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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骗我?”云菱抹着泪反问。

“不骗你,本王什么时候骗你了?”盛启握着云菱这张小脸,只觉得她要再哭,他一颗心都要抽出来了。

“你现在是清醒的,不是在哄我的?”云菱还不放心道。

“清醒的,不是哄你,一定会没事。”盛启定定道。

云菱也不知道盛启现在是什么情况,但是此刻后者这一双黑眸里,有毋庸置疑的坚定。她觉得她应当相信他的,也许他只是不想错过。毕竟人带了伤,很可能睡过去就很难被叫醒。

“那好,就等我们办完事你再睡。”云菱做了让步,但要求道:“不过任何时候,你都要在我的身边,而且不要有任何过分的动作,记住你是伤病之人。”

“嗯。”盛启自然是同意的。

云菱得了生气的应允,这才稍松了一口气,却又听盛启道:“洛州和颍州的兵马不要随便动,蜀南国蛮子之心,北贪国近来有异动。西域虽与大齐僵持,难保不会两国忽然为友而攻我大盛。”

云菱听言只道:“说这些做什么?!”这时候,根本不该说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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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朝堂对峙,力驳太子!

云菱一双水眸直勾勾盯着盛启,后者的话全部噎住。他静默了一阵,手掌握抱住云菱的后脑勺,口气颇有些无奈道:“菱儿,你别多想。就算我能痊愈,但接下来难保不会昏迷数日。我这么说,只是希望你别吃亏。”

“就这样而已?”云菱钻出脑袋,有些怀疑的看着盛启。也不怪她会多想,实在是盛启的作为容易让人浮想联翩。几乎就跟交代后事一样,什么都说明了。

“嗯。”盛启揉了揉云菱的青丝,声音轻柔道:“跟你说这些,只是让你心中有数。”

云菱凝着盛启的黑眸,可说是仔细认真的看了一阵,察觉其内并无迷离之态,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道:“那好吧,那你接着说。”

“于宫中,只需做到强而不动,他们就不会有任何的异动。于天下,只需做到按兵不动,他们就不敢轻举妄动。于你自己,只需要呆在我身边,一切事务交由墨夜与长风去办。他们绝无疑心,可放心去用…”盛启在告诉云菱的,不仅仅是让她心中有数,更是让她完全去了解他所处的地位和他现在的眼界。

彼时他们所乘坐的马车,已经在墨夜的驾驶下直往宫中。云菱算准了今日城中出这等大事,朝中大臣不可能在家中坐以待毙,尤其是那些死倔的老臣们。

云菱清楚其余的大臣可能会因为害怕被殃及池鱼而躲在家中,但这些脑子一根筋的顽固老臣,抱着一腔为大盛肝脑涂地在所不惜的态度,必然是要往宫中来。

等到他们的车架到达宫门,正是西夙风在太子府布好手段之时。魅夜已按照约定给了西夙风解药,随后依云菱的吩咐发信号。

墨夜见此当即向云菱禀报:“菱儿姑娘,魅夜那边已做妥帖。”

“嗯,即刻进宫。”云菱令下间,又给墨夜递出一份太子名义的进宫文书。

墨夜接过文书时,已经是震惊到麻木了。现在从云菱手里会出现什么名目的太子府文书,他都不会觉得奇怪。

等入宫门时,太子府的文书自然是顶用的。因为一直以来也没有人冒用过,加上今晚是多事之夜,墨夜为进宫也专门换了一身太子府上之人的行头,所以那守卫宫门的侍卫军也没有去仔细盘查,在看完文书之后就放行了。

一入宫墙,云菱明显察觉安静了许多。那时宫外杀伐纷纭,而这皇宫之内却十分安静。如果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到宫外的厮杀声。

同时同刻,盛京已经确定了四方城门忽然打开的缘故。看着那四份文书,他只觉得焦头烂额。

“云菱!”盛京捏着这四份文书,咬牙切齿的道出云菱的名字。因为除了后者,他想不出任何人有机会拿到他的印信了。

“殿下,如今该如何是好?”李公公也觉得事情不对劲了,这邙山军都进城了,想要将厉王灭杀谈何容易。

“即刻回宫。”盛京倒似乎并不着急,因为正如墨夜等人的忧虑。盛京还真不怕邙山军入京,如此一来盛启叛乱的罪名就坐实了。加上他已经清楚灰衣术士一时半会不会停盛启的话,正是他可以利用的时机!

盛京此时也不去想邪先生在何处,因为他肯定后者的想法与他是一致的。邪先生要云菱,必须过盛启这一关。那么无论邪先生在何处,必然都是在帮他做事。如此一想盛京也不焦虑了,反而十分期待。只是此刻进宫是最有必要的,除了与皇帝汇合,亦是要跟那些老东西讲讲清楚。

但是盛京万万想不到,云菱已经在他的后院种下了星星之火。他更不知道云菱和盛启,已经先他一步进宫!

只是盛京本人心性警戒,在看到云菱用以进城的四份文书之后,就下令严查是否还有不是出自他之手的文书流出。但因此时京都大乱,查探的速度又要比寻常满上不少。

而此时此刻,皇宫乾坤殿内,皇帝正疲于应对一众老臣。直到接到邙山军入京的来报,他才振奋而起道:“众位爱卿且莫争论,尔等本就清楚厉王有谋逆之心,今虽紫微帝星动,难保不是厉王的手段。”

章台听言皱眉而道:“圣上所虑自有道理,可帝星非寻常,或者是真也未可知。且殿下自请入九曲山,若是一去不返当如何是好?”

皇帝听言心中暗骂,因为以盛京最近的作为,根本就不可能真的去九曲山。明眼人怎么看,都知道此前所说的九曲山之行,不过是权宜之计。可章台这时候提出来,皇帝十分肯定这老东西是生了别的心思。

然而皇帝即便腹诽,面上仍旧权宜道:“老丞相顾虑亦有道理,然朕方得来报,厉王所掌邙山二十万精兵,已星夜进京。”

皇帝说罢顿了顿,见殿内一众老臣都静默下来,他十分满意这种效果。这才接着道:“邙山兵马,若无圣令,不可进京,这是我朝明律所定。然厉王盛启,在不得朕诏令之下,调邙山军进京,不是造反又是为何?”

章台等人听言面色都凝了凝,他们自然清楚邙山二十万精兵的不寻常。如果盛启真的无圣令,而调二十万精兵进京,在这种敏感时刻,可就是坐实了罪名!

如此一来,当真就是叛乱。那即便是有帝星加持,可叛乱之罪一定,加上邪术一说,盛启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章台思虑下来,认定盛启只怕是真的要造反。毕竟以其傲性,被逼迫至此确实不甘。如今揭竿而起,亦是情有可原。但这般说来,他们却不可能去支持乱臣贼子。毕竟朝纲不可乱,这与正常继承帝位是两码事,他是绝对不会支持造反得帝位者,就是死也不会!

皇帝见一众老臣的面色,就清楚他们心中的估量了。他很清楚这些老臣的心思,都是迂腐的忠。但这种忠,是做为正统者最为需要的存在!所以一直以来即便这些人在谏言的时候,说话十分难听,甚至会被他们气得半死,他仍旧没有动这些老家伙。因为他知道,他的帝位需要他们来稳固。

可就在此刻,一道清脆如黄鹂的嗓音,穿破了皇帝的遐想。

“圣上此言差异,臣女未婚夫厉王带兵入京,盖因太子殿下私通西域国,意图叛国。”云菱脆声远扬,墨夜已制住试图阻拦她与盛启进殿的侍卫军。

而当云菱和盛启入殿,皇帝身边的护卫已全数出动,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对峙而起。

然而云菱却“跪地”道:“臣女云菱,叩见圣上万岁,万万岁——”

“臣见过圣上。”盛启因有特权,并不需要给皇帝行跪拜之礼。

只是两人虽礼仪有度,但皇帝一方却明显严谨对待。这令场内氛围一时间有些尴尬,但云菱的话语很快改变了局势。

“启禀圣上,太子殿下勾结西域之人,意图叛国。邙山精兵进城,均是为围剿太子府上西域细作。恳请圣上明察!”云菱虽是第一次泼人脏水,但因为对象是盛京,她泼得毫无压力。

“放肆!”皇帝见盛启与云菱并没有逼宫之举,当即呵斥而道。

小张子顺势而喝骂道:“区区贱女,竟辱没当朝太子,当乱棍杖毙!”可他话音才落,立即被一道冰寒的眼神冻结住。他甚至没法想接下来当如何说做,双腿就不自觉的弹起琵琶来。小张子只觉得盛启这眼神,就像是能将他分筋错骨一般!

“云小姐当谨言慎行,即便你所言俱真,厉王在此亦轮不到你来言说。”章台口气严厉道。总的来说他对云菱的印象并不算太好,在他看来作为女子就当遵三从四德。虽说以云菱之才,堪比须眉英杰。但既生为了女儿,就不应该如此锋芒毕露。

尤其是因此引得数家男儿倾心,多有可能是引起此番京都动荡之源。这就让章台更没法对云菱生出好感,所以在后者说完之后,他也口气不善的反论。

“本王身负重伤,菱儿为本王未过门妻子,有权代本王言说。”盛启冷厉反驳,还当着一众人的面握紧云菱的手掌道:“今日菱儿所言,均为本王授意。所行所言任何后果,由本王一力承担。”

盛启话音一落,殿内之人瞳孔俱是一凝。因为盛启的话分量很重,他所表达的意思也十分的坚决。

但是盛启这样的作为,无疑是将自己的权力加诸在云菱的身上。这在历朝历代,任何一户亲王侯爵,都是不曾发生过之事。即便是出现过再被宠信的女子,也没有发生过将权力全部交给女子之行为!

在云菱看来,这只是盛启信任她的作为。她自己本还不知道,盛启这样的作法,其实对于他本身,无论是登基还是威严来说,都有很大的减损。但在看到一众老臣的脸色,以及皇帝眼眸中的震惊之后,她可以清楚一点——那就是盛启的作为可说是空前创举。

云菱侧头看向盛启,看见他冷毅的下颚,看见他朱色的薄唇轻抿,一双果决的黑眸威傲而视一众人。

云菱很快想明白了盛启为何一定要坚持醒着,为何他要随她进宫。因为大盛就是男尊女卑的封建社会,有根深蒂固的歧女思想。所以无论她再怎么有证据,再如何敢于站在朝堂面对皇帝以及这些老臣,可是她本身的性别决定了她的话不会有人去重视!

那时盛启并未回望云菱,只是他那握着云菱小手的手掌紧捏了她一下,随后缓缓松开了。

云菱缓缓吸了一口气,随后向前迈出一步道:“王爷先是被重伤,后伤势未愈又要带兵入京平叛。期间屡被泼污水,如今还要坚持来宫中。试问他如今可还有余力?

我云菱,生为女,本当居深闺之中,不问朝堂军政之事。然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若国泰安康,臣女何须抛头露面?”

这一番话,云菱是在为自己的作为说项。原本这若是在现代,她完全不需要这样打底。但是在这大盛不同,尤其是盛启既然为她做到了如此地步,她自会为他筹谋安排。

云菱说完这些话,也没有等章台等人说话,已是直接道:“此刻多说其他无济于事,京都此刻乱成一锅粥才是燃眉之急。圣上及众位大臣若有疑议,不妨在查了太子府后再说,却看臣女是否冤枉了太子殿下。”

章台等老臣在云菱说及那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时,心中俱是一震。毕竟这样的言论在大盛还是第一次出现,云菱用于此刻亦是十分巧妙。令得章台等人对她身为女子,却锋芒毕露的争于男子之前的不喜冲淡了不少。

加上盛启的支持,章台等人倒是有些动摇,不由提议道:“圣上,既厉王与这云小姐有此言说,不妨派人前往太子府一查便明。”

“查什么?本太子忠于大盛,何时有勾结西域之人?!”盛京在进宫时,听侍卫言说有人用他的文书进宫了,他当即想到必然是盛启和云菱!

盛京一身戎装,跨步走入乾坤殿来,一双凤眸坦荡有神,倒真不像是做贼心虚。

“倒是四皇叔非常人,不仅能勾动帝星,尚且在此等时候可让四大城门大开为邙山军放行。想必四皇叔为此,筹谋酝酿了不少时日。”盛京言语婉转,却十分令人遐想。

盛京的每一句话,都没有正面的去表态言说盛启有什么罪。但是他话语带出的联想,设下的沟壑都让人往有利于他的方面去想。

“试问帝星是何物?帝星者,天地灵韵之所聚,大造化而生于苍穹。主正,辟邪佞。太祖皇帝曾有云,天下之术,盖有因由,相生相克。然以阳、帝星等刚正之物非物可克,是故今日帝星异动,其中缘由想必都心知肚明。”云菱没有反驳盛京的话,而是旁征博引来道,却更具备说服力!

“邙山军作为我大盛精锐,自有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之誉。军士服于圣裁,为保家卫国而成。如今京都有难,邙山军以其能耐进京,解我京都之危虽于理不合,但情有可原不是么?”云菱两番话,听着没有任何的强词夺理,其应变举证之能更是令人侧目!

盛京亦是没想到云菱如此能说会道,尤其是他是以太子威严而道来。加上此刻是在乾坤殿内,天时地利人和可谓被他占尽。如此一来,他说话当是更占优势。可是云菱这等弱女子,竟然能够反制而起,实在让人惊叹!

“如此时辰,想必邙山军已经抵达太子府。圣上若不出来主持公道,只怕死伤更重。留血者均是我大盛将士,可谓亲者痛仇者快。”云菱趁热打铁,再接再厉道。

盛京听言却厉声道:“此刻京都纷乱,尔等却撺掇父皇出宫是何居心?!”

章台等人听言均是一愣,纷纷直盯云菱!是啊,这等时候让圣上出宫,这不就是有袭杀之意?!

“殿下倒是孝子,既殿下由此忧虑。不妨请老丞相代步见证,想必以老丞相三朝元老的分量,以及中正不阿的性情,可以作为见证者。期间臣女与厉王爷不出殿门,想必也生不出什么幺蛾子。”云菱脆生坦荡而回。

“且殿下若坦荡,又何惧人查?若查证为虚,邙山军是叛军与否,悉听尊便。天是将亮,再纷争下去,京都城可还有安宁?”云菱加注而道。

章台等人听言均觉有礼,当下请命。皇帝念想盛京必然不会勾结西域国,倒也没有多加阻拦。只是盛京总觉得心不能安,但想到太子府上他自来小心,应该不会出事。

如此之下,章台带了小股侍卫军前往太子府。

乾坤殿内,随着章台的离去,气氛显得尴尬而凝重。

盛启的眸光一直隐晦的打量着云菱,看见后者俏立于盛启身边,时常在后者耳边细说什么,只觉得一片碍眼。

随着时间推移,盛启也不是很淡然了。他很清楚若是没什么问题,章台不可能离开这么久。可是李公公亦是被他遣返回太子府,若是有什么变故该会来知会才对,如何就半点消息都没有呢?

将近一个时辰后,章台才姗姗而归。然而他这归来,却带了数名西域汉子!其中竟还有西域本该已逃走的西夙风!

西夙风看见云菱,一口心头血就涌上来。只被他狠狠的憋下去,他怎么都不明白自己为何还会落网!而且是撞在枪口上,抓他的还真就不是云菱的人,而是太子府的人!

随后章台呈上的,“铁一般”的罪证,完全都是盛京勾结西域细作,意图将盛启谋杀的罪证!其上条款,太子印信,让西域人进京都的通关文书,无一不是真的!

甚至连皇帝这般信任盛京者,在看到这些“铁证”之后,都在一瞬间相信盛京为了灭杀盛启而勾结了西域人。因为西夙风是西域常遣来大盛的使者,不仅皇帝认得,在座的许多老臣也都认得!这可是假不了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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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肃清中宫,顺势上位!

乾坤殿内一瞬间静默,老臣们的眼神从震惊向失望转变。自来他们是如此的相信太子,可是如今铁证如山,由不得他们不信。

盛京只觉得后脑勺正在冒着虚汗,可是他不能就这样被打倒!他怎么也想不到,就在自己府上,竟然会被翻出这等罪证?!

他的眼神不自觉看向云菱,再看向一直静默的盛启。他怎么都不相信,对方竟然能在太子府里做下这种手段。就算是有他的文书,也不可能在太子府为所欲为。何况后来他已下令禁用关于有他印信的任何文书,可是现在这些情况是怎么回事?

而此刻章台已在回禀:“西夙风为臣在太子府上所拿,彼时正见李公公与其拉扯不清。至于文书,皆是在太子府书房所查。更有数名逃脱不及的细作被当场拿住,另有多人被邙山将士所拿。

这些人都能说一口流利的大盛话,穿的更是我大盛朝的寻常衣物,只是口音有些迥异,加上身形明显比我大盛男子强壮拔高。”

章台话音方落,殿内一众老臣立即议论纷纷,谁也不曾想会是这样的结果!皇帝只觉得晴空霹雳,如此一来此前布下的,斩杀盛启的局不都白忙活了么?这样算来,盛启不仅没有造反,反而是有功之臣!这怎么可以?!

皇帝只觉得浑身的虚汗都在冒,他的眼神不自觉看向盛京。只见后者面色不变,似乎这一切与他无关。他见此不由安了一下心,口气如常道:“太子,此事你如何解释?”

云菱听言菱唇微勾出一抹冷笑,只说皇帝果真是宠信盛京。在这种铁证之下,竟然还问犯罪者怎么解释。真不知道是该说其有人道主义呢,还是做事有失偏颇得过分。

盛京听言单膝跪下身来,状坦直道:“儿臣素来得父皇宠爱,时年病弱,太子一位也未曾被削。今有幸病愈,可帮父皇分忧,也不过是想在去九曲山前,让父皇安心。”

“四皇叔手握六十万精兵,屡次顶撞父皇,甚至皇祖母,儿臣见之确有忿然。只儿臣所为,亦是依据证据而行。若因此祸自身,儿臣绝无怨言。”

“然今冤儿臣通西域为贼,儿臣却万万不能承。今日局势,四皇叔本就处于败势。儿臣不过顺应民意,顺应朝堂大义而为。若非邙山精兵入京都,想必四皇叔已是阶下囚。然邙山军忽然入京,继而又言在儿臣之太子府拿获西域细作,以及各种通敌文书证据。”

盛京说到这里顿了顿,随后双膝跪地,自嘲一笑道:“儿臣不知,此该是巧合,还是早有预谋。儿臣若有罪,罪在不够细致,罪在过于重情。若非早前想说服云菱此女跟随儿臣去九曲山,就不会让自有印信被窃盖!”

盛启听言黑眸微沉,眼神直射向盛京。后者在这种时候,说这样的话简直令人作呕!可是盛启更心疼,心疼云菱竟然犯险去做这等事!

章台等人听言,目光均是看向云菱。而盛京的话,一句句都是常理而论。再者盛启的手段确实非常,栽赃嫁祸恐怕也不是做不到。毕竟这等时机,确实是巧合了一些。

皇帝听此就要断论,然而云菱又如何会让自己处于败势。只见她自盛启身边站出来,后者薄唇微抿,最终没有说话。因为他今日来,只是支持她。

“以太子殿下所言,臣女只提两点:其一,印信若只是刚被盗印,那么文书上的印章必然出自同一时期。这一点,想必礼部自有能人可鉴别。其二,太子殿下根本一直居心叵测,其在京都早组有秘密势力,做下的是什么事一查便知。臣女完全可提供消息,由章丞相彻查!”

云菱两论,回击得盛京心惊肉跳!尤其是第二条,他自问做得很隐秘!

“为太子者,品格当如何,臣女不知也没有资格妄论。然以臣女之品性来断,若其是一名伪善之人,所谓的仁义道德皆是表面功夫。那么这个人,臣女就是闺中老死,也绝不会嫁。因为臣女害怕,谁知道日后是否会被不明坑杀!”云菱最后一句话,说的并非是猜测,而是真有其事。

云菱说完这些话,则安静站回盛启身边。她知道不需要再多说了,一切自有证据去证实她说的话语。她今日站出来,她今日说这么多,她用过去的记忆来参与这场政斗。她不知道命运会带出什么样的反弹,但是她想要盛京无翻身之地!

此时已是拂晓时分,乾坤殿内云菱的话语犹在耳边。盛京却是真的慌了,他只觉得自己根本不是在跟一个十三岁的少女斗。而是在与一名他自己斗,对方对他的情况实在是太了解了!这根本就不应该是第二人能知道的事情,她怎么会知道?!

盛京不相信这是盛启查到的,因为他很清楚后者若是知道他这些能耐,早不可能如此安静。可是若是这个少女所知,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盛京只觉得一切都不对劲了,他完全想不明白。就如同他想不明白,盛启在那等强悍的剑势下为何还能不死一样。

可是事实就是这样发生了,盛京只觉得上苍是在玩弄他!这根本就不应该,事情不当是这样的!

“圣上,此事关系重大,当严查彻查。”章台最终定论,他想到白日时,盛京那忽而变幻的形象。而正如云菱所言,若是此人只是假仁假义,那么他真的适合继承帝位么?

“关于此事,臣女已通报刑部当值右侍郎田大人,想必田大人已有所查获。”云菱既然决定做了,自然是面面俱到。她很清楚刑部尚书李连海是李玉莹的哥哥,知道查太子就是帮厉王,可能不会尽心尽力。所以她找上的,是与李连海素来不合,但在朝中有底蕴的刑部老人田侍郎。

盛京听言手心都不由冒汗,他看向云菱的目光已经从隐晦的震惊变成了怨毒。他知道一切都迟了,现在只能祈祷被查出的,指向他的罪证不多。可是以云菱这种出手,以她如此作为来看,恐怕不太可能。

皇帝到了此刻亦是不知当如何办才好,良久之后,章台提醒道:“圣上是否传田侍郎。”

“传——”皇帝的声音有些疲倦,他在看到盛京明显不对的面色后,就知道这一切恐怕都是真的。

“请圣上再传礼部尚书,可令其查明这些证据上的印章时日。”章台再是请道。

“传礼部尚书。”皇帝如今只能这么做,他想这的是,至少他还在就可保住盛京。可是后者并不是这么想的,当皇帝如此配合的做出这些事,只让他觉得皇帝是要弃车保帅了。

盛京的眸光看向盛启,后者一路静默,却给他捉摸不透之感。他在盘算着若是此刻暴起,是否能将其斩杀!

很快刑部田侍郎,礼部尚书被相继召进宫来。

那会京都城中的乱局,因为邙山军的加入而僵持。崇王的兵马在不能绞杀名单人物后,也已在静候盛京新的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