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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实瑾马上安静了,趴在我身边,什么都不问。

大概趴了半个小时那么久,随着重物摩擦的声音,那个灯笼再次出现了,皇上也随之出现,慢慢往回走。

她很坦然,好像即使被侍卫发现也不怕的样子,也是,发现了又如何,谁敢问她来御花园干吗。

她离开之后,隔了很久我们才敢起来。卫若昭悄声问:“公主打算回宫还是…”

“去看看。”我迫不及待往那个方向走,嘿嘿,说不定有什么宝物呢,是八部《四十二章经》么?(你脑子有坑啊)

一路猫腰走过去,那里除了假山还是假山。一定有密道什么的。我趴在地上,上上下下找。

暗门?没有。地道?没有。机关?没有。

“这里。”细心的舒实瑾发现了假山的猫腻,“这一层是空的。”

我溜过去,把耳朵贴在石头上,屈指敲了敲,果然,这假山是中空的。我跟一头牛一样在假山旁又是顶又是推,可是假山一动不动。卫若昭伸手在假山边缘上摸索着,在摸到右下角时,他悄声说:“这儿有个锁,嵌在石缝里。”

卫若昭从怀里摸出根细铁丝开锁的时候,我下定决心,将来要跟卫若昭学习开锁,以后不幸被赶出宫后,好歹也能偷点东西过日子。(怎么就不想点正常途径?)

一声细小的“喀拉”声,卫若昭抽出细铁丝,假山的外层居然开了一道小缝,我一掰,假山发出刚才那样的“沙沙”声,居然能整扇打开。我的心一下子噗通噗通跳得飞快,正要往里走,卫若昭眼疾手快拉住了我,“小心。”

舒实瑾把灯笼拆了,拿出里面的蜡烛点燃,一照。好吧,门里面一个洞,我要是一脚跨进去,一定又把脑袋摔破一个洞。舒实瑾往里照了一照,洞后面还有一个大洞,洞里有台阶,底下有个地道。

我小心地跨过第一个洞,顺着台阶摸索着往下走,洞里很阴森,我鼓起勇气硬着头皮接着没走出多远就看见了亮光,这个地道通向一个类似密室的地方,我的脑海里尽是《鬼吹灯》里的情节,生怕忽然一个僵尸跳出来咬我的脖子啃我的脸。

密室里面很冷,四面都有冰块,中间果然有一个棺材,棺材底下也垫着冰。我背后一片冷汗,腿儿抖抖地走过去往里一看,差点尖叫起来,那里面躺着一个跟我一模一样的人,而且是个死人。

舒实瑾在看见棺材里面躺着的人的一瞬间,整张脸都白了。

那是长公主,真正的长公主。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一直留言的各位妞~~么么!!桃爷爱你们!!此文进入收尾阶段,预计到108章完结,大概36万字。还请支持新文:

诸葛满分与皇宫囚徒

棺材里的人安详地闭着眼睛,直挺挺躺在里面,穿着一套水粉色的宫装。毕竟是个死人,虽然从外貌上看起来跟我一模一样,但整个人被冻得浑身苍白,身上挂着冰霜,看起来就硬硬的,我的形容可能对长公主不敬,可她看起来就好像冰库里的冻猪肉…(医术帝别用知识来反驳我好咩,我是文盲哎)

卫若昭、舒实瑾和我一时之间都说不出话,实在是太过惊讶加惊悚了,况且我的心情比他们复杂百倍。

第一,长公主跟我猜想得一样,早就病死了,而且从我穿越的时间上推断,死了怎么的也有一年多。

第二,皇上既然会到密室查看,就一定知道长公主早就挂了的事实,难怪她对我不冷不热,但对外一直没有戳穿我的身份,我的穿越果然和长公主的死有关。

第三,对于原本就讨厌长公主的夏奏和卫若昭而言,长公主已经死了的真相只能让他们惊讶,而对了解长公主真实为人的舒实瑾而言,这绝对是一个巨大的打击。此时此刻,我感觉最害怕的不是这个真相,而是舒实瑾的反应。

密室里极冷,只是这么站了一会儿,我就已经冻得浑身发抖。

一件衣服披在我身上,我抬头一看,是卫若昭,而舒实瑾…我担忧地朝他看去,他僵在原地,手握成了一个拳头,估计是握得太过用力,短短的指甲刺破皮肤,有血从他掌心渗出。

我上前两步,想仔细看一看长公主,却发现这密室里忽然发出拍击的声音,我“有鬼啊——”地大叫一声,四处乱窜,还是卫若昭拉住了我,指了指密室后的一个耳室,耳室有个铁门,拍击声就是从耳室里传出来的。

卫若昭犹豫着要不要打开铁门看看,我泪流满面,早知道拉上夏奏,至少有个照应。我也犹豫着,目光下意识向舒实瑾望去,然后心一沉——舒实瑾趴在棺材边,悲伤地凝视着棺材里的长公主。

我不敢看他了,就怕他抬头看我的时候,眼里会有怒气。

“要不…打开看看吧。”我用了平生最大一次的勇气对卫若昭说。

“不可。”卫若昭对我是个假公主这个事果然不在意,虽然打开那个铁门对来来说易如反掌,可他还是将我们三个的安全摆在第一位。

“打开。”——这话可不是我说的,而是舒实瑾。我偷偷看了他一眼,他果然用那种含着怒气的目光看我,难道他以为我是故意骗他的么?我低下头,赌气地拉拉卫若昭的衣服,“打开吧,不管里面跑出来的是僵尸还是老虎!”

卫若昭拍拍我的背,捣鼓了几下,弄开了铁门。几乎在铁门打开的一刹那,一个包的跟粽子一样的人滚了出来,我本能地大叫着跳开,卫若昭按住那个人。

我躲在墙角,探头看看,那人好像是个女的,年纪四五十岁,裹着棉衣棉裤,张着嘴“啊啊”乱嚎。

“你是何人!”卫若昭厉声质问。

“她好像不能说话。”我缩着身子说。

那人不住点头,似乎没有要反抗的意思。我爬过去问:“你会写字吗?”

很幸运的,那人点了点头。卫若昭扶她起来,她佝偻地站着,不住作揖,看起来可怜极了,这种时候他还不忘讽刺打击我,“看来,会写字终究比不会好。”

“你是…尤代荷?”舒实瑾认出了她。

尤代荷…哦,想起来了,舒实瑾在凉修烈攻进皇宫那天提到过,一个跟长公主同一天失踪的内官。

那人不住点头,她也认出了舒实瑾,十分亲切地颤步过去,扑在舒实瑾脚边呜呜地哭。舒实瑾蹲下,伸手出去,“代荷,你有什么话旧写在我手心里,关于去年长公主的…”他抬眼看了看我,又移开目光,“长公主失踪的真相,以及你为何会被关在此处。”

“写我手上吧,实瑾激动了些,恐怕不能平心静气感受你的笔画。”卫若昭也伸出手,尤代荷点点头,手指在卫若昭手心里奋笔疾书。

尤代荷写字的时候,我一改往日的叽叽喳喳,沉默地窝在密室的角落,一是因为冷,二是因为心情不好。舒实瑾更是沉默,只是目光焦急地看着尤代荷在卫若昭手心里写写画画。见他这样,我心情更加不好了,我发誓以后再不主动去发现什么秘密了。上次我失去了紫楼,这次恐怕要失去舒实瑾。

“她说…”卫若昭几分钟后开口,我们都竖起了耳朵,“长公主去年并不是离宫出走,而是因为身体抱恙加之心情抑郁,在湖中自尽了。皇上将当时知道此事的人全部杀了,除了她。长公主的尸体一直被藏在这个秘密冰窖里,她则一直被关在皇上宫中的地窖里,昨天才被转移到这儿来。”

尤代荷继续在卫若昭手心里写字,我们陷入了沉默。我偷偷看着舒实瑾,他颓废地坐在地上,望着冰棺,但目光失去了焦距。

尤代荷给的信息很多也很乱,又写画一会儿,卫若昭理清思路,说:“皇上身有异能,在长公主去世后,保她尸身不腐。皇上的皇位来得并不正当,她当年谋害了其他姐妹,妖心别无选择,只能寄身于她。公主的父亲是皇上心里最喜欢的男人,皇上希望自己离世后,妖心寄身长公主,可这一切随着长公主的死,都变得不可能了,她的去世对皇上来说是很大的打击。于是她动用异能,查出长公主转世之身,就是眼前这位——诸葛满分。”

这时,舒实瑾惊异地看向我,眼里已经没了愤怒。这就好,好歹让他知道我不是故意骗他的,一切都是那个皇上搞得鬼。我的穿越之谜终于解开了,原来我是来这里当别人的替身的。哼!看着舒实瑾,我忽然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梦见跟他OOXX的事,敢情我脑袋一砸,前世的记忆给砸回来了。

“我为什么没有到凤栖,反而在大苍…变成了一只狗?!”想起这个,我就恨得牙痒痒的,你拖我进泥潭,至少一步到位啊。

尤代荷的解释是,妖心异能说到底是一种妖力,在发挥不稳定的时候,会产生一定的混乱,所以我掉到了大苍,不知怎么地就变成半人半狗的。

我勒个去啊!我松了口气,看来我这个长公主要一辈子做下去了,至少皇上会保住我——可接下来尤代荷写的话差点把我给吓得当场逃跑。

“诸葛满分到这里之后,皇上的妖心异能开始减退,原来,由于她当年诛杀其他姐妹的事让‘妖心’非常不满,勉强寄身后,一直在寻找下一任继承人。长公主心地善良,‘妖心’有意寄身于她,但她身体不好,于是‘妖心’决心寄身在其转世满分的身上。皇上却希望利用自己最后一丝异能,将诸葛满分的魂魄转移进长公主身上。下个月月底是今年阴气最重的一天,皇上仅剩的异能将在那天达到鼎盛,她会拼尽全力使出夺魂之术,之后…她将耗尽气力而亡,诸葛满分也会因为魂魄转移,变成一具活死人——这就是皇上把长公主藏在这里一直不下葬的真正原因。”

“什么是活死人!!”我惊恐地问。

卫若昭想了想,“大概就是毫无意识的活人,能吃能睡,但…”

聋哑盲加重度弱智么?我瘫了,还不如死了呢嘤嘤嘤!

尤代荷含着泪水,继续写啊写。卫若昭继续翻译道:“虽然皇上可以将灵魂转移,可妖心异能的寄身标志恐怕会在诸葛满□上,于是她打算重蹈覆辙,让工匠在长公主身上纹一个,就像她当年一样。尤代荷是当年知道皇上登基□的最后一个人,当年妖心迟迟没有寄身皇上身体,她按照皇上的要求先纹了一个图案在皇上手臂上,奠定皇上登基的基础。”

“皇帝有什么好的,为了当皇帝,居然搞什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别说我是个假公主,即使我是真公主,也不稀罕。”我愤怒地插嘴,你要你女儿当皇帝是你的事,何必扯上我,我就没有妈妈?我妈妈就希望我被你整成一个活死人?太过分了!要是没有穿越,我桃花运固然差一些,也不至于受这么多苦!

在我说话时,舒实瑾看了看我,带着复杂的表情低下头去。

卫若昭投来一个安慰我的眼神,继续说:“皇上顺利登基后,妖心最后被迫寄身,纹身便毫无用处了。代荷掌握着独门纹身药水,这种药水可让纹身一瞬间消失,如此皇上去世后,纹身也可退去。为了以防万一,皇上一直没有杀她,只是把她弄成个哑巴。代荷会被关到这里,就是因为皇上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下个月夺魂之事,明天会有纹身工匠被关进来,由她监督着为长公主纹身,并制作纹身消失药水,刚才皇上驾临,送了些制作药水的草药进来。”

“皇上最近不事政务,并非因为身体不好,而是在准备夺魂。”舒适与总算开口说话,我不知道他此时心里的想法,以及…我们回去之后,他会不会像以前那样对我好。

尤代荷写字的时候,我走到棺材边看着长公主,她居然就是我的前世。我是从《时间简史》上的虫洞示意图穿越的,《时间简史》上说了,“虫洞”,即连接宇宙遥远区域间的时空细管,它可以把平行宇宙和婴儿宇宙连接起来,并提供时间旅行的可能性。于是,我就这样穿过来了,变成了另外一个时空里的另外一个我。

随着卫若昭的开口,我的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皇上自信在‘妖心’寄身在长公主身上后,凤栖可以复国,因此大苍敌军进犯时她迟迟不肯动用异能降服敌军。她需要积蓄异能,以便在那天全部释放出来。她下了一道密旨,当她耗尽气力而死的时候,会有人去凤栖国寺中赐死长公主的父亲,让他们合葬。”

执念。被妖心寄身的人似乎都有一种特质,就是执念,一如当年蜘蛛精对那个和尚的执念,皇上对长公主的父亲,也是如此的执念。唉。也对,只有爱才会让人如此执念。

作者有话要说:满分猪猪的穿越之谜真相大白鸟~~

喜脉

尤代荷知道的已经全盘托出,她一边哭,一边哀求着舒实瑾什么,舒实瑾拉着她的手,坚定地点头道:“您放心,我一定不让其他人知道此事,并找机会将您救出去,只是还得先委屈您在此多留几日。”

她看向我,朝我爬了几步,依依呀呀说着什么,在我手心写写画画,而我这个文盲懵了,卫若昭用嘲笑的目光看着我,也不帮忙。我傻笑着,一头雾水,心里又急又愧。舒实瑾盯着她写字,最后出声提醒我:“她说灵魂转换之后,皇上未必会留着成为活死人的你,到时不但将你杀害,还会毁尸灭迹,让你想办法在下个月月底之前逃出皇宫。”

说罢,他有些许动容地看着尤代荷,“尤姑姑,你我都是服侍长公主的内官,我知你爱护公主的心意。长公主已逝,相信她并不希望以换魂的方式复活,我定会帮助这位姑娘逃离皇宫,甚至逃离凤栖。然而放走公主的替身,你我都是死罪,不管最后我能否将你救出冰窖,都请你做好与我一同被处死的准备。”

尤代荷在舒实瑾手心写道:“我早就不想活了,只是因为知晓皇上的阴谋,一直希望有人发现这个密室,让我将她的阴险公之于众。你们将我关进耳室,快些离开这里。”

舒实瑾重重点头,照做之后,与卫若昭一起带着我离开冰窖。走出冰窖前,他回头,万分不舍地看了看长公主的冰棺,我看他那个恨不得一起躺进去的样子,心里又是感动又是悲伤。我和长公主是同一个人,又不是同一个人,如果我有能力在不受伤害的情况下让长公主复活,我会忍痛让舒实瑾回到长公主身边的。

很幸运地,我们走出密道一路都没有被人发现,卫若昭把我送回重华宫,叮嘱我几句,就马上出宫了。我习惯性地回头找舒实瑾,没想到他已经回房了。这是他破天荒第一次不等我回身就独自离开,桌上还有热过的饭菜,只是这种时候…

我第一次独自吃饭,看着空空的旁座,和代替舒实瑾为我布菜的内官,我忽然有种很失落的感觉。

宫里的侍从们只当是舒实瑾生病了,直到睡觉,舒实瑾都没有出现。他就这样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我不敢去找他,他也不会来找我的。

果然,我失去他了。

接下来三天,舒实瑾都没有出现,听暂代舒实瑾作我贴身内官的人说,他除了傍晚时去御花园散散步,其他时间都没有出过房门,饭菜都是别人送进去的,只是吃得不多。

紫楼没了的消息传来,那种忽然的撕心裂肺感,和难以释怀感,真心难受。更何况舒实瑾他是…他是那样的爱长公主。我理解他。他爱的一直是长公主。是她,不是我。

我失恋了。

舒实瑾是那种他在的时候,你不会觉得他的存在有多重要,但一旦不在,就让你百爪挠心的人。不过三天没有说话没有见面,我就觉得少掉一个重要的东西似的,干什么都觉得不对,甚至吃饭都不香,有时还吃不进去。

我想出宫散散心,可是卫若昭照例教我政事的时候告诉我,皇上下令说由于国内形势不稳,暂时不让我和二公主出宫。果然和尤姑姑说得一样,皇上筹备动手了。

现在最该做的就是告诉夏奏这件事,让他帮帮我。但我心里放心不下舒实瑾,在他不再与我说话的第四天早上,厚着脸皮溜到了他房门口,推门进去。

他躺在床上,手里不知拿着什么呆呆地看着,见我来了,随意地塞进枕头底下,闭上眼睛。我忐忑地走过去,在他床边坐了一会儿,他都没有跟我打招呼。

我又是尴尬又是害臊,就想大喊一句“对不起”然后跑掉。可刚转过头,又喊不出来,这憋屈的感觉就好像肚子疼了好久,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厕所一顿,肚子忽然不疼了,又拉不出来一般。

诸葛满分,你试试吧,看看他是不是讨厌你,不再想理你。我对自己说,然后臭不要脸地爬到床上去,死皮赖脸躺在他身边,只希望他不要一脚把我踹下去。

意外地,他拉起身上的被子,盖住了我的身子。我当下那个感动的,颤抖着贴近他,可惜他没有继续什么动作,就是直挺挺躺着,好像在想事情。

嗯嗯,他并非不理我。我咬牙鼓励自己,再次厚着脸皮抱住他的手臂,乖乖窝在他身边,却不知道该说些啥。他也沉默着,在这样安静的状态下,我昏昏欲睡,最后居然还真的该死地睡着了,直到肚子咕咕乱叫,我才被饿醒。

我干呕了几下,揉揉肚子,他终于开口问我:“身子不舒服是吗?”

“没有没有!”我惊喜地回答,声音都颤抖了,“我就是饿了,早上就没怎么吃东西呀。实瑾你知道吗,我这几天完全不想吃东西,就算饿了也吃不下,可能是你不在,饭菜都不好吃了,我…”我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了,人家只是问问我,我就一下子说了那么多。

物是人非大概就是这样,以前,很轻易就有的东西,现在如此难。

我坐起来,喊外面的侍从去拿点心,舒实瑾躺着不动,只是手指伸了过来,搭在我的手腕上。

几秒钟之后,他猛地坐起来,好像在算着什么,微微一惊。

“怎么啦?!”我紧张了。

“喜脉…”他怅然若失,“你…”

我大吃一惊,忙问:“多久了?!”

“若没有记错,大约是…一个半月。”

我算了算,时间倒回一个月半左右时间,那几个晚上我都跟舒实瑾…

他大概也推算出来了,这孩子是他的。

我纠结了,这时候我竟然怀孕了。

舒实瑾恐怕比我还纠结,看他那忽明忽暗的表情就知道了,我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沮丧地穿鞋站起来,捂着肚子走了。

为了补身子,我即使没有胃口,也硬吃了好多东西,我心想,这个孩子无论如何要生下来,不能再出意外,否则以后还真不孕不育了。只是舒实瑾不知会不会同意…

如果我没有好奇去一探究竟,这本应该是件喜事,我甚至能想象,舒实瑾得知我怀的是他的孩子时,那欣喜感动的表情,他会不会跟那时的凉修烈一样,高兴得在屋里团团转…可是,这一切都是幻想了,我望着偌大的内厅,只觉得一阵发自内心的后悔和悲凉。

我多希望他能忽然出现,说他不计前嫌,为了孩子,还跟以前一样对我好。我以前一直不喜欢他把我当成长公主,现在,只要他愿意回到从前那样,把我当替身都行啊,我不是姬漾的转世么!!

舒实瑾…我趴在桌上,心里除了后悔还是后悔。直到一碗药放在我跟前,我才抬头看见舒实瑾坐在我对面。我傻傻地捧起药,问也不问就喝了,不是很苦,我喝了个底朝天才猛然惊觉,擦,万一他给的是堕胎药该咋办!

“这是安胎药,日后你每日午膳后喝一碗。”舒实瑾没有看我,目光直直盯着桌面。

我心里是多么感动,甚至想哭着求舒实瑾看在孩子的份上,像以前那样天天跟我在一起,但落实在行动上,却和心中想法大相径庭,也许这就叫物极必反——我猛地砸了碗,用尖利的声音冲他吼:“我不稀罕你的安胎药!我不要喝!我讨厌你这个样子!你看看你自己是什么表情!你根本不想当我诸葛满分的孩子的爹!我不要你的同情和施舍!你给我去配落胎药!去啊!!”

吼完了我还是后悔,就怕他真的去配了来,我只是想看他稍微高兴点的表情,可他没有。我知道姬漾的死对他而言是个巨大的打击,这个时候我怀孕又是一个打击,但…我可不可以自私地希望他高兴一点点,可不可以!

我发疯一样踢开地上的破碗,推开他跑出门去,一路哭着朝重华宫外跑。

“咣”,我撞到一个迎面走来的人,整个人向后倒去,还好那人眼疾手快,一下子扶住我,我抬眼一看,是夏奏。“夏奏…嗷嗷嗷!”我好像一个受了欺负的小孩见到自家大哥一样,嚎得格外大声。

“怎么了,你又欺负谁了?”夏奏好笑地揉着我的头,他许久不来,今日得空过来看我,就撞上我哭成一只猪头。瞧他问的,什么叫我欺负谁了,历来都是别人欺负我来着。

我哇啦哇啦哭着,把他拉回内厅,舒实瑾还站在厅中央,见夏奏进来,默默点了点头,退到一边。我确定四周不会有人偷听后,把那天晚上看见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夏奏越听越惊异,最后站了起来,在厅里背着手来回走动。

“竟有这样的事…”他难以置信地低喃着,走了好几个来回才接受了这个事实,“难怪前几日皇上下令二位公主都不允许出宫,原来…”

夏奏和卫若昭一样,对长公主并无好感,所以丝毫不为她的死亡感到悲伤,跟某人不同。我偷偷瞥一眼舒实瑾,他垂手低头站在一边,没有看我一眼。果然是变了…我落寞地托腮,无精打采。

“所以,某人也变了,是吧…”夏奏见我这个样子,释然地看了看舒实瑾。舒实瑾被他一说,别开头去。

“来人!”夏奏忽然高声喊了一句,把我一大跳,紧张得都站起来高举双手投降了。

他的手下鱼贯而入,十几个人站成两排,宽敞的内厅里一下子拥挤起来,只听他用下巴指了指舒实瑾:“重华宫内官舒实瑾,以下犯上,冒犯长公主。长公主心怀仁慈,饶他不死,按律削从二品内官品阶,逐出宫外。”

我愣住了,拉了拉夏奏的衣角,他握住我的手,下令:“马上执行。”

夏奏碉堡了

一干侍卫在我眼皮子底下架着舒实瑾,把他押出宫。他没有反抗,甚至没有回头。我死心了,呆呆地望着正在捡一地瓷碗碎片的夏奏,想到每次我失去什么人的时候,他都会安慰我“还有我呢”。他其实是个比我乐观许多的人。

夏奏站起来,拍了拍手,表情很自信,“不出一个月,他就会回来的。所以,不要让我看见你这副苦瓜脸,我夏奏还没死呢。”

实瑾若是回来,也只会去御花园。我翻个大白眼,依旧很懊恼。新上任的贴身内官毕竟不熟练,很多地方没有舒实瑾细致周到,我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这几日晚上我陪你可好?”夏奏走近我,弯腰在我耳边低声说,手环住我的腰,在我腰侧捏了两下,这是他又起邪念的标志性动作。

我下意识地护住小*腹,说:“不行…”

夏奏看了看我的手,疑惑了一下,忽然吸口气,好像明白几分,“你…你可是有了?”

“嗯。”他不会生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