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露露瞥他一眼，视旁边盘子里的生鲜海鲜为无物，拿了枚叉子又叉了一块水果，举在手上，溜达到落地窗前，望着外面黑漆漆的大海。
过了一会儿，乔露露回到沙发前，把叉子往赫尔德斯手里一塞，右脚脱了拖鞋，很大姐大地踩在沙发上，左手叉腰，右肘搭在大腿上，弯下腰看着对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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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2011年最后一天，加更一章，祝大家新年快乐，好吃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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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商讨作战新方案
“这个城堡的历史有上千年，从现有的航海技术往上推，千年以前的人类文明肯定没发展到环球航行和地理大发现，这片海滩平缓无风，适合登陆作战，但城堡以军事要塞的名义立在这里并不是为了防御敌人从海洋进攻大陆。海里有异族。”
赫尔德斯露出赞许的笑容，把叉子递到乔露露的嘴边，她垂下眼帘看了一眼，接过叉子吃掉了那块水果。
“海里有很多异族，借用你的词汇，那些异族为海洋的生态平衡做了他们应有的贡献。”
“陆地上的异族其实也都各自肩负着维护生态平衡的责任？不然，难道是为了好玩才弄不同种族的？众神有这么无聊？”
“众神当然不是为了无聊才创造生命，你说的对，任何种族的存在都肩负着一定的使命。众神就是看到人类身上的矛盾性太强，仁慈和残暴只在一念之间，怕最终有个疯子带领全人类毁了这个世界，才又创造了其他生灵成为整个生态圈的一部分，修补因为人类活动而对生态圈造成的破坏。”
“说得通俗点，这些异族就是缝纫师，专门打补丁的。”
“比喻得很恰当。”
“因为我网游玩得多。”乔露露站直身子，转过身，叉子在盘子上空转圈。
“你可以尝一块虾肉，不会让你腹泻的。”
“安全手册第一条，禁止食用任何未加温至75摄氏度以上的肉类及其它食物，包括水。”乔露露晃着叉子，最后还是选择了水果。
“这么说，水果是生的。”
乔露露肩膀突然一缩，叉子从手中滑落，掉在盘子上叮当一响，埋怨地瞪了赫尔德斯一眼，扯了一片全麦面包，站一边默默啃。
赫尔德斯坐起来，拿起盘子里的果酱递给乔露露，乔露露没接，把最后一小块面包塞进嘴里，倒了杯茶，然后打开落地窗去了露台赫尔德斯有些哭笑不得地放下果酱，起身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接着端着酒杯也去了露台。
“海里有食肉动物吧？”
“当然，食物链是一样的。”
“接受投食吗？”
“噢，你知道任何生物的生存都不是一件易事，有额外的食物当然好。”
“我上次扔下来的没冲到岸上吧？”
“顺着落潮早喂了无数生灵了。”
“今晚的那些呢？”
“我的族人会处理。”
想到自己沾了一身血腥气的时候居然有人在暗中看戏，乔露露不爽地啧啧嘴，“别留下血迹。”
“保证一模一样，除了人没了，连花瓶里的花都不会少一朵。”
“你们处理现场是行家啊？”
赫尔德斯转过脸给了一个假笑，“没有比我们更好的生物痕迹处理员了。”
“啧，说得这么专业。”
“事实就是如此，尽管这并不是我们的本职。”
气氛又陷入冷场，两人都遥望着大海，暂时谁都没吭声。
乔露露喝光了她的茶水，想到一个新的作战方案。
“有没有把人一次性全部扔到海里的魔法？犯不着为他们浪费弹药。”
“维格一人就可以，但你得想办法把敌人都聚拢到你身边，就像今晚这样。”
“人口集中失踪的猎人家族越来越多，我想他们就会一改单打独斗的竞争模式，而转变为集体作战模式，只要维格带得动，有多少我扔多少。”
“维格以前是个很有名的魔法师。不用担心他做不到，他可以动用戒指的魔力。”
“你查到他的身份了？！”
【真的吗？！】
“当然，有名气到让我也大吃一惊，顺便完全理解为什么会有人对你恨之入骨到这种地步。”
“什么身份？”
“这个现在不重要，等维格恢复人形他自然能想起来他是谁。现在说了也是白搭。”
“喂~~~”
“我只能告诉你们，那个对维格施以禁咒黑魔法的法师是间接凶手，维格是别人送他的试验品。”
“既然维格是有名气的法师，怎么会被人轻易制服？”
“这就是深层次的恩怨情仇了。”赫尔德斯喝完他的酒，转身回室内，“维格恢复人形的进度就全靠你了。”
乔露露冲着赫尔德斯的背影喊了一句，“佩森内陆是不是也有异族？而且最近有猎人要对他们作案？所以现在才要先下手为强，吸引敌人的注意力，转移危机？”
赫尔德斯拎着酒瓶又重新出来，他给自己又倒了点酒，顺手把酒瓶放在了露台围栏上。
“南部和德加尔国接壤的大片原始森林里，有好几支不同种族的异族，他们是那里的原住民，两国边境上的百姓都不知道这事，但不知道哪一代的猎人得知了这事，找了很多年，才在最近有消息传来他们发现了一支异族的聚居地，而露馅的原因只是一个采药人闲聊时对外人说发现了一片生长很多名贵药材的地方。”
“那支异族的能力是促进植物生长？”
“生活在森林里的异族都具备这个能力，保护森林生态系统的完整是他们的职责。”
“那个药农发现的又是什么地方？”
“是异族的药园，培育药材，然后移栽到森林边缘，供人类采摘。那个药农在森林里迷了路，走得太深，发现了这个秘密，又讲给了别人听。”
“猎人家族内部有高效率的通讯方式？不然北边的猎人家族受到打击的消息怎么让南部的猎人家族感受到压力暂时搁置袭击计划？而且我不能直奔南边灭了那个家族，这会让其他猎人察觉到原始森林里一定隐藏着秘密。”
“这就需要你的雷霆手段，趁着圣诞节前后，高效快捷地把乔敦周边的几个猎人家族清理干净，吸引所有猎人的注意力，给异族的搬家争取时间。你出现的消息肯定已经传遍全国各猎人分部，只要再传开你激烈还击的消息，那些人就会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你身上。森林里的所有异族都要搬离他们现在所生活的聚居地，还要消除他们长期生活过的痕迹，你拖住的敌人越多时间越久，为他们争取的时间就越多。”
乔露露突然抬脚向赫尔德斯的腿上踹了一下，“丫的，跟挤牙膏似的，现在才说实话。”
赫尔德斯不闪不躲地承受了乔露露这重重一脚，“要是早说了，你就跑了，我好不容易才发现一把好用的刀。”
“哼，荣幸哦。”
“为了世界和平。”赫尔德斯呼着酒气，皮笑肉不笑。
“为你个大头鬼！”乔露露跳脚把茶杯照赫尔德斯脑袋上砸，被轻松躲开，茶杯在地上摔成四瓣。
“噢，这是古董，有一百多年呢。”赫尔德斯好像很惋惜的口气。
“你蒙谁呢，没有一千年的陶器少跟我说古董这个词。”
“噢，不能用你的时间表来算啊。”
“我乐意。”乔露露回一白眼。
赫尔德斯耸耸肩，眼珠子骨碌一转，“我给你盖新房子吧？”
“不盖。”乔露露一肚子的火。
“我有门路给你做金属管道。煤矿是现成的。你只要出锅炉图，我找人给你做。我给你盖工坊，我带你去国外买瓷土，修瓷窖。”
“坑我这么惨，又突然这么拍我马屁，你还有后手？”乔露露一阵毛骨悚然，惊恐地看着赫尔德斯。
赫尔德斯笑得很有诚意的样子，“就是因为坑你太惨，所以才要更好的补偿你嘛。”
“你不如直接给我足够的宝石，让我看看维格的人形？”
“维格你乐意这么早恢复人形吗？”
【一百多年都等了，不在乎再多等几年。没了我，露露的小命可就真成问题了。】“喂~~~”
赫尔德斯笑得就像证券经纪人推销股票并且保证一定赚钱相信他没错的那副模样。
“你试过请杀手吗？”
“试过，结果是因为不能。”
“有勾结？”
“杀手工会不接暗杀猎人的生意，已被写入行业规则。他们每次更换组织老大，我都有试探过，不行就是不行。除非哪天换了规矩，或者抹掉这一条。”
“你不能用精神魔法的方式给他们下暗示？让他们内斗？”
“这并不容易，他们的老大和各分部长老，都是从最低级的杀手九死一生爬上去的，他们的精神世界不是那么容易被攻破的，要想给他们植入暗示，就得冒他们精神崩溃的风险。”
“我K，这不就跟谍战片里抓到敌人间谍给他打药催眠下暗示再送回去给敌人捣乱的情节差不多么。”
“可以类比，但杀手们可不是仅靠几支针剂和催眠再经过几十小时的艰苦拉锯反反复复之后就能放弃抵抗乖乖听话的。硬来的结果就是他们会精神崩溃，人就废了，同时还暴露自己，让杀手们知道有人想利用长老修改杀手公会规则。”
“敌人原来这样聪明，早早地封死了你的路子。那就挑起宗教战争吧，多神崇拜太包容的坏处就是对破坏份子失去警惕性。”
“我觉得你那个把猎人都扔海里去的方案才比较有可操作性。”
“嗯，要是他们节前再来一拨，我可真照这个方案做了。”
“你扔完了还可以到这里来休息一下，喝杯茶。”
“如果你不在的话，我想我会比较乐意这么做。”
“为了他们搬家的事，最近我大部分时间要呆在那边。”
“哦，那就好了。”乔露露紧了紧睡袍的带子，“现在，我想在天亮前稍微睡会儿。”
“客房给你准备好了，我还以为你会一直兴奋到天亮。”
“感谢我那唯一的一次战场经历吧，今晚这种程度的刺激不会让我失眠。”乔露露双手插在睡袍口袋里，耸着肩膀返回室内。
“我是挺感谢的。”赫尔德斯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微笑，走在前面一步远的位置，亲自领着乔露露去不远处的客房，但在想牵她的手之前，门板砰地在他鼻子前关上。
赫尔德斯摸摸自己鼻子，回了卧室。
乔露露睡醒起床时外面已经天光大亮，她拉了拉铃绳，然后坐在床上等着，很快女仆就给她送来了一套新衣服，她昨天穿的那一身已经被处理掉，并告诉她现在是午饭时间，而赫尔德斯天亮就离开城堡了。
洗漱完毕，女仆遵她吩咐，将午餐送到卧室，饱餐之后，由维格带着回家。
哈森太太已经午睡去了，梅娅在自己卧室，听到起居室动静，过去察看，向乔露露报告她不在的这段时间家里家外的动静，没什么异常，甚至哈森太太都没发现她其实一晚上不在家，还以为乔露露在她买菜出门后也跟着逛街去了。
乔露露让梅娅给她送壶茶，她则换上家居服，在书桌前坐下，钢笔灌满水，铺好书写纸，打开夹着书签的原著，开始工作。
打仗归打仗，本职工作仍要继续。
平静地过了三四天，乔露露收到斯普林特派人送来的信，信上说霍尔镇上最大的家族霍布斯宅发生一件怪事，宅子里的所有人消失无踪，但屋里屋外上上下下都没有强行闯入和打架的痕迹，每个房间都整整齐齐，现在镇上谣言四起，镇外矿场各方势力为了争权已经一团混乱。
信上并没问乔露露对这些事是否知情，措词都是一副陈述事实的报告格式，送信的人也没说要回信，信交到乔露露手上人家就走了，她也就当作无需回复的信号，看完信，点上蜡烛，直接烧了，并把纸灰扔进了壁炉里。
斯普林特都知道的消息，想来其他的猎人家族也都知道了，但现在已经八月底了，节前会不会有一波新的攻击很难说，如果敌人已经发现她是块难啃的骨头，也许不会再把得力的青壮年猎人派来送死，躲在背后挑起舆论风波也不是不可能的。
已然被赫尔德斯那混蛋拖下了水，只能为了自己的生存而战斗到底，没有别的选择了。纵使能摘掉戒指，猎人们也不会放过她，会打着其它的旗号找她麻烦，而在那种情况下又没有了赫尔德斯的保护，她就真的死定了。
那个老奸巨滑的混蛋！
第149章 全新的作战装备
进入九月份后，乔露露发现自己对局势的判断还挺准确的，塔彭丝街上开始有猎人在她楼下徘徊，男女都有，一共四人，皆化装成兜售节日礼物的小贩模样，现在已经是节前购物季高潮，本来生脸的小贩就比平时多了很多，因此这几个危险份子根本没有引起周围邻居的任何注意。
维格以破坏性的精神窥探的方式挖掘他们潜意识中深藏的有用信息，表面上不会让他们立刻出现异常反应，但他们晚上会做噩梦，如果没有引起重视的话，长期下去就会精神失常。在乔露露眼里，他们已经是死人了，就当物尽其用好了。
这四个人居然分别属于三个家族，两个卖儿童玩具的男人是跟霍布斯家族有亲近的姻亲关系，一个卖女人头饰的女人来自乔敦以北的一个小镇，最后一个卖礼品装笔墨的来自西北边的小镇。这三个家族都是当地的旺族，西北边的那家甚至是镇上的世袭镇长世家。
可以想象，多年盘踞势力发展，那几个镇子的宗教崇拜跟别处就不太一样了，天知道他们当中有没有人受到猎人的极端思潮影响认为除了人类以外的异族都该死。
维格把敌人的信息都收集完毕，乔露露记下他们四人分别住宿的旅馆，在节前三天的前半夜，普遍的入睡时间之前，换上佣兵装，突然袭击，将三个准备武器的男女和一个换了衣服带上了武器准备出门的男人一个不落用空间魔法带到了海上，扔进了深蓝的海水中。
这次扔得远了点，上次乔露露扔人的距离更靠近海岸边，所以只能靠落潮的力量把尸体带入大海。
维格尝试动用了一点宝石戒指的魔力，这让他施展魔法变得更加轻松，一次空间跳跃的距离也更远，但他不是风系法师，没有高空悬停的能力，结果是在扔下四名敌人的同时，乔露露也从高空一并坠落。
在维格再发动一次魔法之前，大海已生异样，海水旋转起来形成一股冲天的水柱，准确无误地托住了乔露露下坠的身体，救了她的命，也把她弄得一身湿透。
两人都松口气，维格借这次的停顿，发动魔法，准确降落在了赫尔德斯的城堡的起居室里，湿漉漉的乔露露拉铃唤来女仆洗了个热水澡，然后穿着给她的新衣服，在起居室给赫尔德斯留了张纸条才回家睡觉。
圣诞前夜的晚上，乔露露做了三人份的圣诞大餐，又与梅娅一起陪同哈森太太去教堂做圣诞弥撒，第二天一早哈森太太照往常一样去女儿家过节，乔露露放梅娅一天假让她上街玩，她自己则又回笼觉睡到中午才起床。
在厨房给自己做了午饭，吃饱喝足带了壶新泡的茶回到起居室，进门被吓一跳，赫尔德斯大大方方地坐在她书桌前，拿着她的钢笔在纸上写写画画，两扇窗户前地上各放了一盆半米高的翠绿植物，开着数朵碗口大的黄色重瓣花朵，花蕊像玉米棒子似的耸出来，澄黄的花粉，那花盆跟养鱼的缸子一般大。
赫尔德斯放下笔，站起身，张开双臂动作夸张地走向乔露露，“圣诞快乐！”
乔露露把茶盘顺势往上手上一递，她绕过他身旁，直奔那两盆花，“这是什么？”
“花。”赫尔德斯将茶盘放到书桌上，给自己倒了杯茶。
“什么花？”
“漂亮的花。”
眼看着乔露露根本不能接受这个理由地板起脸，赫尔德斯补充说道，“翻译成佩森语，就叫漂亮的花。”
乔露露翻个白眼，接受了这个花名，“你送两盆花来干什么？”
“节日礼物。”赫尔德斯靠着书柜，抿了口茶，优雅地微笑。
而乔露露只给了他一个再不说实话就一脚踢他出门的表情。
“为了表达对你这段时间以来的辛苦劳动的谢意，送两盆花，这不为过吧？”
乔露露屈指轻轻弹了一朵花瓣，“我虽然不懂植物，但这花看上去就很名贵的样子，如果是别人送我我也就收下了，但鉴于现在站我面前的是你，我必须得深究其中深意，不能再被你卖了还给你数钱。”
赫尔德斯微微一笑，抬抬下巴，示意乔露露注意她的花。
乔露露转头一看，愕然地看到，从她右边花盆的最高处的黄色花朵里，钻出一个像拇指姑娘一样的花间精灵，才一根手指的长度，却是四肢五官俱全，柔软的黄色头发，背上还有一双透明薄翼，花粉在身上裹成两截式短裙，看不出性别。
小精灵飞到乔露露鼻子前面，转了个圈，落下几颗花粉，乔露露吸吸鼻子，扭脸打了个喷嚏。
赫尔德斯哈哈大笑。小精灵受惊似地咻地飞回花里扒着花瓣露出半截身子继续打量着乔露露。
“这又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