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肖暖和姚准一起带秦正南去了济仁医院,姚准不知道从哪弄了一辆越野车,亲自开着,倒是方便了不少。

“姚准,季妍呢?怎么不见她?”路上,肖暖随口问了一句姚准。

“哦她啊…”姚准顿了一下,对她笑道,“说是昨天的发型太失败,今天不出门,明天才出门。”

“没有啊!我觉得她昨天的新发型很好!”肖暖客套地说了一句之后才回想了一下,咦,季妍昨天就剪掉了一点发尾,发型根本没动啊…可能是累了,不想出来,随便找了一个借口吧。

“肖暖女士,限你一个月之内把头发恢复原状,否则我就亲自动手给你换个发型!”秦正南边威胁边警告地对她说。

“你会剪头发吗?”她诧异又天真地问。

他挑了挑眉,理所当然地说,“当然,而且很快,保证分分钟让你头上一根毛发都不留!”

“就知道你这么狠!”肖暖哼了一声,佯装赌气地转过了头去。

不过,这个男人也真够奇怪的,还管老婆什么发型?管就管呗,她又不是他的真老婆…无聊!从现在开始,她偏要每次都叫他大叔,不老也要把他叫老!看他还怕自己老不老!

到了济仁医院,肖暖正要去挂号,秦正南拦住了她,“不用挂号,直接去肿瘤科找康教授。”

“康教授是谁?”肖暖好奇地问,“你认识吗?已经预约了?”

“不认识!也没预约,但是他应该会见我。走吧!”

“好吧!”肖暖瞧着他自信满满的样子,和姚准一起推着他进了电梯。

到了肿瘤科,秦正南吩咐了姚准几句话,就见姚准点点头,去了医生办公室。

很快,肖暖就看到姚准和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从办公室里走出来,一起向这边走过来。

因为是迎着光,她看得很清楚,那位医生个头很高,身材修长,两只手插在医生制服的外口袋里,脖子上还挂着听诊器。再看那张脸,五官深邃,面上平静中透着一股子冷酷的味道。

玉树临风,潇洒倜傥!

她第一次见有人把那又肥又宽的白大褂穿得像走t台的男模,肖暖忍不住赞叹道,“我在济城生活了这么多年,居然都不知道这里有这么养眼的一个帅哥医生。”

“别人可是海归的教授,据说是整个华东地区医学界最年轻的教授。”

身侧一道冷冷的淡淡的声音传来,肖暖转过脸去“哦”了一声,正要再转回来,却发现秦正南的视线哪里在看别人康教授,明明在盯着她看好不好?

瞧他那什么眼神?哀怨?冷漠?冷怒?似乎还含着恨!

“怎么了?你怎么这眼神,跟个怨妇似的!”肖暖完全不明白他的怒从何来。

“没什么,康教授已经结婚,育有一女一儿,我建议你还是趁早打消了对他的想法。”秦正南淡淡地警告了一句,转过轮椅向翩翩向他走过来的康子仁移去。

肖暖一愣,回味了一下他的话,立刻就明白了过来!原来他是在行使老公吃醋的权利啊!

哼!这角色状态演绎得越来越到位了!

肖暖不服气地撇撇嘴,也忙跟了上去。

“康教授,这就是我们家秦正南先生。”姚准在秦正南前面站定,分别介绍两个人,“先生,这位就是康子仁教授。”

“秦先生,听易先生提到过您,没想到今天能在这里见面,幸会。”康子仁微微弯了弯眸子,向秦正南伸出了手,另一只手依然在口袋里插着,儒雅又俊逸。

“果然是久闻不如一见,康教授气度不凡,我太太刚才都在不住地夸赞你。”秦正南笑着伸出手,两个人友好地握了握。

“哦?秦先生已经结婚了?”康子仁脸上划过淡淡的讶然,礼貌地笑着冲站在轮椅旁边的肖暖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肖暖忙回他一个淡淡的笑,一时间有点局促。

这个秦正南,非要当着大家的面说这样的话,让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秦正南笑着抓起肖暖的手,对康子仁说,“半个月前回国才办的事,还没来得及告诉易先生,回头补请大家喝喜酒,康教授可一定要赏脸。”

“一定!”康子仁挑眉笑道,身子侧了侧指向走廊那边自己的办公室,“姚助理说秦先生今天过来看腿,那跟我来办公室吧!”

“打扰了!”秦正南点点头,肖暖趁机抽出自己的手,走到他身后,推着轮椅跟上了康子仁的步伐。

在康子仁办公室,姚准把秦正南的病历和诊断书全部交给康子仁看完之后,康子仁对秦正南说,“我在美国读博士的时候倒是接触过瘫痪的病例,但毕竟不是专攻这个的。我先替你做一个简单的检查,再请我们医院这方面的专家过来会诊。”

康子仁说着,就在秦正南旁边坐下来,手触上了他的膝盖。

秦正南却突然抬手按住了他的手,“康教授,我可是慕名而来的,你可别敷衍我,不是应该让我躺平了再好好检查检查吗?”

康子仁覆在他膝盖上的手顿了一下,随即抽回手,抬眸笑着对他说,“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久病成医,看来秦先生对自己的病情非常了解。”

秦正南瞧着他脸上那意味深长的笑,垂眸笑了笑,“了解却无法治愈,这才是最痛苦的事。”

康子仁没有再说话,起身对肖暖客气地说,“秦太太,我现在要为秦先生做一个详细的检查,还麻烦你和姚助理回避一下,先在外面等一会。”

肖暖忙点点头,“哦!好!康教授,真希望您能把他的腿治好!麻烦您了!”

离开之前,她脚下稍稍顿了一下,抬手在秦正南肩膀上按了一下,才转身离开。

秦正南脸上有一瞬间的意外,不由地扭头看了一眼肖暖离去的背影,脸上很快变得异常柔和。

“看来易先生之前说的那些关于您的传闻都不怎么靠谱。”康子仁在自己的椅子里坐下来,取下挂在脖子上的听诊器,挑眉笑着看向秦正南,“秦先生和秦太太新婚燕尔,彼此脸上都是幸福,看来感情匪浅。”

“呵呵,我只知道康教授医术了得,没想到还是一个情感专家,懂得从面相看内心?”秦正南回了康子仁一个同样意味深长的笑。

“都一样的道理,望闻问切而已!”康子仁说着,深邃的眸子扫了一眼秦正南的腿,“不过秦先生的腿,不用望闻问切,就可以诊断出来。”

秦正南眸光微微一凛,面上笑意阑珊,“康教授果然名不虚传。”

“那,你这腿,到底是隐疾还是隐情?”康子仁直接问他,眸子里蕴着意味不明的笑。

秦正南控制轮椅靠近他一点,好奇地看向他,“康教授可否告知秦某,是怎么诊断出来的?”

此刻站在走廊里的肖暖,有点紧张地踱来踱去,不时地踮起脚尖想往康子仁的办公室里张望一眼,却什么都看不到。

比起她的焦虑不安,坐在一边排椅上的姚准却一脸的淡然,一边玩着手机游戏,一边对肖暖说,“太太,您老人家就别转来转去了,南哥那腿,要能好就总会有好的时候,不能好,你这样担心也没用啊!”

“那不一定!虽说他在国外治疗了这么多年都没治好,说不定只是时机没到。这个康教授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说不定真的可以帮他把腿治好。”肖暖一脸期待地说。

“希望吧!”姚准挑了挑眉,低头玩起手机。

正在这时,一个三十岁左右、非常漂亮的女人左右手分别牵着一个孩子,跟孩子有说有笑地走了过来。左手的是个女孩,六七岁的样子,右手是一个二三岁的男孩,两个孩子也长得非常漂亮,边走边闹。

肖暖从小就喜欢孩子,瞧着眼前这两个天使般可爱的孩子,忍不住一直盯着看了过去。

“妈妈,爸爸会不会忘记今天9月25日是什么日子了?”小女孩甩了甩女人的手,仰着小脸问她。

“不会,今天这个日子,爸爸比妈妈记得清楚呢!今天他是来加班,这会应该忙完了,我们进去看看。”女人温柔地笑着,朝这边走了过来。

肖暖心里恍然大悟,这不会就是秦正南刚才说的那康子仁的老婆和一儿一女吧?

她刚思忖了一句,就瞧见领着孩子的女人果然走过来,可还未抬手敲门,她儿子就挣脱开她的手,挥起两只肉肉的小拳头就开始砸康子仁办公室的门,边砸还边喊,“康教授,快开门!你老婆和孩子来了!”台帅围技。

那稚嫩的声音配上那小大人般的表情,逗得在一旁的肖暖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康思诚,你小心爸爸出来揍你屁股!”小女孩在旁边叉着腰,威胁弟弟。

小男孩却根本置若罔闻,继续拍门,“康教授,快开门,你女儿又欺负你儿子了!”

“好了,思言,思诚,你们俩再闹,我就让李叔叔带你们回去,不去吃法餐了。”当母亲的终于发了话,听起来像是批评,语气却异常温和,那脸上也是幸福的为人母亲的温柔慈爱。

思言,思诚,真好听的名字。

肖暖看着那两个孩子,有点颓然地在姚准旁边坐了下来,脑子里突然蹦出了一个念头,如果她和秦正南是真夫妻,而秦正南有能力生孩子的话…他们的孩子应该取什么名字呢?

如果是男孩,就叫秦始皇,如果是女孩,就叫秦香莲…不对,这命运悬殊太大了!

“太太,想什么呢,看到别人家的孩子可爱,也想要个孩子了吧?”姚准看了一眼在那认真憧憬的肖暖,撞了撞她的胳膊,好奇地问。

“哪有!”她忙摇头否认,很快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认真地对姚准说,“姚准,以后不要在你南哥面前提孩子的事…我怕他会不高兴。”

“得令!南哥说了,服从嫂子的命令是我们这些下属们的天职!”姚准做了一个敬礼的手势,笑得没心没肺。

那对母子三人进到康子仁办公室后不久,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打开,康子仁推着秦正南走了出来。

“怎么样?康教授,他…我先生的腿有没有痊愈的可能?”肖暖连忙站起来去问康子仁。

康子仁看了一眼秦正南,礼貌地对肖暖笑了笑,“秦太太也莫须太过担忧,秦先生的双腿虽然目前看来是没有办法治愈的,但他双腿上的神经组织还没坏死,从医学角度来看,不是完全没有恢复的希望的。”

闻言,肖暖不由地皱了皱眉,“没太明白,意思就是现在还是没有治疗的办法?”

“目前是没有任何理疗和合适的药物来治疗的,但是如果可以,秦先生的腿最好每天坚持按摩,早晚各半个小时。时间长了之后,即使不能痊愈,对他的身体也是有益的。”康子仁如是说。

“哦!”肖暖看了一眼轮椅上一脸淡然的秦正南,点了点头,对康子仁说,“谢谢您了!”

“不客气!”

康子仁的话音刚落,身后的门被一只肉呼呼的小手打开,上来就抱住了他的大长腿,“康教授,你儿子饿了,快带你儿子去吃法餐…”

正是刚才那个叫康思成的小男孩。

肖暖的视线不由地又看了过去,脸上是情不自禁的柔和笑意。

秦正南这边和康子仁已经告了别,却发现肖暖的视线还在那两个孩子身上,他那深邃的眸子不由地微微眯了眯,走去牵住了她的手,对康子仁说,“看来,我太太很喜欢你家的两个宝贝,以后我们会经常过来的。”

“好,慢走!”康子仁冲他点点头,刚挥了挥手,儿子又抱住了他的另外一条腿,“爸爸,你再不走,你儿子真的要饿死了!”

康子仁蹲下身来,一把拎起腿边的儿子,蹙眉佯装生气地说,“康思诚,我看你是皮痒了!是不是想试试护士阿姨的针了?”

“不要不要!康教授饶命!”

肖暖推着秦正南走了很远,还忍不住回头看一眼那幸福的一家四口,眸子里满是羡慕。

走出医院上了车,秦正南问肖暖,“你很喜欢小朋友?”

肖暖愣了一下,随即把头要成了拨浪鼓,“不喜欢,吵吵闹闹的,一点都不喜欢!”

“真不喜欢?”他探究地看着她。

“真不喜欢!我都还是个孩子呢,我怎么会喜欢那些小屁孩!”她坚决否认。

秦正南满意地点了点头,“恩,不喜欢刚好!我也不喜欢!”

肖暖看着他脸上的漠然,心里突然觉得堵堵的。

都三十岁的人了,看到别人有妻子有孩子,难道他真的就一点想法都没有?估计那是不可能的…只是,他的身体状况,决定了他不敢去想正常人的正常追求。

这么优秀的一个男人,以后会娶一个陪他一生一世的妻子吗?

想到这里,肖暖不知道为何,只觉得心里更加堵得慌,忍不住将车窗打开了一点透气。

秦正南的手机响了起来,姚准听到那熟悉的铃音,就知道是季妍打来的,将车速放满了点,关掉了车里的广播台。

秦正南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肖暖,看到她的视线一直盯着窗外,接起了电话。

“先生,结果出来了。”

“恩,在小区等着我,见面再说。”

“好。”

姚准从后视镜看了一眼挂了电话,就靠坐在座位上闭目养神的秦正南,忍不住问,“那件事,有结果了吗?”

秦正南蓦地抬眸看过去,那眸子地冷厉吓得姚准脚下差点踩了油门,连忙收回目光,尴尬地笑了笑,“我多嘴,我专心开车!”

秦正南没有再理会他,忍不住又转眸看了一眼依然看着窗外的肖暖,眉心一点点蹙起来。

肖暖,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纠结过。既希望你是肖家的女儿,又不希望你是。

希望你是,是害怕有朝一日你知道了抚育了你近二十年的父母并非亲生之后会难过会颓然…而不希望你是…我多希望,二十年前,我们真的见过面。

秦正南闭上眼,深深地呼出一口气,靠进了座位里。

“你先上楼去,我给姚准安排一点工作上的事。”车子在肖暖家楼下刚停稳,秦正南抬手抚了抚肖暖的脑袋,对她说。

“哦,好!那呆会要上去的话,给我打电话,我下来帮忙。”肖暖乖巧地点点头,下车径直上了楼。

姚准把秦正南推到小区最后一栋楼的楼后面,看到了手里捏着一个文件袋的季妍。

“先生,结果在这里,您自己看吧!”季妍把文件袋打开,递给了秦正南。

秦正南看着那白色文件袋上赫然印着的“dna鉴定报告”几个大字,眸子里划过一抹犹豫,才伸手接了过来。

姚准看着他慢动作般打开文件夹,不由地笑了笑,“南哥,我还没见过你这么紧张过!”

秦正南很显然根本没听见他的话,因为他的所有专注力都到了手里的报告上。

季妍拧着眉瞪了一眼姚准,两人又一起看向秦正南。

鉴定报告被他拿了出来,一页一页翻过去,在看到最后一页鉴定结果的时候,秦正南的眸子微微一缩,又很快合上了报告,抬眸看向季妍,“你确定送过去的样本没有错?”

季妍点点头,“我和姚准一起办的事,亲自取的样本,亲自送过去的,我亲自去取的报告。先生,其实我觉得这份报告根本是多此一举画蛇添足,不管是从太太的长相,性格还是气质来看,我们都很容易看出来,她应该不是肖建军和周玉的孩子。周玉常年服用的中药我也拿去做了化验,化验结果显示,如果长期服用这类药,会导致身体虚寒,根本不会怀孕。而据我所知,周玉的药已经吃了二十多年了。”

秦正南点了点头,再次打开报告,看了一眼鉴定结论后面的一行字:排除周玉(拟母)与肖暖(女儿)的亲生关系。

秦正南握着那份鉴定报告看了良久,才收起来放在了轮椅座位的夹层里,“想办法,在离开之前再把肖建军和肖暖的做一份。”

“好!”季妍和姚准一起点了点头。

回到肖暖家,肖建军出门了,肖暖帮周玉在厨房做午饭。秦正南将轮椅控制到刚刚好可以看到厨房里一切的客厅一角,视线随着肖暖的移动而移动着。

果然,肖暖真的不是周玉亲生女儿,应该也不是肖建军的。那么,他们就应该是肖暖的养父母。如果照片是个线索的话,那么…肖暖被肖建军夫妻收养时,应该是三四岁的光景。

而庄家人失踪时,庄晓暖也只有三岁多。

难道,真的就这么巧合?

秦正南闭上眼睛,面上仍是一片纠结。如果真的是这么有缘,那么,肖暖的亲生父母当年发生了什么事?现在,他们人在哪里?

这天晚饭后,肖暖陪着周玉下楼去散步,秦正南把肖建军请到了阳台上。

“正南,你是不是有事要告诉我?”肖建军坐下来,一边摆棋盘一边笑着问秦正南。

“呵呵。妈这两天总是在说您是个粗人,我看您心思挺细腻的。”秦正南没有正面回答问题,低头跟肖建军走了几步棋。

“那看来,是真的有事了?她们母女俩不在,咱爷俩有话就直说,不用跟我客气!我出车了!”肖建军边说着,边举起了手里的“车”。

秦正南却没有开口,走了两步棋之后,从轮椅夹座位夹层里把那份亲子鉴定报告拿出来,递给了肖建军,“爸,您先看看这个。”

肖建军诧异地看了一眼女婿递过来的东西,放下手里刚刚举起来的棋子,接过文件夹,直接取出了里面的东西。

虽然没有做过这种东西,但是肖建军毕竟也是当了半辈子的老师,在看到报告上的题目时,脸上瞬间变了色,方才脸上那对弈时的兴奋消失殆尽,看了一眼之后,不解地看向秦正南,“正南,你…好端端的,你做周老师和暖暖的亲子鉴定做什么?”

“爸,您先看看结果,我再详细告诉您。”秦正南说。

肖建军连忙翻到最后一页,在看到那结果时,脸上和眼睛里只剩下了慌乱,拿着报告的手不受控制地开始颤抖,很努力地想笑一下,但最终却只是干干地扯了扯嘴角,“正南…你,这份报告在哪弄的,搞错了吧?暖暖怎么可能不是周老师亲生的!我和周老师…”

“爸,拿去做鉴定的样本是季妍亲自取的妈和暖暖的头发样本,结果应该没什么问题。您是教数学的老师,听暖暖说,您逻辑思维很强。您想想,如果我没有确定的把握,我怎么会突然把这样的东西拿给您看。”秦正南笑着打断肖建军,说。

闻言,肖建军一愣,垂眸看着那报告上的数据,怔了很久,才无奈又痛苦地摇了摇头,“是暖暖让你这么做的吗?”

“不是!暖暖根本从未怀疑过她是您和妈的女儿这件事。”秦正南实话实说。

“那,你为什么擅作主张做这样的东西?”肖建军更加不解地问他。

秦正南没有犹豫,诚实地说,“爸,我只想知道,您是从哪里收养的肖暖,她父母是谁你们知道不知道?”

052.被吻的七荤八素

肖建军拧着眉一脸纠结和凝重地看着秦正南,“正南,你为什么要背着暖暖做这个亲子鉴定,如果你不告诉我真实原因。我是不会说出这个秘密的。”

说完,他把鉴定报告塞到秦正南手里,站起来。阴沉着脸离开了阳台。

秦正南不由地拧了眉,看着手里的报告,跟着肖建军进了客厅。

他早已经料到肖建军不会这么容易地将肖暖的身世告诉他。他这样贸然地直接来问,也不过是赌一下这个北方男人的性格。肖建军表面上看似不拘小节,但毕竟是当了老师的人。心思还是很缜密的,观察力洞察力也不缺乏。

尤其是面对这个直接关系到他家人的问题时。他自然不会含糊。

可是,查了那么久的庄家,一点消息都没有。对于肖暖是不是庄晓暖的怀疑。他也只是大胆地猜测而已,完全靠的是那点直觉。眼下,已经证明周玉不是肖暖的亲生母亲,除了从肖建军这里直接拿到问题的结果之外,他似乎目前没有别的办法。

秦正南微微蹙了眉,又缓缓舒展开,在气呼呼的肖建军身边停下来,笑道,“爸,您不要误会,我只是想帮暖暖做点事情。不知道您和妈知道不知道,暖暖经常做噩梦。在梦里哭醒被吓醒是经常的事。”

闻言,肖建军蓦地抬眸,慌张地问,“暖暖现在又开始梦魇了吗?她长大后这种情况已经好了很多,什么时候又开始的?”

问完,肖建军的脸上明显浮起一抹悔意,忙低下头来,伸手端起茶几上的茶,一口饮了下去。

秦正南犀利的眸子微微眯了眯,继续道,“爸,您的意思是暖暖以前也经常这样?”

“做梦不是很正常吗?这跟你给她做亲子鉴定有什么关系?”一口凉茶下肚,肖建军已经镇定了下来,拧着眉不悦地问秦正南。

“不瞒您说,暖暖的情况,我咨询过心理医生,医生问了我她噩梦时的梦话,我告诉了医生之后,医生建议我详细了解一下暖暖身上是不是发生过重大的变故。”秦正南说的很平静,说话的时候一直注意观察着肖建军的神色。

“梦话?”果然,肖建军的语气里多少又紧张了起来,“她,暖暖她说什么梦话了?”

“暖暖在梦里,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一直在喊爷爷,爸爸妈妈…”秦正南顿了一下,看向肖建军,“可是醒来的时候,我问过暖暖,暖暖说她只有您和岳母两个亲人,不仅没有爷爷,连其他亲戚也没有。而且,您一家三口是十几年前从外地迁到济城来的。”台节投弟。

“所以,你就怀疑暖暖不是我和周老师生的?”肖建军的眼神里是满满的怀疑。

“并不是我怀疑的,是心理医生给的建议。我之前也觉得心理医生的话很荒唐,但是这次回来见到您和岳母之后,也开始怀疑医生的话是不是真的有这种可能。所以,完全是出去好奇,想为暖暖找到亲生的父母,或许才可以彻底消除她的梦魇。”秦正南说得格外自然。

“所以,你问相册的事的时候,其实已经怀疑了是不是?”肖建军问。

“对!”秦正南点点头,并没有否认。

“所以,你的朋友才会把周老师和暖暖骗出去,其实是为了给她们做亲子鉴定?”肖建军毫不客气地逼问。

“对!”秦正南也没有犹豫,继续点头承认,“爸,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知道,暖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都这么多年了,她还会做噩梦。这样长此以往,我是怕对她的身体健康产生影响。”

肖建军点了点头,拧着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暖暖她…”

正在这个时候,门口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肖建军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立刻站了起来,“正南,咱爷俩刚谈的这事,千万不要跟周老师和暖暖说,就当我这个做长辈的求你了!”

匆匆说完,就去了门口。

秦正南剑眉深蹙,眸子里却只有淡淡的宠溺,暖暖啊暖暖,关键时刻你回来了,到底想不想让我帮你找到亲生父母?

周玉一进门,肖建军就把她拉进了卧室,肖暖瞧着父亲那神神秘秘又似乎有点慌慌张张的样子,佯装不高兴地问秦正南,“你是不是又把我爸给连赢好几局啊,刚才回来的时候看到我爸额头上都是冷汗!”

“岳父大人的水平很高,那是他把我赢得开心的,才流的汗水!”秦正南抬手抓住肖暖的手腕,抬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岳父岳母都回房间说悄悄话去了,我们也进屋说点悄悄话吧?”

“我可没悄悄话跟你说!”肖暖抽出手,下意识地瞅了一眼爸爸妈妈的卧室门,也不由地好奇地嘟嘟嘴,“爸爸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

“你没话对我说,我有悄悄话对你说,来!”秦正南趁她不备,再次抓住她的手,另外一只手控制轮椅,硬拉着肖暖进了她的卧室。

“什么事啊?你怎么也奇奇怪怪的?”肖暖顺手关上门,皱着眉头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