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俊远嘴角勾了起来,抬手取下了墨镜,内敛的眸子里染满笑意,“好吧,我们也算相互认识了。现在谈正事吧,你想要多少?直接开价!”

夏泽宇这才满意地挑了挑眉,伸出右手手掌,“这些!”

安俊远微微蹙了眉,“五十万?”

“五十万?”夏泽宇收回手,好笑地仰头笑了一声,鄙夷地看向安俊远,“安大总裁,您未婚妻的名誉就值这么点吗?还是,我夏泽宇在你眼中已经穷成了这样?”

“可是,我现在拿五百万确实有点困难!”安俊远为难地说。

夏泽远收敛起了脸上的痞笑,重新伸出手掌,坚定地说,“那是你的事!安俊远,五百分美金!给你三天时间!要是少一分,我就把这照片交给媒体一张,少两分,我就传出去两张!你看着办!”

说完,起身就准备离开!

“等等!”安俊远及时喊住了他,指了指对面,“五百万就五百万,我倾家荡产也会给你。但是,我现在想跟你做另外一笔交易。”

一听这话,夏泽宇脸立刻浮现起一抹兴味,坐了下来,“什么交易?”

安俊远淡淡地勾了勾唇,凑了过去,小声说,“你按照我说的去做,除了这五百万美金之外,事成之后我另外给你一千万人民币。对你来说,只需几句话而已。”

“好啊,你说!”

夏泽宇半信半疑地看了他一眼,将耳朵凑了过去。

安俊远眉梢染上一抹冷笑,在他耳边迅速说了一句话,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怎么样?简单吧?”

夏泽宇不解地看着他,“安俊远,你到底什么意思?”

“这你就别管了!如果你和我合作,我绝对不会亏待你!”安俊远神秘地说。

夏泽远摸着下巴看了看安俊远,犹豫了一下,“啪”得拍了拍桌子,“好!这笔生意我做了!”

“爽快!以后有这好事,我第一个会找你!我希望,我们俩能成为好兄弟!”安俊远满意地笑了笑,拿出了支票,当即给夏泽宇开好了现金支票。

夏泽宇瞧着上面的数字,“好!成交!好兄弟!”

125.我倒要看看他有多爱她!

在女婿的盛情邀请和女儿的温言软语软磨硬泡下,肖建军和周玉两口子同意了去江城和他们小两口一起生活,并着手开始做准备工作。

晚上,周玉收拾衣物的时候。肖暖问她,“妈,正南说了,您现在的身体坐飞机没问题的,就是怕您有恐惧心里。如果害怕的话。他打算开车带我们回去,路上开慢点,一天三四百公里,两三天也就到了。”

“那不行,开几天的车,你不心疼你老公,我还心疼我女婿呢!”周玉嗔怪地点了点肖暖的额头。笑着说,“没事,妈以前怕坐车是懒得出远门。这次,如果不是正南说让我过去照顾我即将怀孕生宝宝的女儿,我还真不愿过去。”

“嘿嘿,我就知道老妈爱暖暖!”肖暖撒娇地抱住了母亲。

周玉心下一动,抬手将女儿拥进怀里,眼圈却不由地红了。

二十年了,他们两口子早就把暖暖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尽己所能去爱她。本以为,这个秘密就会这样一直被隐瞒下去,没想到韩秋突然出现了。

如果不是考虑到现在已经失忆的韩秋和她那个假女儿会给暖暖带来多大的危机,她和丈夫也不会考虑走出济城的。

为了女儿。他们必须跟着她走。再说,有正南这么一个既孝顺又凡事考虑周全的女婿,她相信,他们去了也不会给女儿带来多大麻烦。

大年初六这天。姚准早早地出现在肖建军家的楼下,来接秦正南一家四口回江城。

飞机上,肖暖陪在父母身边,秦正南和姚准挨着。

“北京那边,情况怎么样?”秦正南靠在沙发座椅里,闭目养神,低声问。

“很平静!就是因为太平静了,我觉得没什么问题了,就先回来了。韩秋说了,过万元宵节就带马晓暖去江城。到时候,可能就她们母女俩了。马英武很忙。马晓俊还要上学。”

“恩!时刻关注着他们的动向,易先生那边有消息没?”

“没有。目前他们那边掌握关于马英武和文武集团的信息跟我们的差不多,并没有什么意外发现。”姚准摇摇头。

秦正南微微蹙了眉,“继续查吧!如果所有一切都是马英武主导的,能做到这么缜密,一般情况下也不会那么容易被我们发现。不到关键时刻,最好不要撕破脸皮。”

“恩!”姚准点点头,“正月十五是个好日子,回去还是先住龙泉吧,十五让太太和老爷子老太太搬过去?”

“不行,这两天收拾好就搬过去,老爷子的病不能拖。另外,不要让马晓暖发现任何端倪。”

“好,我会注意的。南哥,我跟曹信约好了,明天他过来公司见你。我侧面问了一下,他可能是带了重要消息给咱的。”

“好!也该见见了!”秦正南淡淡地应了一声,缓缓睁开眸子转过去看向飞机外。

一碧如洗的蓝天,连一丝云都没有,难得的好天气。

只希望,回江城之后,一切都顺利!

一行人回到龙泉小区一路上都很顺利,这边佣人们早已经给肖建军两口子收拾好了二楼的客房。到家随便吃了点午饭,老两口就进房间休息了。

秦正南洗了个澡出来,刚打开浴室的门,就看到肖暖直直地站在浴室门口,差点撞上他。

“笑什么呢?”瞧着她冲着他呵呵傻笑,秦正南微微蹙了眉,不解地问。布边休技。

“大叔,谢谢你啊!”肖暖踮起脚尖,直接搂住了秦正南的脖子,凑上去,便在她唇角留下一个香吻。

“好端端的的,谢我什么?”秦正南深邃的眸子里染上一抹兴味,将她圈进怀里,低头看着她。

刚刚沐浴完,他的发丝上还在往下滴水,尽管穿着浴袍,脖子下面一片蜜色的肌肤裸露在空气里,似乎还在冒着热气。

肖暖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真香!”

“谢我真香?”

“不是!”肖暖突然觉得有点难为情了,抿了抿唇,似乎是组织了一下语言,才仰起脸看着他,“大叔,谢谢你对我爸妈这么好。你放心,我爸妈一定不会给我们添麻烦的。”

“傻瓜!”秦正南无奈地摇了摇头,俯身过去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子,两个人的呼吸交织在了一起,“你爸妈就是我爸妈,我对他们好是义务,也是我的荣幸。另外,和他们住在一起,你们之间不用相互隔着一千多里相互操心了,我也会省不少心。说到底,这件事的最终受益还是我,我何乐不为呢?”

“哦…”肖暖佯装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个原因啊,你这个腹黑的女婿!”

心里却是涌上来一股股难以名状的感动。

这个男人,就是这么好,好到了无可挑剔…好到,他即使犯点糊涂的小错误,你也不会真的生他的气。

“现在知道我腹黑已经晚了!不过,你的感谢我接受!我们家的大床好几天没用了,中午…交给你,让你好好感谢感谢我!”秦正南俯身咬了一口肖暖的唇,推着她向后倒退过去。

肖暖下意识往后瞅了一眼,再瞧一眼秦正南那眸子里邪魅的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连忙从他怀里挣脱开去。

秦正南以为她要逃跑,正要去捉她的手腕,肖暖已经闪身来到了浴室门口,手放在门把手上,故意单手叉腰,又抬起来,撩拨了一下披散着的头发,冲他眨了眨眼睛,“我们家的大浴缸也好久没用了,我想在那里好好感谢感谢某人,不知某人可愿意?”

说完,自己脸上先飞上一抹红霞,连忙推开门进了浴室,“嘭”得将门关上,却没有落锁。

秦正南登时拧了眉,这是在勾引他?

“秦太太,你这勾引人的技术太生涩了,还是直接用动作来勾引算了!”秦正南毫不犹豫地褪掉浴袍,打开浴室的门闯了进去。

很快,浴室里面传来肖暖求饶的声音,“等等,水还没放好…啊…你着什么急啊…”

就在肖暖和父母刚刚回到龙泉不到两个小时,远在北京的马家别墅里,马晓暖的手机里收到了一条短信:“秦正南携岳父母和肖暖于今日中午回到了江城,进了龙泉小区。”

马晓暖瞧着手机屏幕上的一行字,妩媚的眸子微微眯起来,葱白的小手用力捏紧了手机。

好啊,秦正南,我就知道你跟肖暖离婚是假的。把我支走,是求她原谅你了吧?

好!既然你选择她,那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爱她!

想到这里,女人漂亮的眸子里放射出一道道恶毒冷冽的眸光,嘴角勾起的弧度阴冷而不屑。

纤长的手指快速在手机屏幕上点了几下,带有指令性的短信内容便发了出去。

“先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就当是为他们接风洗尘了!”

翌日清晨。

秦正南和肖暖下楼来的时候,肖建军和周玉两口子早已经在忙活早餐了。看到秦正南下来,丁嫂为难地说,“先生,您看。肖老师和周老师非要自己动手为您和太太做早饭,我们都拦不住。”

秦正南和肖暖都还未及开口,端着牛奶出来的肖建军忙把牛奶放在桌上,笑着说,“谁做都一样啊!我们年龄大了,天不亮就醒来睡不着了,不干点活这手脚都不舒服啊!”

肖暖走过去对丁嫂说,“没事,丁嫂,就让我爸妈帮你们一起做吧,他们闲不住的!”

“可是…怕先生吃的不习惯。”

秦正南说,“没事!丁嫂,我岳父母做的我都吃得习惯,二老要是想动手做就让他们每天做一两道菜。”

“是的是的,我们就是一时不习惯,放心,我们不会跟你抢饭碗!”肖建军开玩笑地对丁嫂说。

或者这句话才是说出了佣人的心声,丁嫂连忙笑着点点头,“那行,那行!”

“爸,妈,你们昨晚睡的可好?”秦正南问肖建军和周玉。

“挺好的!这里好安静,环境也好!没什么不适应的!”周玉连连点头。

“那就好,有什么需要添置的,您跟我和暖暖说,我呆会要去公司,今天先让暖暖在家陪你们一天,明天开始暖暖可能也要上班了。”

“没关系没关系,不用陪我们!你们都去忙去,你们这小区建得跟花园一样,我们每天没事就出去转转挺好的!”

“爸,妈,我和正南不在家的时候,你们尽量不要出小区,等熟悉之后再出去。”肖暖提醒了父母一句。

“知道了!放心吧!我们来是照顾你和未来的宝宝的,可别成了你们的负担!”周玉笑着拍了拍女儿的手。

肖暖觉得这一顿早餐,是住到龙泉小区以来,吃得最窝心的一次。

尽管秦正南对她一直很好,但是现在有了父母的陪伴,似乎生命里才更完美了一些,也没了挂念。

剩下的…就是得好好把怀孕这件事提上日程了!

想到这里,肖暖的俏脸上悄悄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绯红,夹了一块培根给秦正南,“多吃点,把身体养好!”

秦正南一怔,瞧了一眼她小脸上的红晕,眸子里顿时划过一抹了然,夹起她递过来的培根咬了一口,“好!听老婆的话,锻炼好身体,做好当爹的准备!”

“噗----”肖暖正准备喝牛奶,差点喷了出来。

肖建军和周玉两口子,看到女儿女婿如此恩爱,彼此看了对方一眼,欣慰地笑了。

秦正南办公室。

姚准把一个穿着黑色风衣,带着黑色棉线帽子的男人请进秦正南的办公室,“信哥,这就是我们家南哥。”

秦正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抬眸打量了一眼曹信。

果然跟姚准描述的一样,人高马大,第一眼看去是个气质不错的男人,只是那满脸的凶相,给他自己添了几分恶冷之意。

“秦董!”隔着秦正南的办公桌,曹信向他伸出了手,声音低哑,面无表情。

“不用客气,按照辈分,我应该叫你信哥才可以。如若不嫌弃,叫我正南就行了。”秦正南勾唇温和地笑了笑,伸手和他握了握手,请曹信坐了下来。

“不敢!秦董这段时间救了我几个兄弟,是我曹某的恩人,我不敢这么无礼!”曹信说话一板一眼,语气里听不出一丝感情,但那黑色的瞳仁里能明显看到他对坐在自己对面的这个男人的敬畏。

是真的感谢!

说来也奇怪,自从他找人主导了那场车祸和给华美的职工餐厅里投毒之后,自己和兄弟们的日子就没好过过。那几个不争气的家伙,不是嫖娼被举报,就是吸毒被抓…到最后却都被安然无恙地放了回来。

直到姚准来找他,他才知道,背后都是秦正南帮了他。并且非常有诚意跟他合作,希望他能考虑。

就在这个时候,自己的手下和丁志聪手下的兄弟抢女人打了起来,可上面的主子却维护丁志聪,狠狠地惩罚了他的手下。

欺负他可以,欺负他兄弟绝对不行!一怒之下,他决定倒戈相向,来效力于这个传说中既无所不能不择手段,对身边的所有人又好得像父母的秦正南----华美集团毕竟是光明正大的正经公司,做的都是合法合规的生意,跟着秦正南,自己和兄弟们不仅有可能慢慢洗白改邪归正,还有可能走上一条幸福的光明大道!

何乐不为?

“那些事都是举手之劳,你今天过来,应该不是来跟我道谢的吧?”秦正南笑着问他。

曹信点点头,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姚准,却没有开口。

秦正南对姚准使了一个眼色,姚准连忙转身离开,“信哥,我去给你煮咖啡去,你们慢聊。”

直到听到身后办公室的门关上的声音,曹信才拧着眉面上带了一丝愧疚地看向秦正南,“秦董,对不起,我之前糊涂,拜错了码头,做了一些伤害您的事,罪大恶极,还希望您能惩罚。”

“是么?何罪之有?”秦正南挑了挑眉,明知故问。

曹信叹了一口气,低下头来,“车祸的事,还有投毒的事,都是我指使人干的!但是,我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收了好处,就应该不问所有好事坏事都得替别人办。所以现在,不管什么样的后果,我都愿意承担,秦董您看着办吧!”

秦正南深邃的眸子微微一凛,直起了身子,“那么,除了这两件事,还有别的事吗?”

“别的?”操心不解地抬眸看了一眼秦正南,坚定地摇了摇头,“没了!我和兄弟们一年确实要做很多坏事,可是针对您秦董的,确实就这么两件。”

秦正南蹙了蹙眉,把视线落在桌上的一对文件上,陷入了沉思。

曹信试探地问,“秦董,是不是还有别人在对付您?”

秦正南点了点头,“实不相瞒,去年十一月份,就在车祸和投毒事件发生后不久,我和我太太在游天鹅湖的时候,被人在游船上安装了一颗小型炸弹。虽然没有对我们造成人身伤害,但抓不到始作俑者,心里总是不安。”

秦正南边说边仔细观察着曹信的面部表情,希望能看出点什么。

毕竟,车祸和投毒的事,是警方查到嫌疑人之后,曹信才出来承认的。炸弹的事,至今都没有线索,没有人会笨到去坦白自己没被发现的事吧?

曹信立刻举起了右手,伸出三指,“秦董,既然我曹某今天能坐在您对面,就已经做好了效力秦董的准备。我发誓,您刚说的炸弹事件跟我和我的兄弟确实没有关系。如果我有半句假话,我和兄弟们都不得好死!”

“何须这么认真!”秦正南笑了开来,站起身,将曹信的手拉了下来,“我并没有怀疑是你,不过在江城,你应该比我更熟悉情况,尤其是你们道上的一些兄弟。这件事,我始终找不到嫌疑人,不知你那有没有什么想法?”

闻言,曹信拧着眉想了下,不确定地对秦正南说,“秦董,这事是不是丁志聪干的?我听说,他那个情妇跟您和秦太太有点过节。而且,江城道上的人都知道,丁志聪和他的手下,都是玩炸弹的,多大威力的都可以秘密造成。”

“是吗?”秦正南了然地点了点头,“这点我倒是第一次听说。”

曹信接着说,“您应该也知道了,我和丁志聪之前效命于同一个人。车祸和投毒的事,都是我们之前这个大哥指使我干的。但是他说过,只是让我吓唬吓唬您,一定要把握住度,不能要了您的命。既然你刚说那枚炸弹也只是虚惊一场,我想是丁志聪的可能性很大。”

秦正南再次点了点头,刚毅的春节染上一抹柔和的笑意,毫不掩饰眸子里的满意。

曹信这么一说,倒是让他对曹信完全放下了戒备。这种人果然是重情重义,一旦说跟了谁,那立刻就会抛出诚意和赤胆忠心。

炸弹的事,他和姚准也早就怀疑是徐蕊报复他和肖暖所为,所以丁志聪的嫌疑是最大。

不过现在,这些都不是重点了。

不管是曹信,还是丁志聪徐蕊,都是一些炮灰级人物而已…他要的,是他们背后的人!

秦正南坐下来,认真地看向曹信,“那么,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之前的大哥,到底是谁哪位了!”

126.暖暖不见了!

曹信早就做好了思想准备,对秦正南点了点头,“我和丁志聪,之前都是拿鱼哥的钱为他办事的。他有没有吩咐丁志聪对付你我不知道。我之前的两件事都是鱼哥派人来吩咐我去做的。”

“鱼哥?”秦正南拧了拧眉,俊脸上是一脸的茫然,“能不能详细介绍一下这个人?”

他回国不久,江城商道上的人倒是熟悉了很多,但如果是黑道上的。他根本不熟。鱼哥…从未听过。

曹信看了一眼秦正南,“您不认识也正常,我这几年为他效命,也只见过他一次。平时有什么事,都是他的手下跟我们联系的。可以说,我和丁志聪是鱼哥手下的手下,属于一线的实施者。一般很少有机会跟鱼哥接触。”

“恩,继续说,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完。”秦正南对曹信点点头,收回视线的时候,余光瞥了一眼放在文件夹下面的录音笔。

曹信坐直了身子,犹豫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秦董,我可以抽烟吗?”

“当然!随意!”

“不好意思!让秦董见笑了,我这人虽然无恶不作,但是很少做出卖人的事。一旦做一点了,就有点心虚。”曹信憨憨地笑了笑,给自己染了一根烟。大口地吸了一口之后,面色才平静下来,靠进了椅子里。

瞧着烟雾缭绕中曹信那张若隐若现的脸,秦正南突然觉得一开始看到他时的那种凶神恶煞反倒在烟雾的衬托下淡了不少。此刻的曹信。确实是有点犹豫。

不过这样的曹信,倒是让秦正南更加下定了将他挖过来为己所用的决定。

曹信缓了缓,开了口,“鱼哥的大名叫什么没有人知道,据说只有他身边最铁的两个兄弟知道。听说,他以前只是一个帮派的二把手,而当年他们的一把手是非常有人格魅力的一个男人,不管是对兄弟对老婆都堪称好男人。但是,后来这个一把手犯了事被判刑了,鱼哥就理所当然地成了一把手,一直做到了现在。

当年他们那帮人是干什么的我不太清楚。但是现在据我所知,他们干的都是正经生意。但是居无定所,每年这个地方住一段时间,那个地方住一段时间,狡兔三窟吧!我还是三年前见过一次鱼哥,人长得又高又帅气,五十岁左右的样子,左边眉毛上有一道浅浅的刀疤,整个人给人的感觉是非常冷酷,我当时跟了他一个多小时,他只说了几个恩字,从来不笑。

秦董,这就是我对鱼哥的所有认识。另外就是,他手下的人,对他都非常尊敬。因为听说他对底下的兄弟很好,这也是我当年决定为他效力的原因。”

秦正南点了点头,问他,“那,交代你办这两件对付我的事的人,有没有告诉你原因?别说鱼哥了,我连你和丁志聪都不认识,你可以想象我对于鱼哥为何要突然对付我这件事有多好奇了。”

曹信摇了摇头,“我们从来不敢问他们让我们做某件事的原因的。但是很巧,我有一次无意间听那个派下来的人身边的人在谈论到华美集团和秦董的时候说了这样一句话‘谁让他秦正南的老子老娘惹了我们鱼哥呢!我们鱼哥是念旧的人,否则就不单单是教训教训秦正南了!’”

闻言,秦正南深邃的眸子剧烈一凛,眉宇间浮起越来越浓重的诧异和错愕。

意思是,父母得罪过这个叫鱼哥的人?

曹信瞧了一眼满眸不解的秦正南,说,“秦董,我所知道的就这些了。我所了解到的鱼哥是一个不轻易乱来的人,也是一个比较讲道理的人。但是为什么非要玩几个小把戏戏弄一下或者说吓唬一下您,那我就真的不知情了。或许,您可以从您父亲那里了解一些情况。毕竟都是商场上的人,也有可能当年您父亲哪里和鱼哥有过过节吧!”

秦正南没有说话,曹信刚才那句话在他脑海里重复了一遍。

“谁让他秦正南的老子老娘惹了我们鱼哥呢!我们鱼哥是念旧的人,否则就不单单是教训教训秦正南了!”

这句话,信息量很大,他需要慢慢琢磨。

眼前的曹信,只是一个拿钱办事的人,如果这个鱼哥真的存在,他是不可能让一个办事的人知道太多的。

念及此,秦正南才抬眸看向曹信,“你现在还能不能联系到这个鱼哥,我想见他。”

曹信为难地摊了摊手,“别说我没那个能力了,秦董,就算我能联系到他,我也不敢说您想见他啊。现在,我已经决定跟鱼哥的人划清界限了。我没想到的是,他的人并没有为难我。但是如果知道我到了你这里来,估计我和兄弟们都没好果子吃。”

秦正南了然地勾了勾唇,“好!我不强迫你,如果有机会的话,邀鱼哥出来见个面,我自然是先保你和你兄弟们的周全。”

“这个我信!如果有机会,我会尝试一下的。”曹信说得坚定。

“那好,那以后有什么事我就让姚准跟你联系了,你那边有什么需要也都随时跟姚准说。”秦正南站起来,做了送客的准备。

“好,秦董。”曹信也跟着站了起来,“今天来,不仅是跟您透露鱼哥的事,还是向您表个态,只要您不亏待我兄弟们,我曹信一定为秦董您效力到底!除非您有朝一日看不上曹信的能力了。”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效力谈不上,我希望我也可以成为你的兄弟朋友!”秦正南笑得和善,再次伸手重重地握了握曹信的手。

曹信离开之后,秦正南连续播放了三遍曹信方才的每一句话,最后把暂停键按在了那句关键的话上。

“谁让他秦正南的老子老娘惹了我们鱼哥呢!我们鱼哥是念旧的人,否则就不单单是教训教训秦正南了!”

很明显,这个鱼哥是跟父亲认识的,应该是曾经有过节。父亲如今已经八十多了,而这个鱼哥才五十多岁,年龄相差这么大,或许也只有是生意上的纠纷了。

但是,父亲当年和韩家老爷子从部队出来之后,出了为安氏投资了一部分之外,他老人家自己根本没有亲自经商过。在部队里呆了一辈子的老干部,总是有清高的性子,他怎么可能去做生意呢?如果不是,又怎么会跟一个小他三十岁的人有过节?

而且,“鱼哥是念旧的人”,这句话也很是奇怪。既然是有过节,父亲惹了鱼哥,又为何说鱼哥念旧?

秦正南闭着眼睛思索了良久,才理出一个头绪出来。

父亲跟鱼哥本就相识,后来因误会鱼哥嫉恨了父亲。如今父亲和母亲常年居住在国外,自己回国之后做事又太高调,引出了鱼哥的旧恨,所以才会想教训教训他,示意警告。

但是,到底是不是,恐怕只有见到父母才能知晓一二了。只要这个鱼哥不再做什么事来对付他,他也没多大兴趣去报那两件事之仇。

但是,如果他再继续找人来试探他的容忍力,他就没法再继续淡定下去了。

因为现在,庄晓暖那边的事还没有解决。除了怀疑马英武之外,他也是没有任何头绪。

但是知觉告诉他,假的马晓暖身后的人,跟这个鱼哥,应该不是一伙的。

千头万绪,只能分开主次重点一件一件去解决了。目前最重要的事,一方面是为岳父治病,另一方面,就是让韩秋恢复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