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是顾雨霏,所以他即使是喝醉了,也能一下子找回理智,不肯再与她有任何亲密的举动,或者是发生关系么娈?

顾雨霏只是僵僵的坐在原地,看着他的表情,看着他保持着之前的姿势抱着自己,只是没有再吻下来,他仿佛同样借着月光,在看她,很认真很认真的在看她。

她没有躲,只是盯着他的双眼,想要借着此刻能真真正正的看透到他的心底。

秦慕琰,你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他忽然向后了一些,盘腿坐到她面前的地上,与她相对而坐,有些烦躁的抬起手扯着脖子上的领带和衬衫的领口,活活将衬衫上精致的扣子扯掉了三颗,然后便用手扒了扒头发,长吐了一口气。

顾雨霏忙抬手将身上刚刚被他扯开的衣服拢了起来,在扣上胸衣的后边的扣环时,心头划过一种奇妙的感觉,但却加快了动作。

秦慕琰坐在那里,也不看她,只是摇了摇头。

见他是这态度,顾雨霏当即顿了一下,停下在扣衣服的动作,瞪着他问:“我是顾雨霏,就这么让你苦恼吗?你这什么表情?”

结果他秦大总裁还是一脸惆怅的摇了摇头,叹了一句:“搞不定。”

顾雨霏当即挑起眉:“什么搞不定?”

“这女人,我搞不定……”秦慕琰咽了一口唾沫,抬起手继续扒了一下头发:“从她刚到美国的时候,我就看得出来,这个女人……我……”

话没说完,然后他又摆了摆手,摇着头说:“不提她了,不提她了……咱们继续……”

说着,他便陡然伸手过来一把搂住她的肩,倾过身子就要吻她,顾雨霏黑着脸,抬手便是一用力把他拍到了一边,秦慕琰痛的哼了一声,眯着因为酒意而不能完全睁开的眼,皱着眉看她,一脸的茫然。

顾雨霏深呼吸一口气,搞不定?什么叫搞不定?

她又不是母老虎?也不是母夜叉?她又不是没有女人味儿,也不是不够温柔!怎么偏偏在他秦慕琰嘴里却直接用一句“搞不定”就打发了!

她腾的一下站起身,气的直接在他腿上踢了一脚,他却像没反映似的,靠在墙上,眯着眼睛笑嘻嘻的看她:“宝贝儿,撒什么气呢?”

顾雨霏没听见似的直接迈开步子就要走到房门那边去开门,打算直接离开,再呆下去她怕自己这颗向来事事都能忍的小心脏会瞬间爆炸,到时候会有什么后果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结果手刚一打开门,秦慕琰就靠在那里哼哼着低声说:“别走……别走……”

她停了一下,回头看了他一眼,看着他那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刚刚被他那欠揍的话气的快要炸了的心一下子就平静了许多。

她也真是的,他都醉成这样了,还置什么气呢。

终究是自己单恋了这么多年,喜欢一个人不需要理由,不喜欢一个人难道也一定需要理由吗?

她站在原地,听着他似是因为胃里难受而哼哼着的声音,没有动。

“别走……别再走了……”他低低的说着,声音越来越低。

顾雨霏关上门,走回去,蹲到他面前,伸出手捧住他的脸,借着月光看着他清俊的脸和醉意朦胧的眼:“秦慕琰,我多希望自己从来没有遇见过你。”

说着,她也不等他回应,也不管他听没听懂,便用力的扶着他站起身,然后将他身上的外套脱下去,转身扭开浴室的灯和房间里昏暗的壁灯,接着帮他换了鞋子,才推着他到浴室门边:“听话,去洗个澡,洗完澡到床上睡觉,我看着你睡下再走,听话,快进去,自己洗。”

“那你不走……”他站在浴室门前,像个企求糖吃的孩子一样可怜巴巴的回头看她。

他究竟把她当成谁了呢……

顾雨霏忍着心头的酸楚,笑着说:“好,我不走,你快洗澡吧。”

之后他乖乖的进了浴室,听着里面传来的水声,顾雨霏转身去将床上的被子铺好,之后将窗帘拉好,然后坐在床边,等着他洗澡出来,确定他安然躺下了,她再离开。

大概过了不到十分钟,浴室的门开了,秦慕琰身上披了个浴袍,但是松松垮挎的没怎么系拢,浴袍下边的风光几乎一览无余,顾雨霏的太阳穴跳了一下,上前帮他将浴袍系好,结果他秦大爷像是十分享受一样就这么站着,一点也不知羞。

最后她干脆急急的推桑着他,把他推到床边:“好了,睡觉吧,快睡觉。”

他被她推的倒在床上,却是又忽然坐起身去拉她:“一起睡……”

顾雨霏的太阳穴又跳了一下,瞪他一眼:“自己睡!”

他却是伸出手直接搂住她的腰,完全不让她挣扎拒绝的直接将她搂进怀里,更在她站不稳跌坐到他腿上的时候,趁机一把将她按在床上,便是没有压下来,而是侧躺在她身边,双手用力环抱着她,以着亲密相拥的姿势就这样抱着她,在她耳边温柔的吻了一下:“我不乱摸,不乱碰,你陪我睡……”

“秦慕琰!”他这是在跟她讲条件?!

“嗯,乖,睡觉……”他的手臂又收紧了许多,抱着她,紧到她几乎快要无法好好呼吸,可他搂的太紧了,而且是完全不肯放松的力道。

顾雨霏有些无奈,放弃了挣扎,转头看着他,轻声问:“秦慕琰,我是谁?”

他不说话,只是搂着她,用力的搂着,他身上沐浴露的香味萦绕在她鼻间,他利落乌黑的短发上还微微有些潮湿,整个人看起来性·感极了,抱着她的时候,就这样心满意足的闭着眼,几乎比女人还要密长的睫毛在昏暗壁灯的映照下把他整个人都衬托的无害而又纯净。

这就是顾雨霏曾经见过的秦慕琰,在人前仿佛总是带着面具,似正似邪的一个人,但她始终都知道他的骨子里很纯净。

如果不是这样,他又怎么会那么喜欢那个曾经在小时候的小小青梅,只因为那个女孩子处处受人欺负,只因为他身上强烈的男孩子的保护欲,于是他就可以这样钟情。

可是这样纯净的他,似乎注定不属于她……

听着他呼吸均匀,但她知道他没睡着,便干脆翻过身,在他怀里正对着他,与他面对着,两人的脸贴的很近,她轻声说:“秦慕琰,能被你这样喜欢的女人,真的很幸福。”

☆、番外先婚后爱:秦霏得己(19)

听着他呼吸均匀,但她知道他没睡着,便干脆翻过身,在他怀里正对着他,与他面对着,两人的脸贴的很近,她轻声说:“秦慕琰,能被你这样喜欢的女人,真的很幸福。”

他睁开眼睛,眼神醉意朦胧,却是静静的看着她。

顾雨霏微微勾了勾唇:“听话,你自己一个人好好睡,太晚了,我也要回去休息,明天还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办。”

说着,她便要从他怀里起身,可他的后却是固执的缠在她的腰上,在她起身的同时也跟着坐了起来,直接用力的抱着她,将她揽进怀里,顾雨霏再怎么样也敌不过他的力气,整个人就这样跌进他的胸膛。

其实明天的事情再重要,也抵不过她此时内心里的挣扎辂。

男人和女人都是一样的,面对自己喜欢的人,都有着强烈的占有欲和想要亲密接触的欲.望,就是这种欲.望在催化着她的神经,她几乎真的就快要舍不得离开他的怀抱,离开这样抱着自己的他。

“秦慕琰……”她抬起手,轻轻推他:“好了,别闹了。”

“别走……”他抱着她,低下头在她额头上吻了吻,在她抬起头的刹那便直接吻住她的唇,只是吻的很轻,甚至有些小心翼翼姣。

顾雨霏只觉得鼻子一酸,眼睛里刹时溢上了一层模糊的泪水,却是硬生生的忍着没让它们掉下来。

他到底还是把她当成别人了!

她猛地扭开头,眼泪却是陡然顺着眼角就这样不争气的落下。

她本是不爱哭的人,连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性格,有时候一两天都不会哭一次,即使是小时候在顾家因为温晴的关系而受到种种不公平的待遇和委屈,也很少会哭,她的脾气很撅,宁可和所有人对着干也不会哭着求人可怜。

可眼前的男人是她喜欢了近九年的秦慕琰,他抱着她,吻着她,留下她,却只因为他喝多了把她当成别人。

一种无言的酸楚使得她那不争气的眼泪终究还是落个不停,她吸了吸鼻子,转开头躲开他抬手过来要替自己擦眼泪的动作,看着灯光昏黄的房间,看着雪白的墙壁,她忽地叹笑。

顾雨霏啊顾雨霏,其实你也不过只是一个女人啊。

不过就是情场失败而己,这么多年都走过来了,现在哭什么鼻子?!

秦慕琰见她哭了,忙将她的身体板了过来,抬起手抹去她的眼泪,一脸心疼的说:“怎么哭了?好了,不哭了啊,乖,不哭了。”

听着他用着孩子一样的语气却像是在哄小孩儿一样,顾雨霏哭笑不得,人瞬间又被他抱进怀里,紧紧的,像是要给她一个安全的依靠。

她再次吸了吸鼻子,这一次没有挣扎,闭上眼睛,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情不自禁的抬起手圈住他的脖颈。

就让她趁着他喝醉了,放纵这一回吧,这样的温暖,这样的拥抱,这样的小心翼翼的珍惜,如果错过了,恐怕她以后一辈子都不会在他身上得到了。

秦慕琰,就是在这个即温暖又伤人的夜晚,你让我彻彻底底的知道了你究竟有多爱那个女人,过了今晚之后,顾雨霏从此都会离开你的世界,再也不会给你造成任何困扰。

她就这样靠在他的怀里,直到渐渐有了睡意,秦慕琰始终抱着她,没一会儿就抱着她躺下,又伸手为两人盖上被子,低头亲亲她的脸,亲亲她的额头,然后就这样拥着她入睡。

这一觉睡的很香甜,但也只是睡了半个多小时,顾雨霏就醒了,刚睡下就不安的醒来,她睁开眼,转头见秦慕琰睡着了,她没有动,只是这样静静的看了他许久,最后微微一笑,倾上前在他唇上轻轻的吻了一下,之后便要从他怀里离开。

可刚吻他一下,正要后退,他便忽然深呼吸了一下,微睁开眼,似是就这么醒了,她一愣,看见他眼中朦胧的欲望,整个身子僵了一下,没敢乱动,想让他闭上眼继续睡。

可他却是就这样凑了过来,在她额头和鼻子上吻了吻,再又转到她耳边哑声说:“我本来想装装君子,是你勾引我的,这可不怪我……”

说着,他便陡然翻身而起,在她毫无防备的刹那将她整个人压在身上,直接吻住她的唇,她隐隐挣扎了一下,他不放手,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喷拂在她的耳边,他身上本来就只穿了一件浴袍,在这样的拉扯中敞开了大半,顾雨霏抬起手本来是要推他,但触手而及的却是他滚烫的胸膛,她像是被烫到了一样,忙缩回手,在他的手再次钻入她的衣服里,覆在她胸前时,她的心脏瞬间跳停了一拍……

吻越来越炙热,越来越缠绵,急促的喘息间,她感觉得到他强烈的欲望和对自己的渴望,即使……她在心里清楚的知道他根本不知道她是顾雨霏……

明明是该打断的,可也不知道是这夜色太迷人,还是这昏黄的灯光让人晕眩,她的手推在他的胸膛上,本来推拒的姿势,却在他越来越炽热缠绵的攻势下渐渐变弱,直到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抚在他的胸前,目色微暗,身上渐渐升起的欲望使得她周身的感官都渐渐酥麻,而她的意识却隐约有些抽离,脑中映过这近九年来的一切一切。

她第一次见到秦慕琰的时候,她第一次和秦慕琰喝酒的时候,她第一次亲眼看见秦慕琰奇迹般的谈成一桩很难搞定的合作案的时候,她第一次看见他在秦氏集团的会议室里因为一个办公部门的重大差错导致的纠纷而大发雷霆的时候,他第一次带她去外面兜风的时候……

太多太多的第一次,更有太多太多的回忆……

当她的思绪从相识之初一直回想到这九年来的一切时,她周身的衣服几乎已经都被他褪去,她只是迟疑了一下,终究是没有拒绝。

如果太阳升起时我注定要从你身边的世界离开,那这一晚就当做她最完整的最美好的回忆,当太阳升起,当他再醒来的时候,一切都将会是梦一场。

对他来说或许只是梦吧,但对她来说,请容她最终也没有坚守这最后一道防线。

原谅她的自私,用这样的方式来给自己近九年的单恋划上一个完美的句点。

当下身传来一阵难以忍受的痛楚时,顾雨霏咬了一下唇,却是接着无奈的笑了一下。

她一个新时代女性,在美国生活了八年,二十五岁才真正做了一回女人,也不知道是可悲还是可笑。

他似是感受到了她的紧窒和痛楚,便渐渐放缓了动作,换成了煽情而性·感的一点点慢慢接触,直到她渐渐适应,不再夹的那么紧,他才低下头吻吻下,闷哼了一声,深深的侵入她……

她攀着他因情动而颤抖的身躯,承受着他强硬的冲撞,抬起头主动回吻他,与他颈项交缠。

这一夜其实不长,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是凌晨三点,何况秦慕琰喝了太多的酒,整个人都不够清醒,但却还能她折腾个天翻地覆,要了一次不够又翻身来要第二次,第二次后顾雨霏有点坚持不住了想要逃走,他却一把将她拽了回去压在身下又狠狠要了第三次……

直到天色渐亮,窗帘虽然将房间里挡的很暗,但直到六点多的时候,在他还要继续的时候,顾雨霏忙哀求着打断他,见她可怜兮兮的,他才停下来,翻了个身就趴在旁边睡着了,显然是醉酒后又连续三个小时的战斗他也累的够呛。

累成了这样还坚持要,真够可以的!

顾雨霏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转头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就匆匆起身,连澡都不敢洗,就直接迅速穿上衣服,将所有与自己有关的东西与痕迹都带走,然后溜之大吉。

她不知道这究竟算是秦慕琰酒后乱·性还是她趁人之危,但当她走出酒店站在路边时,清晨的冷空气吹乱她的头发,她深呼吸了一口气。

这种结束的方式,或许也算是一种给予了,好歹这一夜的回忆,足够她回忆很久很久。

至少这是她在那一刻所以为的一种结束……

却从来没想过,这会是一场开始。

☆、番外先婚后爱:秦霏得己(20)

之后秦慕琰醒来后因为没在房间里看到任何和她有关的事物和痕迹,也不知道是把当晚的女人当成了瑞拉还是随便哪里来的女人,总之,他确实完全不知道是她。

只不过,在一个月之后,顾雨霏和秦慕琰在一场商家座谈会上再次遇见时,他是一个人来的,目光更是随着她而来,眼里带着几分探究和孤疑。

人说酒醉三分醒,不知道他是不是对那一晚发生的事情多多少少也会有那么一丁点印象,会不会他能记起某一个瞬间,想起了她的脸。

但也许他也只是想起了某一个瞬间,但又不确定究竟是真实的还是幻觉。

顾雨霏只知道,最近他因为太忙,没怎么跟瑞拉在一起,也很少出席什么活动,她听说他最近在准备回中国,应该是要回中国做一些重要的投资项目,可能会回去一段时间辂。

这是他回国之前的最后一次相见,那时顾雨霏从会议室的门外走进来时,正与身后的秘书说着公司的一些事情,表情很认真很严肃,一直在客观的分析着一些现状,她眼角的余光瞧见了那边秦慕琰站在那里正在看着自己,她假装没看见。

但他站的地方是到她座位之前的必经之路,他始终在看着她,眼里是深深的打量,她走过他身边时,脚步顿了一下,转过头,朝他大大方方的一笑:“秦总,怎么站在这里?不坐下吗?”

见她表情自然,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秦慕琰只是孤疑的若有若无的蹙了一下眉,像是有什么不确定,但却转瞬即逝,须臾他笑了笑:“呆会儿就坐下,雨霏,你最近气色不错。婵”

明知道只是一句寒暄,顾雨霏便也只是应付了笑了一下,转而带着秘书去了前面的自己的座位。

后来她只知道秦慕琰回中国做投资,但不知道他究竟去哪个城市,因为打算画上一个句点,所以也没有再深刻的关注过,反而只是一味专心公司的事情。

直到她因为例假迟来了一个星期,才陡然想起那天早上自己走的太匆忙,回到家后急急洗了个澡就累的半死的趴在床上睡了,傍晚刚醒来的时候就接到林启凡的电话,说是有一个合同要谈,需要她跟他一起出面,于是当晚她就收拾了行李,跟林启凡一同前往了阿根廷,在那边出差了四天才回来。

终于闲下来的时候她才想起要吃避孕药的事,但早已经过了72小时,吃不吃都没有用了,她就也没再把这个当回事,因为她根本没想过会那么巧的一次就能中奖,毕竟她听一个医学界的朋友说过,男人在喝醉酒后,精·子的成活率一般都没有正常情况下的高,即使女方是排卵期,也不会那么轻易就受孕。

但当例假迟了一周后,她才惊诧的想着该不会真的一次就中招了!偷偷买了试孕纸测出来是两条线,当天她没去公司,而是在家里整整坐了一个上午,头疼的在脑子里只有三个字在不停的回荡。

自做孽!

她就不该抱这个侥幸心理!当时无论再怎么忙再怎么急着出差,她怎么就能忘记吃避孕药呢!这种小姑娘才会忽略的问题居然在她一个快二十六岁的女人身上上演!

下午她就偷偷去了医院抽血化验,结果是真的怀孕了。

怀孕一个半月,本来顾雨霏是有些彷徨的,毕竟秦慕琰不知道这件事,他当时不够清醒,而且事后她也完全没有想让他知道的意思,现在出了这种状况,是自己一个人承担,还是告诉他?

能告诉他吗?如果告诉他,他不想要这个孩子,如果他开口让她打掉……

顾雨霏无法想像这个场景,她从来都不觉得以自己的这种个性会有什么为人母的自觉,但当知道自己的腹中竟然悄悄的开始孕育了一个小生命的时候,更又因为这个孩子是秦慕琰和她的孩子的时候,她手抚着肚子,一边在顾虑未婚怀孕会在顾家里造成多大的风波,又会给自己的未来造成多大的困扰,还有这样瞒着秦慕琰会不会不太好,但又一边是万分的不舍。

从知道怀孕后,她连续一个星期在公司注意力都不是很集中,幸好有林启凡在,他一手帮她操办许多事情,她就也暂时给自己休了假,在家里休息几天,最后,情感战胜了理智和诸多的考量,她想要这个孩子,以她的生活状况,即使是背着顾家背着所有人生下这个孩子,也不是不能给孩子一个富足幸福的家,唯一缺少的,或许就是一个爸爸。

几经去医院来回的辗转,最终,她还是决定把这孩子留下,但每每想到这样做会不会对秦慕琰不公平的时候,抬手抚着肚子,她便也只能尽量的说服自己放平心态,也许以后孩子长大了,他也不会知道这孩子是他的,至少她不会让自己和孩子给他增添任何负担,如果有必要,她可以带着孩子远走异国,不带给他任何困扰。

只是顾南希忽然结婚的消息像晴天霹雳一样让整个顾家几乎快要乱成了一团,近几年也一直在波士顿的母亲虽然因为顾雨霏习惯自己一个人生活而没有和她住在一起,但好歹也会时时过来陪伴着自己,在听说顾南希结婚的事情后,母亲就急急的回了国。

直到中秋节将至,母亲打电话过来让她回国,说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回去了,老爷子想她,还有,让她见见新嫂子。

本来顾雨霏没打算回去,老爷子对自己什么态度,对温晴又是什么态度她不是不知道,而且老爷子也不会说出想她了这种肉麻的话。

可当她随口问母亲,哥哥娶的嫂子叫什么名字的时候,母亲说,她叫季莘瑶。

她叫季莘瑶……季莘瑶……

是巧合的同名同姓么?还是人生本就这么戏剧化?

因为她知道秦慕琰这时候已经在中国,虽然她不知道他在哪个城市,但听母亲提起,才知道他最近也在G市,现在这种敏感的时候,她是应该躲得他远远的,免得被看出什么来,但就因为这个新嫂子是季莘瑶,一种属于女人的好奇和探究心理,终于让她收拾起了行李,在阔别多年后,选择回到中国,回到那个在童年时就让她满心伤痕累累的顾家。

见到季莘瑶第一眼的时候,事情发生的很奇妙,她坐在爸的车里,清清楚楚的看见了温晴趁着车的远光灯投过去时,自己向后退了一步故意跌进水池。这是温晴惯用的戏码,顾雨霏深受其害多年,现在看着这场戏,她倒是没有什么同情心,只是以着旁观的姿态看着那个季莘瑶的遭遇。

女人天生都对情敌有着排斥心理,顾雨霏也不例外,她毕竟不是什么圣母,所以看着爸打了季莘瑶一耳光时,她也只是冷冷的站在门外,不打算参与这件事情,直到季莘瑶的一句一举包括她说的话,还有她不卑不亢的态度让众人乍舌时,顾雨霏才挑了挑眉毛,莫名的喜欢上这个新嫂子。

之后的帮忙无非也只是因为不讨厌她,还有是给哥哥面子,只是从始至终,她都知道,这个新嫂子,真的是秦慕琰喜欢的那个小红脸蛋儿。

人生真的很戏剧化,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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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从回忆中回拢,顾雨霏关掉水龙头,她平时除了特别疲惫的时候,基本都是站着洗澡,很少会躺在浴缸里享受闲暇的泡澡之福,何况这一会儿秦慕琰还在卧室里,她也不想在浴室里呆太久,好像她在故意躲着他一样。

穿上舒适的睡衣后,她便伸手将浴室的门打开,也不去看正在房间里打量周遭摆设的秦慕琰,拿起吹风机便开始吹头发。

吹干头发后,她便直接走出去,见秦慕琰正站在落地窗前,安静的向外眺望,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她一边以手指梳理着已经干了的头发,一边不淡淡的问了一句:“要洗澡么?”

☆、番外先婚后爱:秦霏得己(21)

她一边以手指梳理着已经干了的头发,一边淡淡的问了一句:“要洗澡么?”

秦慕琰双手插着裤袋,回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却是若有所思。

顾雨霏也不等他开口,就转身拿了些护肤品坐在床边一个人涂涂抹抹,秦慕琰看着她手里的护肤品,缓步走过来,拿起她手边的一支乳霜,看了看,当即便是斜勾起嘴角,似笑非笑道:“原来你也会用这些东西?”

顾雨霏只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手拿着镜子,一手轻轻拍打着脸上的爽肤水,很是自然的说道:“我也希望自己用不着这些东西,但是很不幸的是,我这人年轻的时候认死理儿,就这么在一棵树上吊死,大好的青春最美好的年华都奉献给了工作和自己那一厢情愿的单恋,现在我都快二十九了,不好好保养皮肤,早晚都会变成黄脸婆,不管别人如何,女人总要先学会爱自己,不是么?”

说着,她放下手中的镜子,抬手将他手里的乳霜夺了过来:“你不是要去书房么?去的时候把门关上,我要睡觉了。辂”

秦慕琰收回手,只是笑着看了看她,之后转头看了一眼床头桌上的她和卿卿的照片:“其实现在的你,和十年前的你没有多少区别,用不着这么急着防老。”

用不着这么急着防老,因为她收拾的再怎样干净漂亮,他也不会多看她一眼。

他是这意思么嫖?

顾雨霏淡看着他,没什么表情,只是将脸上的乳霜涂好后,收拾起护肤品,完全没有要跟他周旋的意思。

秦慕琰亦是很识趣的耸了耸肩,瞥了她一眼,便转身走向书房。

直到书房的门被关了上,顾雨霏整理手边那些瓶瓶罐罐的动作才停下,低头看着手中的那些瓶瓶罐罐,想着秦慕琰刚刚的那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

她叹笑了一下,加快了收拾的动作,之后便转身去床上睡觉。

她倒是没有因为秦慕琰在书房里而失眠,这两年什么日子都走过来了,他在与不在对她来说都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这一觉睡到天亮,起身时才注意到书房的门开了,秦慕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去了。

等到她收拾完走出卧室时,还没走下楼梯,就听见秦慕琰的外婆正在数落:“哎呀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懒散,天早就大亮了,到现在还没起床,哪有这么当人媳妇的?还得是我孙子早早的起来帮我按摩,陪我出去散了一个小时的步,你说你娶媳妇是干吗的?除了会生个跟咱们一点也不亲的孩子,她还会干什么?”

顾雨霏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波士顿时间的清晨六点三十。

“行了,外婆,爸和妈都还没起来,我们现在这些年轻人哪像您们那一辈的老人那么习惯起早?何况今天是周末,多睡一会儿也没什么问题,这不是还有我陪着您呢吗?”秦慕琰亲自去厨房弄了一杯豆浆,以眼神悄悄示意阿朵去叫雨霏起床,然后端着豆浆走到沙发边,一脸殷勤的说:“来,老佛爷,尝尝奴才给您亲自磨的豆浆,早上一杯豆浆,强身健体哟~”

老太太看着秦慕琰那一副故意摆出的滑头的模样,当即就“噗嗤”的笑了出来,眉开眼笑的伸手接过豆浆:“你小子,从小就这么皮,现在都三十多岁了,还是一副没长大的模样,真是不让人省心。”

“别管让不让您省心,您开心就是了呗。”秦慕琰笑着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看着老太太慢慢喝着豆浆的样子,笑道:“怎么样?味道如何?”

“嗯,好喝,好喝,我外孙子给我弄的什么都好喝。”老太太连连点头,一脸的满足。

这边阿朵刚走上楼,就看见站在楼梯边的顾雨霏,当即走过来,悄悄的说:“太太……”

“我都听见了,你去忙吧。”顾雨霏轻声说。

阿朵顿时用着有些不舒服的眼光回头瞥了一眼那边正被秦慕琰给当做宝一样供着的老太太,小声嘟囔了一句:“真没见过这么难伺候的老人家。”

知道阿朵是因为和自己生活在一起这么久了,多多少少的心疼自己,顾雨霏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让她先去忙其他的事情。

等到那边老太太喝完了一杯豆浆,顾雨霏听见楼上的门声,猜想也许是秦建国或者秦夫人醒了,便也没再在楼梯口停留,走了下去。

兴许是被自己外孙子逗的开心,老太太侧头看见了顾雨霏,也没摆什么太难看的脸色,只是看了她一眼,哼哼了一句:“醒了啊?”

“外婆早上好,昨晚睡的怎么样?”顾雨霏大大方方的走过去,也没看秦慕琰,就直接过去将老太太手里的空杯子接了过来。

“还行吧,在Y市的时候,建国他们特意按我的喜好给我弄了一张硬床,因为我年轻的时候过的苦日子,睡硬床板习惯了,太软的睡不着。不过你们这客房的床虽然软,但也还挺舒服。”老太太一边说着,一边将目光扫向始终面带微笑的秦慕琰:“慕琰啊,你们怎么没把孩子抱下来?卿卿还没起床吗?”

被问到孩子,秦慕琰便转头看向顾雨霏,顾雨霏免得老太太怀疑起什么,干脆直接坐到他身边,然后抬头笑着说:“卿卿早就醒了,但是有佣人在房间里陪她玩,所以这会儿还在房间里呢,外婆,对于昨天的事您别见怪,卿卿从小就很少见生人,这家中忽然多了三个没见过的人,即使是至亲,对于孩子来说,也难免一时难以适应。”

老太太扫了她一眼,算是接受了她这一解释,没再说什么。

之所以不把卿卿抱下来,一个是因为确实陌生人太多,卿卿无法适应,另一点就是因为老太太脚边的那只白色的小泰迪犬,卿卿对宠物的毛过敏,她必须避免孩子和这只泰迪有太多接触。

再有,秦慕琰两年没有回家,卿卿忽然看见爸爸,难掩的喜悦一定会让秦家人看出端倪,这是秦慕琰所不希望的,以免出什么差错,也只能让佣人在房间里陪着卿卿消磨时间。

待秦建国和秦夫人都下楼后,阿朵就忙着将已经弄好的早餐备上桌。早餐时顾雨霏还没有吃,就先用干净的筷子给几位长辈先夹了些菜,因为老太太习惯吃中餐,所以今天的早餐是中餐,有些包子和粥什么的。

等她重新落坐,这才打算开始吃饭时,面前的餐碟里忽然被夹来一只小笼包。

她顿了一下,侧头看了一眼刚刚收回筷子的秦慕琰,见他表情自然,想到他这是在秦家人面前扮演的正常夫妻的恩爱,便若有若无的浅了浅嘴角,低头将那包子吃了。

之后秦夫人坚持要去看卿卿,秦慕琰正巧在这时接到电话,公司那边有急事,他在早餐后就这样匆匆而别,虽然让老太太和秦氏夫妇有些失落,便好歹是真的避免了卿卿一会儿忽然见到爸爸时的突发状况。

*

傍晚,顾雨霏正在叫阿朵她们清理客厅里遗落下来的狗毛,外边传来车声,之后秦慕琰走进门,看见两个女佣在清理地毯上的狗毛,当即看了一眼顾雨霏:“你什么时候开始这么讨厌狗了?我记得你之前很喜欢猫猫狗狗的这些小动物。”

顾雨霏没答他,只是回道:“外婆和爸妈看你太忙,在家里等了一天也没等到你回来,刚刚叫司机送她们去秦氏附近的酒店了,她们说要在那里住两天,方便能看看你,你回来之前没接到爸的电话吗?”

秦慕琰看了一眼手机,回来之前他在公司开会,设置了静音,之后忘记调回铃音模式,这才看见未接来电。

于是他只是淡淡扫了一眼正在地毯边忙活着的女佣,便面无表情的转身出门去打电话,几分钟后走回来,见地毯已经被清理好了,顾雨霏亦是正在检查地毯上有没有残留的狗毛,他拧眉:“顾雨霏,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她当即抬起头:“秦慕琰,在我没有发火之前,你最好注意自己的态度!”

认识近十一年,顾雨霏从来都没有对他是这样冷冰冰甚至十分不耐烦的态度,秦慕琰当即盯着她仿佛燃着冷雾的双眼,眉宇渐拢。

☆、番外先婚后爱:秦霏得己(22)【本章加更】

她当即抬起头:“秦慕琰,在我没有发火之前,你最好注意自己的态度!”

认识近十一年,顾雨霏从来都没有对他是这样冷冰冰甚至十分不耐烦的态度,秦慕琰当即盯着她仿佛燃着冷雾的双眼,眉宇渐拢。

顾雨霏直接站起身,转身又在沙发四周看了看,眼中的认真显而易见。

秦慕琰拢着眉:“老太太的确脾气不好,但她毕竟是个七八十岁的老人家,一辈子的固执毛病,只要不是原则性的问题,做晚辈的是不是应该尽量忍让一些?不过是一只狗而己,你看看你,这是什么态度?!”

顾雨霏拿起沙发上的抱枕,手指在抱枕上悄然纂紧,却是没有解释一句,更是连看都不看他一眼辂。

两年没有回来,如果不是昨天秦家人在这里,她跟秦慕琰恐怕到现在都不会有机会说上这么多话,甚至是共处在一个屋檐下。

现在秦家人因为见不到他,只好搬去了秦氏公司附近的酒店去住,他过一会儿也会直接离开,现在又何必留在这里说这些?

对他来说,卿卿的降临就是绑架了他的人生和婚姻的开始,从来没有关心过女儿,甚至从来没有看过女儿,他会给别人的孩子买玩具,却连一只塑料娃娃都没给孩子买过,她又何必跟他解释那么多嬉?

见顾雨霏只是沉默着不理会,秦慕琰的目色当即便凉了许多。

他还记得很多年前,他带她在一处即将变迁的市集考察,那市集上有很多卖宠物的小商贩,顾雨霏虽然平时看起来不娇不弱的,但对那些小动物却是喜欢的紧,虽然当时她已经二十二三岁,但却还是蹲在几个笼子边伸手摸着里边的小猫小狗小仓鼠等这些宠物爱不释手,她还说这些小东西太可怜了,真想全都抱回去自己养。

那时候秦慕琰还笑话她,这世界上每天被贩卖的小宠物太多了,她能养得过来吗?

顾雨霏还说他一点同情心都没有,说这些小东西太可爱了,还真的打算买了两只回去陪着自己。

当初是当初,而如今,只因为外婆喜欢狗,所以买了一只小狗带进来住了一两天,竟然就招她顾雨霏这样厌烦?

她究竟是在厌恶那只狗,还是排斥与外婆有关的一切?

仅仅是与一个老人和宠物一天多的相处,就能让她顾雨霏变的这样丝毫不通情理,一点容人之心都没有,在人走后就这样大肆清扫房间,像是一个洁癖狂一样的举动。

这让秦慕琰的眉心更是深深拧起,面色微冷的看着她。

顾雨霏似是知道他在想什么,放下抱枕的时候,在抱枕下面找到两小团小小卷卷的狗毛,她伸手拿起,回头叫菲佣过来:“阿朵,把这沙发罩拿出去扔掉,明天买一套新的换上。”

阿朵愣了愣,不明白为什么太太不向秦总解释是孩子不能接触这些宠物的毛,因为卿卿一岁的时候碰过邻居家的一只金毛犬,回来后就因为过敏而咳的差点憋过气去,送到医院后医生说孩子对宠物的皮毛过敏,在六岁之前一定别再接触这些皮毛,不然很容易发生危险。

但见太太一直没什么表情,秦总亦是脸色冰寒,阿朵也不敢乱开口,转身叫来戴丽,两个人一齐迅速将沙发上的沙发罩拆了下来,更又前前后后的检查了一下。

结果刚拆下来,秦慕琰便走了过来,按住阿朵的手,没让她们将这沙发罩扔掉,而是用着完全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看着顾雨霏说道:“如果我记的没错,这家里的一切都是按我们结婚之前的摆设来的,两年来,你一直没有将这里改变过一丝一毫,既然两年都坚持过来了,现在何必要把这个扔掉。”

他一边说,一边拿过沙发罩,扔回到沙发上。

顾雨霏回头,似是看出了他的意思,当即盯着他冷冷眯起的眼:“如果我坚持扔掉呢?”

“他们的确去秦氏附近的酒店住,但他们也没明确的说过什么时候离开美国,兴许过两天又会回来住,如果老太太看见家里面她坐过的沙发罩都已经换成了新的,你觉得会有什么后果?”

他一字一顿,字字清楚的说着,目色微凉的看着她:“我说过,我们婚后可以毫无瓜葛,即使你现在做的再怎样过份,我也不想和你吵架,忍过这几天,之后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现在,把它们套回去,不许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