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怜卖身葬父,孝顺之心殷殷可鉴。她今日以亡父的名义起誓,可谓献上了赤胆忠心。

张婕妤点了点头:“来人,给小怜换衣服。”

一屋子的绫罗绸缎,精美宫装搬上来。

小怜在一众宫女的细心装扮下,不止张婕妤,其他宫女也看呆了眼:

“天啦,小怜,你竟然这么漂亮!”

……

报复的手段4

“天啦,小怜,你竟然这么漂亮!”

天生丽质难自弃,六宫粉黛无颜色!

原来,说的是这么样一回事。

小怜第一次被打扮成这样,摸着那些华丽的纱衫,少女天性的爱美,穿成这样,方觉人生不枉白活一场。她像在做梦一般:“娘娘,我真的可以穿成这样?”

“对,一直穿成这样!”

张婕妤酸楚地笑一下,摸着自己冰凉的脚背,一滴眼泪悄然掉下来。自己其实也才二十五六岁,可是,心却已经老了,在这杀机顿起的后宫,厮杀得伤痕累累,沧桑不堪。

以色侍人,色未衰,恩先断。

只因不再新鲜。

男人,都是贪图一时的新鲜。

看她冯昭仪,又能新鲜到几时。

下一个江山,该是小怜的了。

门外,传来宫女的声音:“娘娘,左淑妃求见……”

她断然道:“回绝,本宫休息了,不见任何人。”

后宫本就是个八卦地,一有风吹草动,消息传播得比风还快。左淑妃这么快就来了?她这半是安慰,半是看好戏呢!

看自己的好戏,她左淑妃又算得了什么?

她暗地里冷笑一声,拉起舒服的锦被将自己蒙上。要在后宫里生存下去,付出的代价和心血,几人能知?

门口,左淑妃十分没趣地打道回府。

在宫里,当然会注视着其他妃嫔的一举一动,尤其是这些日子,春暖花开,人人都蠢蠢欲动,张婕妤再天衣无缝地夺宠,她岂能丝毫不觉?早在罗迦去琉璃殿时,她已经得到了禀报。当即又羡又妒;未几,却听得冯昭仪跑到了琉璃殿,陛下慌慌张张地就跟着走了。

这算什么?

难道是一场好戏开锣了?

无论如何,对她来说,都是有利的。只要静观其变就可以了。

又很心惊,冯昭仪如此狗胆包天,难道不会怕遭到陛下的惩罚?陛下会不会惩罚她呢?就算是因为怀孕,难道就能免除惩罚?

杀鸡骇猴1

再说芳菲,几乎是一路飞奔回到立正殿。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走得健步如飞,不但宫女跟不上,就连一阵一阵的腹疼也感觉不到。

其实,立政殿距离琉璃殿的距离,真的不如想象的那么远。沿途,甚至能看到昭阳殿,那是北国最大最华丽的宫殿。昭阳宫中日月长,那是皇后才配享有的,在北国等同于昭阳殿。因为罗迦未曾立皇后,昭阳殿一直是空着。给了冯昭仪后,也照例地空着。但有许多宫女在此,保持着它的华丽和整洁。

得势时,就是这样;失势时呢?

她甚至还能看到那些宫女遥遥地向自己行礼:

“冯昭仪……”

“娘娘……”

……

娘娘!

自己只是娘娘之一;立政殿也罢,琉璃殿也罢,昭阳殿也罢;甚至还有椒云宫、玉堂……以及其他许多的宫殿。

就如罗迦所说:你不过是昭阳殿的主人!

自己不是立政殿的主人么?怎么又变成了昭阳殿的主人?

罗迦,他在这一刻,将自己的身份提醒得一清二楚:芳菲,你可不要僭越!朕宠幸你,你就可以上天!若是不宠幸了,你就什么都不是。

甚至藏在床底下的张婕妤,她又算什么呢?她也什么都算不上。

芳菲不知是在同情自己,还是在同情张婕妤。

其实,在罗迦的世界里,哪个女人都算不得什么。

她只顾健步如飞,走得如有风在耳边吹过,脚下如踩了软软的棉花。宫人们一路小跑追着,却又无人敢去搀扶她,怕反而伤着了她。一个孕妇跑成这样,她不怕,看的人也胆颤心惊,几乎生怕下一步她就倒下去了。

回到立正殿,要跨过门槛,她身子一歪,差点摔倒在地,幸好两名宫女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床上躺下的,但觉双眼发黑,浑身都失去了力气,既不气,也不恨。

杀鸡骇猴2

这算什么呢?

自己十月怀胎,辛辛苦苦,体会着女人一生里最苦楚的时候。难道这个时候,丈夫就该以“不能忍受无法OOXX的痛苦”,去正当地追求自己的“生理需要”么?

他是天子,他有正当的权利;不对的都是自己。

张婕妤也是他的妃嫔,甚至进宫在自己之先许多年;严格来说,不是她夺宠,而是自己夺了她的宠——错的,也是自己!

千错万错,都是自己。

自己到底又算什么呢?

到底留在这个可怕的皇宫干什么?

天色渐渐地黑下来,却没有罗迦的脚步声。她凄然地想,他也许再也不会回来了吧?

红云和红霞战战兢兢地守在床前,她们是这场“捉奸”的肇事者,只因为多了几句嘴,酿成了滔天大祸。她们正在担心自己的命运,更是不敢开口。果然,她听得高公公的声音:“红云,红霞,你们两个奴才滚出来……”

两人面色大变,互相对视,却不敢不从。

在她们后面,两名宫女擦身而过,站在了她们的位置,代替她们,开始了伺候。

“多嘴多舌的奴婢,不知宫禁,竟然敢私自传播小道消息,不顾娘娘的身子,如果动了胎气,你们担待得起么……”

瞧瞧,都是在替自己着想呢。

“来人,将这两个奴婢拖下去,每人重责100棍……”

她忽然想起悦榕,太子府的悦榕。就因为稍微八卦了几句,就被安上了奸细的罪名,最后惨死,连尸身也找不到。

太子如是,罗迦也如是。

每一次都是欺骗。

她挣扎着想坐起来,高公公,他这不是在责打红云和红霞,是杀鸡儆猴,是在责打自己呢。

是罗迦在打自己的耳光呢!

她挣扎着要爬起来,可是,肚子却剧烈地疼痛,额头上也冒出汗来。

两名宫女急了,忙按住她:“娘娘,你不能动了……”

杀鸡骇猴3

两名宫女急了,忙按住她:“娘娘,你不能动了……”

“娘娘,快躺下。”

她躺下,气喘吁吁,可是,很快又坐起来,听着门外红云等人就要被拖下去了——只要自己一睡着,她们就会死无全尸,就跟悦榕一样。

“住手……你们住手!要打就打我,是我逼她们说的……住手……”

“娘娘,你不能起来……”

“高淼,你给我进来!”

高淼弓身进来,声音不阴不阳的:“娘娘,老奴这是依法责备多嘴多舌的奴婢。宫规如此,老奴是依法行事,还请娘娘谅解……”

她冷笑一声:“依法如此?是我强迫她们说的。就算犯规,我也是主犯,她们不过是胁从而已,罪魁祸首是我,你何不责打我一百棍?”

高淼跪了下去:“老奴不敢,老奴不敢。这宫里的规矩,奴才就有责任扶持主子,替主人着想,而不是给主子添乱,招惹祸端。所以,她们理该受罚……”

“高淼!”

“娘娘可万万不能动怒……可不能动了胎气……龙胎要紧,龙胎要紧……”

龙胎?除了龙胎,自己还有什么?

就如在神殿的时候,除了祭祀的身份,自己什么都算不上。什么恩宠,什么宠爱,都是假的。自己就是罗迦的一个玩物,是被他强迫的一个禁脔,一旦惹怒了他,颜色就来了!

这是给自己颜色看呢。

“高淼!你放了她们,此事跟她们无关。”

“娘娘,你好好休养,其他事情,就不用操心了……”

她几乎是在嘶吼:“高淼,你今日竟敢如此藐视于我?好,你要责打她们,就先来责打我!”

高淼终究还是不敢,迟疑一下:“老奴不敢,老奴马上就去放了那两个奴婢。”

她重新躺在床上,重重地呼出一口气。肚子里的孩子似是感到了她的愤怒,也在为自己的命运担忧,不停地拳打脚踢。

她的手按在腹部,想起那个可怕的被强迫的夜晚,若非如此,自己岂能困在这里?就算是吃燕窝,就算是吃山珍海味,又算得了什么?可是,一个身怀六甲的女人又能去哪里?甚至不能像在神殿时候那样不管不顾地逃亡。她满怀凄然:“唉,你来到这个世界干什么呢?我不欢迎你,我一点也不欢迎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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悔恨交加1

两个宫女低声说:“娘娘,您……”

“出去,你们都出去!”

“娘娘……”

“出去啊,谁也不许再进来。”

众人只好全部退下。

芳菲一个人躺在床上,此时,肚子开始一阵一阵的阵疼。仿佛是里面的小家伙真的生气了,开始不停地折腾。她强忍住痛楚,也不呼叫任何人。从开始到现在,她从来就没有欢迎过肚子里的孩子。此时,更是不想为此声张。生下来又能做什么呢?像三皇子那样?或者像其他冷宫妃子的孩子一样被远远地打发去封地?

罗迦那么多的儿女,他岂会在意这一个?

其实,自己更不在意。自从留在宫里的那一刻起,就什么都不在意了。受那么多苦楚,又何必为他生下一个不受欢迎的孩子?甚至自己的荣耀也要系在一个孩子身上!

不,自己不需要,一点也不需要。既不需要孩子,也不需要荣耀。

她甚至起了一个非常可怕的念头:唯有失去这个孩子,自己才能真正离开这个可怕的囚牢。

也许是感觉到了妈妈明显的恶念,孩子更是拳打脚踢,仿佛在忧心着自己的可怕命运。

她眼前一花,几乎要立刻晕过去。

却依旧还是咬紧牙关,一声也不吭,强行忍住即将崩溃的痛楚。

御书房,罗迦伫立在门口,脸青面黑,余怒未消。

明明是那个小东西的错,可是,她这样一阵风一般地冲回来,反而吓得他不轻。这一下,堵在门口,进去吧,又咽不下这一口气;不进去吧,又担心她的身子。

高淼的杀鸡骇猴还没到一半,急忙跑出来悄悄说:“娘娘不许老奴责打那两个奴婢……”

“反了,反了,真是无法无天了……”

“娘娘说,要责打那两个奴婢,就先打她,老奴不敢哪!”

“罢了,罢了,将那两个奴婢放了,责打也没什么意思。”

悔恨交加2

“罢了,罢了,将那两个奴婢放了,责打也没什么意思。”

“!!!”

还是忍不住问:“高淼,娘娘情况如何?”

“不知道。屋里没有声息了,她不许老奴再进去,也不许任何人再进去。”

罗迦心急如焚,这可如何是好?

高淼虽然不满冯昭仪的过分醋妒,可是,毕竟情况特殊,还是忍不住劝解:“陛下,您是不是去看看?”

罗迦恨恨的一跺脚,不行,自己再担心都不能这么跑进去。一进去,就表示自己服软了,今后,在她面前岂能再有半点威严?至少,得她先认错。君王是没有错的!任何人,都必须先向君王认错,芳菲当然也不能例外。宠爱是宠爱,如果变成了骄横,以后怎么得了?

“不行!不给她一点教训,她永远都不会长大!”

冯昭仪的确该受到适当的惩罚,高淼在宫里这么多年,妃嫔们的什么手段都见识过,可是,几曾见过如此嚣张的人?连陛下,她都敢去“捉奸”,若轻易就放过了她,以后,岂能正宫规?

“陛下,冯昭仪虽然有错,可是,她毕竟是有孕在身,您看?”

“正是因为她有孕在身,才将对她的惩罚留到以后。”罗迦心烦意乱:“你们都退下,朕今晚就在御书房过夜。”

“陛下,这可怎生使得?”

可就算是高淼,也再也不敢劝说他去其他妃嫔处过夜了。再去别处,只怕要闹出人命了。

“你们都退下,不要再来烦朕了。”

“是。”

高淼走到门口,罗迦忽又叫住他:“你们要随时注意她的身子,值守的御医可不能疏忽了。而且她老是做恶梦,一定得有人陪着她,片刻都不能离开。不能她说不要人,就不去陪护……”

“老奴理会得,一有风吹草动,立即就会请御医,陛下请放心。”

悔恨交加3

“老奴理会得,一有风吹草动,立即就会请御医,陛下请放心。”

他迟疑一下,又道:“还是让红云、红霞两个奴婢去服侍她,她习惯了她们两个,换了其他人,她又不乐意。”

高淼简直无语,也只能点头:“是,老奴一切遵照陛下的旨意。”

罗迦这才合身躺在御书房的御塌上,天色已经黑下来了,可是,他哪里睡得着?完全不知道,这一切,为什么会变成了这样。

宫灯早已亮起,但芳菲早早睡下了,连晚饭也不吃。

红云和红霞二人侥幸逃过一劫,再也不敢多说半句,只立在门口。

高淼低声说:“你们若发现娘娘有什么不对劲,就要马上禀报,马上唤御医,再有半点差错,就再也饶不了你们……”

二人慌忙说:“奴婢知道。”

高淼一走,二人仍旧不敢大意,还是红云机灵,悄悄走到芳菲身边,细声问:“娘娘,你饿不饿?”

芳菲神思微微恍惚:“你们出去吧,我不饿。我有需要的时候自然会叫你们。”

红云只好退下。

两个人忧心忡忡地站在门口,逐渐地,夜就深去了。

罗迦一个人躺在御书房的御塌上辗转反侧。这么大半年来,他还从未跟芳菲这样闹过大矛盾。每夜都习惯了抱着一个火热的身子入睡,现在身边空荡荡的,冷冷清清,心里也冷冷清清,根本就无法入睡。

半晌,他站起来,走到窗边,推开窗子,看外面的月亮。

已经是春末了,平城的春天虽然来得晚,可是,毕竟还是感到春天的气息了,风已经不那么刺骨,窗外的树木,也能在夜色里感受到新鲜的翠绿了。

春天来了,为什么自己却觉得心里跟冬天似的?

她憋闷了这么久,自己曾答应她,春天来了,就带她出去到处走走看看,呼吸新鲜空气。曾几何时,甜蜜竟然变成了冷战?

悔恨交加4

他在窗口站了良久,再也忍不住,大踏步就走出去。

红云和红霞见陛下到来,喜出望外,正要行礼,罗迦挥手阻止了她们,低声问:“娘娘如何了?”

“娘娘睡着了。”

“陛下,您进去看看她吧,娘娘一直在伤心。”

“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们多嘴了……”

依照罗迦往日的性子,真恨不得打得这两人皮开肉绽,可是,因为芳菲这样的维护她们,又岂能下得去手?只严厉地看她们一眼,“你们先下去。”

“是。”

门口,只剩下罗迦一人。

他徘徊良久,始终不愿踏进去。自己,总得给她一点颜色瞧瞧。

也不知过了多久,双腿都微微麻木了。他想了想,还是硬着心肠,准备回御书房度过这个夜晚,待明日看她的表现再说。就算是怀孕,也不能轻易原谅她。

他走了几步,心里忽然咯噔一下。

不知不觉地,又走回去,轻轻地推门。

门本来就是虚掩着的。他无声无息地走进去。蹑手蹑脚地靠近床头。

床帏垂下,遮住了全部,也不知道她是否睡着了。

可是,他很快发现不对劲,黑暗里,只听得急促的呼吸声,仿佛是一种死命压抑着的痛楚。

他一惊,再也顾不得矜持,两步就冲了上去掀开床帏。

这下,就听得分明了,是芳菲,她的声音仿佛是从紧紧咬着的唇里发出来的。

他立即低下头扶她,急道:“小东西,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她紧紧咬着牙齿,浑身颤抖,就是不发一言。

罗迦大惊失色:“来人,快来人……”

宫灯点燃,宫女,御医等围了一屋子。芳菲受此惊扰,再也支撑不下去,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罗迦急忙去扶她,手往下,摸着一把的湿润。

“天啦,娘娘见红了……”

“危险,娘娘危险……”

“快,快救她啊,你们愣着干嘛?快……”

御医们赶紧开始抢救。

罗迦只觉得心都提了起来。这个小东西,她竟然咬紧牙关,强忍痛楚,不呼叫任何人。他怒气冲天,这是干什么呢?惩罚自己还是惩罚他?竟然敢拿孩子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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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欺负朕

可是,他根本就无法说什么,心里一阵一阵翻涌,看着她惨白的脸,既担心她的安危,又挂念孩子的安危,甚至连靠近都不敢,生怕自己耽误了她的诊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御医们忙碌。

半晌,众人才停下来。

罗迦迫不及待地:“情况如何了?”

老御医擦擦额头的汗:“陛下,娘娘只是一时急怒攻心,有些宫缩……”

“会不会影响她的身子?”

“没太大问题。”

“孩子呢?孩子有没有问题?”

“孩子也算平安。可是,娘娘再也受不得任何刺激了。否则,龙胎就保不住了。”

罗迦松一口气。

“你们都下去吧。”

御医们退下,他想起什么,又说:“今晚参与抢救的,每人赏赐锦缎100匹,黄金10锭。”

众人大喜过望,做了这么多年御医,俸禄虽然丰厚,可是,从未在这样的时候得过赏赐。可见陛下对这个孩子的重视程度。

屋子里重新安静下来,罗迦慢慢在床边坐下。紧绷着一晚上的心,总算慢慢松弛下来。幸好,没有酿成大错。

宫灯明灭,映照着一张惨白的脸孔。

他明明知道她是醒着,可是,她偏不说话,他也没法。

他伸手摸着这张惨白的面庞,长叹一声:“小东西,你何苦这样折磨自己?”

“小东西,你饿不饿?要不要吃什么东西?朕马上叫人送上来,都准备好了,全部热着,随时都可以吃。”

她翻一下身,侧身去里面,无奈身子很笨重,挪动得十分艰难。

“小东西,你还在赌气啊?今天明明就是你欺负了朕,你看,朕都没有说什么,你反而生气……”

没天理。被欺负了的人不敢发牢骚,反而是欺负了人的,还梨花带雨。什么世道。

她紧紧闭着眼睛,不让眼泪掉下来。他又回来做什么?谁稀罕他回来?

你欺负朕2

罗迦擦掉那睫毛上滚动的泪水,此时,心里竟然很欢乐,因为她的安全而欢乐。天大的恼怒也顿时瓦解,他掀开被子,也躺了上去,轻轻搂住她的肩,柔声道:“小东西,不要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