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廊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太监站在语气焦急地禀报:“启禀殿下,次妃在小花园散步,突然昏倒了。”

淮王心里有些不耐烦,眉头蹙得更紧。

如果不是次妃傅卿璃,当初在广济寺自己也不会认错人,更不会轻易许下结亲的诺言了。

如果他没有娶傅卿璃,说不定自己还有一线机会。就因为傅卿璃,自己连最后的机会都没有了。已经娶了妹妹,如何还能再娶姐姐?除非自己是帝王之尊。

对于那个位子,他早就觊觎。可要坐上那个位子,绝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他可以等,可傅卿和等不了。他还没有登上那个位子,傅卿和便已经嫁作他人妇了。他心痛得不由缩成了一团。

他要永永远远失去她了。

这个事实令淮王心痛如绞。

闭上眼睛,浮现的是她明天如星子的双眸,她宜喜宜嗔的脸,乌黑的、曲卷的青丝。那令人魂牵梦萦的声音。

要他放弃她,他做不到。

明明是他认识阿和在先,明明他们很小就相识,卫昭怎么能后来者居上呢?他还没有亲口跟阿和说出他的心意,就这样被踢出局了。他如何能甘心?他不甘心,他也不愿意放弃。

“殿下,次妃娘娘昏倒了。”太监没有得到回复,还以为淮王没听见,不由稍微提高了声音,再次禀报。

一想到自己在广济寺认错了人,导致他与傅卿和失之交臂,淮王对傅卿璃就多了几分埋怨,说出来的话也十分不耐烦:“既然次妃身体有恙,请太医就是!你们不去请太医,来找我做什么?”

来禀报的太监听闻话音不对,立马低下头惶恐道:“回殿下,已经派人去请了太医,奴才这就去看看太医到了没有。”

说完他躬身往后退了几步走了。

淮王得了片刻的安宁,抱着小绿斜倚在黑漆罗汉床上。许是感受到主人心情不好,小绿安静地待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

淮王轻轻抚摸着小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小绿,也只有你最懂我的心思了。可为什么阿和就是不懂呢?是不懂还是因为次妃的缘故,所以她不愿意与我亲近?”

急促的脚步声再次传来,那太监人还未进门就欢欢喜喜高声道:“恭喜殿下,贺喜殿下,次妃有孕了,次妃有孕了。”

他声音洪亮带着喜气,几乎是小跑着进了门。

子嗣历来是重中之重。根据他的经验,添丁进口这样的喜事,主子一定会给他丰厚打赏,甚至会打赏府中所有的下人。

遇到这样的事情,奴才要比主子更高兴更欢喜才是。他欢天喜地的抬起头来,等着淮王打赏。

没想到淮王听了,脸上的神色却纹丝不动,只淡淡地说:“本王知道了,你将此事告诉正妃知晓,她自然会有安排。”

跟预想中的一点也不一样,那太监不由一愣,心中的疑问就脱口而出:“殿下,次妃孕育子嗣是大事,您不去看看吗?”

“次妃给了你多少好处?”淮王冷不丁地问出这个问题,吓得那太监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他不敢反驳,也没有办法反驳,只跪在那里抖得如筛糠一样。淮王见他机灵就让他做了内院的次总管,在淮王府,他也算小有体面之人了。像今天这样跪在这里,还是头一回。

淮王望向他的眼神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语气也是冷若冰霜:“有些事情本王懒得跟你们计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你们也别得寸进尺。要知道,谁才是你们的真正的主子。下去吧,这一次就算了,若再有下次,再不宽宥。”

说得最后,淮王的声音已经带了几分狠厉,天潢贵胄的威严显露无疑。

“是、是,奴才遵旨。”那太监如磕头虫一样,一边应声一边退了出去。等出了屋子,他才发觉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

傅卿璃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突然怀有身孕,她很高兴,简直是狂喜。她一面双手合十连连感谢菩萨,一面小心翼翼地抚摸着自己的小腹,这里孕育的不仅仅是一个胎儿,更是她的希望,她实现目标的希望。

前一世,她前后怀过两胎。第一胎因为保养不当滑胎了。小产的时候已经有六个足月,落下来的是个已经成形的女胎。因为是女胎,所以她并没有多少伤心。只是恨极了那个害她流产的妾室,并借此为借口,将那个小妾送到了家庙。

第二胎,她怀的是个男孩,并平安地生了下来。因生产的时候伤了身子,孩子一直养在她婆婆身边。她虽然省去了抚育孩子之苦,却也因此而让儿子跟她不甚亲近,只听婆婆的话,有时候还跟自己对着干。一想起上一世的种种,傅卿璃就觉得心里难受。

她不能再走以前的老路,她要母仪天下,她要傅卿和的好运气。

如今她身体康健,怀了身孕,她如何能不高兴?这怀的是淮王的骨肉啊。如果是男胎,便极有可能是未来的太子,甚至是天子。只要她的儿子做了皇帝,她就是位尊荣极的太后。

这让她如何不激动!

淮王正妃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她却一直没有消息,她正担心自己无法与其抗衡,没想到上天却送来了这么大的惊喜。

她躺在床上,一脸的得意。一想到淮王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来她房里来了,她连忙吩咐宝珠拿镜子来:“我的脸是不是很黄,赶紧给我傅粉,还有头发也要重新梳一下。要不然殿下看到我头发凌乱脸色蜡黄该索然无味了。”

宝珠笑嘻嘻道:“次妃,您现在腹中怀的可是殿下的骨肉,殿下喜欢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觉得索然无味?而且您刚刚有孕,只是有些柔弱,皮肤跟原来一样白皙,怎么会黄呢?次妃,您想太多了!”

傅卿璃听了,也觉得宝珠说的对,她对着铜镜照来照去,口中道:“是吗?可我却觉得脸色有些黄呢!一定是铜镜的原因。等会殿下来了,我要跟他说,让他给我一面玻璃镜子才是。”

正妃都有玻璃镜子,凭什么自己没有?

以前正妃有孕,自己只能让着她。如今自己也怀上了,凭什么还要让?之前一段时间的气,傅卿璃是受够了,好不容易怀孕了,她一定要淮王好好补偿她才是。

门外传来脚步声,傅卿璃忙做出虚弱的样子歪在引枕上,脸上扬起一个娇柔的笑容。

进来的是太监,而不是淮王。

傅卿璃坐起来眼巴巴地朝太监身后张望:“殿下呢?”

“次妃娘娘,殿下有事,暂时来不了了。”

傅卿璃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太监低着头继续道:“殿下说,让娘娘好好养胎,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正妃娘娘说,正妃娘娘会安排妥当的。”

太监话传到了,就走了。

傅卿璃的手就紧紧地攥在了一起,她死死地望着太监离开的方向,眼底却有着藏也藏不住的忿然。

凭什么!凭什么!

正妃怀孕的时候淮王十分高兴,亲自去看望正妃,对她温言软语。不仅派人到宫中给帝后报喜,还大肆打赏府中下人,淮王府像过年一样高兴。

傅卿璃虽然以次妃的身份嫁进来的,可淮王一直待她不薄,正妃也在她手里吃过几次亏。提起淮王府里一正一次两位妃子,别人都会说,一个是皇帝硬塞给淮王的,一个是淮王亲自到帝后面前求娶的。淮王更喜欢哪一个,一目了然。

一开始在淮王府,她的确是风头无两的。可是后来,淮王正妃却慢慢占了上风。特别是正妃怀孕之后,淮王整颗心都偏到正妃身上去了。

傅卿璃认为,那都是因为正妃有孕的原因。等自己怀孕了,自然可以将淮王的宠爱夺回来。

可事实跟她想的很不一样。

她怀孕了,淮王不仅没有十分重视,甚至连面也不露,看都不来看她,只派个传话的太监就将她打发了。

巨大的落差令傅卿璃心痛如绞,凭什么?就因为自己是次妃,就因为她是正妃?所以自己就必须要接受这种天壤之别?

她不甘心!我命由我不由天,既然老天爷让她重生了,就是让她享福来的。就是要补偿她上辈子的受得苦难的,她必须要生下儿子,得到淮王的宠爱,成为皇后、太后。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回了棉花胡同。

她是来找傅卿和的。

一进门,她二话没说,就让屋里的人都下去。

半夏与木棉却站着没动,傅卿璃脸上的神色一下子了落了下来:“大姐姐,你屋里的丫鬟越来越没眼色了。”

“是吗?是我管教不严,次妃大人有大量别跟她们一般见识。”傅卿和神色淡淡的,敷衍般地说了这一句,然后就问:“您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对于傅卿璃,傅卿和已经不打算跟她虚与委蛇了。傅卿璃待人没有半点真心,只会在用到她的时候才会想起她,还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傅卿和懒得搭理她。

傅卿璃在淮王府不受重视,没想到回了棉花胡同还要受傅卿和的冷眼,她恶狠狠地瞪着傅卿和。

傅卿和却只当没有看到,云淡风轻地低头喝茶,理都不理她。

傅卿璃心里憋得难受,所有的委屈、伤心在这一瞬间,一下子就爆发了出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止也止不住。

第152章 见红

在淮王府,她不敢哭,怕传出去被人看轻,更怕正妃知道了耻笑她。

回到了棉花胡同,在傅卿和面前,她就忍不住了。

一开始只是默默垂泪,后来就忍不住哽咽出声来。

傅卿和也没有想到她会哭,捧着茶盏的手就顿了顿。她不想搭理傅卿璃,可傅卿璃却越哭越伤心,越哭声音越大。

物不平则鸣,心伤则会流泪。

傅卿璃这次哭泣跟之前很不一样。以前是作秀,是为了博得别人的好感而装模作样,这一次却是真情流露。淮王正妃怀孕,胎像很稳。因为皇家子嗣少,所以,淮王妃这一胎连皇帝皇后都很重视。

虽然正妃是个性格敦厚之人,可难保底下的人不会给傅卿璃气受。

心里郁结、气闷,哭出来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适当的流泪可以缓解心情的抑郁。可哭久会伤眼,还会伤及脏腑。

待傅卿璃哭了一会之后,傅卿和冲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木棉、半夏摆摆手示意她们回避,然后道:“次妃,你遇到什么为难的事情了吗?”

听到傅卿和的询问,傅卿璃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可让她跟傅卿和诉苦,说自己受到了淮王的冷落,她又张不开嘴。

她擦了擦眼泪道:“正妃怀有身孕不能服侍淮王殿下,如今是我一人专宠,所以,正妃就在淮王面前中伤我。我哭也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我有身孕了。我一直矮她一头,如今我也怀了淮王的子嗣,我跟她是一样的了。”

“原来次妃有喜了,恭喜你了。”傅卿和微微一笑,脸上的神色柔和下来:“既然有喜了,为什么不在府里好生养着?可请了太医看过了?”

傅卿和家里的小侄儿是她看着长大的,从她嫂嫂怀孕到分娩到小侄儿读幼儿园,她一路陪伴。她很喜欢小孩子。

“请太医看过了,已经有两个多月了,胎像很稳。”傅卿璃道:“你放心吧,我还要跟正妃斗呢,这一胎比什么都重要。”

听了傅卿璃的话,傅卿和没忍住皱了皱眉头。

正妃与次妃那是嫡妻与妾室的区别,怎么可能一样?傅卿和觉得傅卿璃越来越偏执了。她还记得当初在广济寺,得到了淮王的承诺,傅卿璃是洋洋自得高高在上的。既然当初心甘情愿要给淮王做妾,为什么如今又受不了做妾室的落差?

自己这个穿越的人都知道嫡妻与妾室不能相提并论,她怎么还能妄想她能跟淮王正妃一样?而且还拿了腹中的胎儿做为争宠的筹码,这种方式傅卿和十分不赞同。

可不赞同归不赞同,她并没有置喙的权利,只是傅卿璃今天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

“次妃,你今天专门来找我,是想让我帮你号脉吗?”

“是的。”傅卿璃看着傅卿和,脸色有些紧张:“我想让你帮我看看,我这一胎到底是男是女?”

傅卿和想也没想就拒绝:“次妃,你现在月份尚小,我看不出来。”

“那要多久才能诊出来?”傅卿璃语气十分迫切,她眼睛盯着傅卿和,双手也死死地握在了一起。

傅卿和想了想,垂下眼皮道:“要怀胎七个月之后才能通过脉象断出男女。”

其实在怀孕三个月之后就能诊出来,只不过三个月的时候,傅卿和只有百分之二十的把握,等到了七个月,傅卿和就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了。

前世的人基本上都是通过b超来判断男女,很少有人用诊脉的方式来判断男胎女胎,另外一方面,因怕人故意流掉女胎,傅卿和与傅卿和的爷爷都很少给人诊断。

这样一来,傅卿和就少了很多实践的机会。因为实际经验少,所以,通过诊脉来断男女,傅卿和并不是十分精通。

为了更加肯定,她就说七个月,故意把月份延后。

“啊?”傅卿璃大失所望,不悦地靠在了椅子上质问傅卿和:“你不是神医吗?怎么还需要那么久?”

过河拆桥,用到你的时候才会想到你,用不到你了就把你丢到一边,傅卿和再一次见识到了傅卿璃的本性。

她低下头,没有搭理傅卿璃。

肩膀一沉,傅卿和豁然抬头,就看到傅卿璃站在她旁边,双手按着她的肩膀,目光中带着希冀:“你帮我开药!”

“太医不是说你脉象很稳吗?”傅卿和不解:“是药三分毒,只要胎儿健康,不需要再额外吃药的。”

“不是保胎药,是生男药方。”傅卿璃的手劲道很大,傅卿和可以感觉到她内心的悸动:“我要你帮我开吃了就能生儿子的药。”

真是痴人说梦!

“没有!”傅卿和拨开傅卿璃的双手站了起来:“胎儿的性别在妇人刚刚怀孕的时候就确定了,是更改不了的。这世上也根本没有吃了就能生儿子的药。”

“没有?”傅卿璃不信,她的脸色立马就阴沉了下来:“你嫉妒我对不对?你怕我怀了男胎地位步步高升比你强,所以你不愿意给我开这种药,对不对?”

“次妃!你想太多了吧?”傅卿和觉得她不可理喻,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我的确没有这种药,爱信不信,不信拉倒。”

“你!”傅卿璃被她说得怒气渐起,双眼圆瞪望着傅卿和:“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明明有这种药,却不愿意开给我。你可以给傅卿妍、给皇后开这样的药,为什么不能给我开?你好阴狠的心思,宁愿帮外人都不帮我!”

“次妃,请回吧。”傅卿和脸色落了下来,她直接下了逐客令:“恕我不送了。”

“好、好、好。”傅卿璃气得鼻子咻咻呼气,指着傅卿和道:“傅卿和,算你狠,你无情,休怪我以后无义。以后你有事情,不要求到我前面来。”

“我以后就算是遇到了困难,也绝不会求到你前面去的。”傅卿和挑起眉头:“次妃,你满意了吗?”

傅卿璃气得浑身发颤:“你以为这世上就只有你一个大夫了吗?你不帮我,我就不信找不到其他人。”

撂下这句话,傅卿璃就怒气冲冲地走了。

傅卿璃走了,傅卿和就摇了摇头,这个傅卿璃简直是莫名其妙,她越来越偏执了。她这样容易动怒,对胎儿可没有好处。希望她能好好的,保住腹中这一胎,要不然替她安胎的太医恐怕会遭殃。

傅卿和以为事情告一段落了,没想到几天之后,淮王府来了一个太监,进门就噗通一声给傅卿和跪下了:“傅小姐,大事不妙,次妃、次妃她见红了。”

傅卿璃月份尚小,才三个月不到,这时候见红可不是好现象。前几天傅卿璃还说胎像很稳,怎么会突然见红?

“出了什么事情了吗?太医怎么说?”

“次妃吃了小厨房的养胎汤,吃了之后就叫着肚子疼,紧跟着就见红了。”

傅卿和的心不由一个咯噔,难道是有人故意给她吃孕妇不能吃的东西?

太监的声音很急,听着有些渗人:“请了太医来了,可次妃却不愿意让太医看,她说太医会害她。她让奴婢来请您。次妃说,除了您,她谁也不相信。”

傅卿和不由抿了抿嘴。

她不喜欢傅卿璃,不想再跟傅卿璃扯上任何关系。可让她见死不救,那也不可能。才三个月就见红了,傅卿璃这一胎就算暂时保住了,恐怕以后也不能下床必须卧床养胎了。而她不相信别人,自己就要帮她照顾这一胎,如此一来,那自己岂不是要经常出入淮王府?

一想到淮王看自己的眼神,傅卿和就觉得有些难受。

她心里产生了犹豫。她不想傅卿璃胎儿有损,可她也不想去淮王府。

“傅小姐,求求您救次妃一命吧。”太监砰砰给傅卿和额头,每一声都打在了傅卿和的心头。

“您就是不看次妃的面子,也请看在次妃腹中胎儿的面子上救次妃一命吧。”太监如泣如诉:“次妃见红,腹中孩子恐怕真的保不住了,可您若是不去,恐怕次妃也要命悬一线了啊。您仁心仁术,怎么能任由自己的姐妹一尸两命呢?”

仁心仁术,是皇帝亲笔写给她的牌匾。

见死不救,与屠夫何异?

傅卿和心头一顿,立马对半夏吩咐道:“快备马车,咱们立刻去淮王府。”

那太监闻言大喜,连连磕头致谢:“多谢傅小姐,多谢傅小姐。”

坐在马车上,傅卿和很是自责。

她刚才不应该犹豫的,救人如救火,一分一秒都有可能造成生命的流逝。特别是像傅卿璃这样孕妇见红,若真的是有人要下毒害她,自己犹豫的那片刻都极有可能让傅卿璃丧命。

她的手攥成了拳头,怪自己没有当机立断。她的心提得高高的,不停的吩咐车夫快一些,再快一些。

傅卿璃,你可一定要撑住!

她心里默念着,额头上的汗都急了出来。

半夏见傅卿和面色紧张,嘴角微抿,就道:“小姐,您别着急,次妃娘娘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我知道。”傅卿和嘴里虽然这么说,可心却一直没有放下来。

淮王府大门敞开,马车一路驶进了仪门。

傅卿和下了马车,换了轿子,一路不停歇朝傅卿璃的院子赶去。

傅卿璃的院子静悄悄的,没有声音,廊庑下站着几个丫鬟,看着并没有紧张的神色。

还好,还好,终于赶上了,看来傅卿璃还没有到九死一生的地步。

她松了一口气,站在台阶下理了理心绪这才走了进去。

“大姐姐,你来了。”傅卿璃脸上的表情有些怪,望向傅卿和的眼神既有不甘又有愧疚,这令傅卿和有些诧异。

傅卿璃站了起来,傅卿和终于看到了她的脸色,她气色很好,根本不像是动了胎气的孕妇。

无端端被人戏耍,傅卿和不由怒火中烧:“次妃,我之前已经告诉你了,我没有让你吃了一定就能生男胎的药,你就是骗我来了,也没有用。我说没有,就是没有!”

刚才她有多担心多自责,此刻就有多生气多愤怒。

因此,她毫不犹豫地说出了自己的不悦。

话说完了,她以为傅卿璃会生气,会发脾气,可傅卿璃并没有。