌乱的忙腾出手来安抚,这么一碰她舒以安才清楚的看到苏楹后背上那些深浅不一的伤口。水泡,淤青,大大小小能有十几块。听着苏楹在耳边伤心欲绝的哭声舒以安也有些找不到头绪。“苏楹你别哭,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啊!”

微微把苏楹拉离了自己的身体舒以安才觉得她不对劲儿,怎么会大白天的不好好穿着衣服只裹了一条床单呢?

苏楹拉着舒以安的手抽噎了好久,好半响才顺了顺呼吸。“杨柯来找过我了。”

“什么?!!”舒以安被苏楹这句话惊得睁大了眼睛,“你怎么还和他有联系啊!!”

苏楹今年二十八岁,典型的风韵熟女型,都说熟女不经历过男人是没法表现出那种世故的风韵的,苏楹就是这句话的典型。她上大学的时候有一个男朋友,两人在大一入校的时候迅速产生了好感不到半年两人就情不自制的搬到了学校外面住。当时她朋友家境好,信誓旦旦的对苏楹说将来一定会娶她负责。结果到了大二苏楹就怀孕了,正赶上期末考试,男朋友听说这事儿以后忽然不见了踪影,苏楹通过多方面打听才知道人去了澳洲留学。

苏楹家里知道这件事以后是又羞愧又恼怒,一气之下说要和她断绝关系,就连生活费都不再按月给她打了。苏楹那段时间也是伤心至极,每天酗酒抽烟,最后还是室友给她凑的钱把人送到了医院去做人工手术。

但是关于一个女孩子的八卦校园往往是传播速度最快的,苏楹做流产的消息不胫而走,校领导研究决定开除苏楹。

二十岁的她年纪轻轻就经历了男友的背叛,与骨肉无奈的分离,亲情的冷漠,学校的无情。之后的她在社会上换过无数个工作,接触过很多种男女,但是舒以安印象最深的就是自己刚刚毕业来到公司时,这个画着黑眉红唇的女人对自己说,“别觉得这个活儿很枯燥,至少它干净。”

人人都觉得苏楹世故,圆滑,风/骚,但是只有真正了解她的人才知道,那是一种对这个世界的无奈和无措,她的本质还是有那种小女人的特质,她愿意去相信爱情甚至给伤害自己的人一次又一次的机会。

至于那个背叛她的男朋友,名字就叫杨柯。

舒以安是知道这段过往的,所以在听到这么名字的时候才会这么的惊讶和愤怒。“你们是怎么联系上的?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看着满床的狼藉,舒以安几乎是讷讷的问道。

其实还有什么好问的呢,舒以安也是结过婚历经过□□的人,哪里需要苏楹再像自己解释些什么呢。

大概是舒以安的到来给了苏楹勇气,她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拿过一旁厚厚的浴袍给自己裹了个严实,靠在窗台上点燃了一支烟。

“其实我工作这几年他一直都有找过我,但是我都拒绝了。我也只是从别人那里听说他家破了产他生活的并不好。”

“直到你出差的前一天,他又约了我见面说想跟我道歉,很诚恳,我想事情都过去了那么久,可能他也真的发现自己做错了,吃顿饭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于是我就在送走你之后去了。”

“也还真是像他说的那样,有道歉的花,有红酒有蜡烛,他比我之前记忆中的样子成熟很多。那天晚上都喝了不少的酒…我们…”苏楹狠狠的抽了一口烟,不想在往下说。

“我也是真他妈够贱,直到他昨天拿了我的照片来威胁我我才知道他的真实意图,他管我要五十万。我说我哪有啊,还没等我说完他就怒了,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粗麻绳把我捆住…还用了蜡烛…他妈的杨柯就是个人渣!!!!”

舒以安看着苏楹几近崩溃的样子几步跑上前去把人搂在怀里安抚,别说是苏楹,就是连自己听完手都隐隐的有些颤抖。她试探着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苏楹,“那他有没有说照片的事儿怎么处理?“

“说了。”苏楹有些悲怆的闭了闭眼,“一百万,如果明天拿不出来他就要公布出去。”

“可是以安,就算拿了钱他也根本不可能把照片给我。昨天我隐约的能感觉到,他是一个瘾君子。”

“这些人为了吸毒真的什么都敢做的!!我拿了第一笔就会有第二笔,第三笔…”

舒以安是一个活的很干净的人,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这种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的身边或者朋友身上,或者说四年的大学把自己保护的太好,还没来得及接触社会上的人心险恶就结婚嫁人,在外界,有着褚穆这两个字的光环包围着她她几乎就更不可能感受到这么黑暗的一面。

所以出了这样的事,舒小姐脑子里的第一反应是找人民公仆警/察叔叔。

“报警吧。苏楹,我们报警。”

苏楹吸了吸鼻子,心里有点害怕。“报警?可以吗?杨柯那是一个真的卑鄙小人啊,如果被他知道他会不会报复我呢?”

“管不了那么多了,总比现在你这幅样子好。”舒以安扔掉手里那段被割断的麻绳把苏楹从窗边拽起来,“起来振作一下,洗个澡我们去医院检查检查,然后去报警。”

苏楹坐在窗台上思量很久,做了好半天的思想斗争。“那干脆我收拾些东西回到原来租的那套房子去吧。这里…我也不想住了。”

经历了这样的事情,谁还愿意在这里继续住下去呢。

等苏楹收拾好了恢复情绪之后,已然是中午。

到了地下车库,苏楹有些疲惫的拿出车钥匙想要启动,却被舒以安素白的小手拦下了。“我来开吧。”

苏楹惊讶的看了她一眼,“你膝盖上的伤那么严重,还是我来吧。”

说话的时候舒以安已经拉开驾驶座的门坐了进去,眼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我都能跳舞了呢,开车当然没问题。”

车子慢慢驶离小区,苏楹公寓的不远处楼下,三个相貌颓废的年轻男人各自踩灭了手中的烟。

“杨哥,那小骚/娘们好像找来了帮手,她们会不会报警啊?”其中一个矮个子男人有些警觉的看了看车子离开的方向。

被叫做杨哥的男子显然是三个人里的主心骨,他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儿。“那是她一个朋友,但是看上去也很有货,干脆咱们一不做二不休,反正那个娘们要跟我撕破脸也不在乎多个人。”

此时的杨柯被称作丧心病狂也不为过,家境败落原本高高在上的富家公子一下子沦落成了任人嘲笑白眼的服务生,在陌生的过度一旦接触上可以令自己疯狂的东西,几乎就离入地狱不远了。

毒,就是杨柯对苏楹做出如此卑劣之事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原本以为她能乖乖的识相交出五十万让自己平账,可是没想到她性格竟然这么烈。

三个人心有灵犀般的眼睛一亮,异口同声的点点头。“那就这么办吧!”

作者有话要说:宇宙酱真的超满血了…

接下来就是狗血与温情齐飞,矛盾与激情并来的节奏啦。

明晚八点,敬请期待~

第23章 褚穆跟着褚洲同从贝尔维尤宫的大门出来,浩浩荡荡的人中俩人也显得十分打眼。褚洲同趁着等司机来的空当用手点了点褚穆西装上的扣子,精神矍铄的脸上带着些欣慰。“对你很满意,在这儿的最后一关你也算是闯过去了。驻地这块儿今天起就可以卸任交接,但是司里职位不变,工作要跟刘冯换一换。”

褚穆知道褚洲同为了自己也算是竭尽全力了,当下表示十分领情。“今天下午我去办交接,明天回去找刘冯吧.”

褚洲同惊讶的挑了挑眉,“这么急?”

看着缓缓驶来的车,褚穆不动声色的给褚洲同拉开后排的门,淡然的脸上又多了些自嘲。“和您一样,归心似箭。”

秘书站在褚穆身后看着一帮自己平时只能在电视上见到的一众大神离去,有些茫然的挠了挠头,“老大,你要去哪儿啊?”

褚穆垂眼认真的拿掉西装领上那一枚标志,搁在手里掂了掂。“回京城。”

回京城,找老婆。

远在北京陪苏楹的舒以安,忽然在医院的走廊上打了个喷嚏。

褚穆的办事速度很快,中午回到大使馆就召集所有人员开会宣布了新的人事命令,转眼间秘书已经帮他把办公室所有的私人物品整理出来了。对于这么大的新闻,大使馆所有工作人员都仿佛经受了一次地震般缓不过神儿来。尤其是几个新分来的女同事,看着一脸平静的坐在会议室主位上的男人心碎了一地。

毕竟家世好能力强颜值高的精英上司不是谁都有机会能一起共事的,好不容易通过测试选拔千辛万苦的来到这大神却要调走了,什么运气!!

“就这样吧,希望大家可以配合新的大使完成工作,一起共事这两年,很感谢你们对我的支持。”褚穆看着一众表情凝重的人微微鞠躬致意,起身离开。

陶云嘉站在会议室门外,双手冰冷的听着里面的一幕一幕,感觉自己快要溺死般绝望。褚穆刚从会议室走出来,她就跟了上去。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上下级呢,陶云嘉此时此刻脑中想的都是他要走的这件事。

“你疯了吗???褚穆你这么做值得吗?这样你心里会很痛快是不是,这么伤害我你很有成就感是不是?!”

褚穆恍若未闻的往外走,目光毫无波澜的看着前方,就连声音都是一贯的冷静自持。“陶小姐,我们的工作关系在刚才那一刻起就结束了,至于私人关系…我们好像从来就没有。所以请收起你质问的语气。”

陶云嘉一把扣住褚穆打开车门的手,眼泪在眼圈里快要溢出来。“为什么…褚穆…你告诉我为什么…你知道我来这里受了多少苦吗?你知道我为了和你在一起能够呼吸到你身边的空气用了多大的力气吗?褚穆,你敢说你已经一丁点都不爱我了吗?!!!”

褚穆听完她这句话几乎是有些冷漠的抽出自己的手,一双好看的眸子满是悲悯。“那我等你的那三年又算什么呢?”

“陶云嘉,你不能总仗着我和你的过去来要挟我的现在。这个毛病,你真是怎么也改不了。”

“那舒以安呢?”陶云嘉看着背对着自己转身上车的人,红着眼圈忽然出声问道。“难道她就没有拿过去来要挟你吗?你要不是知道她没了爸妈,你会离开这里吗!!”

褚穆霎时回过头来看她,浓黑漂亮的眼中却再没了一丝温度好像周身都带着怒意和危险。“你调查她?”

陶云嘉从没见过这样的褚穆,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者说,不敢说些什么。

褚穆上前一步看着陶云嘉漂亮的眼睛,语气轻缓。“纵容你跟我来到这儿已经是我对你最大的忍让了,但是她,你不可以,非洲司上次还和我抱怨说那边缺人,你应该不想去吧?”

看着黑色的车尾那么潇洒的离开,陶云嘉浑身像没了一点力气般的跌坐在地下,完全不顾她冷傲美人的形象大哭起来。

凭什么,凭什么舒以安什么都没有做过就可以的得到他这么大的牺牲。凭什么自己用了这么多年放弃了这么多却还是得不到他丝毫的心软和回头?不公平啊……

车里的褚穆看着后视镜里哭的惨烈的女人,忽然阖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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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带着薄薄的橡胶手套从屏风后面出来,扬声冲里面喊道。“可以了,出来吧。”

舒以安见状忙迎了上去,“医生,她怎么样?”

医生抬头瞅了一眼舒以安,摇了摇头。“你们这些年轻人啊…真是太不自爱了,一会儿做个化验看看有没有什么传染病毒,开一些消炎外用药,但是我建议你们留院观察一夜,明早出了化验结果好放心。”

苏楹闻声已经从里面整理好衣服出来,接过医生开的化验单不发一言。舒以安没太懂医生的话,蹙着细细的眉。“传染病毒?什么意思?”

苏楹有些尴尬的低下头,医生奇怪的瞪了舒以安一眼。“艾z滋病毒,你朋友说怀疑自己感染了艾z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