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晚餐一扫前两天的沉闷和做作，主客双方是真的开怀畅谈，唯独遗漏了乔露露，她依然是被无视的空气，坐在餐桌最远端安静地进餐，一点都不亏待自己肚子。
餐后一起离席，在房门口，三人约好明天再去镇上，互道晚安回房。
拉铃叫女仆送来洗漱热水，然后坐在壁炉前看了一个多小时的地质书，才钻进被窝睡觉。
第二天在餐厅，管家安格洛问客人们是否要备车去镇上，然后下去准备。不到一小时，乔露露他们三个就坐在了前往镇上的马车里，他们的女仆和车夫今天继续放假。
街上的人流仍不见少，节日要持续整一周，所有的摊子会开到结束的那一刻，足够客商来回品尝，寻找自己最喜欢的酒品。
乔露露想节省点时间在镇子周边转一转，所以她在每个摊子前停留的时间都很短，尽量把昨天没有逛到的摊子要在今天全部逛完。买几样她喜欢的，剩下的照抄那两小子的，反正放久了也不会坏，哪怕最后她用来烧肉吃。
维格在泛滥的精神波中艰难寻找着有用的信息，一天下来，还真找到了一条，还是从镇长的脑袋里挖出来的，他们所住酒庄的河对面那一大片空地是无主土地，被镇上居民用来当作放牧的草地，也未曾被地质协会或者矿业协会登记在案。
【也许那些不请自来的探矿师其实是冲着那片空地去的？】【那片空地没有屏障，有人在那边活动，河对岸的人能看得清清楚楚，你确定想要过去走一圈？】【就算被人看到了又能知道什么呢？我不过是在那里散步，与家畜们近距离接触。他们难道还能清楚地看到我手上的仪器设备？那视力岂不跟望远镜的效果一样了么。】【好吧，也许你是对的，明天有机会的话，我带你过去。】【咱们得先当着众人的面走出去，然后你再带我过去，落点在远离酒庄的地方。可以先从树林对面的空地开始。】【我会的。】
乔露露挽着汤普尔的胳臂，他正从摊主手上接过两张一样的卡片，其中一张收入了她的口袋里。
哈瑞肯从隔壁摊子走过来，手里拿着三张卡片，一人收下一张，三人结束今天的活动，返回镇广场等马车。
结束了疲惫的一天，晚饭后看完几页书，就洗漱睡下了。
次日一早，哈瑞肯和汤普尔到镇上去查看那些卖酒的商店，决定他们最终要的品种，乔露露没再跟着去，她全权委托他们俩代劳。马车出发后，她步行离开酒庄，沿河边走到果园那一带，之后她就消失在了河这头，出现在了远处树林对面的河对岸。
河岸这边是一望无际的草地，星星点点有牲畜在悠闲吃草，完全自然野放状态，看不到一个人。乔露露完全不好奇主人们为什么丝毫不担心牲畜遭受损害的问题，她拿出她的设备，背对河边，向着眼前地平线的方向，一寸一寸地扫描着脚下的土地，收集到足够数据就用公式计算可以排除在外的范围。
中午她直接空投回自己客房，汤普尔和哈瑞肯都不在，没有人会真的留意她的动静，她淡定地去小餐厅独自进餐，餐后回到自己房间，反锁房门，下一秒，维格就带着她降落到离开前的那个地点，继续工作。
下午过半，乔露露盯着屏幕的眼睛有些酸涩，手上的仪器突然报警，她仔细一看，屏幕上出现了发现金属矿藏的颜色反馈，那个颜色她很熟悉，她工作时曾经看过很多次，是各星球自然界广泛存在的铁矿。
乔露露屏住了一瞬间的呼吸，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地吐出一口长气。
【果然。】
【果然。】维格也小有一丝激动，【你没猜错。】【我就说了，他们多次冒险越境，肯定是有好东西。一两个人犯错情有可原，可要是一堆人犯错，那就很有问题了。那个小树林里打了那么多的洞，如果只是同一拨人的工作结果，那也一定持续了很长时间。】【继续走，看看这矿脉走向、深度和储量再说。别白高兴一场。】乔露露抱着设备来回走，寻找矿脉的边缘，好收集必要的数据用于计算整个矿藏量。
时间越来越晚，工作成效也越来越显著，乔露露收集到了矿脉的宽度数据，大概在十五至十八米间，但长度却未知。她站在宽度的中间，转圈扫描，找到了矿脉走向的方向，并且沿着走向来回各走了百多米，仍然无法知晓起始和结束的两头在哪里，也不知道她此刻所在的位置离哪一头比较近，仅能合理推测矿脉是个狭长型的南北走向，深度超过了二十米，距地表只有四五米。
乔露露放弃寻找矿脉终点的想法，认定一个方向，抱着仪器一口气扫描出去三公里，依然没有看到矿脉终点的迹象，但起码收集到了可供电脑计算的必要数据，马上导入电脑进行数据建模。
电脑放在箱子盖上运行着，乔露露兴奋难耐地原地打转，她想现在就把可可拿出来钻井取样。
【我需要盐酸，只要一点点盐酸，一个简单的化学实验和计算，我就能知道这个铁矿的含铁量，我希望它是个富铁矿，这才有开采价值。】【冷静点，我们半夜再来，可可不能在这个时间进行工作。我们该回去了，他们俩差不多快回来了。】【不，再等会儿，等建模完毕，我就关电脑。】
【你就不该这个时候开电脑建模。】
【你更不该把电脑给我。】
【嘿，这还成了我的错了。】
【那当然，因为你知道我有时候会头脑发热，所以你才是那个应该始终保持冷静的角色。】【狡辩。】
【谢谢。】
乔露露四下搜寻了一番，捡了几块石头垒成一个小石窝，把控制可可的手腕控制器放在石缝里，作为回头来找的标志。
急不可耐却又不得不耐心地终于等到了电脑滴地一声建模完毕，乔露露迅速地合上屏幕，所有东西扔进维格的储物空间，连同身体的控制权一并交出，仅仅是眨一下眼睛的工夫，她已经从寒气逼人的空旷户外回到了昏暗无光的客房客厅。
乔露露拨下安全锁，拉了一下铃，脱下大衣挂好，扯松头发。
女仆敲门进来，乔露露假装她睡过头了，问下午茶时间是不是已经过了。
女仆表示马上给她送来，并告诉她，她的雇主和他的朋友已经在不久前回来了，正在对面的房间里一起喝茶。
乔露露给了一点小费，要求点灯点壁炉和单人份下午茶，女仆转身退下。
当两个女仆带着茶盘和点燃的蜡烛回来时，乔露露已经换上了一副刚刚收拾整理好的形象，她的电脑正在她的床头柜上运行数据分析。
她给自己倒了杯热茶双手捧着，看着女仆把壁炉点着，火苗由小变大，站在近处阵阵暖意。
乔露露道了谢，给了两人小费，让她们在晚饭时间再来叫她。
边烤火边吃点心，整整一天在外面吹冷风，脸都麻木了。走廊上有人敲她的房门，那个敲门的节奏，不用问也知道是属于那两个小子。
乔露露高声应了一声，外面的人自动开门进来，感受到房间里并不舒适的温度，狐疑地微皱了一下眉头，两双目光一起注视着她。
“我睡了一下午，刚点的壁炉。”乔露露耸耸肩，不以为然地样子。
两个年轻人轻笑，脚步轻快地走近她，告诉她他们这一天的收获。返程前要买的酒品种类都已经定下了，他们每人买什么，都另给乔露露准备一份，再加上她自己挑中的一部分酒，算下来，竟然数她买的最多。
“我不懂嘛，当然只能以量求质喽。”乔露露总是理由多多。
男孩们大笑，想起他们自己在学校放假的假期里，在家里学习贵族相关课程的品酒知识时，也是喝下了不少好酒，才最终学会分辨各种酒之间因为种子、种植、土壤、浇灌、阳光、酿造等各个步骤的差别而造成的成品酒之间的细微区别。
“你有得学了。”
“我自认是个好学生。”
“那么你呢？睡了一下午。上午呢？听说你在我们走后，去外面呆了整整半天，直到午饭才有人看到你出现在餐厅。”汤普尔问道。
哈瑞肯从点心盘上拿了一块饼干。
“噢…”乔露露右手食指轻刮脸颊，眼珠子乱转，“…我想我知道那些探矿师不请自来的原因了。”
哈瑞肯半块饼干咬在了嘴里，汤普尔伸手拿蛋糕的动作停在半空。
两人都惊讶了。
“你真的知道了？”汤普尔站直身体，追问道。
“确实有矿？”哈瑞肯吐掉嘴里的饼干，用极低的声音问。
“河对岸的某个地点，有个储量暂时未知的铁矿。”
两男孩都大张着嘴巴，先把这消息消化掉，然后再问别的。
“那么大片空地，你半天就全摸清楚了？”
“不是半天。”乔露露后悔刚才对他们说谎了，“好吧，我说实话，我刚才骗你们的，我在外面一整天，终于找到了那个铁矿。”
“就知道你没说实话！”男孩们有些责怪地拉了个脸色，但马上就又恢复正常，因为这个小谎不值得关注，“那个矿有多宽多长多深？你现在知道哪些东西？”
“已知是个狭长型的南北走向的铁矿，主体矿的位置有待进一步确定，储量有待测定，含铁量有待取样后实验计算，地质环境还没来得及测量评估。换句话说，除了矿脉形状，其它的一概暂时未知。”
“噢，这接下来的工作可不轻松，你打算怎么工作？要长留在这里吗？”
“不需要，我有我的工作方法，我现在迫切要知道哪里能做铁矿含铁量实验的。或者说，有佣兵公会的城市。”
“你需要的是个土系魔法实验室，返回乔敦是不现实了，但去有佣兵公会的城市倒是不难，而且离卡斯卡纳索镇很近，一天时间足够来回。”哈瑞肯幽幽回忆地说道。
“哪里？”乔露露追问。
汤普尔晃着手指，也在使劲回忆那个城市的名字。
“对了，曼廷城。”哈瑞肯先想起来，毕竟他为了这趟旅行做了很多准备工作，对周边地名印象深刻，“这一大片划定的矿区中，唯一的城市，曼廷城。”
“好，明天我就去。”
“你不是要采样吗？”
“采样半夜去做。”
“那你钻井的工具设备呢？你一个人能完成地下采样的工作？”
“不要置疑我的工作能力哟，小伙子们。”
“可你不是土系法师哎。”
“我的确不是，我倒希望我是。”
哈瑞肯和汤普尔都一样地皱着眉头，张开双手五指，一副想说又不知如何表达的矛盾表情。
“好吧，我们无意打听你的工作机密，唯一的问题是，那块土地的归属，你事先调查清楚了没？”
“那块土地没有主人，是公地，被本镇居民当作放牧的草场。昨天从镇长那里打听来的。”
哈瑞肯和汤普尔面面相觑，“你昨天什么时候离开我们跟镇长聊过天了？”
乔露露无辜地眨眼，“我也没有由始至终都跟在你们身边啊。”
男孩们无奈地拍着额头，清醒地认识到，这种话题再讨论下去没有意义，倒不如关心那个铁矿的价值。
“呐，我们只是假设，假设你的实验结果证明，含铁量很高，有开采的价值，以你现在掌握的线索和经验，你觉得储量大概有多少？”
“不知道。”乔露露回答得很干脆，“目前线索不足以支撑我做这种推测，我只花了一天时间在这上面，快傍晚时才摸到了矿脉的边缘，还有很多数据没有收集到，你们总得容我几天时间吧？”
其实，只要等到电脑计算完毕就好了。
“只是几天时间你能完成必要的全部工作？”
“我上次就完成了。”
男孩们再次无话可说，只得把话题转向了明天乔露露去曼廷城的交通方式上。
“明天你怎么去？要我们陪你去吗？驾自己的马车。”
“我一个人去就好了，可你们想去曼廷城看看的话，我也不介意。反正站在佣兵公会的大厅里，格格不入的不是我。”
哈瑞肯给了个皮笑肉不笑的假笑，语气是不容拒绝的坚定，“那就这么说定了，一起去。吃了早饭就出发。”
汤普尔没有说话，他弯下腰，终于从点心盘里拿了一块他早就盯上的蛋糕。
第131章 半夜取样去化验
女仆来敲门通知大家晚饭。男孩们先回自己房问，乔露露上楼到卧室查看电脑，两个小时，数据分析都已完成，计算出来的储量大概有五千万吨，占地大概十七平方公里，而乔敦所用的最大重量单位乔磅，一乔磅只折合大概一千克，五千万吨的储量折算成乔磅，是个亿万级的数字。
依照太阳系的重量标准，五千万吨储量的铁矿只是个中型矿藏，但搁在乔敦，这个亿万级的数字，怕是能惊掉很多人的下巴。
【 这个储量，私人矿商吃不下来。你想想，光是你的佣金就是个支付不起的天文数字。】【 我可以只按五千万这个数字收取佣金。】【那也是几百万的金币，哪怕你只收3 %。私人矿商再财大气粗也没这个实力一下拿出数百万现金付你的佣金。】 维格顿了一顿，【 跟你去年找到的那个矿藏量比，那个其实根本没有开采价值，不过是国家骗私人矿商的钱而已。】【让那些有钱人把大量的闲钱投入到矿产业上，总比他们拿钱去炒作民生物资的好。所谓高风险高投入才有高回报嘛。所以，这个矿藏只能由国家经营。国库应该能付得起我的佣金吧？】【 几百万金币对国库来说同样压力好大啊，国库一年收入大概也就几百万金币，不会太多，实物生产力就这么大。而且，只怕消息传出去后，会跑来一大群人验证你的结论，找出你的错误，给你打上骗子的标签，或者直接抢夺你的劳动成果。】【没关系，明天检验了矿石含铁量后，我再考虑是不是做个全面的勘探。这么大的矿藏量，是个政治资本，可以用来讨价还价。】【 你千万悠着点。】乔露露合上电脑交给维格收起，她换上正装下楼吃饭。
餐桌上大家在谈论他们的收获，有的已经看中了一些酒品，但还没拿定主意，反正节日要持续一周，还有时间考虑。
哈瑞肯和汤普尔适时提出明天一早想去附近的曼廷城走走逛逛，看看城里的酒商的经营情况，正好两地挨得近，一天就能来回。这引起了那两对夫妇的兴趣，也加入了进来，明天各自乘坐私家马车一起出发。
回到楼上，乔露露与他们下了几盘五子棋，看他俩比了三局数独，时间越来越晚，赶他们去睡觉，然后她回到自己房间，拉铃叫人送来洗脸热水，洗漱完毕。拉上厚重的窗帘，吹熄所有烛火，裹着毯子躺在壁炉前的沙发里，闭眼小睡了一个多小时，直到维格将她唤醒。
【 庄园上下包括狗都睡着了。】乔露露掀了毯子起来，往壁炉里加了几块柴禾把火烧旺，她打着手电筒回到阁楼卧室换上轻便的女佣兵装，裹上佣兵斗篷，放松身体和精神。
温暖的感觉只在皮肤上延迟了不到一秒，就被寒冷取代，耳边寒意十足的春风在呼啸，春寒半峭。乔露露裹紧斗篷，四下打望，黑漆漆的夜色乌麻麻的大地，头顶挂着一轮暗红色的月亮，怎么样都符合惊悚恐怖电影的气氛。
维格扔出可可，没有命令，可可只是站在原地。乔露露爬上可可的肩膀，打开一块金属面板，露出里面的手动控制面板，按了几个按钮，可可行动起来，自动搜寻控制器的信号来源，很快就带着乔露露回到了她傍晚离开的那个地方。
乔露露回到地面，找回她的控制器戴在手腕上，维格扔出装有钻头的箱子，接下来的工作不过是重复了无数次的标准步骤而已。
探井打得很顺利，地下的地质结构很适合钴井，乔露露第一次把水系魔法应用到钻井实践上，她凝结了很多大水球扔进井里帮助钻头工作。
钻头触及到了地下的矿脉，再往下轻钻了一点，击碎一块岩石，然后停止工作。将钻头提到地面，乔露露安上另一种钻头再放进去，片刻后起出来，抓上来了一大块石头。
在手电筒的光照下，从石头的剖面和结晶体判断，是一块铁矿石，至于含铁量有多少，就看明天在佣兵公会有没有好消息了。
把现场还原，到河边把钴头和可可清洗擦干，再直接返回客房。
壁炉里的火苗微弱了下去，她在外面工作了好几个小时，但幸而仍然保有了一定的室温，添了几块柴禾重新燃起火焰，乔露露换下衣服，坐在壁炉前暖和手脚，然后才爬进被窝继续睡了不到三个小时。早上，想去曼廷城逛逛的客人们在小餐厅集合，他们的私人车夫都已经在外面准备马车，匆匆吃过早饭后，各人回房间做最后整理，等着庄园的女仆来通知他们可以出发了。乔露露吃早饭时穿的是裙装，但她回到楼上后就换上佣兵装，外面罩上她的毛呢大衣，只露出靴子，她该感谢一直被人无视的现状，所以不会有人注意到她大衣下摆没有露出裙摆。
两男孩放了他们女仆和汤普尔的车夫的假，三人坐哈瑞肯的马车走。
女仆来敲门通知他们的马车备好了，在收下乔露露给的小费后，她果然什么都没留意到。
在走廊上与哈瑞肯和汤普尔会合，三人下楼直接上车，不跟别人寒暄，直到坐好了，他俩也才发现乔露露身上穿的是另一套衣服。
“去佣兵公会，当然要穿佣兵装。”乔露露坐在倒座，背靠有衬垫的柔软车厢壁板，面对着两个大男孩，轻轻踢着穿着紧身裤的双腿。脚上的靴子轻便保暖，擦得程亮。
“早知道那我们应该带上法袍。”
“千万别，不然你们会被那些佣兵们围得水泄不通。谁都知道跟魔法师出差的任务，报酬丰厚。”两男孩笑了几声，马车晃动起来，平稳地驶出酒庄大门，另两辆马车落在后面，隔着一段距离，并不紧紧相随。
“对了，你半夜出去干活了吧？矿石呢？采到了没？给我们看看。”哈瑞肯向乔露露伸出了手。从卡斯卡纳索镇到曼廷城，路上少说两三个小时，总得找点什么来打发时间。
乔露露从斗篷内袋拿出她的空间袋，取出那块大矿石给他俩，并指点他们如何辨别岩石成分。
“你半夜怎么出去的？要过河，要打井，还要不惊动任何人出去回来。你到底怎么办到的？”汤普尔和哈瑞肯对乔露露的高超效率难以置信。
“机密。不要问，问了也不说。”
“好，不问。”汤普尔把矿石还给乔露露。“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佣兵公会有土系魔法实验室。”哈瑞肯拍着自己的腿想着好笑。
“很多探矿的任务都通过佣兵公会发布，为了验证探矿师带回来的矿石价值，当然得有一个实验室。而且，我想这个实验室一定非常的专业。”所以她当时带回来的标本才能仅用两个小时就检测完毕得出结果，还大惊小怪地感?慨这个世界的神奇。
“乔敦的佣兵公会总部我相信实验室一定很好，但曼廷城的佣兵公会，不能那么确定吧？”
“检验铁矿石的含铁量是很简单的实验，有专门的计算公式，稍稍算一算就知道结果。做铁矿石生意的矿商那么多，我想也不会人人都是在佣兵公会做的检测，探矿师们都掌握着几种常见矿石的快速检测方法。我们是因为手上没实验材料，才不得不跑这一趟。”
“真希望是富矿。”哈瑞肯轻声说道。美好的祝愿。
“我也希望。那我就发财了。”想到可能会换来的好处，乔露露无法控制地咧嘴笑开。
“要是再赚几万金币，凑够五万。就可以在国家银行开户头，以后你也是支票人士了。”
“噢，算了吧，国家银行，我可不敢往那想，听说在那里有户头的不是贵族就是有钱人，兜里都不带现金，用支票当现金。我哪有那么高端，我只是个魔法译员。”乔露露黠笑。
男孩子们果然被逗乐了，捧腹大笑，并最终带动乔露露也大笑起来，三人玩笑地互相拍打，笑作一团。
这么一通玩闹，马车才刚驶进镇子，出镇还又要半个多小时，而且只能从小路绕行出去，这又造成了时间上的浪费。好在出镇后只有一条路通往曼廷城，可以在路上把时间抢回来。
乔露露有些累了，她昨晚上根本没睡好，尽管钻井采样的工作都是可可做的，但从开始到结束也经历了几个小时，算上干活前睡的那一个来小时，全部加起来不过三四个小时左右，这会儿笑够了，精神放松下来，瞌睡也就席卷上来了。
看到乔露露已经歪靠着脑袋打起瞌睡，男孩们也不闹了，各人看着窗外街景，数十分钟后，一成不变，仿佛催眠般的景色让他们也昏昏欲睡起来。乔露露在一次重重地颠簸中惊醒过来，车轮大概是碾过了一个深坑，带来的晃动把她都摇了起来，扑向对面。幸好男孩们也跟着醒过来，及时扶住她，没让她像倒栽葱一样栽进谁的怀里。
“还有多远？”乔露露重新坐稳，揉揉没有睁开的眼睛，声音沙哑地随口一问。
哈瑞肯的吟唱声响起，轻微的魔力波动，一股微风从车门的缝隙处溜了出去，等到乔露露完全清醒过来，那股风也带回来了她希望的消息。
“快到了，就在前面不远，我们一路好睡。”
“我昨晚没睡好情有可原，你们俩也睡这么熟，半夜做贼去了？”
“嗯，倒这么想来着，所以在床上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可惜，最终还是有贼心没贼胆。”哈瑞肯说着玩笑话。
乔露露面露微笑，挥了挥手。
马车缓缓降速，在路边停下，车夫站在车门外敲门。问自己的少爷，已经能看到曼廷城的城墙了，进城后怎么安排。
乔露露抢在哈瑞肯前面说话，“进城后在城里绕一圈，找个好点的餐厅，我下车搭出租马车去公会把事做了，回头找你们。”
“不行，我们跟你去，跟在你的出租马车后面，你办完事直接上车，我们再去找餐厅。”两男孩都不同意乔露露单独行动。
“你们这么好的马车停在公会门口，很引人侧目的，虽然车身上的贵族标致早就遮了起来，但在佣兵们看来，一眼就知道这不是一般有钱人的马车。你们确实想这么引人注意？佣兵们可不讲客气，他们会以为有大主顾来发布任务。”
“那这样吧，我们不跟你太近，停在车流繁忙的街口，你快去快回。”男孩们看着乔露露，一脸“就这么办”的表情。
“好吧，就这样吧。”乔露露也不跟他们争，她知道这是他们为她的安全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