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冷哼一声,转身出去了。

这皇宫里,真是呆不下去了,每一个人,都鬼鬼祟祟的。

太子府。

太子用过晚膳,正要去书房,但见李玉屏匆匆回来。自从李玉屏病好之后,二人的关系有了极大的改善。

李玉屏看到他,很是惊喜:“殿下,你在家里啊。”

“玉屏,你今日进宫,跟娘娘又谈了些什么?”

“跟娘娘骑马比赛了。”

“你们两个竟然骑马?”

“对啊。娘娘骑术还不错,我都没赢得了她。”

二人说笑着进了书房。

陛下在外过夜3

二人说笑着进了书房。

“玉屏,你见到父皇没有?”

李玉屏叹道:“别提了。皇后炖了肉,等陛下回来吃。本来还请我一起用晚膳,可是,左等右等陛下都不回来,娘娘的脸色不知多难看了……”

太子好生意外。父皇和芳菲,难道又出了什么裂痕?按理说,不会啊。

李玉屏低声说:“现在宫里都在传闻,说陛下又宠幸了一名新来的宫女,名叫小荷……皇后也是知道的……”

太子站了起来:“不会吧?”

“我本是要问问娘娘的,可是,那种情况下,又不好问……”当时,她看到芳菲炖肉,又自由地去骑陛下的马,完全是对陛下充满了一种特殊的情怀。这个时候,怎么好意思去问人家,你老公有没有出轨?

太子简直不可置信,父皇千辛万苦才去北武当把芳菲接回来,才多久啊,半年多,难道就喜新厌旧了?

“玉屏,我认为不太可能,上次你病了,父皇和皇后一起来,都还是好好的……”芳菲的性子,他很清楚,如果父皇真的有了新宠,绝不会表现得那么毫无芥蒂。

“殿下,我倒认为是真的。你没见到,皇后见陛下没回来用晚膳的那个表情……看来,她早就知道的……而且今天去马场的时候,她好几次失神……”

马场!

皇家园林的赛马场。

自己便是在那里第一次见到芳菲,不料,匆匆之间,已经十几年过去了。

“那个小荷是什么人?”

“听说是左淑妃的人。”

左淑妃的人?又是张婕妤的手段的山寨版?为什么这些女人都喜欢山寨这种老掉牙的手段?可是,越老的手段就越是有效。男人就是男人!

再山寨版,只要男人喜欢,那也就没法了!

太子长叹一声,父皇要宠幸谁,谁敢多说半句呢!

“玉屏,你以后多进宫安慰一下娘娘吧。”

皇帝在外过夜4

“玉屏,你以后多进宫安慰一下娘娘吧。”

“好的,我一定尽力而为。唉,皇后这人,其实真是蛮好的。而且,我也看出,她是真心喜欢陛下,陛下为什么那么快就有了新宠?”

太子也答不上来,只觉得心里非常压抑。

立正殿,变得越来越安静。

立正殿安静,但其他宫室却热闹起来,太阳照在已经春色满园的御花园里,洒在布满水滴的鹅黄色的叶子上,偏偏一些树木还是光秃秃的,那些鹅黄色,便开始独领风骚。

宫女们都沸腾了,纷纷出来踏青,摘花,闷了这么些日子,真是受不了了。妃嫔们也一个个来到梅园,从腊梅到红梅,现在的御花园,已经是红色的天地了。

因为祭祀大典的临近,大家都在祈祷,但愿祭祀那天天气晴朗。

一行人旖旎而来,穿着黑色的大氅,正是小荷。小荷身材高挑,这一身黑色的大氅上身,但见得脸色雪白,身量风骚,整个人又高雅又妩媚。

好一个狐媚子。

一众妃嫔们都暗暗地咬牙切齿,可是,内心不得不强颜欢笑,就算不打招呼,也不想得罪她——就连皇后都默许了她,谁还敢去招惹她呢!而且,小荷也不像小怜那么嚣张,她行走御花园,见了任何人,脸上都挂着笑容,热情地行礼,甚至是卑微的,带着讨好的笑容。

只是,这讨好里,也透露出一股子无法掩饰的得意。

因为她那一身衣服,她身边跟着的两名宫女。

那一身衣服,是最上等的貂皮,手工精细,连一丝杂色都没有,自来都是皇宫里只供应高级妃嫔的。这样的貂皮,在场的妃嫔们,也不见得能拿出一两件。而且还有她全身的那套绿镯子——第一等的翡翠,翡翠的镯子,翡翠的头钗,翡翠的耳环,都是万里挑一的精品。就算是左淑妃自己,也挑不出这么整齐的一套花色相同的上等翡翠。

显然,这些都是陛下赏赐的。

陛下在外过夜5

显然,这些都是陛下赏赐的。

而且,左淑妃并不跟她在一起,左淑妃甚至没有来走动,这些日子,她也低调起来。

一切风头,都给了小荷。

只是,众人都想,皇后呢?皇后为何一直无动于衷?就算是新欢,如果皇后要搞掉她,也是很容易的!可皇后为什么不?

看着一个女人得意,跟看着两个女人得意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现在,居然轮到这个狐媚子!

大家假惺惺地寒暄一阵,妃嫔们觉得无趣——看着别人风头,自己无望,那是相当无趣地,便纷纷散去了,就连满园的红梅,看起来,也有点假惺惺的样子。

只剩下小荷,和她的两名宫女。

小荷折一枝红梅拿在手里,又放在鼻端,坐下。然后,梅林里,一个人缓缓出来,她也带着两名宫女。

但是,她的气质,她的做派,是不一样的。

她穿得并不特别华丽,但是,举手投足间,便是那种与生俱来的,出自大户人家的风范,仿佛在给小荷做一个示范——瞧瞧,真正的高贵,该是这样的。

小荷冷笑一声,却还是礼貌的:“见过张婕妤。”

张婕妤看着她,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这一身装扮,就算小怜在顶级受宠的时候,也不过如此了。她身上的首饰堆得太多,手镯,戒指,耳环,链子,珠钗……仿佛把那些上等的珠宝都堆在身上了——她堆积的是陛下的恩宠,故意出来炫耀的。

男人肯赏赐女人多少财宝,就表明这个女人在他心目中有多重的分量。

古往今来,莫不如此。

所以,小荷这种青楼女子,当然会忍不住拿出来显摆。

张婕妤像看着一个暴发户,忍不住摇摇头,终究是青楼出来的——无论她任何故意地矜持,也压抑不住小人得志的嘴脸。

那花花绿绿地俗艳着,却跟她的气质那么吻合。

皇帝在外过夜6

那花花绿绿地俗艳着,却跟她的气质那么吻合。

张婕妤打量半晌,才笑起来,低声的:“小荷,你投靠皇后有什么好处?”

“娘娘,您错了!”

“我怎么错了?”

“奴婢并未投靠皇后!”

“呵,没投靠,她能容你到现在?”

她摇头,下巴尖尖的,妩媚的,“娘娘,你错了!是皇后在巴结我!”

皇后会巴结她?

“对!她不过是个女人而已!要笼络自己的丈夫,就不能怕我分了宠。”小荷不经意地抬手,右手上那么大的一枚绿翡翠的戒指,差点晃花了张婕妤的眼睛,嫣然一笑:“这些都是陛下赏赐的,就算她是皇后,她敢怎样?难道她还能大过皇帝?”

“你真以为自己飞上枝头了?”

难道没有么?她又抬起另一只手,只用珠宝说话,声音轻轻的,淡淡的,仿佛张婕妤是个男人,她的语调,是要这个男人销魂:“呀,奴婢怎么敢和娘娘比?……奴婢命苦,怎能飞上枝头?唉,奴婢活了这十几年,从青楼开始,都是伺候别人,看别人的脸色,现在,终于才轮到别人伺候我……说实话,这些日子的享受,都是我生平不曾见过的……也许是我死去的父母保佑,祖宗保佑……”她不再称奴婢了,捂着嘴巴,吃吃地笑:“其实,这些,都是张婕妤和夫人的恩赐。奴婢还要感谢你们,奴婢已经准备了一份厚礼,托人送给张夫人……”

那一份厚礼,是她在张府几年从未得到过的。现在,一次性还清了。

张婕妤盯着她:“小荷,我是本着故人的情谊提醒你,你是不是张狂得太早了一点?”

她好生惊讶:“早了么?”

然后,眼睛里又浸染了泪花,唱作俱佳,随时可以从浅笑盈盈到泪眼楚楚,仿佛情绪是天然就酝酿好的,随手拈来。

陛下在外过夜7

“娘娘,您看看我身上的这些伤痕……为了不挨打,我只好如此……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难道娘娘您做哪些,不也是为了自己?您放心,我以后会劝陛下,多多宠幸娘娘,绝不会过河拆桥……娘娘和夫人的任务,奴婢从未忘记过……”

张婕妤暗叹,幸好没有告诉过这贱婢事情的真相。她的目的,便是搅局!她得意吧,现在越是得意越是好!

“小荷,本宫已经用不着你的好意!”

小荷微微有些委屈了:“是啊,娘娘你天生高贵清华,我的确是多虑了……我真的最初的目的是本着报答夫人的恩情,然后,想帮娘娘,当然,自己也趁机,得到应该属于女人的一份好处,就是如此而已,请娘娘原谅……”她说话时,总是把自己的玉手微微地晃动,珠宝啊,首饰啊,不停地晃来晃去。

张婕妤再也忍不住了:“小荷,你真的没什么好得意的!你连一个名分都还没有。不要怪我没提醒你,也许,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空中楼阁而已。”

“唉!多谢娘娘提醒。奴婢出自青楼,就算是妓女从良,几人能做正室的?奴婢这身份,注定了不敢强求什么名分,当然不敢妄图想做什么尊贵的贵妃之类的。只要陛下肯怜爱,肯赏赐,就行了!一切都是虚的,金银钱财才是真的。女人怕的就是年华老去,无钱防身。钱啊,比男人还可靠地多!奴婢就爱这些珠宝首饰,就算以前青楼里当红的头牌小姐,也从来没见过这些好东西啊……”

她竟然拿青楼的妓女和宫里的贵妃相提并论。果然是姐儿爱钞,婊子爱钱。张婕妤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小荷还是恭恭敬敬的,语气也温温柔柔的:“娘娘走好。”

然后,她也站起来,两名宫女急忙扶住她,她也学着张婕妤的样子,端正的,慢慢地,款款而行,一举一动,就如一个最娇弱,最端庄,最尊贵的妇人。

陛下在外过夜8

在御花园的梅林处,众人终于照面。

张婕妤看着那款款而来的凤撵,要退避,已经来不及了。

只好跪下:“参见皇后。”

芳菲淡淡一笑,目光从她的脸上,看到小荷的脸上。

小荷也跪下去,莺声燕语:“奴婢参见皇后娘娘。”

张婕妤暗骂,这个贱婢最大的好处便是,随时可以把自己放得很低微,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果然,皇后淡淡道:“小荷,你起来。”

她袅娜地起身:“多谢娘娘。”

张婕妤却只能跪着。眼角的边缘,看到小荷不经意地拍自己的黑色貂皮大氅,嘴角露出一种微微的得意——不止得意自己跪着,还得意皇后的神情!

就算是皇后,也不敢对于陛下的新欢太过无礼。

她微微地笑,红唇翕动:“两位娘娘,奴婢先告辞了。今晚,陛下还要来,奴婢得先回去准备着伺候,不然陛下该发怒了……”

张婕妤大惊,这些日子,陛下果然在玉堂?!!!

然后,小荷竟然不等皇后回话,就施了一礼,袅娜地去了。

张婕妤转眼,才看到皇后一脸的铁青——真是比铁还青!

她跪在地上,几乎要笑出来!

多好啊!

这个贱婢,美女无穷无尽,挑战也无穷无尽!

“张婕妤,你起来!”

她慢慢地起来,掠了掠头发:“皇后,你对小荷有何看法?”

芳菲冷笑一声:“本宫倒要问你,你做了这么多,都是为他人做嫁衣裳,你到底为的什么?”

她轻描淡写:“皇后真是错怪我了!这些,都和我无关!小荷这贱婢,是自己争取上位的……唉,没办法,人家年轻漂亮,陛下就吃这一套,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你这是威胁我?”

“不敢!娘娘,我只是认为,你与其对付我这失宠弃妃,不如集中精力对付小荷!这才是你的当务之急!”

追查真相

一耳光就落在她的脸上,那么迅疾!

张婕妤大怒,却又敢说什么?

“张婕妤,我提醒过你的,你忘了?小怜受宠一次,你便挨一耳光!这才两耳光呢!陛下现在天天留恋在小荷那里,你的耳光我还给你存着,到时慢慢跟你算账!”

张婕妤捂着脸,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她扬长而去!

十分威风!

皇后!

难怪人人都要争着做皇后!

连续两日,陛下的举动都很奇怪。

尤其是祭祀已经迫在眉睫。芳菲有很多事情要和他探讨,问问他,可是,见了他如此古怪的神情,支支吾吾的样子,哪里还说得下去?

罗迦则更是在刻意回避似的,二人的相处就越来越冷淡了。

这一日,罗迦回来得稍早,但是,脸色却非常难看,早早地一个人躺下去休息。芳菲实在忍不住了,进去,本想问问他,但是,见他闭着眼睛,又无法开口。

她坐了一会儿,只好也上床睡觉。

可是,她刚上床,罗迦却起床:“芳菲,朕想起还有一份紧急奏折,你先休息,朕出去处理了马上就回来……”

鬼话!鬼话!

连撒谎也毫无水平。

芳菲已经厌倦了,根本就不追究,淡淡道:“你去吧。”

罗迦见她神色冷淡,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起床。他穿衣,动作那么迅速,仿佛迫不及待的样子,立即开门出去。

芳菲在黑夜里长叹一声!何必呢!

这么迫不及待地想干什么?

陛下一直没有再进来。她昨夜睡得不好,这一躺下,很快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到轻轻的脚步声。是陛下进来了!

她闭着眼睛,装着熟睡了,而且发出熟睡的呼吸声。

“芳菲……芳菲?”

他的声音很轻,试探性的。

她当然不会回答,却充满了好奇,陛下这是想干什么?

罗迦在黑暗里,站了一会儿,似乎听了她的声音,仔细地,确信她熟睡了,才又出去。

那脚步声那么奇怪!

随着门轻轻地关上,芳菲立即坐了起来。

四周已经一片安静。

她悄然开门,但见陛下已经出去,步履慌张,仿佛急不可耐地要去什么地方。她几乎不加思索地,立即就追了出去!

ps:今日到此,明日解谜:)))大家要有信心哈:)

真相大白1

她本是无意去跟踪他,可是,他的举止也实在太奇怪了。这激发了她的好奇心,就算是有了新欢,也没必要搞得这么神秘吧?

他可是皇帝大人!犯得着一副奸夫的样子么?

值班的宫人守在外面,十分紧张:“娘娘,您要去哪里?”

“随便走走。”

“奴婢陪着您……”

她站定,四下地看,高淼呢?小涵,小炅呢?陛下的那几名贴身太监全不见了。

这几个人,天天跟着陛下,嘴巴倒严严实实地,什么都不说。

“退下!谁也不许跟着本宫!也不许声张!各自回房间!”

宫人们极少见到皇后如此疾言厉色,谁也不敢再吱声了。她披了大氅,便悄然追出去。心想,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偷情?以前,小怜的情形自己没有见过,现在轮到小荷,真要去见识见识,到底男人为什么这么喜欢出轨?

天空又开始飘起了雨夹雪,冷冷的,细细密密的。

芳菲一出门,风就往脖子里钻,跟刀割似的。她看着前面,只见罗迦径直往前面走去,他走得飞快,脚步甚至有些跌跌撞撞,可是,夜色里,只能看到大体的轮廓,芳菲根本不太看得清楚,只能看到他的速度。

陛下太迫不及待了。人家都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就算是偷情很刺激,陛下也不用这么猴急吧?

这么冷的天,从这个被窝爬到那个被窝,在花丛里打滚半辈子了,该享的艳福都享完了,至于如此么?

于是,她也很迫不及待。

巴不得下一步就抓住他,撕开他丑陋而虚伪的嘴脸看看——你偷情就偷情吗!何至于如此东食西宿的?

她跟上去。

心咚咚直跳,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跟去。做什么呢?去捉奸?

又害怕,因为她已经注意到,有御前带刀侍卫跟着陛下而去,甚至还有些宫人。

真相大白2

这些坏东西,就是他们最喜欢怂恿陛下寻欢作乐了。

又有点害怕,心里毛毛的,要是陛下真要去干什么,自己追去了,会不会被他杀了灭口?早知如此,就该带着赵立、乙辛好了。甚至哪怕带着红云等也好啊。

可是,带着宫女去捉奸,又有点太那个了。而且,她本身是不愿意将这事声张出去的。

眼看陛下就要走得不见了,她好不容易躲开了侍卫,又追上去。

在拐角处。她忽然停下脚步,前面是两个方向:再走很远去玉堂!不远处就是御书房。陛下竟然是往御书房而去。陛下去御书房干什么?那个紧急奏折不是处理了么?陛下一天去几次御书房干嘛?真的如此日理万机?

不会吧!陛下昔日并不是这种超级工作狂啊。

她突发奇想,莫非小荷藏在御书房?御书房可是有卧榻的。难道陛下怕自己追到玉堂闹事,就带了小荷时常在御书房OOXX?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只要瞒住了自己一个人,其他人还敢说什么呢?

心里几乎要跳出来。一股愤怒的火焰要冲出胸腔——好你个陛下!竟然如此无耻,敢和宠妃在御书房偷情?

还有没有天理?

是可忍孰不可忍。

怒气都要沸腾了,更大的怒气还在后面,她看到黑暗里,一个人影,也飞快地往御书房走。

那是个黑色大氅的身影。个子显得有点高,也看不出是男是女。

那就是小荷?虽然看不确切,可是,除了小荷还有谁?而且小荷最喜欢穿黑色大氅了。小荷的个子也较一般女子高挑。而且,黑衣人身后还跟着两名宫人。还点着灯笼照明,幽幽的,大摇大摆的。

每人都戴着斗笠,遮挡雨夹雪,她竟然不敢上去——人多势众,敌众我寡啊。

这对狗男女。

他们二人,竟然真的在这里幽会?

真相大白3

他们二人,竟然真的在这里幽会?

她几乎要跳起来,站在雪地里,竟然浑身发抖,无法言辞。

她不知道该不该追上去,冲到御书房,就如当初和张婕妤一般,大吵大闹,将陛下捉奸在床?

可是,一个声音却在心底绝望地喊:算了吧!算了吧!继续下去,有什么意思呢?

她下意识地,是要回去的,回立政殿,继续当鸵鸟,当一切都不存在,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古往今来,宫里的女人,不都是这样过的么?

凭什么自己就要特殊呢!

而且,这是皇宫,容得自己特殊么?

容不得!

她迈步,可是,走的却是相反的方向,一步一步,是往御书房而去——也不知道去干什么!去寻一个死心么?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走了几步,她忽然掉头,头也不回地往回走。往相反的方向跑!

管他呢!

管他呢!

他想干嘛就干嘛!

他想宠幸谁就宠幸谁!不管了,再也不管了。

她奔跑!

是奔跑,在黑夜里奔跑!

她无头无尾地,漫步地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