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松鹤看了烈琛一眼,知道他是误会了。

“我知道的不比你早多少。”付松鹤颇有怨言地说道。妄他跟着老元帅南征北战,然后答应继续辅佐二公子。如此交情,云家出了一个天才居然还瞒着他,恁是不地道。

对于付松鹤的话,烈x没有怀疑,因为没这必要。两人同时转头看向石鼠小队的成员。

兰迪摇头:“队长没提过。”而且云家的家务事,他们也不便询问过多。

没提过?那他们怎么能够确认这个孩子是云家的?

“云型的胎记。”黑思泽提醒道。

有用的信息依然一点都没有得到。

烈琛听得搓了搓牙,这小孩子有啥特别的?有必要弄得那么神神秘秘地么?

“报,水桶,男,十二岁,瑞宇九年夏,以水鸿宇副校尉的小厮身份跟着进的庆宇营。”

“没听说云家和哪家姓水的走得近的啊。这事儿做得还真是滴水不漏。”烈琛不满地说道。

“说话别那么阴阳怪气的,要算账,等里面的那位醒了,你怎么清算都成,放心,我会帮忙的。”同样不满的付松鹤附和道。

“他平时都干些什么?”烈琛有些好奇地问道。他相信既然云家把孩子扔到军营练历,就肯定不会让他纯粹来当个小厮。或许有什么值得借鉴的地方。

“…收尸。”前去调查的亲兵也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亲自反复核实了好几次。

“收…”烈琛卡了卡,然后不可思议地看向付松鹤,组织了一下语言,小心翼翼地问道:“老元帅他,身体还好吧?”

至于借鉴啥的,还是算了吧,他家的孩子现在这样就很好!

付松鹤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什么,可他还真不知道该说啥,连他都感觉过了啊!十二岁,被丢到最前沿收尸?这孩子真的不会长歪?

“关老元帅什么事啊!他老人家很可能压根就不知道,好不好。”暴熊不满地嘟囔道。敢编排他最敬重的人,就算是军团长也不成。

唔?不知道?八卦的耳朵一下子竖起了十几对。

兰迪掩面,老大节哀,兄弟真的帮不了你了。

“兰迪…”付松鹤双手往身后一背,笑眯眯地看着石鼠小队的副队长。

兰迪苦笑了一下:“付老将军,您就别为难小的了,这是队长的家务事,我们不好多说什么。”

“你的意思是要我现在就联系老元帅,让老元帅亲自问你?”付松鹤的声音更加和蔼可亲了。

他的副官很机灵地紧跟在旁边,把通讯器拿在了手里,随时等候命令。

看到兰迪垮下的一张脸,付松鹤满意地点点头:“既然‘水桶’是假名,那他本名叫什么?”

“不知道。”

“嘿!你小子…”付松鹤感觉很没面子,“真以为不是一个编制的,老子就收拾不了你,是吧?”

“付将军,我们没骗您,或许队长知道,但我们是真的不知道。两年多前,我们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无意间救了那个小丫头…”

“小丫头?”烈琛抓住了关键词。

“对!小丫头。”兰迪点头。他知道军团长为什么这么问。

谁都知道老元帅对孙女儿的渴望,云家老四居然知情不报!所有人对着水镜上躺在手术台上的影鼠,集体默哀,祝他早日康复(只有康复了,才能接受惩罚。)。

“继续继续,你们救了人,然后呢?”付松鹤摆摆手。

“我们发现她手腕上有云家的特殊胎记,以为是巧合,但队长一口咬定她是云家的血脉。”闪鹞耸肩,“因为执行任务不能耽搁,所以我们就把她送回了家,只知道她父母战死了,那个时候是和外祖父母一起住。至于后来队长是不是有调查,或是其他的,我们就不知道了,他没说,我们也不好多问。”

“…就这样?”付松鹤问道。

“就这样。”暴熊在旁边佐证道。

“嗯。只要你们没有隐瞒,那就没你们什么事情,说不定还会有一个长假期。”父母为国捐躯,血脉遗留在外,知道后做的第一件事情不是想办法把孩子接回去,而是隐瞒不报,导致这孩子吃了那么多的苦。付松鹤可以肯定,就老元帅那个脾气,影鼠这次…呵呵…

第65章 他想要什么?

视线模糊到清晰,影鼠醒来并没有用太长的时间。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同伴们明显轻松下来的大脸。

“我昏迷了多久?”影鼠问道。同时,运行斗气对自己的全身进行内部检查,他最担心的就是经络受损,导致实力下降。

“两天半。”兰迪回答道,又不放心地问,“队长,你觉得怎么样?”

“很好。”除了伤口有些痒,斗气的循环没有受到任何的阻碍,这说明他的修为没有受到任何伤害,非但没有受损,好像还有那么一点点的上升,难道这是碰上了传说中所谓的破而后立?这在影鼠自己想来都有些难以置信,因此他直接把这归类于自己的错觉。

“这次的战事怎么样了?”影鼠问道。公事为先,他们这次来,就是为了辅助付松鹤的特别中队,和第四军团打配合,前后夹击,对潘戈城进行一轮打击。

小队成员的脸色都有些古怪。

“兰迪?”影鼠有些奇怪队友们的态度,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一个不小心,把潘戈城炸没了。”闪鹞耸肩,轻松地抢着回答道。

“炸没了?”听到这个答案,影鼠一度以为闪鹞是在跟他开玩笑,可再看看其他人的表情,都是一脸无奈,显然闪鹞说的是真的。而影鼠唯一能想到的,就只有云苔的私房炸药包,可是在战俘营看到的那个炸药包的威力似乎没那么大吧。

“魔晶炮弹。”黑思泽补充道。

“兰迪,这次的报告还没有呈交吧?”影鼠问道。

“没有,队长。”兰迪回答道“嗯。”影鼠脑子快速运转,□□肯定是要拿到手,然后让研究院的那帮炼金师们仔细研究,只是,是不是需要建议研究院里也吸收几名药师,进行这方面的研究?不过就算这个提议通过了,实施起来恐怕也是困难重重,应该没有那名药师会放弃药师这个职业,转投炼金师这个职业。除非…影鼠莫名地想起了云家水桶这个奇怪的小姑娘。他该说,果然不愧是大哥的女儿吗?

“那个小孩子…没什么吧?”影鼠的心情有些复杂。他既骄傲于云家的孩子无论在哪里,无论遭遇了怎样的挫折,都能逆流而上,是闪闪发光的那一个。但一想到这个小笨蛋居然一个人包袱款款地去敌战区救人,如果不是遇上黑思泽,影鼠都不敢想象结果会如何,简直就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她被控杀害钱承志副校尉。”黑思泽是故意这么说的。他在替小云苔鸣不平。

“怎么回事?”果然,影鼠的表情就是一变。

“据说是因为钱承志太黑心,捞军功的嘴脸太难看,引起了不满,与水鸿宇结怨,所以水桶为了给哥哥报仇,下毒杀害钱承志,然后再脏陷害给靖晗营。可问题是,水桶唯一一次和钱承志直接接触是在两人结怨之前。”黑思泽两三句话交代了前因后果。

“这件事情我们不太好插手吧。”兰迪有所顾虑。怎么看,这都是第四军团的内务。

“我说兰迪,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这摆明了就是要让小水桶当替死鬼。我们不插手,就水鸿宇那个愣头小子能护住小水桶?真要有本事,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了!撇开别的不说,光她救了老大一命,这恩情,哪怕小水桶真的杀了那个钱承志,咱们也要护她周全。”暴熊不满地在一旁嚷嚷。

“我没说这事儿我们不管。我的意思是我们最好不要直接出面。而且别说对面潘戈城的巨坑还在那里摆着呢,就水桶救老大,露的这一手,如果你是烈军长,你会让这样的人才随随便便替人顶罪?恐怕他现在恨不得一脚踢死那个太尉,想办法怎么修复和水桶的关系才对。”

不出兰迪所料。看着摆在桌案上的资料,烈琛恼怒异常。之前云苔的救治影鼠的方式看似血腥,看似走黑暗系魔法师的路子,但资料上显示,这样的方式并非偶然为之,在之前,她已经帮助许多士兵治疗过了,可以肯定,这是完全行之有效的治疗方式之一。再加上她提供的止血膏等几种比止血丹更为适合战场需求的改良丹药,这样的人才,无论哪个军团知道了,都会抢吧!居然差点被该死的劳瑞恩当炮灰了,现在还要他这个军团长来给他擦屁股,这真是…烈琛杀人的心都有了。

“劳瑞恩,说吧,到底怎么一回事情?”帅帐里,烈琛坐在主位,付松鹤在旁边作陪。不是烈琛想把脸丢到第二军团面前,这是他摆的一个姿态,同时希望付松鹤能够帮他在老元帅那里递个话,求个情。

“是属下思考不够周详,请大人责罚。”劳瑞恩也知道,现在必须死咬着,发现云苔身份作假这个把柄说事,在知道云苔的身份之后,打死劳瑞恩也不敢再将杀人犯的帽子扣到云苔的头上。

“不够周详?不够周详到动用精神力压制一个小孩?”看到劳瑞恩的样子,烈琛有点恨铁不成钢。这个劳瑞恩他也听副军团长提过,听说是一员猛将,还打算好好培养,没想到却毁在了他那个扶不起的外甥身上。

听了这话,劳瑞恩的心里就是‘咯噔’一下,低头不语,准备死扛。没办法,事到如今,多说多错,无论说什么都会成为诡辩,唯一的办法就是什么都不说,见招拆招了。

看劳瑞恩打算硬扛的样子,再转头看看军团长怒火中烧的样子,曾经在烈琛面前赞扬过劳瑞恩的副军团长费里特脸上也有那么点火辣辣的,顺着军团长的话,低个头,认个错,会死吗?简直就是榆木疙瘩!妄他之前这么看好这家伙,想要栽培他!不过即便恼怒,费里特还是替劳瑞恩开脱:“大人,之前水,不云小姐没有表露身份,劳瑞恩发现身份可疑之人出现在军营,为军营安全抓捕云小姐,从军纪上讲,他这么做,不但无错而且有功。至于之后的审问,因为牵扯到洛克校尉,劳瑞恩关心心切,行事鲁莽了,虽情有可原,但仍需依军规略施薄惩,以儆效尤。”

烈琛赞同了费里特的提议:“功过相抵,罚你三个月的军饷给云小姐压惊,没意见吧?”

“谢军团长开恩,些费将军求情。”如果劳瑞恩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做,那就真的成傻子了。

云苔被喊进了帅帐,烈琛亲自跟她说了补偿,希望她不要介怀。

“不会。”云苔僵硬着脸说道。烈琛的举动还真让她受宠若惊。她一个平民老百姓,就算介怀了又能怎么样?人家太尉根本就不会放在心里吧。现在连跳n级的军团长跑来跟她替属下道歉…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就不知道他想要什么?

第66章 以德报怨?

看到云苔警惕的脸庞,付松鹤在一旁笑了,招手将云苔喊到身边:“小丫头,叫什么名字?”

相比第一次见面的烈琛,云苔对远观没有交流过的付松鹤戒心要低那么一点点,但也只是一点点:“水桶。”

“不对吧,你外公外婆难道没有告诉你,你姓云?”付松鹤紧逼了一步。

“学校里大家都这么叫我。”云苔表示,自己没有撒谎,顺带把路给堵死。

这小姑娘还真是不好对付啊。付松鹤和烈琛对看了一眼,大家半斤八两,平局。很有默契的,两人立刻收口,转头看向劳瑞恩。怎么说事情的起因是钱承志的死,钱家他们要给个交代,水桶这个小姑娘莫名其妙地被牵扯进去,也要给个说法。至于她的真实名字,回头问水鸿宇也好,问影鼠也好,算不上什么大事。

“说吧,钱承志到底是怎么死的?”烈琛问道。他其实已经看过资料了,对于钱承志抢军功的做法,可谓是深恶痛绝。事实上,对于这些前来镀金的二世祖,军营上下基本上都报以不欢迎的态度,来的时候是菜鸟、拖累,运气好的,碰上个真心肯锻炼自己的,有点小成绩了,又走了,留不住人;运气不好的,不但不听指挥,还把自己当大爷,偏偏他们还真就是大爷,打不得,骂不得,一视同仁的条例根本就是虚设。军营面对的是真正的战场,不是训练营。因此在看到钱承志在军营的表现之后,烈琛心底里很没有军团长样子的一阵舒爽,认为这样的人就该死,死得好,如果他不死,还不知道会害死多少英勇的将士。

劳瑞恩心底再次把自己的外甥骂到臭头,如果不是洛克想要给火涂制造麻烦,随便找一个营里的人顶杠,给个安家费,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现在军团长肯定已经把事情的真相查得一清二楚,他再想隐瞒,私底下做些小动作都不可能了。

“军团长明鉴,钱承志副校尉的死跟我们真的没关系。营里上下谁不知道,他们这种人惹不得,但也呆不长,有什么事,忍一忍就过去了,把事情闹大,对我们一点好处都没有。因为钱副校尉不怎么合群,火涂校尉怕引起众怒,不好带兵,而且刚好又是两军开战之际,为了不影响手下士兵的士气,这才商量将钱承志掉往靖晗营。既然已经知道钱承志的为人,我们又怎么会再去惹他?”劳瑞恩越说越觉得自己这个外甥是霉运加身不自知,还一心想着惹事。

烈琛知道劳瑞恩说的是实情,但就因为是实情,事情反而不好办,没办法给钱家一个交代。我家孩子好好地送到你们这里训练,莫名其妙地死了,而且还不知道死因,这种事情无论放谁家,都不会善罢甘休的吧。

劳瑞恩继续说道:“据说钱副校尉是因为修炼不当,爆体而亡,可钱家不愿意接受这样的解释。”

“据说?”别说是钱家了,就连烈琛都不会接受这样的解释。

云苔退在一旁,看戏。作为一名刚遭到诬陷,差点送命的当事人,她实在是挤不出什么同情心,“丫头,你怎么看?”对于这个咬定自己名叫水桶,不承认自己说谎的小丫头,付松鹤很是好奇。

“军营是个好地方。你要杀什么人,把他骗到军营里就对了。”云苔踌躇了一下,说道。

“怎么说?”付松鹤好奇地问道。旁边几位的耳朵也拉长了一点点,声音也很自然地降低了一点点。

“这里是前线,战场,将士战死沙场那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如果运气不好,不是在打仗的时候死了,那不在场的你也不会遭到任何怀疑,这黑锅自然是由军营里的人来背,顺带还可以狠狠地敲一笔。然后…”想来想去,她还是决定帮一把,怎么说以后水鸿宇还是要留在这里,给他们留个好印象,让这些人欠个人情都是至关重要的。

听了云苔的话,帅帐里的几位将领脸都有些黑,虽然他们不知道黑锅是什么东西,但这小丫头说的情况有很大的可能发生。

“还有然后?”

“然后继承他的爵位,睡他的老婆,花他的财产,顺便还能虐待他的孩子。”这段话是上辈子某本网络小说里写的,云苔印象特别深刻,因为她觉得非常有道理。人只有活着才会有希望。死后的荣誉什么的都是假的,过了几年又有谁还会记得你?

听了后半段话,几位的脸由黑转绿。这钱承志要倒霉催到什么地步啊?呃,他有孩子么?

“军团长,末将倚老卖老,说一句失礼的话,这伸得太长的手还是及早砍掉为好,不然悔之晚矣。”付松鹤语重心长地劝道。

“付老将军说的是。”烈琛和两位副军团长也是恼怒异常。事情八成就是和那个小丫头说的一样了,钱家内斗,居然让他们第四军团背黑锅不说,还想要敲上一笔,简直就是不知死活!

“大人,上报吧。付老将军也请把这件事情跟二军团长知会一声。”费里特在旁边建议道。正好,他们也可以因为这件事情让上面少送点乱七八糟的人下来,这对大家都好。

“一定。”对于这样的好事,付松鹤自然乐得帮忙。镀金党可不是只有第四军团才有的,其他军团也有相同的问题。

另一位副军团长有些担心:“话虽这么说,可如果拿不出真凭实据,恐怕很难…”

真凭实据云苔手里有啊,可即便是有,她也不可能拿出来,不然就真的和这个太尉结死仇了。要知道她现在可是不计前嫌的白莲花啊!

“难道没有验尸报告?”云苔问道。

“钱承志一出事,钱家就派人来把他的的遗体入棺收敛了,根本不让我们经手。”劳瑞恩一脸郁闷地回答道。

“荒谬!”

“如果家属坚持的话,的确不好办。而且如果真的是钱家内部搞的鬼,就算现在我们成功拿到钱承志的尸首,恐怕也看不出什么了吧。”费里特无奈地说道。

这还真不好办。

付松鹤转头,发现小丫头已经躲到墙角,看她放空的表情,显然已经神游天外了。看到小丫头,他突然想到了她交给闪鹞的那副被称之为千里眼的特殊眼镜。而且之前,她似乎就是用这副眼镜观察影鼠的伤势…

“小丫头,躲那么远做什么。过来坐我旁边。饿不?渴不?”付松鹤向云苔招手。

看付松鹤的样子,云苔就知道,他肯定有话要说。果然…

“丫头啊,我记得你之前好像用那副眼镜检查影鼠的伤势对吧?”付松鹤问道。

云苔点头。

“那如果…”

付松鹤的问题还没有完全讲出来,云苔再次点头:“可以。”

“真的可以?”相比之下,费里特更为关心这件事情,谁让他向军团长举荐了劳瑞恩呢,如果劳瑞恩出了事,不说其他,识人不清这一条肯定是跑不掉了。

“可以。”云苔肯定道。

“怎么做?”

“亲眼看到钱承志的尸首。”云苔说道。

“…就这样?”费里特等了一会儿,没有再听到其他要求,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

“是的。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提供一份详细的死亡证明报告。如果你们还觉得不够的话,可以再找一名相同实力等级的斗者,进行数据对比。如果因为之前的事情,需要我避嫌的话,你们可以自己找一名黑暗系魔法师,他应该也能够分析得出类似的结果。”死亡证明这种报告对于云苔来说一点都不陌生,可以说在急诊室的那三年,她写过不少。在军营的两年中她也习惯性地给每一位战死的士兵写一份死亡证明,当然军队里肯定不会需要她开据的死亡证明,这些证明全部被当作是重要的参考资料,被云苔留了下来。

云苔的淡定从容,看在那这大人眼里,实在是太过违和,这丫头才几岁啊,张口闭口的就是死尸,死亡证明什么的,这实在是…好吧,云家的罪状上又多了一条。

劳瑞恩出帐吩咐手下去跟钱家的人交涉。

“舅舅,既然那个小丫头手里有千里眼这样的炼金道具,保不住她早就知道钱承志的身体状况,然后告诉火涂,火涂故意把人换到我那里。他那么做肯定是故意的,为的就是陷害我!舅舅,你要为我做主啊!”没多久,一个凄厉的喊冤声传入帅帐。

帅帐里所有人一时都无语了…

第67章 农夫与蛇

‘啪’的一声,劳瑞恩再也没有忍住,抬手给洛克一个大耳括子,直接将洛克打翻在地,可见他使了多大的劲儿!

洛克完全被打懵了,他不明白,平时最疼他的舅舅为什么打他?

看到洛克一脸委屈、控诉的表情,劳瑞恩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外甥呢!

“火…”不过洛克的话对劳瑞恩不是没有影响的。他刚想叫火涂,可又想了一下,还是转头看向自己的副将:“中尉,立刻派兵把钱家停尸的教堂给包围起来,禁止出入,如果钱家想要强行将棺椁运走,给我将车队拦下,不惜一切手段保住尸首,一切后果由我一力承担。”

这个时候劳瑞恩战场上那杀伐果断的霸气显露了出来,费费里特看重的也正是他这一点。

“是。”副将匆匆执行命令去了。

“看不清情势,不堪重用。”帅帐内,众将官议论纷纷。

“劳瑞恩摊上这么一个外甥,也真是够倒霉的。”

“云姑娘,那个混蛋的话你千万别放在心上,回头…”费费里特想了想还是替劳瑞恩开脱一二。

“我小时候曾经听过这样一个有关于农夫与史耐克的故事。讲的是一个冬天,一个农夫在野外看到一条冻僵了的史耐克,他心生怜悯,将史耐克藏在自己的怀里,希望自己的体温能够使它活下来。结果…”

听着小姑娘的语气,大家都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显然不会是皆大欢喜。

“结果,当这条史耐克缓过来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狠狠地咬了这个农夫一口。”说完云苔转身往帐外走去。

农夫与史耐克啊,果然这个小丫头是借这个故事暗讽某些人恩将仇报,表达不满呢。

付松鹤笑眯眯地补充了一句:“至少那条史耐克还知道没有性命之忧了之后再下嘴咬。”

“是的。”云苔点头。

所以这不是骂洛克和史耐克一样恩将仇报,而是指他的智商连史耐克都比不上!

“所以说他猜对了?”烈琛问道,想要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重要吗?”云苔反问。

虽然云苔有些惊讶这个洛克居然说中的事实真相,但她怎么也不可能承认这件事情的,而且她也相信,不需要她做任何叮嘱,只要火涂校尉没有傻缺到一定程度,就肯定是一口咬死,当初提出交换副校尉是为了稳定军心。

在众将官眼里,火涂和洛克之间的事实真相到底如何,其实并不那么重要,说到底,这原本就是劳瑞恩该操心的事情。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情牵扯到了云苔,如果不是因为刚刚肯定她是云家的人,如果不是因为云苔在之前的战役当中表现太过抢眼,如果不是因为她救影鼠露的那一手,如果不是他们想要把这件事情当典型,别说是军团长了,连都统都不会出面。大家心知肚明的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是,怎么给钱家一个有力的反击,然后借着这件事情向上面争取一下自己的利益,而不是想着怎么窝里斗。

帐外,劳瑞恩看到云苔,一阵尴尬。他相信这个小姑娘刚刚肯定听到自己那个不靠谱的外甥的混账话了,虽然洛克的话在他的心里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可劳瑞恩还没有傻到像他外甥那样,直接当面责问,他很清楚事情的轻重:“等一会儿有劳您了。”

看到太尉对小水桶一副恭敬的样子,火涂暗叹世事无常,这才几个月时的时间,小水桶就从一名硬被扣上名头的杀人犯变成了连太尉都必须恭恭敬敬的对象。同时,他也在庆幸平时他无论是对水桶还是水鸿宇的态度都还不错。

洛克看到众星拱月中的云苔,就觉得脸上刚刚被打的地方依然火辣辣的。他更恨,一个原本像臭虫一样能够被他轻易摁死的臭小子,现在居然让他的舅舅如此陪着小心,让他在众人面前丢了大脸,特别还是在火涂这个死对头面前,这口气,他怎么能咽得下去!

为了方便他人拜祭,也为了表现出自己的一个态度,钱承志的灵堂并没有设立在军营内部,而是放在了营地外十里远的小镇上。对于这个小镇同样熟悉无比,它和科罗拉多小镇很类似,只不过一个主要经营的是佣兵在魔兽深林里的收获,另一个则是以士兵战场上缴获的战利品为盈利点。

当一行人到达的时候,镇上唯一的教堂已经被靖晗营的士兵团团包围、封锁,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