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刹那周围的四处奔跑的人群,翠绿的菜园与枝繁叶茂的果园都成了背景丫。

他独自撑着伞,仿佛行走在水墨蜿蜒的画

待到他走近,俊澈的脸与如画般美好的眉目渐渐清晰,待看清了那是顾南希,季莘瑶不禁变了变脸,即便她因为这突降的大雨而有些冷,即便那走来的人身上有着她曾经极为眷恋的温暖,她不去看他那温润如泉的视线,转开眼看着简叔:“我不等车了,先走了。”

说着,她便转身要在凉棚的另一边直接顶着雨离开。

却是她刚要迈出去,脸上湿凉一片,身上差一点被淋到,手腕便骤然被抓住,整个人便骤然被拉向一片温暖的怀抱里媲。

“莘瑶,雨下的太大,别乱走。”他拉住她,将她直接扣在胸前。

她募然回头,看着那撑着雨伞的男人,在雨帘过的半山会园果园几盏小灯的照耀下,灯光勾勒,竟如此的使人目眩神迷清俊佳绝。

“下雨而己,我没那么娇贵。”她直接推开他,旋身便走。

她不能再这样下去,再这样下去她会疯的,理智和情感的拉扯,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他在她心里的影响力已经超出她本来的想像,只是这样的一个拉扯间就会被牵动心弦,再这样下去她一定会弃守,她一定会重蹈覆辙!

“你放开我!”她在他抬起手要拦住她的同时甩开他。

“莘瑶!”顾南希皱眉,一手便将她拦住,清越的声音在她耳边耐心而严肃:“你不能着凉!别闹,跟我走!”

他的语气他的表情无一不隐示着他的关心与心疼,似是怕她这番折腾下真的淋了雨,直接将伞举到她头顶,在凉棚的一旁就这样的为她撑着伞,又同时褪下外衣披在她身上:“这种下雨很冷,你穿的太少,等等我叫人给你准备两套衣服。”

“顾南希!收起你的温柔,我不需要!”她几乎咬牙,用力的想推开他,他却是有意箍紧了她:“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你别这样好吗!你顾市长什么时候时候真的这样拖泥带水,一个单萦前女友不够,现在还想跟你的前妻纠缠到地老是不是!”

他皱眉:“我和单萦没有任何关系,包括小鱼!当然,如果你肯听我的解释!”

“有什么必要!顾南希,你知不知道彻底粉碎了我对你的那一份期待的是什么?就是那个孩子对你叫的那一声爸爸!那时候你在做什么?你俯下身去把小鱼抱在怀里轻哄!如果她不是你的女儿,你何故要做到这种地步,一直欺骗我就真的很好玩吗?顾南希我到底是什么时候得罪了你?还是我欠了你什么?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她没有哭闹没有嘶喊,只是一个月以来她深藏在心底的不甘与愤恨在这一刹那全部汹涌而出,她冷冷的一字一句的质问,双眼始终盯着他的脸:“我以为最惨不过是在酒店看见你和单萦在一起而己,可是那个孩子……她叫你爸爸……”

“顾南希你告诉我,我要有多无坚不摧才能忍受你对我这样的欺骗和伤害!如果我阻碍了你和单萦什么,好啊,我给你解脱,那份离婚协议是我送给你们一家三口的礼物!可你为什么不放过我?是不是你看我这辈子饱受欺凌就真的以为我季莘瑶那么好欺负!你一定要这样对我吗?啊?”

他的目光在雨夜和而清亮,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终于破闸而出的发泄。

“还是你顾南希也一样玩世不恭,你觉得玩弄我的感情很可笑是吧?你还没有玩够?你非要我遍体鳞伤把全身的刺都拔干净才肯罢休是吗……”

话音未落,他便陡然将她用力抱入怀里,凉棚知何时只剩下他们两人,雨伞落在两人脚边,在寒风下和着雨水的泥土滚,俯首在她冰凉的耳边轻吻,轻声说:“终于肯发泄了是吗?”

她僵站在那里,不动,鼻间全是他的味道。

那时候,这个男人就像是真的深深的爱着她,他在耐心等着她发泄,等着她的眼泪夺眶而出,等着机会,要抢尽一切先机的要将她努力封锁的心防翘开,这种感觉真的太可怕,她不想让那颗心渐渐变的血肉模糊!

可他总是在最恰当的时候出现!

“原来你是来找骂的?”她任由自己的身体被他抱着,任由他的手臂将她牢牢按进他怀里,却是自嘲的一笑:“我骂过了,发泄过了,你舒服了是不是?”

“顾南希,我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想通了许多,我们两个始终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无论身份地位还是一切的一切,我在你的身边只会给你太多的麻烦,而你也只会给我带来无尽的压力与束缚,其实这样很好,一拍两散,我们本来就是陌生人,我们都是成年人,不过是半年的时光罢了,或许一眨眼就可以忘掉,我都可以这样洒脱,你又何必不肯放了我,放我一条生路吧!”

“你的一切,请你带走,带到需要的人身边去,至少我不需要,我要不起!我——”

话音骤然被止住,顾南希俯下身,长腿逼近,低下头狠狠地压住了她的唇。

唇瓣与唇瓣之间的贴合直至辗转吸吮,她瞪大双眼,抬手拼命的抗拒,却被他牢牢的锁在怀里。一向理性的顾南希,斯文的顾南希,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会这样吻住她,因为她毫无防备,那毫不犹豫的侵入她口灵巧的舌,就这样长驱直入,炙热的又仿佛不知节制的攻城略地,仿佛的毫不厌倦的将她搂在怀在她唇绵,肆意的来回扫荡。

随着唇舌的深入,他们的身体从上到下皆是紧密的相贴,季莘瑶一身的冰凉几乎被他身上的热度催化,挣扎的力气屡次被他轻而易举的化解,棚外飘泊的大雨淋漓,随着狂风乍起,有那么一丝冰冷的湿气向她背后袭来,他转身将她压在棚边平实的铁架上,没让吹进来的雨淋到她身上半分,他却是被那狂风刮进的雨淋湿了背,而这迫切却并未因这雨水的冰凉而打消,紧紧覆着她的身子,将她置于冰山火海沦,让她毫无退路,前后夹击。

“唔……”莘瑶几乎喘不过气,又无法挣脱,眼片眩然,心却仿佛在刹那间裂开一道深深的口子。

他的气息仿佛通过这一切而传道四肢百骸,更是抽走了她全身的力气。

不知过了多久,混沌佛有雷声响过,这雨终是越下越大,小小的果园凉棚仿佛都已遮不住这漫大雨。

最后,他的唇舌仿佛安抚般轻柔的舔弄着她已殷红的唇,却仿佛极为想念极为眷恋般仍未离开。

再又轻轻吻了吻,终于他放开她。

看着她气极到的眼泛起氲氨的水雾,却是死咬着唇,满眼悲愤的不肯落下来,他轻叹:“小鱼在两年前患了脑肿瘤,久治不愈,在我几个月前见到她的时候,已经恶化。”

季莘瑶清秀的面容在昏暗的下刹时有些发白,澄澈的眼有些愣然的看着他。

他将披在她身上的外衣向上扯了扯,将她裹住,没让她吹到一丝冷风,眼一抹清泉一样温暖的目光:“在小鱼第一次开口叫我爸爸时,我像你一样震惊过,我没有四处认干女儿的习惯,也没有你说的那样博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原则,或许我的原则比任何人都更多,我更不想单萦借着这个理由而让你我的关系走入僵局。”

“那时在单老的接风宴后,独自在酒店里的小鱼忽然发病,因为她是单老的曾孙女,酒店负责人联系到我,我和单老他们一起赶过去,将她送到医院时才知道她是恶性脑肿瘤,仅余的生命最多还有半年。单萦自从离婚后,联系不到小鱼的爸爸,而小鱼得病后一直很想找到爸爸……”

说时,他薄唇轻抿,眼是一抹歉意:“我知道这种事情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会介意,何况以我和单萦过去的关系,所以有两次我临时送小鱼去医院时,我隐瞒了你。而当小鱼再次开口叫我爸爸,我虽很抗拒,但是莘瑶,原则抵不过人心,面对一个五岁的每日受着病痛折磨却还能笑的那么开心,而其实已经将要走到生命尽头的孩子,对于这个称呼,我没有默认,也没有否认,只随她这么叫了。但无论是怎样的理由,对你的伤害终究是在所难免,这是我的疏忽和失误,你可以怨我恨我,但是别这样否定你自己。”

他抬手,将她因为刚刚挣扎时微微凌乱的发丝拨弄到耳后,即便是在如此雷雨交加的雨夜,他仍旧是那个优雅卓然的顾南希,只是他的目光带着深深的歉意,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脸,一阵风吹起,他松软的头发微微掀起。

这时候的季莘瑶还能想到曾经就是那样的一瞥,这个足以使任何女人倾倒的和蔼谦逊的男人,高高在上而完美若神柢,仿佛这样一个纤尘不染的男人站在这里,与风雨亦仿佛浑然一体,不带有一丝的玷污,却又能净化这一切污俗。

她想,无论她有多无法释怀单萦的存在,但若是小鱼泪眼汪汪的站在自己脚边叫她一声妈妈,她也不会……那么残忍的将孩子推开吧……

何况,还是一个在病痛苦的拥有着一个“爸爸梦”的孩子。

所以,那小鱼面前,他无法当面否认,过后要对她解释,而她却已逃之夭夭?

可是……

又能怎么样呢?

曾经的一切皆在当日G市那仿佛时光隧道的街头被抛却,那些温柔在如梭的时光渐退后。

也许他们都错了。

无论如何,终究他们始终都没有完完全全的信任对方,一如她不愿在他面前提及往事,一如他不想她误会而隐瞒小鱼的事情,顾南希是个完美的可以掌控一切的男人,他知道怎样才是最好的方式,甚至他给了她那么多的美好与信任,其实他的心里是真正的信任,还是仅仅给予的信任,这或许没有答案。

其实,他可以早早告诉她,这样又何必会走到今一地步……

她抿唇,冷静的看着他:“谢谢你解开我的心结,那道我始终想不通的问题,终于有了答案。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仿佛他早已预料她不会因为这样的解释而原谅什么,可他却终究没有因为她渐渐平静下来的冷漠而有丝毫的退却。

此时此刻季莘瑶忽然觉得自己很刻薄,她冷眼看着他,斑驳的雨夜,昏暗的只有几盏微光的凉棚,她冷眼以对,他对仿佛能包容她的一切情绪,耐心而坚定的看着她。

她知道,那婚礼上或是婚礼前夜,一定有什么牵绊住他的东西,或许是小鱼,又或许是其他原因。

她也知道,他不会刻意的去伤害她。

那场婚礼是顾南希早早便筹划已久,他答应给她的幸运给她的婚礼,也许是命运的齿轮交错,又也许是那在众人各异目光下的新娘终究不堪重负。

两个世界的人非要挤在一个世界,于是整个世界都开始变的狭小,包括她这颗心。原来她也不过是个俗之又俗的女人,在付出了真心之后,不过也只是想要一个安稳,想要一颗独属于自己的完整的心。

贪婪吗?或许吧,可哪个女人不贪婪。

谁说人生不能戏剧化?其实人生多可笑。

她不得不承认单萦那么久以来在她身上做的一切都成功了,终于在那一她彻底的爆发,无论单萦是想借着孩子争取,还是只是她多想,终究,她成功不是吗?

她将身上的外衣扯下,还到他手里:“衣服还你,伞借我,谢了。”

说罢,她便骤然俯下身将在凉棚里被风吹的翻滚的雨伞拿起,举过头顶,她知道他在看她,始终在看着她。

可她,仍是头也不回的独自走开。

*

季莘瑶一路打着伞回到半山会馆前的别墅,虽心不平静,但理智仍在,她回头看了一眼和这雨帘,将伞交给旁边的工作人员:“顾市长在菜园那边,他的伞借我了,你们去接他一下。”

“好的。”

直到工作人员拿过伞又叫人开车去接他,她才扭头快步走进去。

却是刚一走进去,便赫然撞到一个人的胸口,那人扶住她的肩:“莘瑶?我正要去接你,之前听你说要去农场那边,等了你半为你被雨挡住回不来,你怎么回来的?有没有着凉?”

莘瑶摇头,抬手将陆寒扶在她肩上的手扯下:“我没淋湿,怎么样,晚饭开始了吗?吃过后我们就可以走了吧?”

陆寒指指外边的:“先不说现在了,又下这么大的雨,半山会馆在山上,雨滑,没办法开车,我们今晚要在这里住一晚,明早就走。”

“明早?”季莘瑶转头看看外边的雨,目光滞了滞。

这种确实不方便下山,那简直就是不要命了。

明转折,放心哈,剧情不会向纠结的方向走的,女主也不会磨磨唧唧的没事找事,继续看顾大怎么做吧~

第169章 【5000字】

窗外的雨还在下,季莘瑶在半山会馆工作人员那边拿来一身厚实的衣服换上,站在窗前看着外面漆黑的,看着落地窗外的地面,那下的几乎冒起阵阵白烟般的瓢泼大雨。

不知站了多久,半山会馆的晚餐时间终于到了,她转身出去,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去了餐厅丫。

虽然是今晚会留在这里住,又虽然是顾南希邀她们留下吃晚餐,但毕竟那么多政要在,她们几个报社的人再怎么样也没法和他们共坐一桌,何况陆寒比她们更是谨慎许多,让工作人员给他们额外准备一个旁桌就够了。

而那些领导依次进了那边的包厢,直到菜上齐了,也没见顾南希的身影。

“奇怪了,顾市长怎么还没到?”琳琳一直看着包厢的方向,一个领导一个领导的看,就是没看见顾市长媲。

“估计是有什么急事没有忙完。”陆寒一边轻声说,一边给她们两人各夹了些菜:“吃吧,毕竟没去里边那桌坐,你们两个可以随便放开了吃,不用矜持。”

季莘瑶一边用筷子轻轻拨弄着自己碗里的青菜,一边想着这么大的雨,刚刚他又淋了不少的雨,这会儿应该是被接回来了,应该是在洗澡换衣服吧,在她的印象里,顾南希虽然没有那些高高在上的人那种娇情的洁癖,但他很爱干净。

“莘瑶,你发什么愣呢?”琳琳点点她:“是不是下午顾市长教你打球,你心跳加速,都快喘不过气来了?当时我一直盯着你的表情来着,看看你,都吓的连笑一下都不会了,人家顾市长不是挺好的吗?这么帅根本就不吓人,就算官大,你也不用这样呀!”

季莘瑶撇撇嘴,笑了:“是呐,吓的不轻。”

“我就说嘛,当时如果顾市长是教我打球,我一定会给咱们再多要一次采访机会的!一定应付自如!”琳琳笑着继续说:“其实在侧面看顾市长也帅的迷死人,他怎么很少在媒体上出现啊,我真的没想到咱们国家居然还能有这样有才有貌的领导!吼,我真是看腻了那些土肥圆和老秃顶了!”

季莘瑶“噗嗤”笑出来:“人家再怎么是老秃顶是土肥圆,咱们政务部不也要靠着他们吃饭,有新闻就好,至于那张脸吗,长成什么样也不能当饭吃!”

“切,跟你这种人没法沟通~”琳琳一扭头:“陆哥我们今上住哪里,离顾市长他们住的地方近不近?”

这边不等陆寒说话,包厢那里就有两位政要走出来问:“顾市长怎么还没到?他人不到,咱们不敢开席啊。”

在包厢外的几个工作人员点点头,忙转身拿起呼叫机,没一会儿便走回来说:“之前顾市长似乎是去了农场那边,雨下的太大,应该是被大雨阻在农场无法回来,刚刚我们已经派车去接了,但是他们还没找到顾市长。”

“农场有那么大?你们开车找人都找不到?这么大的雨,顾市长难得来F市一次,别生病了才好,赶快去找!”那位说话的似乎是F市的某位市领导,眼里尽是焦急:“赶快把人找到!”

没一会儿,便又有人走回来说:“农场里的车因为雨太大轮子陷了进去,抛锚了,现在已经分了几伙人四处去找,只是果园和菜园的面积太大,这雨夜里拿着手电筒也照不了多远,在果园后边就是半山会馆的后山,那边路比较陡,下雨后会很滑,这么久都找不到顾市长,我们在猜测他是不是……”

那位F市的市领导当即脸色大变,忙道:“快去找!我也去!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后山那里不是被挡住了吗?怎么会出这种事?”

“最近果园的围栏在整修,在后山那边的围栏上个星期就拆了,现在还是空的……”

这一会儿,季莘瑶味同嚼辣,一直在担心会不会出什么事,听工作人员这样一说,更是放下筷子,转头朝外边看去。

“这可怎么办,这雨一时半会儿都没有要停的意思,要是顾市长在F市有了什么三长两短,谁都别想有好果子吃!快找,多派几辆车!”

“是!”

“后山?”这边陆寒忽然低声说:“这半山会馆的后山,是当时修建半山会馆时断裂的山壁,很危险,若是失了足,那后果不堪设想。”

“不会真出什么事吧?”琳琳惊愕的看向外边:“顾市长去农场干什么?”

说时,琳琳忽然把目光落在季莘瑶身上,似是孤疑了起来:“莘瑶,你刚刚不是在农场吗?你有没有……遇见顾市长啊?”

陆寒亦是看了她一眼。季莘瑶瞥向她:“就算有幸遇见,我也先回来了,这会儿你问我有什么用?”

说实话她很不喜欢这个琳琳那往往装无辜似的样子和口有若无的探视和敌意。

琳琳努努嘴:“我听说你是打的顾市长的伞回来的呢,他要是因为淋了雨真有什么三长两短可怎么办……这么大的雨,谁能看得清路啊!”

季莘瑶被她叨叨的心烦,加上本就在担心会不会出什么事,骤然起身。

“莘瑶!”陆寒叫她。

她没理,转身向工作人员借了把伞,便匆匆走了出去。

“季小姐,现在雨太大,您还是别出去了吧!”见她打开伞便要向后边走,工作人员连忙拦住她:“现在这么大的雨,视距都很短,目前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状况,季小姐您若是贸然出去,万一您一时也找不回来,我们就还要分心去顾及您,所以……”

季莘瑶一顿,见那工作人员有些为难,明显是怕她“急于在市长面前表现”而添乱。

但是他说的没错,这种,她就算出去找又能怎么样?她能比得过那几台车吗?

但是……

她不语,站在门外远望的那边,抬目遥望,终究还是不想添太多麻烦,可心下却是不安。

既是几位领导的饭局,若是没出什么事,顾南希是绝对不会迟到这么久,也不会莫名奇妙的失踪!

大概找寻了二十几分钟,仍旧没有消息,众人眼里皆有些慌了,季莘瑶站在原地,终是再次打开伞,快步走进雨帘。

“季小姐!”

“季小姐——”

这场雨下的太大,但她依稀还能记得自己刚刚走回来的时候所走的方向,便快步向那边走去,路上隐约能看见前边有些光亮,应该是半山别墅正在寻人的车辆,她向着果园的方向走,路上并不平整,磕磕绊绊好几次险些摔倒。

大概走了近二十分钟的时间,她才走回到之前的那处凉棚,但棚下已全是被风吹进去的雨水,空无一人,

她顿了顿,没有打算往回走,而是更加快了步伐快步走进果园。

他们说在果园最里边的地方就是后山,顾南希该不会真的去了那边?

“顾南希!”

“顾南希——”

飘泊的大雨霹雳啪啦的打了雨伞上,她虽穿了厚的衣服,却仍被这冷风吹的直哆嗦,心下却想着他之前也并没有穿太多,那件外套也不知穿回身上没有,千万不能出事!

“顾南希!”

她不停的大声喊,一边喊一边环顾四周,却不知究竟是因为冷还是什么,声音竟渐渐满是颤抖。

仿佛是一场噩梦,一场害怕真的如自己所想那般的噩梦。

一路向前走,在终于看见那处据说是因为修理而被拆除了围栏的地方时,她停下脚步,知道再向前几步就有可能会很滑,很容易失足坠下去。

这里虽然没有什么光亮,但是果园里毕竟还是有些在地上的小灯,隐约还能看见前边这里的轮廓,如果是顾南希走到这里,他绝对不会傻到向前迈出那一步。

因为对他的了解,悬起的心微微放下些许,却仍是焦心的回头看看四周,快步走了回去。

又因为走的太急,在果园里不知是踩到哪里的石头,她募地脚下一滑,险些跌到,忙抬手在旁边一颗果树下撑住身体,再要向前迈出一步,结果脚下一阵钝痛。

她倒抽一口冷气,该死!扭到脚了!

她咬咬牙,勉强向前走了两步,终于走顺了一些,不再像最开始那样一动都不敢动,也是因为这冷风太强,吹得她的脚踝上的痛楚也没那么重,便勉强一瘸一拐的向前走,左右看看:“顾南希!”

走回到之前那处凉棚,她心急的正要去对面看看,一边走一边仍旧喊着他的名字。

一想到顾南希可能因为将伞借给她,而一时被雨挡在这里遇到了什么危险,她心头便仿佛被扎进一根刺,疼的她不得不努力向前走。

雷声轰鸣,完全听不到四周的声音,明知这样的呼喊徒劳无功,可是现在让她在干燥安静的屋子里等,她一定会受不了!

“顾南希!你在哪里——”

不远处的玉米地被狂风吹的摇曳,她旋身正打算再去果园那边看看。

也许因为雨下的太大,地上的灯光根本不清楚,他因为看不清路,所以在果园真的……

一切可能都会有!不行,她必须再去看一眼!

却是刚一转身,身后便隐约传来一道声音:“莘瑶?”

她脚步一顿,因为雷声轰鸣,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却还是举着伞猛的一回头,只见顾南希正站在玉米地的这一边,身上虽已淋湿,却没有所想像的那般的狼狈,她怔了怔,心口的大石落下,忙旋身要走过去,却是因为旋身时太急,之前扭到的脚上一阵巨痛,她踉跄了一下,在差点摔倒的刹那,手臂骤然被抓住。

顾南希走过来扶住她:“这么大的雨,你又出来干什么?”他皱眉。

季莘瑶忍着脚下的巨痛,看着他毫发无伤的伤子才松了口气,接着就气不打一处来,猛地推了他一下:“对!这么大的雨,你不赶快回去,失踪了近一个小时让所有人都在找你!你顾市长这又是在干什么?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失踪,F市的那几个市领导都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就怕你出什么事害得他们乌纱帽不保!”

他看看她,没有说话,低下头看看她的脚:“你脚怎么了?”

“没怎么!”她转身便走,却是一瘸一拐的。

刚走了两步便被他一把拉住,他走上前:“脚扭到了?”

“没有!我好的很!”她恨的牙痒痒,所有人都急的要死,他倒是满脸无辜的样子!

顾南希叹了叹:“雨下的太大,之前那座凉棚也已经遮不住雨,因为这里距离住处有一段距离,我就去了那边的玉米地的凉棚,那里四周都有挡雨的效果。”

季莘瑶回头看看那边高高的根本看不见里边的玉米地,原来那里还有凉棚,可所有人都将注意力放在后山危险的地方,都担心他是在那里出了事,谁能想到他在另一边!

她板着脸,不说话,却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顾南希身上的外套同样已湿,他叹了叹,环抱住她,给她些温暖:“傻瓜,回去后喝些姜茶,不然以你这种体质,明定会感冒。”

季莘瑶什么都不说,想从他怀里躲出去,被他被牢牢按着,刚挣着向前迈了一步,便终于忍不住,痛吟了一声,缓缓低下身去。

他却忽然俯下身,直接将她拦腰抱起,在她低呼的同时轻声说:“撑好伞,别再湿透了。”

她僵僵的被他抱在怀里,也许是雨太大,雨伞太小,他尽量将她抱紧,不让那些吹进来的雨再淋到她半分,雨在他们四周倾泻而下,她的肩抵在他胸前,她能直接感觉到他的呼吸,他周身被雨后冲刷的愈加清新的味道,

她抬眼,看着他的脸。

有那么一刹那,她仿佛才发现,也许他们之间的爱,比她想像的要深。

恍惚她以为会这样被他抱着,一路一直走到地老,但是没走多远,前边一直在找寻他们的车子便发现了他们,迅速开了过来。

“顾市长!您没事就好!这是……季小姐?”

“车里有没有干爽的衣服?给她穿上。”顾南希抱着她上车时说。

“车里没有,别墅那边有,已经有工作人员准备好了衣服!”

他点点头,即便已经上了车,仍没将她放开,在车里的两个半山会馆的工作人员也不敢将太多的目光投向他们,只是快速将车开回去。

季莘瑶想从他怀里挣出去,但他用力抱着她,一边耐心的搓着她的手替她取暖,一边看着她的脚踝,腾出一只手来,刚轻轻摸了下去,她便猛地“咝——”了一声。

他眉头紧皱,低头见她疼的脸色发白,他脸色顿时几乎冷了一度:“连自己都顾不周全,除了逞能你还会什么?下次给我乖乖呆在屋子里别出来乱跑。”

季莘瑶瞪他一眼:“我是怕有些人因为被我抢了雨伞,被雨挡了回来的路,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一个小记者可付不起这个责任!”

他不说话,只是看着她,眼冷意已缓了下去,却见她浑身也都湿透,似是拿她莫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在车停在半山会馆别墅门前的刹那,直接抱着她下车,快步走了进去。

“你放我下去!都已经回来了,我自己能走!”见他仍不放下自己,季莘瑶被那些人各异的目光看的不自在,伸手要推他:“放我下去,顾南希!”

“有没有医生,叫过来给她看看,她脚扭伤了。”他却是没理会她在怀里的挣扎,一路抱着她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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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5000字】

“有没有医生,叫过来给她看看,她脚扭伤了。”他却是没理会她在怀里的挣扎,一路抱着她回房。

“顾……”他将她放在床上,直接脱下她的鞋子轻轻转过她的脚踝,季莘瑶顿时疼的忍不住低叫一声:“疼!”

“知道疼了?”他抬眼,淡淡看了她一眼,便起身去换衣服,同时对走进来的那两个女工作人员说:“她脚伤的不轻,你们帮她换好衣服,医生过来时告诉我。丫”

“好的,顾市长。”

“我……哎你们……”季莘瑶因为脚踝的伤不能痛,竟然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直接被那两个女人剥光了衣服,再又给她换上干爽的衣服,头发被擦干后高高的盘起,之前冷的煞白的脸色渐渐缓和了许多媲。

直到其个女工作人员将一杯热水递给她:“季小姐,先喝一杯热水暖一暖吧,后厨那边已经在准备姜汤了。”

季莘瑶接过水杯,因为有些烫,便没有马上喝,放在手里取暖,觉得鼻子有些发堵,可能真的着凉了。

没一会儿,顾南希换过了衣服出来,直接走过来,伸手在她额头上抚了一下,她没来得及躲开,就被他摸了个正着,她顿时蹙起眉:“我能走了吗?”

而他没说话,俯下身来抬起她的脚,很是轻柔的放在掌察看了看,回头问着那两个女工作人员:“医生来了吗?”

“顾市长,刚刚我们已经在医疗部那边把医生调过来了,他正在外边。”

“让他进来。”说着,顾南希继续看了看季莘瑶的脚,再抬眸看他:“肿成这样,这叫没事?”

她哪想到果园里的路那么不平,她季莘瑶活了二十五年,扭到脚这种小事很正常,但从来没这么严重过,估计扭的再狠一点,脚骨直接就裂了。

脚踝上的巨痛已经够让她恼火,她深呼吸两口气,猛地用力将脚从他手里拽了出去,却是痛的她倒吸一口气,在他皱起眉的瞬间便要寻找鞋子离开:“我回自己房间,让医生去我那里!”

“别闹,你现在不能走路。”他拦住她,让她坐回床上。

“我想回我自己的房间。”

“不行!”

她抬眼:“怎么就不行?顾南希,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就算事情解释清楚,也已经晚了!我自认为自己没那么大魅力,不需要你这样对我!我自己可以走!”

他却是一手按着她的肩,没怎么用力,竟完全让她没办法起身,她惊疑的抬眼瞪他,这时医生已经走进来。

“看看她的脚。”顾南希淡声道。

那医生点点头,小心的捧起季莘瑶的脚,手指刚一碰到红肿起来的脚踝,她便疼的浑身一激灵,猛地咬住嘴唇,不啃再痛呼出声来,转开头去硬生生的忍着。

那医生又轻轻捏了一下,她顿时痛的颤了一下,更是狠狠咬紧下唇。

“别咬自己。”顾南希低声说。

她仿佛没听见一样,特么的,疼成了这副得性,她不咬自己,难道还要大喊大叫出声来不成吗?那不是要丢死人了!

那医生似在检查她的伤势,碰到脚踝的红肿处在所难免,可实在疼的她想飙泪。

就在她觉得快要把嘴唇咬出血的刹那,一只手伸过来,贴在她嘴边。

她一顿,愣了楞,回头看看顾南希,再又看看他的手。

她转开头,躲开他的手,继续咬自己。

结果那只手再度伸了过来,贴在她嘴边。

她再转头,他再伸过来。

终于,她气急,在那医生忽然微微使力按她最痛的地方时,她猛地狠狠咬住那只手,狠到不能再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