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芳菲……小东西……”

良久,他觉得自己透不过气来了,才放开她,欣喜若狂,狠狠地拥抱,狠狠地,几乎要将她的柔软的身子,镶嵌到自己的身子里。

她在黑夜里,发出微微的痛楚声。

他立即松了手,再寻找她的嘴唇时,她已经埋下头去,还是习惯性地倒在他的胸口,睡得那么熟,还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他苦笑一声,内心又那么甜蜜,几乎把她整个人全部抱到了自己的身上。

呀,就像很久很久以前,每每她早上睁开眼睛,瞧自己还睡着,就会悄悄地爬到自己身上,仰面躺着,头放在自己的胸前,脚低着自己的脚,双手展开,很惬意地抱怨:“唉,你的胸口好硬啊……陛下,要是你是个大胖子就好了,肥肉够多的话,我躺上去,就会觉得如睡在软枕上……”每当感觉到自己身子微微动弹,她立即就会警告:“你可不许颠沛……一点儿也不许颠,不然,我会摔下去的……”

他心里一动,忽然恶作剧的一翻身,她果然倒下去。不过是倒在软软的床上,他一伸手,立即又搂住她,重新抓到怀里。

他玩的有趣,在黑暗里,咯咯地笑起来,那笑声,就跟宏儿一样,只是,已经没法清脆了,而是一种苍老,长久等待后的寂寞的幸福。

少时夫妻老来伴。伴侣的情谊,有时,远远胜过夫妻的深远。

竟然不料,还能有朝一日,这样这样地搂抱,这样这样地靠近。

重逢的温存14

两具滚烫的身子,一直抱在一起,比床前的炉火还要温暖。他于主动之中,虽然不曾感觉到她的任何回应,也不曾感觉到她的任何反抗,但是,知道她是不会讨厌自己的。

她是不排斥自己的!

那是芳菲,是自己的小东西,怎么可能不让自己抱她呢?

一切熟悉的感觉,完全回来了。他心满意足。

到罗迦沉沉睡去的时候,东边的天空,都已经微微发白了。

果然是一个超级大晴天。

有敲门声。

叮叮咚咚的。

罗迦几乎是跳下床的,手忙脚乱的,抓了自己的熊皮大裘披在身上。

竟然是狼狈的,喜悦的,摸一把自己的头发,随意抓了顶帽子戴上才开门。宏儿已经站在门口,穿戴整齐,急切地拉着他的手:“太后呢?太后醒了没有?”

“嘘,乖孩子,太后已经醒了,但是又睡着了。”

“真的么?真是太好了。”

“你看,太后的头也不烫了……”他把孩子的手摸在太后的脸上,温热的脸,温热的呼吸,温热的长睫毛。

“呀,太后很快就会好了?”

“嗯,很快就会好了。”

“宏儿,你等着,我去给你们拿点东西。你现在这里看着太后……”

“好的。”

罗迦转身出去了,并悄悄关上了门。

宏儿终究还是不放心,没看到太后睁开过眼睛呢。他悄悄地趴在她的脸上,“太后,你疼不疼啊?”

她还是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无声地伸出手,捏了一下孩子的手。

孩子立即发现了,太后拉着自己的手呢!

能动,当然是活着的。

他欣喜若狂:“太后,你醒了么?要吃什么?”

她还是没有说话,一直闭着眼睛。

孩子是知道的,太后肯定醒了,可是,为什么就是不肯睁开眼睛呢?

重逢的温存15

他正在疑惑,听得门外的脚步声,是罗迦进来了。

他便没有继续追问,只悄悄地放开手,母子心灵相通,小小的人儿,那么聪明,忽然有点儿明白,太后是故意不睁开眼睛的:对啦!

肯定是太后想悄悄看一眼神仙到底是什么模样——以前,神仙从不见太后的,他说,他不和大人见面的,只和孩子玩儿。如果太后醒了,他岂不是就要走了。

孩子悄悄的,竟然不再声张,但是,毕竟是小孩子,心里藏不住事情,他所担心的便是太后,如今不担心太后了,简直就如飞出笼子里的小鸟儿,无忧无虑。

他跑到门口看外面的朝阳,呀,从山里看,太阳那么大,那么圆,那么红,简直不像秋日,反而像夏日呢。

经过昨晚的一夜风吹,石板路的小径,已经完全干了,看起来洁净而雪白。

他回头,娇嗔地看着那个雪白头发的人,因为知道自己被爱,所以,肆无忌惮地撒娇,提要求:“我们今日是去打猎么?”

“对,吃了早点,我们就去打猎。宏儿,你看,弓箭我都准备好了……”

那是他的大弓箭,那么粗,那么沉,仿佛一箭就可以射死一头猛虎。

“我好喜欢这把弓箭耶……”

“哈哈,好孩子,等你十八岁的时候,我就送给你。这把弓箭也是我十八岁的时候,我父亲送我的……”他顿了顿,年华似水,本是该送给自己的儿子,现在,能送给孙子,也是不错的。

孩子大为兴奋:“您真的送给我么?我已经有三把弓箭了呀?一把是道长爷爷送的,一把是您送的,还有一把是我父皇送的,不过,我还是最喜欢您送的那把,很轻,我能拿得动,又好用……”

“那把不是最好的,这把才是……你看……”他给孩子看澄亮的箭头,弯弓,“这样的一箭射出去,一准见血封喉,老虎也跑不了……”

“我真想快快长到十八岁耶。”

重逢的温存16

罗迦凝视着他扬起的脸,那么英俊,那么聪明,跟儿子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他身子骨比儿子更加健壮,眼里,也没有儿子那种闪烁不安的防备。

看着送来的早点,那么丰盛,他一边吃,一边叽叽呱呱地笑,“熊肉比鹿肉更好吃耶……我可不可以带一点回去给父皇吃?”

罗迦惊奇地问他:“你不是说,父皇已经不喜欢你了么?为什么你还要带给他吃?”

他的长睫毛微微下垂:“可是,父皇以前是喜欢我的耶……无论什么好东西,他都会给我……”

就因为以前喜欢他,所以,他不怨恨,现在想到什么好东西,还是愿意带给父皇。

罗迦拍拍他的头,“好孩子,我会找几块很好的熊肉包起来,叫赵立他们带回去,放心吧。”

“咯咯,父皇一定很喜欢吃的。神仙,您救了我们,父皇一定会感谢您的……如果您见到我父皇,您也会喜欢他的,他射箭也很厉害……以前,他真是好极了好极了……只是最近,才变得有点儿古怪……不过,我相信,等我回去了,他又会变得很好很好……”

罗迦心里无限酸楚,一时,竟然没法回答孩子的话。

如果他们这次回去了,皇儿真的会变得很好很好么?

真的会么?

只怕,到现在,他还不知道,芳菲,他的儿子,都差点丧生虎口呢!

可是,他没法在孩子面前表露这样的可怕情绪,只牵他的手:“孩子,吃好了么?吃好了,我们就去打猎了。”

“嗯,宏儿给太后讲一声就走啦。”他跑到太后床前,俯下头去,小声地在她耳边说话,“太后,宏儿去打猎啦,一会儿就回来。”然后,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才跑开了。

“走吧,我们可以走了。”

脚步声远去,门关上。

此时,芳菲才慢慢地从床上起身,走到窗户边。

——————今日到此:))周四中午2点左右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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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不敢爱1

“嗯,宏儿给太后讲一声就走啦。”他跑到太后床前,俯下头去,小声地在她耳边说话,“太后,宏儿去打猎啦,一会儿就回来。”然后,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才跑开了。

“走吧,我们可以走了。”

脚步声远去,门关上。

此时,芳菲才慢慢地从床上起身,走到窗户边。

那是一条青石板铺就的小径,一直连绵到山上,孩子先是拉着罗迦的手,并排走在一起,那么亲昵,不时还仰着头,仿佛在问他什么。他也笑着回答,明显地是朗声地大笑,笑声传得很远很远。

到了狭窄处,宏儿便放开他的手,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

阳光下,她只能看到他的身影,他的头发,银白色的,仿佛是一种变了色调的阳光,长长的,整洁的,仿佛真的是什么云海里飘落下来的人物。

阳光太过刺眼,她摸摸额头,隐隐地发疼,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醒着,还是昏迷着。

其实,人生如何不是这样?真真假假,谁又能分得清楚呢?

唯有心口,急切地跳跃,仿佛马上就要滚出胸腔。

一切,都是似真似幻的。

直到那笑声完全走远了,她才慢慢地走到门口。门也是原木的,非常厚实,是山里的那种红木做成,上面有门闩,外面还有一层铜圆环。

她拉开门出去,才看清楚整个这栋屋子的格局,那是一座小小的道观,有约莫五重进出,自己身处的位置,在道观的最深处,也是地势最高的地方。外面是长长的走廊,约莫有一丈多宽,下面是很庞大的花房,花架,小雨的时候,都无法浸透下来。

过道上还有长长的条凳,可以闲坐,四周都很干净,显得纤尘不染。

………………………………………………更新中,在线更,不喊停一直有,老规矩哈。

敢不敢爱2

过道上还有长长的条凳,可以闲坐,四周都很干净,显得纤尘不染。

再侧面的斜坡宽廊檐下,她看到隐隐的侍卫们,都是自己带来打猎的,是慈宁宫的侍卫。他们都在外面守着,看上去近,距离迂回其实很远,只负责哪个出口。她只能看到他们的背影,是从服饰判断出来的。

一阵风来,阳光金灿灿的,很有点天气晚来秋的清凉,爽透。但是,寒意却非常深浓了。

她微微瑟缩了一下,关了门。

仔细地看内设,屋子很大,左侧的隔壁开着一道门,她走过去一推,就开了,里面是一个稍小的卧室,案几上摆放着几样小玩意,被子褥子都是新的,十分洁净。尤其是床板内侧的木板上,放着一些花花绿绿的东西,仔细一看,原来是青绿的翠竹枝条和红叶轧成的各种小蚂蚱,小动物之类的。昨夜,宏儿便是睡在这里的。

她缓缓走回来,这才听得角落边沿,咕嘟咕嘟的声音,原来是一个小壁炉上架设着的沙灌,临时放在这里的小架子,厚厚保温的篮子下面,有四碟东西,而罐子里轻轻沸腾的肉汤更是散发出浓郁的香味。

旁边有干净的碗碟,筷子,显然是放置着,便于让屋子里面的人随时可以吃喝。

再看旁边,还有一个很干净的大木盆,靠在一块一丈见方的干净石屋角落,有干净的石板掀开,往下流出水去,显然是一块很天然的浴室之类的。旁边的架子上,放着洁净的帕子,洗漱用品。

芳菲躺了两日,浑身几乎要发霉了,口干舌燥,又苦涩,见了旁边的青蒿水和漱口牙具,赶紧先洗漱。后来,忍不住,还是走到门边,仔细插好了门闩,才回到浴室。

大木桶非常厚,外面裹着厚厚的一层熊罴,盖子也很厚实。她掀开的时候,伸手进去一试,里面的水还有点发烫。

敢不敢爱3

身子慢慢地进去,浸入温热的水里,但是,头却不敢沾染半点水,甚至腿上的一些淤青,和手臂上的擦伤。但是,她顾不得了,还是泡在里面,只让头露出来。

但也没有泡得太久,不一会儿便起身擦干了身子和头发。

旁边放着干净的衣服,是小鹿皮的薄褥子镶嵌在里面,粗糙,不分男女,她拿起来穿在身上,一试,倒也蛮合身。还有小鹿皮的软靴子,薄薄的,跟以前穿的小牛皮靴子不太一样,擦抹得非常非常光滑,踩上去,轻飘飘的,又温暖又舒适 。

旁边一盏青菱镜,镜花缘里朱颜瘦。

她看着镜子里的那张脸,微微错愕。这是自己么?那么苍白的脸,失神的眼睛,整个人,透露出一股子苍老的憔悴——老了!

自己已经老了!

往日的白皙莹润,少女风姿,上辈子就过去了。

镜中,只是一个被岁月摧残了许久的少妇——甚至少妇都不是,是一个逐渐走向衰老的妇人了。

男子三十而立!可是女人,过了三十岁,便以鲜花凋零一般的速度,飞速地谢去。一点儿,也没有挽留的地步。

这么多年的劳心劳力。

眼看着宏儿从牙牙学语的小婴儿到现在快6岁的小少年了。

自己,岂能不衰老呢!按照昔日宫里的规矩,过了三十岁的女人,能受宠的,基本上很少很少了。基本上就是摆放着做一个装饰品而已。

后面,摩肩接踵的,便会是真正二八芳龄,豆蔻年华的妙龄少女……

就如弘文帝的那些女人,那些新到北武当的年轻的少女,几乎很少有超过二十岁的,全是青春水灵的。

男人六十岁的时候,照样可以肆无忌惮地拥抱十五岁的少女;

但是,女人呢?

她微微咬着嘴唇,想得出神。

敢不敢爱4

直到嘴唇有点发疼,才看到镜子里的女人,连嘴唇都是苍白的。再也没有了昔日的红润艳丽。

自己一生最好的青春,就这样过去了。

她忽然无限惊恐,是那种早就淡忘了的惊恐——忽然死灰复燃,猝不及防,几乎将她击垮。

不,自己岂能如此?

岂能?

她慌忙地拿起旁边的木梳,仔细地梳理自己的头发。幸好头发还是乌黑发亮的。头发梳好,盘好,她看到旁边还有一个小小的木盒子。

她好奇地打开一看,里面摆放着一点儿胭脂水粉。已经很陈旧了,不知放了好几年了。但是,都是新的,从来都还没开封过。

她不管还能不能用,拿了点胭脂水粉涂抹在脸上,唇上。很淡的一层。她看到镜子里的女人,忽然眼睛亮起来,恍恍惚惚的,仿佛那个20岁的少女,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梳妆打扮”,第一次涂抹了口红,第一次听到人家说:“打扮漂亮了才能留住男人的心。”

如果打扮漂亮了,真就能留住男人心的话,这世界上就不存在负心人这一说法了。

她呆了一会儿,又轻轻地将嘴上的唇红擦掉,但是,没有擦完,还有淡淡的一抹红,看上去,仿佛是一个苍白到了极点的人,不小心磕碰出来的一滴血。

她一狠心,一抬手,将唇红擦了个干干净净。

一身干净了,精神也清醒了不少,方才觉得非常饥饿。整整两日,都靠那些奇怪的药物为生,此时,闻到罐子里肉汤的浓郁香味,急忙坐在桌子边上,揭开盖子,先盛了一碗汤,才看旁边的四个小碟。

其中三碟是风干的鹿肉丝,熊肉丝,还有一叠是烟熏的野猪火腿。只旁边的一个深一点的碗里,是温热的白色的东西。她端起来,一股熟悉的香味,甜甜的,喝一口,竟然有点儿像燕窝,都是,又不是燕窝。

敢不敢爱5

她一口气把这碗东西先喝了,这才开始对付熊肉骨的肉汤和几碟肉丝。熊肉的汤味真是太鲜美了,里面又加了野生的芫荽菜和野香葱,没有一点的腥膻味儿。熊肉的味道最好,鹿肉丝也不错,野猪切片大火腿有点儿粗糙,但是,比家养的猪肉更有嚼劲。

不知不觉间,等她发现的时候,已经把这些东西都吃光了。

太饱了,旁边有茶杯,是上等的陶瓷茶具,有北武当的秋茶,她掰了一大块放在茶壶里,拿到火炉上烧开,顿时,一屋子的茶香。

喝了两大杯浓茶,感觉消化了不少。

这才将这一壁单独的壁炉的门关上,整个里面,便成为了一间很独立的大卧室。

她在铺着虎皮的大椅子上舒适地坐下来,旁边摆放着很多经卷。她随意拿起一卷经书翻了翻,道家的,佛家的,但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脑子里一直很飘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也不愿意去想,脑子里是潜意识地打定了主意,过一日算一日。

仿佛已经死过去了一般。

摔下去的一刻,猛虎扑上来的一刻,谁就那么肯定一定不会死呢?

既然都死了一次了,还怕那么多干啥?

她自由自在,某一刻,觉得如自己就像刚刚从神殿逃走的时候,天地之大,世界之宽广,就连头顶的天空,都变得与众不同了。

太阳从开着的木窗户里照射进来,能看到一圈七彩的光圈,在精雕细琢的木格子里跳舞,飞跃,伴随着已经暗红,暗黄的落叶的那种微腥的香味。

她觉得困倦,却并不是瞌睡,就站起来,走到窗户边看外面连绵起伏的树木。站了很久,几乎双腿都要发麻了,才听到外面咯咯的欢笑声。

还是从那条洁净的青石板山道上传来的。

敢不敢爱6

她先看到宏儿,宏儿骑在一个人的脖子上,抱着他的脖子,咯咯地欢笑,腰上还系着小匕首和小弓箭。而他——她是看不见得,那样驮着孩子,头微微低下去,只能看到侧面。

后面,两名随从抬着一只黑乎乎的东西,也许是一只黑豹之类的。还有一个随从,拿着几只色彩十分鲜艳的野山鸡。

她看了好一会儿,直到那身影消失在前面的大树下,进入了第一层的道观,她才脱下外袍,又躺回了床上。

外面,已经传来孩子的声音,清脆的,无忧无虑的:“太后,太后……您醒了没有?您看,我们打了好多东西……”

她悄悄睁开眼睛,看着门被推开,孩子跑进来,蹦蹦跳跳的,满脸红彤彤的。此时,太阳才刚刚西斜,这么早,他们就回来了?

她赶紧闭上眼睛,孩子已经跑到了她的床前。她听得只有孩子一个人,便悄悄地捏住它的手。

孩子会意,叽叽呱呱地只是说话,“太后,今天我终于看到活老虎啦,好多呀,有一只特别大的老虎,是白色的,几乎有一匹马那么长;还有很多一只金黄色的老虎,它的毛真的比黄金还要亮……哈,我和神仙躲在一棵大树上,看着一只老虎走过,它很大很胖,比其他的老虎都大很多,胖胖的,走路都很缓慢,神仙说,是他吃得太多太饱,在秋天开始储存体力,好过冬的。呀,它真可怕,它慢悠悠的,有小兔子从它旁边跑过去,它也没咬它们呢。我们本是要射虎的,可是,看到它抬头看我们,眼睛那么大,那么亮,绿油油的,很可怕,我们就没杀死它……还有两只鹿子,是鹿妈妈和小鹿,它们一起吃草,走得非常优美,它们抬起头,也看到我们,眼神温和,又漂亮,仿佛在冲我们笑一样……小鹿那么可怕,射死了,它妈妈就没有孩子啦……太后,所以我们没有射小鹿……”

敢不敢爱7

孩子叽叽呱呱地说了一大通,方才想起问:“太后,你的眼睛怎么啦?”

太后的眼睛上,蒙着一条白色的帕子。

她一点也不希望儿子问自己,只希望他说话,不停地说话。因为,她特别喜欢听儿子那种清脆而轻快的声音,只要听到这样的声音,便是天大的烦恼,也会去得无影去总。

“太后,你还是不舒服么?”

孩子太着急了,她不能不闻不理,只是悄然地放缓了声音,十分小声,几乎在耳语一般:“宏儿,我头晕,所以蒙着,没事。”

孩子也小小声的回答:“太后,神仙已经采了很多草药,待会儿熬好了,宏儿给你洗,一定会好的啦……”

“宏儿真乖,出去玩儿吧……”

芳菲没法跟他多说,又微微侧身到里面,假装睡着了。因为,这时她已经听到脚步声,正是罗迦进来了。

他手里拿着一个大包袱,提着一个大罐子,都亲手放在旁边。

“宏儿,太后醒了么?”

“您看太后……太后的眼睛怎么啦……”

罗迦急忙走过去,但见芳菲微微侧着身子,眼上蒙着一块白布。他伸手先摸她的额头,没发烫,又看她的眼眶四周,都是好好的,没有什么淤青,只有不小心露出的手臂上,擦破的地方,显得有点奇怪。

他多看了几眼,立即发现,那是清洗过的原因。甚至往上的臂膊,都是洁净白皙的,如清新的一截鲜藕。

他一怔,仔细地看她,到底是醒着还是昏迷着。看了好几眼,也没做声,只将自己刚刚带进来的一个罐子拿过来,倒了滚热的药汁在盆子里,拿了一块帕子,拧干,很烫地敷在她的淤青处。

那种灼热滚烫的感觉,微微刺疼,但是很快就非常舒服。芳菲还是一动不动,像半梦半醒的样子,任他仔细地伺候自己。

敢不敢爱8

那种灼热滚烫的感觉,微微刺疼,但是很快就非常舒服。芳菲还是一动不动,像半梦半醒的样子,任他仔细地伺候自己。

换着把两只手臂都烫了,又在额头上热敷一会儿,罗迦才放下了帕子。

她还是侧在里面,呼吸着,仿佛已经完全熟睡的样子。

罗迦仔细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站起来,宏儿一直在旁边好奇地看,眼珠子睁得大大的:“太后都好了么?”

“不会太严重了,宏儿,别怕。”他兴致勃勃的,“宏儿,你看这是什么?”

包袱打开,里面,是各种各样的小玩意,衣服。尤其是衣服,不是自己和太后现在穿的兽皮,而是很精细的柔软的轻薄棉衣,正适合这些日子的天气。

宏儿拿起自己的衣服一看,又看太后的,里面,还有一些奇怪的女人的用品,他也认不得。

“呀,这是给太后的么?”

“对,宏儿和太后都有。”

他搔搔头皮“可是,我更喜欢我的这件熊皮衣服呢……哈,您看,太后也穿的熊皮衣服……”

罗迦看去,果然,芳菲已经换上了那件熊皮衣服。

芳菲想拉被子盖住也来不及了。

只恨这孩子,终究是小孩子,口无遮拦。

他心里一喜,柔声道:“宏儿,这衣服是晚上穿的。山里夜寒,穿熊皮衣服就不舒服,所以要穿这个才会轻便又暖和,今晚你就可以穿了……”

“谢谢您。您呢?您有么?”

“好孩子,我也有。”

孩子仔细地看,果然他也有一件这样差不多的。“真好呀。今晚,我们吃什么呀?”

“宏儿,你想吃什么?”

“我猎的野鸡呀,我想吃红烧野山鸡。”

“行,今晚就吃红烧野山鸡和豹子肉。我叫他们早点做好。”

“恩,我又有点饿了。”

敢不敢爱9

打猎的时候吃的干粮,孩子奔跑了这么半日,早已饿了。罗迦见他机灵地四处张望,呵呵地笑起来:“宏儿,别急,早已准备好了。”

一个小道童走进来,端着一个大盘子,里面各种的蜜饯,干果,尤其是松子和山核桃两种,撬开,脆蹦蹦的。

“太后很喜欢吃干果的。我给太后留一点儿?”

“不用。这里很多,太后醒来自然有得吃。”

孩子这才大吃起来。

一边吃,一边又拿起一个红澄澄的北武当金苹果。一口干果,一口多汁的苹果,简直美味无穷。

罗迦神秘一笑:“宏儿,今晚我们换一个甜品。”

“什么甜品?不是拔丝苹果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