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默然见形势大好,急忙正色说:“我带她回去一定会狠狠管教,不准她踏出大门半步。” 

“得了吧,如果你能管教得好女儿,恐怕我家笑儿就不会死了,”楚天行冷笑。“她要为自己地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你想让她付出什么代价?”何默然问道。 

楚天行看着小柳,狰狞地说:“我也不想太难为你了,就留下一条右臂吧。” 

所有的人都陷入了一片沉默中,小柳抚着自己的手,双脚一软,吓得几乎坐倒在地。 

何默然勃然大怒道:“楚天行!你也未免欺人太甚了!” 

“偷窃五仙门宝物,又与人合谋害死我女儿,只要她一条手臂,应该说是太便宜了吧。 

”楚夫人在旁边笑着说。“就算我们说要她两条手臂,也不算为 过。” 

“我认为楚门主所言有理。”向峰轻轻地说。“如果做出这等 事,何门主你还想轻描淡写地带过去。未免说不过去。” 

“她只是个小女孩!”何默然急道,“如果砍了手臂,今后让她如何做人?” 

“我家女儿已经连活着的机会都没有了。”楚天行的眼中闪过一丝悲伤,他环顾四周对其他人说,“莫非你们也认为该放过她吗?” 

曲风声摇头道:“我认为楚门主的话有理,何柳姑娘是应该付出些代价。” 

花无容却笑着说:“未出阁的姑娘家给砍只手,确实不好看,不如换个惩罚方式吧,也莫让何门主太难做。” 

“天儿你说呢?”向峰望着向云天问道。 

“应该……”向云天看着小柳,不知为何久久没有说出下半句话,眼中闪过一丝犹豫,这是以前的他从未有过的情绪,他摇摇头将这种不明的情绪冲散,然后坚决地说:“有罪当罚。” 

小柳绝望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低下了头,小白却愤怒地咆吼了起 来:“大傻你不能这样对小柳!她救了你!” . .

吧,我们欠她的太多了。” 

“什么大傻?”向云天疑惑地望着愤怒的小白。 

“你这个混蛋!”小白正想冲过去,却给小柳拦下,她颤抖地说:“别说了……算了……算了……” 

楚天行抽出佩刀丢在小柳脚边喝道:“既然如此,你是要自己砍还是让别人来?” 

小柳望望脚下地刀,浑身发抖,久久不敢弯腰去拾。所有的人都在看着她的决定,她呼吸开始急促,心脏也开始刺痛,终于缓缓蹲下,摸索着握起了刀柄。 

“求求你……”何默然突然伸手抽走了她手中的刀,走去楚天行面前,低头小声说:“我何某一生从未求人,今天……求你……放过我女儿吧……” 

“求人?何门主,我家女儿求饶的时候,怎么就没人放过她?”楚天行见他如此低声下气,不由有些诧异与慌乱,却依旧不肯松口。 

“柳儿是我唯一的女儿……”何默然双眼悲痛地看着楚天行说, “我作为父亲管教不力,应该为此负责,今日愿为她向楚门主下跪赔 礼,只求从轻发落……” 

此言一出,满场震惊。谁都知道,他是昆门的门主,是绝顶地高 手,代表的更是武林一方势力,武林中人向来崇尚可杀不可辱,若是何默然今日当众跪下,恐怕从此就再也抬不起头了。 

“不要!!”惊悟过来的小柳哭叫着冲过去,抱住何默然的身体,不准他往下跪,“柳儿自己做错事,与爹爹无关,就让我独个儿承担 吧……” 

说完她一横心,将右手臂递至楚天行面前,闭着眼咬牙大声道: “砍吧!”

第四十六章 生死决断(五)

算你还有几分骨气。”楚天行抽出旁边弟子身上的  砍。

“不要!”又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响起,是小白冲上来扑开小柳,他回头看了楚天行一眼,双膝缓缓跪下,伸出自己的手道:“我愿替小柳断臂。” 

“你疯了!别做傻事!”小柳急忙拖拉着小白,要将他推旁边去,奈何小白直挺挺地跪在地上硬是不肯移动半步,恨得她直跳脚,口不择言地骂,“我自个儿的事自己负责,你将来还要学武的,断了个手想做杨过不成?!”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小白瞪了小柳一眼,又将她推开继续道,“何小白一条命是小柳救回来的,今日愿为她断臂赎罪,请楚门主恩 准。” 

“不准!这种事你说替就替的啊!要砍砍我的!”小柳见推不动小白,于是直接跑他前面,像母鸡护小鸡般将他护在身后,伸出手说, “楚门主,你动手吧。” 

小白急忙骂道:“你个白痴,给我退开!” 

小柳反驳:“你才是傻瓜!” 

楚天行见他们争来争去,提着剑反而一下子没了主意。楚夫人在旁边眉头紧锁,双目含泪喃喃说:“这……这……” 

花无容急忙在旁边劝道:“楚门主,俩孩子性情至此,你就宽宏大量,从轻发落吧。” 

“可老子就是忍不下这口气啊!”楚天行一把将剑掷落地,悲愤地大吼道:“我为了笑儿的事追捕了一年多!终于有个头绪,就让我如此放过吗?!” 

尹清秋走过旁边对严惘说:“严神医。何柳姑娘的记忆真地好不了了吗?” 

“难!难!难!”严惘连说三个难字,摇着头道,“她的脑子没有任何问题,却失去记忆,如今已经一年多仍无好转,这种症状以老夫经验来看,恐怕是终生无法恢复了。” 

曲风声见众人犹豫不决,于是小心问:“这手臂到底还砍不砍?”

“砍!砍你个小兔崽子的!”门外突然传来如雷怒吼,“越长越没脑子!” 

在场所有人闻声立即站起。曲风声更是像犯了错的孩子似的红着脸将脑袋低垂,不敢再吭声。 

小柳觉得声音似乎有些耳熟,往门外望去。却见一个老头穿着破麻布做的外套,拖着双快磨得没底的草鞋。 

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不由惊异地叫道:“师父?”小白在旁边也叫了声:“吴老先生?” 

何默然急忙拉着小柳问:“你怎么能叫曲前辈师父呢?” 

小柳只是张大口说不出话来。 

吴老先生走上来,狠狠瞪了曲风声一眼。后者急忙请他上座,恭恭敬敬地说:“爷爷怎么来了?” 

“再不来还得了,柳丫头变独臂丫头,谁陪我钓鱼?”吴老先生大大咧咧地将腿翘起,摸出瓶酒喝了起来,又指着楚天行说,“楚门主,将事讲给老头子听听。” 

楚天行也不恼他无礼,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地说了一次,吴老先生听完后皱着眉说:“楚门主你也闷小气了。柳丫头中的那个毒已经无药可解,月月痛得她死去活来的,难道还不够你出气么?何况我老头子住梓山钓鱼玩时遇到她。这丫头已将前尘往事都忘得一干二净,连我都认不出。差不多等于死了一次,还不够赔你家笑丫头地么?”说完后他又转头对向峰道,“向门主你什么都好,就是太爱认死理,教出的小子和你一个德性。柳丫头好歹算是救你家小子一条命,又待他不薄,也是知错能改将功赎罪吧?何必下那么大死手对她呢?小姑娘人家断了条手嫁不出,你负责?” 

楚天行与向峰只得在旁边点头称是,何默然见吴老先生帮柳儿说 话,急忙上前问道:“在下谢曲前辈,只是……为何柳儿称前辈为师 呢?” 

“师父什么?胡扯,我真收她做徒弟,那你女儿就和你一个辈份 了!那不乱了套?不过是老头子的小钓友,教了教她钓鱼技巧罢了。”吴老先生笑着说,“你家丫头失忆后倒是不错,就是人傻了点,不过也好,姑娘家要那么聪明干啥子。” 

花无容在旁边嗤道:“曲前辈这话有失公允。” 

吴老先生只是摸着胡子,含笑不语。 

旁边展笑见小柳和小白还在发呆,急忙抓他们过来扫盲教育:“曲老前辈名叫曲吴,是京门地前任门主,当年敌国入侵,他血战沙场立下赫赫功勋,在武林中威望极高,可惜独生爱子曲波英年早逝,于是他早几年让位给孙子曲风声,云游四海去。我们门主见到他都要低一辈,你俩是怎么认识他的?” 

小柳只是傻乎乎地摇摇头说:“运气吧……” 

吴老先生又发话了:“你们打算如何处置柳丫头?” 

“这……”向峰有些为难了起来,于是转问,“不知曲前辈有何高见?” 

吴老先生继续摸着胡子想了半刻说:“我看这样吧,将柳丫头关个几年禁闭,让她好好去面壁思过得了,楚门主你看如何?” 

楚天行还没说话,何默然急忙上前道:“我定会将柳儿带回昆门关起来,勒令她不得出门,直到楚门主气消为止。” 

“你关个屁!你真舍得管教女儿,就不会有今天了,”吴老先生敲着桌子又骂了起来,“给你带回去,关和没关有啥区别?要关就关在问武堂后面地望天崖去,任何人不得接近,让她好好吃点苦头,面壁思 过。” 

“如此甚好!”何默然皱着眉正想说话,楚天行却在旁边一拍桌子大声道:“若何门主舍得将何柳独自在望天崖关上五年,这笔账就此勾销!” 

“我也要一起给关!”小白急忙说道。 

“去去去,想得美!”吴老先生顺手给了他一个暴栗说,“你个小子和人家姑娘家孤男寡女呆一处五年,柳丫头的清白还要不要?” 

小白闻言顿时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何默然想了半日,望着小柳道:“可是……五年……独自一人呆在望天崖,我怕柳儿受不住……” 

“孩子别太宠溺了,还是你宁可她断条手臂?”吴老先生摇摇头,望着小柳说,“你自己意思呢?断个手好还是蹲五年望天崖好?” 

手断了就没有了,蹲大牢还能刑满释放,这道选择题很好做。于是小柳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我宁可被关望天崖。” 

何默然无奈地长长叹了一口气说:“既然如此……此事就这样 吧。” 

一番争辩,终于尘埃落定,小柳看着帮助她的大家,心中默默感 激…… 

如此结果,已经比所有人想象中好太多太多。 

但望天崖五年监禁,究竟将会如何? 

第四十七章 与君离别意

天崖坐落在双龙峰的后山,它就好像一口井,深达百 滑如镜,像个笼子,没有任何出口,出入只能靠绳梯和吊篮。 

井底大约有两百来平方米,坐落着一栋小小的旧房子,和几棵松 树,有一眼小溪从石缝中流出,水的声音稍稍打破崖内的无限宁静。抬头仰望,正好能看见一小块蓝天。 

红木雕花梳妆台、鎏金画彩衣柜、黄杨木椅子、丝绸锦被、冰丝蚕枕、白貂袍、黑狐裘、各种夏季薄衫、书房用具、琉璃灯、水晶灯、烛台、针线、书籍……一样样东西此刻正如流水般吊下望天崖。 

何默然比嫁女儿还忙,他硬是讨了半个月的功夫,让人回昆门将小柳屋内几乎所有东西都运下望天崖,把里面的小屋子塞得满满当当,还在崖边踱着方步思考欠缺些什么。 

当他塞了三个厨子来问武堂做饭的时候,向峰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何门主不需如此紧张,这东西搬得也太多了,莫非你以为问武堂会饿死你女儿不成?” 

“她人都不在家乡了,总得给她吃口家乡菜吧。”何默然瞪了他一眼道,“柳儿是个丫头,和你家那皮粗肉厚的小子不同,一下子在下面要呆五年,我总得给她打点好,起码少受些苦。” 

旁边有李惜缘来报:“云霞轩送来的五十件秋衣已装不入衣柜,请问是否要再去打个衣柜?” 

“还用问我吗?快去!”何默然喝道。 

“去不得!”小柳在旁边急忙叫道,“再搬个衣柜来,那屋子里就该没地落脚了!” 

何默然考虑片刻后说:“那就在旁边起个简单的小屋子放杂物 用。” 

向峰终于大怒:“何门主!你当问武堂是什么?” 

何默然连忙赔笑道:“向门主息怒息怒。这可是五年时间,东西不备齐些怎么成,等柳儿出来后我再拆了便是。” 

小柳完全无语了,她往旁边望去,见小白在不远处绿树底下对她招手,于是匆匆跑了出去。 

小白一把扯着她,拉到了个偏僻角落,然后低着头说:“我不想你去……” 

“你以为我想去啊。”小柳踢着地上的小石子说。 

“我……我……你会不会嫌弃我出身……”小白脸有些红,他犹豫了很久后。结结巴巴地说。 

“你脑子烧了?”小柳惊讶地望着他,“要给你找大夫来看看 吗?” 

“我是说正经地!”小白叫道。 

“我也是说正经的,”小柳看着眼前的人。 

看着他长长的睫毛在不安地微微抖动,突然笑了起来。“别担心,爹收你做徒弟时,一定查过你身份的。我走了后,你要好好练武,五年后我可是要检查你进步了没。” 

“我会努力的……你正好等我五年,我将来……不会给任何人伤害你的。”小白的眼眶开始发红,“你答应我,到了那时候就再也别走 了。” 

“嗯……我答应你。”小柳用力地点点头,小白哀痛的神情,让她心里阵阵发酸。 

两人都看着自己地脚尖站着,久久没有说话。终于,一滴泪水跌落地面。接着,又是一滴…… 

“我……”小白抬起头想看看小柳,可是眼泪却模糊了视线。让他怎么也看不清,终于他伸出双手将小柳抱入怀中。不停地说“五年太久了……我舍不得你……舍不得……你不要忘记我……” 

怎么可能忘记你?天下间的人有许多,愿意为自己断臂的,只有你一个,这是到死也不能忘记地记忆。 

“你别哭了……”小柳在小白的怀里心跳有些加速,泪腺却早已失控,她不停抽泣,口中含糊地骂,却不知道是骂自己还是骂对方:“傻瓜……大傻瓜……” 

“我没哭……是风把沙子吹入眼了……” 

“我也是……” 

五月地明媚阳光下,万物充满生机,问武堂中有两个傻瓜在哭个不停。远处萧惜言在悄悄看着二人,他的双眸中只有寂寞,无边无际的寂寞。旁边地绿树中似乎有蝉在鸣,它在唤:“醒了!醒了!” 

如果哭够了,就面对现实吧,将所有的事一一交代好。 

小柳拖着小白回了客房,她将李惜缘送来的斩龙刀拿出,递给小白道:“你有空帮我将这把刀给向门主,让他转交向云天。” 

小白拿着沉甸甸的刀,苦笑着说:“好。” 

突然,一个毛绒绒的物体飞扑进来,跳到小柳头上,吓得她尖叫一声。定睛一看,却是二傻无辜地对着她挤眉弄眼。 

展笑跟在后头拿着瓜果匆匆跑来,见小柳在房内,于是笑着说: “门主问你要不要带猴子去望天崖,虽然面壁不能带人去,可带个猴子还行,免得你一个人无聊。” 

 

展颜也跟着跑来,手里提着个大鸟笼子塞给她说:“猴子不能讲 话,我给你弄了只鹦鹉,这样就不会无聊了。” 

小柳左手一只猴子,右手一只鹦鹉,郁闷地说:“再给我面铜锣 吧,我下去正好开马戏班。” 

大家看着她的样子,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忙忙碌碌,半月离别就到了,何默然领着众弟子送小柳来到望天崖边,一个大柳条筐已经准备好,就等小柳上去后,将筐垂下, 

何默然拿出一个锦盒递入小柳手中,小柳轻轻打开盒盖,里面一对薄如蝉翼的柳叶刀,在不知什么材质打成的暗黑色刀身上刻有蝉的图 案,冒着丝丝寒意。 

“这是寒蝉双刀,”何默然将刀拿起,爱恋地拂过上面的蝉,片刻后才开口,“是当年菱娘用地刀,我已将它封尘了十四年,今日转赠与你,望你在五年间好好练习,切莫荒废光阴。” 

小柳忍着难过,拼命地点头。 

他又从旁边李惜缘手中接下一个大麻布包裹递给小柳道:“这是曲前辈赠你的,你到了下面再打开来看。” 

“是……”千言万语噎在喉间,小柳此刻却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你下去吧,”何默然淡淡地说,他伸出手抚着小柳地脸,深深地看了一眼,仿佛要将她的容颜印入心中,然后他又狠狠地放开了手叮 嘱,“不准哭。” 

“我不哭……”小柳地声音在风中微微颤抖。 

她抱着东西缓缓地步上柳筐,两位问武堂的捕快上前,将筐抬起,小心地往下放。 

何默然、小白、萧惜言、莫惜心、李惜缘等人的脸,渐渐在视线中消失,小柳努力地笑着挥挥手,她知道,他们将永远在崖上等着她回 来,人生若得如此,还能有什么比这更幸福? 

“小柳!!!小柳!!!” 

突然,崖上传来小白凄厉的高呼声,声音在空旷的山崖间扩散。 

激起阵阵回音。 

第四十八章 寂寞如灰

我要淡定……淡定……淡定……” 

小柳披头散发,随意穿着袭单衣,像只被困在笼子里的小兽不停地绕着屋子转圈。 

一圈、两圈、三圈、四圈、五圈…… 

不知道绕了多少圈后,她终于停下了脚步,抬头望着崖外不大的蓝天,颤抖地伸出中指,毫无仪态地高声尖叫了起来:“靠!天杀的穿越小说!天杀的淡定系女主!都是骗鬼的!为什么老娘就是淡定不起来 呢!!我要说话!我要说话!我要找人说话啊!!” 

本以为在锦衣玉食的金鸟笼里做宅女不会太难受,何默然给她送下来的东西,衣食住全部想到,他将此处样样都布置得妥妥当当,每天望天崖上都会有吊篮送下食物和生活用品,只是在崖底根本见不到送食者的存在。 

三个月后,小柳就完全放弃了安安稳稳做宅女的想法,因为再宅的宅女也有网络和人进行交流,而现在的她却无人可以说话,也无事可 做,这种空虚寂寞让人无聊到想疯。 

她想想爹爹、想大傻、想昆门中的人,想得不得了,小白的身影更是环绕心头,无法去除,是不是人永远在失去后才懂得珍惜? 

七巧板腻了,九连环解了,绣花将指头扎出洞了…… 

梳妆无人看了,打扮无人赏了,就算行为粗鲁也无人管了…… 

还能做什么? 

“今天天气很好……也许可以画画。”小柳自言自语道。她走入屋内开始笨拙地磨墨,动作磨得很慢很慢,墨色磨得很浓很浓,然后铺开上好地宣纸,又挑了只象牙雕花的紫毫笔。沾满墨,斟酌了起来。

提笔运气,她先画出一个像馒头似的圆,圆上面又有两个细长的椭圆,圆里添上两条同样长短的直线,小柳放下笔,拿起宣纸端详许久 后,满意地点点头说:“这‘兔斯基’画得蛮不错。看来我还是很有画漫画地天赋,不比萧惜言差!” 

想了想后,她又在这只猥琐的兔子旁边落款写上“小白肖像”四 字,然后傻笑了起来,声音在空荡荡的崖中传开。没有回声。 

画完画就去唱歌,走音也不会被人嘲笑,小柳从《两只老虎》开始唱起,一直唱到《义勇军进行曲》,唱着唱着,鼻子又酸了。 

“你到底在难过啥?”她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自言自语骂道,“有吃有喝有住,不过呆个五年而已,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