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介匹妇 作者:七星草【完结】

孤儿铁慕青为救一个跳楼女子重生到十岁小姑娘的身上。

特警出身的铁慕青,因为有了亲人铁匠老爹,所以安然地接受了异世的生活。

邻里有个小竹马,金榜题名时,亦是青梅下堂时。

共贫贱,但不能共富贵,铁慕青毅然离开。

天大地大,处处为家!

两把大刀,一张软弓,头挽巾帼,锄强扶弱,不畏强权,一介匹妇,亦能保家卫国!

且看铁慕青不仅上得了战场,更上得了厅堂,混出个名堂!

☆、第一章 金榜题名时

大宇朝贤宗十三年

大青山是一座宝山,里面的树木葱葱郁郁,杂草横生,山上成群的动物,悠闲自在地在草丛里,或者树底下走动。树上的鸟儿空灵的声音,响彻整个树林;还有一些不知名的虫鸣声,给这里更添了一份静逸。

一个头上挽着巾帼,把一头青丝束起来,手拿弓箭的女子,大而灵动的双眼正看着远处的小动物,用一团茂密的灌木做遮挡,瞄准,“嗖”地一声,一个肥美的兔子被射中了,躺在地上争扎。“哄”的几声,周围的小动物像是感觉到危险一样,纷纷向四处逃走。

“哈哈,今天收获不小!”铁慕青快速走到垂死争扎的硕大灰兔子面前,把兔子身上的箭拿下来,经过特殊处理,这只兔子终于不动了,“你不要怪我狠心啊!家无余粮,只能吃你们了。不过我会帮你们念经的,阿弥陀佛,预祝你们早点托生。”

铁慕青自言自语,边说便把兔子扔到背后的背篓里面。

大青山的边缘,因为有很多人经常去打猎,已经没有多少猎物。这一带是深山,地势险峻,而且经常会有猛兽出现,所以很少有猎人过来打猎。只有铁慕青为了生计,不得不到这里打猎。不过好在铁慕青艺高人胆大,每次进山都是满载而归,尤其是这次,背篓里的猎物估计可以换到三两银子了。经过一片峡谷,居然发现了几种罕见的药材,铁慕青把背篓放下,拿出里面的小铲子,小心翼翼地把把药草挖出来。

有一次铁慕青来到深山里打猎,射中一个正在吃草的小野猪。铁慕青观察了一会儿,没有发现大野猪在附近,便立即搭箭射猎,小野猪应声而倒。铁慕青赶紧把大约二十多斤的小野猪敲晕,放到背篓里面,赶快下山,怕引来大野猪。回到家之后,清理小野猪的时候,居然在小野猪的嘴巴里发现了一颗长得像人参的东西,个头像个小萝卜,不过被小野猪吃下去三分之一。

铁慕青对药材不精通,便拿到镇上唯一的药店去问,居然真的是人参,而且还是一颗百年山参。只有半颗,而且还没有处理好,被猪咬得破相了,所以卖不出好的价钱。即使是这样,这大半个山参,也卖掉了五十两银子。对于铁慕青来说,这可是一大笔钱。

尤其是医馆的人听说铁慕青经常去深山去打猎,医馆希望得到更多的药材,所以派了医馆里的小伙计,教铁慕青辨认药材。小伙计是个健谈的人,把这些药的药性和作用也会和铁慕青说一下,铁慕青的记忆力非常好,一来二去,把药材和药性记得七七八八。每次进山总会顺便采药,但是运气不是很好,再也没有采到人参了,只是一些常规的药材。

听到前面有动静,铁慕青反射性地矮下腰,四处观察,原来不远处有两支野鸡。铁慕青心想:“这山脚下也能遇到猎物,今天的运气实在是好。”

铁慕青麻利的从挂在腰下箭袋拿出两支羽箭,屏住呼吸,瞄准,“嗖”地一声,那两只野鸡同时中箭。古人云一箭双雕,铁慕青两箭两鸡也算是高明。

背篓里面已经满了,铁慕青只好一手拎着两只野鸡,一手拿着弓箭,欢欢喜喜回家。一路上铁慕青脑海里想着,曲大哥进京赶考,已经走了大半年,不管有没有高中,也应该回来了吧。

这样的日子虽然清苦,但想想自从五年前灵魂跑到这个身体里,有一个疼她的铁匠老爹,还有曲刘氏,曲大哥这对母子邻居,对于前世是个孤儿的铁慕青来说,已经是很不错了。

前世的铁慕青是个特警,在一次出任务的时候,膝盖中弹,即使后来做了手术,但仍然是不能继续以前高强度的任务,所以转业成为一名片警,本来以铁慕青的资历可以做文职工作,但是铁慕青不喜欢一到办公室里面,第一件事是倒杯水,第二件事看报纸,第三件事和同事八卦八挂之后,十二点了,该吃午饭了······闲不下来的铁慕青就自动申请为片警。虽然任务不重,但是事情不少,东家长,西家短,巡逻地时候,有主动帮助过马路的老奶奶这样简单的事情,也有从车下救了乱跑的小孩······铁慕青对于这样的工作很满足,每天乐呵乐呵的,周围的人都非常喜欢这个热心的片警。

要说铁慕青能来到这个世界,是拜一个离婚女人所赐。那个女人的丈夫和她离婚了,带着大部分家产和小三结婚了,而且孩子判给了丈夫,这个女人受不了刺激,站在三十楼的顶楼,想跳楼自杀。

“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女人激动地喊着,不断往后退,马上就要到边缘了。

铁慕青站住,不敢往前面走,好言劝解说道:“大姐,你听我说几句话再跳行不?我后退,你往前面一点,听我把话说完。”

女人见铁慕青往后面退了一步,不自觉地按照铁慕青说的话去做,出于癫狂的状态的人,你不能和她正面交涉,往往后腿一步,会有更多机会。

铁慕青见那个女人往前面走了两步,稍微松口气,还没到最坏额地步,软声说道:“大姐,你想啊,你要是死了,你留下的那些财产名义上虽然是给了你儿子,但是你想想啊,你老公都能和别的女人结婚了,那个女人也会生孩子,到时候不仅不会把这些钱给你儿子,还会把你儿子给害死了,就算不害死,说不定也会给教成坏孩子,一事无成。”

女人听了铁慕青的话,激动反驳:“不可能,那个臭男人很疼小宝的,不会任由那个女人这样对待小宝的,你不要骗我!”

铁慕青一脸不屑地说道:“我干嘛要骗你啊,有句话说得好,有后妈就有后爹,那个女人吹吹枕头风,要是后来再有了小孩,到时候你看他会不会。再说了,把糟糠之妻都能抛弃的男人,你还指望他能有什么良心啊!”

“不会的,不会的!”女人喃喃说道,一脸的落寞和不相信,还有眼里那种不舍和恨意。

“怎么不会!要我说啊,你现在还有钱,还有儿子,为什么不好好的活着,看着你儿子长大?要是运气好的,还能遇到一个真正对你好的人,好好过日子,不是很好?”铁慕青见那个女人的表情有点松动,继续劝解,只要心里不舍,只要又恨,那也比心灰意冷好啊。

“我就算活下来,又怎么样!我辛苦养大的儿子,又不能回答我身边,还不如死了。”那个女人一想到这,又开始激动,又往后面推了一步。

铁慕青心里很着急,但是又不能冲上去,压下心里的紧张,这个女人心里又不甘,有牵挂就好,就从她儿子下手,来不及擦擦头上的汗水,苦口婆心说道:“大姐,你不能钻牛角尖啊!你老老实实回答我,你想不想和你儿子在一起?想不想看着你儿子健健康康的长大成人,成家立业?”

女子抱着头,大叫道:“我想又怎么样?儿子又不会回到我身边,那个男人又不让我见儿子!”

“大姐,首先你前夫不让见你儿子,这是犯法的,我们可以告他的。法律上有明文规定母亲是有权利看望自己儿子的,不能说一离婚,你儿子就不是你儿子,十月怀胎的辛苦,骨肉相连的事实是改变不了的;其次,你前夫不让你见儿子,说不定就是那个小三挑唆的,要是这样的话,你儿子现在的日子也不好过;还有就是法律上规定要是你前夫和那个小三对你儿子不好的话,你可以告他们,可以用法律手段夺回儿子的监护权。”铁慕青逐条解释,尽力开解。

女人好像被说动了,站着不动,说道:“这样真的可以吗?我不懂法律!”

“当然是真的了,我是警察,我动法律的,我可以给你介绍律师·····不管怎么样,你要记住,你活着,你儿子还有妈妈;你死了,你儿子就是个孤儿,他那个所谓的父亲根本不会对他有多好的,你不能让那个小三睡了你的老公,还打你的娃。你要坚强,给你儿子留条后路,更要给自己一条路啊!”铁慕青继续劝解,头上的短发被汗水打湿,任由这些汗水往下流。

女人想明白了,连哭带笑,说道:“我好傻!哈哈······”刚说完,身子一歪,摇晃着向身后倒去,“救命啊!”

铁慕青脑海里什么也没有,一个箭步跑过去,伸手拉住女人的衣角,把那个女人甩了到安全的地方,趴在地上,但铁慕青因为反作用力和惯性,从三十多层的高楼坠落。在空中自由落体的瞬间,铁慕青心里想得却是至少那个小宝宝还有妈妈。

至于铁慕青被摔成什么样,已经没有办法追究,因为铁慕青的灵魂已经到了一个十岁小女孩的身体里面。铁匠老爹的妻子早逝,也没留下个一男半女,铁慕青是铁匠老爹在草丛里捡到的。铁匠老爹很宝贝捡到的女儿,家里一贫如洗,没有什么给女儿的,就把捉摸了一辈子的铁匠手艺全部交给了铁慕青。

刚来到这个世上的铁慕青见有一个疼爱她的爹爹,非常享受铁匠老爹的濡慕之情,乐颠颠地跟着铁匠老爹学,虽说不能在铁块上面绣出花来,但是把一个铁块达成无缝的圆筒,那是轻而易举。

可是岁月不饶人,铁匠老爹在铁慕青十三岁的时候去世了。弥留之际,老铁匠拿出一个锦缎包裹,一看就是上好的东西,非是大富大贵之家是不可能用得起的;但是上面的色泽看上去有点灰暗,可能是因为时间很长的原因。包裹里除了一块价值不菲的玉佩,剩下的只是一身小时候穿的衣服。

铁慕青已经不是原来的铁慕青,所以对于原本的身世不放在心上,就这样过过小日子也不错。隔壁的曲大娘,姓刘,夫家姓曲。是个寡居妇人,膝下有一些儿子曲阳东。曲家原本是,从曲老爷去世之后,落败了,家产被族人侵占。曲刘氏只好带着曲阳东搬到街边的小房间,正好和老铁匠隔壁。

远亲不如紧邻,曲大娘是个妇道人家,孩子还小,有时候会拜托老铁匠帮忙做一些男人家的活,见曲家日子过得苦,经常接济;而老铁匠家里没个女人掌家,所以缝缝补补的活计曲刘氏给包了,顺便教导铁慕青女红。曲刘氏对于铁慕青学打铁有点微词,认为女孩子还是好好学习女工,将来相夫教子才是正事。铁慕青知道曲刘氏是好意,经常在学完打铁之后,去和曲刘氏学习女红。

曲阳东和铁慕青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所以在老铁匠弥留之际,和曲刘氏商量把两人的婚事给定下了,写下了婚书。曲刘氏一心希望儿子将来高中,娶个大家小姐,做大官光耀门楣,对铁慕青不是很满意,但平时受到老铁匠的照拂,不好拒绝,只好应下了。

曲阳东是个聪明争气的小后生,十二岁中了秀才,十五岁中了举人,十八岁进京赶考。临走的时候,铁慕青除了那块关系到身份的玉佩,剩下的所有的积蓄全部拿给曲阳东作为进京赶考的盘缠。

曲刘氏一个妇道人家,年龄大了,眼神不好使,赚不了钱养家。曲阳东去赶考之前,把母亲托付给年仅十五岁的铁慕青。家里虽没有钱,但铁慕青会打猎,这就出现了上面的铁慕青在深山打猎的情景,用猎物和药草换取钱财勉强度日。

铁慕青拎着野鸡,拿着弓箭,一张圆润的小脸上,不论什么时候,都会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再大的苦难在铁慕青面前都不是什么大困难。孤儿出身的铁慕青,从小就懂得知足常乐。

“哐当······哐当······”惊天的锣响,在狭长的街道上回荡,很多人纷纷开门想看看究竟。

铁慕青没有心情跟着去看热闹,心里想着赶紧把背篓里的东西赶紧拿去换钱,待会还要买米买菜呢。这儿离酒楼很近,铁幕青把猎到的野味送到酒楼。

小二哥微弯着腰,小跑着过来,铁慕青心里纳闷:“这店小二什么时候这么热心了?”

“铁姑娘,你怎么还在这边啊,曲大人金榜题名,高中探花,衣锦还乡,刚才敲锣打鼓就是往家里报信呢。”小二哥舔着脸讨好献媚。

铁慕青听到小二哥这么说,曲大哥能够高中,终于如愿以偿了。

“小二哥,你给我算算,这背篓里面值多少钱?”铁慕青虽然想立即回去看看,奈何身后的猎物不能久放,还是早点卖掉的好。

小二哥叫来掌柜子,说了曲阳东高中的消息,掌柜子难得大方地给了铁慕青五两银子。虽然这里面有巴结讨好的意思,但铁慕青不喜欢别人的施舍和同情,更不想在曲大哥衣锦还乡之时,收别人的好处,所以只拿了三两银子,速速到医馆把今天采得草药卖掉,揣着四两银子赶紧回去。

一路上铁慕青心急如焚,恨不得长出翅膀飞回家。

☆、第二章 亦是青梅下堂时

曲家门口的站了很多人,有官差,还有一些穿着体面的仆妇,小丫鬟站了一边。虽说是下人,但身上穿的绸缎,头上带着金钗,那主人家的富贵可见一斑。铁慕青感觉县太爷家的夫人都没有这几个人传的体面。

铁慕青要进去的时候,被门口的官差和仆妇拦下了,一个身材壮硕,腰背挺直,脸上没有一丝笑意的体面仆妇挡在铁慕青面前大声呵斥:“哪来的疯丫头,居然在探花老爷门口撒野,拉过去打板子。”

铁慕青来到这个世上,小门小户,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阵势,微愣一番,但前世的警觉让铁慕青心里有了疑窦:“这些人都是做什么的?曲大哥一虽说中了探花郎,但是绝对不可能有这么体面的仆妇丫鬟,皇帝也不可能赏了这么多人给曲大哥啊?”

已经缓过神来的铁慕青,微笑着问道:“这位妈妈好,小女子是曲家邻居铁慕青,也是曲大哥的未婚妻。小女子不知道今天为何有这么多人在曲家门口,特来探询一番。”

铁幕青的话,刚出口,就感觉到好几道敌意的眼神看着她。她们像看着耍猴的一样,看着铁慕青。铁慕青在深山里打猎,难免会被树枝刮破了衣角,挽在粉色巾帼里面的发髻微乱,在这些大家仆妇丫鬟面前眼里狼狈不堪,就是没有半点体面的破落户。

“金妈妈,您老可要仔细些,这可是我们老爷青梅竹马的二夫人啊。临来之时,小姐可是交代我们要小心行事,可不能冲撞了贵人。”一个穿着淡绿色绸缎上衣,现身穿着同色系襦裙,中间腰带紧束,使原本就纤细的蜂腰,更加不盈一握,袅袅地走到被唤作金妈**身边,轻挽着金妈**胳膊,笑着说道。

话里字字敬重,但语气字字带有敌意,上下打量着铁慕青的眼神,充满不屑,好像这样还不能表达她的恭敬,临了“哼”一声,微挑起的唇角含满讥笑。

金妈妈旋即露出欢欣地笑容,就势拉着说话女子的手,夸奖道:“怪不得雪兰姑娘是我们小姐身边的红人,今个儿我可是见识了,真真地思虑地周全。要不是您提醒,老婆子我还真就犯了错,失了小姐体面。”

雪兰眯着眼睛,对于金妈**恭维,很是享受,娇笑着说道:“金妈妈过誉了,您可是夫人身边的老人,那可是见过大场面的,不像我年纪小,不经事,以后还要劳烦妈妈多多提点才是。”

金妈妈和雪兰两人一捧一逗,好像是忘记了眼前的铁慕青,但是铁青从她们偶尔瞥过来地鄙夷眼神知道,她们是故意忽视她的。

两个人夹枪带棒地话语中,铁慕青得到一些信息:她们小姐是京城的大户人家的小姐,和曲探花郎情妾意,天作之合,在曲探花老师王宏新大儒的保媒下,娶了礼部侍郎的嫡亲小姐。这次夫妻二人一起归家,衣锦还乡,接曲探花的娘亲一起去京城享福。

听到曲大哥已经成亲了,铁慕青猛地抬头,那她家里放在柜子下面的婚书有算是什么?二夫人,哼哼,说好听点是良家女子抬起的妾室,那还不是妾。铁慕青虽然在大宇朝生活了五年,逐渐融入了这里的生活,这辈子只想安安心心过过小日子,穷不要紧,但从没想过要给人做妾。

铁慕青冷眼看着眼前两个刁奴行径,就知道这林家小姐也不是什么善良之辈。铁慕青现在是自由身,两个做下人都能当街侮辱她;要是真的成了妾室,就凭铁慕青和曲阳东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就会成为那家小姐的眼中钉,还不得往死里整。

“慕青,快快进来,你曲大哥高中探花,明日就会到我们青山县;而且还被声誉极佳的大儒王大人保媒娶了礼部侍郎林家女儿,还有你曲大哥现在是翰林编修,正六品的官,你现在可是我们曲家风光的二夫人喽。”曲刘氏兴高采烈地说道,身上已经换上了宝蓝色西绸缎做的宽袖金边绣花襦衣,下着同色系襦裙,头上梳着圆髻,上好的羊脂白玉雕成的万年嵩祝簪子,金镂空蝠寿扁方一左一右地插在发间;两只手腕上带着白银缠金丝双扣手镯,金镶红宝石耳坠,薄金镶红玛瑙项链······从上倒下富贵逼人,只是那因长期劳作,灰暗的肤色,让整个人失色不少,白瞎了这么精致的衣物首饰。

想必这些东西就是那位大户人家小姐送来的吧,铁慕青心里暗笑,一进来就把白纸黑字定下的婚书自动忽略了,把她直接定性为二夫人,完全不念在曲大哥走后,是谁不辞辛苦地去大青山深处打猎养活她的,孝敬她的。

曲刘氏看着一言不发地铁慕青,心知这眼前铁慕青是在气愤他们曲家违背婚约,娶了林家小姐为妻。曲刘氏原本就是管家小姐,对于眼前的事情知道的比较通透,儿子娶了礼部侍郎为妻,绝对比眼前的布衣丫头要强,但是儿子和铁慕青有婚约在前,当时老铁匠当时请了乡里喝酒,互通了婚书,附近的人家都知道;然则娶了林家小姐在后,要是不能和铁慕青说好,这个小妮子要是跑到公堂讨个说法,说不定要出大事了,影响儿子的名声。在大宇朝名声要是不好了,做官是要受人非议的。忘恩负义,就是一个绕不过的槛。

“你们两个下去吧,我有事和铁姑娘说!”曲刘氏对着边上的低眉顺眼的两个小丫鬟说道。

等小丫鬟走了,顺便关上了门,曲刘氏挤了几滴眼泪,揽着铁慕青坐下来,好言相劝:“慕青,是我们曲家对不起你!要不是你爹和你照拂,你曲大哥也不会有今天。然则长者保媒,你曲大哥不能推辞;而且礼部侍郎林老爷可是一品大员,要是你曲大哥不同意,那考上个探花也没有用,顶多被支配到偏远的地方做个小官,也没有现在正六品的翰林编修。为了你曲大哥的前途,也只能委屈你了!不过你放心,你曲大哥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你和他从小青梅竹马,再加上我们亲如母女的情分,我也会站在你这边的,绝不会让那林家小姐欺负你。”

哼,说得比唱得还好听,之前也算是看错曲阳东了,有名的大儒最重视名誉,要是知道曲阳东有了婚约,断不会做那种毁人良缘,备受世人唾骂的事情,势必是曲阳东为了攀附权贵,隐瞒了已有婚约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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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婚书(一)

这曲刘氏心里的弯弯道道也不少啊,对于曲阳东去了礼部侍郎的千金,自然是乐见其成,欢欣不已;然则儿媳娘家势大,曲家势微,财势两无,曲刘氏作为婆婆根本就没有什么拿捏的住新儿媳林家小姐,但要是给儿子安置一房良妾,那行事就会有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一则这曲阳东是自小和铁慕青一起长大,有深厚情分默契,自是林家小姐比不上的;二则,铁慕青是个孤女,年龄小,不懂世事,无依无靠,进了曲家做妾,势必会依靠曲刘氏,而不是会去巴结把她当眼中钉的嫡妻夫人,铁慕青自然而然就成了和林家小姐斗法,抬升婆婆地位的武器。

铁慕青善良醇厚不假,这是前世今生的心性使然,但作为前世特警出身的铁慕青,对于曲刘氏的这点小把戏,还真是看不上眼。

铁慕青心里冷笑暗想:“居然想把我当枪使,当我是傻子呢!你儿子娶了别人,就娶了别人,我无所谓,就当之前辛苦猎回来的东西喂到了狗肚子里。我虽是一个人,但只要好好过日子,一定也能过得很好。别的不说,就说深得老铁匠打铁的手艺,还有上山打猎的手段,之前能养活三个人,现在是一个人,自然也不在话下。说得好听,让我去做妾,还不是想利用我,我要是同意,那才是往火坑里跳。”

看着铁慕青低着头,曲刘氏还以为是铁慕青害羞,满心欢喜,说道:“慕青长大了,知道害羞了。快来,这是林家小姐送给你的几套衣服,你赶紧拿去穿上,收拾东西,我们待会要搬到林东新置办的院子。”

铁慕青心里不屑:“我呸,曲阳东去赶考的钱,还是我铁慕青出的数十两银子。一贫如洗的曲家哪有钱置办院子,还不是林家小姐出的钱。”

铁慕青顺着曲刘氏指的方向,看到柜子上放了几件衣服,淡绿色,淡蓝色,淡青色,淡褐色,心下暗叹:“这林家小姐把她正妻的派头全拿出来啦,这几件衣服虽然质地和样式不错,但没有一件是正颜色,其中的暗语不言自明。”

“怎么样?好看吧?就在我屋里换下吧!”曲刘氏见铁慕青看向衣服,以为有戏,催促说道,慈眉顺眼地笑着,暗自高兴,慕青是绝对不可能看出这衣服的含义。

铁慕青知道了曲刘氏的意思,也知道了曲阳东的意图和行径。刚开始得知的时候,心里还有点气愤,现在却没了,有些东西勉强不来的,注定不是自己的,强求也没有用。铁慕青不相信凭着她长相清秀的面容能抓住忘恩负义的曲阳东的心。只不过铁慕青气不过被人曲家忽视,背信弃义,更气不过那高高在上的林家小姐的轻视,还有几个眼高于顶的臭奴才的讥笑。明天非要去找回场子不行,但今天是不准备跟着曲刘氏去新宅子,被人轻看。

“大娘,我和曲大哥没有成亲,我今天要是贸然进门,那可是冲撞了林家小姐。我还是等明天曲大哥回来之后,再去拜访吧!”铁慕青拒绝说道,才不会自甘下溅巴巴地贴上去。

曲刘氏见铁慕青面上没有不愉之色,便没有猜到铁慕青的真实想法,想想铁慕青说得有理,便点头说道:“还是慕青想得周到,等搬到了新宅,大娘一定给你好好操持,置办妥帖,让你体面的进门,不能让人看轻了去。只是大娘手上虽说有一些新媳妇给的首饰珠宝,但却没有钱银,你那边要是有的话,交给大娘,大娘绝对给你办个体面的席面。”

曲刘氏之前见铁慕青一出手就拿了几十辆两银子作为曲阳东上京赶考的盘缠,所以曲刘氏就猜测铁慕青手里绝对还有不少的银两,要不然也不会出手这么大方。只是之前本就是受人恩惠,不能问出口,更不好据为己有,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曲刘氏认为铁慕青以后要巴结她,指望她给铁慕青撑腰,自然会拿钱银孝敬她。

铁慕青不禁心里感慨:“这曲刘氏的算盘大的可是叮当响啊,之前只是喜欢贪小便宜,但没想到一旦得势,就这般会算计。我要是把钱给她,那才是真真的傻。”

不过话说回来,铁慕青现在身上只有三两多银子,家里面还有几十个大钱,还真没有其他的钱银。

“曲大娘费心了,慕青之前把铁匠老爹留下的积蓄全部给曲大哥做盘缠了。今天去打猎,白忙了一天,什么也没有打到。”铁慕青解释说道,低着头,“曲大娘,你还要收拾东西,慕青回家了!”

铁慕青的话,让曲刘氏的老脸微红,干笑着说道:“哎呦,看我这脑子,不中用了,慕青不要错怪大娘啊。你放心吧,大娘一定让你曲大哥给你个说法!”

铁慕青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低着头,转身快步离开了。

铁慕青回到隔壁的家之后,发现两间屋子的门半敞着,以为招了小偷,急忙到屋里面看看,床头下的陶罐里几十个铜钱还在,老旧的箱笼全部被打开,里面的衣服被扔的乱七八糟;床上的杯子和褥子也被拆开·····

眼前的一切显示,绝不是小偷,而是有人想找东西。铁慕青不知道家里有什么好东西被人惦记上了,而且还在曲阳东衣锦还乡之时。

想到这,铁慕青心里一惊,想明白了是谁干得了,也知道他们是来找什么东西了。那一张正儿八经的婚书,只要这一纸婚书在,理就在铁慕青这边。

铁慕青走到床头防着的柜子,轻轻一按,出来一个暗盒,里面放着卷成卷的婚书。铁慕青解开绑在外面的丝带,纸虽有点泛黄,但往事历历在目。

既然这个东西这么重要,那可得收好,明天一定要羞辱他们一番,当着她们的面撕了这个婚书,不和他们他们一家人玩了。

铁慕青想到这,便把婚书拿到了地窖里面。这个地窖原本就有,但是不经常用,就连曲刘氏和曲阳东都不知道,放在那里面绝对安全。

把婚书用油纸包好,放在干净的陶罐里面,被铁慕青放在地窖里面破旧的架子上面。为了防止林小姐派来的人找不到婚书,又会打发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仆妇来要,铁慕青决定今天晚上在地窖里过了。

☆、第四章 婚书(二)

铁慕青想好了,撑过来今晚,明天大闹一场,让他们名誉扫地,就准备跑路,不是跑路,是游历。

铁慕青把早上剩下的两个馒头吃了,喝了点开水,把褥子拿到了地窖。铁慕青在地窖里睡下了,朦朦胧胧间,铁慕青感觉头顶的地面,有人走动,好像人还不少。从地窖留下的通风口,外面黑暗一片,证明现在已经是晚上。铁慕青感觉睡了好长时间,推测现在已经午夜子时。为什么有这么多人?这些人要干什么?”

铁慕青顺着梯子,往上爬,刚要掀开上面的盖子,但是从缝隙里,看到昏黄的火光,带有噼里啪啦的声音,外面来来回回的脚步声,铁慕青知道原来有人要纵火杀人啊。是谁这么狠心?是曲阳东?是曲刘氏?还是林家小姐?”

地窖所在的位置在院子的一角空地下面,离厨房和正房有一段距离,上面盖着一个带孔的石板,所以烧不到里面。

铁慕青停下掀石板的手,既然没被发现,还是不出去的好,天黑,人多,铁慕青担心被人下黑手。

大火烧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很多脚步声纷纷离开。

“走水了!走水了!”周围的邻居有人发现这边失火了,纷纷拿着水桶,从不远处的水井那边拎水过来救火。

铁慕青和曲家都是破旧的木制房屋,最近天干物燥,沾点火星子,说不定就会着火,任凭外面的乡里们不停的拎水,铁曲两家相邻的房屋已经淹没在火海中。

直到火势渐小,众人不停地拎水,才把这些火给浇灭了。

“谢天谢地,幸亏今天曲刘氏,慕青姑娘被接走了,要不然今天是难逃一劫了。虽然天气干燥,但已经没人在这边了,怎么还会走水呢?”黑汉中一个汉子大声说道,非常不解其中的原因。

“曲刘氏,慕青福大命大······”众人纷纷议论了一番,便纷纷回去休息。

铁慕青恍惚了,不过长期不用的大脑,快速运转,经过大脑迅快速分析,还是和今天曲家母子二人还有那个林小姐有关。

在淳朴的小镇上,乡里乡亲的人们,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甚至少有人吵架,铁慕青在这里生活了五年,从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所有所有的一切显示上面的结论。

不知道明天那些人知道这边走水了,烧成一把灰之后,会是怎样的反应?他们会过来看看吗?

铁慕青晕晕乎乎地睡着了,第二天被一阵叫喊声惊醒。

“慕青,慕青,你在哪里啊?”这个是曲阳东的声音,浓重的喘息声,声音里掺杂着伤心痛苦,还有无奈。

“苦命的慕青啊,马上可以过上好日子了,她却走了。”曲刘氏凄凄惨惨地哭着安慰匆忙跑过来的曲阳东,“都怪娘亲,昨天听从了慕青的话,让她一个人住在这边,管她什么礼数,直接带她走就好了,也不至于被化为灰烬啊!”

铁慕青听着外面一对母子的答话,和之前对他们的了解,感觉应该不是他们,但已经不重要了,铁慕青准备和他们摊牌了。铁慕青把几件干净的衣服,值钱的小东西放在布包里面,背在悲伤,在胸前斜系着;背上绑着铁慕青用来打猎用的软弓,还有几只羽箭;手里拿着一把铁匠老爹临过世前打的两把,轻型大刀。虽然刀片很薄,但照样削铁如泥。

“婆母大人,相公,切莫伤心,以免伤了身体,那让媳妇怎能心安!妹妹自小照顾婆母和相公,劳苦功高,媳妇自然不会薄待了她,自当厚葬!”一个细细柔柔的声音传过来,凄凄哀哀,比死了她亲娘还难过。虽然听着声音很伤心,但作秀的成分居多,铁慕青听着想吐。

“曲大娘,昨天晚上我们这些邻里救了一夜火,屋里面没有哭声,小老儿还以为慕青姑娘和你去新居安顿了,没想到却是这般光景······哎,也是慕青没福气!”老汉谈声叹气说道,虽然没有哭泣,但铁慕青能听出真正的关切,怜惜。周围站了很多人,窃窃私语,有关系的,有看热闹的。

曲刘氏一个恍惚,差点晕倒,张口闭口喊着“慕青,青丫头!你怎么就这样走了啊······”

“娘!”

“婆母大人!”

曲阳东赶紧把曲刘氏扶到边上的石台上坐下,用力掐曲刘氏的人中之后,才幽幽转醒,迷迷糊糊看到铁慕青走到面前不远处,便伸出手去抓:“慕青······”

是的,来人就是铁慕青。趁大家不注意,铁慕青推开石板,从地窖里面爬出来。

“哎呀!慕青没死,福大命大,就是个官太太的命啊······”周围的人都知道铁慕青和曲阳东两人已经定亲,所以见铁慕青没死,纷纷祝贺说道。

“娘,慕青还活着······”曲阳东上亲就要去拉铁慕青的手,急忙擦掉脸上的泪水。

那位曲家新媳妇林氏苍白着小脸,眼里噙着泪水,脸上梨花带雨的模样别有一翻风韵;睁大双眼看着眼前的头裹巾帼的女子,惊吓逐渐变成嫉妒,嫉恨,手里捏着的锦帕几乎被撕碎了。金妈妈也是一愣,不明白这铁慕青为什么没死,见小姐还在发愣,金妈妈上前,关心说道:“夫人,二夫人大难不死,是件好事,赶紧劝劝老妇人好姑爷吧!”

林氏仓促缓过神来,迈着小碎步,扶风弱柳之姿,走向铁慕青,嘤嘤啼哭:“妹妹辛苦了!”

铁慕青灵机侧身,避开了林氏的热情,不冷不热说道:“铁匠老爹十五年前只捡到我一个女娃,所以慕青没有其他兄弟姐妹,这位夫人不要乱认亲。”

“慕青,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曲阳东又过来啦铁慕青的手,曲阳东的动作,让曲林氏的脸愈发难看。

铁慕青看着一身青色绸缎袍子,一根玉带系在腰间,下面缀着上好的圆形羊脂白玉的曲阳东,盯着他的眼睛,指着林氏问道:“她是谁?”

曲阳东脸上由惊喜,变成为难尴尬,无奈地看看铁慕青,一会看看曲林氏,不知道说什么。

“妹妹,我是曲林氏,是曲家新妇!”曲林氏用帕子擦擦眼角的泪水,哀戚地嘤嘤说道。

“我没有问你,我是问他呢!”铁慕青厉声问道,用手指着曲阳东。

“大胆!居然对我家小姐姑爷不敬。我家小姐可是曲探花明媒正娶的嫡妻,那是你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贱妾所能相比的!没大没小,老婆子我今天就替主子教训你这个贱人!”金妈妈自恃身材魁梧,很少有人撼动,一直目空一切。原本在林家就是掌嘴的好手,一路上没有显身手,早就手痒,惯有的眼力让金妈妈意识到现在该是替主子出头的时候了。

☆、第五章 婚书(三)

金妈妈壮硕的身体,横冲直闯地来到铁慕青的面前,伸手就要打铁慕青的脸。铁慕青腰背挺直,如一个屹立不倒的青松,盛气凌然,英气逼人。一晃眼的功夫,铁慕青手里的大刀脱壳而出,“唰唰”“噌噌”“呯呯”几下,金妈妈原本浓密茂盛的头发,一根不剩,光溜溜的,堪比铁慕青手里拿得那把软质轻型大刀亮堂,甚至阳光照在上面都能反射太阳光。

就在铁慕青出刀之时,金妈妈就被银闪闪地刀背反光,刺激地眯了双眼,等睁开眼之后,只感觉身边有很多头发脱落,头皮透风,用手一摸,引用为傲的浓密头发居然一根不剩,这要是大刀再偏一点,别说头发了,脑袋就要搬家了。金妈妈一向是横着走的螃蟹,哪见过这样的阵势,“噗通”一声,瘫坐在地上,甚至居然吓破胆小便失禁。平日里狐假虎威惯了的人,一旦遇到比她们更横的人,就会变成哈巴狗,紧紧地夹着尾巴,哀哀乞怜。

“曲阳东,你是不是娶了林家小姐?”铁慕青用大刀指着曲阳东,冷声问道。

曲阳东看到铁慕青的手法纯熟,一看就是武功高手,不知道铁慕青什么时候练得武功。毕竟曲阳东做了亏心事,有负于铁慕青,脸色苍白地膝盖一软,求饶道:“慕青妹妹,是老师保媒,我不好拒绝!”

铁慕青把放在袖口里的婚书拿出来,冷笑道:“那这个又是什么东西?”

曲阳东,曲林氏曲刘氏看到铁慕青手里的婚书,皆是一惊,脸色更加难看。曲刘氏自恃和铁慕青亲近,好言上前劝道:“慕青,昨天不是说好了嘛,让你做阳东的二夫人!还把这婚书拿出来作甚!”

“我呸,你们母子二人忘恩负义,我铁慕青可以理解,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人之常情。曲阳东娶了礼部侍郎家的嫡亲小姐,以后官途顺畅,我铁慕青不会说什么。但是你们逼良为妾,让我看不起!也让我很恼火!自以为让我做了官老爷的妾,算是报答我和我爹对你们一家的关照。我今天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铁慕青宁做穷**,不做富人妾!”铁慕青手里的大刀对着曲刘氏,明晃晃的大刀,止住了曲刘氏要靠近铁慕青的脚步。

“还有你林大小姐,果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有钱有势不说,居然放任下人对我这个曲家的恩人冷嘲热讽,矫揉造作的外表下面一颗阴狠的心,还没不是他曲阳东的妾侍,你就开始端起你正妻的架子。”铁慕青对着林小姐说完,又看周围的乡里乡亲,抱拳说道,“各位乡亲们,今天做个见证,幸亏我昨天晚上藏在地窖下面,才没有被烧死。昨天晚上,我根本没有烧火,怎么可能走水;而且在半夜时,听到好几个人的脚步声,之后便走水了。等乡亲们赶到的时候,火已经很大了。明明就是有人要置我于死地,我铁慕青一介女子,远日无怨,近日无仇,怎么在你曲阳东衣锦还乡之时,居然就是我要丧命之时。是你曲阳东所为,还是你林氏所为?”

曲阳东跪着爬向铁慕青,一身上好的青衣绸缎袍子,沾满了泥土和草屑灰尘,狼狈不堪,哀求道:“慕青,虽然我负了你,但我绝不会做出要你性命的事情。”说完便阴冷冷地看向身后倚在丫鬟雪兰身上的曲林氏,不用多想,不是他所为,就是林氏所为,之前曲阳东和林氏发生争执,就是因为怎么安置铁慕青。曲阳东认为自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的情分在,给铁慕青一个良妾的身份,这样就不算是卖身给曲家,铁慕青可以抚养自己子女;但是林氏认为做个通房差不多,有了子嗣之后,顶多抬成姨娘。

之所以后来妥协,是因为曲林氏在探花郎游街的时候,见到曲阳东之后,更是倾心,原本动摇的心,更加确定曲阳东就是她的良人,私自向曲阳东表终身,为了达到嫁给曲阳东的目的,临时糊弄答应的。

曲阳东不经意地会说起铁慕青的种种好,更让曲林氏如鲠在喉;尤其是昨天把婆母接到新院子的时候,婆母对铁慕青更是交口称赞,说成了天上有地上无的妙人尔。派出去的人没有找到婚书,要是铁慕青是个有心计,聪明的女人告到公堂,曲阳东只能娶了铁慕青做平妻,保存名誉了事。这样的话,将来她一个铁匠的女儿生的孽种,也算作嫡子,将来也可以分到客观的家产。

看着相公欣喜的笑容,眼里的爱意,这是曲林氏从来没有得到过的;加上婆母的疼爱,情分深厚;铁慕青身上又有婚书,进门之后,那她林氏正室的尊严何在?极度气愤之下,便派人过来一把火烧了铁慕青,看化为灰尘的铁慕青,还怎么猖狂,还怎么和她平起平坐。林氏把从曲阳东,曲刘氏那边得到的不公全部加在铁慕青的身上,只能拿铁慕青这个孤苦无依的人泄愤。

曲阳东的眼神看向林氏的眼神,充满恨意,恨不得上前杀了林氏,但曲阳东没有失去理智,含情脉脉地继续哀求道:“青妹妹,我会补偿你的,会补偿你的,我和娶你做平妻!”

曲阳东的话,让原本苍白无血色的林氏更加气氛嫉妒,担心什么就来什么。堂堂礼部侍郎的千金居然和一个名不经传的孤女平起平坐,这要是到了京城,还怎么抬得起头,心里愈发生气昨天为什么就没把这铁慕青烧死。

铁慕青不想看他们惺惺作态,拿出一个火折子,抱拳对着周围的乡亲们,说道:“各位乡亲父老给做个见证,我铁家就剩我一人,所以我就自己做主,我铁慕青享受不了忘恩负义换回的屈辱富贵,今日退婚,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从今以后,各不相干,特烧婚书,从此恩断义绝!”

众人对于曲家母子二人的行径不耻,纷纷窃窃私语,指指点点,虽不能肯定是曲家新媳妇让人纵火,但也对其也没有好印象。平民老百姓怎么了,那也是人,那也是爹生娘养的。

一开始说话的老汉站出来,说道:“曲大娘,曲探花,既然慕青姑娘退婚,而且理亏的一方在你们曲家,那你们就接受退婚吧。我们青山镇几百号人,都在这边了,算是给慕青做个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