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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华玉公主被这一巴掌打懵了,她怎么都没想到长公主会打她!一行泪再是忍不住的滴落,配着她失魂的模样,倒是十分惹人怜。

“站起来,谢圣上隆恩。”长公主那一巴掌打得自己手疼,心亦是发疼的抽着。

华玉公主低垂着眸,一串串的泪躺着。她伸手抹了泪,倒是真的站了起来,可是却并非去谢恩,而是双目看向盛启。

“皇舅舅。”华玉公主到了此时,居然还念想这盛启,看来中后者的毒不浅。

盛启听这一声,倒是抬眸看向了华玉公主。后者看他这般反应,以为他并非是心中完全不在意她。毕竟她这么美,怎么可能不要她呢?

“你与刘武德这婚事,本王自会送礼恭贺。”盛启这一句话直接粗暴,断了华玉公主所有的念想。

华玉公主心头刚起的欢喜,一脑子刚温热起来,便被哗啦啦的泼了冰水,便被打击得体无完肤。

“谢——谢皇——舅舅——”华玉公主再愚蠢,也不可能听不出盛启这话里的意思。她面色苍白的走入殿中央,缓缓的跪拜下去道:“华玉谢圣上,隆恩!”

华玉公主心头的恨,就像当初长在云湘心头的野草,疯狂而不可抑止!她发誓,一定要将今日的耻辱,千百倍的还给云菱!

“免礼。”丰元帝只管赐婚的事,其余的一概不管。

但经这么一闹,那些想好表达爱意的青年才俊们,一个个在其后争锋而上!笑话,这刘武德的故事已经告诉他们,谁先上谁就赢了!

你看华玉公主这样的美人,都给个五大三粗,还是丧妻的娶了去!这多水灵的大白菜啊,就被猪给拱了。这猪可真是美了,他们也立志要当猪!

云菱眼看这些未婚青年一个个卯足了劲表心迹,再看看气定神闲的盛启,在看那些如花似玉的美人就这么一个个被“抱”走。她就有一种鬼子进村的感觉,而盛启就是那个带着鬼子进村的大鬼!

不过这么一比如,她不就成了那被第一个带走的花姑娘了么…

其后倒是也有两男争一女之事,但基本都很快解决了矛盾。如此一番高速的“非诚勿扰”速配节目,让云菱看得啧啧称奇。

当日的宴席,也因此热闹纷纭,倒是过得极其欢腾。

待到宴席散去,来时尚且形单影只者,回去却是成双成对了。青年为了表现,自然要策马护送心仪的姑娘回府。

云菱也看出来了,虽然盛启的阴谋诡计陷害了不少人。但也成全了不少此前可能因为家门不愿,但此番接着皇帝赐婚,倒是成了有缘夫妻。

待到出内宫门,盛启将云菱送到云家的马车前时,看到云敏源已在吼着。

“源哥哥今日没看到喜欢的姑娘?”云菱方才并未看到云敏源起身表露心迹。

云敏源看见盛启,先是行礼道:“见过厉王。”

“不必多礼。”盛启拂手道,对于云敏源他是查过的,所以才放心让他送云菱到凤凰宫。

云敏源这才站直身来回云菱的话:“确实没有心仪的姑娘,不过这会倒是看见昔日同窗,先过去问候一下。”

“去吧。”盛启黑眸微动,心说这云敏源倒是个识趣的人。

云菱还来不及说,云敏源便已自去找“同窗”去了。

“宴席上还没打招呼么?需要这时候去!”云菱哪里不知道云敏源的心思,可是她忽然觉得有些难为情。

“怎么?他这么做你还不乐意了?”盛启勾起云菱的下颚问说。

此时在云敏源离开后,流玉、哑婢并那车夫都非常识相的先避开。

“干什么呀,我爹他们要出来了。”云菱拍掉盛启的手忿道。

盛启伸手握住云菱的右掌,修匀的指尖落在那尾戒上,一双黑眸蜿蜒含笑:“仗着这本事,偷袭了本王,胆子不小啊。给本王说说,之前干过多少回了?”

“哪有?你修的魔剑心法,你自己不也能感觉到,你少污蔑我!”云菱义正言辞的反驳。

盛启逼着云菱靠在马车外壁上,好女如今的身量已到了他肩膀。细量高挑如出水青葱,他自来能抱着她,更可清楚的知道。她不仅这身量高了,这该长的地方也长了。

“会有人来的。”云菱有些紧张,总觉得最近的盛启高深莫测,什么时候都能吞了她似的。

“方才那么热烈奔放,会担心这会有人来?”盛启才不去管那些,那微凉的气息一步步逼近云菱。

云菱紧张的侧开脸:“你干嘛——”

“菱儿。”盛启却只是伸手轻捏她的小脸唤道。

“嗯。”云菱心里紧张,真不知道盛启葫芦里买什么药。

盛启吸了一口气道:“本王有些紧张。”

“啥?”云菱瞪大眼看着盛启,这到底谁紧张呢?

盛启地垂下长睫,那浓黑的睫毛就这样盖在他那黑眸之上。他握着云菱的手掌:“你会嫁给本王吧。”

“当然!”云菱想也不想就道,这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么?

盛启抬眼,那黑眸里有崔璨的光亮:“好。”

“你——”云菱不知道盛启怎么有这些古怪的想法,但是后者随即抱紧她。

云菱可以感受到盛启心口的跳动很快,他似乎真的是紧张,担心她可能会反悔。虽然不知道盛启为什么有这种想法,但是她心头却有些涩意。

“不会的,我云菱想嫁给盛启为妻。今生今世,不会改变。”云菱抱住盛启的肩膀,安抚他的不安。

或许在万人跟前,在四方之国眼中,厉王盛启是战神是神话。但是在她这里,他只是一个男人。会有爱,会有怒,会有嗔,会有念,会有怕,喜怒哀乐俱全的一个男人。

“菱儿。”盛启伸掌握住云菱娇嫩的侧脸,安心的感受到掌心的温软。待他松开她时,他仍旧是自信霸道,决断一切的厉王盛启。

“三日后,本王来娶你。这三日,据说去看你不吉利。”盛启自来不信这些,但是因为要迎娶的人是云菱,所以他宁可信其有。

“嗯。”云菱点头,水眸凝着盛启。她伸手轻抚着那朗朗姿容,手指落在那朱红的薄唇上:“三日后见。”

盛启伸手握住云菱的手指,启唇轻咬一阵,方才松了云菱的腰:“我走了。”

“好。”云菱木看着盛启应道。

盛启凝了云菱良久,才终于转身去自己的车架。那一身黑紫,风一样卷上了马车,却又打开来看着她。

云菱不由笑开来,她伸手挥着让盛启安心回去。

盛启终是看多了几眼,才缓缓放下车帘子让长风赶车。

云菱看着盛启的马车总算是走远了,她才摇头轻笑着:这人,怎么能这么可爱。这都在一起一年多了,有什么看不够的。非要今日这样恋恋不舍,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分开多久。

“厉王待你极好。”云敏源自然没有所谓的同窗需要打招呼,他其实远远看着这边。虽看不清楚这一双人的小动作,但两人的情意绵绵还是能感觉到。

“嗯。”云菱完全不反对,因为盛启待她,确实很好很好。所以她不会犹豫去嫁给他,不会担心嫁给他之后的所有事。

“先上马车吧,祖母和叔父、婶婶,还有我娘也马上来了。”云敏源给云菱打起了车帘子道。

云菱点头上了马车,随后云锡等人出来,各上了马车回府。

彼时宫中,全德领了丰元帝的令,带着内侍捧三尺白绫往宁和殿去。

丰元帝下令时,程皇后就在一旁。

“太皇太后一名被困在后宫的女子,应做不出什么事来,为何?”程皇后本不想问,但丰元帝不让她走,她干坐着也不是事,所以只能问出口来。

丰元帝听言抬眸看向程皇后,薄唇微扬道:“朕以为,皇后并不打算开口。”

程皇后微微一怔,有些不明白丰元帝的用意。

“过来朕身边。”丰元帝今日看到了程皇后的娇态,此前又被朝堂那些青年男女,尤其是盛启跟云菱这一对刺激了,自然也想放肆一下。

程皇后下意识揪紧衣角,但她是皇后,是丰元帝的女人。他这么要求,她是不能抗拒的。

“是。”程皇后起了身走近丰元帝。

丰元帝果然伸手将她抱入怀里,程皇后一惊之间浑身僵硬。

“在厉王出征之前,无论是太皇太后,还是当初与他有争执之人。要么死,要么发配从军。就算朕不这么做,厉王也会出手,这叫攘外必先安内。”丰元帝出乎程皇后意料的,并没有立即做事,而是解释了让她疑惑的事。

“圣上这么做,是让厉王安心迎亲。”程皇后也是聪明人,经由这么一点,也就通了所有不解之处。

“皇后果然聪慧。”丰元帝伸手轻抚着那妍丽的姿容,却浅浅道:“洗了这些脂粉,朕一会到你宫里。”

程皇后听言耳面发红,她又不是黄花闺女,自然明白丰元帝的意思。她也不排斥,可是她只觉得今日的丰元帝有些不一样。

“皇后若再不走,再如此含羞带怯的在朕怀里,朕不保证能等。”丰元帝握紧程皇后的腰肢,凤眸将后者的娇态收入眼中。看来他是只顾着朝政,忽略了身边还有这么个美人。

“臣妾这就回宫。”程皇后被丰元帝这么一惊,连忙起身拜礼,几乎是逃窜着出殿坤殿。倒是把素青惊了,只道是出了什么事。

但丰元帝的朗笑声,以及程皇后面容上的羞态,让素青明白这事情的真相。

彼时云府之中,云锡召集族中所有人,已在祠堂内端坐着。

云菱被请过来时,就知道这必然是为着昨晚的事情。她才想起忘了问盛启一些事,不过既然云锡要处置,她也乐得来看看狗打狗的场面。

“李玉莹。”云锡开口的声音很冷。

李玉莹听言浑身一颤,不得不起身跪地。昨夜宛苑的阵仗,以及今日云瑞没能送云菱去凤凰宫,她很清楚是什么缘由。

“本候昔日以为,你是贤良的妻子,有德的母亲。如今才算看清楚,你是如此当继母!来人,将那小绿带上来!”云锡痛斥一番,却说到了重点!

云菱听这话一怔,这小绿她倒是有点儿印象,不是她苑里很勤快的婢女么?

李玉莹听到这小绿,脸色顿时苍白下来。

而等护院将那小绿带入祠堂,云菱咋一眼看下去,才发现这小绿有古怪。

众人看定那穿着丫鬟衣服,浑身衣服却被抽打得破烂,露出一片结实胸膛的“小绿”,都开始有些哗然。

“将一名男子,装扮成丫鬟,调到女儿的院里。李玉莹,这就是你这当家主母敢的好事!”云锡一手将滚烫的茶水泼砸在李玉莹身上,气得是浑身发抖!

云老夫人听到这话,整个人都被刺激了!她是有默许李玉莹去做些事,但是毁掉云菱绝对是她不允许的!因为在云家里,如今就这么一个可以拿得出手的女儿。要她只是见不得云菱太嚣张,但绝对不会毁掉这扶权的金树。

“简直丧心病狂,云家怎么会迎娶你这么一个毒妇!”云老夫人激动得起身,手中的佛珠狠狠的甩在李玉莹的脸上。

那佛珠是用上好的玉石制成,这么一甩上去疼痛非常。直接在李玉莹的脸上,印下一颗颗佛珠的印子,痛得李玉莹伸手捂住脸,眼泪都忍不住滴落。

“妾身不知这事!”李玉莹不承认,她磕头哭道:“侯爷,妾身虽为府中主母。但府上事务繁多,妾身有所疏忽也不是不可能。这人虽高大了些,但模样生得秀气,谁能想到会是个男扮女装的。侯爷——妾身有错,但非是有意啊——”

“还敢说不知,这小绿已招供。他本是京都富春班不出名的戏子,你买通了他来府上,让他来玷污菱儿的清白。连并你给出的金子,还有看见你去富春班的人证,本候全部都查得一清二楚,你还想狡辩?!”云锡恨不得踹死李玉莹。

他不敢想这事若是被李玉莹办成了,云菱的生命被污,厉王悔婚的倒还在其次。可以厉王对云菱的用情,只怕能灭了他缙云侯府!

云锡想到这里,那一把火是压都压不住,起身一脚就踹在李玉莹的心窝子上!这简直就是要灭他云家一门的毒妇!

“啊——”李玉莹哪里料到云锡会这么狠,这一脚是实打实的承了。她只觉得喉头一阵腥甜,一口心口血喷出。

“娘!”云瑞被关了一天,也知道府上出大事了。可是听到云锡这些话,他说实话有些呆住了。也就他这么一呆的功夫,李玉莹就被云锡踹了。

“瑞儿——”李玉莹手捂着心口,呼吸有些痛苦的抽着。

云锡是行伍出身,这些年身体虽在伶人馆破败了,但底子还在。这么一脚下去,李玉莹绝对是收了严重内伤。

“爹,娘就是有什么不对,也是云家的主母,您不念着她的功劳,总该念着她为您生儿育女的苦劳。”云瑞跪地磕头道。

他知道如今的云菱身份非常,李玉莹这么做确实罪责很大。但是他这几日下来,也完全能明白李玉莹的用心。想到打听到的事,虽说云湘的死不能全赖云菱,但若非她进京来,就不会有这许多的祸事。

“苦劳?”云锡冷笑一声,甩手丢下一片账本:“这些年当这当家主母,倒是把账做得极好。本候若是不查,还不知道何时缙云侯府就成了一座空宅!”

“不仅如此,素云当年过身,菱儿被盗贼劫持都与你有干系。李玉莹啊李玉莹,本候真没想到你是这种毒妇!”云锡痛心疾首道。

云菱听此却在心中冷笑,当年齐素云的死,云锡才是真凶。如今李玉莹落马,云锡倒是懂得撇干净关系。可是她又怎么可能忘得了在云老夫人梦境中知道的真实事!

她没有杀掉云锡,那是因为知道如今他过得不好。整日需要到伶人馆找人玩弄,成为京都城侯门笑话的他,怎么可能过得好呢?

没关系,她云菱有耐心。对于人渣,她一向都不主张一刀杀了。她是懂得尊重人权的。只会让他们自己活不下去而已。否则今日怎么能看到这么精彩的狗咬狗戏码,这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瑞儿,你过来祖母身边。这样恶毒的女人,不配当你的母亲。”云老夫人毕竟爱惜云瑞。

“祖母,娘就算有罪,请看在她养育孙儿和湘儿的份上,饶了娘好么?”云瑞知道近日李玉莹是罪责难逃了。

“别提湘儿!若非你自幼被送去九曲山那灵山寺,只怕也要被这恶毒的女人教坏。”云老夫人却喝道。

“这是本候给你的休书!”云锡甩手将休书丢在李玉莹脸上。

李玉莹伸手捧着休书,看到其上云锡写下的她的罪责,只觉得心口的痛入到了骨髓里。她没想到云锡可以这么狠心,到底是几十年的枕边人啊!说打就打,说休就休…

“来人,将这恶毒的女人,乱棍打完送官!”云锡的狠比李玉莹想象的更猛,直接是要断了她的生路!

“侯爷!”李玉莹听那乱棍打完送关的处置,哪里不知道这就是要将她乱棍打死!可是凭什么?!

“还不带下去!”云锡看都不看李玉莹一眼。其实他的手也在袖下握成了拳,但是他却不得不这么做。因为这事盛启的令,否则就断云瑞的从军之路!如此之下,一个没有军功的虚晃世子,迟早将侯府带向没落。

“爹!”云瑞不知道乱棍打完就是打死的意思,但是李玉莹这状态怎么经得起打?

“瑞儿,今日起李氏不是你母亲!你跟李氏之人,也再无半点瓜葛!记住爹的话,否则打断你的腿!”云锡雷厉令道,那气势强横,是他身为一家之主的威仪!

祠堂内一片寂静,没有人敢为李玉莹再多说一句…

云菱看着云家这些人,唇角缓缓的扬着,心里想到的是那张棱角分明的朗容。他从来做事,都这样狠辣干净。不过这帮李玉莹的府外之人,到底又是谁?他应该也知道吧。

丰元二年三月初六那日,厉王大婚之期。

京都城满城簇拥,都知道过了今日之后,厉王就会同意带兵出征。

那时候四国之军节节胜利,一步步将大盛的城池吞下,边疆一片血色。多少将士倒下,多少将士死去…

云菱从墨夜那里,知道边境的一切战事。其实对于盛启一意要先娶她,再去征战一直不能理解。但他又不愿意细说,但在那日的话意里,云菱多少揣摩出了什么。

“当日在皇陵的人情都还清了。”云菱在花轿里念着这一句,想到当日赫连繁烬为她挡那一剑,想到秋清风最后才出来。

“看来在我睡着的时候,他们是有了什么约定。”云菱猜到了,可是这种猜测让她并不怎么好受。

因为这就意味着,她欠这两人的情,不过从今日开始就不欠了。因为她要嫁给盛启了,那么既然他说还清了,那就是清了。因为他们从此是夫妻,他们是一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